“再问问那个阿古马,感觉这像是火源的说法。”吉尔伽美什吩咐兰斯,让他把那个死亡侍者领到东面的书房去。
“吉尔。”漆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这件事和我们的白银祭司牵涉紧密,太过深入调查可能会招致祸患。”
我需要告诉你,我下来就是为了找他们麻烦的吗?金发王者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忍让的时候,他们不一样容不下?所以,不用忍着就行。就像这次,弄垮死丘,解救药女,多么快意。”
被明示结局要在悔罪和劳役中度过的阿古马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在轮椅上,萎缩成一团。“我知道的都说了,没有其他可交代的。”
“我们不是问你别的。”吉尔伽美什和漆拉分列一左一右,“这份合约中,‘银月莲池’这个地方在哪?”莎草文件递到他面前,上面用朱砂圈起了那个名词。
“这是个古地名,大约一百年前就被改了。”阿古马用碳笔在旁边写下了另一个名字,“现在叫这个,‘雾女沼泽’。”
“‘雾女沼泽’,听起来像是怪物的聚居地。”隐者评价。
“你猜得不错。”阿古马少见地愿意多说两句,“那地方从‘银月莲池’改作‘雾女沼泽’是因为那对姐妹去后的二十年间,因德在那里屠杀了许多叛乱的边民。蓝山西南面的十七个村寨全都被屠戮干净,活下来的人被强行迁往东部和北部。后来那地方就开始闹鬼了,原本的‘银月莲池’也就改作了‘雾女沼泽’。”
“亚斯兰没有记载这件事。”漆拉突然严肃地沉下脸来。
“肯定不会有记载,因为那地方原本属于因德。”阿古马解释,“先先代的风帝,就是现任风源女王西鲁芙的祖父,和亚斯兰签署第一次合约的时候,把那块地方当做合约款项,抵押给亚斯兰了。”
“多久以前?”隐者问。
“大约五十年前。”回答很肯定。“因为从那之后,每隔五年,亚斯兰都会从我们那儿购买菌丝,所以不会有错。”
“那里会和‘凝腥洞穴’有什么关系?”漆拉突然自言自语,“地点离得太近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
“好了,今天的提问到此为止。”吉尔伽美什适时地终止话题,“如果有新的疑问还会找你。”他招招手,一个马戏团的孩子跑进来,推着这家伙离开房间。
“怎么了?”房门关闭后,金发王者转身。
“没什么。只是那块地方,就在北之森的东面,两座山的环形谷地间,只是现在西面的那座还叫白山,但是东面的,亚斯兰从来就没叫过蓝山,而是称之为幽灵山脉。白山和幽灵山脉的西北端交界处,就是凝腥洞穴。而这个雾女沼泽,就在幽灵山脉东端的山脚下。”
“你怀疑这两者间有关联?”贝奥斯的记忆中,联系两颗黄金瞳孔的枝杈会钻出地面,是否就有此处?如果是这样,倒是个不错的可以彻底破坏这个法阵的地点。
点头。“风水间的合约我知道一些,包括的不仅仅是凝腥洞穴一处。还有那附近很大一片区域,甚至包括约瑟芬塔城。然而在塔城领主因为暗杀先帝被处决后,约瑟芬塔城似乎就脱离了合约计划。对此,因德那边很是不满,关闭了好几座塔桥以示抗议。”
“这倒是个有趣的情况。”
“还有一点,就是当年的暗杀就发生在约瑟芬塔城,在先帝前去迎接王后的时候。至于领主父子是受人唆使,还是自作主张,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似乎变得庞杂而毫无头绪。
“或许,我们应该去雾女沼泽看一看,会比呆在这里凭空臆测好得多。”
隐者立刻就同意了这个提议,却又提出自己的顾虑。“你的三个使徒怎么办?总把他们留在岛上,让东赫照看另外两个不是事。”
“那就把他们都带上。同时跟祭司汇报说,我要带使徒四处历练。老是待在雾隐绿岛,能学到什么魂术?以及,来绿岛亮个相,让银尘也认识一下,一起去马戏团接他的人。”
下午,吉尔伽美什就把提议上报给白银祭司,然后返回雾影绿岛等候隐者带来消息。然而第二天清晨,隐者尚未到来,却有人反复触及结界两次没有进入,试探的意图十分明显。我是不是对他们太宽容了?掌控命运的神灵眯起眼睛,瞬间激活法阵。接着就有人触阵。从返回的魂力波动来看,属于七度王爵费雷尔。
他来干什么?自己对这位七度王爵不算特别熟悉,更没有交情。只知道他和五度王爵伊莲娜关系不错。带着疑问,金发王者很快来到自己领地的边缘,发现撞上法阵的费雷尔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全身的秘银铠甲成了碎片,取而代之的是数千条自上而下的伤口。
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居家休养几天。
吉尔伽美什让东赫去通知费雷尔的家仆,自己则把这位七度王爵带回宫殿,刚巧迎面遇上刚刚读完指定课程,离开书房的银尘和格兰仕。
“王爵,他是谁啊?”肤色黝黑的少年立刻发问,“怎么搞成这样?好像放在荆棘丛里溜了一圈。”
“咳咳。”一旁的银尘伸手捅了捅他。
“是白银祭司专门派我前来,向你们王爵传递消息的。”费雷尔终于苏醒,忙着调动魂力愈合伤口,“这就是新赐印的天之使徒?”他盯着银尘打量一番,“看上去好柔弱。让他参加任务不是去送死吗?”
“什么送死?”格兰仕再度插话,“有王爵在,送死也轮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