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水精项链正照阳光下,漾出道道璀丽的晕华,百颗剔透珠子映物随颜色,仿若将池水的碧翠、天空的湛蓝一并融入其中。另外四五枚水滴状吊坠乃用中原罕见的紫瑛和瑟瑟琢磨成形,以黄金莲瓣扣做托,系挂在珠链上。安俱罗轻轻把水精链从啧啧称赞不已的悦意手里抽走,“喜欢就让师父替你带上。”
悦意早将之前忧愁抛在脑后,等安俱罗移开手后,便一脸欣喜地把弄胸前垂挂的小巧玲珑的坠子。安俱罗淡淡一笑,“本说等你生辰时再送的,不过又得出趟远门……”
悦意顿时又笑不出来,耷拉嘴角,闷闷道:“又走吗?”
“傻丫头,这样哭脸做什么?不过两三月而已,等我回来你就长了一岁,得像个大姑娘才好。”
悦意疑惑地问:“跟那些师姐们一样么?”
“嗯……”
女孩一脸认真地用力点头,顿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会的,师父你等着,倒时候我要比她们还厉害。”
安俱罗莞尔,“那是何必,我盼望你能平平顺顺过罢一生便好,何必想着什么丰功伟业?等我,不,教宗在中原……”
他倏然收口,自嘲道:“……但愿吧。”
两人再言语一阵,悦意笑嘻嘻从师父膝上滑下,沿着池边小径一路跑了。何实知静候良久,估摸时候差不多了,才放重脚步从遮蔽的花木后绕出。靠过去时,安俱罗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不经意似地问:“谈得如何?”
何实知平和道:“皮迦沙让我们直接帮忙救人,穆师兄与他周旋半日,只承诺了路上出手,但不会与天策军直接冲突,这胡商倒是同意了。”
“皮迦沙真想得美,那些道上的生意,我们得些小利也罢,搭上性命就不值了。谁叫他兄弟囤积抬价也罢,连拐带中原女子逼迫为妓、贩卖私盐这买卖都敢做,又偏是在天策府眼皮底下。呵,那伙人可不认钱的。”
安俱罗思索着回道:“穆素做的与我本意不离,很好。倘若我出面,皮迦沙索要的恐怕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