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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海兰珠同人)《那海兰珠》---拉费比尤(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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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他拉入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我知道空穴不起风,上次我小产的事情,没想到今时今日还是有人放不下,要拿来兴风作浪。这帮人还有完没完了?难不成赔了一个赛阳还嫌不够,还非要再搭上一个颜扎氏这些后宫的女人才会觉得我这场小产值得了?
其实叶布舒才是最可怜的,一个八岁的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被活生生地与母亲拆离,还要被自己的兄弟当面嘲笑。这一切又能怪谁呢?怪我吗?怪皇太极?还是应该怪这破旧的封建思想?也许怪谁都没用,要想改变命运,还是需要靠我自己,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我看着叶布舒严肃地说:“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好奇的问:“什么问题?”
“江山与母亲,二者选其一的时候,你选哪个?”我想这是条他该自己选的路,毕竟未来如何都要看他自己。
他毫不犹豫地说:“母亲。”
我又问:“那你的鸿鹄之志呢?可以为你额娘放下吗?”
他犹豫了一下后,坚定地答道:“我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了额娘放下鸿鹄之志,但是如果需要我放下的话,我会的。”此时的他居然像个成熟的大人。
我欣慰地笑了。我对他说:“你可以走了,回你额娘那儿去吧。”
他似乎没听明白似的看着我问:“额娘你说什么?”
我敲了他脑壳一下道:“还叫我额娘?你的额娘只有一个,却不是我。现在我放你回去你真正的额娘身边。难道你不愿意?”
他惊讶的问我:“这怎么可以?父汗亲口说出的旨意怎么可能会改变?您说笑呢吧?”
这小子还真会看扁人。我认真地说道:“放心回去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也许是老天都不忍你们母子分离,所以才让你今天闹了这么一场,那一巴掌总不能让你白挨吧。机会难逢,你如果今天不走,以后想走就难了。”
他似乎是听明白了我的话,兴奋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对我说:“我这就去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我拉住他欲往外冲的身体说:“收拾东西做什么?告诉人家咱们计划好了放你走?”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笑得特别傻气的说:“瞧我苯的。”然后表情又突然变得无比凝重地说:“那就是说我现在就要走了?”
“那当然了。”真不知这小子是不是今天打架把脑子打傻了。
他居然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表情复杂的看着我,他现在这表情倒是有点像皇太极。我问他:“你怎么又坐下了?你不是想回你额娘那儿去吗?”
他怯怯地开口问:“我是不是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原来就为这个啊!这小子倒是挺窝心的。我开心地说:“想见我还不容易,我宫里的门随时为你敞开着,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不过记得来的时候准备份礼物,我从不白接待客人。”
他听了我的话整个小脸又亮了起来,说:“没问题,我的宝贝可多了,以后天天来都没问题。”
我握过他的手,拍了拍,说:“快去吧,记着呆会儿跑出去的时候,表情气愤一些,难过一些啊!”


57楼2013-12-16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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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看着我居然有点眼泪汪汪的了。
    我惊讶得说:“演技不错啊!这么快就入戏了?”
    他虽然没听懂我的话,但是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冲我点点头说:“放心!我会回来的。”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我突然想起了两件事,匆忙的叫住他:“叶布舒!”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又接着说:“那个‘兰陵笑笑生’的书别在找了,那不是你该看的。”
    他脸红的支吾了起来,我却没理他的假话。只说:“咱们心照不宣了。”这下他的脸更红了。
    我又问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还记得那天在北书房吗?我假扮成宫女,你还记得你对硕赛说过‘你没听她说是兰侧妃宫里的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宫里的又怎么特殊了?”
    他这次看着我无比严肃地说:“因为有你!”
    还没等我反应过他的话来,他已经敞开饭厅的门,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院子里面有几个小太监想去截住他,我站在门口大喊一声:“打开门!让他走!”
    就这样,他小小的身影便匆匆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
    素玛晚上陪我一起到叶布舒的卧室里收拾东西,我拿起他扔在书桌上的一篇临摹的诗词。默默地念了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家伙的《诗经》居然还没有念完。
    我收敛了心神,对着正在收拾叶布舒衣物的素玛说:“传出消息去,今晚我打了叶布舒。”
    素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们又各自默默的收拾了一会子,便将他的东西都打包完毕。仔细算来这小子在我宫里也住了有十天了。我在心里感叹道:“很不一样的十天啊!”
    我对素玛说:“一会儿就让彝达把这些东西送去庶妃宫里吧,怕他晚上没东西用不方便。”
    素玛应了。但是却不去,犹豫的看着我道:“主子,国汗那里——”
    我自信的看了她一眼说:“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就算没有办法,也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出去了。
    我环视他住过的屋子一周,终是叹了口气也出来了。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对着那篇临摹的《关雎》发呆。
    “国汗驾到!”太监高亢的通报声音震醒了我的神游。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已经迈进了卧室。他今天看上去很疲劳;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最近在为国事烦恼。
    我站起来,想为他行礼。他却把我一把拉入怀里,我甚至闻到他怀里有些许风霜的味道,大概是他才由外面进来吧。
    他问我:“今天都做什么了?”每次几乎都是同样的开场白问题。
    我回他说:“看了会儿书,发了会儿呆,还——赶走了一个人。”
    他将我拉出怀抱,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问:“你赶走了谁?”
    “叶布舒。”在他面前我只能期求坦白从宽。
    他更加震惊了,睁大了眼睛盯着我又问:“为什么?”
    我回道:“我们之间起了冲突,已经没有办法共处一室了。请国汗成全海兰珠吧!”我跪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走到书桌旁拿起叶布舒临摹的那篇《关雎》看了看,复又严肃地看着我问道:“是真的没有办法共处了吗?”
    我的眼里溢满了泪水,说不出话来,怕一开口,泪水也会随着掉下来。我只能狠狠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着他,我都感觉自己委屈至极,面对自己的时候,却还没那么难过。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我从地上站起来,他疲惫地说:“你替我沐浴吧。”
    我应了,便让素玛去准备洗澡水,然后我便侍候他沐浴。
    我用发廊干洗的方式慢慢地替他揉着头,想让他尽量感觉放松舒适一些,他很享受似的闭着眼睛。我很小心的服侍着他,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想尽量表现些什么来争取家长的原谅。
    沐浴完毕之后,我为他擦拭身上的水珠;他突然说:“海兰珠,为什么你这么懂得成全别人,却从来不懂得成全我呢?”
    我了解他话里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总是一再的抹煞他的‘好意’。可是这个身体也许是海兰珠的,但是控制我灵魂的依然是叶海蓝,很多事情我真地做不到,也做不来。
    我冲他笑了笑,说:“国汗难道就这么瞧不起海兰珠吗?难道海兰珠就不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吗?”
    他听了我的话,居然有些痴痴傻傻地盯了我一阵,然后很开怀的问我:“那你是不是应该有求与我啊?”
    他这话题是叉到哪里去了?我有点不明白得看着他。他突然打横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我及时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脖子,他看着我笑得很好看的说:“别装傻了,想要个孩子光靠你自己可是弄不出来的。”`
    听了他的话,我感觉自己脸也在燃烧,身也在燃烧,甚至连心都在燃烧。
    我涩涩的开口对他说:“今夜,我是你的。”
    “不!”他霸气的反驳道:“永远,都是我的。”


    58楼2013-12-16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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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20: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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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八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居然眼看就要过新年了,宫里的人感觉一下子都忙了起来。素玛前几天带着几个丫头收拾了东西四间屋子,又潜了小太监出去办了很多的年货与贺年礼。这些事情我都不太懂,素玛也根本不用我插手,自己就料理的面面俱到。她的确是我的贤内助。我越来越能体会到她的价值了。难怪当初皇太极将素玛赏赐给我的时候,会羡慕红了那么多双后宫的眼睛。
      经过那夜之后,我和皇太极之间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我们之间好像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他几乎天天留宿我宫里,有时甚至会带着奏章来我宫里批改。他‘工作’的时候极其的认真,似乎身无旁物。我也不敢打搅他,就是闷头看自己的书,偶尔也帮他换换冷掉的茶。可是有时候就算我们之间不交谈,甚至都没有眼神的交汇,只要他和我存在于同一空间,我依然能感觉到和他之间有些什么异样的气息在流动;那是一种让人安心踏实却幸福的感觉,很微妙却是我以前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叶布舒虽然搬回了自己母亲的宫里,但是还是会三不五时的过来给我请安。他也确实是每次都带新奇的‘礼物’过来。今天他居然还带来了一只八音盒,土灰色的桃木盒子,让我感觉跟骨灰盒子似的,还要不停的摇动手柄,才会有音乐声发出。说到那音乐,我就更不敢恭维了,简直是难听至极,就像是我刚开始学小提琴时的拉琴声音,感觉没几个音是准的。可是看着叶布舒如获至宝的捧着那盒子在我面前兴奋的演示它的‘绝妙’之处,我也只能虚伪的发出一阵阵惊奇的感叹。
      “怎么样,您喜欢吗?”叶布舒睁着他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我问。
      “当然喜欢了,这么新奇的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我笑得特别夸张地回他道。真是骗死人不偿命。
      “您喜欢,就送给您了。”说着他特别慷慨大方的把那‘八音盒’塞到我手里,还接着问:“要我教您怎么玩吗?”
      我真想喷鼻血喷死算了,这个还用他教?不过我也只能装傻充愣地点点头说:“好啊!不过只教一遍就好啊!你过会子还得回书局呢。”
      就在叶布舒依旧兴奋的摆弄那八音盒的时候,素玛匆忙进入偏厅禀告说:“主子,大妃与玉侧妃到了,轿子已经停在院里了。”
      我惊讶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还是哲哲第一次主动上我的门。我不敢迟疑的欲向院子里走去迎驾,却突然瞥见叶布舒极为难看的表情,好像是要大难临头了似的。见我看他,他马上收拾了神色,将手里的八音盒递交给素玛,走到我身边,拉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居然那么的冰凉。我又特别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不似先前那种神色了,反而是换了一幅恭敬的面孔。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也会‘变脸’。不过我也不敢多想,拉着他便迎了出去。
      我们赶到院子里的时候,哲哲已被布木布泰搀扶出了轿子。
      我忙与叶布舒一起行礼道:“给大妃请安!大妃吉祥!”
      哲哲笑着说:“起吧,不必多礼。”说完便托着布木布泰,一马当先的走进了偏厅内室。我也忙拉了叶布舒跟进屋去。
      布木布泰服侍着哲哲坐到内室的暖塌之上,然后立在哲哲的身侧。
      哲哲笑得十分和蔼可亲的看着叶布舒说:“真是有阵子没见过四觉罗了。你怎么这会子会在这里啊?不是应该在书局吗?”
      叶布舒紧张而恭敬的回道:“禀大妃,书局放了午休,叶布舒只是得了个小玩意,特意趁这空当拿来给侧妃娘娘看看。”
      哲哲听完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大家似乎也没人要说话了,眼看就要冷场了。布木布泰却笑着开口对我道:“四觉罗真是个有心的孩子,难怪会得姐姐这么喜欢了。”
      我回看她笑了笑,撇眼却看见叶布舒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这小子究竟在怕什么啊?难道是怕大妃他们怪罪他有好东西只拿来给我?小孩子的想法一般都很幼稚,也许他真得是在担心这个也说不定。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帮他解决‘困扰’好了。
      素玛进来上了茶点,便要退出去,我叫住她道:“把刚才四觉罗带过来说是要送给八格格的玩意儿承上来给大妃鉴赏一下。”
      我一句话说完,满屋子都散发开了惊讶的光线。还好素玛聪明,立即取来了那个八音盒,捧到哲哲面前。
      哲哲看了看那八音盒,好奇的盯着叶布舒问:“这个当真的是送给八格格的?”
      叶布舒连犹豫也不敢有,马上低头恭敬的答道:“是!这是叶布舒要送给八格格的。”这小子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其实反应还算瞒快。


      59楼2013-12-16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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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哲又将好奇的眼光转到了我的身上。我立马展露微笑的说道:“四觉罗一直都想为八格格百岁准备份特殊的贺礼,前几天找来了些玉如意,字画什么的玩意,还总说不够新意。今日不知四觉罗哪儿得了个洋玩意儿,叫‘八音盒’。就忙拿来问我这个可好?我当然说好了。正说着呢,大妃就到了,这天下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假话说得顺口,这顺水人情也送得顺手。
        大妃听后,开心地自素玛手里接过八音盒,打量了很久,竟不知怎么玩。我递了个眼神给叶布舒,叶布舒却迅速皱眉回了我一眼。虽然不情愿,但是他还是了解我传递给他的讯号。他走进哲哲身边道:“能否容叶布舒示范一遍怎么摆弄这八音盒?”
        哲哲温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将八音盒交到他的手上。
        他缓缓地转动盒子侧面的手柄,乱七八糟的音乐响起的同时,哲哲与布木布泰陡然惊喜的睁大双眼盯着叶布舒手中的八音盒。估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也就这个眼神吧。
        叶布舒复又将八音盒交回哲哲手上,哲哲高兴的边看着八音盒边对叶布舒说道:“真是个奇东西,难为你有心了。”
        布木布泰也插嘴道:“八格格一定会喜欢的,四觉罗还真是有心啊!”
        叶布舒又躬身行礼道:“请大妃,侧妃赎罪,叶布舒得先行告退了。叶布舒已离开书局多时,再不回恐太傅要责罚了。”
        哲哲和颜悦色地让他起身退了。
        他走过我身边时,我特意地看了叶布舒一眼,想:看你小子怎么谢我?
        他却回我无奈又责备的一眼,像是说:谁要你好心?然后便消失了。
        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他难道不是担心害怕这个?这小子怎么今天感觉这么怪怪的。
        叶布舒离去后,哲哲就命屋里侍候的丫头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我们三个人。
        “你们还都站着干什么啊?都坐吧。”哲哲的声音响起,我马上甩开错杂的思绪,与布木布泰一起谢了礼,然后坐到了哲哲的左手边,布木布泰则坐到了右边。
        哲哲放下那八音盒,突然换了一幅极其严肃的表情,伸出两只手分别抓住我和布木布泰的手说:“你们两个就像是我的左右手,缺一不可。”
        她这么严肃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难道是出什么事了?我又看了看布木布泰,她也是一脸的肃然。
        哲哲接着说道:“既然咱们三个博尔济吉特氏先后嫁到了大金,大金女真便是咱们的本族。不论国汗作如何决定,咱们都只能竭尽所能的支持。”
        她的话让我很茫然,她究竟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呢?她是想让我明白什么呢?
        我迷惘的看着布木布泰,就听她开口道:“大妃的顾虑,布木布泰明白。国汗既然已经决定彻底收归蒙古察哈尔部,再次发兵亦是必然了。”
        这样看来是皇太极要再一次发动对察哈尔部的战争了。这应该是皇太极为日后攻打明朝扫除障碍的一步吧。
        布木布泰又接着说道:“国汗的心思一直都在‘下边’,虽然林丹巴图鲁汗已逝,但是察哈尔余部与喀尔喀却图台吉依然是一股强势;难保不会‘春风吹又生’啊!如不扼杀,日后必被其累。”我看到此时的布木布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睿智成熟的气息,孝庄的前兆啊。
        我猜想她口中的‘林丹巴图鲁汗’应该就是林丹汗——蒙古察哈尔部已故的首领,成吉思汗的嫡传后代。至于那喀尔喀却图台吉我就毫无概念了,真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多看一些关于满族入关前的历史书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白瞎。
        哲哲有些忧虑的压低声音问布木布泰道:“那依你看国汗这次会派出八旗哪一旗出征呢?”
        布木布泰思索了一下,小心地回道:“应该会令两旗共同出兵吧。毕竟鄂尔多斯草原乃富庶之地,国汗应该不会只任由单独一旗先入为主的。”
        这种谈话下,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白痴,根本什么也不明白。我真是弄不懂了,不是说后宫女人不得干政吗?为何她们会这么关心即将发生的战事?还是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利益冲突是我所不了解的?
        哲哲看着布木布泰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叫了我一声:“海兰珠。”
        我马上收敛心神,认真地应了‘是’。她居然还记得我的存在。
        哲哲小声地靠近我耳边问道:“$#%*※£¢#~”
        怎么突然换蒙古语了?不过还好我跟赛阳学过一点儿,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也理解她大概是问我皇太极是否有在我宫里批过奏章。
        我点了点头,不知她这么问有什么目的?
        她彻底贴到我耳边说道:“※)$#%*※£¢#~%※~%*\*※)$#%*※£¢#~%※~%*\*※),$#%*※£¢#~%※~%*\*※)$#%*※£¢#~%※~%*\*。”


        60楼2013-12-16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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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八旗’两个字,突然又看见了希望。我拉他坐我身边,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苦恼什么,而且一击就中?”
          他看着我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拜托您多少在宫里培植一些自己的眼线吧,别人对您的行动了如指掌,您却把别人都当成是和您一样的简单,您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真怕有一天别人提壶毒酒给您喝,您说不定还坐在屋子里偷乐呢!”
          我知道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再真不过的话了,也是我自己最大的疏忽。我是否真的太自大了?总想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其实真若有什么事情发生,估计哪天‘人一犯我’,我就早登极乐了。就像今天这么混乱的状况发生,也完全是因为自己太自以为是地过日子了。叶布舒说的对,我以前太愚昧了!自己已不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了,后宫的争宠,朝廷的争权,日子早已经不是以前竞争产品市场那么简单了,看来真的是不能再那么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了。叶布舒的话就像是一根棒子,一下子打醒了我。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就算我现在培植眼线也解不了燃眉之急。”
          叶布舒严肃地说道:“所以我来了。这次我来帮你。”
          我感动得几乎要哭了,突然感觉这个小身躯里面装的灵魂居然是那么的强大。我开口问他道:“你知道我的问题所在?”
          他回道:“父汗已下旨阿涅业能业之日行谒堂子礼,发兵再征蒙古察哈尔部。大妃与玉侧妃一定是要您打听八旗哪一支出征吧?”阿涅业能业是满人的春节,一年之中最盛大的节日。
          我此刻真是对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果真是‘帝王的孩子早当家’啊!我认真地点头,然后又问道:“你能不能说些八旗的情况给我听啊!我几乎一无所知。”
          他听了我的话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解释道:“八旗分为正黄,镶黄,正白,镶白,正蓝,镶蓝,正红,以及镶红。父汗自己统领正黄与镶黄两支旗。十四叔父与十五叔父分别掌管正白,镶白两旗。大哥豪格掌管正蓝旗,还与贝子萨哈璘一并代掌镶蓝旗。大贝勒王掌管正红旗,镶红则是由贝勒岳托统领。”
          我迅速的消化着他提供的讯息,也就是说,代善于其子掌管了正红,镶红两支旗。皇太极长子豪格掌管正蓝与镶蓝,多铎掌管镶白,多尔衮掌管正白,正黄,镶黄则是由皇太极自己控制。
          我又问叶布舒道:“那么派哪一支旗出征又有什么不同吗?”
          叶布舒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总之自父汗处置了二贝勒王阿敏与三贝勒王莽古尔泰之后,原本归属他们的正蓝与镶蓝两支旗有部分就被父汗吞并入正黄,镶黄两支旗内。父汗还让大哥豪格执掌了正蓝与镶蓝的几乎全部大权。但是这两旗时有内乱发生,如果放他们去打察哈尔部,父汗应该是不会放心。八旗里最强大的两支便是正白与镶白,父汗极其信任十四叔父,也许正白会在出征之列吧。父汗自己的双黄旗,若非御驾亲征,应该是不会出动的。至于大贝勒王的正红旗,也应该是不会在出征之列,因为父汗还不至于把鄂尔多斯草原这肥肉丢给大贝勒王。”
          如果用排除法的话,那么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多尔滚的正白旗,多铎的镶白与岳托的镶红会在出征之列了。
          我心里明白些之后,就问出了最大的疑问:“八旗哪旗出征又与蒙古科尔沁部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叶布舒别有用心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居然不说话了。
          我奇怪的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说得好好的就不说了?”
          叶布舒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开口道:“那是你们科尔沁的问题,别问我了,您难道不是科尔沁的郡主吗?!”
          原来他是因为顾虑我是科尔沁的人而怕言多必失。我忙解释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身为科尔沁人或是女真人会有什么不同,坦白说,我根本什么都不想插手。”
          他审视的看着我,试图探知我话中的真伪,我坦荡荡的回望他。
          他开口说:“如果您真不想插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因为除了离开您没有别的办法不受牵连,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根本不可能。但是您离得开吗?既然明知不可能就别再想置身事外这种事了。大妃与玉侧妃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皇宫内谁不知道蒙古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是正主子。您应该觉得庆幸了,因为您至少和她们是一族的。叶布舒能说得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事,只能靠您自己了。”
          他一番话将我炸得昏天黑地,这些话的确是再真不过了。我要是离得开就好了,离不开就别痴人说梦了。
          我冲他点点头道:“谢谢你,我知道了。上天眷顾自助者,我也只能自食其力了。”
          叶布舒有些顾虑重重地看了我会儿,便起身告退了。走之前还别有深意的说了句:“您该认真考虑一下究竟要在这宫里如何自处了。父汗的宠爱并不能保全您一世的。”
          我自然知道这话不假,时至今日我才认识到自己以前都是自以为是,后宫真正的权利之争其实比我料想中的漩涡更可怕;‘适者生存’的自然选择之下,连叶布舒一个八岁的孩子都在这种环境中磨练得比我还成熟,我又凭什么认为老天眷顾我呢,难道就因为我脑子里装了很多这年代用不到的知识?我真的该清醒了……
          皇太极当晚并未来我宫里,他似乎是留在上书房过得夜。我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叶布舒的话反复在脑子里盘旋不去,让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太复杂了,而自己其实只是个在走钢丝的人。他的话一句也没错,我从一开始就太盲目自信了,总是认为自己可以自保。现在想来如果不是皇太极眷顾,如果不是与这宫里最势力的两个女人有亲属关系,真的是死一百次我也不够啊!我甚至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如。看来以后的路怎么走,我必须要认真考虑了……


          62楼2013-12-1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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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谒堂子——出征
            这几天我倒是一直在思考那晚叶布舒的话,我不得不承认他一针见血的捅破了我的死穴。可是‘三尺冰冻非一日之寒’,哲哲与布木布泰在这皇宫里生活了十多年,她们的势力与眼线应该是已经延伸到了这皇宫的任何一个角落了,怎是我一个刚到几个月的穿越者能抗衡的呢?就算我想自保,想培植眼线,也非一日之工,而且我宫里又还有那么多的眼线,恐怕我的一举一动都已在别人的监视之内,我又如何行动得了呢?也许叶布舒说得没错,我是幸运的,因为至少我是顶着海兰珠的名,至少她是孝庄的亲姐姐,哲哲的亲侄女。但是这种幸运究竟能维持多久我却不敢肯定了,毕竟目前皇太极的偏宠已经令我腹背受敌了;虽然哲哲与布木布泰表面看来依旧对我很亲热,那也许是因为她们认为我还是刚嫁过来,皇太极的宠爱是还在新婚的新鲜期内。但是如果日子一长,皇太极的宠爱不减的话,我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这后宫的众矢之的。真是如在悬崖边走路,一个错步既是粉身碎骨。但是日子却还是依然要过,而我唯一能做得只能是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我还是幸运的,因为皇太极已经连续三天未曾出现过我宫里了,他也未曾留宿其他妃嫔宫里,而是日夜的在大政殿,十王亭,上书房之间与八旗朝臣讨论政务;所以哲哲的‘吩咐’便也不了了之了。其实就算没有我,我想她们依然有别的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明天便是满人的盛大节日——阿涅业能业,皇太极将率整个朝廷与内宫在朝祭宗祠行谒堂子礼,并将亲自点将征讨蒙古察哈尔部。像我这样的后宫妃嫔居然也必须出席,不过却只能远远的站在祭祀大殿的外面为即将出征的战士祈福。
            我因无事可做,便拉着素玛,让她陪我聊会儿天。
            我问素玛道:“这宫里过年可有什么特殊的习俗?”
            素玛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种问题,迟疑了一下道:“主子指的是汉人的新春?还是咱们女真人的阿涅业能业?”
            我不解的问:“这两者有区别吗?”
            素玛解释道:“汉人的新春是从每年的最后一天开始庆祝,咱们女真的阿涅业能业则是真正庆祝新年的第一天,也就是汉人所谓的年初一。汉人贺新春的礼俗素玛不太清楚,不过国汗今年颁布了新的典法,改用了部分汉人的习俗来庆贺咱们的阿涅业能业。国汗命今年每个宫里除了准备挂笺,踏追,揣元宝,萨其马之外,还要在阿涅业能业当天与八旗一起行谒堂子礼,这主子也是知道的。”
            我自然是知道,但是更好奇什么是所谓的谒堂子?这个词最近听多了,但是却并不明白究竟是一种什么庆典。我为此问素玛:“什么是谒堂子?”
            素玛有些怪异的看着我答道:“这叫奴婢怎么解释好呢,谒堂子是女真皇族建族以来最盛大的祭神庆典。主子明天自己一看就全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明天就全明白了。
            第二天,卯时刚到,素玛与娜吉便进来叫我起床,侍候我梳洗沐浴之后,素玛便拿出了庆典穿的正式宫服侍候我换上。
            这身宫服是前天皇太极赐的,它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肃穆的一套衣装。通体的黑纱包裹着里面墨绿色的旗服,一只用金线绣的凤凰仪态万千的盘踞腰间之下,裙摆之上;白色配红色丝线绣成的寒梅点缀着领口与袖口。这套宫服除了配了珍珠装饰的宫帽之外,还配了一个长串的宫珠,全部是由玻璃球般大的珍珠串成。
            一切穿戴整齐之后,素玛退离了几步,注视着我兴奋地说:“主子,这套衣服真是与您相得益彰。尽现您的尊贵之气。”
            我打眼向铜镜内望去,我突然不太敢认镜子中那个充满尊严的我;这衣服居然把我烘托得尊贵无比。真不愧是正式场合穿的宫服啊!
            外面的天依旧是黑的,我乘了轿便于素玛一起往大妃的正宫去了。到达正宫的时候,这里却出人意料的‘冷清’,我下轿时就只看到了布木布泰的轿子停在院内。看来其他的妃嫔都还未到啊!没想到今天我还算是‘勤快’的一个。
            “侧妃海兰珠到!”太监通报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我留下素玛与布木布泰的丫头苏茉儿一起在屋外侯着,便自己迈入了大妃的内室。
            大妃与布木布泰乍见到我的时候,都是一脸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不停的在我身上打量。
            我不敢迟疑忙行礼问安。大妃免了礼,便让我坐到她身边的暖塌上。
            她们的眼光依旧是不停地在我身上游走。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不妥啊!不知她们在惊讶什么?
            我打量了她们一眼,才发现问题也许是出在这身宫服上吧。哲哲穿了身明黄色绣着凤凰的宫服,也带了珍珠宫珠与宫帽。布木布泰则身着一套暗紫色的宫服,绣着金雀与牡丹花,却未配宫珠与宫帽。我看得出来,我这身衣服相较而言有些太与众不同了,也确实是有越矩之嫌。但是这衣服是皇太极赐的,还指明是谒堂子礼时穿的,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我想如此标新立异吗?
            布木布泰首先收敛了眼神,微笑地问我:“姐姐这身宫服可是国汗赏的?”
            我无语的点了点头,怕话多了更招人厌烦。


            63楼2013-12-16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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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妃接着感慨地说道:“这身衣服真是华贵啊!还真是配海兰珠这等美人儿啊!”
              布木布泰笑得更开心地直说‘就是’。
              我感觉自己后背都有些发凉了,真想赶紧脱掉这身惹祸显眼的衣服。在这后宫已经有太多人看我不顺眼了,估计这身衣服今天又能帮我再多赢几票了。
              我今天还是尽可能的保持沉默好了,这样也许才会令大家少注意我一点吧。
              我小心地开口问道:“不知其他的人何时才会到?”
              大妃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问:“什么其他人?就咱们三个而已啊!”
              我不解了,问道:“不是全部宫妃都要参加庆典吗?”
              布木布泰笑道:“是啊!但是其他人都乘着早已准备好的两驾马轿先过去朝祭宗祠了;而姐姐与我,咱们是乘大妃的凤驾过去。”
              我了解的点了点头,原来我还是有幸坐特别专驾啊!
              一个小太监跑进来禀告说:“禀大妃,侧妃,凤轿备整齐了。”
              大妃听罢便欲起身,布木布泰马上站起身过去搀扶了大妃,接着又冲门外大喊一声:“来人啊!”
              接着她的贴身丫头苏茉儿,大妃的贴身丫头苜菱,与素玛一起进入屋内。集体请了安后,便各自服侍各自的主子出屋子,上马车。
              素玛过来扶我上马车的时候,我递了个难堪的眼神给她,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素玛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似乎是要给我力量一样。我深吸了口气,攀上了哲哲的凤驾之内。
              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我们抵达了朝祭宗祠。到时其他的妃嫔与八旗旗主的几位福晋早已静候在偏殿之内了。
              布木布泰搀扶着哲哲率先的迈进了偏殿,我抓着素玛的手跟在她们身后。
              妃嫔与福晋们集体为哲哲行礼,礼毕之后,才都抬起头来。也就是这一瞬间,我接受了几乎全部的目光,她们大呲呲的打量,让我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一道道目光像利箭一样射到我的身上,——‘都是宫服惹的祸’。我握着素玛的手更紧了。
              我无措的目光居然在一个角落里对上了她温柔的眼睛,也许只有她的眼神是无伤的吧。我笑着点头向颜扎氏问好,她也一样的笑着回礼。不知为什么,总是感觉与她之间似乎不需言语就能传达很多信息;也因为叶布舒我和她之间更多了一分牵连。
              坐了不久,一位喇嘛僧人进入偏殿靠近哲哲禀告道:“国汗与诸位贝勒、贝子已抵达祭祀大殿之外,请大妃与诸位娘娘、福晋移驾大殿!”
              哲哲起身便领着众嫔妃向大殿走去,素玛这些贴身丫头就只能留在偏殿等候。走到祭祀大殿外院时每位嫔妃与八旗福晋便按照尊卑顺序排列成队,然后随打头的哲哲迈进了大殿院门之内。
              哲哲与布木布泰排在整个队伍的首两位,我排在钮钴禄氏与叶赫纳喇氏之后,列第五位。
              在妃嫔的列队跨入大殿正院的一霎那间,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整个院子内都飘扬着八旗的八种不同徽志的龙旗。左边排列的是正黄,镶黄,正蓝,镶蓝四面大旗,右边排列着正白,镶白,正红,镶红四面大旗。八支旗迎风飞舞,就像是八条飞龙急欲腾空出世。
              八位将军都穿着属于各自一旗的八旗战甲,站在自己所属的旗帜之前。每旗的后面都摆放着一支红衣大炮,由不同的旗兵列队守护着。十二尊大金号角分别架设在两排红衣大炮的外围,每个金号角都由四个小太监抬着。左右八旗的内侧分别站列了两排朝臣,正中间为首站立的便是一身金黄铠甲的他——皇太极。太阳光射在他黄金色的盔甲上,反射开了一层层的光圈。此时的他正一脸严肃的凝视着骄阳,俨然一位从天而降的战神,豪气云天,威风八面。
              我像是着了魔一样,竟不能从他身上撤回我的目光。直至后面的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轻轻的推了我一下,我才发觉自己居然愣在了原地,前面的四个人早就走出一段距离了。我马上收敛了心神,追了上去。
              哲哲带着后宫的队伍走到皇太极面前为他行礼。
              皇太极免了礼,缓缓踱步到我面前,我抬头看着他,已经五天没有见到他了,他此刻看上去真是意气风发,这身黄金战甲将他的王者之气章现得淋漓尽致。
              他注视了我一下,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海兰珠,陪同大妃与我一起入正殿。”他说完便转身向供奉了三尊神像的祭司大殿走去。
              我愣在那里,一时并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妃嫔们都是一脸惊讶得看着我,尤其是布木布泰,我第一次看到她用这种眼神看我,那种受伤、幽怨、愤恨的眼神令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哲哲走过来伸出手拉住了我,对我温柔的一笑,然后牵着我便追上皇太极的背影,迈入了祭祀的正殿之内。


              64楼2013-12-16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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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个新年夜
                谒堂子礼行毕之后,皇太极便跨上他的战马,带领着八旗将军与朝臣一起前往沈阳城外的八旗兵校场进行阅兵。后宫妃嫔与八旗福晋则依旧回到侧殿等待,我一路下来都是紧跟着哲哲,一路搀扶着她;她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深怕有任何的疏忽。
                回到侧殿时,就看见素玛自己一个人站在侧殿大门外,见我们一路人行了进来,便马上过来大声地请安,紧接着所有的丫头听到声音后都从侧殿的偏房中跑了出来跪地行礼。大妃免了礼,接着大妃的丫头苜菱率先过来扶了大妃,我终于可以放开搀扶着哲哲的手了,在她身边待久了我还真是不习惯。不知道布木布泰平时不离大妃左右是怎么做到的?
                苏茉儿扶着布木布泰经过我身边的一刻,布木布泰的眼神几乎是陌生的可怕,那么冷酷的眼神,几乎是要冰冻了我。素玛立即也上前搀扶了我,她双手接触到我身体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几乎都要瘫了似的,素玛只能更用力的驾住我。刚才在祭祀过程中,我的脑弦一直紧绷,现在突然松弛下来,反而感觉快要虚脱了一样。
                坐入偏厅之后,朝祭宗祠的小喇嘛便进来上了热茶与素点,妃嫔们也与八旗福晋一起用着茶点聊了起来。
                我无聊的坐在角落,玩弄着挂在身上的宫珠,因为我初来乍到,除了后宫和我没交清的女人,我几乎谁都不认识。我倒是想去与颜扎氏聊几句,但是又怕现在的我会无端端的给她招惹麻烦,只好作罢。素玛夹了几样素点心要我吃些,但是我被这么提心吊胆的‘折腾’一早上,已经什么胃口也没有了,现在最想的就是马上回自己的宫里大睡一觉,最好谁也不见。
                “博尔济吉特氏邬聿敏见过兰侧妃娘娘,给兰侧妃娘娘请安。”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突然过来给我请安。
                我忙给她还了礼,让了坐。她应该是八旗某位将军的夫人吧?她居然也姓博尔济吉特,难道会是亲戚?
                素玛俯身请安道:“奴婢给固山贝勒大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快免礼吧,素玛多日不见,你竟愈发客气了。”那女人笑得十分好看的说。
                固山贝勒大福晋?难道这是多尔衮的大福晋?她看着我笑得特别开心,我也只能回她微笑,但是我却依旧茫然。
                她大概是看出了我眼里的困惑,问我道:“吾叶俄格切可是真的不记得邬聿敏了?邬聿敏出嫁的那年十四岁,虽然距今也有十年了,但是吾叶俄格切曾经和我最亲近了,难道您都不记得了?”
                “记得,当然记得,吉桑阿尔塞台吉的掌上明珠又怎能轻易让人忘记呢!”布木布泰居然走到我们身边,微笑的看着我俩又开口继续说道:“聿儿,但是你也不能偏心的眼里只看见一位堂姐啊!”
                ‘堂姐’?看来她口中的‘吾叶俄格切’是蒙古语堂姐的意思了,我本来还是一头雾水的,看来咱们还真是亲戚了!
                邬聿敏在听到布木布泰声音的瞬间,脸上露出了些许畏色,但是随即却换了一幅较自然的表情回道:“聿儿给侧妃请安,侧妃吉祥!”
                “可别多礼了,聿儿今天为何这样见外啊!”苏茉儿为布木布泰搬来一张椅子,布木布泰微笑着坐了下去。
                布木布泰虽然在冲着我笑,可是眼神却还是依然冷漠。我有自知之明,今天估计我是‘惹火’她了。我虽无意撼动她后宫第二的地位,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意。我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聿儿,最近为何很少见你入宫了啊?”布木布泰亲热地问邬聿敏道。
                “侧妃莫怪罪。邬聿敏最近几个月沾染了风寒,贝勒爷又政务繁忙,所以一直没得机会让他陪我进宫请安。”她在提到多尔衮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小女人的神情俨然就是一个用心在爱的女人。我想多尔衮在她心里应该很重吧。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我们三个就这样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先打破僵局的终是布木布泰,她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说:“真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啊!那时咱们三个也是总这么沉默的坐在草原上。可是这么一转眼,十年的时间,一切都改变了。”
                邬聿敏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跑进来的太监禀报说骸百鞔箦噱=牵褂氡蠢眨醋用墙尚3≈苯踊毓氪箦噱=且捕砘毓!?
                大妃听罢挽了一位大福晋便率先跨出偏殿,布木布泰站起身来看了我与邬聿敏一眼也尾随大妃而去。其他的妃嫔与福晋们却不动了,每个人都在看着我,素玛扶我站起身来,我被看得很纳闷,心想:“你们不走,看着我做什么?”
                邬聿敏搀起我手来特别开心地笑着说:“吾叶俄格切不先走,她们是不敢走的,国汗今天已经肯定了吾叶俄格切的地位,她们又怎敢越矩呢。”


                66楼2013-12-16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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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20: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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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土门福晋还未得机会开口,布木布泰插话道:“姐姐这话再真不过了,早就听闻察哈尔有位绝色佳人,竟也未曾料到是美到如此地步。”
                  窦土门福晋脸红的低下了头道:“两位侧妃娘娘过誉了,巴特马哪里能与后宫的任何一位娘娘相媲美啊!”
                  她现在如此尴尬的表情倒是令我想起自己第一次踏进正宫时也是被这些类似的赞美弄得局促不安。
                  我开口问她道:“福晋可是第一次来盛京?可是自己来的?”我想到她的身份特殊,而目前皇太极又发兵征讨察哈尔,那么她来盛京应该是有特殊目的吧。不知是劝和还是归降?
                  她抬起头,依旧红着脸答我道:“巴特马是初次抵达盛京,巴特马是来投靠大金国汗的。”越说她的脸越红。
                  原来是归降了。我却纳闷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蒙古察哈尔部大势已去也是人尽皆知了,懂得投靠皇太极也算她有政治眼光了。
                  布木布泰笑看着我道:“姐姐可能还不知道吧,窦土门福晋此番归顺可是为国汗带来了察哈尔两千三百户人与三十四载的珠宝财富。”
                  我有些惊讶得看着巴特马,她倒是瞒有势力的。若是我有权利支配这么多的人和财宝,我才不会考虑归顺,寄人篱下呢,我会选择另开疆土,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着的日子多惬意。不过显然她不是这么想的,否则也会千里迢迢跑来归顺皇太极了。
                  哲哲打断我的胡思乱想道:“国汗还在猎场没有回来,福晋就先住我宫里吧。待国汗归来再做安排。”
                  巴特马恭恭敬敬得应了‘是’。
                  皇太极能怎么安置一个归顺的女人呢?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女官,她也不能弄个官职来坐坐。那么她归顺皇太极又有什么好处呢?我是想不通。
                  我在哲哲宫里逗留到吃过午饭便告退了。下午我百无聊赖的时候却又想起了那个窦土门福晋巴特马,按日子算来,她应该是在多尔衮出征之前就已经带着她的势力踏上了归顺盛京之路。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下这么大的决心投靠战争的敌方呢?是因为丈夫死了无依靠了,还是因为在察哈尔部混不下去了?不知她这种行为在她死去的丈夫林丹汗看来算不算是背叛呢?也不知皇太极会怎么安排她将来的生活?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一阵说话声。我正想伸出头一探究竟,娜吉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主子快去门口看看吧,国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见是他,忙起身拉住娜吉问道:“国汗怎么了?”
                  娜吉见我反映如此激烈,有些瑟瑟的开口道:“主子,国汗遣人给您送了份礼物过来,就放在院子里。”
                  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呢,原来如此啊!我正了正神色对娜吉说道:“什么礼物啊?为什么不拿进来。”
                  “主子,那礼物可不敢拿进屋子里,主子您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吧。”娜吉面露惧色地说道。
                  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踩上花盆底,走出了门口,一踏进院子便看见一帮小太监丫头们围着什么东西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娜吉轻咳了一声,他们迅速的转头看到我,即跪地请安。与此同时,那份礼物在失去了他们的遮蔽之后,也现出了真身。
                  我睁大眼睛惊讶地瞪着那份礼物,那份礼物也同样的好奇的盯着我。
                  我走向它,它却开始紧张的在笼子里来回的打转,还时不时地冲我呲牙咧嘴的。
                  我向它伸出了手,却被刚从宫门外跑进来的素玛大喊一声:“主子,可不敢啊!那是一只老虎!”
                  我不禁吓得收回了手。看来我猜的不错,这笼子里关的确是一只幼虎。大约我的小手臂那么长,看上去最多也就两三个星期大;通身姜色,一双眼睛圆滚滚的瞪着东瞧西望的,还时不时地张嘴咬笼子的围柱,那表情实在是可爱极了。就像说:“我是老虎,我就不信你能关住我。”


                  70楼2013-12-17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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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玛走到我身边,我才发现面前还跪着很多人呢,我忙叫他们起身。然后问道:“不知是哪位当差的送来的?”
                    我一问完,便走出来两个面生的小太监回道:“禀侧妃,是奴才两个奉国汗之命将这只幼虎送来侧妃宫里的。”
                    我看着他们俩个问道:“国汗可有什么旨意?”
                    “国汗只是命奴才们将其安全送到,并未有什么其它旨意要奴才们传达。”其中一个小太监答道。
                    我指着笼子里那个虎头虎脑的家伙又问道:“它平时吃什么肉?可有什么特殊的忌讳不?”
                    “普通的肉它都能吃,只要侧妃别放它出笼子,其他倒是没什么忌讳。”另一个太监恭敬的低头答道。
                    我点了点头,绕着虎笼走了一圈,那个小家伙也在笼子里面跟着我绕了一圈。这个礼物倒是有点意思。想我以前连猫都没有养过,更别说是老虎了,这可是万兽之王啊!皇太极怎么会想到送我只老虎呢?
                    我示意素玛打赏。两个小太监双手接了赏钱,便谢恩告退了。
                    我对一个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太监说道:“彝达,去膳房弄些生肉来,最好是不带骨头的。”我怕它牙齿还未长全。
                    彝达应了便跑了出去。
                    我从旁边大树下捡了一根树杈,将树杈伸入笼子里,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它毛茸茸的后背,它紧张地原地转了一个圈,试图抓住那根树杈。我又将树杈伸到它的面前晃了晃,它突然一个跳扑,用前爪一下子压住了那根树枝,然后张嘴就开始咬那树杈。周围的小丫头有些吓的叫了一声。
                    不愧是老虎啊!反应果然迅速。
                    彝达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满满一桶的生肉。
                    我让素玛去拿了把小刀过来。我用刀子割了一小块肉,然后丢到它的笼子里,它居然连丝毫犹豫也没有,张嘴就吞了下去。狼吞虎咽之后还睁大双眼盯着我,看来是还要更多,还真是个贪吃的小家伙!
                    我又割了一块,但是却不丢给它,而是在笼子外不停的晃动手里的肉。小家伙着急了,不停的又叫又闹。那样子好玩极了,我不禁笑了出来。
                    我拿着手里的肉,将自己的手缓缓的伸向笼子边。
                    素玛突然拽住我的胳膊紧张地说道:“主子,可不敢啊!这可是老虎啊!主子若是有什么闪失,叫奴婢们可如何向国汗交待啊?”
                    我笑着对她说:“不碍事的,它还是只小老虎,牙齿都还没有长齐呢。伤不到我的。大不了就被它咬一下,没大碍的。”
                    我抽出素玛扯住的胳膊,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将手中的肉慢慢的伸向它的面前。我的手指刚刚伸进笼子,它嗖的一下就扑了过来,咬了那肉就掉头,却根本没有咬我手指的意思。
                    我开心地收回手,抬眼一看,周围的人却是吓得脸都绿了。我安慰地笑着说道:“大家不用怕,就当它是只比较凶的猫就好了。有没有人要试试啊?”
                    我问出的话,却没有一个人敢应。
                    我摇了摇头,又拿起刀割了一块较大的肉,又送到它嘴边,它开心的叼走到一边,独自享用去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对满脸忧虑的素玛说:“叫人把它放到一间暖和的屋子里,以后谁都不许喂它,喂它的活儿就交给我了。我倒是要让它知道谁才是主人。”
                    素玛无奈的应了声‘是’。
                    这小家伙的到来,倒是令我精神百倍了。
                    用过晚膳后,我又跑到西屋逗弄那只小老虎,不多久,素玛便进来说:“主子,钮祜禄氏侧妃到访。”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呢,钮祜禄氏的声音便自门口传来:“兰侧妃不会不欢迎我吧?”
                    我忙起身说:“侧妃肯来是海兰珠的荣幸,又岂能不欢迎呢。”
                    她迈进屋子时突然瞥见了我笼子里的万兽之王。‘啊!’的叫了一声。伸出手指着那笼子道:“这-这儿怎么会有只老虎?”
                    我了解到她也许是害怕,毕竟是后宫深闺里养尊处优的女人,一只幼虎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我带着她去到主卧室外的偏厅,这样她就看不到我的新宠物了,我将她让到上座。
                    钮祜禄氏坐下后笑着说:“其实早就想过来你这里坐坐,却一直没得个好机会。今日正巧有空,我也就不请自来了。你应该不会不方便吧?”


                    71楼2013-12-17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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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话果然还是傲气十足啊!不过这点我欣赏;而且赛阳的事我也确实欠她份人情。我说道:“侧妃以后有空尽管过来就是,我这儿的门随时都为你敞开着。”
                      她听了我的话释然的笑了。接着说:“我嫁进宫中这么多年,还真是没觉得后宫里谁是值得我花心思相处的,兰侧妃算是最不同的一个了,你的所作所为倒是很不像科尔沁的女人啊!”
                      她这话说得真是大胆放肆,估计敢在宫里这么有恃无恐直抒己见的女人,她也算是独一个了吧。
                      我回她道:“人都是不一样的,哪里的人都是良莠不齐。不能以偏概全。”
                      她听完我的话居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我被她笑得一头雾水。
                      她边笑边说道:“好!不错!我还以为宫里再没人敢说真话了。海兰珠我欣赏你!”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更纳闷了,我说什么真话了?良莠不齐还是以偏概全?难不成她以为我在说哲哲与布木布泰她们的坏话?
                      钮祜禄氏又接着说道:“海兰珠,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你也直接叫我葛娅吧。”
                      她的性格倒是豪爽过哲哲与布木布泰。
                      我也爽快地答应道:“好!葛娅。”
                      她欣然的笑了下,接着换了副严肃的表情说道:“既然你拿我当可以说真心话的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
                      她似乎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似的。
                      “我想你今日已经在大妃那儿见过那个察哈尔的女人了吧,那个叫巴特马的。”她又继续说道。
                      我点了点头,不知她将要说的话会和巴特马有什么关系?
                      “哪个窦土门福晋据说是带了丰厚的嫁妆要来咱们大金找男人,这你可知道?”她有些不齿的说道。
                      她的话倒是令我茅塞顿开,原来巴特马可以被安排嫁人啊!——嫁妆?我突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急切的开口问道:“她的嫁妆给谁,是不是谁就要娶她?”
                      “不错,这个女人根本就是看中了咱们国汗!昨天居然直接带着她的‘嫁妆’跑去了猎场。幸亏国汗不为所动,连夜将她送回宫里交给大妃。”
                      原来她是要如此‘归顺’皇太极啊。但是她那么美,皇太极会不为所动?我突然感觉一口气瘀结心口,抑郁难发。
                      葛娅见我不说话,便接着说道:“咱们绝对不能坐视这个女人的奸计得逞。”
                      看来这才是她冒然来访的真正目的了。我摇了摇头,尽量甩开心中烦乱的不安,对她说道:“这件事情非你我能左右的,我自认无能为力。”
                      葛娅反驳道:“怎么会无能为力?国汗对你的宠爱就是最有利的筹码。”
                      我惊讶得看着她,她居然是要我利用皇太极现在的宠爱来阻止巴特马嫁给皇太极!这怎么可能会有用?而且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是皇帝,他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女人,谁又管得了呢?
                      我终是摇头回绝了葛娅的提议。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阻止皇太极另娶的想法,他多妻多妾的局面早在我出现之前就已经形成了,我又何必去为此事介怀,庸人自扰呢!我又不是真正的海兰珠,就算是真正的海兰珠也不会觉得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是不被允许的吧。
                      葛娅见我不为所动,大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连你也不站出来阻止,再加上玉侧妃的支持,那女人是嫁定国汗了。”
                      玉侧妃的支持?!看来这次布木布泰倒是大方了,还是想借用这个美女之手打击我呢?算来也是笔好‘买卖’。毕竟她可以笼络一个大美女做帮手,又可以在皇太极面前赢得贤惠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呢?!
                      我想了想便对葛娅说:“窦土门福晋既然是投奔大金而来,自然要给她一个安置,而这个安置究竟是什么也不是由我们能决定的。”
                      葛娅气闷恼怒的望着我,说:“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窝囊。既然你不肯帮你自己,我为了自己也会去阻止的。”
                      说完她居然生气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其实我还有话想对她说,我想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我不想看她作出傻事,引火自焚。但是她根本没有给我开口得机会。
                      葛娅走之后,我一直感觉浑身发冷,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开春了,但是我却感觉出奇的寒冷,身体还不停的抖动。只要一想到巴特马,我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撰了一把,一阵阵抽搐的疼。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不是从没有真正拿他当自己的丈夫看待,我也并不爱他啊!可是为什么感觉自己心里这么难受?难道他真的要娶那个大美人吗?到时候我还剩什么?我又要如何自处呢?布木布泰为什么要与我为敌呢?
                      我的心里好乱,我感觉自己好辛苦。我对自己说不要想他,可是脑子里盘旋的全是他的声音,他的身影。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深吸深呼了几大口气,我试图让自己心情恢复平静。我对自己说,他不就是再多娶一个宫妃嘛!千万不能为了他作茧自缚,他是皇帝,注定要坐享后宫佳丽无数,千万不能介意,千万不能在乎啊!
                      可是不论我怎么试图麻痹自己,那份心痛却不减半分。我颓废的将自己丢到椅子上,我明白我也许是彻底玩完了,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了,我居然真的介意他娶那个巴特马,我甚至不敢去想他曾经对我做过的一切,也将对那个女人做。我确实在心里疯狂的嫉妒,吃醋。我嫉妒她比我美丽,我嫉妒她比我有势力,我嫉妒她带来的丰厚嫁妆,我嫉妒她比我对皇太极有帮助。我简直要抓狂了!我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背,手背虽然很痛,但是却不及心中疼痛的一分一毫。
                      我从何时起把自己变得这么可悲了?我对自己说:“叶海蓝,你是叶海蓝!不是海兰珠,永远都不是海兰珠!这里没有你要的生活,你在这里生活就像是个行尸走肉,毫无用武之地。叶海蓝,你早晚是要回家的,让这里的一切都见鬼去吧。千万不要折磨自己。他爱娶谁就娶谁!”
                      我这么想着,突然发现‘回家’的念头居然变得那么陌生遥远。我似乎很久没有想到过‘回家’了!
                      皇太极,你好可怕!你终于要把我变成一个为你而活的可悲灵魂……


                      72楼2013-12-17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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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心醉成眠
                        我反反复复居然整夜无眠。第二天一早还没用早膳,大妃那面便又打发人来叫我过去陪窦土门福晋逛后花园子,看戏。我现在其实挺不想看见那美丽动人的巴特马,因为我虽然花了一整夜的时间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但是内心的疙瘩却依然存在。我对她居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排斥感。
                        我本来想遣素玛去禀告大妃身体不适不过去了,但是我又对自己说不能避,越逃避才越证明自己在乎。于是我迅速起身换了旗服,便带着素玛往大妃的正宫去了。
                        到达正宫的时候,除了哲哲,巴特马与布木布泰之外,还有其他几位侧妃,却独独不见葛娅。难道她也是因为不想与巴特马共处而不出现?
                        我请礼问安之后就挨着巴特马坐了下来,她今天穿的是一套红色的旗服,一样的轻妆淡抹,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美人的气质。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抑郁的情绪,对她开口问道:“福晋昨夜可安睡的好?”
                        巴特马看着我笑得极其好看的说:“多谢侧妃关心,大妃宫里万事都安排的周全,巴特马休息得很好。”回答的是很得体。
                        我也冲她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布木布泰走过来拉着巴特马的手说:“福晋很快就会适应这皇宫的生活的。到时候咱们姐妹一块儿住,一块儿玩耍,岂不是美事一桩?你说呢,姐姐?”
                        没想到她最后会问我,我也只能笑着点点头。
                        布木布泰又盯着我的脸说道:“姐姐今日气色可不太好,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我咳嗽了两声回她道:“是有点疲劳,不知为何昨夜咳得厉害,竟整夜没能睡安稳。”
                        “侧妃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休息啊?”巴特马有些担忧地问。
                        我笑着看着她摇了摇头,说:“不碍事的,多谢福晋关心。”
                        布木布泰也对我说:“姐姐若是真咳得厉害,就传御医进来瞧瞧。看是不是服两剂药能好一些。”
                        我回道:“真的不碍事的,咳两声也不是大毛病,天燥罢了。”
                        听我这么说她们也没再多说什么。
                        午膳后几位侧妃一起陪着大妃与巴特马看了几个戏曲,便也都散了。
                        我退出大妃正厅之时,却没想到巴特马追了出来,将一包用丝帕包着的东西塞到我手里说:“侧妃别嫌弃,这是巴特马家乡的一种特产的植物,叫桑白皮。此物有止咳的奇效,侧妃不妨回去泡水试试,看看是否有些作用,若是侧妃喝得好,巴特马这里还有。”
                        我很感谢的看着她说:“劳烦福晋挂心了,海兰珠多谢了。”
                        巴特马迷人的笑着说:“侧妃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看着她,感觉她简直是令人难以抗拒。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像是被高压电到一样。
                        我极力掩饰自己的糟糕心情,匆匆地向她告了别,便坐进了轿子里。


                        73楼2013-12-17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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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她是没有料到世界上会有我这么笨的女人,居然心甘情愿亲手断送自己的宠爱。
                          我点了点头说:“绝无虚言。”
                          布木布泰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下说道:“姐姐可知那日窦土门福晋出现在猎场之时,居然有一只毛色漂亮的花野鸡在清晨飞进了国汗的御帐之内。此乃祥瑞之照,预示着窦土门福晋的到来必是为着国汗而来。”
                          我听后冷笑一声,道:“既是祥瑞之照,也无需再多言其他了。”
                          好个皇太极啊!居然早就为自己的纳妃安排好了这么可笑的借口!还花野鸡呢?我居然为了他自己作贱自己,三天两夜未曾合过眼。而他呢?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想抱得美人归了吧?
                          我甚至都没有留意布木布泰何时走的,也没有留意外面的天是何时黑的;我唯一记忆的便是懊悔与不值。
                          我告诉自己我不能继续沉迷下去了,他的眷恋只能这么多了,不要再奢望了,现实摆在面前;叶海蓝,你就看清楚事实吧!
                          我不知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待了多久,就听见素玛在门外大声禀报道:“主子,国汗自猎场回来了,现在正在大妃宫里,大妃请您也过去一趟。”
                          我听了深叹一口气,想:皇太极啊皇太极,你现在一回宫就跑去哲哲宫里,看来是惦记那美人惦记的紧啊!
                          我的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盘旋,我努力抑制自己不稳的情绪,回素玛道:“我这就过去,先帮我备轿吧。”
                          我走到梳妆台前,点燃了烛火,在铜镜里面我只看到了自己一张难看至极的脸,黑黑的眼圈,发黄的肤色。我还从没见自己如此丑陋过。不过,就这样吧,反正不管现在我好看与否,在他眼里已另有他人了。我又何必在乎呢?
                          我与素玛抵达正宫的时候,判断里面的人应该已经不少了。
                          我走到门口时,努力的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算我再怎么失落,也决不能让他看到我的狼狈。
                          太监通报道:“兰侧妃到!”
                          我规规矩矩的走进去磕头行礼,他声音平淡的免了我的礼。我站起身来却依旧低着头,慢慢退到了一边,随便捡了张靠近角落的椅子坐了。我自始至终都不看他。
                          我刚坐下,就听布木布泰说道:“不知国汗意下如何?”
                          我心想,看来这是已经在商量婚礼细节了?
                          皇太极还没有答话,就听葛娅的声音自我斜对面传来:“国汗,葛娅觉得此事不妥。想那窦土门福晋虽是归顺而来,但是她毕竟曾是林丹巴图鲁汗的福晋,难保日后是否会对国汗不利,决不能冒险作任何会危及国汗的事情。”
                          听了葛娅的话,我惊讶得抬起头来,在偏厅内小心的环视了一周。还好,巴特马不在场。要不然这么敏感的话题若当着她的面讨论,真的是有些残忍。
                          我环视的眼光在不经意间居然对上了那威仪的双眼,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可是我不想看他,我复又低下头,断了这眼神的纠缠。
                          布木布泰又道:“侧妃这话有些牵强了,窦土门福晋归顺的诚意与真心根本是毋庸置疑的,她带来的察哈尔两千三百户人与三十四载的财富又岂是骗人的?国汗,咱们都真心期望窦土门福晋能顺利地归顺国汗。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我无助的在心里闷叹一声,你又来扯上我!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他审视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
                          自我进屋来,他第一次开口问话道:“海兰珠,你怎么看?”


                          75楼2013-12-17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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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抓起躺倒在暖塌之上的我,让我靠近他的面孔,他怒不可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海兰珠,你疯了是不是?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他这么一吼,我倒是清醒了几分,我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但是他却抓得更紧了。我终于可以肯定不是自己在做梦,眼前的人真的是他。
                            我自知自己失态了,但是我却又气他的喜新厌旧。我心里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大声地对他喊道:“你放开我,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要的那一个!”
                            他露出不确信的眼神盯着我问:“你什么意思?”
                            我愤怒的回他道:“我没意思极了!我还能有什么意思?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今天这样。我本来就家,有父母,有未来,有自由,有我想要的一切。但是却被莫名其妙的送到这宫里来,送到你身边来。我本来不想和你有任何关联,但是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你侵占了我的身体不算,居然连我的心也不放过。”
                            说着说着,我的泪居然不受控制的泻落了下来,我盯着他略显惊讶的脸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我在这后宫女人中间活的有多辛苦吗?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深怕一个粗心大意就小命不保;但是我居然还傻傻的开始眷恋你的宠爱,可是我偏偏却让自己忘记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国汗。你——是‘国汗’啊!你又会眷顾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几天呢?你要什么女人没有,而我呢?我又能要求你什么?我还能——”
                            我还想说的话全部被他堵在了口中,他用自己的双唇吻走了我所有的抱怨,但是我的眼泪却流得更凶猛了。
                            他的吻越来越深,我却害怕的发起抖来。我开始推拒他。一开始时也是这样,他怎么总是这样?!
                            我推不开他,他的嘴却慢慢离开了我的双唇,紧紧地揽我入怀。我在靠入他怀中的一刻,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他才是真实存在的!
                            他指尖轻抚过我耳鬓边的丝发。我也伸出双臂抱紧他,深怕这一刻是虚幻的。这又怎么可能不是虚幻的呢?他不是马上要另娶别人了吗?但是我不管,就算是虚幻的,只要在他怀里我就长醉不愿醒。
                            他用低沉温柔的声音缓缓的在我耳边说道:“海兰珠,你怎么这么蠢!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经开始对我用情了。你从来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面孔,从来未曾真正为我展现过你的在乎,你的温柔。看着你对后宫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半点的怒气不满,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乎我,你从头就是一味再抗拒,抗拒我的好意。今日收到布木布泰联合哲哲为窦土门福晋请婚的折子,里面居然还有你的名字。刚才又听你一点怨言也没有;我还以为自己这场仗终是打输了,你还是不在乎我。但是却没想到你居然把自己弄得这么辛酸狼狈的。”
                            他轻轻抚着我的脑袋,接着说道:“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呢?海兰珠你为什么这么傻到无可救药呢?为什么以前几乎不让我看到你对我的感情呢?”
                            我对他的感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这么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我又怎么能告诉他呢?我的眼泪流进他的怀里,但是这却是开心的泪水,因为他说他还在乎我。
                            他这么抱着我,我的神智居然开始游离了,我只感觉这个怀抱好舒服,好安心。似乎是我一生最终停靠的码头,不需在一个人漂流的码头。我满脑子只有他,只有三个字——皇太极!


                            77楼2013-12-17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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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19:5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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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感情
                              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变成了一个酒鬼,但是第二日醒来时,却头痛欲裂。我模糊的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我好像见到了他,他吻了我,还说他在乎我。不过一切记忆都太朦胧了,朦胧的我都不确定那究竟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我自己的白日梦?
                              素玛照常进来侍候我梳洗更衣,我挣扎了半天,终还是忍不住问她道:“素玛,那个——昨夜可有别人来过我宫里?”
                              素玛诡异的笑了一下回道:“主子,昨夜并无别人来过。——只有国汗来过。”
                              好个鬼丫头!说话大喘气。但是她的回答却令我感觉心里甜甜地,那么说那一切并不是我自己的幻想了!
                              我假装地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窃喜,然后又问她道:“那国汗是何时离开的?”
                              素玛依旧笑着答道:“回主子,国汗是今晨早朝前才离开的。”
                              看来自己昨夜真是醉得厉害,居然连他在我身边整晚都不知道。自己以前从来不酗酒的,可是自过新年以来,居然已经大醉两次了。想来也该是自己正视所有问题的时候了,靠酒精麻醉显然已是下下之策。
                              用过早膳,我又去西屋喂了那只小老虎。看着它无忧无虑的享用着早餐,我突然发起呆来。我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昨夜究竟都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但是却记得自己哭了,我似乎是斥责他毁了我的生活。想来自己也就是借酒壮胆吧,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我应该是什么都不会对他说的吧。毕竟就算我心里接受不了一夫多妻,在他而言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昨夜好像还问过我是何时开始在乎他的?其实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这种表现应该就是心里真的在乎他了,可是我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在乎他的呢?是从他谒堂子点将出征时起?从他了解我为何赶走叶布舒起?是从他成全我见赛阳起?从他为了我小产而忧伤起?从他处罚我时在荷花池边说好想我那刻起?还是从他发怒至极却从未真正伤害过我起?还是……
                              我真地想不明白究竟是从何时起开始对他有了感情,但是这份感情却与我对袁逢的感情那么的不同。
                              我和袁逢从初识到同居不过也就是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以后的同居生活与分居生活,袁逢一直对我很迁就,很疼惜,他亲切的就像是我的家人。我从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任何缺点,我想大声笑时就大声笑,想掏鼻孔就掏鼻孔,想说Fuck就说Fuck,甚至想放屁时就放屁。我对袁逢也总是很偏心,我总想把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但是我却并不欣赏他,甚至有时我会觉得他有些孩子气。
                              不过我对皇太极的感情就完全不同,我对他更多了份敬重仰慕,我欣赏他的那份霸者之气,成熟沉稳,胸怀天下的气魄。皇太极给我的关怀总是那么沉默,那么另类,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想对我好,但是却又不会赤裸裸的表现出来。那是一种成熟男人深沉的爱,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惊喜浪漫,没有豪言壮举;但是就是那种把爱丝丝渗透日子的感觉,才让我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有了生活的乐趣与动力。而且还有一点很微妙,皇太极自始至终给我的感觉就像当初蒋谨淳一样,一种看似遥远却从不陌生的感觉。有时惊讶他居然会了解我,虽然我们之间很少聊天,更少谈情说爱,但是只要我们待在一起,我就感觉安心,感觉到一种默契与淡淡的幸福。
                              回想以前在加拿大的时候,有时就算袁逢睡在我的身边,我依然感觉他很遥远。因为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过所谓的默契,我们彼此了解,但是我们喜欢追求的东西却是那么不同,他很少了解我真正想要什么,我也一样。我们相恋五年来,分手说了不下十几次,可是每次我们都是舍不得真正的分开,因为我们彼此共同拥有的记忆太多,但是那感觉像极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承认自己终究还是俗人一个,而不是什么贞节烈女。我对袁逢的感情终是被时间与空间淘汰了。袁逢这个名字在心底居然变成了遥不可及。
                              一整天我都在胡思乱想,也在期盼能见皇太极一面。但是天又黑了,晚膳也用过多时了,却始终不见他的到来。不知他今夜还会不会来?


                              78楼2013-12-17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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