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有声音拉住了她,低沉的,犹疑的男人的声音。是谁?只有高烈是此地唯一的男孩子!
她停了下来,慢慢转回头,看见高烈穿着球衣十分不安地站在那儿。她怀疑,高烈也要像文琪一样来警告她?但他那样子又不像。
高烈靠在篮球架下,轻轻用脚踏着球架。他能那么自然地和黄文琪相处,为什么怕陈婷?
第一次看清楚楚他,她发觉,黄文琪有眼光,他不但漂亮而且有个性,现代的年轻人很少有人像他那么有威严的,可惜的是——他是个伪君子。
他们俩远远对峙着,谁都没有移近一些的意思。
“你——误会了!”他仍然踢着篮球架,越踢越用力,发泄吗?他的话又这么唐突?这么怪!
陈婷不响,她一向不是多话的女孩,他叫住她,是该他说话的,她在听着。
高烈抬头看她一眼,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运动员这么沉稳安定的,运动员都是动的,浮燥的,她却像激流中的礁石。
“我是指昨天晚上的事!”他似乎鼓了好大的勇气。他忘了自己是教练,陈婷只是他的球员,他好像在向一个朋友解释误会!
陈婷还是不出声,昨天晚上的事怎么了?他和黄文琪去儿童乐园玩,这是他的自由。
“你放心,我不是乱说话的人!”她正色地。
“不——”他胀红了脸,天!像他这样的男孩也会脸红?“我上了黄文琪的当!”
她皱皱眉,她的教练说话像孩子,和她的小弟强儿差不多,这么大的人怎能么会上当?她不信!
“不必告诉我,教练!”她说得很冷。
“一定要说!”他像发了狠,声音也大起来。“我不能忍受你那种眼光,你那种微笑!”
“我?”她怔怔地想。教练怎么了?她的眼光和微笑有什么不对?但是,她不想研究。“我若使你不安,我道歉!”
背起旅行袋,她转身大步而去。
高烈呆呆地站在那儿,直到看到她跳上脚踏车,看着她消失在路的尽头,才下意识地叫起来。
“陈婷——”
可是,她已远去,怎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