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新年前夕
12月21日下午,帝迪完成当日的公务,让胡波泡了一壶咖啡端进来。两人在茶几旁坐下,轻松地聊起战况。前线捷报频传,战事即将宣告结束。平民伤亡较去年同期减少近30%,财物损失减少约15%,虽然在预料之中,也很值得庆贺。
“大人,我听说这几年损失减少,跟姓辛的夫妇有关?听说他们还救过杨威的性命?——哎哟!我又说错了?”胡波摸一摸脑门。挨过爆栗子的地方红都没红一下。
帝迪板起脸教训道:“正经战报不看,小道消息传得挺欢。辛氏出身渔民,世代驻守一处沿海哨所,林氏时期列入海军编制。类似的家族有三十多个,是林氏时期海防预警的重要组成部分。帝国以后,第一舰队首任司令官废弃大部分家族哨所,保留的少部分另派哨兵驻守,原驻守家族全部脱离军籍。此后十年,倭寇袭扰造成的伤亡逐年递增,民间损失尤其巨大。杨威接任以后,试图恢复家族哨所制度,但因为待遇方面的分歧,加上大部分哨所家族改营其他行业,不愿再回到荒凉的哨所,杨威只得继续派遣军士驻守。由于经验不足,这些哨所不仅没有发挥作用,反而屡次传递不实讯息。直到两年前,辛氏夫妇说服部分哨所家族子弟恢复驻守,防御作战的主动权才回到舰队手上。去年,辛氏夫妇传递的一则讯息让杨威的前线指挥所免遭偷袭。警卫队因此避开恶战是不错,但要说救了杨威一命,未免夸大其词。”
“是这样啊!”胡波恍然大悟。帝迪给他的表情逗得发笑。
“对了大人,103这回也立大功了。他们一直待在前线指挥部,帮忙处理情报,听说是料事如神,杨威的参谋差远了!”说到这,胡波惴惴地瞥了眼长官:“这回,我没说错吧?”
“没错。所以我很担心杨威又跟我抢人。”帝迪故作苦恼地叹气。
胡波赶紧安慰:“放心吧大人,霍少不会跟杨威走的。”
“那是自然,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帝迪将左手手指依次旋下,紧握成拳:“我特意给他留了一个烂摊子,他敢不给我收拾好……哼哼!”
胡波一哆嗦,赶忙换话题:“大人,我那两个手下回消息说,萧先生近来心情不错,每天早上九点左右出门,下午固定喝茶,晚膳前保管回来。很有规律。”
“我什么时候让你监视我师兄了?”帝迪瞪他一眼,咳嗽一声,问道:“他一般去哪儿?”
“上午在河丘大学、诺尔公学什么的名校开讲座,然后在他的商行用午膳,下午去书店看书。就是有时候,也不经常了,总之就是……”
“利索地说!”
“是!是……萧先生有那么一两次,好像哭了。也没那么厉害,就是一个人呆着,忽然就掉了眼泪,自己还没感觉似的。”
帝迪的心里一紧。时间确实可以疗伤,唯其太过缓慢。
“总归师兄还能克制,不会出什么事。”
像是呼应这句祈祷似的,门外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报告大人,大事不好了!”
帝迪听出是谁,冲过去拉开门,将门外的卫士一把扯进室内。
胡波也冲过来:“你不是守着萧先生吗,怎么……”
“闭嘴!”帝迪喝止无效的惊慌,尽力放缓声音:“钱小旗,请你说清楚,出了什么事?”
“是!”小旗卫士冷静了些:“报告大人,萧先生被捕了,因为与人斗殴!”
“斗殴被捕?!”帝迪与胡波齐声惊叫。
稍倾,帝迪一字一句地问:“你确定,你说的那人是我的恩师唐川先生的首席弟子、远东学院校长萧笙教授?”
“和我是大人的忠诚部下、河丘军法处长亲卫队二小队队正钱岩小旗一样确定!”
“废话太多。”帝迪冷着脸出门,转瞬间冲到一楼,冲出门厅,冲上专属马车。马车起步前一秒,胡波一手抱着披风和帽子,一手拎着钱小旗,险险一步跃进车厢。
钱小旗惊魂甫定,就被四道寒光催逼着开口了:“报告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本来一切正常,萧先生在书店里看书,用下午茶,谁知突然闯进一大群黑帮分子,要书店老板还钱,不还钱就拿书店抵,萧先生看不过去,就说欠的债他来还,还写了支票,结果那领头的二话不说就给撕了,还骂萧先生是‘远东的乡巴佬’,装什么大尾巴狼。我们怕萧先生吃亏,就商量着去找警察,结果我刚把警察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