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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字允刚,广汉郪人也。祖父朝,字【伟】〔永〕《先贤志.广汉士女赞注》作永南,不误。参看卷十案。南,州别驾从事。父旦,字钦宗,光禄郎中主事。毅少散达,不治素检。年二十余,乃诣郡文学受业,通《诗》、《礼》、训诂。为学主事。太守弘农王浚临学讲试,问祭酒姬艳旧各本作艳。曰:“学中有可成进几百人?”艳对曰:“可有百人。”浚怒【言】〔曰:〕旧各本并作曰。廖本独作言。“童冠八百,而成者百人。教少元丰本作小。何为?” 毅对曰:“如艳之言,明府之教盛于孔氏,不为少也。 ”浚奇之,命为主簿。浚尝钱、刘、李、《函》、廖本作尝。元丰、张、吴、何、王、浙、石本作常。梦得三口元丰本作云。 刀,【云】元丰、张、吴、何、王、浙、石本无此字。当衍。人以禾益之,手持,不得。以问郡丞与掾吏,钱、张、吴、何、王、石本作史。莫能知。毅对曰:“吉祥也。三刀者,州字,而益之。禾持不得,禾旁失者秩字。明府秩当至益州。”浚笑曰:“如卿言,当相以为秀才。 ”张弘杀益州刺史皇甫晏,诬表晏反。毅白浚曰:“皇甫侯起自诸生,位极方州,【又】〔反〕元丰、钱、廖本作又。刘、李本作反。张、吴、何、《函》、王、浙、石本作久。依《通鉴》引文当作反。当何求?且广汉与成都密迩,而统〔于〕依《通鉴》引文补。梁州者,衿张、吴、何、王、石本作矜。益州之领,须防若张、吴、何、王、石本作在。今日也。益州有祸,乃此郡之忧。加张弘小竖,众所不与,宜时赴讨。”浚欲先上后行。毅曰:“大夫出疆,元丰本作□。苟利社稷,专之为贤,何况杀主贼。急,当不拘常宜。”浚从之,发兵,与元丰本此衍门字。牙门满泰等共讨弘,斩之。诏书迁浚益州刺史,〔毅〕元丰与廖本无毅字,他各本有。复为州主簿,别驾,举秀才。及浚伐吴,与何攀并为参军。吴平,封关内侯。除陇西护军,以疾去官。徙繁令。迁云南太守。浚临薨上表,此下当脱有“言攀、毅功”等字句。后武帝思浚〔勋,〕元丰与廖本无勋字,他各本并有。 问毅所在。徙犍为,使持节、南夷校尉。久之,【犍为】旧刻此二字误。按《南中志》,当作建宁。《通鉴》卷八十四,亦作“建宁大姓李睿、毛诜”。 〔建宁〕民毛诜、李睿元丰本作督,下同。与朱提民李猛元丰本作孟,下同。共逐太守杜俊、雍元丰本作拥。约以叛,众数万,毅讨破之。斩诜、猛首。睿走依五【茶】〔苓〕元丰、钱、张、刘、吴、何、李、《函》、王、浙、石本皆作荼。廖本作茶。《通鉴》卷八十五作苓。兹依《通鉴》改。参看《大同志》注。夷。此下廖本小注云:“当重有夷字。”今按《大同志》,当是旧衍下文“亦叛”二字。不重夷字。【亦叛】。晋朝复置宁州,以毅为刺史,加龙骧将军,封成都县侯。元丰、钱、刘、李、《函》、廖、浙本作县侯。张、吴、何、王、石本作内侯,误。夷遂大反,夷上当脱有“毅诱诛睿”字。否则遂字当衍。参看《大同志》文。破没郡县,攻围州城。中原乱而李雄寇蜀,救援不至。疾病,薨于穷城。怀帝嘉其忠节,追赠少府,谥曰威侯。毅性通博,居情雅厚,赈恤寒贫,笃于故旧,人咸爱归之。但好谈调,德重犹少。张、吴、何、王、石本调作论,重作量,张佳胤所改也。调,调侃。重,威重。宋椠不误。从弟苾,字叔平,修身,砥砺名行。数谏毅:宜〔自〕廖本脱自字。他各本并有。矜严。毅笑应之曰:“吾小来不治名素,终杖旄节。故可至九卿。卿清俭廖本注云:“当作检。”兹不取。履道,卒不失成都令也。”时毅始受南夷,而苾为元丰本无而字,有为字。钱、张、刘、吴、何、李、《函》、王、浙、石本有而字,无为字。廖本并有之。历城令。果作成都。迁犍为太守,位官不及毅。毅子钊,世秉儒学,有格望。以父任为谒者。除寿林侯相,不就。为尚书外兵郎。自表赴难。至□柯,钱本作牂柯。张、吴、何、王、浙、石本牂□。元丰、《函》、廖本作□柯。夷断道,不得进经年。以宁州城中无谷,父疾病未知吉凶,不食谷,惟茹草,迄至【奔】奔字当衍。丧。〔官〕元丰、廖本无官字,他各本有。至朱提、越巂太守,西夷校尉。毅女秀,适汉嘉太守新都王载,有才智。父亡后,州文武推领州三年。


567楼2015-08-18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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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谯登,字慎明,巴西西充国人,谯周孙也。【仲】〔伯〕各旧本均作伯,兹依《三国志》改。父熙,察孝廉,本部旧各本皆作郡,廖本独作部。部字是。大中正,沔阳令。叔父同,字彦绍,少知名,拒州郡之命。梁元丰本作严。州刺史寿良与东羌校尉何攀贡之三司及大将军幕府。为尚书郎,除锡令。亦有为作传者。登少以公亮义烈闻。郡命功曹,州辟主簿,别驾从事。领阴平太守。郡五官,素大姓,豪擅,侵凌羌、晋,登诛之,郡中皆肃。后以李特作乱,本郡没寇,父〔贤〕依《三国志.谯周传》补。为李雄巴西太守马脱张、吴、何、王、石本作晚。下同。所杀。乃东诣镇南刘公请兵。时中原乱,守公三年,不能得兵。表拜扬烈将军、梓潼元丰本作橦。下同。内史,使合义募。【登凡】于文,二字当衍。募钱写本脱此三字。巴蜀流士,得二千人。【镇】〔平〕当作平,前屡见。下文亦作平。西此下,钱、张、刘、吴、何、李、《函》、王、浙、石本有将军二字。元丰与廖本无。盖李□所加。罗尚以 已字通。退住巴郡,登从尚索益军讨雄,不得。乃往元丰本作住。攻宕渠,斩脱,食其肝,巴西贼破,复诣尚求军。尚参佐多以必无利;登愤恚,数凌折之。又加责于尚,尚但下之而已。会罗羕杀雄太尉李离,举梓潼来降,登迳进涪城。雄自攻登,为登所破。而尚将张罗进屯犍为之合水,文硕杀雄太宰李国,以巴西降。罗遣军掠广汉,破雄叔父骧,虏其妻子,募人斫雄头,贼以向元丰本作尚。困。而尚本参佐恨登之见矜侮,不供其军食。益州刺史皮素至巴东,敕平西送故遣将张顺、杨显救登。至垫江,素遇害,顺、张、吴、何、王、浙、石本无顺字。显还。雄知登乏食,遣骧致攻。兵穷士饿,誓死不退。众亦饿死而无去者。永嘉【三】《大同志》作五年,是。 〔五〕年,为骧所生得,舆钱、廖本作舆。他各本作与。登登字当衍。 致雄。言辞慷慨,涕泣歔欷,无服降臣折情,雄乃杀之。囚其军士,皆以为奴虏,畀兵士。而连阴雨百余日,雄中以登为枉,而所领无辜,怒气感天。〔雄〕当有雄字。下赦,出登军士湮没者。初,尚之在成都也,与雄攻战,郫令犍为张昕钦明,每摧破雄。雄众《函海》本无众字。惮张、吴、何、王、石本作战。之。而救助不能并心,为雄所杀。雄常言:“罗尚将均如张昕辈,吾族早无遗矣。”时牙门左汜元丰本作记。下三字同。亦有战功,尚不能益其兵谷,汜恚恨,以母丧归。尚累召,不往。尚怒曰:“微左汜,当不灭贼乎?”遂杀之。雄闻汜死,大小相贺。登同郡县李高,亦有武干,平吴时,与牙门将处前,获孙皓,封县侯,官至金城、雁门太守。
          二十一
      侯馥,字世明,江阳人也。察孝廉,平西参军。 元丰本此下空五字位。无阙字。他各本皆有小阙字。钱、李本阙字下更空七格。刘、《函》本更空四格。张、吴、何、王、浙、石本阙字下不空格。廖本注云:“旧空四字,校云阙。”今按元丰格补四字。 〔从至巴,尚〕薨后,此下,廖本有注云:“按,薨上当有李毅二字。”顾观光校勘记遂作“李毅薨后”,并注云:“原脱李毅二字。依廖校补。”今按:下文“薨后巴郡乱”,则明指罗尚也。与上文“平西”义连。言平西,则指罗尚也。罗尚死后,巴郡乃乱,馥避地入牂柯。受王逊参军职与李毅之死无关。兹别补四字。巴郡乱,辟廖本作辟,他旧本皆作避。义通。地入□柯。各本牂柯字异,已前注。宁州刺史王逊领张、吴、何、王、浙、石本作镇。平西将军,复取为参军。逊议欲迁□柯太守谢恕为涪陵太守,出屯巴郡之把口。表馥为江阳太守,往江阳之沘元丰本作泚。刘、李本同。他各本皆作沘。源,抚恤蛮獠,【克】〔规〕旧各本作克,兹改作规。复江【陵】〔阳,〕元丰本作阳,是。廖及他各本皆作陵,谬。说详注释。【请】〔清〕廖本注云:“当作清。”兹迳改。通长江。雄征东大将军李恭已在江阳。馥元丰本无馥字,他各本并有。招降夷獠,修缮舟舰,为进取调。张、吴、何、王、浙、石本作计,与《何攀传》同。预白逊请军,移恕俱出涪陵,“不能自前”。四字,请军乃移文中语也。恭举众攻馥。众寡不敌,为恭所破【获】。获字旧有,当衍。生虏馥,送雄。雄下廷尉责。此下廖本注云:“当有脱。”今按,但当断句。下省馥字也。曰:“事君,有死无贰,其次,破家与此与字动词,非介词。国。今纵不死,又无益国,灰没其分。守心而已,无他【愿】〔顾〕元丰与廖、浙本作愿,钱、张、刘、吴、何、函、王本作顾。李本作硕。石印本空位。当作顾。望。”雄必欲屈之,使馥同郡人张迎晓元丰与廖本此下无喻字。他各本有 〔喻〕之。馥怒骂迎曰:”【吾】〔卿〕于文,当作卿。等国亡不能存,大难不能死,低眉海内,何面目相见也。且王宁州,治乱才也,以吾有桑梓之耻,故远上尚书,遣吾讨贼。受命之日,实忘刘本作亡。寝食。但裁船未辨,请军未至,牵揣不及,为他所先。当灭身陨碎,以谢不及,冀上不负日月,下不愧王侯。指逊。吾岂苟生,如卿儿女之人乎?”迎还白雄。雄义而赦之。时雄众寇所获犍为太守建宁魏纪,汉国太守梓潼文【●】〔琰〕,廖本有讳阙笔,他各本无。巴郡太守巴西黄龛,涪陵太守巴西赵弼,永昌谢俊,□柯文猛,皆区区稽颡,无如馥者。数年卒。


    570楼2015-08-18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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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撰元丰、《函海》本作赞。曰:文王多士,才不同用。孔门七十,科此下,张、吴、何、王、浙、石本有“行相”二字。张本 “科行相揆”四字作双行小字。吴、何诸本皆大字。元丰、钱、刘、李、《
      函》、廖本并无。廖本注云:“旧阙二字。”盖所据季振宜家本科下有二空位也。顾观光校勘记作“科行相揆”,又复注云:“宋本行相二字空格。此以意补,不可从。”今按,何义门过录之元丰本,原无二字。自张佳胤始疑其脱并补二字。廖本虽斥张补为非,而仍疑有脱。皆谬。揆百行。殊涂贵于一致。兹依宋椠旧文句读。说在注释。若斯诸子,或挺珪璋之质,或苞旧各本作苞。干隆翻刻何允中本作抱。顾观光“校勘记”亦作抱。瑚琏之器,或耽儒墨之业,或韬王佐之略,潜则泥蟠,跃则龙飞,挥翮扬芳,流光遐纪,实西土之珍彦,圣晋之多士也;徒以生处限外,服膺日浅,负荷荣显,未充其能;假使植干华宇,振条神区,德行自有长短。然三赵、两李、张、何之轨,其有及之者乎?谯登、侯馥,忠规奋烈,美志不遂,哀哉!
          【五公】各本皆有此下三行。此二字,元丰、张、吴、何、王、浙、石本顶格。钱写本低三格。刘、李、《函》本低四格。石本三行并为一行。【司空何武   司空赵戒   太尉赵谦   司徒赵温司空张皓】元丰、钱、刘、李本作浩。他各本作皓。以上二十二字,各旧本皆有。在此,不伦不类。盖晋宋以后传钞者利用卷末空地摘诸前传以备忘。非《常志》固有。常氏自造《目录》,作“公七人”,非五公也。


      571楼2015-08-18 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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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阳国志校补图注附录一
          旧刊序跋
            一 宋元丰成都刻本吕大防序
        华阳国志序钱写本无。他各本有。何、王、浙、石本作“《华阳国志》引”。并与张、吴本行下有“吕大防微仲撰”六字。
          先王之制,自二十五家之闾,书其恭敏任恤,张、吴、何、王、石本作恤。等而上之。或月书其学行,或岁考其道德。故民之贤能邪恶,其吏无不与知之者焉。汉魏以还,井地废而王政阙,刘、张二本作缺。然犹时有所考察旌劝;而州都中正之职,尚修张、吴、何、王、石本作修。于郡张、吴、何、本作群。刘、李、《函》、王、卢、石本作郡。国,乡闾士女之行,多见于史官。隋唐急事缓政,此制遂废而不举。潜德隐行,非野史纪述,则悉无见于时。民日益漓,刘本作敖。李本作傲。俗日益卑,此有志之士所为叹惜也。晋常璩作《华阳国志》,于一方人物,丁宁反覆,如恐有遗。虽蛮髦之民,井臼之妇,苟有可纪,皆着于书。且云:得之陈寿所为《耆旧传》。按寿尝为郡中正,故能着述若此之详。自先汉至晋初,逾四百岁,士女可书者四百人,亦可谓众矣。复自何、王、卢、石本作至。晋初至于周显德,仅七百岁,而史所纪者无几人。忠魂义骨与尘埃野马同没于丘原者盖亦多矣。岂不重可叹息哉!此书虽繁富,不及承祚之精微,然议论忠笃,乐道人之善。蜀记之可观,未有过于此者。镂行于刘、李本作诸。世,庶有益于风教云。宋元丰戊午秋日,吕大防微仲撰。 张、吴本作“戊申秋日序”,末六字移在题下。何本同,又省序字。顾广圻校稿云:“元丰无戊申。戊午,元年也。庚申,三年也。”《函海》注云:“吴本始有宋元丰戊申秋日序八字。”查张佳胤本已作此八字,不自吴琯始。


        572楼2015-08-30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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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向觉明家藏何校顾批华阳国志考略
          (一)向觉明家藏顾广圻校批《华阳国志》后八卷是顾校真迹。其配补之前四卷,是过录何焯校之元丰本。
            向觉明(达)先生家藏有朱墨两校本《华阳国志》十二卷。承徐中舒先生代为借得。其前四卷,较后八卷短十一毫米,又无顾广圻墨校字,只于吴琯本上用黯朱批字行间。其朱字与北大图书馆藏之顾广圻校本前四卷的朱字一部分相同。如:(1),避宋哲宗以前庙讳。凡遇弘、匡、胤、炅、恒、祯、顼等字,皆于其侧朱书同样的字而缺最末一笔,(作●、□、●、●、●),对哲宗以下帝名(如煦、佶、构、□等字)则无朱批缺笔字。这显然是校录元丰本异字。(2),有些古今通用字,无校改必要的,亦皆朱批异字其旁。如吴本《汉中志》“元和二年,羌复来。巴郡板楯救之”句的救字,旁朱批一“
          救”字。又其下“说固守扞御寇之术”句,扞字旁朱批一“捍”字。他如吴本的许多“铁”字,皆朱校作“ 铁”字;许多万字、余字,皆朱校作“万”字、“余” 字;许多“牂□”字,皆朱校为“□柯”字。一一校批,通体无遗。甚至改得反转不通,如:《蜀志》许多地名“雒”字(洛之别体),悉朱校作“□”字(额之别体)。又 “惠王二十七年仪与若城成都”句,朱校“与”字旁作 “于”字;《南中志》“雄遣叔父骧破越嶲,伐宁州” 句,朱校“伐”字作“代”,都是反转校改得不通了。其字皆与北大图书馆藏的顾校前四卷朱字部分相同。(顾校亦有朱字,但字体与文格俱易与元丰本字区别。) 由此,可以判断这配补四卷,为雍干时人从何焯校出的元丰本过录的朱校字。因为何焯校书总是照录旧本文字,丝毫不苟。而且元丰本在元明世已不见于坊肆,内府藏书或可能有。何焯在内府校书数十年,有可能得见其书,并有可能用当时坊肆流行的吴琯本携入内府校批。张佳胤自称其获见元丰本,有可能;但他或没有时间在内府校录全本;故其所刻蒲州本只偶有元丰本字而不能如此全面。杨升庵(慎)号称得读皇宬秘籍,然其谈《华阳国志》未尝及元丰本。钱叔宝(榖)手写《
          华阳国志》,亦只是李□嘉泰年刻之邛州本,亦当未见元丰本。此皆明代已无元丰本在坊肆间与收藏家中之证,亦即何焯此校本之所以为可贵也。然此四卷朱校字,皆系用的坊肆售之黯色朱,而何焯校元丰本是用内府的鲜洁上品朱;故亦可知此前四卷配补本只是雍干时人过录何焯校本,而不是何焯手校本。何焯手校本(即鲜朱校录的元丰本),实即廖寅交与顾广圻核校的底本,顾氏即就其上朱墨批写者也。
            顾氏批写真迹本全十二卷,如何分散为前四卷与后八卷,分别落于北大图书馆与向觉明家保存,无由知其经过,但可由两处所藏朱字皆有元丰本校字而知。我所据前四卷真迹系照片,朱字鲜黯难分,因得向氏藏本前四卷配补本之朱字对校,而得审定其与后八卷为同有何焯校元丰本之朱字。我在前四卷中迳称“元丰本”的校语,即据此配补四卷本朱字所定。
          (二)向觉明藏的顾校《华阳国志》后八卷,是顾千里在何义门校元丰本之上的双重校本,惟其第五卷首的何焯题记六十四字,疑是书商伪造。
            向氏藏本第五卷首白扉页上有五行六十四小字云:
            华阳国志十二卷初阅见其讹谬甚(首行十四字)
            多疑非善本及以新刻对校乃知(次行十三字)
            后来妄加窜定有使人笑来者此(三行十三字)
            本尚存旧刻之真而出于钱叔(四行十二字)
            宝家亦可信也康熙己丑焯记(末行十二字)
            此记是否出于何焯,可疑之点甚多。(1),何焯若有题记,当在《巴志》扉页,不能在第五卷首白叶上。若谓当时何氏所校只此后八卷,则如上举前四卷之元丰本朱校字从何而来?由于北大图书馆藏之前四卷与向氏家藏的后八卷皆是顾校批于何校元丰本上的双重真迹,即可知何校元丰本原是十二卷全本,决不只是后八卷残本。即可知写于第五卷首的“焯记”非何焯真迹。(2),就文格分析,亦非何焯语气。何焯,清史馆雍干间已有专传(《清史稿》与《先正事略》亦俱有传),称其“所见宋元旧椠,一一记其异同。又工于楷法,蝇头朱字粲然盈帙”。故何氏手校本甚易识别。其文亦特具风格,字字皆可落实。而此所谓“焯记”,率多● 棱悬空,无可落实。例如首句“《华阳国志》十二卷” ,凡行世的《华阳国志》各版本,莫不是十二卷,此所云者究指何种版本的十二卷,不能落实。况此记只绾后八卷,并非十二卷全本;即如所指是吴琯本亦不得为“ 十二卷”。是为可疑者一。何焯时《华阳国志》刻本已有宋刻两种,明刻四种,康熙时并无新刻本。而此所云 “新刻”与“旧刻”,善本与“非善本”者究何所指?若谓吴本“讹谬甚多,疑非善本”耶,则用与“对校” 之新刻者为元丰本,能得谓为“新刻”耶?反之谓新刻为吴琯本,旧刻元丰本为“非善本”耶,则又何得为“ 后来妄加窜定”?何焯何能毫无版本常识如此!而谓其 “出于钱叔宝家”,明嘉靖年的钱叔宝家,竟能收藏到三百年后的顾广圻手校本,而由二百年后的何焯为之题记,岂不令人齿冷!(3),就书法分析:我过录向氏藏本时,虽未拍照,亦曾摹拟其笔势过录此六十四字。何焯所书为科举大卷楷法,从不苟且。此记虽亦用鲜洁朱作蝇头小楷,乃是废科举时上海流行兼用隶、真、行、草四体融合的海派书法(例如陶浚宣的书法),这种书法是康熙年所没有的,更不是何焯的字。以此,可定其为光宣间上海书估得顾校后八卷,伪造欺世之作。
            此六十四字所占页面甚小,同叶有顾广圻行书大字云:“重校华阳国志引用书目。癸亥十月涧苹记。” 所列书名十四种,分三列。第一列“《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宋书》,《史记索隐》”。第二列“《水经注》,《通典》,《元和郡县志》,《太平寰宇记》”。第三列“《文选注》,《世说注》,《通鉴考异》”。逐列退缩,以避藏书家图章。盖顾氏施校前世亦珍视何焯手校,先有鉴识图章多块,顾氏素不注意版本,未予重视也。
            此何焯题记六十字虽伪,其后八卷之鲜朱字为何焯校元丰本字则真实可信,以下略举其证验。
          (三)向藏顾校第五卷以下有何校元丰本朱字的证验


          583楼2015-08-30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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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首页“《华阳国志》卷第五”(顶格)下即另行低一字写“
            《公孙述刘二牧志》”。用朱勒去“晋常璩着”、“ 明吴琯校”两行八字。表示对校两本款式的不同。
             (2)二页首行,“为赤眉贼所败”句下,旁加两小朱圆圈,表示宋椠此处空二格后,乃刻“建武元年” 句。
             (3)同页二行,“梦人谓己曰公孙系”,孙字旁朱书“子”字,表示宋椠此字作子。又六行“功曹李熊 ”,的熊字侧,朱写一“雄”字。七行“十层赤楼帛兰 ”之帛字旁,朱写一“射”字。又十七行“
            受以承相”句,承字旁朱写一“丞”字。皆当是用宋元丰刻本校吴琯本异字。如此之类甚多,皆已收录入校补本。此下不更一一举。
             (4)凡吴琯本双行夹注小字,皆朱勒。表示宋刻无之。如二页十八行“按《后汉书》曰”以下双行小字,至三页十三行“按《后汉》本传……复如此矣”之类是。惟二页“公孙系”以下“《后汉》作八ㄙ子系”七小子夹注不勒。足知宋椠所固有。盖吕大防校语也。
             (5)朱校吴本,有许多字改来反转不通。如上举3条的李熊,改作雄,即与《后汉书》不合。又如七页四行“屯阆中御鲁”的阆字,朱标作“郎”。同页十行 “不义之事”句,朱标义字作“羲”。十页八行“何者之谈,阿谁为失”句,朱标何字于阿字旁。十一页十六行“迁璋于南郡之公安”句朱标“江”字在公字侧作江安。皆只能是表示吕刻异字。若竟照改,便反转不通了。何焯岂能不通至此。即其他任何校书的人也不会作如此不通的窜改。唯何焯校书,才是如此尊重异本原字。从而可以定此为何氏校本之证。又如有些吴本原字,与朱校异本字,本可通用的,朱校亦皆认真地写出该本异字来。这也是何义门校勘的风格。例如卷五二页九行, “置铁钱官”句,铁字旁,朱标“铁”字。四页五行, “募兵得伍千余人”句,伍字旁朱标“五”字。同页十行,“日中饥”句饥字侧标饥字。八页十四行,“欲以客宾待之”句,于客宾侧,朱标“宾客”二字。同页十六行,“璋一无所纳”句,于一字旁朱标“壹”字。十一页三行“牵去砍头”句,砍字旁朱标“斫”字。如此之类甚多,颇似其人谬妄无聊,改古字为今字(如铁)。又改今字为古字(如壹),或颠倒同义字(如宾客),皆属多事,并无足取。不知此正是何义门校书矜慎,毫厘不苟的特点。为考版本者必须重视之处。其字与嘉泰以来刻本每多不同,即可证其所据为元丰本也。
             (6)向藏此本中,又多有用朱圈删字,亦表示为宋椠所无。如卷五六页八行,“焉意渐盛”句,渐字上加朱圈。示吕本无渐字。又卷六《刘先主志》第三行, “父弘早亡。先主幼孤,其母贩履、织席自业”句,朱圈早亡二字。又于其侧再划两小圆朱圈。其所表示,为吕刻本于“父弘”下空两格。无“早亡”二字。如此之类,对于审订旧文,大有好处。查钱写李□本亦作“焉意盛”,《函海》本同,而小注云“此下何本有渐字” ,足见渐字乃张佳胤所加,吴何本遵之,《
            常志》原所无也。就文义言,“焉意盛”实较“焉意渐盛”为佳,夫上文既已言刘焉“阴图异计”矣,兹又已平定任歧、贾龙反抗之师,则当僭意更盛,何得为“ 渐盛”乎?《函海》、《先主志》,“父弘”下小注云:“刘、吴、何、李本作宏。”又次“早亡”二字下小注云:“此下刘、吴、何、李本下无空位。”足见“早亡”二字,是李□就吕刻空位添补字,吕刻所无,即常璩原文亦不应有,有则与下句“先主幼孤”文义重复矣。《三国志.先主传》云:“先主祖雄,父弘。世仕州郡。雄举孝廉,官至东郡范令。先主少孤,与母贩履、织席为业。”未言刘弘何官,而迳言“先主少孤”,则弘早卒未仕可知。正因未仕,所以家贫至于“贩履织席 ”。也正“世仕州郡”至弘而止之义,所以刘备虽贫而意气摄人。陈寿号称“良史”,行文精简,省言刘弘早卒而早卒之意自见。不言刘弘未仕,而未仕之意自见。常璩用《陈志》为文,于弘下加有字句,取在通俗易解,亦只可能于弘下加“未仕”二字,以明上文“世仕州郡”至弘而止之义;不应再加“早卒”二字,致与下文 “幼孤”重复。由于吕大防所据本二字漫漶,刻本作空二格。张佳胤以八股取科名,未治古文,遂妄补“早亡 ”二字。何义门得元丰原刻校之,圈去“早亡”还为空位两格。这是他专门注重版本这一优点的一个例证。类似此例之处甚多,就不悉举了。只此一例,亦即可知何焯所据为吕大防刻本,和这一校本的价值之高了。
             (7)向藏此本,朱改吴本之字极多,不可胜举。其改最多者,为卷六《刘先主志》。从第七页第六行“ 权遣使”三字起,一直勒去三十五行,至第九页首行“ 先主遂领益州牧”句,凡六百七十字。另用朱字二百九十改写。合全卷所改一百余处,共三百余字中,此连续删改部分占有四分之三。核所朱改文,皆宋刻及刘、函、廖、顾诸本所有;所氻去文,则皆唯吴、何诸被称为 “俗本”者乃有。以此可知是张佳胤所改窜,宋刻固不然也。


            584楼2015-08-30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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