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露露,我们走!”他拥着那性感浓艳的女人。“看来我们是不受欢迎的,我们本来也预备去酒吧喝酒,有人说过要来吃这一餐吗?”
露露脸上的笑容十分职业化,她可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即使警察来捉奸,她也是这么笑,何况这场面——关她屁事,她不过当作一场戏看。
“你去哪儿,我总是跟着你!”她媚笑。
高宁又看嘉宜一眼,眼中的光芒是那般复杂,难懂。
“新娘子,老朋友来了,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他大声说,用戏谑的口吻。
母亲、嘉伦同时色变,嘉宜依然漠然垂头,好像外界的一切与她无关似的。
“表哥,”嘉伦大步向前,用身体挡住姐姐,这是他惟一能做的,何况在这种情形下。“请你跟我到外面坐,我——将非常感激你!”
“感激?感激我有个屁用,”高宁哈哈大笑。“既然来了,新娘子总是要看的,何况——我的表姐,不祝福两句怎么说得过去?”
“不,你不能跟她说话!”嘉伦沉下脸,铁一般坚定地说,“除非你——把我杀了。”
这一刻,高宁沉默了,他的母亲脸上也浮起了怀疑。怎么回事?高宁对嘉宜的态度那么奇怪,莫非——另有隐情?
也许有人通知了外面的人,嘉颖第一个赶过来,当她看见房里僵持冷凝的局面,她竟不敢进来,只在门边张望,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到,她——似乎颇有悔意,这情形是她一手造成的,是不是?父亲也来了,当他走进来,当他看见发生的一切,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自然是知情的。
最后一个往新婚房间走来的是叶坚,他走得很慢,很犹豫,神色也很特别,他在考虑什么呢?嘉宜是他的新娘子啊!
他终于也走了过来,却只是站在门边。
“我为什么要杀你?嘉伦!”高宁笑了。“今天是快乐的日子,你们快乐,我也一样,你知道吗?我和露露也打算结婚,绝不骗你。”
垂着头的嘉宜轻轻一抖,谁都没注意,除了站在门边的叶坚。叶坚微微一皱眉,竟转身走了,怎么,他不理会这儿发生的事?或是认为此地并不需要他?
没有人知道他来、他走,除了嘉颖外。
“那——我也祝福你,”嘉伦一心保护姐姐,其他的事,他可不管。“跟我一起到外面好吗?”
“不——哈哈,当然不,”高宁口中传来一阵阵酒味,原来他已喝了酒。“我们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高宁,”嘉宜母亲忍无可忍的走上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认为值得?你没有考虑过前途?没有考虑到你妈妈伤心?高宁,这次——我们很对不起你,请你看在我的面上,原谅——我们!无论如何你——不能这么下去,高宁,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不,没有人对不起我,没有任何人!”他用摇头。“是我对不起自己,我也伤了妈妈的心!我会惩罚自己,你们看着好了,我会惩罚的!”
他的母亲始终不再对他说话,但看来——她是渐渐有些明白了,他的儿子是在伤心,是有委屈,她看得出,她能了解,她难过——她眼中隐有泪影。
“不,这不是你的错,”嘉宜母亲担代了一切。“错的是我,你怪我好了,是我——是我要嘉宜结婚的!”
门边的嘉颖皱皱眉,这不是真话,她真想喊出来,母亲替她担当了罪名,这太不公平——她甩甩头,反正没有人注意她,她悄悄地走了!
“表姐结婚关我什么事?”高宁不正常的大笑起来,“我喜欢的是露露这一型的女人,性感、妖艳,表姐总是要和叶坚结婚的,他们早就订婚了,是不是?”
“是——的!”母亲叹息,她一转身抓住了高宁母亲的手,眼泪也掉下来。“三妹,我——对不起你,事情——让我慢慢解释,我们是——迫不得已。”
“我明白,我了解,大姐。”高宁母亲含着泪说。
现在她真的完全了解了,没有一丝疑问了,高宁和嘉宜之间必然有什么。当然,这个时候她不便问,惟一明白的是儿子受了委屈,她的心渐渐软了。
“阿宁!跟妈妈——回去!”她低声说。
高宁呆怔一下,他差点就放开露露走向母亲了,一刹那间,他又武装起自己。
“妈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慢慢说,“你生气也好,你谅解也好,我已经做了,而且我是个不回头的人,错了也要让它错到底!”
“阿宁——”母亲总是母亲,她哭了,她也原谅了儿子。“你——犯不着这么做!”
高宁呆怔一下,怎么变成这么婆婆妈妈的场面呢?还哭哭啼啼的!
“哎——我们该走了,露露,”他大声笑着说,“人家的酒席开始了,我们在庆祝会也在等着呢,是不是?”
“是啊!我们走吧!”露露也笑。
“阿宁——”母亲又心痛又焦急。
“有空我会回家的,妈妈!”他挥挥手,大步朝门边走去,突然,又在门口停步。“文嘉宜,我忘了祝福你!是不是?还有新郎!”
说完大步扬长而去。
大家这才注意到,新郎呢?叶坚呢?他明知高宁来了,他没有理由不进来。
父亲摇摇头,第一个走出去。
嘉伦若有所思地看母亲一眼,也走出去。
母亲拉着情如亲姐妹的高宁母亲欲言又止。
嘉宜这时才慢慢地、机械的抬起头,她脸上化妆品也掩饰不住的苍白,美丽的眼中还有泪。
“阿姨,”她勇敢地、真诚地说,“事情是因为我而起,我也绝非有意——伤害他的,请你别怪他!”
“嘉宜——好孩子!”高宁母亲抓住嘉宜的手,紧紧地。“我明白,我真的明白!”
“我——我有苦衷,迫不得已!”她又说,“我真的没想到他——他会这么做!”
“不用说了,孩子,一切我都了解、都明白。”高宁母亲很识大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该高兴些,该笑——我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多的不愉快!”
“阿姨——”嘉宜握住高宁母亲的手,眼圈儿红红的。可是,她拚命地警告自己,她不能哭,不能流泪,在这婚礼的当儿,她又是满脸的化妆品——
“高宁——没福气!”高宁母亲轻轻说。
嘉宜重重一震,谁——没福气呢?
“啊!酒席开始了,我们该出去!”叶坚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他那神情,——他真的不知道此地刚才发生了一些事?“嘉宜,妈——啊!阿姨也来了?”
嘉宜站起来,面对着叶坚,她心中巨震,面前这个男人真是叶坚,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陌生?
一个陌生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