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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七十五:着、起和到
“着”字可用作助词,这时读轻声。它的用法包括:1、接于动词后面,表示①动词正在进行(如:走着,等着,开着会呢),②状态的持续(如:放着,挂着);2、接于动词或表示程度的形容词后表示祈使(如:你听着);3、加在某些动词后,使其变成介词(如:顺着,照着,沿着,朝着)(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616页)。上述说法在成都人嘴里也有,尤其是书面语,这时读作/zo2/。
不过,成都人在谈及上述内容时并不喜欢用“着”,而是根据不同的说法分别使用“起”和“到”。
相对于上面第1条的说法,成都方言用“起”字。如:①走起,等起,开起会嘚。②放起,挂起。例句:①他们几个等起在(等着呢),搞快点儿。②门帘挂起在(挂着呢)。此外,还可表示祈使意味,相当于普通话的“(动词)起来”。例句:出发了,大家把锣鼓敲起,旗旗儿(旗子)打起,横幅扯起,秧歌扭起!句中的“敲”字成都方言读作/kao1/(音同“考”的阴平调),而非/qiao1/(音同“悄”);“旗旗儿”读作/qi2qier1/。本地某报纸曾有这样的标题:坝坝宴吃起,醇香的酒倒起,老人们端起杯子喝起!
相对于上面第2条的说法,成都方言用“到”字。例句:①你给我听到!②看到!架架车来了!这时“到”字读作 /do3/。也有人用“倒”字并读作 /dao3/。
相对于前面第3条的说法,成都方言也用“到”或“倒”字,读音同上。如:顺到,照到,沿到,朝到,等等。例句:你跟到(顺着)这根巷巷儿走,走出去倒左手(左拐)就拢(到)了。巴金先生在其名著《秋》中就有这样的话:“骂都没有骂到,你就哭起来了”,“只要人高兴,心里痛快,做到七十八十都不会睡倒吃白饭”



IP属地:四川80楼2010-11-20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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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七十六:高、矮、深和浅
    一般说来,人们站在地上,需要抬头向上看的东西就叫“高”,要低头看的东西就叫“矮”。或者,两物相比,便知高矮。这个高矮,犹如大小、长短、轻重、老少一样,是人们从小就有了的最基本的概念,不必赘述。
    然而,如果是草长得比较高,成都人却不说“高”,而是说“深”。如果走进草地,草打齐(高至)螺丝拐(脚踝),人们就会说“草好深哦”。这个“深”字,本身并无“高”的意思。一般说来,从表面到底部距离大,或者从外向里距离大,才可以叫深(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434页)。比如说,这口井好深,这个洞好深,等等。成都人用“深”字表示“高”,是为前者增添了新意。不过也很好理解,人们走路时,脚是抬起来再向下踩的。在草地上,人们是抬起脚后,从草尖向下踩去的,那么,从草尖到地面,也是从上向下来量度的,所以叫做“深”。巴金先生在其名著《秋》里就写有这样一句话:“阶下的野草还是那样的深。”*
    要说草深,在古代草可以达到没人的高度。记得北朝民歌《敕勒歌》的下阕描述了这样一幅风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音“现”)牛羊。那是多么美妙的一幅图画哦!然而,经过数百年的时间,这些草已经退化。加上人们近几十年对大自然的过度索取,许多草原已经变得近乎光秃,甚至开始沙化了。那里的草几乎成了成都人说的“巴地草”了,根本不够牛羊吃,于是造成了牲畜的死亡。现在的草,谈不上深了,只能说“浅”。后面这个字大家都熟悉,也没必要赘述了
    


    IP属地:四川81楼2010-11-20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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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七十七:辆、挂和串
      随着高速公路的发展,车辆的行驶速度也越来越快。偶一不慎,就会出现连环车祸。于是新闻媒体就会报道有多少辆车连续相撞。人们对这个“辆”字已经司空见惯了。该字只能做量词,字典上的解释为“用于车”,举例为“一辆汽车”(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295页)。成都人也这样说,但其读音不符合与普通话的对应规律,前者读上声调/li鄋g/(43调),后者则读去声调li鄋g(51调)。
      不过,成都人在谈及机动车辆的单位时,更喜欢用“挂”。例如:一挂汽车,一挂拖拉机,一挂摩托车,一挂坦克,一挂装甲车,一挂农用车,等等。在字典上,“挂”字并没有这个意思。它可作动词,表示“悬”或“惦记”或“登记”的意思,例如:挂灯笼,挂念,挂号。它还可以作量词,但多用于表示成串的东西,如:一挂鞭,一挂珠子(见该字典第163页)。成都人将“挂”字用于车辆,是为其增添了新意。
      成都人在谈到成串的东西时,不会用“挂”字,而是用“串”字。例如:一串火炮儿(鞭炮),一串珠珠儿,一串钥匙,等等。这种用法与字典上“串”字作量词时的用法完全相同(见该字典第67页)。但是,字典上所说的“一串项链”,成都人却说“一根项链”。
      


      IP属地:四川82楼2010-11-20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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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七十八:倒和折
        记得小时候,想喝开水,但从温水瓶头倒出来的水飞烫,再渴也没法进口。这时大人就教我们拿两个碗,先把水倒在一个碗头,然后把水从这个碗慢慢地倒进另一个碗里头。接着,又把水从第二个碗慢慢地倒回第一个碗。如此反复多次,水温就降下来了,可以喝了。有时渴慌(急)了,为了快速降温,在倒水的同时,还要用嘴对到水流吹。这里的“倒”指的就是“转移,更换”(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88页)。在此,“倒”字读作“道”。
        不过成都人在谈到上述情况时,并不用“倒”字,而是用“折”字。后者是个多音字,当其读作 zhē 时,其义就有“倒腾”,所举之例正好是“用两个碗把开水折一折就凉了”(见该字典第614页)。我们的老人就是这样对我们说的,“把水折一下”,并教会了我们咋个“折”。成都方言将这个字读作/ze2/(音同“则”),和普通话的读音不对应。
        


        IP属地:四川83楼2010-11-20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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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七十九:露和亮
          盛夏时节,满街爱美的女娃子些都穿着轻薄的夏装。若干年来,这些夏装越来越短小,以至于有人说女孩子的衣服总是差一截布。其结果是身体裸露的部分越来越多。先是短衣短裤或短裙露臂、露小腿,然后是领口开大一点,再后是露肩、露大腿,然后露背、露腰、露肚脐儿、露乳沟。更有甚者,欧洲已经出现了露臀沟装,真不敢想象还会露到什么程度。 所谓“露”,就是“显出来,现出来”(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312页)。成都人也这样用这个字,读音也对应。
          不过,成都人在谈及“显露”时,更喜欢用“亮”字。例如:亮颈项(脖子,读作“仅航”),亮手杆(前臂),亮膀膀儿(上臂),亮肩膀,亮脚杆(小腿),亮腿腿儿(大腿),亮腰杆,亮肚脐儿,亮心口儿(胸口),等等。又比如,有的农民利用公路晒麦子、谷子(水稻),不仅影响交通,还存在引发交通事故的危险。于是就要求他们把晒到的麦子或谷子收起来,把路面亮出来,还路于交通。这个“亮”字本身即有“明摆出来,显露,显示”之义,如“亮相,亮底”(见该字典第295页和《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第854页)。成都人有一句养生俗语叫做:“亮头亮脚,全当吃药。” 说的就是不要把头和脚捂得太紧,要经常露出来,这样才有益于健康。
          


          IP属地:四川84楼2010-11-20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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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八十:拿、偷和 xu
            “拿”的主要字义是“用手取,握在手”(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346页)。这是每个人每天都要做的动作,人们都十分熟悉,不用赘述。如果拿的是自己的东西,那当然随意拿取。如果要拿别人的东西,首要条件就是须得到别人的同意。只是“拿”字的读音
            但是,有人拿别人的东西却未经别人同意,这就有问题了。如果有人以窃取他人财物并据为己有为目的,那就叫“偷”了。“偷”是一种非法行为,是会受到法律制裁的。这个字在字典上的第一义项就是“窃取,趁人不知道拿人东西据为己有”(见该字典第486页)。
            不过,有时有这种情况:虽然未经他人同意,也据为了己有,但并非上述情况。例如,娃娃些看见大人有好吃的,想吃而大人又不给,于是偷偷地拿来吃了。对于这种情况,成都人就会说“/xu4/”(去声调23,音同“序”)。例句:奶奶的糕糕儿遭几个孙孙儿/xu4/来吃完了。有时候,亲友、同事或熟人开玩笑,悄悄地把别人的东西拿了。这时也可以说/xu4/。例句:哎呀,你不要说,有人看到你把东西/xu4/ 起走的哈。或者,不愿意用“偷”字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而改用/xu4/。
            这个/xu4/ 在方言字典里均查不到。如确无本字,笔者建议新造一形声字:“扌序”。左边偏旁“扌”表示该行为需用手完成,右为声部。
            


            IP属地:四川85楼2010-11-20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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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八十一:洗、盥、浣和灌
              每天早上起床后,首先就要洗脸刷牙。每天晚上临睡时,还要洗脸刷牙或洗澡洗脚。饭前便后要洗手,这是五十多年前进行卫生教育时的一个内容。这些都涉及到一个字:洗。它指的是“用水去掉污垢”,如“洗衣服,洗脸”(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515页)。
              在许多公共场所,如电影院、剧院、公园、火车、飞机、轮船等等,都有“盥洗室”,这是专供洗脸洗手的地方。这里的“盥 gu鄋”字指的就是“洗(手、脸)”(见该字典第166)。洗其它东西一般不用这个字。不过,成都人把“盥”字读作 /kuan3/(同音“款”), 而不对应地读作 /guan4/(音同“灌”)。所以,成都人把“盥洗室”读作/kuan3xi3si2/。
              如果谈到“洗衣,洗纱”,则有“浣 hu鄋”字(见该字典第195页)。成都有“浣花溪”,词牌有“浣溪纱”,只是在口头上成都人不用这个说法。成都人把“浣”字也读作 /kuan3/(音“款”), 而不对应地读作 /huan4/(音“换”)。如:浣花溪/kuan3hua1qi1/,浣溪纱/kuan3qi1sa1/。
              此外,有的病人在做肠道手术之前需要清洗肠子,俗称“灌肠 gu鄋ch醤g”。成都人却将其说成“/kuan3cang2/(音同“款场”)”,而非“/guan4cang2/”。究竟是“灌gu鄋(成都方言对应读音为/guan4/)”字在此读作“款/kuan3/”,还是另有其字,尚待研究。
              


              IP属地:四川86楼2010-11-20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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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八十二:刚、才和将
                “刚”在用作副词的时候,其义为“才,刚才”,字典上举例为“刚来就走,刚说了一句话”(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145页)。成都人也这样用这个字,读音和普通话一样,都是阴平调。
                成都人在说到“刚”的这一字义时,喜欢就用“才”字。例如:你才来就要走嗦?成都作家李劼人在其名著《死水微澜》里就有这样一句话*:“时候算得刚斗榫,解差也才到,听说是余大爷招呼,跟着就跑了进来。”这里的“才”用的是其作副词的意思,即“方,始”(见该字典第40页)。
                不过,成都人在谈到“刚”和“才”的上述字义时,还喜欢用“将/jiang1/” (音同“江”)字的叠音词“将将/jiang1jiang1/”。例句:你将将来就要走了嗦?《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第675页有该词条,却只有“刚好”的释义,而非“刚才”之意。而该释义在成都话里也有,如:这一块将将合适。
                成都人还喜欢把“将”和“才”连用说成“将才/jiang1cai2/”(音同“江材”,非“酱材”),或者反过来说“才将”,用以表示“刚才”即“时间词,指刚过去不久的时间”之意(见该词典第446页)。例句:他将才(才将)才在这儿说话,咋个这阵(这会儿)就不在了喃?这个“将才”或“才将”是成都方言里特有的词汇。
                


                IP属地:四川87楼2010-11-20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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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八十三:骑、踩和蹬
                  成都是个平原城市,街上的一大景观就是自行车流。然而,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一般人家是没得自行车的。除了少数人家有私家自行车而外,只有政府机关或大的单位有公用自行车。八十年代初,随着生活的改善,人们开始追求生活品质。一段时间,判断人们生活水平提高的标志是“三转一响”,即:手表、缝纫机、自行车和收音机。那时全国的自行车有三个名牌,即:上海生产的永久、凤凰和天津的飞鸽。不过那时除了需要积攒足够的人民币而外,还要有单位分发或抽到的特制的票才能购买。后来,经济发展了,人们生活水平有了进一步提高,购买自行车也就很一般了。于是自行车开始泛滥起来。
                  除了杂技团而外,一般自行车是用作代步工具骑行的。骑车人坐在鞍座上,双脚踩在脚蹬上,左右分别施力于脚蹬,通过链条的带动,使轮子转动而前行。这一系列动作,突出了三个字:骑、踩和蹬。
                  “骑”即跨坐,因似骑马,所以座凳也叫“鞍座”。“踩”即踏,即用脚登在上面。“蹬”者也作“登”,踩踏是也(分别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385、41和91页)。
                  不过,成都人平时说“骑自行车”,但在谈到需要骑快一点,或者车后架上搭有人或货物时,因为需要更加使力则说“蹬”。例句:前头红灯要亮了,赶紧蹬快点儿,使劲蹬。而对于三轮儿车夫来讲,不管是客运三轮儿还是货运三轮儿,都叫做“蹬三轮儿”,因为这是体力活,不像骑自行车那么松活了。当然啰,如果是无事骑着空车耍,那就不叫蹬三轮儿,而是“骑三轮儿”了
                  


                  IP属地:四川88楼2010-11-20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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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八十四:绕、转和缘
                    这里所说的“绕”,指的是“走弯曲、迂回的路”,正如字典上所举的例子:绕了一个大圈子(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412页)。这是人们生活中十分熟悉的事情,不用赘述。要说明的是,尽管成都方言和普通话在这个用法上是一致的,但读音却不对应。前者读作/з鄌/* 系上声调(43),后者读作 r鄌(51)系去声调,而且声母是对应的浊音。
                    成都人在说“走弯曲、迂回的路”时,还喜欢用“转”字,这时读作/zu醤/(音同“赚”)。这个字在读这个音时,字典上只有“旋转,绕着圈儿动,围绕着中心运动;绕着某物移动”等意思以及作量词用(见该字典第639页)。但成都人却将其用作“绕”的意思。例如:走这条路就转了,要走那边。
                    此外,成都人在谈及“绕”时,还会说 /yu醤/(音同“愿”)。例如:去农家乐走这条路近些,走那边就/yu醤/了。这个/yu醤/到底咋个写喃?有一本方言字典借用“院”字,其它方言字典根本没有这个字条。笔者认为,用“院”字并不妥,何况该字在成都方言里的读音并非/yu醤/,而是/w醤/(音同“万”)。
                    这使我想起以前做衣服、鞋、帽,要用绸布条做一道边饰,即为其“/yu醤/”一道边子,叫做“/yu醤/条”。其中的“/yu醤/”用的是“缘”字。这个“缘条”就是“沿着边缘绕一圈”的意思。所以,上面的“/yu醤/”写作“缘”较妥,只是读音不为/yuan/,而读作/yu醤/。
                    * з 系本人借用的俄文字母,国际音标为 [z],正好符合成都方言“然、瓤、饶、热、人、日、弱、绒、肉、乳、挼、软、润”等字的声母的读音。
                    


                    IP属地:四川89楼2010-11-20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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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八十七:装、放、安、摆、搁和 do
                      “安装”本是一个词,但它也可以分开来使用。北方人喜欢单用“装”字。比如:装电表,装电灯,装空调,装洗衣机,装机器。(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640页)。不过,成都人在谈及安装时,更喜欢用“安”。所以上述说法在成都人嘴头就成了:安电表,安电灯,安空调,安洗衣机,安机器。本地某报纸就曾有这样的标题:“给立交桥安“消声器” 让居民睡个安稳觉”。
                      “安放”也是一个词,也可以分开来使用。同上面一样,北方人喜欢用“放”字,这时所用的是该字的“搁、置”字义(见该字典第125页)。成都人在谈到“安放”时,也喜欢用“安”字。例如“放张桌子,放把椅子”成都人就说“安张桌子,安把椅子”。李劼人先生在其名著《死水微澜》里就有这样一句话:“然后安了一张床,一张条桌,两张方凳,……。” 此外,在谈到“安排”时,也会用到“安”字。李劼人先生在其名著《暴风雨前》里就有这样一句话:“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又读过书的,哪里不好安个事,却把人支去进啥子武学堂受苦!。”
                      上述两种用法中,“安”字都取其“安置,装设”之义(见该字典第4页)。只是要注意该字的读音,成都方言读作/ngān/,而非/ān/。
                      不过,成都方言在谈及“安放”时,还有更多样的说法。例如,说成“摆、搁、坐”或者“/d?”。
                      “摆”字本身就有“安放”之义,“搁”字也有“放、置”的意思(分别见该字典第11和148页)。所以,上述说法成都人还会说成:摆张桌子,摆把椅子;搁张桌子,搁把椅子。在巴金的名著《秋》中,淑华对觉新说了这样一句话:“那么外婆她们现在有什么办法没有?她们总不会让灵柩这样地搁下去。” 要注意的是,“搁”字在成都方言中一般读作/k?(音同“课”),只有在“耽搁”一词中才读作/g?(音同“过”)。
                      此外,成都人还会把“放置”说成“坐/z?”或“/d?”(音同“舵”)。在《秋》中就有此描述:两个人走到水阁前面,看见老王蹲在栏杆旁边煽炉子,炉子上已经坐了水壶。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也常这样说:把汤坐到炉子上。有方言词典用的是“座”字,笔者认为还是借用“坐”字较妥。
                      成都人还会说:记到把锅锅儿/do4/到炉子上哈。又如:把砂罐儿端下来,/d?到锅圈儿(一种竹编的圆圈,便于放置圆底的东西)上。方言词典将/d?字写成“堕”,“跺”或“舵”,笔者不敢苟同。或许,这个/d?就是“坐”的异读。《四川方言词汇考释》用的是“堕”字(或作“垛,佗”),并有若干引文作证。
                      


                      IP属地:四川92楼2010-11-20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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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八十八:耍、骗和烧
                        在商场上,有的不良商家会在称量上做文章,以便赚取更多的钱。在农贸市场上,也常有这样的现象发生。以前都使用杆秤,现在仍有不少人使用杆秤。有的人为了多赚那么一两角钱,就在称秤上做文章。他们或者把秤砣换小,或者在秤盘底下吸一小块磁铁,或者在称秤时趁人不注意用幺指拇儿在秤头上稍加压力,或者在秤杆正在朝下“啄”(/zua2/,垂)时马上把秤尾抓到免得秤砣梭(/so1/,滑)下来。总之,他们会耍各种花样儿让买主多付钱。成都人把这些做法统称为“耍秤”。一个“耍”字把那种费尽心机想各种板眼儿(花样儿)来欺骗买主的做法描绘得淋漓尽致。这里的“耍”字,是用其“弄,施展”之意,如“耍手腕”(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450页)。
                        上述行为无疑是一种欺骗行为。这个“骗”字的第一字义就是“欺蒙”,如“骗人”(见该字典第374页)。常在新闻媒体上看到一些骗子采用各种手段骗财骗色,也有骗取信任的,真是花样儿百出。
                        在谈及上述内容时,成都人喜欢用“烧”字,如“烧秤,烧人”。这里的“烧”可不是字典上的“燃烧、发烧”之类的意思(见该字典第430页),而是成都人给它增添的“欺骗”之义。例句:①那个卖水果的最不老实了,专门烧秤,二天(以后)不要买他的。②我不晓得那儿的情况哈,你不准烧我哈。
                        


                        IP属地:四川93楼2010-11-20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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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八十九:换、掉、左和 co
                          自从人类进入商品社会,“交换”就成了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行为。不管是早期的以物易物,还是至今时兴的以钱购物,都是交换的例证。字典上对“换”字的第一释义就是“给人东西同时从他那里取得别的东西”,举例为“互换,交换条件”(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195页)。该字大家都很熟悉,不必赘述。
                          成都人在说到“换”的这一字义时,更喜欢用“掉”字。该字本身就有“对换”的字义,如:掉一个个儿(见该字典第99页)。例句:①你的重鼻子(重复的)邮票好多哦,掉点儿给我嘛。②来来来,你们两个掉一下位子,我要跟他说几句话。要注意的是,“掉”字用于此义时读作/ti鄌/(音同“条”的上声调),而不是/diao4/(音“钓”)。
                          此外,成都人在谈到“交换”时,还喜欢用“/zo3/”(音同“左”)。在经济困难时期,物资都靠分配,所以那时发放了各种票证,真是五花八门。人们为了解决各自的需求,有时互相之间会自发地进行交换,以便自我调剂。例句:我拿布票/zo3/你的油票嘛。又如娃娃些在一起耍时,看见别人的东西,总觉得比自己的好。于是经常就会出现这样的情景,那就是想拿自己的东西/zo3/别个的东西。想换东西的娃娃这时就会对对方说:/zo3/给我嘛,哈。/zo3/的本字不知为何,目前一般都借用“左”字。
                          如果是用大票子换小票子,成都人还会用“/co4/”(音同“措”)。例句:去把这张一百元的给我/co4/开,/co4/成十元的票子。反之,如果用小票子换大票子,则只能说“换”、“掉”或“左”,而不说“/co4/”。几本方言字典都没有提及该字。如无本字,笔者建议借用“措”字。
                          


                          IP属地:四川94楼2010-11-20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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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九十:框、架和 qiang
                            若干年来,各个城市都在大兴土木,大搞“旧城改造”。所以,人们对街边的各种工地已见惯不惊了。这些在建建筑物的四周,都有用钢管做成的脚手架,然后围上绿色的安全网,以防空中坠物。以前那种用楠竹搭建的脚手架已经看不到了。楼房在尚未完工之际,只是一个框架,所以被称为“框架结构”。成都人一般不说“框架”,而爱把它分开说成“框”或“架”,并爱用其叠音词“框框”或者“架架”(读作/ji酝iā/,音同“嫁嘉”)。
                            “框”的基本字义就是起支撑作用的架子(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270页)。这个字普通话读作 ku鄋ɡ,但成都人并不按照读音对照规律把它读作/ku醤ɡ/(音同“矿”),而是读作/kuānɡ/(音同“匡”)。例如:镜子框框,门框框,等等。
                            与“框”字相比,成都人更喜欢用“架”字。这个字的基本字义指的就是“用作支承的东西”(见该字典第217页)。例如:笔架,瓜架,花架,脚手架,筷架,书架,鞋架,眼镜儿架架,等等。本地报纸曾有这样的标题:大火!衡阳5层电影院烧成架架。如果框架没有其他东西附着,成都人就将其说成“光架架”。本地报纸曾有这样的标题:绕城高速路 小车烧成光架架。
                            此外,成都人还把“框架”说成“/qiānɡqiānɡ/”(音同“锵锵”)。例句:那个房子都拆了,只剩了个/qiānɡqiānɡ/了。也说“光/qiānɡqiānɡ/”或“空/qiānɡqiānɡ/”。这个/qiānɡ/实际上是“框/kuānɡ/”字的颚化读音。所以,“/qiānɡqiānɡ/”应写作“框框”,而不应当是有人从音写的“腔腔”。
                            


                            IP属地:四川95楼2010-11-20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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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方言用字浅谈之九十一:颠、簸和 ten
                              记得三十多年前,从成都搭卡车到自贡,山路弯弯曲曲,路面坑坑包包。十多个钟头(小时)的路程,一路灰尘,一路颠簸。等拢(到)了目的地,不仅从头到脚都是灰尘,而且遭抖(读作/t騯/,音同“头”的上声调)得腰酸背痛脑壳发昏。这样的乘车,这样的旅程,真是受罪。由此对“颠”字深有体会。该字有一个含义就是“颠簸,上下震动”,如“山路不平,车颠得厉害”(见《新华字典》第10版第96页)。
                              由上可见,“颠”和“簸”是紧密相连的。“簸”的字义之一就是“颠动得像米粮在簸箕里簸起来一样”,如“船在海浪中颠簸起伏”(见该字典第37页)。成都人在说到道路颠簸时,也会单说“簸”。例句:这截(段)路好簸哦,簸去簸来就跟(读作/gē/)筛糠两个样(一样)。
                              然而,成都人在说到“颠簸”时,还爱说/t鑞/(音同“腾”的上声调)。例句:这条路好/t鑞/哦,把屁股都给我/t鑞/痛了。关于这个/t鑞/字,有的方言词典借用的是“顿”或“腾”字,有的有相关字条却无字,有的甚至无有关字条。笔者不太同意“顿 d鵱”或“腾 t閚g”字。前者成都话读作/d閚/,口语中说成/t閚/,其义为“停顿”;后者读作/ten/,其义与/t鑞/沾不上边。
                              经查,《四川方言词语考释》把/t鑞/字写作“震”,释义为“颠簸”,并云:“摇动曰震,今长沙读如吞上声(笔者注:即/t鑞/音)。按古无舌上音,此正震之古音也。” 而“震”的主要释义就是“迅速或剧烈地颠动”,如“地震,震耳”(见该字典第619页)。《汉典》对该字的释义也有“迅速或剧烈地颤动”之说。成都方言受湘语影响较深,故“震”应当是成都方言表达“颠簸”的/t鑞/的用字,更何况“颠簸”就是一种“震动”嘛。
                              


                              IP属地:四川96楼2010-11-20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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