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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续写】《凤于九天》30-35(预估)Fr网络版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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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凝结为冰冷,随着呼吸浸透每个人的心肺。
马蹄踏雪碎步不断,寒风扬起雪粒的声音依然尖啸。前方探路的萧家人,手中长剑拨动雪块,不时响动轻微的咯哧声。
可这些活动的嘈杂,听在凤鸣耳里,似乎也蒙了一层不真实的迷雾。
事实上他整个人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转为类似懵懂,呆愣,就是一种如果在现代,会被心理学家称为“自我保护机制”启动后的状态。对他而言,这还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也确实从未有过。
穿越时空,面临战乱,知道百姓如此疾苦,已经让凤鸣够难受了。听闻梅江屠村,更让他难过得久久走不出来。但是现在,亲眼看见遍地骸骨,人命果真如草芥的冲击,实在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听说,得知,传闻中,平民所受的大规模的伤害,所带给他的创痛。
痛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雪山往上,风越发紧了。刚才还清寒的月,轮廓突然极快地模糊,仿佛有种看不见的未知,以晦暗的深灰色弥漫了整个夜空。
凤鸣抬头望了望失了光亮的月,定定神,偏过头看去,这才发现他喘不上气的原因,也许并不只是精神上的冲击。因为身后与他同乘的索穆,双手正死命勒着他的腰,兜帽半遮的脸整个埋在凤鸣背上。
只有十岁左右身量,十五岁的少年,带着几分熟悉的,一声不吭的倔强。凤鸣看着他的模样,忽然想起了容恬。
过去的许多个日夜,容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用力搂住因各种创痛而悲伤的自己,将他的抚慰,爱怜,鼓励,体温,源源不断输送到自己体内的呢。
凤鸣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并未得解。可就在他偏过头,看着索穆破旧斗篷遮住的后脑勺,这一瞬间,凤鸣忽然懂了。
他张了张口,正想对索穆说些什么,余光极轻微地,捕捉到一丝异样光线。
绿色?
凤鸣一愣,再仔细环视周围,残破倾倒的古要塞黑影参差,变淡的月光下昏暗一片。他刚想告诉紧跟在身边的杜风,却见杜风的笛子已经握在手中,两人相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神情异样。
“少主也看到了?”
“嗯……好像,是灯?”
杜风皱眉道:“不,感觉更像以前我在山林里看到的,兽类的眼睛。”
凤鸣一个激灵,道:“难道是老虎之类,吃人的野兽出没?”
可是究竟要怎样凶猛的野兽,才能吃掉这么多人?或者,是山中的狼群?可是为什么偏偏只吃朴戎跑出来的贫苦奴隶呢?
杜风摇摇头。“如果是野兽的眼睛,那位置未免……也太高了。”
凤鸣回想了一下,可他本来就只有余光瞥到一点,哪里记得位置高不高。不料还没等他找到个头绪,后方的人马中突然传来异动。
只听数道凄厉至极的叫声划破夜空,甚至分不清是人声还是马嘶。凤鸣等人都愕然回头望去,只见高大的铁甲马竟有两匹被撞翻在地,一坨巨大的黑影从倒地的马匹上方,以与其大小极不相称的速度,摇晃着好几条长肢,直奔凤鸣他们而来。
瞬间发生的变故,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凤鸣惊呆在原地,而就这短短几秒,他看清了那黑影颈间摇晃着的并不是肢体,而是……
被它叼在口中,脊椎反向扭曲的一个离国骑兵!
杜风身形比脑子还快,见势不对,直接从马背上跃起,扑向凤鸣和索穆,硬是抱着他们两个人滚下马鞍,避过了那怪物的一扑。后面洛云紧跟着追了过来,手中的剑一抬,瞄准怪物后心便扔出去。
即使如此,那怪物居然也不肯松口,敏捷地窜到城墙残壁上,回过头对着众人。
它四肢着地就有一人多高,此时居高临下,挑衅似地望了下面的人们一眼,直立而起,沿着城墙蹿跳几步,消失在墙【蟹】后的雪堆下。
凤鸣抱着索穆,滚得一身都是雪,却惊讶得忘了爬起。如此近的距离,所有人都看清了怪物的模样。
那是一个人,直立的时候尤其明显,还有那张足有平常人两倍大的脸上,明显的嘲讽表情。
可是,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人,就像把平常人生生放大两三倍那么大。


IP属地:江苏495楼2023-08-1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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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期待容恬凤鸣终能够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宁盛世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97楼2023-08-16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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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怪物消失许久,所有人还噤若寒蝉。洛云第一个冲到凤鸣身边,伸手在他身上快速摸索,确认凤鸣没有受伤,才绷着脸把他和索穆拉起来。
      凤鸣惊魂未定,扭头看向杜风,可如此罕见的非人非兽,连杜风也闻所未闻,无法给出答案。
      那还要不要继续追击?众人脸色和雪地一般煞白,一时都有些犹豫,人人盯着凤鸣,等他的决定。
      刚才差点跟那怪物正面撞上,凤鸣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他却没有多停留,翻身上马,深吸一口气,高声对所有人叫道:“我们继续追!刚才那个兄弟的仇,难道也这么算了?不杀了那怪物,中铸将军回来时,如何跟他交代?”
      听到这话,离国骑兵们脸色都一变。
      离国这支队伍,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一直都和保护凤鸣的另外几方势力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尽管他们的头领和凤鸣几乎形影不离。
      现在若言人虽不在,却早已给他们下了严令“不惜代价护卫鸣王”,训练有素的军人,自然不用说也会惟军令是从。
      但谁都想不到,那位高贵的西雷鸣王和萧家之主,爬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将他素不相识的那个被害士兵,称作“兄弟”。
      情绪复杂地静默一瞬,所有离国骑兵突然不约而同,一齐应道:“属下遵命!”
      因遍地遗骨和不明怪物而低落到极点的士气,终于重新振作起来。凤鸣率领众人,沿着那怪物留在雪上的痕迹,小心地探查着。却无人知道,冷静下来的凤鸣脑中,正百转千回当初还在读书时,在探索频道看过的一些奇闻。
      因为那怪物酷似人类的脸,那具有人类表情的回眸,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远古时期的野人。而那不似人类的身高体壮,完全可以和节目中介绍的尼安德特人对得上号。
      至于尼安德特人是什么,通俗解释就是,吃人的人。
      有一个很俗套的问题,人类为什么怕鬼?
      因为鬼像人,又不太像。鬼是长久残留在人类基因里,对某种“像人又不太像”的生物之印象。
      而这种给当今人类留下永恒恐惧的生物,就是远古时代,以普通人类为食的尼安德特人了。
      那期节目足足害凤鸣两周提不起食欲,因为着重强调了尼安德特人喜爱捕捉智人——也就是普通人类——割下脑袋,砸开脑壳,食用大脑……万幸他们已经灭绝了。
      不过,和风岚的讨论让凤鸣确定了平行世界的存在,因此可以合理推断,在凤鸣的世界中早已灭绝的尼安德特人,在这个时代仍然生活着的可能性。也许他们不叫这个名字,也许他们不像节目中介绍的那样智力低下,但远高于普通人类的身体条件,以及残忍食人的习性,就目前掌握情况来看,是确凿无误的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找到,该怎么对付?
      五六个人都难以按倒的铁甲马,被直接撞翻两匹。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即使这边一拥而上,也难以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杀死那个家伙。弓箭齐发或许效果更好些?但是大型的猛兽一般很少会因为中箭立刻毙命,激怒挣扎过程伤人的情况也很常见。
      唉,这种时候就万分盼望科学进步,要是把筑玄设计的那几样填充火药的热兵器带上就好了。虽然答应了风岚不使用超时代的技术,但为民除害应不在此列。
      凤鸣脑中高速运转时,众人已追踪到了古城墙尽头的一处要塞前。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498楼2023-08-18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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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代表我自己抵制浙江卫视任何节目,以及上海灿星制作的一切,以及导演金磊、柳骊这两个畜生。为了告慰她在天之灵。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01楼2023-08-18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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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代表我个人抵制中国浙江卫视,中国上海灿星的一切。人在做,天在看!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02楼2023-08-18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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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塞前方是相当长的一截断桥。右手边雪丘上悬着折断的石柱,断口就像倒下战士仍紧握的刀剑,指向半空,尖锐而不甘。
            雪层从断桥往下处逐渐变薄,露出灰黑砖石上散碎坑洼。众人密切注意着周围动静,一直不作声的洛云突然扯了一下凤鸣手臂,低声道:“少主。”
            此时天色已微微发白,凤鸣从沉思中回神, 低头顺着洛云手指方向看去, 一个激灵吓醒了。
            追了一路都没有看见血迹,现在就在断桥下方,距离他的脚数丈远的桥墩旁边,突出的山石上七零八落丢了一地殷红,在白雪上触目惊心地扩散。
            那个尼尔德特人背对他们,蹲在浸透血色的雪上,隔了这么远也能听见仿佛指甲划过黑板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凤鸣只看了一眼,立刻不忍地撇开视线,望见山石下泛着灰蓝的雾。嶙峋山石若隐若现,茫不见底,往望不见的尽头交错延伸。凤鸣突然想起,白首崖就是极长极深的一段山崖裂谷,如果能设法把这家伙推下去摔死,岂不是代价最小的法子?
            可是,这直立起来像一堵门楼似的老哥,又隔了这么远,怎么才能推他下去?真不知道那么庞大的身躯,如何能跳到那块绝壁石头上的。
            凤鸣咬着牙,苦思冥想。茹毛饮血时期的野人,害怕什么东西?用什么可以吓得他抱头鼠窜,然后失足窜下山崖?
            火?
            凤鸣左右瞄瞄,只有在最前面探路的萧家人手里拿了火把。想起刚才受到袭击时,那怪物根本不往火光亮处去,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谁准头好,拿火把往他身上丢!”
            洛云正想答应,杜风却已自告奋勇,带了几个萧家人,拿着火把翻过断桥,依凤鸣指示,点燃火把,抡起就扔。
            果然如凤鸣所料,这个时空的尼尔德特人还没学会使用火,看见火把飞过来,吓得左躲右闪,吱嘎怪叫。可是却没有如凤鸣盼望的那样失足跌落,而是极为智慧地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视线刚好和凤鸣对个正着。
            凤鸣不得不承认,就算野人,也是有人类直觉的。尽管笃定那家伙百分之五百听不懂自己刚才的话,凤鸣还是从那双茶杯口大,锃绿的双眼中,看到了明确的愤怒。
            凤鸣心一沉。与此同时,被激怒的怪物展现了只有怪物才有的跳跃力,身体一屈,直接跨了三丈多远,跃上断桥边缘,下半脸还沾着淋漓血肉,张牙舞爪冲着凤鸣就扑过来。
            那模样实在太过惊悚,吓呆了的凤鸣根本顾不上接收他凶狠的“你死定了”眼神,视野突然被扑到他身上的洛云挡住。
            一切发生在瞬间。
            洛云将凤鸣压倒在地,而凤鸣隔着洛云的肩,看见一大片阴影从他俩头顶嗖地飞过去。
            铁甲马!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离国骑兵驭着冲势不减的马,高高跃过洛云和凤鸣上方,朝着正欲攻击凤鸣的尼尔德特人直直撞过去。
            但是马速太快,惯性极大,即使撞得“砰咚”一声震耳欲聋,把体积更大的尼尔德特人撞得飞出断桥,也未能刹住去势。
            凤鸣目眦欲裂,拼命爬起来冲到桥边,乱挥着手喊道:“不要!……”
            可他哪里拉得住?
            一人一马在他面前的半空,与惨叫不断的怪物一起,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飞快坠入崖下迷雾中,消失了。
            凤鸣心脏失了节奏般狂跳,盯着崖下,许久听不到任何落地的动静。他怔怔地转过身,难以置信望向身后的离国重骑。
            然而在场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比他冷静,坚定得多。凤鸣嘴唇微微发着抖,“你们……”
            牺牲的两个骑兵的位置,已有另外两个骑兵默默驱马上前顶替。凤鸣不知为何,脑中忽然浮现自己献计于昭北给离国战马下毒的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言辞。
            就在他被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理湮没时,天色已明,能见度却比夜里还差。因为不知何时突然弥漫起大雾,举目天地,皆灰茫茫一片。
            风越发刺骨。似乎又要下雪了。
            凤鸣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回过头,勉强冲着杜风马上的索穆笑了笑,正想说话,眼睛一下子直了,笑容也随即中断。
            就在索穆头顶往后十余步的碎桥砖边,穿透了灰雾,两只茶杯口大的,锃绿的光。
            不,四只。
            不对,六只,八只……
            凤鸣心中,有什么清脆地咯嘣一下,大脑瞬间短路,只剩一个念头在眼前转来转去。
            容恬,我不想被你以外的人吃啊啊啊啊!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04楼2023-08-19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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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好想大大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05楼2023-08-22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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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近近远远,人声杂乱。
                秋蓝忍着眩晕,费力地睁开眼睛。
                痛比意识更早回归她的身体,后脑和右肩传来剧痛,让她眼前持续发黑。不过这牵筋动骨的痛,倒令她生出些挣扎的力气,伸出双手,按着地上一层落叶,拼命撑起摇摇欲坠的上半身。
                缓过一口气,她渐想起自己坠马之事,却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自己到了何处,筑玄情况如何。
                夜色深沉,不远处来回火光马嘶,不绝于耳。秋蓝心感不妙,瑟缩着环顾四周,顿时惊得又是一颤。
                几步外,火把映亮数尺见方,有个一身铠甲的男人映入眼帘。那人似乎一直打量着她,见她醒来便问道:“你……是何人?”
                秋蓝待目眩减轻些,凝神望去,不由心中震动。这不是凤鸣罗总管他们到东凡之前秘密叮嘱她,一定要带着筑玄小心远离的那个北旗军官吗?
                难道……筑玄已经落在北旗军手里?这可如何是好?
                秋蓝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剧烈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温谨良不知她心中有事,以为她只是害怕,便放软了语调哄道:“别怕。说了实话便不杀你。你叫什么名字?”
                秋蓝仍瞪着他,一言不发。
                温谨良没耐性多等,站起身来,剑鞘与铠甲碰撞有声,直走到秋蓝面前,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绝望抽干了秋蓝全身力气,一动不动地任他端详自己的脸。温谨良看了半天,喃喃道:“太像了,若不是御泉公主早已身故……”
                见秋蓝不吭声,忽作一笑,话锋一转,“看这打扮,想必是东凡逃难的富家小姐?……莫怕。按我说的做,保你在北旗安然无恙。”
                秋蓝被他一笑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往后躲闪着,一低头发现自己沾满灰土的袖子虽撕破,受伤的手臂连肩背等处都被妥当包扎了,更是又惊又疑道:“……你想怎样?”
                温谨良面不改色道:“做我的妻子。”
                秋蓝闻言大惊失色,拼命摇头,连嘴唇都煞白。“不行……我,我已经……”
                温谨良恍若未闻,俯身往前,一手搭在秋蓝喉间。“听话或者即死,你选一样。”见她惊骇欲绝,温谨良又道:“不必害怕,只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不过,若你多嘴露了馅,可别怪我无情。”
                见秋蓝吓得说不出话,温谨良满意地伸手将她抱起来,转身往营帐走去。
                西筝谷这种没有河溪的地方,原本不适合驻扎。但由于行军途中粮车掉进陷坑,又遭到伏兵的火箭,一场混乱下粮车全部被点燃,粮草损失难以估计。
                浮明涵原本是被浮明谦派去统领东路军的,可他仗着位高权重,中途偷偷把兵丢给部下,跑来西路军缠着温谨良。不过也幸好他跟来了,温谨良得以把收拾粮草的事全丢给他,自己带了一部分亲信兵马先去前方扎营。
                正对着冒烟粮草堆焦头烂额的浮明涵,当然想不到温谨良的营帐中,还藏有比他们更位高权重之人。
                将秋蓝抱到营帐门口,温谨良停了停,低声道:“臣失礼。”随即跨进帐去。
                秋蓝在他怀里定睛一看,只见帐中坐着一位老者,须发花白,神情甚为疲惫。温谨良将秋蓝放下,那老者抬眼看了他俩一眼,忽然愣住。
                “指挥使,这……”
                温谨良立刻答道:“回大王,这是内子。因挂念臣出征,不顾嘱咐连夜追来,又不慎坠马受伤。臣斗胆私心,想求大王允她在王帐内休息 。”
                秋蓝又是一惊,难道这蔫蔫的老头儿,就是筑玄的父亲,北旗的王?
                她张了张口,未及作声,只觉手臂伤处一紧,警告的痛楚传来,她忍不住低低痛呼。
                北旗王听了,急忙挥手令温谨良将她放在毯子上,站起来,亲自察看她的伤势。见都已包扎妥当,也没再说什么,只盯着秋蓝的脸发怔。
                温谨良静候一旁,观察着北旗王脸色,小心道:“内子罔顾军纪,擅入军中,臣稍后便处罚她。”
                北旗王凝望秋蓝许久,叹道:“如此痴心女子,又伤成这样,再追究于心何忍?唉……温将军倒没有提过你已成婚。”
                温谨良低头道:“臣平民出身,这些琐事,原不该扰大王视听。”
                北旗王摇头。“平民公卿,原非天定。若浮家之事属实……”说着深皱了眉间沟壑,思酌不语。
                温谨良半跪帐下,神情复杂盯着北旗王。秋蓝躺着侧过头,望望他,又小心瞄向北旗王,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思索对策。
                三个人各有各的顾虑,一时滞住。只闻帐外兵马嘈杂。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08楼2023-08-25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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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Co!你看到吗
                  虽然不是取消,但这么多爱你的人为你发声!你知道世上有这么多人爱你吗你看到吗?你怎么舍得走的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09楼2023-08-25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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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没多久,那嘈杂突然加剧,似有十数匹战马急速接近。
                    温谨良脸色一变,刚站起来,就听外面亲信大声呼喊,试图阻拦。然而并无作用,只听一阵乒乓乱响,帐帘还是被一把掀开。
                    浮明涵像匹疯马,一头冲进来,满脸满身乌漆八抹的黑灰,只有眼白分外明显,把三人都唬了一跳。
                    “谨良!东路军遭伏兵围截,敌军正翻过筝山往这边来……大王?!”
                    他着实不知北旗王在此,愣在原地,连行礼都忘了。沉默半天,还是北旗王咳嗽一声,浮明涵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跪下,拱手行了礼,诧异看向温谨良,随即发现了他身旁的秋蓝,不由也是一惊。
                    “她……是谁?”
                    温谨良偏过头去,不和他对视。
                    浮明涵心里沉了沉,除了因秋蓝与御泉公主相似的容貌而震惊之外,还有些细微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始失控。
                    这罕见的不安之感,令粗神经如浮明涵也瞬间紧张起来,连北旗王并未允他起身也不顾,杀气腾腾向秋蓝逼近,又追问温谨良:“她是何人?”
                    此时北旗王已经有些不快,不待温谨良出声便道:“这是指挥使的夫人,散骑侍竟不知道?”
                    浮明涵一听,心中莫名邪火直冲头顶,不管军情还是礼仪通通都不顾,冷笑道:“夫人?指挥使何时,何地成的亲,本将竟然毫不知情?”
                    温谨良也一反常态,挡住秋蓝,冷冷道:“下官家事而已,散骑侍百忙之中忽略了也是有的。”
                    浮明涵气得不行,伸手便要去扯秋蓝。温谨良拦着,两人几乎就在北旗王面前厮打起来。北旗王忍无可忍,怒道:“成何体统!都给本王住手!”
                    一声喝斥,两人这才暂停。浮明涵并不收手,喘着粗气,转向北旗王道:“大王明察,此女来历不明,必是东凡奸细!”
                    温谨良针锋相对道:“下官之妻虽身份低微,却也不容如此诬蔑!”
                    北旗王无法,只得转向秋蓝,温和道:“你说,究竟怎么回事?本王为你做主。”
                    秋蓝受到连番惊吓,完全没有空暇思考北旗王唯独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理由。她缩在毯子上,也不知浮明涵为何一口咬定她就是奸细,那目光跟两把刀一般,若不是温谨良拼命拦住,自己必是性命不保。
                    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可筑玄还下落不明呢!
                    这念头像过电似的,令她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许多。秋蓝瞅瞅温谨良,见他和浮明涵互相牵制,应该无法立刻阻止自己行动。于是暗自攒起一把力气,起身便直扑北旗王脚边。可她身无武功,又受伤甚重,还没靠近,便立刻被一众卫兵拿下。
                    她两条手臂都被扼住,跌跌撞撞被押着跪在北旗王面前,嗓音凄厉,不顾性命地大喊道:“筑玄王子还活着!浮家想杀他!您不要您的亲生儿子了吗!”
                    一语平地落雷,吓呆了所有人。
                    温谨良和浮明涵各怀各的鬼胎不论,北旗王居然是反应最平淡的一个,沉吟片刻问道:“此事,你又从何得知?”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10楼2023-08-26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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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蓝奋力抬起头,痛泣着将筑玄如何被离国驱逐,如何遭遇刺杀,逃得性命后流落街头被西雷鸣王收留,交由自己照顾,在北旗阵前鸣王如何舍命交换人质,与温方盛会面,后来却传来温方盛遇害的消息,筑玄因此连夜出走等等,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浮明涵越听,脸色越难看,数次想冲上去打断,都被温谨良扯住。北旗王看了一眼温谨良,又转头盯着泣不成声的秋蓝,始终沉默不语。
                      秋蓝为说出实情,自认已置生死于度外。不料一番悲愤陈情结束,竟不见北旗王面上丝毫波澜,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猛然醒悟过来。
                      是啊,温方盛固然会为亲外孙打抱不平,但这个北旗王,当初娶了新后就忘了自己的儿女,现在即使得知筑玄的遭遇,又怎么会如自己期望,立即出手为筑玄扫除障碍?
                      帐中一片寂静,与去而复返的绝望一起湮没了秋蓝。她只觉全身力气都随着这冰冷的沉默流失,上半身摇摇欲坠,双臂被卫兵们拉着才不至跌倒,伤处被拉扯,痛比折骨断筋,竟也似浑然不觉。
                      她心如死灰地低着头,却听耳边传来一声低叹。卫兵们随即松手,只见北旗王俯身,亲手搀了她起来,见她一脸愕然犹带泪痕,不由多了几分怜爱,安慰道:“莫再哭了,本王都已知晓……”
                      话音未落,帐外又有探子飞马来报。“禀指挥使!山上发现大批敌军!距此不过十里!”
                      温谨良立刻反应过来,向北旗王拱手道:“此地危险,请大王速回中路!”
                      北旗王摇头,令随身亲卫扶住秋蓝,冷声下令:“全军准备迎战,本王一同出阵。没有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违者,杀。”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目光正落在浮明涵脸上。
                      浮明涵一凛,心知阵前王令,大过手中兵权,只得跟着温谨良应道:“遵王令!”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12楼2023-08-28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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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谨良浮明涵打头上马,北旗王率众出得辕门,早有数排兵士举着火把,照亮十丈余宽的山谷平地。大军分做左右两阵,分别沿着山谷两边纵向排开,人数之多,火光之密,远远看去,宛如两条火龙盘山蜿蜒。
                        那情景虽然很是壮观,温谨良却愣了愣,随即大怒:“为何改变队列?山凹伏兵何在?中军策应何在?后路军大王亲自督领,点这么多火把做甚?生怕敌军暗袭时看不清目标吗?”
                        浮明涵还带着一肚子火,想也不想便斥道:“西路军原本就归本将调遣,何况夜深路远,你将兵力如此分散,谁知道会不会又踩上东凡人的陷阱?”望了眼不远处的北旗王,浮明涵勒着马缰,压低声音道:“若非有本将在,光是失陷损毁粮草的罪名,就够你受了!”
                        温谨良气得几乎吐血,但耳旁风声隐隐带了些金戈蹄沉,提醒他没有时间过多纠缠。他迅速拨转马头,正要绕过浮明涵去往中军,只听忽然连串惊马嘶鸣,鸦翅似的一排黑影呼啸,直向他眼前掠来。
                        温谨良急忙拔剑将其挥开,就听叮的一声,剑身在黑影中擦出丝丝火花。细看那一剑斩落之物,却是根扁口锐刃的短矛。
                        他愕然回头,只见那排短矛像带着虚影的蛇,早已没入六七个猝不及防的士兵胸口。势疾力沉,一瞬便将数人同时射下马去。
                        惊呼四起,周遭顿时哗然。温谨良举高手中之剑,厉声喝道:“不要慌!熄灭火把,围住中营!前锋跟我来,分散!分散!!”
                        挥着剑连喊几声,嗓子都喊破音了也没人听他的。倒是浮明涵一句“保护中路!大王在此!”前后路兵马便纷纷往中营北旗王帐处移动。温谨良咬咬牙,循着那短矛发出方向,提剑催马,独自往山林中去。
                        浮明涵在身后喊着,要他回来,温谨良充耳不闻。他心中暗自盘算,那种粗杆短矛,且是连发,一般的弓绝对办不到,得超大的硬弓才行。而如此笨重弓弩,定难以搭箭和移动,便要抓住第一波发射完的空档,找到偷袭者。但追着跑了一圈,出乎意料,黑黢黢的树林里连只活蛇都没有。
                        温谨良暗恨失策,赶紧打马又往回走。然而就在他一去一回的工夫,偷袭者又从另一边绕过来,以弓箭辅短矛接连射倒数十人,打开了一个不小的缺口,其中一骑,马匹身侧悬挂一对前细后粗,形状怪异的铜铳,满插排矛枪尖,支棱八叉的从缺口冲进来。
                        马上那人一眼看见被卫兵搀着的秋蓝,眼神亮了亮,只用脚一蹬铜铳扳机,嗖嗖飞出去几支锋利短矛,朝他扑过去的几个士兵应声而倒。
                        秋蓝却是认得那铜铳的,因为与惊隼岛上使用的弩机颇有共通之处,再看马上那人,不是筑玄是谁?
                        她全身霎时冰凉,痛悔自己不慎被俘,否则筑玄何至于自投罗网?她死死咬着嘴唇,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使劲挣脱卫兵的手,猛地冲出人群,边跑边拼命喊道:“快走!你快走啊!”
                        可她重伤在身,哪里跑得动?只迈出两步,便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扑倒在地。
                        筑玄看得目眦欲裂,也不管重要武器还在马背上,跑近几步,纵身跳下马来,将秋蓝上身扶起,着急道:“姐姐!你受伤了?”
                        此时闻声而来的北旗军弓箭手,已将他们闯破的缺口填回,密密麻麻张弓搭箭对准了筑玄和秋蓝。千钧一发之时,只听人群后传来一声暴喝:
                        “住手!统统住手!”
                        卫兵们举着火把,让出一条路来。北旗王立在人群尽头,有些蹒跚,有些犹豫不决,但是终究移步,向另一头的筑玄与秋蓝,缓缓而行。
                        一直走到相距四五步远,北旗王眯着眼睛,不确定地轻声唤道:“筑,玄?”
                        筑玄骤然抬头。
                        多年不见的父子对上视线,一热切,一冰冷。北旗王凝视筑玄半晌,想起容恬和秋蓝所述,嘴唇翕动,到底只说出一句:
                        “回北旗来吧,本王…父王很是挂念。”
                        筑玄闻言,并不回答。
                        秋蓝好不容易缓过来,紧张地轮番望着这俩父子,既害怕筑玄答应,又担心他不答应,急得一身冷汗。
                        火把林立,山风裹焰,沉默地一闪即逝。
                        过了许久,北旗王不适地抬手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又对筑玄说:“你回朝当天,父王就立你为储君。贵为一国继承人,不会再有人敢对你不利了。”
                        筑玄表情异常平静,或者说漠然。却答非所问:“请父王,退兵。”
                        北旗王忍不住向前迈出两步,身边侍卫赶紧跟上,却立刻被挥退,北旗王也不看他们,直直盯着筑玄问道:“为何?”
                        筑玄低下头。也许怀里的秋蓝减少了他的言语障碍,虽然声音很低,很轻,却毫不畏缩,应道:“父王需要的只是继承人,不是筑玄。我将在东凡长住………请父王,退兵吧。”
                        ==============
                        筑玄发明的随鞍弩
                        大概是这个样子吧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18楼2023-08-31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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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出差………在任何酒店的枕头上公平地失眠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19楼2023-08-31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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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谚知子莫若父,北旗王固然知道这唯一的儿子有多倔,但是这般众目睽睽,面上实在挂不住,愠道:“这是什么话?你是北旗的王子!怎能长留东凡?”
                            筑玄不理会,低头细细去看秋蓝的伤,轻声问她是否受刑。秋蓝一愣,才知道他误会了。犹豫片刻,终究不愿筑玄因自己误解他父亲,于是将坠马受伤的经过说了。
                            筑玄听完,默然不语。
                            北旗王视线一直未离开他,自觉刚才声音大了点,又试探着道:“若是舍不下你这个侍女,尽管让她跟着你。不管她是东凡人,还是西雷人,本王保她一世太平,安然富贵。”
                            秋蓝蹙眉,忍不住摇了摇头。筑玄明白她的意思,抬头对北旗王道:“我们相依为命,不需要这些……只求父王,退兵吧!”
                            北旗王听了“相依为命”四字,神情似怒似恸,望着筑玄,突然手指着秋蓝道:“从小你就只听你姐姐的,现在又只听她的?堂堂王子流落在外,北旗后继无人……天下动荡至此,你就不想想北旗江山和百姓?”
                            筑玄平淡道:“天下不止北旗,终会有一个睿智良善,体恤百姓的王,来担这天下。筑玄甘愿为他铺路,得益的也会是北旗百姓。”
                            这话在一国之主面前说出来,简直与谋逆无异。北旗王一怔过后,气得胡子乱颤,手指着筑玄发抖,连斥好几声“逆子”。秋蓝见势不妙,挣扎着站起来,劝北旗王道:“既然大王相信我的话,不如先允王子留在东凡,待处置了居心不轨之徒,再把王子接回,也未尝不可啊!”
                            北旗王余怒未消,对秋蓝也没了好脸色:“那他更应该回到北旗,亲自论罪处置!身为王子,岂有因臣下而畏首畏尾,连本国都不敢回的道理?”
                            秋蓝凄声道:“您想想,温将军尸骨未寒啊!……”
                            满脸怒意的北旗王听了这话,如被兜头浇下一桶冰水,立时哑然。
                            而此时,早已绕回中军的温谨良站在人群后,全程听着这对父子对话,指甲几乎刺入手心里。浮明涵在他不远处,也默默盯着筑玄那边。
                            温谨良左右瞟了眼,虽看似如常,近处其实全是王族卫兵,把浮明涵同大军隔开来。可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瞥见浮明涵不引人注意地抬手,指间微光闪动。
                            袖弩!
                            温谨良心一紧,身体反应快于大脑,立刻扑了过去,一把撞倒浮明涵,脱口而出:“勤王!”
                            然而就在撞上浮明涵的瞬间,习武之人敏锐的观察力让他马上发现,浮明涵瞄准的并不是筑玄或北旗王,而是秋蓝。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22楼2023-09-03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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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意识,在温谨良垂下的瞳底一闪而过,随即更加发力大喊:“浮氏谋反!保护大王!”
                              所有人只见浮明涵被温谨良压在地上,手中还握着暗器,于是都紧张起来,跟着温谨良喊“保护大王!”并一拥而上,将浮明涵控制住。温谨良迅速卸了浮明涵的剑,正欲脱身,不料浮明涵突然发了狠劲,一下子甩开身上好几个人,扑过来揪住温谨良的衣领,双眼赤红,低吼道:
                              “你疯了吗!你也是浮家人!”
                              温谨良本要拆招,谁知浮明涵愤恨之下全无套路,像个不会武的莽夫,仗着体型差距困住温谨良手脚,弄得他连剑都难以抽出。温谨良一边死命挣扎,也斩钉截铁吼道:“我姓温!!”
                              北旗王的亲卫在出发之前就得了王令,行动须遵温指挥使之命。此时见他二人扭作麻花似的一团,一时无从解救,都不知所措地看着。而最外面浮明涵的直属部下们此时终于发觉不对,也试图往喧哗所在的中军挤过去。
                              北旗王亦听见动静,从筑玄那边转过身来。
                              温谨良正辛苦万分,接触到北旗王的视线,突然又生出一股力气,提膝猛击浮明涵下腹,挣得空隙便来了记迎风闪,一手反抓浮明涵脖颈,另一手就去拔剑。
                              混乱中他似乎感觉,浮明涵的手也在同时搭上了自己的脖子,但不知为何又松了开。不过他已出剑在手,无暇管那么多,将剑往浮明涵颈间一横,喊道:“浮氏叛逆,谋害王族!浮明涵已伏诛,余党束手就擒,便不追究!”
                              浮明涵被踢得跪地,不顾脖子上还抵着锋利剑刃,拼命仰脸去看头顶上的温谨良,眼珠子都快挣出眼眶去。
                              靠近的浮家亲卫将领见状,无不惊心。正犹豫动摇之际,人群里刚巧又传来刀剑掷地之声,接连清脆数响,这下子众人再也扛不住,纷纷弃剑丢枪,跪伏于地不敢再动。
                              早有人将那支袖弩捧给北旗王,后者见那细细的箭头上隐然蓝光,分明涂了剧毒,心火一动,手指往温谨良脸上点了点,又看向浮明涵,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筑玄和秋蓝远远看着,不知这番骚动怎么回事。筑玄侧过头听了一阵,搀扶着秋蓝,低声说:“姐姐,我们走吧。”
                              秋蓝心忖千军万马之下,能走到哪里去?可筑玄坚定地扶住她的手臂,秋蓝只得随他移动。没走两步,北旗王回过头来,注意到他俩的动向,又气又急,喝道:“拦住王子!”
                              立刻涌上来一排士兵,挡住筑玄和秋蓝的路。然而就在此时,他们背后的山林突然火光大盛,一队人马迅速从筝山下来,冲到距离北旗军百步左右停下,只见火把无数,尘土冲天,隐约能望见最前方旗帜,正是千林所率的东凡军。
                              秋蓝一惊之下,这才知道筑玄为何出现在此,心里不由埋怨千林没把人看好。筑玄对她笑了笑,又转向北旗王,问道:“父王,东凡军来了,您要以筑玄为质么?”
                              北旗王脸色煞白,颤着嘴唇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气死父王……”
                              筑玄搀着秋蓝,不等北旗王说完便淡淡打断:“既然父王不准备拿筑玄当人质,我们就回去了。”说完便往前走。
                              拦路的士兵们紧张万分,眼前是金枝玉叶的北旗王子,身后是不知人数的东凡军,见北旗王不说话,谁也不敢真的拿枪戟去戳筑玄和秋蓝。于是不但两人通行无阻,连筑玄那匹奇形怪状的马也跟着一起走了。
                              他们的背影落在北旗王眼中,漫山火光突然幻作喜红,一时无法分辨这是征伐东凡的途中,还是许久以前,御泉公主携幼弟出嫁的那天。
                              北旗王踉跄着追了几步,才惊觉,自己竟已老来丧子多年。
                              只是对面连沉痛的时间都不给他,不多时东凡军派来使者,告知北旗另一路前锋已在东筝谷全军覆没,希望北旗就此收手,不要再令两国百姓受苦。
                              北旗王听后,沉默很久,望了望被捆起来的浮明涵,对温谨良道:“暂且退兵。羁押浮氏。至于浮姬……本王要亲自问过,再做定夺。”
                              温谨良长舒一口气,拱手,脸上露出一个不常出现的笑。“遵王令。”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26楼2023-09-03 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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