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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祸国】归程——仙度瑞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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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又酸又涩地膨脉开来,秋姜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感觉如此…如此、屈辱。
“是吗?”她只能笑,拉起唇角硬道自己笑,假装什么都不在意,“那真是好消息。太好了!她的毒解了…我果然什么忙也没帮上,果然还是你厉害,哈哈,”
正笑间,一样东西落到了她的头上。
无比柔软,无比绵实。
秋姜的睫毛颤了一颤。
那是一条黑色的汗巾,足足有半件被风那么大,右下角用细银丝线绣了一个风字。
这是风小雅独一无二的标记。这是他的汗巾。
汗巾很轻,但压在她头上,却沉似千斤,她脖子催硬,抬不起来。
风小雅抬袖,伸手,似乎想要帮她拭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是水,湿答答的水珠一个劲儿地往下滚,滴在坐着的纯黑色毛毡上。
这毛毯看起来普通,其实乃是灵山黑能的皮毛缝制,异常珍贵。她连忙挪移,免得弄污了它,风小雅却误以为她是在躲避自己,手指已经触及汗巾,却堪堪停住。
眼间似有言语流过。
到了空中,就凝结成了静默。
然后,静默又变成了疏离。
风小雅将手默默收回。
“你体内至寒之气未驱,本不能碰水。”
秋姜身子一僵,把覆在头上的慢地拉下来,与此同时,抬起头,一臣地盯着他,颤声道:“是…你....”。
风小雅表情不变。
秋姜却猛然后退“是你!是你好了我的伤,是不是?当日渔村,我本五脏出血离死不远,但醒来时,血却神奇地止了1当时顾非被绑且断腿不能动弹,村条件简陋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良药。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却知道了——是你。”
风小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温静,却异常刺激了秋姜。
秋姜拼命朝墙角退缩,想跟他离得远远的:“你一直暗中跟着我,璧国的饭菜客枝也就罢了,到了程国,你也没放过我!所以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晓。我要找江晚衣,你先我一步将他接来;我要找解药,你先我一步将解药给罗紫服下;我要找楚生,你更示意马小三带我过去。是你,我知道是你。”
风小雅眸光闪烁,似乎想说什么,但浓密的睫毛终归是覆了下来,遮住眼帘。
这令他看上去高深莫测,又有点淡淡的忧伤。
可秋姜很激动,激动到无法去揣摩他的表情里到底有些什么,她只是愤怒,羞辱以及,以言喻的失态,“我还在意怪为什么马小三会知道我不能吃柚子,会知道我不会绣花,会知道我曾经偷过燕王的玉佩楚生说是他说的,但我不信。那些事情、那些事情…楚生不可能知道的。”
那是她最私密最隐晦最小女儿的一面。
必须要常年生活在一起才能知道的不过泛泛之交的楚生,怎么可能知道?
而且,如此真实,如此细腻,如此款的一面,秋姜相信,谨慎如她,断断不会随意展露。所以算来算去,如果说当世有人会知道这些,那么也只有那个梦境中,与她并肩而行的他了。
是他!
是风小雅!
是风小雅告诉马小三她的事情。所以马小三明明不信任她,但还是将黑盒子交给了她,因为他知道,风小雅会来找她,只要风小雅在,黑盒子就落不到别人手里。
这一切!
这一切都是预谋!
一如她之前猜测的一样是布局,是针对她的布局!
这怎不令她发狂?!
秋姜死命地咬牙,静大眼睛,无数话在她胸腰里挤来挤去,挣扎着想要涌出喉咙,却又被狠地压下去。
不行.....她不能失控.....不能毁了千年道行。
她要冷静,我要镇定,我要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她从小学的就是这些。
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些。
她不能......她不能.....
然而,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酸痛的感觉却像盛放的茶蘼,一朵一朵顽固而执著地从她灵魂深处爬起、缠住、勒紧、压迫。让她无法动弹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
这个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
到底,跟她有着怎样纠结的要缘?为什么竟能够让忘却过往忘掉一切的她,如此痛苦?
风小雅轻轻叹息。
然后,用一种命令般的口吻说了四个字:“擦干自己。”
秋姜身体一抖,双手却似有自己意识般地抬起,按住了汗巾。
“我不喜欢女人跟我撒泼、嘶吼、胡闹。你知道的。”他的声音很平,语气很淡,但天生地威仪,却令缩在墙角的她,词感觉到了沉甸句的压力。


来自iPhone客户端95楼2020-06-16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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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姜开始影抖地材擦自己,从湿漉漉的头发,再到湿答答的脸和脖子,然后路往下,解开衣扣。
    风小雅别过头去。
    秋姜不停地抖,她控制不住自己甚至觉得,就算在此人面前袒露身体不会比知道是他给自己上的药更加屈辱。身体发肤,不过区区皮囊,但精神被制,却是可怕到了极致。
    她哆哆噱地脱掉湿透的衣服,衣袍就那么抛了过来。风小雅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神色淡淡道“穿上。然后,过来。”
    衣服是他的。
    秋姜总算好受了些,这说明风小雅事先不知道她会被丢进水缸里,否则,以他变态般的周到呵护来说,肯定会为她准备件女装。
    不过,这也只不过证明了即便是风雅,也不是事事尽在草控的。
    秋姜换了他的衣服,干燥整洁的衣服裹住身体的同时,那碎了一地的自尊仿佛也稍微找回了一些。
    她克制住了之前的歌斯底里,鼓起勇气朝风小雅望去。
    风小雅挪出个地方给她。
    秋姜吸吸鼻子,反正都豁出去了,也就无所顾忌了。她掷到他那边车棉坐下,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
    外面,隔着半条街,就是马小三的就是在他家门口,被周老大堵住,然后又被马小三放弃的。
    此刻,周老大的下属们依旧着火围成一圈,看不到里面的状况。接有惊讶:这些人抓到了楚生,为何不带走还留在此地迟迟不走?
    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
    因为一阵马蹄声飞快驰来,为首一骑上,坐着个大胖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滟火城的衢役头领。真难为那么大一个肚子,还能稳稳地坐在马上没摔下来。
    持火把的人群散了开来,映入眼府的便是坐在正中央的周老大,和立在一旁的楚生。
    秋姜见楚生还活着,不禁松了口气。 胖衙役跳下马,哼哧哼哧地走到周老大面前,笑呵道:“喲,我正在四处找楚老板呢,原来是跟周老大在这聊天。”
    周老大懒懒抬眼,“嗯”了一声。
    胖衙役继续道:“胭脂阁都烧成那样了,楚老板您还真是不慌不忙啊,不过小的得打搅一下二位了,楚老板得跟我们走趟衡门,过个手续。对不住了周老板搅了您的雅兴,多多担待。来人,请楚老板上路一”说着,比了个手势,底下衔差齐刷剧地跟着下马,列队站到了他身后。
    楚生却不敢动。
    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种无形的压力扩散开来,饶是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隐藏其内的杀气,偏偏,胖衙役浑然不知似的,上前一把握了他的手,将他往外领。
    刷刷两声。
    两根火把拦在了前方。
    胖衙役眼角微抽,沉下脸来:“周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周老大淡淡道:“没什么,天黑了夜深了,胡头还是早点安歌的好,令夫人也恐怕在家中等急了。”
    四下起了几声窃笑声。胖衙役面色变了变,强忍怒气道:“可不是,所以带楚老板回去问个话,事一了就回去歇着。倒是周老大也该休息了,那四十八家铺子,明儿一早还等着您去巡视呢。”
    这下窃笑的换成了衙役们。
    这一下惹得拿火把的周帮人跟牵马的衙役们彼此怒目相视,争斗一触即发。
    比起胖衙役的紧张,周老大明显要镇定许多,管身旁的手下要了壶新茶,有溢有味地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撇着茶叶悠悠道:“多谢胡头提醒,我倒是差点忘了,这个月的孝敬钱也到时候该交了。胡头今日早睡,养精蓄锐,明儿我请你一同巡视。”
    被换做“胡头”的胖衙役顿时犹豫了。
    周老大的意思很明显一一不管这档闲事,明儿就有很大一个红包收。他为官府当差这么多年,所图的无非一个财,而周老大身为此地的地头蛇,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可惜......
    胡头硬着头皮道,“周老大,你今儿给兄弟一个面子,这份情兄弟永远记着!”
    周老大笑了笑:“胡头说哪儿的话,我们兄弟混口饭吃,才指望胡头高抬贵手。”
    胡头沉下声音:“周老大,今儿我必须要带楚老板走。”
    “真巧,今天我也一定要留楚老板小住呢。”
    他们离马车其实有一定距离,秋姜虽然耳目聪慧,但也只听了七七八八,剩下的自己补。
    她有点意外,按理说周老大在此地谋生,做的又是见不得光的人贩勾当,早就该买通官府,牢牢将利益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毁俱毁才是。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迫使胡头宁可得罪他也要将楚生带走?
    再看一旁气定神闲的风小雅一眼,秋姜忍不住就想一一那么他呢?他在此事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幕后黑手操纵一切?还是趁火打劫推波助测?
    又或者…仅仅只是单纯地为了寻她而来?
    最后一个可能在脑海里转了个弯,便被掐灭了。
    秋姜自嘲地笑了笑,这自作多情的毛病,着实要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之前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自知也就罢了,现今知道了,还抱着那种幻想,就不是天真,而是愚蠢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96楼2020-06-16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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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小雅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外边的情势,神色虽未有多少紧张,却也是宰见的专注。
      这越发让秋姜坚定了自己的猜测风小雅是为了楚生来的。因为他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更不会幸灾乐祸地看人热闹。
      他关注,只代表一件事情——他在乎。
      他在乎楚生。
      再加上他认识马小三。难道,他也跟流光”有什么关联不成?
      会不会,胡头就是得了他的授意,去救楚生的呢?
      秋姜暗自猜测。而外边,胡头和周老大的矛盾被激化了。
      不知道周老大说了句什么,衙役们突然齐齐拔刀,周帮人一看,也不示弱,纷纷亮出了武器。
      正要打起来时,周老大突然起身,吓了众人一跳,原本跃跃欲试的动作也停了一停。
      周老大将手里的茶壶往地上一摔。
      胡头的面皮跟着抖了一抖,继而大道“周漆你别给脸不要脸敢跟官府作对,你的脑袋够砍吗?”
      “谁跟官府作对哪?我怎么不知道个细软的声音洋洋地、带着几分妖烧地从另一个方向传了过来。
      秋姜扭头,一辆马车连同十八名随行护卫,从长巷的另一头行了过来。马车车身雕龙绘凤,连车辕上都贴着金箔,闪闪发亮。
      秋姜的第一反应就是:好俗!
      胡头的脸立刻变了,衡役们也都各个震惊,纷纷将刀描精内,迎上前去。胡头一头冷汗地走到车门前,哈腰道:“怎么惊动了大人,真是的......”
      车内人伸出手,让他着,然后踩着他的膝盖走下车,火光映上他的脸,竟是个异常美貌的少年,身形简未完全长开,五言精致得跟资器似的,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美少年笑吟地的走到用面前,环题了一下四周,又看了楚老板的,真热闹啊……”
      用漆一改做慢,也上前扶住了他的到只手“这么晚还去惊动大入,是小的失礼了。”
      “是,我本要上京的,接到你的信几又急巴巴地返了国来。你啊,耽误了我女王见面,看我怎么罚你。”
      周漆赔着笑“好说。我刚得手了把千年古木做的境子,女王想必会有兴趣。”
      “就你是个人精”美少年笑着赞许了他,转头又了胡头一眼既然这样,事不直迟,胡头,去周公府上给我梳子。”
      “可是大人......”
      “嗯?”美少年目光一咧,冷然之色现,胡头额头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犹道:“是。”
      周帮中一人出列:“请诸位大人跟小的走。”
      湖头纵然千不甘万不愿,但还是不敢违逆上司,只得带着众衙役跟那人去了。
      车上的风小雅忽然动了动届,转过来看着秋姜,脸上带着种奇怪的表情。
      秋姜道“怎么了?”
      风小雅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她。
      胡头等人走后,美少年将播在周漆手的热收了回来,原本笑如春花的脸虎也立刻沉了下来,冷眼看着楚生道“东西呢?”
      “他还没交代。怀疑在同伙马小三手里。”
      ““那为什么不留住马小三?”
      周漆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得意:“留了马小三,怎么能抓来这条大鱼呢。”
      两人的目光同时朝一个地方看了过去——
      低矮的围墙,茂密的树木,树荫幽深。
      一辆漆黑的马车停在树下,几与黑暗融为一体,不仔细去看,很容易就给忽略了。
      只听嗖嗖几道风声过后,从围墙的另边跳出数道黑影,将马车瞬间围住。美少年一挥手,他的护卫队便齐刷刷上前将车包了个水泄不通。
      美少年和周漆对视一眼,双双走到马车前。
      车帘看似轻软,但风过时,却丝毫不动,足见分量。
      美少年看着这道车帘,眼睛就亮了起来:“七仙坊的‘岩棉’,光看这一道帘子,就知道里面坐着的绝对不是俗人。螳娜捕蝉,黄雀在后,周公真是好计啊。”
      周漆呵呵笑了几声:“我等‘流光的龙头大哥,已经等了很久了。今日总算有缘得见了。”
      “那真要好好见识一下是何等人物呢。”美少年说着上前就要掀帘,一侍卫忙道:“大人小心!”


      来自iPhone客户端97楼2020-06-16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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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少年警了他一眼:“放心。龙头大哥是俊杰,俊杰就会识时务,知道此刻反抗也是无用的伴随着最后一个的”字,他手上用力,刷地扯下了帘子。
        他呆住了。
        一旁的周漆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因为,车内空空——
        竟是空的!
        美少年转向周漆怒目道:“怎么回事?人呢?”
        周漆一巴掌就甩到了身旁一名手下脸上“人呢?你们从墙后包抄,还让他跑了。”
        手下静大了眼睛,也是满脸震惊,有难言。自从他看见这辆马车后,就夫报周老大,周老大从种种迹象推算出车中跟“流光”有关,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龙头老大。
        因此他按兵不动,不急着离开,一边拷问楚生边交代手下悄无声息地从围墙后头包抄,将马车围住。
        不想中间杀出个程咬金,胡头突然领着一帮街役来授局,想要带走楚生,幸好周漆一早就通知滟火城的城主袁宿发现楚生是“流光”的好细,且手头握着他们大量的罪证,袁宿本要进京面圣,听阅密报即刻赶,将胡头强行支走。
        而这时布置已经完成,周落想一每流光”的龙头老大拿下时,却发现马车是空的。
        车里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此刻的秋姜,正被风小雅抱着,藏在围墙之后。
        当胡头被迫撤离时,风小雅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紧跟着,他发现了围墙后有人。
        因此当机立断,抱住秋姜,在车厢某处轻轻一按,一块地板立刻翻转。他跳下去,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
        而当围墙后的人跳出来想要包抄马车时,当时数道黑影飞闪,快得根本看不清晰,也就在那一瞬间,风小雅抱着秋姜从车底掠出,飞身上树。
        树影浓密,他的这一系列举动,着实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即使周帮的手下近在用尺,都未能发现。
        等到袁宿的护卫们再包围过来时脚步声中,兵器碰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马车上,风小雅便借机顺着树枝滑到了墙后。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但时机掌握巧妙、轻功已臻化境,硬是被他逃出重围。
        秋姜躺在风小雅怀中,被他的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满腔都是他的气息,周身都是他的温度,心忽然就乱了。
        为了摆脱这种感觉,她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风小雅低下头,注视着她的脸,她的头发还没干透,依旧湿湿地黏在脸上,在月色下显得发更黑,脸更白,拼凑起来,就成了刻骨铭心的影像。
        他望着她,时间长长,表情浅浅。
        仿佛相思了千年。
        又仿佛已万念成灰。
        那眼神太过深邃,太过复杂,秋姜猜不透,也…懒得再猜。手上用力,将他推开,轻轻落地,拢紧衣袍低语道:“现在不走,没机会了。”
        风小雅自然也是知道的,因此没再转身前行。
        围墙这边,是另一条小巷,同样脏乱的陋居,同样狭窄的过道,商贩们浑然不知一墙之外发生了什么,尤在叫卖不休。
        秋姜跟着风小雅,穿过嘈杂的人流看方向是往形香楼去的。也是,罗紫醒了,她是该回去问话了。问问她,夫人究竟是谁,在哪里。至于自己是谁。
        其实答案已经很清楚。
        她是七儿。
        她就是七儿。
        没有意外,没有隐衷,甚至,没的商量。
        “我有些问题,你能答我吗?”秋姜突然开口,问得很轻,更像是自言自语。
        可身前的风小雅还是听到了,脚步停一停,然后继续前行:“问吧。”
        “你在娶我时......知道我是七儿吗?”
        “知道。”
        果然.....
        梦境中的一切不是虚构。
        她曾真的经历过那样极致温柔的场婚姻:她坐着轿子来到他家门前,而他亲自掀起轿帘来扶她:大雪天她跟在他身后不敢上前,他就停下来等她,然后牵住她的手并肩前行…最后,她偷了东西远离,再不记得过往。
        “知道还娶我?”
        许久,才听见他点头,“嗯”了一声。
        落在她耳中,却像一把尖刀,直要将整个魂魄都剥离。于是听见自己几不成音的战粟:”为什么?”
        “因为喜欢。”风小雅没有回头。她看不到他说这话的表情。而他的声音带着贯的清贵清雅,显得既不真实,也不诚恳。
        秋姜停下脚步。风小雅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也停下来,回头。
        “也许…”秋姜对视着他的目光,字一字地说,“是因为你是‘流光’的龙头大哥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98楼2020-06-16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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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少年警了他一眼:“放心。龙头大哥是俊杰,俊杰就会识时务,知道此刻反抗也是无用的伴随着最后一个的”字,他手上用力,刷地扯下了帘子。
          他呆住了。
          一旁的周漆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因为,车内空空——
          竟是空的!
          美少年转向周漆怒目道:“怎么回事?人呢?”
          周漆一巴掌就甩到了身旁一名手下脸上“人呢?你们从墙后包抄,还让他跑了。”
          手下静大了眼睛,也是满脸震惊,有难言。自从他看见这辆马车后,就夫报周老大,周老大从种种迹象推算出车中跟“流光”有关,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龙头老大。
          因此他按兵不动,不急着离开,一边拷问楚生边交代手下悄无声息地从围墙后头包抄,将马车围住。
          不想中间杀出个程咬金,胡头突然领着一帮街役来授局,想要带走楚生,幸好周漆一早就通知滟火城的城主袁宿发现楚生是“流光”的好细,且手头握着他们大量的罪证,袁宿本要进京面圣,听阅密报即刻赶,将胡头强行支走。
          而这时布置已经完成,周落想一每流光”的龙头老大拿下时,却发现马车是空的。
          车里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此刻的秋姜,正被风小雅抱着,藏在围墙之后。
          当胡头被迫撤离时,风小雅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紧跟着,他发现了围墙后有人。
          因此当机立断,抱住秋姜,在车厢某处轻轻一按,一块地板立刻翻转。他跳下去,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
          而当围墙后的人跳出来想要包抄马车时,当时数道黑影飞闪,快得根本看不清晰,也就在那一瞬间,风小雅抱着秋姜从车底掠出,飞身上树。
          树影浓密,他的这一系列举动,着实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即使周帮的手下近在用尺,都未能发现。
          等到袁宿的护卫们再包围过来时脚步声中,兵器碰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马车上,风小雅便借机顺着树枝滑到了墙后。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但时机掌握巧妙、轻功已臻化境,硬是被他逃出重围。
          秋姜躺在风小雅怀中,被他的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满腔都是他的气息,周身都是他的温度,心忽然就乱了。
          为了摆脱这种感觉,她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风小雅低下头,注视着她的脸,她的头发还没干透,依旧湿湿地黏在脸上,在月色下显得发更黑,脸更白,拼凑起来,就成了刻骨铭心的影像。
          他望着她,时间长长,表情浅浅。
          仿佛相思了千年。
          又仿佛已万念成灰。
          那眼神太过深邃,太过复杂,秋姜猜不透,也…懒得再猜。手上用力,将他推开,轻轻落地,拢紧衣袍低语道:“现在不走,没机会了。”
          风小雅自然也是知道的,因此没再转身前行。
          围墙这边,是另一条小巷,同样脏乱的陋居,同样狭窄的过道,商贩们浑然不知一墙之外发生了什么,尤在叫卖不休。
          秋姜跟着风小雅,穿过嘈杂的人流看方向是往形香楼去的。也是,罗紫醒了,她是该回去问话了。问问她,夫人究竟是谁,在哪里。至于自己是谁。
          其实答案已经很清楚。
          她是七儿。
          她就是七儿。
          没有意外,没有隐衷,甚至,没的商量。
          “我有些问题,你能答我吗?”秋姜突然开口,问得很轻,更像是自言自语。
          可身前的风小雅还是听到了,脚步停一停,然后继续前行:“问吧。”
          “你在娶我时......知道我是七儿吗?”
          “知道。”
          果然.....
          梦境中的一切不是虚构。
          她曾真的经历过那样极致温柔的场婚姻:她坐着轿子来到他家门前,而他亲自掀起轿帘来扶她:大雪天她跟在他身后不敢上前,他就停下来等她,然后牵住她的手并肩前行…最后,她偷了东西远离,再不记得过往。
          “知道还娶我?”
          许久,才听见他点头,“嗯”了一声。
          落在她耳中,却像一把尖刀,直要将整个魂魄都剥离。于是听见自己几不成音的战粟:”为什么?”
          “因为喜欢。”风小雅没有回头。她看不到他说这话的表情。而他的声音带着贯的清贵清雅,显得既不真实,也不诚恳。
          秋姜停下脚步。风小雅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也停下来,回头。
          “也许…”秋姜对视着他的目光,字一字地说,“是因为你是‘流光’的龙头大哥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99楼2020-06-16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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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的那头,吹来一阵风,呜鸣幽幽。
            清秋的夜,在这一刻,醋冬般冷。
            那些不明白的、猜不透的、看不到隐秘,像生长在水底的莲,而这一刻,水哗啦啦泄尽,塘咕噜噜干涸,底下的终于清晰可见。
            流光,游走于律法之外的维安组织。
            猖獗的人口买卖,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经过长时间的调查,他们发现那些失踪的孩子都曾被卖到程国,部分就此流散,部分经由周漆之手后去向不明。这是错综复杂的犯罪链,有着庞大的利益关系,总总迹象表明一个代号叫做“夫人的人,就是幕后主使。
            因为发现“流光”在调查自己,夫人决定反击。从罗紫那句“你…是不是也失败了”可以推断出,夫人可能派了七儿去杀风小雅。
            七儿扮成秋姜,嫁给风小雅,慢慢地接近他。
            风小雅一早就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却陪她做戏,为的是利用她反过头去挖出夫人。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七儿失忆了。
            苏醒的七儿,要找回记忆。她跟着颐非一路寻找,却重新卷进了两派势力的斗争之中。夫人之所以迟迟不见她,就是因为知道她身后跟着风小雅。而风小雅一路也不是出自关爱和,只是想顺藤摸瓜我。
            没错,就是这样。
            秋姜想。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所发生的一切。
            只有这样才符合逻镜。
            什么喜欢啊、春您明、同护啊、爱恰啊,通通都是遭假的东西,只有利益,最确切的利益,才是诱发一切的因果。
            她是诱惧,也是筹码。无论夫人,还是“流光”,都在利用她。
            秋姜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再退步。然后,用力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
            逃离这淤泥重重的陷阱!
            逃离这虚情假意的世界!
            当初的七儿,是不是就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真相,所以才故意让自己失忆?
            身后,风小雅下意识地伸了下手想要抓住她,但手到空中,忽又僵直,然后,慢慢地、像是穷尽毕生力气地垂落。
            一人突然出现,看看跑远的枚要看看他,开口道“不追么?”
            风小雅摇了摇头。
            “会有危险。”那人又道。
            风小雅还是摇头,眼神深处,波涌,但浮到人上时,就变成了平静:“不会有事的…”仿佛是说给对方听,又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他又重复了一滴,“不会…有事......”


            来自iPhone客户端100楼2020-06-16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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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姜一口气跑了很远很远。
              跑到最后,心脏无法承受,只得停下来。环顾四周,看到了唯一条河。
              有河,就有桥。回到桥东,就能找到形香阁。
              她犹豫了。
              回彤香楼,固然能找罗紫问个清楚,但也意味着——风小雅也在那里。如果注定要回到那个人的掌握下,那么,此刻的逃跑又有什么意义呢?
              秋姜沿着河岸缓步而行。子夜,月光如水,倒映在河上,波光粼粼。
              忽然寂寥。
              忽然静默。
              忽然觉得…若有所失。
              天地浩阔,人世苍茫,却为何只余了她一个?
              她是谁?她是七儿。
              七儿是谁?七儿是个把灵魂出卖给夫人”的傀倡。于是她偷,她抢,她,她很可能还杀过人,做过恶,一步步,双手血腥地走到了今天。
              如今,想要挣脱,想要洗刷,谈何容易?
              秋姜忍不住坐下来,看着河水侧映出自己,黯然地笑笑。
              光线暗淡,她的影子很模,但是起码还存在。
              所以,一切都跟这模的倒影一般虽然槽,但还有希望,不是吗?
              反正她早就打定主意要挖出夫人的组织,然后铲除它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跟“流光”的立场是一致的。他们完全可以合作的不是吗?这样最后也许能够走成双赢的局面,岂非很不错?但是为什么啊.......
              谁来告诉她?
              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这么不甘心。这么不情愿?
              这么这么像是又死了一次地一…悲伤。
              “找到你了。”
              一个声音清越、清扬,敛去了笑,延续了温情地传入她耳中。
              秋姜一颤,扭头回望、就看见颐非笑嘻嘻地站在一棵树下,冲她了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误打误撞,你信吗?”颐非说着,走过来,学她的样子在岸旁坐下,将两条一步修长的伸直,踢了踢水花。
              秋姜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腿上:“你的伤全好了。”
              “是啊.......”颐非抿唇一笑,“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现在是个瘸子。”
              秋姜淡淡道:“是你运气好。”
              “哦,这跟运气有关?”
              “有人曾告诉我,人要相信运气。到最后一刻,都要相信自己会有好运气。有相信运气的人,才能成大事。”
              “这个说法很新颖。”顾非抬头看着天空,唇角上扬,“不过,我很喜欢。因为,秋姜,我遇到你,就是我的运气。”


              来自iPhone客户端101楼2020-06-16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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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姜的心微微一颤、然后就想到了颐非当初曾对她说过一句话:“原来是你啊。”
                当时她还纳闷了一下他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
                颐非没回答,反而很专注地看着她,秋姜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又问了一遍告诉我,是不是从头到尾被蒙在里的只有我一个?”
                颐非眼中露出很奇怪的神色,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秋姜一愕。
                颐非继续道:“大千世界,谁不是自一个人来,再一个人走。一个人生,一个人死。如果你生在王家,就姓王;如果你生在李家,就姓李。你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秋姜被问住了。
                颐非唇边的微笑变成了浅浅的嘲弄,他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仿佛在嘲笑苍生,更仿佛是在嘲弄自己:“就拿我来说,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历过什么事情有过怎样的念头吗?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着,拼命地屈辱地固执地活下来吗?”
                秋姜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下唇。她发现,此刻的颐非,才是最最真实的他,不为人所知的他,在摒弃皇子身份谋士地位后的一个他。
                “你精晓佛经,当知‘依般若波罗蜜多放,心无挂得,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顺倒梦想,究涅架一句。何为挂碍,相合即是无挂碍,不相合则是挂碍。而你失忆了,世间万物于你而言,通通可相合,又何必执著?”
                秋姜细细咀嚼着那句佛语,不由得有些痴了。
                “从前种种,就当它已经死了吧。现在的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不用犹豫,不用悲伤,更不用绝望。因为,那个该犹豫、该悲伤、该绝望的人,是过去的你而不是现在的你。”
                河对岸吹来的风,拂过颐非的长发和衣角,他看起来既遥远,又亲近,既冷淡,又温柔。
                她忽然顿悟:“那么颐非,现在的你,想做什么呢?”
                “走走,看看,想想。”
                “去哪里?看什么?想什么?”
                颐非忽然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望着月夜中静静的河水、河岸那头陷入沉睡的东城,以及身后依旧星星点点喧闹着的西城,凝眸一笑:“看看人们怎么了,看看这个国家怎么了,看看我以前所看不到的东西,想想我能做些什么,我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不为王图,不为霸业,不为帝位,不为富贵。只为一句无愧。”
                秋姜愣愣地看着他,他的衣袖在风中经轻翻飞,他的五官还是初见时的模样,他没什么变化,但他已确确实实变了。
                也许,这一路寻找的过程,真正顿悟、收获,和成长了的人,是颐非,不是自己。
                月如钩。
                月下,光影幽幽。
                秋姜抬着头,一直一直注视着颐非。
                天地辽阔,人海茫茫。
                你所以为无比深刻的“羁绊”,其实不堪深究:而你所以为误打误撞的“相遇”却是弥足珍贵。
                你所以为无比重要的“过去”,原来淡化作了虚无,而你所疏忽忘却的“现在”,正在不容拒绝不可抵挡地改变。
                世事奇妙如斯。万变如斯。又…鲜明如斯。
                “颐非”秋姜忽然唤了他的名字。
                “在。”颐非轻轻地回应。
                “我能跟你一起去走走、看看、想想吗?”
                “为什么不呢?”颐非将手伸给了她,届梢眼角,尽是难得一见的正经:“我们,早就是盟友了不是吗?你忘啦?所谓盟友,就是一把你的死亡之期与我拴在一起。自此之后,我活着,你也活着。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这一次,颐非不再说死。
                因为死对他和她来说,都已失去了意义。只有活着,用尽一切地、努力地、对得起自己地——无愧地活着。


                来自iPhone客户端102楼2020-06-17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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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贴被吞的水牢的一段
                  秋姜梦见自己在走路。
                  周围全是花灯,一盏一盏,五彩斑斓,人影重叠,她忽然崩溃。
                  因为,那么多那么多人从她身边走过,但没有一个,是爹和娘。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你们去哪儿了?爹爹——娘亲——
                  她好害怕,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又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父母的样子。所以她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
                  于是她就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绝望,最后哭泣着抽搐着醒了过来。
                  视线那头,有人在温柔地看着她。
                  秋姜抬眼,看她的人,是颐非。
                  颐非道:“你好点了吗?梦见爹娘了?”
                  “嗯。”秋姜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其实不是。”
                  “什么?”
                  “我梦见跟他们失散了,拼命找。但实际上,如果我是秋姜,那我爹娘已经死了,从桥上失足落水淹死了;如果我是谢柳,那么我爹娘还活着。所以,我的梦不是真的。”因为手脚都被锁链铐住的缘故,她没法把眼泪擦掉,只能任凭它自己干。
                  这一路来,虽然她经常做噩梦,也数次从梦中哭醒,但还是第一次哭在人前,尤其还是当着颐非的面,这让她觉得很羞恼。
                  像是女孩儿家最最隐私的一面,被一个不怎么信任也不怎么情愿的男人看见了,有点点害羞,有点点惭愧,但更多的则是生气。
                  既生他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秋姜忍不住用头轻轻地撞了一下墙就在这时,台阶上方突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和颐非对望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装作都睡着了。
                  一个脚步声慢慢地从楼上走下来。这人的声,图为定,很沉要觉得这个脚步声似曾相识,不久之前就留听过,不由得睁开眼一看,来的竟真的是李梵。
                  李梵突然手一抬,袖中扬出一道白光,朝颐非飞了过去。
                  颐非虽在装睡,听力却很灵敏,闻风音,刚想躲避,却忘了自己的手脚是被住的,结果鼻尖闻到一股甜香,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脑袋一沉,昏睡了过去。
                  秋酱大吃一惊,不明所以地看着李梵——他把颐非杀了她反倒不奇怪,可他袖子里,刚刚飞出去的却是迷烟。
                  之所以知道是迷烟,是因为地认得:“千里一醇?”
                  李梵笑了“是。正是你当年苦心练的千里一醉。真的很好用。”
                  秋姜心头更是小鹿乱跳——什么?这进烟她不但认识,而且还是她发明的?
                  李梵突然服下外套,仍在台阶上,然后光着膀子走进水里,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
                  秋姜惊魂不定地看着他。他要做什么?杀了她?
                  只听“咔嚓”两声,手上的链铐顿时脱落,李梵竟用钥匙帮她开了锁!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自己走吗?”李梵问。
                  秋姜点点头。
                  “那好,跟着我。”李梵说着走回台阶上穿回衣服。秋姜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脚,虽然在牢中泡了好一会儿,但并无大碍,便跟着上了台阶。“就让他留在这里?“她看了水牢中的颐非一眼。
                  “没事。他毕竞是皇后的人,李家不敢对他怎么样的。走吧。”李梵一只手突然楼了过来,搭在秋姜的肩膀上。秋姜整个人顿时一僵。
                  “怎么了?”李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秋姜连忙摇头,跟着他走出水牢。
                  十八级台阶走完后,外面是个小小过道,一人在门口把风,看见他们后,递过来一套衣物:“巡逻的刚过去,这会儿走,正合适。”
                  李梵示意秋姜把那衣物穿上。秋姜穿好后一看,原来是李府家仆的打扮。李梵打开门,就那样光明正大地带她走了出去。
                  秋姜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随机应变一向是她的章手好戏,因此她保持沉默,埋头一路跟着李梵,偶尔遇到些家仆,也被李梵三言两句就打发了,没人注意她。
                  就这样,李梵最后把她带到一幢主屋前,推开门。


                  来自iPhone客户端104楼2020-06-17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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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九子?十娘
                    秋姜最终还是跟着颐非回到了彤香楼。
                    不过此时此刻,她的心态已与先前大相同。
                    站在罗紫的小楼外面,想着即将再见风小雅时,秋姜也不再畏惧。其实很多事都是这样的,最不堪忍受的一瞬过去之活,就没什么忍受不了的了。
                    秋姜推开西楼的门。
                    回来的路上,颐非告诉她,确实是风小雅救醒了罗紫,但他用的并不是什么解药,而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是的。他用另一种毒化解了罗紫体内的毒。如今罗紫体内有两种剧毒,因有点怪异。
                    “怎么怪异?”
                    “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此刻,秋姜走进小楼,看到床榻上坐着的罗素后,就明白了额非当时所说的怪异了。
                    房内一共点着四盏灯,罗紫披散着头发,怀中抱着个玉做的枕头,正在轻轻地歌唱。
                    她唱的是:“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
                    她低低地唱,双频绯红,神色温柔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过往。
                    秋姜唤了一声:“九娘。”
                    她没有反应。
                    秋姜又叫:“四儿?”
                    罗紫还是没反应。
                    秋姜扭头看向颐非:“她也失忆了?”
                    “是错乱。”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一会儿国到了初当妃子时,一会儿又是江家的牌女。问她什么都不记得,她什么都不会回答,毒药令地的大脑彻底伤,她疯了。”
                    秋姜心中一急,上前抓住罗紫的手罗紫采滞地抬头,眼神空洞,明明注视着她,却似没有看见她。
                    秋姜打量四周问:“风小雅为什么不在?”
                    “谁知道呢。”
                    “江晚衣呢?”
                    “之前你去找楚生时,风小雅突胞出现,对江晚衣说他有办法可以一试,有很大的风险。而当时罗紫呕血连连,看是等不到你带解药回来了,江晚衣只能同意。毒药服下后,虽然救活了罗紫,但也害她变成了**。江晚衣太过愧疚,去继续研制配方了。”颐非说着笑了起来,去此地最大的药店,就能找到他。”
                    秋姜满心以为回来就能问出些什么的,结果却是又一次的失望。她默默地看了罗紫一会儿,道:“你说……风小雅是不是故意的?”
                    “噢?”
                    “故意救活她,却让她‘有口难言’:故意让我回来,却问不出任何线素。会不会?”
                    “也许.......”颐非也无法肯定对于风小雅的意图。
                    “可惜啊……”秋姜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一起,她的脸庞变得又光洁又明丽。
                    颐非扬起了眉毛。
                    “智者千虑,终有一疏。”秋姜握着罗紫的手,摇了一摇,缓缓道,“风小雅也许认为只要罗紫不能说话,就不会泄露什么秘密。但他却不知道,让罗紫活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颐非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秋姜没有接话,只是温柔地摸了摸罗紫的脸,罗素冲她甜一笑,宛如十六岁少女般娇俏。
                    “一个月——我还需要一个月时间。现在,动不如静,急不如缓。”
                    她还需要一个月。
                    把一切都布置妥当,把什么都计算周全。如她之前想做却没能做成的那样这一次,她要真正地主动出击。
                    “也该轮到我了。而且这一次,好运定站在我这边!”
                    罗紫没有死,活了下来,就是她开始转运的象征。


                    来自iPhone客户端105楼2020-06-21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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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姜搬到了罗紧的住处,亲自照顾她。
                      罗素的毒然解了,但还是很虚弱平日里除了唱歌就是睡觉,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
                      风小雅没有再出现。也许是救楚生去7,也许是继续跟“夫人”作对去了,又许,在暗中继续监视着她。
                      监视也无所谓。秋姜看透了,也不在乎了。而且地相信,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情风小雅就算监视,也发现不了。
                      江晚衣偶尔会带着新研制的药方来, 让罗紫服用。罗紫吃后总不见好。江晚衣很挫败,心情一次比一次沉重。
                      秋姜安慰他:“你别太着急。制毒之人,必定也是花费了无数心血才研制出这种毒药的,若这么容易就让大夫给解了,岂非对他们也不公平?”
                      江晚衣长吁一声,拱手道:“你说得是,是我急躁了。”
                      “你的医术四海皆知,救人无数。就不用拘泥于这区区一种毒素之上了。毕竟,比起解一个人的毒来说,救其他一百个人,更加重要。”
                      江晚衣眼中起了一系列的变化,最后变成了苦笑:“是啊……但是,总有点不甘心的。因为…”
                      “因为?”
                      “因为恰恰是对你很重要的那个人治不好。那么,就算治好了其他所有人,也无法消除这种悲伤。”他说这话时眼底有着深深深深的一种痛。
                      秋姜知道那是痛,因为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中有过相同的表情。
                      她想江晚衣一定也是个有“过去”的人,并且,那“过去始终折磨着他,让他无法抗拒,不得解脱。
                      她没有追问江晚衣为什么而痛苦。挖在掘别人的伤口,是很残忍的事情。
                      以己推人,她不想伤害这个一心为善的好人。
                      所以,她也没问江晚衣是怎么被风小雅找来这里的。就算问了,也不过是给他多添困扰。他是个那么纯粹简单的人,纯梓到,只剩下了看病救人。
                      江晚衣也有帮她调理,她每天都吃很多很多饭,定时服用他开的药,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尽快好起来。为了应付红婆子,也要装模作样地学点舞蹈。
                      不得不说,颐非真的给她找了个优点,因为她学起舞来,非常容易。
                      而且,原本只是被红婆子当成新血来栽培的临时起意,却在十一月楼会的败北后,变成了必须执行的救命稻草。
                      那一日,秋姜在心中确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一日,彤香楼输掉了楼会。
                      整个彤香楼因为这次意料之外的失利,而陷入了低谷。
                      听说,有家新开的、之前都没怎么听说过的叫‘火树居”的青楼第一次参加楼会,就给了所有人一场惊艳。
                      “她们那个舞蹈啊,居然是从火里面出来的耶!真的火耶!”缺缺描述起来时,满心向往。
                      秋姜忍不住疑问:“你亲眼看过?”如果她没记错,缺缺当日没去楼会啊。
                      缺缺脸上一红,喏喏道:“我听二姑娘身边的丫头说的,不会错的。二姑娘她们就是那样输掉的,二姑娘回来后都哭了......”
                      就这样,因为对方出奇制胜,红婆子大感危机,意识到必须要做出一笑改变了,于是就把筹码压在了秋姜和颐非身上。
                      秋姜姜第一次跳舞给红婆子看时,红子还不太满意。
                      当她第二次跳时,红婆子就变成了欣赏。
                      而当她第三次跳时,红婆子定定地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你会红的。”
                      据说这话传到四大明珠耳中,四大明珠很不服气,去追问红婆子:“她真跳得那么好?有我们姐妹好吗?”
                      红婆子的回答是:“你们跳舞,不过是女人在跳舞。”
                      四大明珠中的老四冷笑:“难道她就是男人在跳舞么?”
                      “是的。”红婆子点头。
                      四大明珠下巴立刻掉到了地上。
                      “你们看了就知道了......”红婆子意味深长地说。


                      来自iPhone客户端106楼2020-06-21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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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秋姜正从厨房提了饭要回西楼吃时,四道窈完人影就横在了前方。
                        抬眼,莺莺燕燕,俱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她“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想起曾在朋脂阁见过她们。
                        “四大明珠?”
                        “呸!”其中个子最矮的少女啤了她声,“我们姐妹的名号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秋姜好奇:“那该叫什么?”
                        “叫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不知道吗?至于我——”矮个少女指指自己的鼻尖,“我是老大。”
                        秋姜试探地问:“大姑娘?”
                        矮个少女的眼角明显一抽。
                        “难不成,叫你一老姑娘?”
                        “扑哧。”旁边的三个少女都笑了。矮个少女顿时脸上挂不住,气得直躁脚:“老、老、老、老你个头啊老。我有你老吗?叫我大小姐,大小姐啊秋
                        秋姜本就无意得罪她,而且此人如此易激,倒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当即笑了笑:“好的,大小姐。”
                        矮个少女哼了一声,却也没不依不饶,只是斜着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番道,“他们都说你舞跳得好,我们姐妹们今儿个是特地来请教你的。”
                        秋姜皱了皱眉,她只在红婆子面前跳过三次,这话是怎么传出去的?难道是缺缺那个缺心眼的?
                        矮个少女见她迟疑,生气道:“怎么?要藏私么,不愿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不是。只是…跳得不好,怕污了位站娘的眼。”
                        “跳得好不好,由我们说了算。”
                        “我现在要赶去给九娘送饭。”
                        四大明珠显然也是知道九娘的,闻言面色微变,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还是矮个少女道:“不就是送个饭吗?让缺缺去送好了。”说着,不由分说地拿过她手中的食篮,递给后头看热闹的厨娘。
                        秋姜眼见这架势是断断不会放过自己了,只好同意。
                        四大明珠当即开开心心地带她去了她们的住处。
                        这四人原本都有一栋独立的小楼四四方方各占一角,但为了方便她们一起练舞学琴画画写诗,红婆子刻意在楼跟楼之间搭了四条回廊。如此一来,四栋小楼被连成了一个口字,廊上紫藤缠绕,廊则是宽敞的平台,平日里,她们就在这里宴客闲坐。外面的人被楼宇挡着,根本看不见里头。
                        秋姜便在那台子上跳舞给她们看。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门外,缺缺提着空了的食篮在等候见到她,连忙迎过去问:“禾姐姐禾姐姐,你没事吧?厨房阿婶跟我讲后我好担心啊,她们没为难你吧?二站娘肯定不会,但大小姐就很难说了,她牌气最不好了……你没事吧?”
                        秋姜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她们只是让我跳舞而已。”
                        “真的没事吗?”
                        “会有什么事?”
                        缺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使放弃了。
                        后来,这事被红婆子知通了,红婆得是好事“也好,你们是该最小禾学学,下个月的楼会,只许胜,不许败。”
                        得了妈***准,四大明珠更无顾,时不时就叫秋姜过去跳舞曲。
                        如此一见就是大半月。很快到了月底。


                        来自iPhone客户端107楼2020-06-21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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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红婆子将秋姜和颐非两个叫到屋里头,将他们了又,忽然叹气。
                          颐非笑道:“妈妈怎么了?”
                          “你们两个给我透个底,明日的楼会,有几分把握赢?”
                          秋姜老老实实地答适:“我们也没去过之前的,虽然有听站娘们描述,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不好说…”刚说到一半,颐非打断她:“十分。当然是十分。妈妈想赢,我们就断断没有输的道理!”
                          红婆子一听,乐了,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就你这张小嘴甜,别明儿上去了抖腿,输了看你有什么脸回来见我。”
                          “如果输了,那我就不回来了。”
                          红婆子啐了他一口:“你想得美!老娘可是花了三钱银子把你买来的,这么多天又好吃好穿地供着,你一分钱没给我往回赚呢,就想走?”
                          颐非扯住她的衣袖缠上去:“说笑呢,妈妈对我这么好,便是用扫把赶我我也不走啊……”他年纪已不算小,偏偏做起这种亲昵的事情来一点不招人讨厌,红婆子很是受用,在他额头上戳了一指:“少废话,那边桌上有新买的香粉,帮我验验真假。”
                          颐非应了一声,走过去一边查看一边随口问道:“胭脂阁不是烧了么?这些哪儿来的?”
                          “滟火又不是只胭脂阁一家。”红婆子停了停,转为叹息,“不过胭脂阁的粉最地道最好。唉,可惜了……也不知道那楚老板是死是活,就这么一场大火失了,作孽啊!”
                          秋姜跟颐非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果然,楚生没再在本城出现。他是被周漆杀了,关了,还是被救走了?
                          秋姜将手举到唇边轻轻咳嗽了几声。
                          红婆子变色道:“怎么,你的身子还没全好?”
                          “眼看入冬了,天一冷,身子就酸痛,咳嗽也不见好。”秋姜想了想,问,此处可有庙宇?”
                          “是该拜拜善萨!郊外有个得平庵,我正好后天约了师太还愿,带你一起。”
                          秋姜连忙谢了。颐非却是好奇的转过来:“还愿?妈妈许了什么愿,那么灵验?”
                          红婆子嘿嘿了两声:“不能说,说就不准了!”
                          “带我一起?”
                          “去去去,你一个大男人的去什么庵堂,别添乱!”
                          就这样,第三日黄时,天还没亮,缺缺就来叫秋姜起床,说要准备出发了。
                          秋姜连忙匆匆梳洗,披了件半旧的青黑风氅出去。
                          待走到大门前时,红婆子都已等得不耐烦了:“拜菩萨都敢贪睡迟到,小心心不诚菩萨怨你!”
                          “善萨大人大量,不会怪我的。”
                          “去,跟你相好的别的不学,尽学油嘴滑舌了。”红婆子说着,拉着她上车。到了车上,红婆子忽然面色一正,沉声道:“我有事问你,你需得老实回答。”
                          “妈妈请问。”
                          “那花郎……真是你相好的?”
                          秋姜心头千思万绪转瞬即逝,抬起头时,一副清甜可人的模样:“其实,不是。”
                          红婆子在大腿上重重一拍:“我就说嘛!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我这双眼睛啊,看别的不行,看男女关系,最准。”
                          秋姜索性奉承她:“是,妈妈最厉害了。”
                          谁料红婆子语调一转,又道:“不过,也快成了吧?”
                          “咦?”
                          “别装傻。你们两个,虽然离你依我依还有那么点距离,但明显对对方都有点意思。红娘我看得出来的。”
                          秋姜心头一震,复一怔。
                          红婆子懒懒抬起涂了差不多有十层脂粉的眼皮,横了她一眼:“我可得丑话跟你说前头了,咱们这勾栏里,这种郎情妾意的事没少有,千柴烈火的真想禁也禁不了,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来,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见。但是,花郎那孩子我喜欢,是个好男人,你若真有心与他好,就别三心二意的,好好对他。否则,哼哼。”
                          秋姜大窘,这、这、这说的都是什么啊!!颐非都算好男人?好吧…他不那么颠三倒四吊儿郎当娘娘腔的时候看起来确实还不错,但是…什么好好对他一心意的,就扯太远了吧?她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妈妈放心。”
                          这话题不知怎的就勾起了红婆子的伤心事,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啊,别不知好歹。红娘我见过的男人比你吃过的饭多,当年也是一路被骗过来的,有些男人啊,看似深情得不得了,对你好得不得了,其实,最后把你伤得最体无完肤的,也是他。
                          秋姜眉睫微,忽然想起了风小雅。
                          “而有的男人,看似没个正经的,对谁都好像挺好,游走在姑娘们中间很吃得开,其实啊,他最专一了。花郎那孩子我看得出来,苦过。”


                          来自iPhone客户端108楼2020-06-21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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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花郎吧,人家多萌啊!外表有狠又厉的狼犬,内心小奶狗,旺旺


                            IP属地:浙江110楼2020-06-23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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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姜收收心神,一笑道“妈妈连这个都着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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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多!是是是。妈妈我知道了。”秋姜见红婆子眼底红红的,看起来很伤感,不由问道,“妈妈当年,是怎的,开了形香楼的呢?”
                              “被个男人骗了,走投无路地去跳河时,有个恩人救了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照顾一些跟我一样走投无路的女孩子们。”
                              这是秋姜第一次听说红婆子的过去不禁静大了眼睛。
                              但红婆子显然无意就过去的事情深谈,匆匆一语带过就算。
                              于是秋要再问:“妈妈做这一行没后悔过么?”
                              “你觉得这行脏?“红婆子笑笑地看着地,“看不起我们?还是觉得我们这么笑快活得不对?被接客卖笑,应该哭二闹三上吊,时不时就寻死一回来宣告我们的忠贞?”
                              秋姜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红婆子犀利的眼睛,似乎一下子就穿透了她的心。秋姜张了张嘴巴,最终无言。
                              红婆子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上。:“你啊,真是没受过什么苦呢。”
                              她还没受过苦?秋姜心中流泪。
                              “如果你跟我一样经历过那么多多的事情,就会知道,任何东西都有存在在的道理。老虎吃兔子,你觉得老虎但没了老虎,兔子就泛滥了,吃得农压粒无收。同样…”红婆子注视着车额外的天空,天慢慢的亮了,依稀透出薄的光,那光映在她眼睛上,就让她的变得又明亮,又坚定,“如果没有我们,程国……也就完了。”
                              秋姜心头一震,再也说不出其他。
                              红婆子说的得平庵,建在一座山上。
                              山路弯弯曲曲,到后来,马车上不去了,还得自己爬。
                              红婆子一边气吁吁地爬,一边告诉她,这才叫虔诚:“人啊,去拜佛时如果不受点苦,就觉得自己不够诚心。就像你病了,去看大夫,大夫如果不给你开点药,你反而不安心。”
                              秋姜发现,红婆子的话总是很有道理。
                              明明那么一个不肯服老、打扮得花枝招展、又俗气又粗鄙的女人,却总是能说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话来。
                              这让秋姜越发意识到,永远不要轻易去评判别人。
                              也许她不及你聪明,也许她不及你漂亮,甚至,她还没你善良,但她身上,永远有些你所不及的地方、你该学习的地方、你需要尊重甚至敬佩的东西。
                              爬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总算看见梅映中的庵堂。
                              此刻不过初冬,梅花绽出了花骨朵尚未开放,别有一番风味。淹堂幽静,佛家圣地之气扑面而至。
                              红婆子拉着她连忙诚地了三个头,这才走进去。
                              大堂里,两个女尼正在念经,偶尔敲响案上的木鱼,又脆又灵,那声音,直直撞击到人心底。
                              秋姜整个人为止一额,然后就想起了些画面——
                              她想起她曾经跪在佛前,低下头,青丝一把把地飘下来,如锦帛般堆了一地.
                              他想起依稀有很多人哭,而她关上门,把那些哭声都隔在了门外.
                              她想起她把一束白抛到横梁上,然后踢倒了凳子。当时窗外白雪能能,也有这样的梅花,也有这样的黄墙.......
                              秋姜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红婆子立刻瞪了她一眼,暗示她噤声。而两名女尼的目光已飘了过来。红婆子连忙赔笑:“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丫头没见识,打搅了两位清修。两位继续,继续,我认识路,自己去后院找主持就行。”说黑,批着她绕到萨后方,后面另有道小门,通往后院。
                              平日里看你挺稳重一人,怎的今天这么莽撞?佛门圣地,不能大声喧哗的红婆子教训她。秋姜自知失态,只能低垂着头任她骂。
                              就在这时,一个好听的女声柔柔地传了过来:“红娘这又是在训谁呢?岂不知佛前怒目,更是失礼么?”
                              红婆子一怔,回过头时却是笑了:“啊,善心师父,好久不见。你又来找主持抄经啦??”
                              “是啊。”那人应道,“程国就属兰宇主持的字最好,只能又来叨扰了。”
                              “哪里,菩心大师找我,是兰宇的荣幸。”伴随着另一个声音,两名女尼从后院内室走了出来。左边之人,身形娇小,容貌秀丽,约莫三十余岁,不笑时也有两个酒窝。而右边之人则高挑消瘦,五官周正,皮肤白皙,言行举止高雅端庄,令人望而生畏。
                              n秋姜看到她,还没什么反应,她看到秋姜,却是面色一变,当即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妙慈?是你?真的是你?”
                              秋姜呆住了。
                              好吧……她想,除了谢柳、秋姜、七儿之外,她又有了第四个名字了——
                              妙慈。


                              来自iPhone客户端111楼2020-06-23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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