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不承认，这一刻，嫉妒的心火将他烧得几欲疯狂，瞬间什么也不愿理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留住她，留住她，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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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听到他这句话后戈薇面如死灰的神情和珊瑚七宝愤愤不平的脸，突然觉得心累，也不想拐弯抹角地逃避什么，直接道：“犬夜叉，你好好保护戈薇吧，我能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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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保护，她早已受不起了，也不愿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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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一句话，登时浇灭了犬夜叉半腔妒火，浇回了他几分脱缰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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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还有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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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着桔梗渐行渐远，即将消失在视线里，他再一次不甘地握紧了拳头，忍不住又喊了声：“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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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喊叫焦灼分明关怀满满，一听就知的的确确是出自真心，桔梗不可控制地心中一颤，再次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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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闭了闭眼，沉默片刻后，忽然柔声道：“犬夜叉，这种局面……我真的很累了，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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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如水，亦字字藏针，扎了犬夜叉，却也是疼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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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今日这一无意之举换来他如此大的反应，她甚至不知道，原来他，也是会这么执著地在意她，想要追回她，可是，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能看见他想在意她，追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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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时候，他们，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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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人……本是自己曾经卸下万千心防跨过重重顾虑，好不容易才选定的，甚至打算与其厮守终生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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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里刻骨铭心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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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讽刺……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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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的，就不要再强求，珍惜眼前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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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一句，重重创痛，万千悲凉扑面而来，巫女决绝转身，将曾经的爱人留在后方，留在那些久远而美好的时光记忆里，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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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心冷，真的就只在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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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佬

【十三】
杀生丸走得很快，大步流星足下生风，桔梗跟上他时，他已行过五个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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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来做什么？”终于他在第六座山山腰上的一处洞穴旁停下了，出口的声音冷若冰霜，温度低得甚至让桔梗的心也跟着那么凉了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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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一笑，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你走的太快了，铃他们追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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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琥珀暂时有珊瑚他们一行看着，不至于落单，否则她还真不敢放他一人在后面自己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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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怔了怔，本不想管她继续走，可又考虑片刻，终究还是担心小铃落得太远怕遇上什么危险，于是拣块大石坐下来，闭了双眼，不再理会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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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试探着开口：“杀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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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空气里蓦然寒意暴涨，杀生丸突然睁开眼来，目光针尖般锐利紧缩，森而凉地沉沉逼至桔梗眼底，凌厉迫人，冷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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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在这样的强大气场压迫之下，都只有仓皇退避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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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桔梗只是顿了顿，沉静如水地接受了他所有冰冷而危险的瞪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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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轻声道：
“我很抱歉，逼你做了你不愿意做的事。”
“可是，天生牙是你的刀，它只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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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的火猛地自体内绽开，灼痛了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脉络，却冲不破外表那个冷硬的壳子，快要将身体烧毁的愤懑仅仅在脸上凝成了一个冷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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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刹那间桔梗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已飞速欺近她身，狠狠一把抓住了她的左肩，金眸里射出毒蛇吐信一般细微森然的寒光，附在她耳畔的薄唇微动，一字字从牙缝里迸射而出，“是在同情我杀生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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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吃痛，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神色却依然波澜不惊，毫无半分慌乱恐惧之态，她只是抬起眼睛，眼神平静地凝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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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的眼神虽然什么情绪都没有，却偏偏让杀生丸觉得充满了怜悯和同情，甚至能从她清澈的眸底瞧见自己暴怒得已经开始细微抽搐的脸，便愈发觉得难堪怨愤，一直苦苦压制着的惊天怒火即将濒临爆发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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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便想起刚才那一战里，她赶到的第一眼是去看犬夜叉，目光里满满都是他们之间那些旁人绝不可介入的过往和回忆；她的破魔箭和犬夜叉的风之伤水乳交融，凝结而出的紫色飓风竟能将死神鬼的冥道反弹而回，是那样的强大而美丽；她被气流震开后倒在犬夜叉怀里的神情姿态，是那般柔弱娇软楚楚动人，完全没有半点对着其他人时的冷傲刚强，那些只为犬夜叉而流露的，小女人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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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犬夜叉犬夜叉……哪里都是犬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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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碎牙选择犬夜叉……父亲偏爱犬夜叉……她也爱着犬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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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生丸……究竟有哪点比不上犬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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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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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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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俯首贴近桔梗耳畔，桔梗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声音仿佛凝成了一把锋利的冰剑，剑身里又似乎翻涌着狂躁暴烈的火，随时都有可能一剑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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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从来没有任何人，能逼我杀生丸，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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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你，不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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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一触即发的危险之弦近在咫尺，桔梗毫不怀疑，如果继续触怒他，他可能真的不会再对自己手下留情，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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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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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忽然伸手，轻轻覆上了杀生丸抓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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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而尖利的指甲抓得她很疼，可她肩上多疼一分，他心里是不是就会少疼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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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的手靠上来的时候，杀生丸只觉手上突然一凉，那种凉意直接透过肌肤浸入心底，雪一般裹上来，瞬间将他汹涌翻腾的怒火冰得静了那么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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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她原本就是个死人，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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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下意识地将手微微缩了缩，桔梗却蓦地一翻掌，握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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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眸一沉，腾腾杀气瞬间燃起，无形之压登时再度沉沉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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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眸底忽然闪出奇异的光彩，以另一种毫不逊色于他的强大气势不避不让昂然相迎，沉静温柔中自带一股凌然不悔的坚刚，字字果决，字字铿锵，“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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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的手轻轻一颤，周身疯狂怒涌的杀气突然狠狠窒了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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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的手渐渐下移，五指渐渐张开，将掌心覆上了他的手背，她的肌肤细腻，触感柔软，摩擦过杀生丸的肌肤，锦缎一般光滑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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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就如同那夜月下清泉一般，干净纯澈，清越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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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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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偏心确是事实，可是，亲情不会散，血脉……不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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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同情你，更不是在可怜你，你不需要它们，正如我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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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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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牙……是你的，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即使它是铁碎牙的一部分，可那一部分，也只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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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你予我存在的意义，今日换我给你……实力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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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当真甘心，将你真正的实力，全部依附于区区一把铁碎牙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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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红尘多变，哪能事事尽如人意，对得住自己，对得住良心，对得住那些你应该对得住的人，便是顶天立地，不负今生，我桔梗如是，你杀生丸，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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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心的哪一处突然塌了一块，破开个小小的缺口，一汪温暖的清泉从里面潺潺流出，源源不绝，淌过千丈雪原，淌过万里冰川，一路在他的世界里带起春意如绵，最终到达冰封心灵的尽头，在外一层层涌动包裹，执拗地要用那微薄细碎的温暖，去融化那寒冷凝固的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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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的手，渐渐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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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与寒意一点一点地褪了下去，金眸深处翻腾怒卷的炽焰也没了声息，重新恢复成一池平静的湖泊，沉凉如水，掀不起半分波澜和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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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开桔梗，低头看了眼她左肩处被自己指甲划破的衣衫，眼神闪了闪，最终却依旧什么也没说，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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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桔梗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终于冷冷道：“你以为……父亲将天生牙留给我，它便真的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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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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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他将天生牙给我，最终的目的，是想让我将冥道残月破完全送还给铁碎牙，你是不是还会坚持你刚才的那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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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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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霍然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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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到她眼里少见的震惊，杀生丸冷笑：“铁碎牙是一把具有可以夺走敌人武器力量的刀，而相对的，天生牙却没有那个力量。父亲真正的目的，是让我杀生丸将冥道残月破修炼完成，然后再由铁碎牙将天生牙整个吸收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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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一样东西……都不打算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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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些时语气虽仍是冷若冰霜，却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话至此处突然停住，睨了眼桔梗微微发白的脸，冷然道：“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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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闭了闭眼，随即又睁了开来，眼神里满满一片沉静清明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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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三次重复：“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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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比一次有力，一次比一次自信，一次比一次……沉重地敲进杀生丸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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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又开始蠢蠢欲动，面临脱缰之险：“你是在怀疑我杀生丸的判断，和对自己父亲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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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轻轻摇头：“不是。我相信你的判断，可我更相信世间亲情血浓于水，这尘世什么都可以割舍，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亲情，亘古长存，永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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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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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你父亲偏心犬夜叉，我信；可若说你父亲为了铺就犬夜叉的成长之路竟是打算完全牺牲掉你所有的付出和努力，我桔梗，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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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你的父亲真的从一开始就打算将冥道残月破交由你完成，最后送给犬夜叉，你的天生牙，也绝不会仅仅只为了这一个目的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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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那句话，是你的，就永远只是你的，天生牙，它只认你是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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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怒极反笑，一字字沉声道：“我再说一遍，天生牙是铁碎牙的一部分，一旦当真被重新吸收，它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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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打个赌吧。”似乎觉得再说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桔梗轻轻叹息，“看看最终，天生牙究竟还会不会存在于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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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杀生丸猛地一拂袖，断然冷喝，“我给我听好，犬夜叉若有本事夺走我杀生丸苦心修炼如此之久的冥道残月破，他就只管来！否则就等着，我与他一战，势在必行，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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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他足尖一点，整个人立时化作一团光球飞至空中，瞬间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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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铃也不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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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无奈摇头，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只好自己留下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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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对铁碎牙的执念，超乎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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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始终无法割断这点牵系，要怎么走出来，继续去行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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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得入神，直到犬夜叉一行护着铃和琥珀赶来，铃兴奋地问自己怎么会突然折转时，她才猛然惊觉——她竟然把原本要问的事，完全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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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至此，两人同行似乎已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桔梗却依旧果断地提出告辞，这次别说是铃，连琥珀也有些不解地出声问道：“桔梗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与杀生丸大人一起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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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很担心桔梗，孤身一人苦苦守着他的四魂碎片，体内的伤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复发，如果能跟杀生丸一起，那的确是能安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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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如今以他们的关系，杀生丸应当是不会再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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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琥珀。”桔梗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坚持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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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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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和铃面面相觑，最终齐齐将目光落定在杀生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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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还是和上次一样什么都没有说，但面色显而易见地沉了下来，谁都看得出，他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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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抿了抿唇，斟酌着词句轻声道：“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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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不是以为我杀生丸很想与你同行么？”他带着几分薄怒冷冷打断她未完的话，“桔梗，我再说一次，你还不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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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口，桔梗竟突然觉得心里微微一酸，面上却淡然一笑：“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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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两个孩子反而咬起了耳朵：
“那你说杀生丸大人在气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杀生丸大人的事你比较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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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见持着人头杖各给了他们脑袋一记轻敲：“不许随便议论杀生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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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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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她红裙一摆就要离开，杀生丸闭了闭眼，突然硬梆梆地甩出几个字：“你离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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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问桔梗离开的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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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叽叽喳喳的三个小人瞬间收声，脑袋齐齐转向桔梗那一边，六只眼睛好奇地骨溜溜转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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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纤细的背影凝定当场，半晌未动分毫，偶尔风过，几缕青丝挣脱发带的束缚摆舞摇曳，一如它的主人此刻再起波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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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另一边，桔梗轻轻勾起唇角，弧度分明的浅笑里是三分无可奈何的叹息，与七分温柔明亮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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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回身，凝视着他自始至终未曾望过来的眼，轻轻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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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人呆呆地看着她走回杀生丸身边，后者什么表情也没有地转身便走，但身周的低气压显然是不见了，桔梗自然而然地缓步跟上，走出几步后还不忘回头示意他们也快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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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被琥珀抱上阿哞时还有点晕晕乎乎的摸不着头脑：“琥珀君，是不是我漏听了？桔梗姐姐有对杀生丸大人说她想离开的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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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跟着跨上来，也没见得比她清醒多少：“没有啊，除非我们两个一起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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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见斜了他们一眼：“绝对没有，因为我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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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桔梗姐姐突然就改变主意肯和我们一起了？”铃越想越乱，脑子都快被那两个叫旁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对话给搅成了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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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摊手，表示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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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此后一路上这两个孩子便一直窝在一起交头接耳，热烈地讨论着这个问题，好不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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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邪见凭着多年跟随杀生丸大人的经验和在这过程中所积累下来的对主子的了解，将这难题解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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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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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个字其实根本不是在问桔梗要离开的原因，而是顺势接了铃的那个问题往桔梗那边抛过去——杀生丸大人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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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气桔梗要离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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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知道桔梗要离开的原因，而这原因让他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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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是什么原因？邪见也解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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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两个孩子都不知道，这难题剩下的那一半，其实早在他们密切讨论的时候被他们自己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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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能认真去听前面并肩同行的那两个人一路上都说了些什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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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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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冥道残月破，我也不需要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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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的四魂碎片本来就该由我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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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桔梗，曾拜托过我杀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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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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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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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一个疫病爆发的村庄时，桔梗提出想在此停一停，帮一帮那些正饱受折磨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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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理也没理，显然是不欲在此浪费时间，桔梗当然更是不会让步，最后只好决定，由她一人独自进村，杀生丸带着铃和琥珀继续前行，几天以后她会赶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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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就这么急急地去了，邪见吞了口唾沫，忐忑地望着主子毫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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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杀生丸并没有多生气，他只是觉得自己有点矛盾，一方面他尊重她身为巫女的责任和使命，另一方面却又看不惯她为了救人搭上一切的所作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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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这一点复杂的情绪之后便更有些烦闷，他什么都没说，径自按照桔梗的安排带着两个孩子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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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行了足足四日，四日里因为琥珀的四魂碎片，果然引来了大批妖怪，杀生丸自然是不会将这些乌合之众放进眼内，然而可恨的是它们一个个喋喋怪笑着嘲讽他失去了武器，虽说换来的不过是杀生丸出手更为残酷的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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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皆知，若能打倒独霸一方的杀生丸，无疑会从此声名大噪，只可惜，它们在发白日梦前并没有仔细思考过自不量力所带来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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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见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杀生丸自始至终冷若冰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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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心里一点疙瘩也没有那绝对是假话，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炼而成的冥道残月破，就这么白白送了给犬夜叉，谁当真能甘心情愿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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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在那一战里看见铁碎牙的妖气回流至犬夜叉身上最终助他脱离冥道时，他就已经明白，铁碎牙的正统继承者，真的只有犬夜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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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彻底斩断了对铁碎牙的执念，不，也许不只铁碎牙，连冥道残月破，他也已经不再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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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将它送还给铁碎牙，干干净净，潇潇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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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仍旧是不甘的，可是他已经决定，他杀生丸，不会再借助半点他人留下的力量——不会要父亲留下的铁碎牙，不会要原本就属于铁碎牙的冥道残月破，所有的成就和拥有，必须完完全全由他自己一手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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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记住了一句话——
“你难道当真甘心，将你真正的实力，全部依附于区区一把铁碎牙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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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不甘心，他不甘心父亲将铁碎牙送给铁碎牙，可是他更不会甘心仅仅只依靠父亲留下的这把刀劈出属于他杀生丸的疆域和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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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又如何？偏心又如何？且看他日，究竟是哪一个开疆扩土，撼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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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灵的出现，也许正是上天对他考验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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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像是奈落分身却全身散发着奈落气味的家伙，实力高得超乎他的想象，甚至可说是从所未见，几招过后，他竟然完全占不到上风，右手被曲灵的毒气灼伤，肩上的尾巴也被扫去一大片软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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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见势不妙，竟牙一咬心一横，直接从半空阿哞背上跃起扑下，镰刀高举直取曲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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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着，既然这家伙是奈落的分身，那么在桔梗净化之术的效力下，他应当不敢触碰自己的四魂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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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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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曲灵的触角贯穿身体的一刹那，钻心的剧痛自脖颈处镶嵌的那块四魂碎片开始蔓延至全身，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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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竟被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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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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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满心震惊与悔恨，身体却渐渐软了下来，连意识也开始模糊，再也无力挣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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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琥珀竟然就这么在他眼前被袭击受伤，杀生丸面色一沉，怒从心起，飞身突袭，伸手便去抓被触角高高挂在半空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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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啦——”清脆的撕裂声过处，杀生丸本已将碰到琥珀的右手手臂竟被曲灵三根飞速袭来的触手齐齐贯穿，同样将他整个人挂上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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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大人！”邪见与铃同声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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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速度居然能快过杀生丸，不仅成功赶在他手触到琥珀之前截住他，甚至还给了几乎战无不胜的杀生丸狠狠一记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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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千钧一发之际居然又是犬夜叉及时赶到，一刀粉碎了曲灵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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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落地之后双眼一眯，周身杀气腾腾地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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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戈薇、珊瑚和铃齐齐奔向软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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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居然被打败了……”趴在弥勒肩上的七宝不敢相信地喃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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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沉吟道：“果然是将冥道残月破让了给犬夜叉的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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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杀生丸的脸色瞬间又沉下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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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振作一点！”戈薇将琥珀扶起，瞧见他的碎片已经完全变黑，不禁又惊又奇——照理说有了桔梗的灵力日日净化，奈落的分身不可能再接近四魂碎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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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那家伙……根本不是奈落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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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登觉毛骨悚然，戈薇下意识地抬眼往曲灵那边望去，却见他也正缓缓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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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他的眼睛！”蓦地远方一声尖厉高呼破空传来，穿透万里荒山重重云霭，直抵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