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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杰佣/原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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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加油!!!


IP属地:广东797楼2020-05-07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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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来惹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98楼2020-05-26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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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99楼2020-05-30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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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802楼2020-07-13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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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03楼2020-08-04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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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04楼2020-08-06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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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5楼2020-08-16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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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杰克应了一声,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奈布已不愿开第二次口。于是杰克只礼貌性微笑一下,推开门前又特意往来时路看了一眼——于是奈布也下意识看过去。日暮的佛里特街沉浸在一片湿润的晦暗里,偶尔马车匆匆驶过,报童哑哑的一声吆喝。他又转头去看杰克,杰克已坐在桌前,大衣脱在衣架上,招招手示意他赶快进来。
                房门轻微的落锁声。
                奈布走过去,但没有坐下。杰克用手指扣着桌子,然后仰头看他。“奈布,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什么?”奈布警觉地看着他,对这个人他始终不能掉以轻心。
                “别紧张,我什么都没有。“杰克颇有几分无奈地举起手”就算开膛手也不是时刻都喜欢加班杀人。“
                “有话直说。”
                “那所孤儿院,你应该也看到了,所有儿童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杰克顿了一下,“从程度和时间看,这些残疾大部分都并非出于意外。”
                “并非出于意外?”奈布疑惑地重复一遍,他看见杰克表情严肃地点头。
                “是的,他们的残疾全是出自人为。我检查骨伤时发现了这一点——所有肱骨和胫骨的断口都很整齐,应该是同一把机器造成的;眼伤要么就是挖出整个眼珠,要么只有中心有利器刺入痕迹,很统一,所以这不是意外。”
                奈布一时语塞,海伦娜微笑的面孔似再次浮出脑海,转而又是皮尔森院长那闪烁畏缩的眼光,孤儿们空洞的表情,最后是大厅高耸的,死气沉沉的天使雕像。他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一点一点爬上背脊。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大概是想创造一批自己的‘宝藏’。”杰克冷笑”谁都知道残疾了的孤儿更容易赢得同情,更多的同情也就意味更多的资助,这完全是笔低成本高收入的买卖,你唯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心狠。“
                “可这简直是**!”奈布愤怒地脱口,刚说出来又自觉失言。万一这**又在骗人……可他在内心也的确觉得那所孤儿院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要相信杰克说的是实话吗?那些可怜的孩子真是被故意折磨成那样,充当**院长的赚钱工具?
                “骂得好,我也这么觉得。“杰克从座位上起身,掏出纸笔“里面有大概六名儿童还有复原希望,所以从明天起我会多购进些骨伤药和石膏,还有其他用品。这笔开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魔鬼对医学似乎确实有种执拗的虔诚。奈布想起杰克在手术中用嘴吸出病人喉中粘痰的行为。只是他仍不十分相信杰克这次也真有这么好心。
                杰克算好账,给熟悉的药店打了个预约电话,谈妥药品数量和价钱。这次的订单除了刚才那些,还有杰克自己需要的纱布药水和一批新手术工具。奈布到底答应了帮他取货的请求,杰克跟他道过晚安后就端着蜡烛上了二楼。
                今晚的守夜人来的太迟了,看守骂骂咧咧拿棍子敲着地板。直到钟打了整整十二下,那个裹着灰袍子的佝偻身影才摸着潮湿的墙壁慢吞吞挪进他的视线。
                看守松了口气,同时心头一股火“蹭”地升起来。为了等他,他在这里多浪费了好些时辰,他必须给这老东西点颜色看看。
                “喂,老不死的!“他大吼,对方似没听见,仍慢慢挪着步子,直到衣领被看守一把拎过,他这才受了一惊,张嘴刚想说什么,一串猛烈的呛咳先从喉管上气不接下气挤了出来。
                “***死哪儿快活去了?左等右等就不见你交班,白占老子便宜是吧嗯?我让你占!“
                粗鲁地一推,守夜人踉踉跄跄退后几步,一墩子结实地坐到台阶上。老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哼唧声,干瘪的胸腔一起一伏,拉风箱般呼哧呼哧抽气,这让看守很高兴——白天受尽了别人白眼,此刻守夜人的孱弱让他找回了做男人的尊严。他本想解下皮带再多来两下子,但老头用抹布似的斗篷遮着脸,蚯蚓似的趴在地上不住发抖,唯有空洞的呼吸一起一伏大的吓人。看守的皮带犹豫了起来,他看着那软趴趴没骨头的东西,到底是对闹出人命的恐惧占了上风,况且对方这模样已经让他的自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于是他最后也只赏了地上的生物一脚,愉快地哼着小曲结束了这倒霉的工作。
                看守走了。时钟干瘪地敲打起来,暮色在白沙街上空一点点漫成漆黑。守夜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白雾浸透那身斗篷,沉重的像挂了霜。月影下他将身子一点点缩进孤儿院。从后门进去是一条空寂的走廊,四下没人注意到他。于是守夜人摘掉一直包裹自己的兜帽,直起身子,顺手理了理那头亚麻色短发。他做的很从容,丝毫不担心会出差错。毕竟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已沉进了泰晤士河底,而他那身肮脏的长袍正套在冒充的凶手身上。
                杰克穿过走廊到厨房,有几只被惊动的老鼠吱吱跑过,粮食袋撒漏出很多沙土。走过孤儿院的餐厅后,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一个隐蔽的隔间,那里有一排陈旧的小床,旁边则是一个简陋的临时教堂。屋子很黑,但对杰克没有影响,他熟稔地摸到第三张床头,沿墙砖一块一块仔细数下去,然后动手抠其中一块壁砖。壁砖很快松脱了,杰克伸手进去——他脸色变了,里面是空的。
                “在找这个吗,开膛手先生?”
                灯光照了过来。杰克没回头,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孩正站在他身后。她一身粗布工装,提着昏暗的油灯,另手抱着本书。相比于面前高挑的成年男性,她像个矮小古怪的幽灵,浅绿色眼睛在阴影里荧荧发亮。
                杰克转过身,目光落到她手里的书上,然后又看面前这个矮个子姑娘。他很有自信,现在杀了她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尸体肢解后分批扔给巷子里的野狗,和那些垃圾与无主尸混在一起,不会有谁在乎世上少了这么个小丫头。
                他沉默着走向对方,手术刀从袖口滑出。要是她敢喊,医生有把握在女孩张嘴的前一秒就割断她的喉咙。
                姑娘没喊,仍用那双古怪的绿眼睛看着杰克 “你要杀我?你以为这里知道你是开膛手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就算你们整栋病院都知道也无所谓。”杰克微笑着露出一颗白森森的虎牙,刀尖挑起女孩下巴“下辈子想威胁一个成年人之前,记得来点实质性的。没几个大人喜欢陪小姑娘玩你们的过家家。”
                女孩也笑起来,不像她那个年纪的小孩子,倒像三十岁成年女性故意装出的天真感——这放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是很可怕的表情“可您说不定会改变主意,亲爱的大人。要是您知道门前那个明早就会寄送的邮箱里装了些什么的话。”
                杰克心里居然咯噔一下,面上仍不动声色,拿刀的手没前进也没后退,但看她的眼神似乎暗沉了几分。
                灯光昏惑,墙上两条人影拉的几乎等长,在寂静的空气中轻微摇晃。
                “1860年8月7日,院里接受了一名弃婴,是个男孩。邮箱里有详细的接收过程和那个婴儿的编号,这个编号一直用到他13岁,因为从那天开始,他给自己起了个不被其他人承认的名字。“
                “邮箱里还有一份玛莎.塔布莲的画押证明,承认自己是那个婴儿的亲生母亲。”
                “第三份是领养记录,这本是不该存在的东西。领养人当初要求院里将记录销毁,但出于某种目的,这里还是留下了一份,并且在今天早些时候——“女孩声音平静“——记录有了复制品。”
                杰克将刀慢慢放下了。他知道这些东西会被寄送到哪。而一旦那些一直对他心存不满的贵族掌握了这些材料,他私生子的身份就成了铁证,爵位的合法性也就荡然无存。而要给平民扣罪简直易如反掌,那些贵族随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都足够将他送上新门监狱的绞架。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这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面前的女孩看起来顶多十三四岁,眉眼间却已有了轻描淡写的残忍,那是经历过毁灭的痕迹。当你从生活的灰烬里用手扒出一条生路,身上就会永远带有洗不净的疮痍,成熟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与年龄无关。
                “好吧,您赢了。“杰克将刀收回衣袖,这回他动作更慢,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女孩”告诉我您想获得什么?希望不是一个我支付不起的价格。”
                “我不会为难您,普莱斯先生。”女孩莞尔一笑,声音清脆“离天亮还有足够的时候——前提是如果我们谈的顺利的话,毕竟我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愿望,需要您这样的大人帮我实现。”
                “希望我是个合格的圣诞老人,我的孩子。”
                “那么,我许愿在我身上也发生您15岁那年的事。”女孩荧荧的眸子看向他“以及,我叫丽莎,丽莎.贝克。但在那之后,您或许不介意帮我换个名字。”


                IP属地:北京806楼2021-08-18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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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但是,太太还没结尾吗?*这篇文完美对上了我的口味!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7楼2021-08-29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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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有些突然,但当小说的场景来到乡村时,所有人都会由衷地用鼻子叹一口气。尤其是从一个潮湿、冰冷、充满残疾的躯干和腐臭气味的龌龊之地出来,猛地发现自己已身处宽敞的四轮马车,飞驰的风送来一阵阵野蜂蜜的清芬,落日辉煌地将余晖照在脸上时,由不得你感慨一句“哦,我的上帝。”
                    伯爵为这一声回了下头,但他什么都没说。太阳随一个下坡从地平线上突然消失,马车扬起灰尘的味道,伯爵随手拉上车帘,最后一点晚霞也随之收净,但一边的艾玛还在看着周围逐渐变暗的景物,和那个已然死去的太阳。
                    这时一幢建筑高大的阴影和片片浓荫撒上车篷,马停下了。侍从恭敬地打开车门,同时一支火炬驱散了阴影,映在伯爵厚重的红丝绒外套上,然后他把手伸向车里的艾玛,让女孩挽着他的手臂走上宽阔的台阶,穿过浓荫遮蔽的前庭,一直到大理石铺地的前厅,管家从燕尾服一样的阴影里迎出来深鞠一躬“少爷,您回来了。”
                    声音被室内折出空旷的回响。
                    “是的。侯爵什么时候来?”
                    “侯爵只有每年5月和11月回来小住,大部分时间还在城里。”
                    “那也快了。”伯爵点点头扶住艾玛的肩“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侯爵来时只会用到二楼偏西的那间主卧和琴房——莱昂会带你熟悉环境”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管家“房里的大件不要动,衣服首饰其他必须之物你可以随意,每个月的账单汇给莱昂。以及,当我回来的时候,你要提前到门口迎接,记住了吗?”
                    女孩提起蕾丝繁复的裙边行了个屈膝礼,浓密的睫毛藏起她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伯爵最后吻了吻她的嘴唇,返回车内时一只手搭在窗沿说了句“走”,马车便再次撵着夜色消失在迷雾与灰尘之中。
                    现在,艾玛该被领着去学习一些必要的女主人礼节,两个时辰后她会坐在一张有23人座位的长桌前,铺着雪白的桌布,燃着蜡烛,花上半个小时只为吃一块甜面包,然后她换上柔软的衬裙,由三名女佣服侍着上床。此间细节一一写出难免会引起读者瞌睡,所以明智的选择是转向另一边,看看伯爵接下来的行程。
                    “大人,我们去哪儿?”
                    现在伯爵的马车已跑了半个小时,希望我们没错过什么精彩的环节。近郊的风太大了,要想跟上大人,顶好是也钻进车内。感谢上帝,伯爵消瘦的体型帮了大忙,我们可以就坐在他身旁。什么?你说闻到了伯爵身上的香水味?当然了亲爱的,那个年代男人喷香水也是流行风尚。
                    “大人,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外面的可怜虫喊了两遍,风把他的声音扯的断断续续。这次伯爵终于有了反应,他吐出一个名字,车夫很快应了一声,带着他下等人长年磨练出的那股机灵劲儿,马在外面连打几个响鼻,车子几乎无声地向左拐弯,灯光暗下来了,我们似乎进入了一条幽深的小巷。
                    十分钟后,车子停下来,伯爵下去了,再回来时居然带了一大捧水灵灵的红玫瑰——看来我们的故事要变得有趣起来了。尽管因为这么束花,车内的空间更显狭小,浓郁的花香和伯爵身上的香味简直让人透不过气,但谁在意呢?我们显然要进入一段浪漫的邂逅,前方可能会是贵妇的城堡、夜晚的凉亭,再不济也是一个趣味十足的小旅馆,现在一阵狂风撩起车帘,如果你向外张望一眼,却可能失声惊叫“我的天啊!”
                    外面的景象简直令人作呕,满眼都只是扭曲的树木,向天空伸出乞讨般的枝干,而白的发惨的月亮只把几缕冷光洒在粗犷的岩石上。偶尔的声音也只是寒流穿过枯叶发出濒死者肺部空洞的回响。车夫惊恐地发现前方已逐渐逼近一处乱葬岗,伯爵却沉默着没有下达任何改变方向或是停下的命令,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直到可怖的坟头现出轮廓,食腐的乌鸦在头顶盘旋,伯爵才冷冷说道“停车”
                    所有人都如遇大赦地松了口气,马儿在嚼子里把牙齿咬的咯噔作响。伯爵撩开车帘,裹着他华丽的,厚重的红丝绒斗篷,里面正是那捧玫瑰,然而他显然不是走向爱情。一只嘴上有斑点的乌鸦犹豫了一下,缩起翅膀停在枝头,现在我们也要与它为伍了,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伯爵是怎样踏着锈迹斑斑的月光一步步走向这些面目可憎的死亡。
                    他在一座坟前停下了,长年的风沙让它几乎看不出原样。但我们的好先生稳稳收住步子,显示出这一举动并非偶然为之。他那个漂亮的,挺拔的身子立的笔直,深红色斗篷翻滚在风里,墓地的骨殖格啦作响,似难以承受他火焰一般的美。
                    “父亲,我来了。”
                    伯爵缓缓俯身,仿佛要给那枯坟一个亲吻,但他只放下了手中花束。贵重的毛皮下,白皙、冰凉、花一样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坟头的浮土。比起儿子对父亲,这一下竟更像情人间的撩拨,伯爵扬起嘴角,在这不合适的地方,这个动作却漾起了他满身诡谲的风情。
                    “真是抱歉,时隔三年才重来看您,但我想您不会介意。毕竟等待是您最擅长的事,我也一样。”现在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伯爵缓缓解开纽扣,外套随之滑落,里面同样是件艳色马甲,贴身束腰将那腰身约束的无比纤挑。
                    “我该感谢您,从头开始一步步将我教到了现在,我的所有——无不拜您所赐。”夜枭的目光随指尖缓缓抚摸着那具身体,马甲松扣了,雪白的肌肤从衣缝间显露出来,当帽子也摘下时那只斑点嘴乌鸦突然“呱”的一声,一道银光骤亮,死鸟被飞来的手术刀牢牢钉透喉咙,在树干上扑腾了几下翅膀。
                    “别这样,我很害羞。”伯爵抬起淡金色的眼睛微笑——我想各位应该一瞬间就认出了我们的老朋友——然后除掉束腰“今晚该是个纯粹的二人世界。”
                    乌鸦安静地垂下了翅子,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警告。今晚无论看见什么,我们最好也像这些死物一样保持绝对的沉默。
                    黑黢黢的风乱卷浮土,几个干枯的头骨遍地乱滚,当中却是一线赤裸的月光。伯爵从堆委的衣物中走出来,拢了一下自己亚麻色的短发,一张清秀的脸,嘴角似笑非笑,在令人痴迷的后胯部,却突兀地绽着一大块狰狞的疤痕。
                    “来吧亲爱的父亲,比起宴会厅那群肥胖的水母,您还实在算得上一个高贵的床伴。优雅,灵敏,恶毒的幽默感——要是您的骷髅里还有一条舌头,我几乎就要引诱您来重温一下往日的欢愉。”伯爵一只手随话语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从修挺的胸骨到隐蔽的盆腔,在碰到凹凸不平的肌肤时他颇妩媚地笑了笑。
                    “我自己动的第一个手术,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除了这双腿,对您总得另有点更明显的纪念。” 伯爵轻轻勾勒那块伤疤的轮廓“所以就在您最钟意的部位,我用了稀硫酸。虽然每一下都足够疼晕过去,但比起您嘴唇的触碰,这对我而言足以忽略不计。”
                    狂风大作,伯爵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微笑也好似雕刻在一张精致的假面上,不曾僵硬一丝一毫。谁要撞入这番景象都准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具艳丽的活尸,还带着漂亮的魔鬼味儿。而他接下来仿佛梦呓的语言则被阴风一缕一缕扯去皮囊,可怖的坟墓下显出一个鲜血淋漓的故事,其中交织着幻想、憧憬、灾难、阴谋和畸形的爱与恨。模糊的言语中有几幅比较清晰的画面:一个红丝绒外套的男人和瘦弱的孤儿;诚挚的、无邪的尊敬;18岁生日时不幸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轮轮碾压直到彻底粉碎并抛下深渊的信仰。从一团乱麻的往事中却有一条纯白的线索:那个孩子对医学质朴、崇高,始终不渝的追求,在上帝死掉的那个夜晚,他仍坚定不移地一遍遍复述着希波克拉底誓言。
                    “您对我有很多预言,承蒙厚爱。”伯爵最后拾起衣物,边徐徐扣着扣子边垂下眼睑“我这些年倒是摆脱了大部分,其中最令您失望的恐怕就是我还活着。而您相当自信地为我留下的那栋足以挥霍到死的庄园,它现在归了克莱武家族。但有一件事您预言对了,”
                    伯爵套上马甲,束腰被扔在地上,踩进坟头
                    “我现在的确……走了你的老路。”
                    他的声音变得很低“但我永远都不是你。”
                    当杰克回到弗里特街的出租屋已是正式的深夜,付了钱给车夫,紧一紧那件低调的灰呢子外套,但当他推开门时着实愣了一下。屋内灯火通明,奈布正坐在椅子上,旁边是脸色苍白的莉迪亚。
                    “哦医生,您总算回来了!”莉迪亚几乎是扑过来抓住他的手,但被那冰冷的温度吓了一跳“您去哪儿了?”
                    “没关系,发生什么事了?”杰克温和地扶住女士,同时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小士兵——对方也站起来,显然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是他在竭尽所能安抚着莉迪亚的情绪。
                    “诊所来了个大面积烧伤的病人,快要死了,恐怕有三分之一都烧成了灰烬。我们没有能动手术的大夫,只能不停往他身上抹药水,敷冰块……”
                    “有输液吗?”杰克打断她的话
                    莉迪亚犹豫一下“我们担心病人会产生排斥反应……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杰克抓起座机往诊所拨号,匆匆跟护士叮嘱几句,撂下电话刚想上楼,奈布已将他的手术箱递了过来。杰克接过,奈布没有看他。
                    “谢谢你,能再帮个忙吗?”奈布感到一只手在他肩上按了按“给烧伤病人翻身,我还需要一个男劳动力。”
                    奈布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淡金色眼睛和一句轻声的“Please”
                    十分钟后,三人上了一辆马车,奈布坐在杰克旁边,莉迪亚在对面。士兵的半边身子随马车颠簸不时挨擦到医生,奈布不自然地往边上挪了挪——但也没动多远。
                    花香在寒夜中如此凛冽。
                    诊所已忙成了一团,自从杰克上次给出建议后,莉迪亚显然把它经营的不错。只是此刻门口纷堵着些素不相干的人,一个个满目精光,笔尖在纸上飞快挥舞,更有甚者架起相机不停地拍摄。一个年轻的护士看见莉迪亚立刻如同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天啊琼斯,你到哪里去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上帝啊!哪儿来的这么些苍蝇,里奥要是活不了他们准会把我们变成明天的灾难性头条!”
                    “病人是谁?”身后的杰克开了口。
                    “怎么,记者先生,您明知故问吗?”护士尖声尖气地冲杰克喊“里奥.贝克,那个工厂主,在他的军工厂里一把火,什么都完了!”


                    IP属地:北京808楼2021-08-31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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