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晚以后我是十分的确实的特别的做贼心虚的。楚生的夜班被他直接睡过去了。清早我看到里里躲躲闪闪的眼睛中的幽蓝,激动得临表涕零险些没直接肝脑涂地跪谢天恩——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楚生。里里对此事明显是很懊恼的,从天山到乌鲁木齐我们一路无话。我苦笑,心说小外星人现在知道冲动是魔鬼了?
里里到了家就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在他门口转来转去找不到进去的借口,只好窝在客厅的沙发发呆。后悔吗?其实,真的没有。暧昧与蛊惑、付出与接纳,这一夜的美好,让我根本无法抹杀。而立之年的大男人了,当时敢做、现在敢当。心里的疙瘩更多的是对楚生的愧疚。这事儿,真的应该先问问他的......
我在这里胡思乱想,里里却忽然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我闻声回头,里里一伸胳膊把手里的A4纸递给我,我看到第一行的题目就忍不住喷了——
《关于雪山宾馆“都是星星惹得祸”突发事件的责任承担、补偿措施及日后防范章程的讨论(初稿)》
呃......里里,你红头文件看多了?
我笑得满沙发打滚。里里又羞又怒的看着我,鼓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我伸手拉住他用力一扯,把他扯得翻过沙发背直接摔在我身边,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通揉搓。里里气得大叫,抡起拳头又是砸又是打。这么闹腾了一番,倒把尴尬给忘了。等他安静下来,我也终于笑够了,一板脸正色对里里说:“里里,这事儿过去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哈?”里里一脸的大脑供氧不足,“没发生过?做错的事儿,怎么能当作没发生过呢?”
天真单纯的小外星人啊。我摇头感叹:“里里,这件事儿,错误是咱俩犯下的,但是承担最大后果的偏偏不是你也不是我。反正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既然对楚生有百害无一利,那么,我们就索性忘了它。”
“可是......可是我还想跟楚生书面道歉呢。”里里想不通。
我拦住他:“里里,这不是可以写检查的事。道歉只会让楚生更尴尬。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遗忘。我相信这也是楚生的意思。”
果然。晚上楚生出来的时候,第一句便是:“远哥,要不要跟我一起录歌?”
我当然点头。这么好的机会,我又不是傻子。
他伸手搂住我的肩膀,态度自然大方:“帮我拿瓶矿泉水好不好?录歌会渴的。”
我心里感激他的善体人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好。你先过去准备,我马上就来。”
等我拎着水瓶也坐到电脑前,他已经在忙着安装软件和下载伴奏带了。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鼻子没来由的发酸。心想里里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和楚生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