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楚生又是早早就回房了。我本来打好腹稿要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结果都没来得及对他宣读,憋的我半天睡不着,只好在床上翻饼。百无聊赖的回想着这五天来的日子,嘴角渐渐的往上翘。说实话,私底下的楚生,真的是可爱到爆。
又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的正有了睡意,忽听隔壁的客房里叮咚声响,竟似是有人在拨动琴弦的声音。客房的衣橱里有我初恋女友送我的一把吉他,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弹过了。虽说纪念意义早已大于实际意义,这次远调新疆,还是忍不住带了过来。人哪,都是怀旧的动物。
叮咚,叮咚。似乎有人在调琴,而后渐渐成了曲调。我知道这一定是楚生发现了那把吉他。说是放假,其实他也舍不得他的音乐、他的歌迷吧。我笑。嘴上说的满不在乎,其实,还不是失眠了?
披衣而起,我决定跟这个别扭的小子来个促膝夜谈。
轻轻推开客房的房门,台灯亮着,整个房间是暖暖的橙色。楚生还穿着白天的那套T恤和仔裤,背对着我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我的吉他。听到门响,楚生有些受惊的回过头,良久慢慢绽放一个羞涩的笑意:“远哥,不好意思,是不是草到你了?”
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活波跳脱的里里,而是又缩回到“公子楚”的壳子里去了。我暗暗叹息,让你回去,你竟是如此的不快乐?
“楚生,”我轻轻唤他,“失眠了?”
“嗯。”他点头,勉强对我一笑,“碎不着。”
我有些发怔。那个笑容,毫无缘由的让我心里一痛。不知为什么,可就是觉得宇宙洪荒天地苍茫,十丈软红百世繁华,竟只剩他斯人憔悴。无边无际的寂寞。
“楚生。”除了叫他的名字,我竟然想不出还该说些什么。
他应了一个“嗯”,也就不再作声。低头拨弄吉他。
我们两个傻呵呵的在静夜里一站一立,居然无话可说。半晌,我蹭到楚生的身边,挨着他在床头坐下,没话找话:“楚生,唱个歌吧。”
他微笑着侧过脸来看我:“你不碎了?”
“不困。想听歌。”哪怕听他走调,也比半夜里发呆强。
“听森么歌?”
我笑,试着活跃气氛:“就《自由幻想》吧。你听了这几天了,歌词什么的也该想起来了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一勾唇角:“好!”
“我总想找一个地方,一个没有黑夜的地方。整日都洒满了阳光,用温暖疗我的伤……”
我呆住了。
从来没想到这样一首活波动感的歌曲能唱得如此唯美而苍凉。主歌部分温柔感伤,副歌部分清越激昂,整个歌曲的情绪表达居然是宁折不弯的刚烈。而最重要的是,他,绝对没有走调。
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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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跑。打人表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