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没能扭得过里里和楚生这两个并蒂小蘑菇,我终于在一个非节非假的日子,包车带他上了天山。
不是节假日,天山上的游人少了很多。里里照旧帽子墨镜全副武装,短袖短裤下细长的手臂和小腿白得晃眼。我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晚上一定要问问楚生——他真的是爬椰子树长大的?
等看到天池的时候,里里的嘴已经咧到了耳根子上。雪山、碧水、青草、野花,白云高远,天空瓦蓝,地球的美景成功震慑住外星土包子。里里躲在树丛后面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呜里哇啦的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音符。
等他疯够了,他忽然转身抱住我的脖子,眼睛亮闪闪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把楚生放出来看一眼好不好?”
我有些迟疑,眼前的奇景难得一见,不让楚生看看实在是不近人情。可是上次楚生在午后出来没多久就昏倒了,这次——“……好倒是好……就是,身体受得住吗?”
“没问题没问题。就看一眼,很快很快的。”里里使劲点头,胸脯拍得山响。我心说你悠着点儿,就楚生那小身板儿你再给拍出个好歹来。真是不是自己的身子不心疼哈。
得到我的首肯,里里乖乖的坐下,过了一会儿,转过头来温和一笑:“远哥。”
我知道,楚生出来了。
“快快快,快看!看完了你给我回去歇着。看!那叫雪山、这是天池,那儿有花这是草。好了你都看到了回去回去回去吧!”我连珠炮一样。
楚生笑了:“远哥,我不是子糊的。”
我心说我倒宁可你是纸糊的,纸人不会昏倒吓掉我半条命。
楚生起身走到水边,眯缝着眼睛抬起脸来,低声唱歌:“我总想找一个地方,一个没有黑夜的地方。整日都洒满了阳光,用温暖疗我的伤……”通透的阳光照着他清秀的轮廓微笑的嘴角,没来由的让我心里一颤,一时间竟恍惚以为这眼前的人如阳光一样,也是透明的。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好像生怕他就此消失。
“远哥,”楚生停住歌声轻唤。他的声音澄澈无尘,清逸淡远。我奇怪同一条的声带,为什么里里的声音永远没有楚生的动听、没有楚生的有内容。他举起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指向天空:“你看,那里有只鹰。”
然后,无声无息的软倒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