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笑了。惨白的小脸上,笑容纯净得像天池的水。“小弟,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原来你是在这里休养呢。贴吧里一直不知道你在哪儿养病,大家都急疯了。”
“嗯。我知道。”
静默许久。
我在心里感叹,还真是什么人什么粉。瞧瞧楚生这歌迷,比楚生都淡定。可就怕……
怕什么来什么——“小弟,给我唱个歌吧。我怕以后没机会再听你的现场了。”
楚生看看我又看看小凡,半晌无语。
小凡的脸有些黯淡了,但还是勉强笑着说:“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有。我唱。你等我准备一下。”楚生忽然打断了小凡的话,下定决心般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与病房相连的卫生间关上了门。
等楚生从卫生间出来,我就知道,这次,是午夜版会唱歌的那个楚生出来了。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气场就是不一样了。
楚生坐在小凡的床头,一首一首轻轻哼唱。从早期的《她们》到成名作《有没有人告诉你》,从赈灾歌曲《与你同在》到这几天听熟了的《自由幻想》,最后唱的是那首《姑娘》:“我曾多少次梦见你啊姑娘,梦见你那美丽的笑脸……”
小凡毕竟虚弱,没有支撑很久,就在歌声中睡熟了。唇边带笑,眼角有泪。
楚生收住了歌声,只是愣愣的看着小凡一动不动,清矍的背影如同一座雕像。我心里酸甜苦辣五味俱全,想不出什么话去安慰他,只有陪着他,沉默不语。
忽然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我不知道这么描述能不能有人明白。我很确定没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可是我真的感应到了这个声音:“带着楚生快走。他快支持不住了。”
我一愣。怎么楚生出问题,我也幻听了?今年流年不利?
“你去看看他!快去!”
我将信将疑走到楚生身边,果然见他虽然还是坐得笔直,但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室内温度不冷不热,他却是满头细汗。我一惊之下一把把他搂起来:“楚生?怎么了你?”
“头痛。”他声息孱弱,勉强睁眼又闭上,“远哥,回家。”
“我送你去医院。”我急得头顶冒烟,半拖半抱拉着他就走。
“不、不去医院……回家。”他固执的抓住我的手臂,手指冷得像冰。
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真是急糊涂了。他这个状态怎么可能去医院?唯恐天下不乱呀我?我一边带着他往外走一边保证:“对对对。不能去医院。你放心,咱们回家。”
万幸的是我们的奇异行为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排除万难来到采访车的旁边,勉强支撑到我把他扶到后座上躺下,楚生头一歪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