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八点了，卢天恒看了眼手表，拉耸着脑袋拿钥匙开门。，今天各式各样繁琐的善后让他头都大了一圈，钥匙插进锁眼还没反应得来要拧，门从里面打开了。
卢天恒看着里头冲他皱眉的景博，讶异里夹着不知道做错什么事的无辜。
“你哪来的钥匙？”
他堵在门口不给他进屋，还用从来没听到过的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他。景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这样的呢？变化大到他睁只眼闭只眼都没法再忽视。
“杜天宇的。”他飞快地收起钥匙进裤兜，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几天前跟个记不住名字的女伴说的分手。
上过床的转个身就能当陌生人，工作里生活里面对的人形形色色，他能多热情多隐忍多礼貌，相应便要多绝情多冲撞多粗鲁。他这么个人，收放自如是习性。
卢天恒站在门口，把手里的文件袋塞给景博。
“你的假条，里面的资料你看看，明天跟我去一趟。”他的视线越过景博的肩头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落回面前人前额垂着的细碎的发上。
“Kings，你不给我进么？”
景博瞧着文件袋背上那两个圈着线的圆，没让，没说话。
“你有东西吃么？我饿死了。”卢天恒不知道怎么就想笑，好像在找开门的咒语一样，他这位朋友真的变得比原来有趣多了。
景博拉起缠在下面那个圆上的线头，绕绕解开来，手伸进去拿里面的纸，还是堵着他。
总不会要土到掉渣说“芝麻开门”吧，卢天恒真的笑出声，连带着景博和取了一半的文件一起拥进怀里，搡进门里面去，用脚踢上了门。
胸口一点点硬邦邦的推拒，他也不理，搂着他嘻嘻笑，“Kings，我好饿，不给我东西吃我只好吃你了。”
怀里头的纸页稀松响了响，抵在他胸口的骨节脱下力。景博尽可能离他远得贴在卢天恒环在他身后的手臂上，拆开垂下来的白线绳被他缠在手指上，薄薄凸起来几圈皮肉。
“证物来着吧，你就随便拿？”
“怕对你不好，我偷出来的。”卢天恒左右晃了晃，景博向后靠的力道压迫他手臂，他们之间几近可以加进去一个人了，“人都没了，能有什么大事？”
那让他手臂好麻，他想收紧一点，胳膊越勒，景博越用着整个身子的力道往后撤，两个人这么幼稚又无聊地僵持了好一会儿，景博说话了。
“给完我东西了，你不回家么？”
他问话的时候，背上拉紧的肌肉却一点点软下来，分明一副挽留的模样。
“Kings，我好饿。”卢天恒手上的力气没收，一下子把人猛箍进怀里去。他的脸颊蹭在景博的头侧，张嘴尝了尝他细软的发丝，这一天里忙忙碌碌的空虚感都给怀里的人挤没了。
他怀里太闷，抑着景博的呼吸，他声音里充满了小小的喘气。
“我去热饭。”
他的焗饭几乎没动，刚刚烤出来的时候颜色很鲜亮，可景博只看了一眼就没了胃口，晾在一边去煮燕麦粥，配着一个猕猴桃和一只苹果吃了，到现在也不饿。
景博把保鲜袋裹在下午剩下的焗饭上，放进微波炉加热。怕他晚上吃了嫌腻，开火用清水焯了点芦笋。
卢天恒一个人在外面没坐定几分钟，隐隐听着里面微波炉滴滴响了，便钻进厨房找他。景博正把和了酱油、苹果醋和橄榄油的汁浇在翠绿绿的芦笋上，又取了之前渍好的西兰花茎，规规整整码在碟子旁边。卢天恒看着他乖顺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来晚上他高潮时候泛红的样子。
快感和痛混合着吊起他的眉端，梢尾却被凄楚坠着；眼被湿气整个严严实实地罩住，睫毛打湿了黏成了几撮，卢天恒那会儿揽紧他的腰凑近了侧耳去听，还以为那睫毛能像鸟类翅膀一样扑棱出声音。
他的目光沿着他的脸，一寸寸往下移着考究着，仔仔细细研磨过他的眼角鼻尖嘴唇下颌脖颈。那碟绿油油的芦笋把景博的手衬得很细腻。他的手居然会那样的好活计。
他心里觉着怪异又胆颤，哪怕他胆子大到乐得玩命，他也真怕，生怕万一自己漏了哪点，忽然一下就不认识景博了。
卢天恒其实很不对劲，被童年好友勾引起来的兴致撩得他飘飘忽忽脚难着地。从早上离了他开始，也不清楚具体是在想他点儿什么，景博就不依不饶牢牢挂在他思绪边上，忙起来倒是稍稍能淡忘，一放松便零零碎碎什么全涌上脑来。就刚刚，他还在景博楼下的停车场表演了一回有史以来最一气呵成的停车。
这样的飘飘然让他想起来Nicole第一次在他家过夜的那个晚上。无论过了多久他都自豪，他是Nicole的第一个人。半夜时分他比平日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清醒，借着黑天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折射来的微弱的光，张着眼睛看Nicole熟睡的脸，亢奋又忐忑地想他们俩的未来。
他是真的觉得他的家会变成他们的家，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厌倦了自由之后会跟她结婚的。他是真的在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像他绝对不在Nicole面前说饿，永远不可能让她下厨，油烟会把皮肤熏黄，冷水会让皮肤打皱，他可舍不得。
卢天恒不着痕迹喘了口气，抬手去碰景博凸着骨的腕子。
“Kings.”他叫他，叫得有点暗昧。
卢天恒看着里头冲他皱眉的景博，讶异里夹着不知道做错什么事的无辜。
“你哪来的钥匙？”
他堵在门口不给他进屋，还用从来没听到过的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他。景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这样的呢？变化大到他睁只眼闭只眼都没法再忽视。
“杜天宇的。”他飞快地收起钥匙进裤兜，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几天前跟个记不住名字的女伴说的分手。
上过床的转个身就能当陌生人，工作里生活里面对的人形形色色，他能多热情多隐忍多礼貌，相应便要多绝情多冲撞多粗鲁。他这么个人，收放自如是习性。
卢天恒站在门口，把手里的文件袋塞给景博。
“你的假条，里面的资料你看看，明天跟我去一趟。”他的视线越过景博的肩头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落回面前人前额垂着的细碎的发上。
“Kings，你不给我进么？”
景博瞧着文件袋背上那两个圈着线的圆，没让，没说话。
“你有东西吃么？我饿死了。”卢天恒不知道怎么就想笑，好像在找开门的咒语一样，他这位朋友真的变得比原来有趣多了。
景博拉起缠在下面那个圆上的线头，绕绕解开来，手伸进去拿里面的纸，还是堵着他。
总不会要土到掉渣说“芝麻开门”吧，卢天恒真的笑出声，连带着景博和取了一半的文件一起拥进怀里，搡进门里面去，用脚踢上了门。
胸口一点点硬邦邦的推拒，他也不理，搂着他嘻嘻笑，“Kings，我好饿，不给我东西吃我只好吃你了。”
怀里头的纸页稀松响了响，抵在他胸口的骨节脱下力。景博尽可能离他远得贴在卢天恒环在他身后的手臂上，拆开垂下来的白线绳被他缠在手指上，薄薄凸起来几圈皮肉。
“证物来着吧，你就随便拿？”
“怕对你不好，我偷出来的。”卢天恒左右晃了晃，景博向后靠的力道压迫他手臂，他们之间几近可以加进去一个人了，“人都没了，能有什么大事？”
那让他手臂好麻，他想收紧一点，胳膊越勒，景博越用着整个身子的力道往后撤，两个人这么幼稚又无聊地僵持了好一会儿，景博说话了。
“给完我东西了，你不回家么？”
他问话的时候，背上拉紧的肌肉却一点点软下来，分明一副挽留的模样。
“Kings，我好饿。”卢天恒手上的力气没收，一下子把人猛箍进怀里去。他的脸颊蹭在景博的头侧，张嘴尝了尝他细软的发丝，这一天里忙忙碌碌的空虚感都给怀里的人挤没了。
他怀里太闷，抑着景博的呼吸，他声音里充满了小小的喘气。
“我去热饭。”
他的焗饭几乎没动，刚刚烤出来的时候颜色很鲜亮，可景博只看了一眼就没了胃口，晾在一边去煮燕麦粥，配着一个猕猴桃和一只苹果吃了，到现在也不饿。
景博把保鲜袋裹在下午剩下的焗饭上，放进微波炉加热。怕他晚上吃了嫌腻，开火用清水焯了点芦笋。
卢天恒一个人在外面没坐定几分钟，隐隐听着里面微波炉滴滴响了，便钻进厨房找他。景博正把和了酱油、苹果醋和橄榄油的汁浇在翠绿绿的芦笋上，又取了之前渍好的西兰花茎，规规整整码在碟子旁边。卢天恒看着他乖顺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来晚上他高潮时候泛红的样子。
快感和痛混合着吊起他的眉端，梢尾却被凄楚坠着；眼被湿气整个严严实实地罩住，睫毛打湿了黏成了几撮，卢天恒那会儿揽紧他的腰凑近了侧耳去听，还以为那睫毛能像鸟类翅膀一样扑棱出声音。
他的目光沿着他的脸，一寸寸往下移着考究着，仔仔细细研磨过他的眼角鼻尖嘴唇下颌脖颈。那碟绿油油的芦笋把景博的手衬得很细腻。他的手居然会那样的好活计。
他心里觉着怪异又胆颤，哪怕他胆子大到乐得玩命，他也真怕，生怕万一自己漏了哪点，忽然一下就不认识景博了。
卢天恒其实很不对劲，被童年好友勾引起来的兴致撩得他飘飘忽忽脚难着地。从早上离了他开始，也不清楚具体是在想他点儿什么，景博就不依不饶牢牢挂在他思绪边上，忙起来倒是稍稍能淡忘，一放松便零零碎碎什么全涌上脑来。就刚刚，他还在景博楼下的停车场表演了一回有史以来最一气呵成的停车。
这样的飘飘然让他想起来Nicole第一次在他家过夜的那个晚上。无论过了多久他都自豪，他是Nicole的第一个人。半夜时分他比平日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清醒，借着黑天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折射来的微弱的光，张着眼睛看Nicole熟睡的脸，亢奋又忐忑地想他们俩的未来。
他是真的觉得他的家会变成他们的家，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厌倦了自由之后会跟她结婚的。他是真的在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像他绝对不在Nicole面前说饿，永远不可能让她下厨，油烟会把皮肤熏黄，冷水会让皮肤打皱，他可舍不得。
卢天恒不着痕迹喘了口气，抬手去碰景博凸着骨的腕子。
“Kings.”他叫他，叫得有点暗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