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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瓶邪同人)海市蜃楼》作者:沈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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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闷油瓶一只手紧紧拽着我往前跑得飞快,一手抽出龙鳞砍上迎面扑来的青狐,刀锋落下地瞬间,扑过来的狐狸骤地一下散开,在空气里化作了无形。
我一看这些刻纹结构而成的狐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具有攻击性,便抽出匕首朝我旁边咬来的狐狸身上扎了去。刀锋刺下去时带着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厮杀空气一样。但那些狐狸脸上扭曲了一下后散开的情形告诉我,这些并不是杀不死的幻觉。
四周墙壁上的刻纹还在扭动着,更多的青狐一只接一只地跳了下来。
闷油瓶拉着我脚下生了风似的往前跑着,手中龙鳞未曾间断地砍着扑过来的狐狸。很快整条通道已经被刻纹支撑住的青狐占据,数量多到前后的路都被团团包围,成群的狐狸朝我们身上扑来。
我不知道胖子和黑眼镜他们是不是还紧跟在身后,但时间紧迫狐狸数量多到无法计算,我根本不能回头去看。
闷油瓶脚下不停地带着我跑着,龙鳞挥过的地方无数的青狐散开成粉末消失无形,但更多的涌上来朝他咬了去。我手中一把短小的匕首在空中胡砍乱刺,毫无章法的拼杀很快便让几只青狐咬住了胳膊,其中一只甚至咬在我的后颈,牙齿刺在我最初被咬的伤口上。
脖子上一股温热的感觉随即流了出来,不用看我也知道,旧伤口一定裂开流血了。
闷油瓶的脚上也咬着几只狐狸,跟着他奔跑的动作往前一下下的带着,我反握匕首刺了过去,将他小腿上的狐狸斩杀干净后,见侧面又有狐狸朝他握着我手的地方撕咬过来,干脆挣脱闷油瓶的手独自往前跑开,匕首朝正扑往闷油瓶身上的狐狸飞射过去。
刀锋穿透狐狸直直钉在了墙壁上,我脚下不停地边跑边伸手一带将匕首取下来,继续往前。
但这样一来,我跟闷油瓶就分开了。大多的狐狸都朝我涌了过来。
虽然这些雕刻之物咬在身上没有伤口,但痛却是极为真实的。何况一次涌上来数十只一起咬下去,那种痛简直就像是被人拿几百根钉子一起锤进身体里,疼痛难当。
墙壁上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跳着狐狸,我看着已经被青狐灌满的整个通道,突然感觉这路又黑又长,我机械地挥动着手里的匕首,却怎么也厮杀不完,幽远而暗黑的通道在我眼前一寸寸的扭曲,仿佛律动的轴带一下一下的舞动着。
青狐已经将我团团包围,看不到一丝的缝隙。我被隔阻在这中间,身上每一处都传来真实的痛楚,后颈处鲜血已经流到了我的胸口,低头就能看到那一大片刺目的红色。
“吴邪!”一道声音响起的同时,锐利的刀光在眼前闪过,咬在我身上的青狐随即飞散,闷油瓶微微喘气地跑过来一把拽住我,“你怎么样?”
“没事。”我勾唇勉强笑了笑。他的视线在我的颈间停了一下,眉头即刻皱紧,眼神明显沉了一下。
但此刻已经没有给我们互相慰问和包扎的时间了,数不清的青狐再度扑来,我们拔腿往前飞奔。我抽空去看,他的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上衣已经被撕开了一大块,不知道是他自己弄的,还是被狐狸撕咬的。肌肤裸露的地方,那只久违的麒麟纹身再度显现在我眼前,栩栩如生,宛如踏着火腾空而来,令所见之人心底滋生膜拜之情。
闷油瓶拽着我跑得极快,我几乎快要跟不上他的步伐。但为了不拖慢他,我咬着牙努力跟上他的步子。
路上不断的经过岔路,闷油瓶连看也不看一眼,带着我就往其中一条钻了进去。我也懒得去问闷油瓶这种跑法是不是正确的,反正人已经在迷宫了,也不会更加迷路到哪里去。
一路飞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闷油瓶挥动着手中龙鳞,从我眼前掠过去的是飞散了整个空间的青狐。



109楼2012-08-17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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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不断的岔路和拐弯,当闷油瓶拽着我跑进一条窄长的通道入口时,青狐已经爬满了他全身,除了紧握着我一直不曾松懈的左手,我甚至连他的眼睛都已经看不到。
    闷油瓶将我用力一甩往那通道里掷了去,我脚下一个踉跄后背撞在了墙壁上,看着闷油瓶所站的地方已经被青狐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外面还有狐狸不断拱着朝中心围去。
    我心一震,虽然知道这些狐狸不会在人身上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但那些痛却是再真实不过。现在闷油瓶身上咬着的狐狸都将他埋得看不见了人,可想而知会有多痛。
    我心一横握紧匕首就要冲出去,就见入口处抱成一团的青狐猛地如烟花一般散开,仿佛阳光下的烟尘往四周扩散,闷油瓶提着龙鳞从散开的漂浮物中走了出来。
    他肩上的麒麟清晰得几乎灼伤了我的眼睛,我几步走上前去查看他的身体。没有什么明显伤口,我松了口气。
    “这里安全了。”他将龙鳞别进后腰,率先往前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收起匕首跟在他后面。
    他指了指墙壁,示意我自己看。
    我一看,顿时惊住了。
    算不上太长的通道两边墙壁上,刻满了狼图腾,每一只都雕刻得极为精细,看上去栩栩如生,像是就要从墙上走下来的一般。更令我诧异的是,那些狼的眼睛里都镶嵌着绿宝石,在寂静的暗色里发出幽绿的光,显得那些狼更加逼真。
    我倒是知道狼是突厥系民族和蒙古人的图腾,难道跟商朝还有关系?
    闷油瓶见我只管望着那些狼图腾出神,便走过来道,“狼是狐狸的天敌,这里雕刻着狼图腾就是为了防止那些壁上的青狐过来。所以,往下的通道应该也是在这里。”
    我一听,心里大喜,忙问,“你找到了?”
    闷油瓶也不回答我,伸出奇长的两根手指沿着那些刻纹往前摸去,我跟在他身后不吭一声,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
    等了半晌,他才将整面墙壁摸完,最后停在尽头的墙角处蹲下`身敲了敲角落的一块地面,仔细听了听声音后,朝我点头。
    我心想应该就是那里没错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抽出龙鳞,刀刃狠狠插入石板的缝隙中,两根奇长的手指顺着刀刃勉强撑开的缝隙摸了进去,只听见极其细微的移动声传入耳中,我低头看去,闷油瓶的手指上泛着一层青白,手背上浮现出青筋,不必想都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
    但石板只是被挪开了一道口子,能探进去一只手掌而已。
    闷油瓶停了一下,等了几秒钟后,将龙鳞卡在石板的缝隙里撬了下去。石板摩擦着地面发出的闷闷声响一下下传了过来。虽然我无法目测那石板有多重,但光看它移动的缓慢速度和闷油瓶手指上的泛白就能知道,以我的手力是绝对不可能打开它的。
    时间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过了几分钟。等闷油瓶将石板撬开到可以容下一个人进出后,收起龙鳞站起身朝我道,“我先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我答应了,看着闷油瓶弯了一下腰,消失在了视线范围,约莫着是已经跳下去了。
    我站在通道里等得有点无聊,便走过去看着壁上的狼图腾研究。
    这个墓实在是有点奇怪,既然在第一、二层弄了那么多狐狸的雕刻,还特意摆个棺木去放只狐狸在里面,为什么要在去往第三层的通道口雕刻上镇压狐狸的狼图腾呢?
    我摇了摇头,实在很想不通。
    正在心里胡乱猜测,突然感觉后颈有些发凉,我心下一惊,背上惊起一层的白毛汗。
    我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到了我的颈间,尖尖的、带着冰凉,在我颈间的绷带上撩过。
    


    110楼2012-08-17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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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右手按在匕首上,猛地转身的瞬间一把抄起匕首就要刺过去。但也就在这一刹那,我眼前黑了一下,整个视线落入一片漆黑之中,完全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唯一让我心底还有一丝庆幸的是,视线黑之前的那一秒我看见身后的是一只体积如婴儿大小的巨型蝎子,那滴着浓黑液体的倒刺朝我疾风一般扎了下来。
      但视线变黑让我失去了先机,只能听着风响下意识抬起匕首去挡,倒刺一下挂在了匕首的刀刃上,我只来得及感觉整个人被拎了起来往旁边甩去,后背一下撞在了石壁上,我的五脏六腑顿时像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般,痛到反胃。
      我心知应该是那蝎子的倒刺勾住了刀刃,还来不及松手,勾着刀刃的蝎子将我提起又往对面的石壁上一扔,我狠狠撞了过去,只听见耳边“砰”地一响,我后背一阵发麻,整个人一软跪在了地上,内脏一阵绞痛后一股腥甜上涌,我忍不住的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
      我强忍着头昏眼花撑着墙站了起来,眼前视线一下子清晰起来,映着石壁上狼眼睛那幽绿的光,我看见后面又爬来了一只同样大小的蝎子。见后来的那只蝎子已经逼近,心想也不知道下面是个什么情况,闷油瓶去了这么久说不定也遇到了危险,我也不能什么都靠着他。便将匕首紧紧握在手心,卯足了劲头迎着头一只蝎子冲过去,险险躲开它的倒刺刀刃一下扎进它的中眼。
      那蝎子痛得浑身颤了一下,发出的嘶叫像极了婴孩在哭。我拔了一下匕首,居然插得太深拔不出来,眼见它的倒刺朝我径直而来,我忙丢弃了匕首往旁边跑去。才跑两步,胸口剧烈一痛,我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地又要跪倒。我忙伸手扶住墙壁,强忍不住嗓子眼里涌上来的腥甜,又吐了一口血。同时,背后一阵腥风刮来,我闪躲不及被倒刺从肩头划了一下。
      我不知道那伤口划得有多深,整个后背还持续着撞击后的麻木,也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这也好,省了我痛的功夫。
      受伤的蝎子在通道里横冲直撞往我直扑过来,我一步步往后退去,少了武器傍身我心底虚汗直冒。而后面那只蝎子也沿着头顶的石壁迅速爬了过来,我看着这两只巨型蝎子,心想今天说不定小爷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也不知道闷油瓶那边怎么样,是不是比这里更危险?
      等我退到角落时,后背已经抵上墙壁没有退路。两只蝎子一上一下将我包围,我咳嗽了几下看着受伤的蝎子高举倒刺朝我狠狠扎来,咬着牙齿一蹲忍着全身的痛迅速朝其中一只蝎子的背上爬了去。
      那蝎子身体前后窜动,想要将我甩下去。我心知这一撒手估计小命也就玩完,便将手指死死扣住蝎子背上的硬皮,并狼狈闪躲着它一下一下勾过来的倒刺。
      正在拼死抵抗之时,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叫。但不是我的。随即一股腥臭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散开。
      我喘着粗气去看,那只已经被我扎伤的蝎子断成了两截在地上垂死挣扎。闷油瓶握着龙鳞站在不远处,肩上的麒麟纹身在幽绿光点的映耀下,显现出一种神秘的气势。
      “吴邪,跳下来。”闷油瓶几步跑近,站在侧面一只手朝我张开,一手握着龙鳞抬起往那蝎子的眼睛里扎了过去。 我完全没有多想的时间,纵身朝着闷油瓶站着的地方跳了过去,被他一手稳稳接住,龙鳞同时狠狠刺进抽出,迅速往后腰上一别,抱着我往前方往下的入口跑去。


      111楼2012-08-17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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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闷油瓶这一次下手格外的狠,只是那一刀过去,几乎就把蝎子整个脑袋切了下来。
        闷油瓶抱着我一下跳进地道里,将我小心放在地上坐下,从包里掏出手电打开放在一旁,借着光线查看我的伤口。
        有闷油瓶在,我心一下子放松,后背麻木过后开始蔓延出痛劲,揉了一把胸口,还是觉得里面有些隐隐作痛,但比起吐血那会儿来说,已经好了不少。
        我头靠着墙大口喘气,心想自己脸色现在一定是苍白得厉害。
        闷油瓶取出药和绷带,让我面对他坐着,扶了我的脸靠在他肩头,手指抓着我肩头的T恤一个用力,衣服撕成两半挂在了我的腰上。
        我忍不住地哀嚎了一下,闷油瓶手不着痕迹地一颤,几乎是立刻看向我,“很痛?”
        我满脸悲痛地指着腰上挂着的破布,“最后一件衣服,被你毁了。”
        闷油瓶脸顿时一僵,似乎是咬着牙忍了一下,手上动作飞快地在我肩上洒药包扎,“你没事就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了?”我苦着一张脸问他。以前看人杀黄鳝前都是拎着黄鳝的脖子在那板子上撞两下,今天小爷也做了一回黄鳝不说,这只闷油瓶子居然一句安慰都没有,太不符合他对我一贯的嘘寒问暖。
        闷油瓶手指在我肩头拉紧绷带打了个结,抬眼看向我,“还有工夫心疼衣服,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我揉了一下胸口起身,拿着手电照去。这是一个螺旋往下的阶梯,极为狭窄,我和闷油瓶两个人并排走都有些困难。旋转的幅度很大,导致阶梯看上去极为陡峭,有种快接近九十度的感觉。目光能触及的范围,只在五步以内。
        在看墙上,绵延往下满满雕刻着一壁的狼图腾,跟上面迷宫里看到的一样。即便是关上手电,只凭借狼图腾眼睛里的绿光,也能依稀看清脚下的阶梯。
        我拿手电照着旋转往下的墙扫过去,心想这阶梯也不知道有多少层,光这些狼眼睛都得花上不少的绿宝石,建墓者还真舍得下本钱。要是胖子在这里,估计这一墙的宝石都得给他抠走,一颗不剩。
        闷油瓶让我原地休息一下再走,我本来想表示一下自己强悍的体魄可以继续坚持,但摸了一把胸口感觉这痛还真不是可以作假的,便尴尬的笑了两声,靠着墙坐了下来。
        闷油瓶递了半袋压缩饼干给我,我正心口一阵阵的发闷,既没有胃口又怕咀嚼时扯着伤口痛,便摆了摆手不肯去接。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在我纳闷的注视下拿水将压缩饼干泡开,递到我的嘴边,“自己吃,还是要我喂?”
        看他一脸认真的神色,我心想难得他已经这么细心了,再矫情拒绝就真他娘的说不过去了。便道了谢接过来,慢慢吃着。
        压缩饼干泡开成糊糊,味道并不是很好。但我心知自己这个状况,还能吃得下东西已经算不错,也不再抱怨什么。
        吃了几口,我突然想起什么,问闷油瓶,“小哥,你说你去过武王的衣冠冢,那么那半张海市蜃楼的地图是不是你放在我家里的?”
        刚问完,又居然觉得不对。闷油瓶之前并没有去过我家,而且,我也没有发现家里有外人来过的痕迹,所以说是他将半张地图放在我家的说法并不成立。
        闷油瓶顿了一下,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思索,半晌后才摇头,“我不记得了。”
        我一听有戏,忙又问,“那你还记得你什么时候去的武王的衣冠冢吗?”
        闷油瓶吃着压缩饼干的动作停了下来,仔细想了一会儿道,“从巴乃的医院出来,我去找了一趟瞎子,让他帮我解个谜团,做为交换我替他下一趟斗。”
        我插嘴问了一句,“就是武王的衣冠冢?”
        闷油瓶点头,“这趟下斗去的只有我一个人,详细的经过我也不太记得,只记得好像从里面带了什么东西出来去找瞎子,但当时他被道上的人追着躲出去了……”
        闷油瓶还在说着,我很少听见他说这么多话。虽然以前他跟我谈及鲁殇王的过往,在塔木托劝我回去时都说了不少的话,但都没有这次来得多。他并不是真如道上传言那样是个“哑巴”,而是他从来不说废话,他只是真的有点闷而已。
        我猜想那是因为他一个人太久太久,久到忘了要怎么去跟别人沟通交流……
        想着,突然就觉得眼前幽绿的光线一下子模糊起来,闷油瓶说话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我的视线却变成漆黑一片。
        我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眼睛里笼罩的漆黑让我心底浮起一股极为不安的情绪。那种黑,并不是天黑关了灯的感觉,而是整个世界看不到一丝半点的光线,就好像自己被吞噬进了宇宙黑洞,随之而来的还有掩盖不住的恐慌。
        怕被闷油瓶看出端倪,我忙将头往另一边转开。
        闷油瓶已经停止了说话。我只听了他开头说的那几句,后面因为视线突变的关系都没有注意去听,现在他话语一停,我反而不知要怎么去接口了。踌躇了半晌才艰难开口,“要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就算了。”
        四周寂静得厉害,要不是能感觉到闷油瓶轻微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我真要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吴邪,”他突然开口,“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下意识将头再往相反的方向更加偏了一些,尴尬笑着,“脖子扭了一下……”为了表示我的话是真非假,我伸手摸上后颈,手腕却被闷油瓶的手一把握住。
        “吴邪,看着我。”
        他的话里已经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处。
        之前也有眼睛突然看不见的时候,但每次都是几秒的时间就恢复正常,为什么这一次在闷油瓶面前,却要让我目不能视这么久?
        心底还在胡乱想着,一只手伸了过来捏上我的下巴,强行将我的脸转了过去。


        112楼2012-08-17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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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我刚想抽个空回头瞅一眼,闷油瓶先一步停了下来将我护在身后,右手抽出龙鳞在左手心上狠狠划下,鲜血流下之际我看见成千上万肥硕的老鼠从四面八方而来,将我们包围在中间。
          我心跳几乎是停止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老鼠,估计是祖宗七十八代都一起出动了。但这些老鼠也太他娘的肥了一点,一个顶两,估计给咬上一口至少得给剜去半斤肉。
          整个通道被老鼠占据,上下两边的口子都被爬得满满的,数量多到墙壁上的点点绿光都被遮得严实。数以万计的老鼠层层叠叠停在我们四周,豆子大小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慑人的幽光。
          看那些老鼠蠢蠢欲动的样子我就知道,它们肯定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在我和闷油瓶的身上恣意撕咬,但忌惮着闷油瓶的血,只得停在较远的地方看着我们,等待时机。
          我不知道这些老鼠对闷油瓶的血有几分畏惧。它们虽然迫于宝血没有扑上来,但是也坚持着不肯走,密密麻麻围在周围,闷油瓶每洒下几点鲜血牵着我往前一步,它们就蜂拥着往后退去半米,却是死守着不肯撤离。
          闷油瓶右手握紧我的手腕带着我往下一步步的走去,左手微微抬起半置空中,沿路不断捏拳滴着鲜血。
          看着阶梯上一层层留下闷油瓶的血,我心里涌起极端的苦涩与心疼。
          这螺旋楼梯不知道要通到什么地方,前面也不知道还有多远多长,这些老鼠不散去,难道闷油瓶要一直这么滴着血前进?
          从刚才停留的地方往下至少已经走了几百米,闷油瓶的左手一直握着拳不断往外挤着鲜血。那些老鼠还在四周不算太远的地方,一点点的包围着我们跟着往下。
          闷油瓶的血每将前面的包围圈散开几步,就带着我往下走几步。
          这样一点一点的往下挪步,整个过程便变得十分漫长。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但在我看来至少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些老鼠还锲而不舍的跟着。
          这一路来闷油瓶的血一直没有间断的滴下,看得我心里实在不好受,便开口道,“小哥你包一包伤口,让我来顶一阵子。”
          话落,就要挣开闷油瓶的手去摸匕首。说到驱鼠,我这血虽然半吊子的比不上闷油瓶来得纯正,但至少也能应一时之急。
          闷油瓶更快一步握住我的手腕,头也不回地道,“吴邪,别乱动。由我来就行了。”
          我顿时不乐意了。
          你他娘的又不是造血机器,一路流下来的血估计都够积上一桶了,还不让小爷分担点,是想提前做干尸不成。
          我甩了闷油瓶的手一下,却被他拽得死紧无法挣开,只得气道,“你是觉得小爷的血比不上你的来得好用是不是?”
          闷油瓶脚下不停地带着我继续走,左手上旧的血已经凝固,新的血流出来覆盖在上面,顺着指缝滴到地上。
          “吴邪,别闹了。”他的手指死死钳制着我的手,令我无法动弹,“你说过,一切都听我的。”
          我一听,差点被他气得够呛。
          敢情小爷这句话是给他放在这时候来用的?
          闷油瓶丝毫不管我脸色怎么发青,拖着我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稳当。
          我心里既气又难受。难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担心吗?他这么拼死的维护,将我圈在他的保护圈里,却从来不让我踏出去一步,他不累小爷都累了!
          我怒上心头,正想着豁出去惹得闷油瓶生气也要跟他换一班岗位,就见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老鼠们突然一下散开,及其迅速地往后退去,瞬间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我傻眼了。“怎么回事?”
          “应该……是有老鼠的天敌在这一块……”
          


          114楼2012-08-17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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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似乎也松了口气,“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它们还会……再来……”
            闷油瓶身体晃了一下,往前栽了去。我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阶梯下张开手,随即他的身子软绵绵倒在了我的怀里。
            “小哥,小哥?”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刚才还在跟我若无其事说话、拉着我不让我放血的这个人,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地晕在了我怀中。我心一痛,嘴里涌上苦涩的味道。
            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些老鼠会不会回来,这里有没有其它的危险。闷油瓶的状况,实在不能再继续走了。
            我揽着他的腰慢慢倚墙坐下,让他的脸搁在我的肩头,整个身子微微缩着坐在我的怀里。
            他的脸毫无血色,唇也惨白到了极点。零碎的刘海耷拉在额头,遮住了他紧闭的眼睛。我抱着他,感觉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大男人,却瘦得仿佛可以摸着骨头。而且还这么轻,坐在我腿上完全感觉不到过分的重量。
            我拨开他额头上的头发,看着他皱在一起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心底一阵阵发酸。
            这一次,他不是小憩,也不是浅眠,而是真实的晕过去了。
            下了斗他再怎么宛如天神,也只是个人而已。这么长时间的血放下来,哪怕只是手掌,能扛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可他却还死撑着没有表露出半点虚弱的样子,硬是拽住我不让我也放血。
            我掏出绷带帮他把伤口细细包扎了,抱着他安静地坐在阶梯上一动也不动。
            如果这一次能出去,我他娘的再也不下斗了。还有闷油瓶也是,他也不能再下斗了。
            这种事要再来一回,我干脆直接找根面条先把他勒死再自己上吊算了。也省得为他这么提心吊胆。
            想着想着,就觉得困意上头,心里又担心一会儿那些老鼠真的回来,便抽出匕首在自己手心划下,捏着拳挤出大量的鲜血绕着我和闷油瓶四周洒了一圈,就连墙上也没漏下。
            手心的痛赶走了睡意,我随便包了一下,将闷油瓶的姿势调整得更加舒服一点,伸手摩挲着他苍白的脸心道,嘴都白成这样了,估计身体里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真要流干了,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我心猛地一跳,忙低头轻轻喊了他几声,没有回应。难道真的血流干了?
            回想这一路下来,虽然走得艰难,但到底也过了有个把小时,依着闷油瓶这种边挤边放血的速度,要真流干了也不稀奇。
            我看着闷油瓶白如纸的脸色,心一横,索性一把扯开手心包好的布条,将伤口又划大了一些,顺势搁在闷油瓶的嘴上,一手托住他的下巴令他微微抬头,一手将血一点点挤进他的嘴里。
            我也不知道给他灌了多久的血,直到大脑一阵发晕,眼前也恍惚着发黑时,才支撑不住的收了手,取过绷带随手绕了几下算是包扎。
            不过片刻,闷油瓶的脸色便开始微微好转,嘴唇上的发白也逐渐褪去,呈现出一丝血色来。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他的嘴上虽然还留着没擦拭干净的血,但还是能辨认出他的唇色确实已经不再泛白。
            我松了一口气,抱着闷油瓶的手紧了一下,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昏沉起来。
            我在心底一再告诫自己不能睡,打死也不能睡,但还是扛不住那种晕眩一下子袭过来,思绪模模糊糊地跟着散了去……
            醒来时,人正趴在闷油瓶的背上。他双手反过背后托着我,步伐极其稳当地一步步下着阶梯。


            115楼2012-08-17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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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乎立刻清醒,就要从闷油瓶的背上跳下来。
              “吴邪,我没事了。”
              他头也不回的说着,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能背着我走得这么稳当,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但转念一想,开始他放了那么多血,人都快晕了不一样装得跟没事人似的。便硬是让他停了脚步跳下去拽了他一把。
              闷油瓶回头看向我,脸颊唇色均已恢复正常,黑亮的眼睛格外清明。我咧嘴一笑,拍着他肩头道,“恭喜战友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小命。”
              闷油瓶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脸上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
              我傻愣愣的笑了半天见他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平淡神色,再也笑不下去,只得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喃喃道,“你没事就好……”
              闷油瓶握上我的手腕,手指轻轻摩挲着我手心处的绷带,“吴邪,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我顺着他的手低头看去,伤口处的绷带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上面凝固的血块也被仔细清除干净。
              “我也没事。”我忙回答。
              谁想他只是摇了摇头,依旧道,“你的血对我没什么用,以后不要随便弄伤自己了。”
              我顿时脸上一热,心里窜起无数的念头。既尴尬又窘迫,还有些自作多情后被人戳穿的难堪。闷油瓶还那样直盯盯地看着我,眼睛里有着微微光点,我只觉得脸上的燥热似乎蔓延到了耳后,憋了许久才忍着心口的闷气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到底,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以血补血这种方法是没有太大用处的。除非是将血输入他的血管中,否则只是这样喝下去,也只是等同喝了同样分量的水而已。
              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还以为吃过麒麟竭的血对他多少会有些用处,没想到……这么被人直白的拆穿,还真他娘的丢脸。活了二十六年,到头来反而成了一个毫无急救常识的愣头青。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虽然没想过要闷油瓶的感谢,但他这般毫不留情的话还是有些刺伤了我。
              闷油瓶看着我,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我下意识竖起耳朵去听,却见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握了我的手转身往下走去。
              我心里实在不好受,有种吃力不讨好的错觉在心底一点点扩大,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自作自受,心道不就是这么一点破事,至于矫情着不放么?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小爷才犯不着为了这种小事给自己添堵。
              我忍着心口的不畅快安慰了一阵子,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被闷油瓶紧紧握住的手,没抽动,便任由他这么牵着我往下走去。
              一路走了很久,我都没有跟他搭话。闷油瓶也始终未曾回头。这是我跟他有了明朗关系以来,第一次两个人在一起却这么沉默。哪怕是刚认识他那会不熟,我都能跟他时不时的扯上几句,但现在,我却根本提不起想跟他说话的劲头。
              看着他略瘦的背影,感觉到手心里他的手指骨骼分明,过往在墓里他护我的种种在眼前浮现,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他宁愿放血到晕倒,也不愿意我弄伤自己,
              如果换成是我,拼死保护的人在我昏迷醒来后遍体鳞伤,还不听话的差点割断手去放那些本就知道没有效的血,我准得气死。
              这么说,这只闷油瓶是在生我的气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之前他的反常情绪有了合理解释。心情也一下子阴转晴,起初那点烦闷全然散去。但要我一个大老爷们去跟他道歉,娘儿吧唧的安慰他一把,我也做不到。
              思忖了半晌后,我握住他的手往后拽了一下,迫他脚步停下。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以眼神询问。
              “小哥,”我刚喊了一声,又有些后悔。闷油瓶还在看着我,我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眉一扬质问道,“喝完小爷的血就翻脸不认人吗?”
              


              116楼2012-08-17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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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说完,懊恼即刻冲了上来。娘的,我这是说的什么破话?怎么感觉那么怪怪的。
                闷油瓶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没有说话,还是那种淡然无波的神情看着我。
                我心想他娘的怎么火气这么大,小爷都主动跟他搭讪了还这副死人脸。
                但到底不敢真说出来,还是软了语气,又道,“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以后、以后我都听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后面那句说的太多已经失效,闷油瓶由始至终只是那样淡淡注视着我,没有甩开我握过去的手,也没表示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我耐着性子又低声服软了几句,闷油瓶还是一声不吭,我也有些恼火了。
                我从没有见过闷油瓶生气的样子,最多惹急了他也只是冰冷的丢给我几句话后转身走开,但这一次他不但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我怎么认输低头他也无动于衷的那种。
                我心火实在冒得厉害,要是换了别人小爷早就一巴掌抡了过去直接给他一句“***的爱怎么就怎么,小爷不乐意招呼你了”。但闷油瓶不是别人,他是我割破了手喂过血的人,再说的直白点,没有他估计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对他,我发不了火。
                伸手轻轻拽了一下闷油瓶的衣角,我低着头道,“别生气了……”
                (三十九)
                之前陪了那么多小心,闷油瓶的神色都不见回转,估计这简单的四个字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但眼下我已经想不到该说什么了,一门心思就想着只要他别再生气,让我顺着这螺旋阶梯来回跑上十趟我都愿意。
                还在胡乱想着,就听见耳边传来闷油瓶的轻叹,随即一只手抚在了我的脸上,手指轻揉着我的耳垂。
                “吴邪,”他说,“是我不好。”
                我一愣,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我只是,气我自己……”
                他说了那七个字,之后便一直不肯再说什么,但总算是恢复了神色,不再继续摆着之前那种淡漠的脸色。
                我跟在他后面走了,也曾试图几次问他,究竟没说完的后话是什么?他气自己什么?但闷油瓶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说,任凭我怎么追问他都只当没听见。后来问多了,我也烦了,便想着不说就算了,小爷也不是那么稀罕知道。
                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因为心情极好的缘故,这次步伐也走得很快。尽管几次转弯太过频繁让我觉得有些头昏眼花,但也能及时调整。正想着这阶梯怎么没完没了,难道是要通到十八层地狱不成?就见闷油瓶脚步停了下来。我忙凑上前询问,“怎么,有危险?”
                闷油瓶摇头,伸手指了指前方阶梯尽头的一道小拱门。
                “我草,一个墓让胖爷翻遍了居然连一件明器都没有,这个苏妲己不是纣王的妃子吗?再不济狐狸皮也要剥两张出去,胖爷才不算白来了这墓。”
                熟悉的声音在传入耳中,我心中顿时大喜,忙提声喊了一声“胖子”,不等闷油瓶招呼就从那小拱门钻了过去。
                那是一间不算太大的耳室,空无一物,但却坐着正在休息的黑眼镜和小春,胖子正站在一旁打量着石壁。
                听见我的声音,胖子回头朝我看了过来,脸上满是惊喜,“天真!”
                黑眼镜和小春也睁开眼睛看向我和闷油瓶。
                “你他娘的终于跟上组织了。”胖子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震得我手臂一阵发麻,“再找不到你,胖爷真要以为你已经跟小哥夫妻双双把墓出了。哎哟这是怎么回事?才半天不见,两口子就这么衣衫不整的,快跟胖爷从实招来,干什么勾当去了?”
                我心里因为见到胖子的那些喜悦顿时化作无语,朝他一拳砸了过去,“滚你娘的,早就知道你一向狗嘴吐不出象牙。小爷差点被老鼠分食。不过话说回来,有你这么一身肥肉的胖子在这里,那些老鼠瞎了眼睛居然往瘦的身上撞。”
                话说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瞅了旁边闷油瓶一眼。
                我的T恤被他扯烂后,他便将他的外套给了我。虽然这外套本来就是我给他的,但现在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胖子还在旁边拍着他一身的肥膘炫耀,黑眼镜朝闷油瓶上半身来回打量了一番,勾着嘴不住笑着,“哑巴人长得好看,不穿也有型。”
                小春从包里掏出一件T恤扔给闷油瓶,“先穿着。”
                黑眼镜扭头看了小春一眼,似笑非笑,“拿我的东西做人情?”
                小春笑了下没有说话。黑眼镜一看小春这边是撬不出什么话来,便朝闷油瓶颔首,“我这衣服可是准备着给小三爷穿的。你脱下来,穿你自己的。”
                闷油瓶淡淡瞅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将T恤穿上。
                我一下子笑了起来。心想有黑眼镜和胖子他们几个在,真他娘的感觉好极了!
                几个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小春将几个人的包都整理了一下,四个包缩成了两个,最后才脸色有点难看道,“吃的还能撑两天,再找不到玉出去,只怕就要困死在这里了。”
                黑眼镜拍了拍他的肩道,“吃的东西太多了,炸老鼠烤蝎子,随便你挑。”
                小春有些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开黑眼镜的手道,“别跟我说这些,赶紧办正事。”
                黑眼镜起身随手弹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抓起其中一个包背上,“走。”
                我也提起脚边的包,被闷油瓶接过去背上,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般在包里掏了两下,朝我扔了把匕首过来。
                我一把接住,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瞅,原来是黑眼镜的。
                黑眼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挂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镜片后的视线在我和闷油瓶身上来回扫视。
                “他娘的天真一刻不提醒你,你就忘了组织使命在这墓里开小差,”胖子走过来一巴掌呼在我的肩上,打得我差点吐血,“现在可是在倒斗,你跟小哥两个人眉来眼去的算怎么回事?”
                


                117楼2012-08-17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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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急了。你他娘的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跟小哥眉来眼去,这会儿再来说难道是故意找小爷的茬?
                  但也不能真的这么去问,回头指不定那死胖子还要怎么笑我,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跟在闷油瓶身后往前走去。
                  这条甬道壁上也刻满了狼图腾,但眼睛处并没有镶嵌绿宝石。我看着心想这周武王还***的有先见之明,知道胖子要掉来这里,所以便在他经过的地方没有镶嵌宝石。想着想着,这话便不由得说了出来。
                  胖子一听我们来的螺旋阶梯里有绿宝石,说什么也要回去抠几个下来。
                  我立马无语,扯着他道,“那螺旋阶梯走上一天也到不了头,里面还有很多大型老鼠,你这么一身肥肉过去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大餐。”
                  胖子还在不依不饶,死活要回去抠宝石,并不住说了下一趟斗屁都没摸着,他心里憋得实在是难受。
                  黑眼镜估计是被他的哀嚎吵得有点受不了了,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指着我道,“那行,让小三爷陪你去。他的血对付那些老鼠还是很有用的,是不是啊哑巴?”
                  闷油瓶扭头看了黑眼镜一眼,目光在吵闹不休的胖子脸上扫过,皱了下眉头。胖子当即息声。
                  “算了,不去就不去。”胖子砸了下嘴唇,尽管脸上神情还有些不情愿,但摄于闷油瓶那无声的压迫,还是低头了,“不就是几个破宝石么,胖爷身家百万不稀罕那些。”说着,还很豪迈地一胳膊压在我的肩膀上。
                  我没做防,被他压得踉跄了一下,当即骂道,“我草。”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看,突然道,“吴邪,过来。”
                  胖子一下乐了,肥厚的大掌在我背上猛地拍了两下,挤眉弄眼道,“快去快去,你老公叫你了。”
                  “他娘的闭上你个臭嘴,谁是谁老公还不一定,别乱嚷嚷。”我一把甩开胖子的手,愤愤然地走到闷油瓶身后。
                  闷油瓶伸手过来,在黑暗里准确的握住我的手,牵着我往前走去。
                  我脸热了一下,反射性就想挣开,谁想闷油瓶握得死紧,我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得低着头一脸燥热的跟着他往前。心想幸好这里这么暗大家也看不清楚。
                  正这么想着,就感觉旁边有视线过来,我扭头看去,正好对上黑眼镜笑嘻嘻的脸,他墨镜后的目光似乎在我和闷油瓶交握的手上扫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我低声骂了一句,心说你这笑的含义比开口直白调侃我几句更让人受不了。
                  一群人难得安静地走了一段,突然我觉得黑暗里有种湿润的触觉在我脸上拂了一下,我一愣,心想难道是闷油瓶?
                  真在心底纳闷,那种温湿的感觉又触了过来,我想着不太可能,闷油瓶不是这么不知分寸胡闹的人。这么一想,背上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汗。如果不是闷油瓶,那就只可能是……
                  我握着闷油瓶的手一紧,闷油瓶随即停了脚步回头看向我,黑亮的眼睛在暗色里闪了一下。借着手电微弱的光我看见他的嘴动了一下,他在说“蹲下”。
                  我几乎是立刻往下蹲去,与此同时闷油瓶右手飞速地拔出龙鳞往我头顶一扬,刀刃擦着我的头发划过去,一股温热的东西喷了我一脸,随着“啪嗒”坠地的声音响起,我低头看去,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他娘的是一条手腕粗的蛇。
                  闷油瓶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四周响起一阵阵的“沙沙”声响,胖子骂了一声娘,话音余味还未全然散去,就见手电光线里无数的蛇从四面八方游来。
                  “我草。”
                  胖子骂着,“妈的全家出动了。天真你跟小哥是不是掘了它家的祖坟,所以秋后报仇来了?”
                  我啐了胖子一口,“看你长得像同类,它们认亲来了。”
                  胖子又骂了一句什么,我没听太清楚,因为有条蛇正好掉在我的头顶上,我反射性拔出匕首,还未等我有所动作,闷油瓶的龙鳞已经迎风砍下,在离我头皮只有半寸的地方停止,头顶的蛇断成两截掉在地上,随着那蛇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些我的头发。
                  


                  118楼2012-08-17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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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一边端着枪扫射,一边朝我这边打量了一眼,要不是两只手不得空,我真怀疑他要竖起大拇指朝闷油瓶跪地膜拜,“好刀法小哥,以后出了墓不干活,光去街上耍刀法赚钱也能养活十几个天真了。”
                    我已经没有反驳他的时间,四面八方游来太多的蛇,每一条都有手腕那么粗,咬一下不死也去半条命。
                    闷油瓶拽住我往后退了一下,右手龙鳞不断挥舞,大量的蛇被砍断在地,很快便有更多的覆盖上来。四周,充斥着蛇游动时发出的“沙沙”声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在通道散开,我忍着反胃的感觉拿匕首去砍,但无奈蛇实在太多,密密麻麻几乎遮住了视线,不断有或整、或断的蛇掉下来砸在我头上,有些份量重的直接砸得我大脑一阵晕眩。
                    小春一手崩掉几条游近的蛇,朝离他最近的我拽了一把,“帮我顶一下。”
                    我心想小爷一把匕首自保都是问题了,还能帮你顶个屁。但情况紧急也容不得我多说什么,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枪上膛,一射一个准。
                    几个人边打边往后退去,小春在包里掏了几下后掏出一只小型喷火枪,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对着蛇群,回头朝我们一笑,“你们先走,一会儿我来找你们。”
                    我刚想说哪怕你扛着火箭一个人也对付不了这么多蛇,就见黑眼镜拦了我一下,朝小春笑着喊道,“可别死了,欠我的两百块还没还。”
                    即便是一向好脾气的小春,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滚蛋”,让我们先撤。
                    我看连黑眼镜都放心让小春留下,我也没有说太多的权利,何况闷油瓶早已经一步过来拽着我往前狂奔而去。黑眼镜和胖子紧跟其后。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喷火的声音,一股灼烧的气息从背后扑了过来,几乎要烧焦我的头发。
                    我往后看了一眼,后面通道红光一片,在这个不算太大的通道里喷火枪里窜出的火焰,弥漫了整个通道。这么高热度,不知道小春会不会当场烤熟。
                    但很显然,小春不但没有烤熟,还活着。因为我感觉那种烘烤一点点往我们这边靠近,由此可见小春正在一边烧着蛇一边往后退。
                    我已经没法形容我对闷油瓶、黑眼镜和小春这一群人的崇拜,他娘的这一伙简直就不是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拼命疯子。当然,能跟黑眼镜勾搭上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闷油瓶拽着我还在狂奔。胖子喘着粗气嚷着,“小春烧半天也抵不上小哥放一滴血。”
                    我怒道,“死胖子跑你的,再叫嚷把你扔到蛇堆里做口粮,有你垫后那些蛇也不会再追我们了。”
                    说话间,就见通道的尽头有一扇半人高的石门,闷油瓶跑上前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在那石门上摸了一阵子,眼见火光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既急又热,额头滴下豆大汗水,胖子在一旁直跺脚,“小哥蛇都追到眼皮子底下了,这门要再打不开一群人都要喂蛇了。他娘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苏妲己弄的虿盆不成?”
                    闷油瓶没有吭声,看都没看胖子一眼,依然伸着手指在那门上摸了。
                    耳边,已经传来小春跑近的声音。
                    黑眼镜反倒是一脸的轻松,站在一旁摸着烟往嘴里送去,不急不慢地道,“胖爷急什么,你肥肉这么多,那些蛇要咬嘴也张不下。”
                    胖子骂了一声,我知道他因为胖所以比我们更加怕热,身上已经汗湿,心想这个时候也不能狠催闷油瓶,但是小春那里估计也扛不了多久了。
                    正在心里焦虑着,就见闷油瓶手指顺着门口的结合处一下戳了进去,然后拔出,从那被戳开的洞口处飞快拆着。
                    我一见有戏,忙揣了抢拿着匕首上前帮忙搭把手,胖子也忙跟了过来,拿匕首一下下用力凿着那逐渐裂大的裂缝。
                    小春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回头就能看见那片火光已经在眼底一下下窜过来。
                    又猛力砸了两下,闷油瓶一把推开我跟胖子,双手扳上可以侧着探进一只手掌的裂缝,咬着牙用力往外扳了一下,那门“嗡”地一下打开。有了第一下的开启,后面再顺势去拉就变得容易多了。很快门已经被打开一个口子,可以容下一个正常的男人钻入。
                    闷油瓶拽了我一把道,“过去,快。”
                    我二话不说钻了进去。后面小春已经再喊,“快点,我顶不住了。”
                    我不用回头都能知道,那些蛇一定是一匹烧了又有一匹跟上,将小春步步逼退到这里。
                    现在也不容我去退让,一头从矮门钻了过去。胖子马上跟了过来,接着是黑眼镜和小春,闷油瓶最后一个过来。石门被他用力关上,几条跟着游进来的蛇被他顺手斩断。


                    119楼2012-08-17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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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石门的另一边,是一个看着不大却格外气势恢弘的殿堂,殿前飞檐高挑,宛如斗角高耸半空,两旁阶梯上回廊环绕,绕着整个墓室一圈后再度回到殿前参差环抱。凭栏雕刻古老花纹,并镶嵌着金光潋滟的丝线,使整个不大的殿堂看上去极为辉煌壮观。
                      “这周武王还真舍得下本钱,居然把苏妲己的墓修得跟皇宫一样。要说他们两个人没有私情,胖爷我还真不相信。”胖子瞪着那些凭栏里的金丝冲上去,掏出小刀往上猛地一阵挖凿。
                      “这里不是苏妲己的主墓。”我环顾了一圈四周,下着结论。
                      “你怎么知道?”胖子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不等我回来,又骂了起来,“妈的,这些金丝都被嵌进了石壁里面,根本就挖不出来。这周武王太他娘的小气了,一点宝贝全部都镶到墙里面,让胖爷只能看着过一把干瘾。”
                      我没理胖子,往殿堂的阶梯上走了两步。
                      倒是小春极好脾气的回答了胖子,“这里没有棺木。”
                      胖子蹲在凭栏前挖了半天,见实在没有办法从墙里抠出一根金丝,才骂骂咧咧地放弃。
                      我看他一脸的猪肝色,心想估计他也猜到除非是有闷油瓶的那两根如来神指,才有可能从墙壁里掏出几根金丝来。但显然胖子没有去拜托闷油瓶帮他抠墙的勇气,只得灰溜溜地忍了这口气。
                      黑眼镜点了一根烟,沿着那只能站一人的回廊走了一圈,道,“这里是连着主墓的。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它的背面。”
                      我一听,第一时间转头去看闷油瓶,他对上我询问的视线,点了点头。
                      胖子忙叫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走!”
                      黑眼镜嗤笑了一下,吐出一口烟雾,“还真是说风就是雨。你找到门了吗?”
                      我这才意识到,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个殿堂里,没有门。
                      我们从那半人高的矮门里钻进来后,闷油瓶关上了门,这里就几乎成为了一个全封闭的空间。找不到去主墓的门,但也绝对不能再从矮门出去。那门外面估计已经被蛇群覆盖,通道都被堵个严实了。
                      胖子从来就不是肯认输的人,围着不大的空间细细摸了一遍,确定了没有门的痕迹才一拳砸在墙上道,“真他娘的邪门,下了这么多斗,还没碰见过有人在主墓前建个宫殿的。这也就算了,妈的连门都没有,胖爷几个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我道,“不可能是全封闭的。没有这样建墓的。”
                      胖子吐了一口粗气道,“连宫殿都建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天真你学历高,你来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出路?”
                      我心想我学历高跟有没有出路完全是两码事。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找一找说不定还能瞎猫撞上死耗子,总比困死在这里强。
                      我提着矿灯兜了一圈,就连角落也照了个遍,也没发现哪里有一丝的缝隙。难道这门在头顶?
                      想着,抬头看去,顶上的刻纹从中心点散开绵延往下,和凭栏上的链接在一起,我脖子都看得发酸了,也没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最后在胖子期待的眼睛里,我摇了摇头。
                      胖子泄气般的嘟囔着,“连天真都没有办法,难道是这苏妲己被埋在这里太久没见过生人,想留胖爷几个下来搓桌麻将?”
                      小春笑道,“那也多了两个人不是。”
                      胖子靠着墙一屁股坐了下来,“再搭上两只狐狸。这墓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用,别说是凑一桌麻将,开个满汉全席都多。”
                      我脑海幻想了一下狐狸打麻将的场景,随即马上摇了摇头。
                      跟胖子在一起就是容易被他影响,狐狸要能打麻将,蝎子岂不是能纺纱了。
                      


                      120楼2012-08-17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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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娘的吃错药了?”胖子朝我怒了一句,但看我脸色不对便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愤愤然的嘟囔了几句走到一边去了。
                        我提着矿灯往顶上照过去,发现之前粗粗过了一遍没看仔细,头顶刻纹蔓延的中心点上有着一个极小的凸出点,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小哥,”我喊了一声,等他走过来后才指着那一点问他,“开门的方法,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闷油瓶抬头看去,我提着矿灯给他照亮头顶那一点,等了半晌后他才突然朝一脸挂着笑凑过来的黑眼镜摊手,“枪。”
                        黑眼镜二话没说将手中的枪递了过去,闷油瓶接过直接上膛往上开了一枪,连瞄准的功夫都省了去。我看的一阵目瞪口呆,就听见头顶传来“砰”地一声,那凸起的小点裂成碎片,紧接着头顶一寸寸裂开。裂痕顺着刻纹蔓延往下,在整个殿堂爬满,最后延至飞檐下唯一没有刻纹的地方。
                        我们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过去,同时看着那石墙。
                        就见一层仿佛被切断的灰尘从石墙中间散开,齐唰唰地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又是第二层、第三层,一直到石墙发出一记真实的响声,才看见石墙中间裂开一条细长的口子,碎石、尘土不断从那横向的裂缝中“簌簌”落下。
                        殿堂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那石墙从中间分开,一半往上一半往下,缓缓拉出距离。
                        胖子几乎是看呆了,连骂娘都忘了,半晌后才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道,“胖爷不是在做梦吧?”
                        黑眼镜一下子笑了起来,朝胖子比了比手中的枪道,“是不是做梦,来一发就知道了。”
                        胖子这才回神骂了一声,闷油瓶伸手挡了一下示意他别说话,胖子向来对闷油瓶的话十分忌惮,忙住了口不再言语。
                        等了没多久,那分开的空隙大了一些能勉强通过一个人的时候,闷油瓶朝我们推了一把,语气带着一丝急切,“赶紧过去。”
                        胖子嘟囔道,“急什么,等缝再大一点也来得及,胖爷这身材……”
                        “闭嘴,过去!”闷油瓶脸色沉了一下,抓住胖子往那缝隙里使劲推了一把。胖子被卡得嗷嗷直叫,黑眼镜笑着站在他身后,枪眼照着他屁股狠狠捅了一下,胖子嚎叫了一声身体一抖猛地一下钻了过去。
                        “吴邪,快点。”闷油瓶又来拉我。
                        我生怕闷油瓶和黑眼镜也像对待胖子那样对着我又捅又踹的,忙一个缩头钻了过去。接着是小春、黑眼镜和闷油瓶。
                        胖子还在一旁揉着屁股,见闷油瓶过来,刚要开口抱怨两句,就见那还未开到底限的上下两块巨石居然缓缓往中间移去,竟是要阖上。
                        我惊诧地看着那两道巨石在视线里一点点阖到一起,喘着气问闷油瓶,“你知道它们会关上?”
                        闷油瓶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一看这是什么意思,急了,“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闷油瓶还没说话,就听见“轰”地一响,那两道巨石已经紧紧阖上了,那墙又恢复成开启前的样子,平整得看不出一丝的端倪。
                        (四十一)
                        我还在感叹这伟大的“工艺”,就听见胖子惊了一句“我靠”,回头看去,偌大的主墓,居然跟我们在最上面看的那一层一模一样。
                        中间四根巨大的柱子将整个墓撑起来,墓的中间还是那阶梯,阶梯上端正摆放着一古檀雕花棺木。只是这一次,这柱身上雕刻的不再是狐狸,而是狼。各种姿势大小不一的狼,蔓延往上绕满了整个柱子。
                        胖子虽然骂着,但还是不死心地又跑去琢磨那棺木去了。我围着墓走了一圈,一眼看见墙壁上虽然也如第一层那样,雕刻着苏妲己的生平之事,但这一次,似乎多了一些。
                        第一层的壁画,只刻到伯邑考追求苏妲己不成,惹怒帝辛被斩成肉丸子,而各部落不满帝辛揭竿起义便没了下文。但这里看着,似乎雕刻得更加详细了一些。
                        


                        122楼2012-08-1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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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画里的伯邑考被帝辛斩成肉丸子后让他生父姬昌吃下,从此商朝和周部落接下仇怨。姬昌为报仇,联合其它部落一起揭竿起义反商。但此时商朝正值盛期,帝辛虽过六旬但依旧体力旺盛,想要灭商简直是难于登天。
                          周部落仔细斟酌后,命人大肆散播帝辛昏庸无道宠幸妖狐妲己,祸国殃民、残害黎民臣子的谣言,又安排了几个人潜入朝歌做些手脚,终于成功拉拢了天下百姓,让他们皆都萌生反商之心。
                          接下来的壁画上,刻着众部落联合伐纣,以周为首。伐纣大军行到朝歌城门下,朝歌百姓士兵大开城门迎西周将士进城。商纣大势已去,纣王宫中自焚。
                          看到这里,我基本都看懂了。但往后一看,又觉得不对劲了。
                          壁画上那身着战袍手持长剑眉清目秀的男子,径直走入帝辛后宫。将一众嫔妃斩杀,却独独留下了苏妲己,并将她接到了自己宫中。
                          我皱了下眉头,心想看来这姬发也是被苏妲己的美貌所迷惑,居然独独留她一个不杀,还堂而皇之的接到后宫里。
                          看壁上甚为详细的刻画,姬发和苏妲己两人似乎也渡过了一点琴瑟和鸣的快乐时光。我想想觉得也是,苏妲己入商朝时纣王都六十多了,而她自己却是如花年纪,肯定过得并不开心。现在有姬发这么一个年轻英俊的君主,还对她百般恩宠,比起在商纣,自然是要好很多的。
                          看壁画里他们二人靠在一起时脸上带着的幸福微笑,苏妲己微垂眼睑,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蜜,我不禁为他二人叹息。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可惜,看样子后续并不是按我想的来发展,否则也不会有海市蜃楼的出现了。
                          估计是之前为了伐纣,西周散出了太多有关苏妲己的负面谣言,现在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得知武王姬发将妖狐接入后宫,所有臣子进谏赐死苏妲己,就连黎民百姓也都纷纷抗议,一定要武王赐死妖狐苏妲己。
                          眼看已经巩固的江山因为苏妲己再度动摇,武王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赐死了苏妲己。
                          武王命心腹偷偷修筑了陵墓,将苏妲己葬在墓中。为防止盗墓者,在第一层做了一个和地下迷宫一模一样的假墓,并雕刻上迷惑盗墓者视线的九尾狐。
                          可能是最后武王被自己散出去的谣言迷惑了,也可能是苏妲己真的是妖狐所变,武王命人在墓的第二层往下刻满了镇压狐狸的狼图腾,并将以邪镇邪的百辟通灵玉放在了苏妲己的棺木里,镇压她。
                          最后一张壁画,是苏妲己棺木阖上的片段,姬发持玉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后,以红线绑在了苏妲己的手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完后,我才恍然大悟。
                          似乎这一切都有所解释了。为什么第一层有那放着狐狸的棺木,为什么墙壁上刻满了狐狸,也许那是武王想迷惑盗墓者的同时,也告诉别人这个墓主的身份。至于第二层往下的那些狼图腾,我只能无声叹息。
                          苏妲己究竟是不是妖狐化身,这真的是一个千年未解的谜。武王和苏妲己毕竟爱过一场,不但抵挡不住谣言将心爱之人赐死,还要在她死后用狼图腾和百辟通灵玉来镇压,可见他也终究不过是凡夫俗子,害怕这些虚幻之物而已。
                          一只手伸过来按在我的肩上,回头看去,闷油瓶那黑亮的眼睛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吴邪,别多想。”闷油瓶按着我肩头的手微微一紧,皱了下眉头,似乎不太高兴我的胡思乱想,“这些只是历史而已。”
                          “放心,我没事。”我点头,“我只是感触了一下,没别的意思。”
                          闷油瓶没说话,眼睛却还锁定在我脸上,仿佛想看透一些什么东西。
                          我被闷油瓶看得一阵发虚,下意识伸手遮上他的眼睛,问道,“你看什么?”
                          


                          123楼2012-08-1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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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静静站了一会儿,就在我坚持不住想要把手拿下来时,他才突然伸手覆盖住我的手背,遮住他的眼睛,“吴邪,什么都别瞒着我,我要知道你的一切。”
                            我心一惊。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但又觉得不对。如果闷油瓶真的发现了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收敛了一下心神,笑着就想抽出手,“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要不这次出了墓回家后让你搜一搜?”
                            闷油瓶松开手看着我,摇了下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张嘴刚要说话,就见胖子在那边喊了起来,“天真、小哥,过来看看,这棺木他娘的又没盖。”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走了过去。我呼了一口气,忙跟上前,喊道,“死胖子,你这话在上面已经说过一次了。不是告诉你了,整个棺木都是盖吗?揭起来不就行了。”
                            胖子瞪了我一眼道,“你胖爷爷下过的斗比你天真吃过的饭还多,难道连这点见识就没有了?你自己过来看看,盖在哪里?”
                            我回瞪了胖子一记,心想让小爷找出来就挖了死胖子你这一对招子,给它洗洗重组后再装回去。但等我低头去看时,却发现,整个棺木果然是没有盖的,放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封闭式的棺木盒子,根本就没有咬合处。
                            闷油瓶走上前,伸手沿着那棺木摸了一遍,指着地上道,“是直接镶进了地里。抬起来就行了。”
                            我照着他说的仔细看了看,见地上果然有一条极暗极细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还只会以为那是棺木搁在地上投出的阴影。
                            闷油瓶虽说是要抬起来,但我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先不说这棺木没有着力点不好下手,就是棺木本身跟地面镶嵌度有多深多大,也是一无所知。这么五个人十只手空荡荡地去抬,能不能抬得起来还真不一定。
                            闷油瓶绕着棺木走了一圈,寻了个点站定,拔出身后的龙鳞猛地一下插在了棺木与地面镶嵌的缝隙中,用力往上抬了一下,棺木纹丝不动。
                            我却是不得不惊叹,那龙鳞真他娘不是盖的,被闷油瓶拿在手里不知道撬过多少回的重物了,居然半点事都没有。没断真是神奇了。
                            闷油瓶松了下手,微微喘了口气,握着刀柄的手一下收紧,再度使力撬了一下,就见那棺木似乎动了一下,黑眼镜几乎是立刻喊了起来,“就是现在,赶紧抬!”
                            黑眼镜、胖子、小春都围上去抬那棺木,就连我也上前搭了把手。
                            之前没抬过不觉得,这一次可是真真实实感觉到那重量,几乎将我的手压断。我卯足了劲拼出全身力气,却只觉得那棺木沉得好像千斤大石,拽得我两只胳膊一阵阵的疼痛。
                            我抬头看了一眼黑眼镜和小春,他们两个脸上神情丝毫未变,还是一派轻松。胖子那边就不用说了,不管何时何地他都是那种火力全开的劲头,跟他没得比。
                            见他们几个都若无其事,我也不想输了气势,咬紧牙关在脸上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将那棺木微微抬起。
                            闷油瓶撬着龙鳞将缝隙拉开一些后,将龙鳞插在那缝隙处,朝我走了过来伸手挡了一下,双手就着我抬的地方握了进去,示意我走开。
                            我脸热了一下,虽然感觉非常尴尬,但还是觉得此时实在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必要,便乖乖地松手走到了一边。
                            棺木被猛地一下抬起,棺底弥漫出一股浓郁的烟尘,带着一股子呛鼻的味道。
                            闷油瓶和黑眼镜几个将棺木小心放到一旁,胖子才来得及兴致勃勃跑上去瞅一眼,整个墓室突然晃动了一下,接着就有灰尘顺着墙壁“簌簌”落下,接着不断滚落碎石和沙土。
                            “不好,这棺木连接着整个地下宫,”黑眼镜极其难得地皱了眉头,“棺木挪动,这个墓也会跟着塌了。”
                            我心想可不能就这么塌了,闷油瓶要的那块百辟通灵玉还没拿到手。
                            我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只是低头看了那么一眼,就已经心生惊叹。
                            棺木里躺着的女子,用“芙蓉如面柳如眉”这句话来形容,都还差强人意。除了“倾国倾城”这四个字,我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词可以概括出苏妲己的美色。即便是此刻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也能让人心神一震,思绪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124楼2012-08-1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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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毫不迟疑地拽着我冲上阶梯,往上跑得飞快。
                              我看着这阶梯虽然呈一条直线,并非螺旋梯,但一直这么往上跑着也是相当耗体力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那阶梯还在往前蔓延着,仿佛没了尽头。我脚下已经开始发软,额头滴下虚汗,但不敢被闷油瓶知道,便死死咬紧了牙关忍着,依旧跟着他的脚步奔跑。
                              又跑了一段,突然就觉视线模糊起来,那黑长的阶梯在眼睛里变得扭曲而不稳,我每一脚踩下去都好像踩在了棉花里一样,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我眨了眨眼睛,心想妈的不会是要在这个时候让我做个睁眼瞎子吧?
                              我腾出空余的手拼命揉了几下眼睛,却发现视线越来越暗,最后也不知是心慌还是没跑稳,脚下滑了一下,顿时眼前完全一黑,身体往前栽了去。
                              黑暗里,感觉闷油瓶拽住我的手带了一下,随即我被他背在了背上,脚下不停地往前。
                              我咬了下牙,心里很不好受。
                              每次都是在节骨眼上出状况,太他妈的没用了!
                              我想开口让闷油瓶放我下来,但料想他肯定不肯,而我如果这么一来一回的跟他说话,耽误了时间,更加误事。便忍着心底的不畅快,让闷油瓶背着我跑。
                              这一段路程似乎跑了很久,久到我意识开始变得昏沉。模模糊糊之间,似乎感觉到闷油瓶额头的汗滑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后面一直汹涌追赶的沙土好像又靠近了一些,头上的墓室也传来“轰隆隆”塌陷的巨响,一块石头掉下来砸在我的后颈,我皱了下眉头,只来得及想着“妈的给闷油瓶做了回垫背”,然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耳边隐约有说话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帐篷里。身上和手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带着血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我摸了一把胸口,没有什么痛的感觉,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掀开帐篷走出去,外面是一块面积不大的沙漠绿洲,除了正靠在不远处休息的闷油瓶和黑眼镜他们,还有一群人,架着小锅子在巨型仙人掌旁边煮着什么东西。
                              闷油瓶一下睁开眼睛,扭头对上我的视线,随即起身走了过来拽着我坐下,伸手在我几个伤口摸了一番,“还痛吗?”
                              我摇了摇头,朝那些煮东西的颔了下首,“他们是谁?”
                              闷油瓶道,“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跟着地下迷宫一起埋在了沙漠里,走了大半天碰到他们。”顿了顿,补充,“他们是来这里探险的游客,正准备回去。”
                              我点了下头,问,“海市蜃楼已经没有了?”闷油瓶也点了点头。我又问,“那玉呢?”闷油瓶从怀中掏出玉要给我,我推了一下他的手,“这个是你的,你留着。”
                              他听懂了我的言下之意,伸手将我握住,黑如墨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微光,半晌后才道,“吴邪,我没事了。”
                              我握紧他的手。为了这块玉,我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危险,几次跟死神擦肩而过,都险险的把命捡了回来。但能换来闷油瓶一句“我没事了”,怎么想都是值得的。
                              此刻正值夜幕降临,虽还未完全天黑,但沙漠的上空已经能看见繁星点点。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想到了苏妲己墓室里的那些壁画,心里居然有些凄凉。
                              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最后却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被赐死,死后还只能偷偷葬在离城千里之外的地底下,与蛇虫鼠蚁为伴。
                              似乎感觉到我心情受影响,闷油瓶握着我的手拍了两下,拇指指腹安慰式的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
                              “小哥,”我开口,“周武王是真的喜欢过苏妲己,对吗?”
                              闷油瓶点了下头,“恩。”
                              


                              126楼2012-08-17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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