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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瓶邪同人)海市蜃楼》作者:沈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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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嗤笑着。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这种诈人的心理战术用在闷油瓶身上。我一直都希望跟他之间的关系是干净和坦白的。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就算他知道了我也有十几个理由说服他,让他知道我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
况且,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闷油瓶终于开口了,“吴邪,就算是我,对那个墓,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被困在里面,何况那块玉……”
“哎哟我草!”由远至近传来黑眼镜的叫骂声,打断了闷油瓶的话。
我甚至来不及对黑眼镜的出现表示不悦,就见他手起刀落在身上划了几下跑过来,“哑巴操家伙,小三爷去把胖爷和小春叫起来,有蝎子。”
闷油瓶一把抽出后腰上的龙鳞迅速奔了过去,瞬间消失在了暗黑的夜幕里。
我几步跑到帐篷外,小春已经听见声音穿戴整齐地出来,掏出枪就跟着黑眼镜往黑夜里钻去。胖子还在一旁鼾声震天,我一脚踹上去他立刻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我管不了他许多,扔了一句“有蝎子,赶紧起来”后便从包里摸出一把匕首插在大腿上,拿着枪往外跑去。
事实证明我带着枪和匕首是正确的选择。
从沙子底下爬出的蝎子数以百计,起初用枪点射还能打死一些,等蝎子越聚越多之时枪已经起不到作用,前面的还没打死后面的就已经围了上来,就连换子弹的时间都没有。
胖子已经抓着枪冲上前去扫射,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情去顾及他,右手抓着枪左手抽出匕首去斩杀就近的蝎子,并不忘抬头去扫视四周。
闷油瓶呢? 难道被蝎子包围出不来了?
蝎子源源不断从沙子底下钻出来,很快便将我、胖子和小春团团包围。我们三人背对背往外形成一个三角圈,
胖子扫射远距离的蝎子,我和小春负责斩杀就近的蝎子。
这样的持久战虽然很容易疲累,但也总算是能阻挡一阵子。
但胖子少了换子弹的时间后,很快便被蝎子扫出了一个缺口。我还来不及回头去看,就听见胖子惊得骂了一句“我草”,一胳膊用力甩了过来,我闪躲不及,只觉手背一凉,一股针刺般的疼痛迅速扩散,低头看去,一只蝎子正趴在我的手背上,尾巴上的倒刺牢牢扎进我的肉里。
我骂了一声“草”,手一抬匕首横了过去,那蝎子断成两截掉在了地上。
有了第一只蝎子掉在我的手上,剩下的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潮水一样朝我们拥了过来。
手枪打了几下后没有子弹,我随手插进兜里拿未受伤的手挥动匕首砍去,胖子那边还在骂骂咧咧的扫射,小春和他背背相靠一前一后抵挡蝎子的攻势。
我被冲的落了单,很快就和胖子他们分开,被单独包在了一个不大的包围圈里。
我心里有些发凉,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手脚并用我也砍不完四面八方而来的蝎子。从背后爬过来的蝎子被我一脚踩扁,随即前面也有大量的涌了过来。我只来得及听见耳边传来胖子的一声嘶吼“天真小心”,就见一只蝎子动作飞快地爬到我的脚背上,顺着我的军用靴子往上窜去。
于此同时,身旁也有好几只蝎子已经逼近。我连忙用匕首砍掉靴子上的蝎子,却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那些已经爬到我脚边的蝎子。
我心想妈的小爷真的要给这些蝎子当甜点了,就见眼前刀光一闪,那几只蝎子已经从中间断开躺在了沙地上。再抬头看去,闷油瓶一个箭步朝我冲了过来,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停下。
“我草,”胖子立刻惊悚的叫了起来,“小哥你不会是捅了蝎子精的老窝吧?怎么后面还跟着军队呢?”



67楼2012-08-16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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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话音落下的同时,黑眼镜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往前边跑边喊,“回车上。”
    小春急忙拽了胖子一把,两个人一个开路一个垫后,也算是勉强杀出一条血路慢慢往车子停的方向跑去。
    他们两个一走,剩下的蝎子更是堆成山的往我这里爬过来,我被扎过的左手一阵阵的发麻,往后退去。
    闷油瓶被困在离我三米之远的地方,两个人伸了胳膊差不多远就能触上,却因为蝎子的逐渐增多而距离变得更远。
    眼看着沙子底下还在不断的爬出蝎子,我看着闷油瓶,对上他沉寂的目光,喊道,“小哥你走,别管我……我会想办法冲出去找你们的。”
    后面那句话说着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
    被困在蝎子堆的包围圈里,我能有什么办法冲出去?
    闷油瓶目光沉了一下,突然抬起龙鳞在手心里划了一下,鲜血顺着手指滴了下来,顷刻间渗入沙中。朝我汹涌而来的蝎子似乎停顿了一下。
    我心想着居然忘了还有闷油瓶的宝血,也不早点献出来,害小爷困兽似的在这里苦斗了半天。
    蝎子群纷纷掉转方向,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逃走或是钻入地下,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往闷油瓶那边爬去。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闷油瓶扭头就跑,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片。除了还有少数的几只围在我周围,被我手起刀落快速砍死,剩下的都追着闷油瓶去了。
    我脑袋瞬间一热,来不及多想什么,提着匕首就跟着冲过去,被一只手拽住往后拖了去。我回头一看,是叼着烟的黑眼镜。
    “你回去,我来。”黑眼镜单手扛着一只小型的喷火枪,往不远处的蝎子群走了去。
    我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看着黑眼镜走到离闷油瓶几丈开外的地方,举起喷火枪扫了过去。即便是我离得这么远,也能听见火焰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
    最外面一层的蝎子被烧成了焦黑,但其它更多的蝎子爬上来踏着同类的尸体往黑眼镜冲了去。
    蝎子越来越多,黑眼镜和闷油瓶也有些招架不住。
    我几乎就要抬脚冲过去,却觉大脑一阵发晕。闷油瓶朝我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喊道,“吴邪,回车上去。”
    黑眼镜叼着烟回头看了看我,目光在我受伤的左手上扫过,突然抬高了喷火枪对闷油瓶扬声道,“再来一次,你冲出来,过时不候,死在里面我不负责。”
    闷油瓶没有说话,脸沉得特别厉害。
    黑眼镜手指扣了一下,灼热的火喷出去的同时闷油瓶一个箭步跳起,身子从火焰里窜出,双脚落地踩在焦黑的蝎子尸体上,几步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我往车上跑了去。
    门被迅速拉开,胖子接过我一把拖了进去,闷油瓶和黑眼镜一个闪身钻入车里,门都还没关上车子就飞一般地飙了出去。


    68楼2012-08-16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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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等坐稳了,我才觉得心跳得十分厉害,也没有再回头去看的勇气,左手上的肿痛也变得清晰起来。
      闷油瓶随手放下龙鳞,握着我的手低头去看,手背已经肿出了老高的一块乌青,碰一下就针刺般的痛着。
      闷油瓶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上闷油瓶的眼睛,他眼底深处沉淀着一丝复杂的暗色,像是综合了不悦、担忧与自责等多种情绪。
      我拍了拍他的肩,扬了扬唇扯出一记微笑,“没事。光肿了手,看样子毒性不大,死不了人。”
      我自以为是的安慰,却让闷油瓶的神情更加沉了下来,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黑眼镜回头看了看我的手背,示意要赶紧割开伤口让淤血流出来,积久了怕毒性扩散开。
      “放心小三爷,”黑眼镜指了指我的手背,“这种沙漠蝎子毒性不强,放了淤血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不知道黑眼镜是不是在安慰我,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抽出匕首就要自己行动,闷油瓶拦住我接过匕首,“我来。”
      我点了下头没有拒绝,闷油瓶让胖子去后面掏药物和绷带,黑眼镜转过身来坐到胖子的位置上,伸手按住我的肩头。我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按我也能忍,黑眼镜倒也没有坚持,收了手坐到一旁,仍盯着我。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腕微微用力,我只看到一道刀光闪过,手背肿起的地方已经被他极快的割开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口子,浓黑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我的手指滴下去。
      闷油瓶捏着我的手从腕处一点点往手背挤推过去,大量还未流干净的黑血被挤了出来,我的手从最初的刺痛到剧痛,最后慢慢转成一阵阵的麻木。闷油瓶还在不断的挤推,我的手却已经木得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几分钟后,黑血流干净,再挤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血,手背依旧肿得老高。
      闷油瓶捏了一下我的伤口,问我有没有感觉,我摇了一下头,他脸色难看得厉害,看得我心情也跟着有些沉了下来,反倒安慰他道,“没事,上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闷油瓶点了下头,动作不大,看不太真切。
      胖子掏了半天才将药瓶和绷带递了过来,“妈的帐篷和睡袋都扔在了蝎子堆里,再睡觉就直接躺沙地里等蝎子来蜇了。”
      黑眼镜目光在胖子身上来回扫了几眼,嬉笑道,“正好给胖爷消消肿。”
      胖子一下子骂了起来,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被黑眼镜这么一调侃,差点就要骂娘。
      我困意上来,眼皮子直打架,死也撑不住。耳边胖子还在叨着,灌进我耳朵里直搅得我心烦,干脆喊道,“胖子闭嘴,让小爷我清静一下。”
      胖子张口就要说话,见我皱着眉头一脸的没精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嘟囔了几句蜷一边睡去了。
      黑眼镜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跟小春说着要轮班开夜车,早点离开这里早安全。
      闷油瓶将我拥入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伸手握紧了我没受伤的右手,眼神暗得看不清一丝的光。
      “我没事。”我笑了笑,捏了捏他的手心。
      总觉自己异常的犯困,就好像在斗里不间断的跑了两天两夜一样,全身乏力得厉害。
      闷油瓶抱着我的手陡地一下收紧,力大到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我几乎能感觉自己骨头被他勒得有些发痛,但没有说什么,只任由他紧紧抱着。
      躺在闷油瓶怀里,我心里极为安定,止不住的倦意袭上来,我揉了揉眼睛心想,平时也没见这么没出息,才砍了几只蝎子就累成这样。
      


      69楼2012-08-1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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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就好。”闷油瓶淡淡打断我的话,似乎没有被我取的外号给影响。
        我绞尽脑汁准备好的一套说词顿时卡了一下,全都堆在了脑子里散不出去。
        黑眼镜见我和闷油瓶说着话,便将锦缎要了回去又盯着研究了半晌,直到车子传来剧烈的一颤,我甚至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闷油瓶脸色一变,一个翻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黑眼镜也跟着迅速开门钻了出去,并不忘指挥小春加大马力,对我和胖子喊道,“拿了就近的背包赶紧下来。”
        我也顾不上多问,随手抓起一个最近的背包就往外跑去。胖子也一把拎起两只背包跳下车。
        等下了车才发现,车子所在的一圈沙子都往下陷了去,半个轮胎已经陷在了里面动弹不得。闷油瓶将龙鳞插入轮胎下的缝隙中,但是沙子的流动性根本无法着力,连试了几次后皱着眉头朝黑眼镜道,“弃车,赶紧走。”
        黑眼镜当即点头,一拳砸在车窗上示意小春下车。
        沙子还在脚下急速流动着,下陷的范围从车子四周往外扩散,小春刚下车,整个车子“哐”地一声往下又陷进去几分。坡上的沙随着下陷的速度如洪水一般往沙坑里滚去,很快车子的整个轮胎便已全部陷在沙里。
        (二十四)
        我还未站稳的身体也随着沙坑的下陷晃动了一下,两只脚踝被埋在了沙里。
        随手将背包甩到背上,我拖着一深一浅的脚步飞快跑到闷油瓶身边拽住他,“走!这里要陷了。”
        话音刚落,车身歪了一下往我们这边倒过来,脚下的流沙流水般往坑里灌了进去,我一看十米之内都有下陷的危险,一把拽住闷油瓶两人飞似地往外冲了去。
        脚下的沙子不断往后流去,跑的步伐变得十分艰难,一脚踩下去不但陷进去大半只小腿,身体也因为这强大的阻力而往前倒去。
        闷油瓶一把将我拖了起来背到背上,脚下跟生了风似地飞快往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停车的地方,心里有些担心胖子他们。
        越野车整个车顶已经被沙土覆盖,我们最初站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沙坑不断往下陷去,四周的沙子像是开了闸的潮水往里滚落,看得我一阵心惊肉跳。
        刚才要是再晚几秒,跟着那车子一起陷进去的,说不定就是我了。
        闷油瓶背着我跑出百米远,在一处较高的沙坡上站定,我从他身上跳了下去眺望过去,沙坑已经停止了下陷,望过去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任何我们停留过的痕迹,整片沙地平得好像刚才那一切只是我的幻觉。沙坑来得快也去得很快,要不是越野车已经被吞噬进去,谁也不会想到刚才那一幕有多惊心动魄。
        还差那么一点,我就要去跟死神作伴了。
        闷油瓶让我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往前面继续走去。
        在这个茫茫无际的沙漠里,就连记号都不好留下。跟胖子和黑眼镜他们跑散了,真不知道再相遇是什么时候。
        闷油瓶打开我的背包很快速地翻了一下,脸上神色有些复杂,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忧虑。
        这个背包是我下车时随手抓的,就放在我的手边上。见闷油瓶脸色有些奇怪,我接过背包打开看了看,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72楼2012-08-16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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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零散的放着一些**、绷带、手电、压缩饼干和一壶水。除了一把匕首外,还塞着一些黑眼镜最初用来挡住车窗的黑布。
          我将匕首取出来绑在大腿上,背包整理好以后背到了背上。
          “不知道胖子和黑眼镜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叹了口气,“但肯定不会比我们好多少。”
          闷油瓶点头,“我们没有地图,也不知道海市蜃楼的正确位置……从现在开始,少说话,节省体力。”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一壶水根本坚持不到我们找到海市蜃楼。
          闷油瓶没有再说话,拽着我往前走去。
          心情逐渐回复平静后,这才感觉太阳光灼热得厉害。那滚滚热气好像就照在头顶, 不到半刻钟衣服就已经汗湿,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滚了下来。
          我松开闷油瓶的手就想去把外套脱了,他却紧紧抓住我不让我动弹。
          “小哥,我热。”我看着他,心想他肯定也热得很不好受。这么高温度下还穿着连帽衫,被汗水浇湿的头发零碎地耷拉在眼前,遮住了他深邃如墨的眸子。
          “中午太阳光太强,会灼伤皮肤。”他拽着我的手,不让我去解外套。
          可我已经被热得头脑发晕,全身都粘得十分难受。特别是左手缠着绷带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伤口发炎了,整个手背奇痒难忍。
          见我满头大汗地去扯外套,闷油瓶一只手牢牢握住我的手腕令我无法动弹,另一只手替我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低头在我的左手上扫过,微微皱眉。
          “发炎了。”闷油瓶抽出我大腿上的匕首一挥,手背上的绷带断开,流着脓水的狰狞伤口暴露在空气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射性就想去捂住伤口。
          闷油瓶更快一步地抓住我的手,“别动。”从包里取出绷带给我简单绕了一圈绑好。
          我心想都化脓成这样了还要绑着,回头得烂了。但转念一想顶着这么毒的太阳将伤口裸露在外,还不如绑着算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继续往前。两人手心交握之处渗出湿漉漉的汗水,我动了一下手指想要松开,闷油瓶的手却握得死紧。见我还在锲而不舍的甩着手,闷油瓶回头看着我,语气带着点无奈,“吴邪,不要放开我的手。”
          我知道闷油瓶的意思。这个沙漠有着太多的危险,他不敢放开我,怕我跟不上他的脚步,也怕他一回头就发现我突然不在他的身后。所以尽管热到两人手指上满是汗水,他也不肯松开。
          两人顶着火一样的太阳往前走。沙漠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头尾。方圆可视范围之内除了我和闷油瓶,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物,哪怕是只蝎子都没有。
          我不知道跟着闷油瓶走了多久,最初还算轻松的步伐逐渐变得沉重。直到两只脚跟灌了铅一样一走一个坑的时候,我才想着应该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闷油瓶取出背包里的水壶摇了摇,只有半壶水。他直接递给了我。
          我口干舌燥地看着他,摇头将水壶推了回去,“你先喝。”说话的声音还算清明,没有沙哑。
          闷油瓶依旧维持着伸手朝我的动作,见我也始终看着他不说话不接水壶,无声地叹了口气后拧开盖子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我也跟着喝了一口,尽管喉咙因为这一口水的浇灌萌生出更多想要喝水的欲`望,但还是强忍着拧上盖把水壶还给了闷油瓶。
          有一口水润润嗓子就好,在找到水源前这半壶水是我跟闷油瓶最后的救命稻草,活下去就全指望它了。
          闷油瓶拽着我一步步往前走着。我全身汗得湿透,两只脚也麻得失去了知觉,机械地迈着步子跟在闷油瓶身后。
          毒辣的阳光晒得我眼睛一阵阵发黑,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后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地支撑不住。
          


          73楼2012-08-1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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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我喘着粗气拽住闷油瓶,汗水滴到眼睛里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我要休息一下。”
            这个时候我真的没有心情去顾及丢不丢脸这个问题,全身就跟被人拆散了又重新装上一样的痛着,只想找个地方靠着躺下去狠命的休息一下。
            偏偏闷油瓶的手死死拽住我,不让我坐下去。我全身没有一丝的力量,拖着闷油瓶的手直喘气,“小哥,我很累了。”
            闷油瓶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暗色,突然伸手将我一把抱住搂入怀中,“靠着我休息。”
            我一怔。
            这算是什么休息?小爷我要的是能扎扎实实坐在地上躺着翻滚的休息。
            “沙子太烫,不能坐。”闷油瓶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我即刻惊了一下,回神。
            我这是在闹什么?都处在这么危险的节骨眼上了,还要给闷油瓶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吗?
            我咬了下牙,挣开闷油瓶的怀抱低声道,“没事小哥,我还能再挺挺。”
            闷油瓶没有说话,脸色沉得十分厉害。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视了一圈后,突然取下背上的背包递给我。我有点诧异,心想难道他是要考验我是不是真的还能挺住?
            但还是没有质疑地接过背包背上。
            下一秒,闷油瓶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往前一带,我整个人倒了下去趴在了他的背上,被他稳稳背着往前走去。
            我几乎是立刻就想跳下来。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就算是闷油瓶估计也有些体力不支,让他这么一路背着我走岂不是要把他活活累死去。
            闷油瓶稳而牢固的托着我的身子,声音却是坚定不容我拒绝,“别动,吴邪。”
            我也不敢乱动消耗他的体力,但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这么背着走。闷油瓶见我坚持一定要自己走,脚下顿了一顿,开口,“半个小时后,我叫你。”
            背对着看不清闷油瓶脸上的神情,但我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松口了。
            我点头,将脸趴在他的背上,低声道,“小哥,半个小时后你一定要叫我。”
            闷油瓶“恩”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心情得到放松,我整个人懈了下来,几乎是顷刻间就昏沉了过去。
            意识模糊间只感觉到身体被闷油瓶背着一点点往前,但到底背了有多久我没办法确定。几次想要挣扎醒过来,但眼皮子重得根本就睁不开。这样反反复复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天色已经落幕,睁眼时眼底晃入的是那布满苍穹的繁星。
            我动了下`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被闷油瓶抱在怀里,躺着睡在他的大腿上。
            他闭着眼睛在休息,感觉到我的动作,立刻睁开眼,那对和夜幕一样光点闪耀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
            “小哥。”我喊了一声,这才发现嗓子哑得有点明显,就好像吞了一把沙在喉咙里,说话时那些沙子在跟着滚动。
            闷油瓶取过一旁的水壶递给我,却没有说话。他的神情看上去也带着不少的疲倦,想来是下午背着我走了不少路程。
            接过水壶的瞬间我心底突然冒起一丝古怪的直觉。
            这壶的重量跟下午差不多,显然他背着我走了好几个小时却一口水也没喝。
            我一路睡过来嗓子都被烧得一阵阵发疼,他还要背着我走这么远,嗓子怎么扛得住?
            我把水壶递给他,哑着嗓子道,“小哥你喝。”
            他摇了一下头,就着我的手把水壶推了过来。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我心里越发觉得怀疑起来,忍不住沉着声音道,“小哥,你跟我说句话。”
            他略显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压低了声音开口,“吴邪,喝吧。”
            


            74楼2012-08-1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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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听上去明显比我要好一些,也许是因为他刻意压低了的原因。但还是有些沙哑。
              一想到他背着我走了一下午,却忍着没有去碰这半壶水,我便有些无法抑制的微微心疼。
              这个闷油瓶,是想把他肚子里不多的一点油都给蒸发干净吗?
              闷油瓶抬了一下我的手,让水壶往我嘴边靠近一点。我手腕往下用了点力,将水壶递给去,“你先喝,我再喝。”
              闷油瓶这次倒没有坚持,接过壶很快速地喝了一口,递到我嘴边。
              我看了一眼他干的有些起皮的嘴唇,想着几天前他吻我时那柔软的感觉,接过水壶搁在嘴上做了个喝的姿势,在水碰到我嘴唇的那一刹将壶收了回去。
              “好了。”我笑笑,干燥的感觉从嗓子眼一股股的窜出,就连舌尖也干得一阵阵发麻。
              我不敢去舔嘴唇,怕被闷油瓶看出端倪。
              看着他将水壶盖子拧好收入包里,我停了一下,道,“小哥,你渴了就记得要喝。这种小事不至于让我盯着你喊了。”
              闷油瓶点了点头,拉着我靠在他怀里,“你睡一下。”
              入夜后的沙漠温度低得十分刺骨。白天被汗湿的衣服和身体还没干透,晚上寒气一阵阵地袭来,我被冻得忍不住牙齿打颤,身体哆嗦了一下。
              闷油瓶将我抱在怀里搂紧,我却仍觉得那种冷好像已经渗入了我的骨髓,手指冰冷得好像刚从冷冻室里取出来的一样。
              见我实在是冷得厉害,闷油瓶伸手就要去脱上衣。我忙一把抓住他,他温度本来就不高的手更是冷得好像冰块。
              “吴邪,你冷。”闷油瓶简单的陈述。
              “没事。”我咬着牙开口,“小爷还能挺一挺。”
              闷油瓶皱了下眉头,还是要去脱上衣,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盯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敢脱小爷马上跟你翻脸你信不信!”
              我知道他穿的也不多。帽衫下就是黑色的背心,如果他真的把上衣给了我,明天起来我就得替他收尸了。
              闷油瓶看着我,半晌后才淡淡道,“我不冷。”
              “我管你!”我吼了回去,一把拽住他的手搁在我的腰上,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一下,“小爷要睡了,别啰嗦。”
              闷油瓶无声地再度叹气,将我抱得更紧。
              我心里暗想这闷油瓶最近怎么老是不动声色的叹气,叹气容易老这个常识他不知道吗?等明天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这个问题。
              想着想着,困意一下子上来,也顾不得冷不冷的问题,就这么睡了过去。


              75楼2012-08-1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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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第二天被闷油瓶叫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起身收拾好简单的东西,将水壶递给了我。
                睡了一晚起来,我看见他嘴上的白皮泛得更厉害了。
                这闷油瓶也真是够实在,我没醒他居然连一口水也不肯多喝。
                按照惯例我把水壶递给闷油瓶先让他喝了,才接过来在嘴边碰了碰,拧好盖子塞进包里。
                闷油瓶拽着我还是照着昨天那个方向往前走着。不一会儿,太阳便变得炽烈起来,温度仿佛比昨天更高了,只是上午就已经晒得我受不了,全身大汗滚落。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做了个要背我的姿势,我摇了摇头拒绝。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这么漫无目地的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海市蜃楼?以前那些来倒斗的人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迷失在了沙漠,最后被晒死或是渴死在这里?
                一天了,我没有吃任何的东西。
                早上闷油瓶给我压缩饼干的时候,我一口也没能吃下。
                从昨天喝了那一口水后我便再也没有喝过水,无论如何我的嗓子都无法再承受压缩饼干的粗糙了。我担心我这一口饼干咽下去我的嗓子也就毁了。
                我知道闷油瓶也没有吃。他是不想吃?不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也懒得去多想了。
                喉咙干得好像在冒火,连带着鼻子里呼出的气也是热的。汗水接连不断地滴到我的眼睛里,刺痛让我麻木的神经有着一丝清明,却也愈发渴望水的滋润。
                一路走下来,我没有跟闷油瓶说一句话。不是不想说,是真的有点说不出来了。就连我喘气时都能感觉到喉咙仿佛被挤压的磨盘一般,发出强烈的剧痛,更别说要我去跟闷油瓶说话了。
                我怕我这么一开口,就会露馅。
                太阳就挂在我的头顶,我的头皮像被火烧一样的滚烫。出了几个小时的汗水后,因为缺水的缘故我的身体已经只是在干热着,全身滚烫滚烫,却好像没有太多的汗水流出。
                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闷油瓶也没有跟我怎么说话。
                两个人闷头走了很久后,我拽了一把闷油瓶,从包里取出水壶递给他。
                在沙漠里没隔几个小时就要定时补充一定的水分,这个常识我还算知道,也不管闷油瓶反不反对,抓着他的手就把水壶塞了过去。
                闷油瓶皱着眉头看向我,眼睛里满是狐疑。
                我硬`挺着脖子瞪着他,示意他赶紧喝。他却将水壶拿在手中不动,沉声开口,“吴邪,说话。”
                闷油瓶的声音也沙哑得很厉害,跟我昨晚时的声音有得一拼。但我知道,能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以我现在的状态估计开口说出来的不是话,是血。
                见我不回答,闷油瓶脸色更加阴沉,眉头也皱得死紧。
                “吴邪,从昨天开始你根本就没有喝水。”他盯视着我,眼底有着深沉的杀气。
                我往后退了一步,心底发虚。
                他娘的闷油瓶不会是因为我不喝水,就要杀了我吧?
                闷油瓶还是那样阴着脸死死看着我,突然抬起水壶猛地灌了一大口,几步走了过来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将嘴唇贴了过来。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闷油瓶捏着我下颚的手指一个用力,我痛得张开口,温热的水从他口里流了过来,顺着我的喉咙滑了下去。
                见我咽下了水,闷油瓶放开我将水壶递了过来,“再喝一口。”
                我摇了摇头,仗着有刚才那一口水打湿了一下喉咙,勉强开口,“够了。”
                说完,我愣住了。
                这是我的声音吗?沙哑得就跟八十岁的老头整整抽了几十包烟后的效果,难听的我自己的心都颤了一下。
                


                76楼2012-08-16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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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也一愣,随即强行把水壶递到了我的嘴边,动作不容我抗拒。
                  我看着他,将水壶推了一下,说,“你先。”
                  他冷着一张脸,眼底满是不悦,回答的口吻坚决得我无法抗拒。“快喝。”
                  我看了一眼他干到起皮的嘴唇,脑中有道念头猛地一下闪过,突然想起什么般,敛了神色大胆开口,“你也没喝过水。你先,别骗我,不然我照样不喝。”
                  这几句话说下来,已经耗干了我喉咙里那一点点可怜的湿润。嗓子又开始冒出火来。但我却知道闷油瓶跟我一样,从昨天开始也没有喝水。
                  怪不得他的嘴干得这么厉害,也怪不得每一次我拿着水壶,都觉得重量没有变过。
                  大概是意识到这么耗下去没有意义,闷油瓶接过水壶很爽快地喝了一口。这一次是真真实实的喝到了水,我能看见他的嘴角还有水渍停在上面。
                  我也接过喝了一口,摇了摇水壶,里面已经剩不多了。
                  闷油瓶牵着我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问道,“饿吗?”
                  我摇头,想到他走在前面看不见,便回了一句“不饿”。
                  现在整个人除了渴还是渴,完全没有饿的感觉。就算现在闷油瓶给我压缩饼干,我也咽不下去。
                  拖着沉重而乏力的身子跟着闷油瓶机械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感觉眼前一花,等再睁眼去看时,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屹立着一座巨大的陵墓。
                  “海市蜃楼……”
                  我看着那景象再也挪不动脚了。
                  明知道那只是光折射出来的假象,但真看到时还是忍不住地惊叹。
                  如果这就是妲己宫的幻象,那那个“海市蜃楼”比我想象中的壮观了许多,神秘了许多,也危险了许多。
                  闷油瓶显然也看到了,捏着我的手心紧了一下,“吴邪,我们走。”
                  “恩。”我点头。这不是我们要去的海市蜃楼,所以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闷油瓶拽着我往那幻象所在地走去。我头昏眼花地跟在他身后,没走多久就觉脚踝沉了一下,低头去看,一只蝎子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靴子,尾后的倒刺正高高举起欲要扎下去。
                  我蹬了一下脚将那蝎子甩出去,刚想说大白天怎么蝎子也爬了出来,就见闷油瓶喊了一声“跑”,拽着我往前奔去。
                  身后立刻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我扭头看去,无数的蝎子从沙子底下钻了出来,动作十分迅速地往我和闷油瓶爬来。
                  脚踩在沙地上根本不可能跑得很快,何况我早已全身没有力气,连带着也拖累闷油瓶的步伐慢了几分。幸好大日头下蝎子爬在滚烫的沙面上也阻了一些它们的动作,因此我们脚下生风,也勉强拉开了一点距离。
                  但很快,一层叠着一层的蝎子源源不断从沙子底下爬出来,没过多久就追上了我和闷油瓶的脚步。
                  我落在后面,被几只靠近的蝎子爬到了脚上。我拿脚踹了两下,马上就拖慢了闷油瓶的步伐。
                  他往后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伸手拔出龙鳞朝我脚踝砍了去。
                  这么一停顿,蝎子便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我一把抽出腿上的匕首,和闷油瓶一左一右朝爬近的蝎子砍了过去。但蝎子数目太过,一层层的围过来,很快便形成一个三角圈把我和闷油瓶包围在中间。
                  闷油瓶一手抓着我迅速后退,一手挥动着龙鳞。刀锋在烈日下闪耀出凌厉的光芒,地上躺满了蝎子的尸体。但马上又有新的蝎子爬过同类尸体朝我们扑来。
                  我斩杀了几只从侧面爬过来的蝎子,心想这些蝎子大白天吃多亢奋剂了?不在底下好好歇着难道是要跟我们一起感受一下沙漠的阳光温暖?
                  正在胡乱想着,就感觉身子被闷油瓶猛地拽了一把往旁边靠去,眼前刀光一闪,几只蝎子横在了我的脚边。
                  眼看着蝎子越来越多,我和闷油瓶两个人根本无法全身而退,我正在思索有什么办法引开这些蝎子,就见闷油瓶扭头看向我,眼底隐着几分凝重的柔和。
                  我心底瞬间窜起一股不好的念头,还来不及开口,手心就被闷油瓶重重捏了一下,“吴邪,往后跑。”
                  我只来得及听见他那沉重的五个字撞入脑中,人就被他一把往后推去。我眼见着龙鳞在他手心划过,鲜血滴了下来,吸引了大片蝎子汹涌着朝他直扑过去。
                  闷油瓶转身往另一边飞速跑去。后面跟着黑压压的一群蝎子,在沙地上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
                  我的心跳几乎停顿了。
                  闷油瓶你他娘的又想牺牲自己来保护我吗?小爷我不愿意!
                  我哑着嗓子就想喊,突然想到自己的血跟闷油瓶的有着异曲同工之效,拔腿就朝闷油瓶的方向追了过去,拼着嗓子不要的后果吼了一声:“小爷的血比他的更好喝!”一把抓起匕首往左手的手心抹了去。


                  77楼2012-08-16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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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绷带断裂掉落在地,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蝎子群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掉转头朝我疯狂涌了过来。
                    我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蝎子在后面紧紧追着,“沙沙”的声音响在空寂的沙漠里显得格外清晰而诡异。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半吊子血对蝎子这么有吸引力,几乎所有追赶在闷油瓶身后的蝎子都转过头来朝我扑来。
                    “吴邪!”
                    闷油瓶在我身后喊着,听声音应该是正朝我这边赶来。那声音里夹杂着无奈、惊慌和遮掩不住的怒意。我心慌了一下,脚下一顿,随即被靠的最近的几只蝎子追了上来。
                    我不知道闷油瓶离我还有多远,但隔着这么黑压压的一片蝎子群,他肯定是过不来的。
                    我抓着匕首边砍边往后退,抽空看了一眼已经逐渐跑近的闷油瓶,只见他嘴唇紧紧抿着,眼睛里充满了盛怒下的忧虑。
                    能惹得闷油瓶发这么大的火,我也挺有本事的。我在心里自嘲了一下。但这一遭能活着出去,估计我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我不敢深想事后会不会被闷油瓶掐着脖子教训,蝎子已经近到了我的脚尖处。我手起刀落往前面砍去,脚下也不停歇的配合手势一脚踩上去,将就近的蝎子踩成了干尸。
                    “吴邪!”
                    闷油瓶带着一丝心慌的喊声在我面前响起,我抬头看去的瞬间肩头传来一股刺痛,忙扭头一看,一只蝎子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我的左肩上,尾上的倒刺正刺过我的衣服扎在我的肉里。
                    我痛得皱了下眉将那蝎子砍了出去,闷油瓶往后退了一步,在我惊恐的目光下跳起就要往我这边飞奔过来。
                    在这个被蝎子爬满的地方,除非闷油瓶踩着蝎子群跑过来,但那样他一定不可避免的会被蝎子爬满身。
                    想到这里,我左手下死命的捏了一下,血一下子喷了出来。蝎子极快的往我身上爬来。我转过身子在闷油瓶夹杂着震惊和狂怒的眼神里往前急促跑去,身后跟着潮水一般的“沙沙”声响,每一次声音的靠近,都在预兆我离死神更近一分。
                    “吴邪!”
                    我听见闷油瓶在后面喊着,我不敢回头,脚下踏了风一样的往前奔的飞快。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在这里,那就让我带着这些蝎子离开闷油瓶,越远越好。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极大的骚动我才抽空回头看去,闷油瓶在蝎子群的最后方紧紧跟着,手中的龙鳞飞快的砍着。而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脸盆大的巨型老鼠不断从沙里钻了出来往他身上扑去。
                    我觉得自己心跳似乎停止了,已经顾不上蝎子爬到了脚边朝他狂吼了一句,“张起灵!”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也看到了已经爬到我脚背上的蝎子,脸上掠过一丝绝望的光,朝我大步跑来。
                    巨型老鼠几下窜到闷油瓶的身后飞扑上去,在靠近他后背的那一刹那却突然停下来,身子狠狠痉挛了一下弹回到地上,仿佛避忌瘟疫一般绕过闷油瓶往蝎子群里窜去。
                    我心想这些老鼠简直是代替我送给蝎子的晚餐。却震惊的看见蝎子群如退潮的洪水纷纷四处乱窜,有的已经埋着头往沙子里钻去。汹涌而来的巨型老鼠群瞬间将蝎子群覆盖,大量来不及逃走的蝎子被老鼠叼在嘴里,几下就吞进了肚子。
                    最初追赶我时那生猛如虎的蝎子群如今好像被击败的溃军,满地乱爬。除了我身上还挂着的那几只,其它的不是已经钻到沙里就是被老鼠吞到了肚子里。
                    我往后退了几步,脚下的沙子发出一阵响声。巨型老鼠往我站的地方看了一眼,瞬息朝我奔来。我反射性转身就跑,刚迈步跑出几米,就见前方一只雪白的沙狐凭空跳下,尖锐的爪子朝我脸上抓来,我下意识蹲下`身去躲,脚上被一只还没来得及斩杀的蝎子刺了一下,身子一歪,撑不住地往沙坡下滚去。
                    


                    78楼2012-08-16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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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世界在颠倒旋转,沙子朝我五官、衣服和靴子里灌去,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地往下滚着,倾斜的坡度让我无法停止的滚动,大脑就好像被人用锤子一下下敲击般的剧痛着。
                      我不知道自己滚了有多久,最后精疲力尽的停下时,身体里都是沙,嘴里也被灌进了大量的沙,喉咙已经干得仿佛裂开了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二十六)
                      我已经开始溃烂的左手背搭在一片微凉的东西上,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清凉的舒服感。我扭头去看,想笑,干裂的嘴唇却只能动了一下——旁边居然是一潭水源,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身后传来沙子急促滚下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飞奔至身边,我被一下子抱了起来,闷油瓶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吴邪,吴邪!”他的眼睛里充斥着许许多多我看不懂的情绪,但脸上那抹绝望,我看得很真切。
                      我刚想开口告诉他我没事,但沙子在喉咙摩擦着让我猛地咳嗽出来,一股腥甜涌了上来,我心沉了一下,想着不会就这么哑了吧?难道就因为我跟他哑巴张确定了关系,所以也要改名换姓成为哑巴吴?
                      闷油瓶几乎是疯了一样动作很迅速的装了半壶水递到我的嘴边,“吴邪,把沙子吐出来。”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漱了漱嗓子,把沙子清理干净后,才勉强开口发出了声音。但嗓子依然痛得十分厉害。
                      闷油瓶一下把我抱在里怀里,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按在我的后脑上,将我整个人死死扣在他的怀中,我被他的大力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却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一次,他被我吓的够呛。
                      估计要换了是我,救活后再把他往死里揍,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不要命的拼法。
                      闷油瓶紧紧抱了我一下,松开怀抱,手指上移捧着我的脸,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我,突然低头压了过来,嘴唇狠狠贴上我的。
                      我睁着眼睛看着闷油瓶,他近在咫尺的墨色睫毛微微颤动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吻也可以这么疯狂、这么绝望……从他吻里透出的那种深沉的悲哀,让我的心不由得狠狠抽痛着。
                      闷油瓶狠狠吸`吮、啃咬着我的唇和舌,直到嘴里泛起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气息稍有不稳地放开我。
                      一种轻微的刺痛在我嘴角蔓延开,我心想他可真是够狠的,接个吻把两个人的嘴都咬破了。
                      可我又觉得那好像不是吻,更像是闷油瓶对我的宣泄和惩罚。
                      这个闷油瓶子,也有被我吓到的一天。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得意了一下,忍住喉咙和嘴唇上的痛笑了一下,伸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沙哑着嗓子问他,“下不为例,好不好?”
                      我想闷油瓶这次是真的被我吓到了。说不定他已经想到了我可能会死。所以尽管我那样问了他,他却没有回答我,只把我紧紧抱在怀里,那么用力,仿佛要和我融为一体。
                      我心里有点泛酸。
                      我并不想用这种方式吓他,我也不是为了吓他才去拼命的。我是希望他活着。我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他能保护我,能为我拼命,能为我去送死,我亦然。
                      但是我已经没有去告诉他的力气,我想他也会明白。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昏睡着。体力透支的我加上中了蝎毒,左手的伤口又在发炎,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发着烧,全身烫得十分难受,想要开口哼哼两句,嗓子又疼得根本没法发出声音。
                      尽管已经被折腾成这副要死不断气的样子,内心深处却还在想着,应该是暂时没有危险了。闷油瓶的血能赶走老鼠,老鼠能吃了蝎子,现在又找到了水源,应该是安全了……
                      


                      79楼2012-08-16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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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吃的狼吞虎咽,闷油瓶起身去湖边打了壶水回来递给我,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嘀咕道,“小哥这是胖子的洗澡水。”
                        岂料胖子耳尖被他听到,隔着半面湖朝我喊着,“我草天真你还嫌弃起来了。蹲在这沙漠里只要能活命,喝一口胖爷的洗澡水怎么了?要能救你天真的命,就是胖爷爷的尿也给你灌下去。”
                        “去你妈的。”我朝他啐了一口,“留着你的尿灌自己吧!”
                        胖子朝我比了个中指,游到更中间的地方去了。
                        我心想在沙漠了呆了这么久,我是不是也应该洗个澡,把身上的老泥搓一搓?就听见耳边传来闷油瓶的声音,“你的伤口不能碰水……我已经帮你擦了身子。”
                        我被噎了一下,水一下呛进了气管,猛地一阵咳嗽。
                        闷油瓶伸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我被憋得满脸通红。
                        妈的那果然不是小爷的幻觉,这个闷油瓶子真的把小爷扒个精光了擦身子。
                        就算是我跟闷油瓶已经在一张床上睡过几次,也接过两次不太像样的吻,但却从来没有更深一步发展过。现在突然一下被他扒光,虽然只是单纯的擦身子,但我仍忍不住的满脸涨红。
                        几个人在这水源边上休息了一天,狠狠养足了精神,又把身上可装水之物全部灌满了,才整装出发。
                        走在沙漠上,我问黑眼镜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跟我们会合的,黑眼镜的回答居然出乎我意料的玄妙。
                        “是沙狐,”他看了我一眼,神情笑眯眯的,“我们跟着一只白色的沙狐一路过来,就见到你跟哑巴在那里了。”
                        我心里惊了一下。
                        又是白色的沙狐。
                        闷油瓶握着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心,“怎么了,吴邪?”
                        我想了想,问他,“小哥,我滚下沙坡之前,你有没有看到一只沙狐朝我扑来?”
                        闷油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光点,即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顿时有点暗沉地朝我摇头。
                        我皱了下眉头,心想难道是我的幻觉?可是黑眼镜也看到了,不可能他也跟我出现一样的幻觉吧?
                        意识到我心里思绪有些乱,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别多想。”
                        我一想也是,都已经跟死神几次擦肩而过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况闷油瓶也还在我的身边。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暂时不去想那沙狐的事情。
                        由于这一次在湖边休息了很久,精神已经全然恢复,又加上黑眼镜和胖子他们归队,给我增加了不少的信心,因此走了大半个上午也没觉得乏力,反而精神奕奕,脚下跟生了风似的,连带着肩头、脚踝的伤口都不痛了。
                        胖子调侃我是因为小哥爱的滋润让我恢复成了正常人,我一脚踹上他的小腿肚骂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不管有没有小哥,我都是正常人。当然,有小哥在我底气会更足一些。
                        正在跟胖子打闹,黑眼镜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指着前方的壮观景象对闷油瓶道,“哑巴你看。”
                        “海市蜃楼。”
                        闷油瓶淡淡吐出这几个字,墨黑的眼睛里笼罩着让人琢磨不清的情绪。
                        胖子一看那景象当即“靠”了一句,跳起来问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黑眼镜耸了耸肩,朝胖子做了个很遗憾的神情。
                        海市蜃楼,真的也是假的,谁又分得清楚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我在心里回答他。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着,很快便从那幻象后方走了过去。
                        但没等我们走多久,不远处的右前方又出现了同样的景象。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到同一种景象出现了。我猜想它会不会出现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更多。事实证明我猜的果然没错,此后我们每走几个小时,那幻像便停在不远处巍峨耸立着。次数一多,就连胖子也扛不住的开始骂娘。
                        


                        81楼2012-08-16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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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他妈的邪门了,”胖子骂骂咧咧着,“这玩意儿怎么跟鬼打墙似的一直跟着我们?”
                          胖子无意识的一句话,却蓦地一下惊醒了我的意识。
                          胖子不这么说我还没想到,不管我们走多远走多久,这幻象都会在前方出现,好像是特意等在那里一样。
                          “等等,”我拽住闷油瓶,“小哥,你有没有觉得……”
                          “它在指引我们。”闷油瓶接过我的话。
                          我略微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他点了下头。“它出现的时间和地方很有规则,成弧形。应该是在给我们指引方向。”
                          黑眼镜打开地图对照了一下地理环境,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看来离真正的海市蜃楼不远了。”
                          闷油瓶摇了摇头,“不对。”
                          “怎么?”黑眼镜反问。
                          “少了纽带。”闷油瓶思索了一下,回答,“我们一直在跟着幻象走,却不能靠近。就算知道真正的海市蜃楼在附近,我们也走不过去。”
                          闷油瓶的话让所有人的昂扬斗志一下子消散殆尽。
                          不得不承认闷油瓶说的很有道理。
                          我们在走的时候,幻象也在移动。别说我们还不能确定真正的海市蜃楼在哪,就是确定了,也不一定能成功走到地点所在。说不定最后还是这样围着沙漠打圈。
                          商量不出个结果,胖子建议就地休息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要起风暴的原因,天气有点沉,不是太热。虽然是这样,我还是觉得很累,也不等闷油瓶点头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接过他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
                          歇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力气,我问着身旁的人,“小哥,我们能找到海市蜃楼吗?”
                          已经到了这里,我真的不想放弃。我希望能拿到那块百辟通灵玉,帮闷油瓶压制住他的尸化。虽然到最后我还是没能知道黑眼镜口里所说的第二个原因,但经过了这么多次的生死后,什么都不再重要。只要闷油瓶还在,其它的一切问题我都有信心去解决。
                          “能。”闷油瓶回答的很坚决。
                          我知道他这个人不会说谎,更不会敷衍我。他说能,那就是一定能的。
                          将水壶还给闷油瓶时,我余光瞟到不远处一道白色的影子疾驰奔过,惊得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身旁闷油瓶也随之马上起身,目光锁定在前方那雪白的沙狐身上,一把抓着我往那白影跑开方向追去,并不忘朝黑眼镜喊道,“瞎子跟上!”
                          黑眼镜一个箭步跳了起来迅速跟上我们的脚步。胖子和小春慢了一步,但也是紧紧跟在后面。
                          那沙狐跑得极快,几下就把我和闷油瓶甩在了身后。
                          我想如果只有闷油瓶一个人,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追上。但现在他还拽着一个我,平白无故拖慢了他的步伐。想到这里,我挣了一下闷油瓶的手,想示意他松手和黑眼镜两个人单独去追,岂料他只是将我握得更紧,带着我往前跑去。
                          那沙狐在前面跑了一圈几乎快要看不到身影时,突然停了下来往后看看,等我们追近时又往前跑去。
                          这样反反复复重复了好多次,我开始确信那沙狐确实是在等我们,或者说是在给我们引路。
                          最后也不知道跟着它追了多久,等那只沙狐彻底消失不再出现时,闷油瓶才捏了捏我的手心示意我低头。
                          我忙往脚下看去,就听见胖子惊奇的喊了一声,“我靠!沙漠怪圈。”
                          脚下站着的地方,正是以我们为中心点往外延伸开的几何图形。
                          (二十七)
                          这是由很多个圆弧拼接着蔓延向远方的一个沙漠怪圈,我们站的地方正是整个圆弧的最中央。
                          胖子看了一眼脚下,顿时乐了,“谁把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标志搬沙漠来了?”
                          


                          82楼2012-08-16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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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看,这圆弧的首尾拼接还真有几分像极了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标志。只是人家那是五个环就够了,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个。
                            闷油瓶抓着我的手带着我在周边察看了一下,微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黑眼镜拿出地图对照了半天,笑道,“就是这里。”
                            胖子大喜,脸上的肥肉刚挤出一堆的笑意,随即又骂了起来,“就算知道是这里也是白费劲,难道叫胖爷我像土拨鼠一样钻到地底下去?”
                            黑眼镜突然敛了笑容朝胖子来来回回扫视了几圈,看得胖子眉头都皱了起来,才“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胖爷这身材跟土拨鼠也没什么区别,好建议提倡一试。”
                            胖子怒的骂了一声“我草”,我也摇头甚是无语。
                            这黑眼镜一本正经思考了半天,难道就是想这个去了?这人的大脑思维果然不在地球上。
                            面对这连科学都解释不了的沙漠怪圈,一时间大家都感到束手无策。眼看着海市蜃楼就在自己身边,却找不到入口,这种认知让我们心情都有些沮丧。
                            闷油瓶眺望着绵向远处的几何图形,神情带着一丝思索。
                            见他思考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我们的目光立刻锁到他身上,满含期盼的看着他。
                            半晌后,闷油瓶才收回视线淡淡开口,“你们玩过跳房子吗?”
                            我们都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沙漠怪圈真有怪力,好端端的人走进来思维全都不在地球上了?
                            胖子随即反应过来开始叫嚷起来,“想不到小哥也这么有童趣,居然想着要在沙漠里玩跳房子。”
                            我抬手挡了一下胖子的话示意他闭嘴,道,“小哥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闷油瓶点了点头,“地宫就在下面,这图形中一定有一块是入口。我们以跳房子的方法前进,无论走到哪一块,都不会漏掉入口。”
                            我一听这话说得有道理,刚要附和,转念一想还是不对,“跳房子那是有个借物前进的,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当借物?”难道要我们去踹自己的背包?
                            闷油瓶看着我,淡然的神情看上去极为平静,“借物在前面。”
                            我顺着他目光示意的方向看去,那只雪白的沙狐正停在前方看着我们,右前肢微微抓动。
                            闷油瓶握着我的手,示意后面的人都跟紧,率先往前走去。
                            这怪圈涉及的面积十分的广,只是从一个圆弧走到另一个圆弧,就要花上好几分钟的时间,我望了一眼沙漠尽头看不到边际的怪圈,暗想这些走完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但转念又想到闷油瓶说过入口只在其中一块上,说不定不需要走太久就能找到,何况还有那只沙狐在前面带路。
                            说到沙狐,我又不免纳闷起来。看它走走停停的趋势,像是在给我们指路,可它为什么要将我们引到海市蜃楼去呢?
                            一行人跟着那沙狐走了个把小时,突然感觉天一下阴了下来,四周开始起风,卷着沙土一层层往天上掀去。
                            “我草,沙漠风暴!”胖子看着天际边那黑沉沉的气压叫了起来,“这么空旷的沙漠上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这下***的死定了。”
                            我抬头看去,目光可触及的天边黑的好像夜幕,飓风卷动着漫天风沙肆意搅动,以极快的速度往我们这边过来。
                            黑眼镜一把拎过背包在里面快速掏出防风镜和口罩分给我们,“快带上。”
                            “带这玩意儿有个屁用,”胖子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背对着风朝黑眼镜吼着,“再他妈厚的口罩也挡不住沙漠风暴,咱们一群人站在这里等着被扔进风暴绞肉机得了。”
                            飓风逐渐靠近,连带着我们周围的沙土都跟着风飞扬起来,笼罩了半壁天空,将我们所有人都包围在这风沙之中。
                            我和闷油瓶迅速接过防风镜和口罩戴上。我扭头看去,那沙狐已经在不远处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看我们,接着身子一跃而起往风暴圈中奔了进去。
                            闷油瓶看了一眼那沙狐,握紧我的手道,“我们走。”
                            胖子一看闷油瓶这架势是要跟着那沙狐往风暴圈里跑,顿时不乐意了,“我靠小哥你是要跟着那沙狐去找死吗?进了风暴里面还有活路不成?”
                            风暴已经靠近,离我们不过数百米远,我们所站的四周飞扬着漫天的沙土,飙风吹在耳边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


                            83楼2012-08-16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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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感觉到闷油瓶握着我的手紧紧捏了一下,开口问了一句我什么。但无奈风实在太大,我只依稀听清楚其中两句“……吴邪,你信我……”
                              我对上他黑如墨的眸子,感觉到里面闪烁的坚定光点,我反手握了握他的手,点头,用力吼了一嗓子,“我信你!”
                              闷油瓶朝黑眼镜点了点头,做了个我看不懂的手势,拽着我迎着风暴疾奔而去。
                              我只来得及看见黑眼镜和小春也同时迈步一头钻进风暴圈里,耳边似乎听见胖子骂娘的声音,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着进来了。
                              不过依着胖子的性格,既然我们都往风暴圈里钻,估计他也不会一个人留在外面的。
                              身子一靠近风暴圈,整个人就被飓风吹得脚下腾空而起往半空飞了去,闷油瓶紧紧拽住我的手,我的身体被两股力量往旁边拉扯,好像要被硬生生撕开一样剧痛着。
                              透过防风镜,在漆黑的风暴里我看见闷油瓶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浮在半空不着重心,一只手死死拽住我不放,另一手也想伸过来拉住我,却被飙风吹得往相反的方向带去,根本抓不过来。
                              我看不到黑眼镜、小春和胖子的情况,风势太过强烈,我和闷油瓶被撕扯着浮在半空中随风不断转动。我整个身子来回颠倒,胃里翻滚的想吐,大脑也好像被转得有些晕头转向。
                              沙子往我衣襟、袖口灌进去,我脸上皮肤裸露的地方都被沙土糊满,意识也被扭曲得有些晕眩起来。
                              就在这时,闷油瓶抓着我的手突然松了一下,我睁开眼睛努力从黑夜中看了过去,感觉到他的手指正用尽全力死死扯着我,我刚想难道是风势太大闷油瓶也扛不住了?就感觉手上的拉力猛地一松,我被风卷着往更深更黑的地方飞去……
                              醒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听不见任何声响。我摸了摸身下,是平地,心里一边暗暗琢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一边伸手去摸背包。
                              一只略显冰凉的手触上我的手腕,我心一惊反射性扫腿过去,被对方稳稳挡开。我正想着居然身手这么好,难道是会中国功夫的粽子?就见可视范围突然一亮,映入眼帘的是闷油瓶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胖子正蹲在一旁举着矿灯看着我直笑,“醒了天真,跳起来就打小哥要不得啊!对自己老公居然也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我顾不上胖子的胡说八道忙往四周看去,黑眼镜和小春都在。而这空间看着不大,直径不过才五六米左右,矿灯一照整个空间顿时变得十分明亮。
                              闷油瓶看着我喊了一声,“吴邪。”
                              我点头,捏了一下他的手心,“我没事。”又去问黑眼镜他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只记得自己最后在风暴圈里昏了过去,那到底我是怎么进入这里的,还恰好跟黑眼镜他们在一起。
                              黑眼镜耸了耸肩,脸上挂着笑,墨色的镜片在灯光的折射下透出一圈光点,“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回头看见苏妲己的棺木我帮你问问。”
                              我惊了一下,“这么说,这里是地下宫?是苏妲己的海市蜃楼?”
                              黑眼镜扫了一圈头顶,似笑非笑,“如果估计的没错,八九不离十了。”
                              我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好像不是高兴,但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只觉得那情绪有些复杂。
                              我本以为这海市蜃楼一定很难找到,至少不会这么轻易让我昏迷一觉醒来就到了地下宫里面。
                              尽管来这里之前也遇到了那么多的危险,九死一生,但真到这里后我居然没有半点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让我整颗心依然提在半空。
                              海市蜃楼,这是个以幻象来命名的沙漠地下宫……
                              幻象?!
                              我惊讶地扭头看向一旁的闷油瓶,眼神一下子戒备起来。
                              


                              84楼2012-08-16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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