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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海市蜃楼》作者:沈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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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海市蜃楼】
(一)
从巴乃回来,我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提不起劲,就好像历经完一场生死之战,卸下了沉重负担后长吁出那一口闷气,身体得到了放松,却也隐约感觉失去了什么。
  我还是回到杭州西泠印社古物店,做我的小老板。
  倒斗的事也暂时不去想它了。这玩意儿说白了真的不适合我,三叔也说我就不是那倒斗的命,运气一个不好把小命扔在哪个斗里指不定就回不来了。
  想想也觉得三叔的话确实实在。每次下斗我都是那个被保护的角色,看着胖子几个杀在前面,我即便是冲上去也少了几分战斗力。
唯一让我感觉不能释怀的,就是闷油瓶又失踪不见了。
  找时间将废弃很久的阁楼打扫了一下,整理出了很多不需要的东西。打包了随手塞进布袋,扔给一旁的王盟:“拿出去扔了。”
  王盟正跪在地上在一把摇椅底下费力扒着什么,整个身子成一个拱形,布袋正好砸在他屁股上,他叫了一声将什么东西从椅子底下抽了出来。
  “原来是被这个卡住了。”
  王盟摊开手中破旧的布料,朝我抖了抖。
  我接了过来。
  捏在手中的触感是上等丝绸,但年代过久早已褪色了原本的色彩。丝绸上勾勒着纵横交错的线条,像是胡乱的涂鸦。
  我想了想,将丝绸塞入口袋,先让王盟将那布袋的垃圾扔出去。
  这阁楼也收拾过不止一两次了,从来没有在摇椅下发现过这个。
  看那上面的勾画,说像路线也不尽然。哪有路线上什么都不标明的?
  坐在后堂研究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抬头,这才发现外面早已天黑。
  难道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我起身走到门口,不小心绊倒了脚边的椅子,忙扶起,弯腰的时候感觉有阵冷风自脖子后面刮过,心底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抬头去看,桌上的丝绸撩了一下。
  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异样。
  这房间虽不能说是密不透风,但也不会无端刮进风来。
  我摸了摸后颈,刚伸手去抓丝绸,一阵敲门声传来。
  “老板,有人找您。”
  王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开门走出去,门口大咧咧坐着一个身材肥硕之人。扭头朝我看来,“胖子!”我惊讶,“你怎么来了?”
  “胖爷我来瞧瞧,这杭州风水还真养人,两个月不见,小天真你那嫩肉又白了一圈。”胖子喝了一口茶。
  “我靠。”
  我骂了一句。有你这么形容男人的吗?
挨着坐了过去,问了他最近的状况。
  胖子也来神的跟我东拉西扯了好一阵。


1楼2012-08-16 14:20回复
    “得得得,”我挥手打断他的唾沫直飞,“谁起的?”
    “我。”黑眼镜的手又搭了过来,被我闪身躲开。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黑眼镜。
    “怎么?”黑眼镜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小三爷的样子好像很吃惊啊!”
    “怎么叫你发现的?”我反问,“真有这么好的斗还不早给国家挖去了。”
    “想知道吗?”
    感觉黑眼镜的视线隔着镜片在我身上绕了一圈后落在了闷油瓶的身上,随即俯身靠近我耳边低声道,“等下斗了告诉你。”
    我有些无语。
    搞什么神秘,难道回答个问题还要挑风水看地方不成?
    心里这么想,倒也没有再勉强他。
    胖子出去打票,我抽空问黑眼镜装备的事,他笑得一脸的春光灿烂,告诉我装备早已经叫人打点好了,只等我们过去就行。
    想想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便摸了桌上的牌过来自娱自乐,却被黑眼镜一把抢了过去,朝我挑眉笑着,“小三爷,无聊的紧,不如我来给你算算命如何?”
    我一听这事可行,便凑了过去,还不忘回头招呼闷油瓶一起来。
    闷油瓶睁眼看了看我,一言不发地继续闭上眼,没有搭理我。
    再一次被无视,我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这个闷油瓶,几个月不见,好像比以前更加闷了。而且……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在有意无意地避着我……可能是我想多了,闷油瓶不就是这个性格么,十杆子打不出个闷屁来,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着,就听见黑眼镜在耳边嚷嚷着让我抽牌,我随手抽了一张递了过去,黑眼镜随即吹了一记口哨。
    “小三爷最近桃花运不错。”黑眼镜笑得一脸的暧昧,“说不定这趟下斗,会有意外的收获。”
    “桃花运?”我嘴角抽了两下,冷笑,“收获什么?让小爷我跟斗里的粽子谈情说爱吗?”
    黑眼镜闻言大笑起来,我能感觉他黑色镜片后的视线柔和了好几分。
    “小三爷真爱开玩笑。就是你肯,我也舍不得啊!”
    见黑眼镜又想伸手过来拍我肩膀,我一把挡开,有些不耐烦了,“别动手动脚,小爷又不是娘们。”
    说这话的同时,眼睛不由自主朝一旁的闷油瓶瞄了去。
    感觉到我的注视,闷油瓶睁眼看向我,这一次视线居然盯视了我许久未曾移开,黑如墨的眸子里深邃得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最后还是我被盯得尴尬了,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转开了。
    娘的!
    才刚说完小爷不是娘们,怎么一对上闷油瓶的目光,就变得这么不自在了。
    直到入夜时分,胖子才提着一些吃的悠悠哉哉走了进来。
    “买好了,明天下午的火车。”
    胖子将晚饭扔到桌上,不知道从哪里摸了几双筷子出来,也不招呼我们便自己坐到桌边开始吃了起来。
    黑眼镜也收了牌走过去。
    我一见胖子和黑眼镜那架势,心想不等我和闷油瓶靠桌,估计那不多的一点吃食就这么给他们扫空了,忙叫“小哥,吃饭了”,往桌边走去。
    等我坐下,回头去看,闷油瓶还靠在床头坐着,我摇了摇头,心想这人在斗里跟天神一样厉害,出了斗简直就是九级生活残废,便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拖起身,拽着往桌边走去。
    做这动作时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依着闷油瓶“生人勿近”的性格,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这么拽着他会不会被他给砍了手——虽然他的乌金古刀已经掉了,但有那两根神一样的手指还在,想弄死我简直比掐死一只粽子容易一百倍。
    好在走到桌边时,闷油瓶也只是给我这么拽着,没有做出任何甩手或者是抗拒性的动作,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要这么拒绝我一次,保不定下次我就没有那个胆子再去碰他了。
    按着闷油瓶在我旁边坐下,伸手递给他一双筷子,“吃吧!再不吃一会儿给胖子他们都吃完了。”
    黑眼镜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和闷油瓶,问道,“小三爷,你还挺会照顾人的。什么时候也来照顾照顾我啊?”
    还没等我回答,塞了一嘴东西的胖子口齿不清地插道,“你瞎掺合什么?这是你能比的吗?天真跟小哥那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个可是经历了生生死死,由胖爷我亲自见证过的……”
    “闭嘴死胖子!”我忙打断他的口不择言,生怕闷油瓶生气,赶紧扭头去看他。
    闷油瓶却好像事不关己,低头闷声扒着饭盒里的米饭。
    见他光吃饭不吃菜,我又夹了好几把菜给他,他也不说什么,我夹给他他就吃,不夹他便光扒米饭。
    我一想这样不行啊,光吃米饭的孩子长不高,便拖了两只菜盒到闷油瓶的面前,指着道,“小哥你也多吃点菜。”
    小哥抬头正色看了我一眼,估计是光见我给他夹菜,自己还顾不上吃,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伸手夹了一把就近的菜放在我的饭盒里,又低下头去扒饭了。
    我一愣,心里顿时漾开一抹淡淡的情绪。
    说不上是惊讶还是高兴,但肯定是没有任何负面感觉的。
    胖子在一旁笑得一脸的了然,那样子倒映在我眼里有种极为欠揍的感觉。黑眼镜的笑却显得意味深长了许多。
    一顿饭在各人心思中吃完。
    少了一些娱乐设施,我跟胖子东拉西扯一阵后便有了困意。
    但到分房间的时候又出了状况。
    胖子是一睡着就鼾声震天的主,谁也不愿意跟他一个房间。可偏偏这儿就两个房间,难道叫我、闷油瓶和黑眼镜三个人一个房间不成?再说就算我肯,那巴掌大的单人床也着实睡不下我们三个大男人。
    


    3楼2012-08-16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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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难地看了一眼闷油瓶,见他目光正直定定锁在黑眼镜身上。
      要换了是我,在这么强大的眼神攻击下,只怕早已汗流浃背的答应去跟胖子睡了,哪怕是半夜被鼾声震醒也好过对着闷油瓶那波澜不惊却气场逼人的眼神。可黑眼镜却依旧挂着一脸的笑,自顾自地站在那里也不发话。
      最后无法,我正想硬着头皮说要不小爷委屈一夜去跟胖子算了,黑眼镜却突然耸肩,“算了,我跟胖爷一个屋。”说完,凑近闷油瓶跟前笑嘻嘻地开口,“哑巴,你欠我一次。”
      我纳闷地看着黑眼镜和胖子先后走出房间,扭头刚对上闷油瓶的眼睛,就见他走到床边脱了外套朝靠墙的方向躺下。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屋里沉静得厉害。
      我走过去站在床边许久,才干巴巴地问了句,“小哥,你说这次下的斗,是个什么斗啊?”
      闷油瓶头也不回地吐出两个字,“睡觉。”
      显然是不想跟我多谈下斗的事。
      不知怎么的,我心火有点上窜。
      都把小爷人给弄到这里来了,多说一句会死吗?
      但到底没有那个胆子敢跟闷油瓶叫板,只得也脱了外套在床边躺下。
      单人床不会大到哪里去,尤其是躺了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更显拥挤。未免挤到闷油瓶,我把身子轻轻侧放在床边的位置。那个地方很悬,只要稍微一动就有掉下去的趋势。
      闷油瓶背对着我,面朝墙躺了一会儿,寂静里似乎听见了他若有似无的叹息,转过身来,眼睛紧紧盯视着我。
      闷油瓶的脸在眼前骤然放大,我一惊,以为惊醒了他,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去,忘了身后已经没有多余的空位,身子猛地往下坠去,被闷油瓶一把抱住捞了回来,身子被他牢牢锁在怀中。
      “小、小哥,”我磕碜着开口,“谢、谢谢。”
      闷油瓶没有回应,我想到自己还在闷油瓶怀里,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闷油瓶黝黑的眸子直视着我,“别动。”
      一句话犹如圣旨,我立刻停下了动作。
      “吴邪,”闷油瓶很少这么清晰的叫我的名字,“下去后,跟紧我。”
      “恩。”我点头,想了想,又问,“小哥,这个斗……”
      “睡觉。”
      闷油瓶毫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
      我这下是彻底没了语言。
      这个死闷油瓶子,多说一句会死吗?
      想着,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是太累的原因,还是身边有了让我可以放心的人,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太阳已经照进了屋里。
      (二)
      闷油瓶早已不见了踪影,黑眼镜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玩着扑克牌,见我起身,笑了起来,“小三爷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挺好。”我难得的开他玩笑,“想必你也睡得不错吧!对着胖子的催眠曲。”
      “恩,不错。”黑眼镜一本正经点头,“一夜无梦。”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过不多久,闷油瓶回来了,进门时瞟了我一眼,走到一旁坐下,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不发言语。
      我问了一句“小哥,你刚去哪了”,等了半晌他也没答我,估计着是没下文了,便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
      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每次一看见闷油瓶就自发地凑上去贴脸,也不管人家要不要我贴。
      临近中午时分,胖子又拎了一袋子饭菜回来。几个人也不多话,胡乱吃完后,便往火车站赶去。
      等人躺在火车的硬卧上时,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发虚。
      昨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自己店里,想着这个闷油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出了斗人就跟失踪似的,也不来杭州看我一眼,今天就已经跟他面对面的相处了。而且,昨晚还跟他挤了一晚的单人床……
      “天真无邪同志,回神了!”
      胖子一手用力拍在我的肩头,将我拉回现实。
      “想什么呢?一双眼睛就跟钉在了小哥身上似的。昨晚一晚上你还没瞧够啊?”胖子递给我一桶装方便面,“饿了就吃这个,十几个小时就全靠它了,下车了胖爷再带你去吃好的。”
      胖子别的不说,义气这方面真的没得挑。
      我接过方便面随手搁在了床头,两下爬了上去,这才发现我睡在黑眼镜的上铺,正对着闷油瓶。
      闷油瓶靠坐在床头,望着我的方向。我莫名的觉得脸上有些发燥,忙低头装做收拾东西摸索了半天,余光感觉闷油瓶依然痴痴地望着我这儿,终于仍不住抬头看去,我靠!


      4楼2012-08-16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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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的骂了一声娘。
        他哪里是在看我呢,他那眼神分明没有焦距,不知道透过我的身影看到宇宙的哪一边去了。
        我顿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焉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也干脆靠坐在床头学闷油瓶的样子发呆。
        说起来,这次下斗的发起人居然是黑眼镜,倒让我诧异不少。
        黑眼镜的身手我已经见识过,跟闷油瓶比起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们两个要打一架,还指不定谁输谁赢。不过话说回来,黑眼镜都能叫上闷油瓶了,为什么要让我也来参加呢?怕我拒绝不来,还特地让胖子去杭州把我给弄来。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能力,能被黑眼镜看中叫来倒斗。
        其实,就凭黑眼镜的身手,再加上一个闷油瓶,就已经没有他们俩拿不下的斗了,如今多添一个我,岂不是多添麻烦?
        想着想着,思绪就模糊起来,随着火车晃动的拍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就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寂静里。伸手不见五指,浓郁的黑仿佛连空气都被吞噬了一般,每吸一口气能明显感觉心脏跟着鼓动一下。
        我往前迈了两步,试探着叫了一声“小哥”,没有人应我。
        这是哪里?
        我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
        脚下平坦的地面让我安心不少,好在不是什么凹凸不平之地,也省了我提心吊胆的功夫。
        伸手在空中胡乱摸了半天,直到手指触上一面墙壁,才双手摸索着沿着墙壁往前走去。听脚下的声响不难辨出,这是一个通道,气流来回窜动拂过我脸颊时,还带着一股子潮味。
        也不知走了多久,声响逐渐空旷起来,应该是出了通道到了一块比较宽敞的地方。
        正在心里纳闷着,眼前突然好像看清了些什么,我心下一动,忙往后退了一步定睛瞧去,前方地上那模糊的一团黑影,有几分像是人影,而且还格外眼熟。
        小心翼翼靠近了两步,我探出上半身去仔细打量,等看清时只觉眼前一黑。
        那身子朝地躺在那里的,居然是闷油瓶!
        后背插满了长箭,鲜红的血浸透了整件上衣,流了满地,以至于空气里都灌满了浓郁的血腥味。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呼吸一滞,随即全身拉开一股无法隐忍的剧痛。
        “小哥!”
        我几步跑到闷油瓶的身旁跪下,想要去扶他,却停了许久不敢动,最后咬了咬牙探在他的鼻间,冷寂的感觉让我的心一凉,我知道自己眼眶充血般的红着,全身骨头好像都跟着痛了起来。
        “小哥……闷油瓶……”
        我的心跟着闷油瓶的尸体逐渐发凉,一口牙齿紧紧咬阖,几乎就要碎了般,好半晌才颤抖着双手抓上闷油瓶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带着哭腔不住喊着,“闷油瓶……小哥……张起灵……张起灵……”
        “……邪,吴邪,醒醒……”
        脸上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疼痛,我骤地一下睁开眼睛,对上闷油瓶那双黑亮的眸子。
        我愣愣地看着他,还未能从那种痛彻心扉中回神,意外的看到闷油瓶的眼睛里有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担心。
        “看吧!天真果然是被梦魇了,幸亏胖爷我这一巴掌扇得及时,”胖子在旁边得意洋洋的开口,“天真,你说你做梦就做梦吧,还死死抓着小哥不放,嘴里胡乱叫着‘小哥、闷油瓶、张起灵’,魂都给你叫没了。看不出啊,你小子做个梦都还这么惦记着小哥。”
        胖子朝我挤了挤眼睛,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了两抖。
        “我,我做梦了?”反应过来我还死死拽着闷油瓶的胳膊,忙松开手,朝面前的人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小哥。”
        


        5楼2012-08-16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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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这才收回眼神,往前走去。
          一行人穿梭在齐腰深的草地里,除了听见身体摩挲过草的“梭梭”声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其它声音。
          “这地方倒是不错,天真同志,将来你要是不下斗了,可以跟小哥来这里住住。依山傍水的,多惬意。”
          胖子受不了一路的安静,开口朝我喊道。
          “去你娘的。”我骂他,“你哪只眼睛看见这里依山傍水了?要住你自己来住。”
          “天真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胖子一边走一边侃,不带一丝的喘气,“我这是为你和小哥铺上一条康庄大道,为了你们俩个的未来做打算。”
          “滚蛋你!”我立刻喝止胖子住嘴,并转头去看闷油瓶,“你要说小爷就说,别拉扯上小哥。”
          胖子这货吃错药了?怎么这次下斗尽拉扯上小哥?他要再这么胡言乱语下去,我真担心小哥一个心情不爽,手中的龙鳞朝他砍了去——虽然到现在为止,闷油瓶的神色看上去都很平静,没有一丝异样。
          “什么叫拉扯,说不定小哥心里还在偷着乐呢!”胖子嘿嘿笑着瞟了一眼闷油瓶,到底还是摄于闷油瓶的气势不敢多言,忙转移话题,“真他娘的奇怪,长了这么高的草,怎么一个个还闹得跟阳痿似的没劲。”
          被胖子这么一提醒,我顿时回神。
          之前一直忙着跟胖子插科打诨没注意,现在回头去看,胖子倒是真的说对了。
          这些草看上去长的高,但仔细一瞧不难发现每颗草几乎都有些枯黄,还有的甚至已经通体发黄萎蔫,风吹时无精打采地东倒西歪着。
          我拽了一把闷油瓶,刚要提醒他去看,就见走在最前头的黑眼镜突然停下脚步,朝右前方向眺望去。
          “怎么不走了?”胖子吐了一口口水,朝前大步迈去,“干脆让胖爷打头阵。看在胖爷的带领下,踏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再他妈深的草都被胖爷的大脚丫给踩平了。”
          黑眼镜挡下胖子的步伐。
          “干嘛娘娘叽叽的?还走不走了?”胖子有些心火只冒,恨不得脚下生了风火轮往有明器的方向飞去。
          没理会胖子的话,黑眼镜朝闷油瓶颔首,“哑巴你看那。”
          闷油瓶点头,表示早已看到。
          “什么东西?”我顺着黑眼镜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天边弥漫着一股薄薄的烟雾,还来不及多想那是什么,就见闷油瓶一把脱下上衣罩在我的头上大喊一声,“跑!”
          一声令下,所有人拔腿便跑。
          “发生什么事了?那是什么?”不知是谁在后面问了一句。
          “烟粉虱。”跑在最前面的黑眼镜才刚答完,就见那烟雾一下子近在了眼前。
          密密麻麻的虱子如细雨一样落在我们身上,看着玩意儿虽小,但正是因为它小,往五官身体有洞的地方那么一钻,又痒又痛,还带着一阵麻麻的感觉,着实难受得厉害。
          胖子等人急忙忙将上衣脱下来罩在头上,另腾出一只手胡乱挥动着想将那密集的虱子赶走。无奈数量太多,整片天空都被笼罩成了迷蒙的景象,哪怕胖子再长出两只手也难以赶走这么多个小的虱子。
          我上身罩着闷油瓶的衣服,皮肤裸露的地方被遮了个严实,倒没怎么被虱子叮上,扭头去看,只穿了一件背心的闷油瓶皮肤上覆满了烟粉虱,密得看不见他的皮肤。
          我一把扯下他的帽衫朝他手臂上盖了去,将覆在上面的虱子打下去。
          少了闷油瓶衣服的保护,铺天盖地的虱子朝我脸上扑了过来,瞬间盖满了我整张脸。数不清的细小虱子往外鼻孔、耳朵里钻去,针扎般的刺痛伴着一股奇痒从我的五官炸开。我不禁想到以前在书上看的,一个养蜂人在身上涂满了蜂蜜,让蜜蜂覆盖了他整个身体,连一丝空隙都看不到。后来蜜蜂顺着他的鼻孔一直钻入了他的大脑,破坏了他的中枢神经,导致他下半生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8楼2012-08-16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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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恩”了一声,领着我往林子深处走去。
            此刻已经傍晚,天色阴沉下来,林子里漾开一抹清凉的风。
            开始狂奔时跑出了一身的汗,此刻正好有风拂来,燥热的身体逐渐被浇灌得平静下来。
            闷油瓶将外套穿上,背着装备在前面走,我跟在他身后,一丝也不敢放松。
            一时间,空气有些静得厉害。
            等天全黑时,我掏出手电打开,跟闷油瓶并肩前行,心想着若是胖子在这里还有个说话的人调解下气氛,偏偏又是这只闷油瓶,说什么估计也扯不开话题,还不如算了。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喊了他道,“胖子他们能跟过来吗?”
            “能。”闷油瓶给我肯定的回答,打量了一圈四周,找了块较为空旷的地方走过去将背包放下,“今晚在这里过夜,顺便等他们。”
            “恩。”
            我也不矫情,奔跑了几个小时,又走了这么久没休息,实在是有点累得乏力了,也不跟闷油瓶客气,将背包靠树放下,一屁股坐了下去。


            10楼2012-08-16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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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开闷油瓶的手,睁眼看向他,满腹的话语已冲到了嘴边,却被我咽了回去。
              问什么?怎么问?拿什么身份去问?
              正如闷油瓶所说,他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自嘲般笑了笑,“没乱想。我就是想到了以前咱们一起下斗的事而已。如果没有你,估计我这条命早就交代在哪个斗里了。”
              闷油瓶在我身旁坐下,拿起我放在一边的树枝拨了拨火,许久后才低声道,“这次,我也在。”
              “恩。”我扬起笑,真心因为他这几个简单的字而感到高兴。
              他能这么说,就证明在他心里,至少是把我当朋友的。
              从巴乃回来,我发了誓以后打死再不下斗,却不想因为闷油瓶而轻易打破了这誓言。一听到他也在的消息,什么也不及多想,义无反顾过来了。
              我这算什么?算不算也是对他痴心一片了?连誓言都敢破了。
              算了,这辈子积的德都被我几次下斗给耗没了,区区几个破誓言,还算得上什么。
              “想什么?”闷油瓶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对我的想法有兴趣。
              记忆里的闷油瓶,对别人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他从来不会关心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人或事。而这一路来他对我的态度,都跟以前太不一样。实在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我疑惑地审视了闷油瓶半晌,突然伸手在他脸颊掐了一把。
              闷油瓶没有闪躲,只拿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尴尬地开口,“没什么,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小哥。”
              闷油瓶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即沉默下来。
              以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惹到闷油瓶不高兴,我忙缩手道,“小哥,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这个,你要生气了,我让你捏回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闷油瓶抬眼看向我。
              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我那不过是随口一句,他不会是当真了吧?
              见他依旧眼定定地看着我,我无法,心想豁出去了,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今天我吴邪被捏一下让闷油瓶高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刚才我还捏了他一把。
              想到这里,我便抱着壮士扼腕的心态将脸凑了过去,心一横眼一闭,开口,“来吧!小哥。”
              静静等了一会儿,见脸上没有传来臆想中的触感,刚想睁眼去看,只觉一股凉意贴在了我的脸庞,我忙睁开眼睛,正对上闷油瓶那双黑如夜幕的眸子,波澜不惊,淡然中透着一丝令人心安的情绪。而他的手,此刻正抚在我的脸颊,轻轻摩挲,仿佛手捧着稀世珍宝。
              “小、小哥……”
              我的大脑“嗡”地一下,所有思考能力在此刻化作乌有,只能怔然地看着闷油瓶,感觉着他的指腹在我脸颊肌肤上摩挲,我只觉皮肤上泛起一层说不出的麻意,但却绝不是那种心动的酥麻感。
              “吴邪,你不同。”
              闷油瓶直视我的眼睛,极为认真开口。
              “小哥,”我想了想,还是没能忍住,问他,“你怎么了?”
              似乎听到闷油瓶沉静地叹了一声,我定睛瞧去,他明明还是那平静的面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为何刚才这么真切的感觉到他的叹息?
              “没什么。”闷油瓶手掌上移覆盖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将我按了下去靠在他身旁,“睡吧。我来守。”
              “可是……”已经说好了我先守的。
              “没关系。”他手掌一直放在我的眼睑上,“睡吧!”
              见闷油瓶坚持,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思绪沉淀,不一会儿便步入了梦乡。
              不知道是不是闷油瓶在身边的缘故,这一夜睡的特别安稳。
              闷油瓶也没有按预期约好的叫醒我,让我一觉睡到了天亮。等太阳光透过林子照射到脸上时,我模模糊糊睁开眼睛,耳边传来胖子的声音,“依胖爷多年的倒斗经验来看,入口就是这里没错。”


              12楼2012-08-16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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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约莫又挖了一盏茶的时间,那洞才变得可容下胖子进出自如。
                众人收拾好各自的装备,在原地休息了十分钟后,便起身准备下斗。
                黑眼镜拿手电照了一眼漆黑的洞里,开口,“我趟雷,哑巴垫后。”
                闷油瓶却从装备里掏出登山绳,一头系在一旁的大树上,一头扔进了洞里,将手电别在了腰间,抓住绳子道,“我先下。吴邪跟着我。”
                黑眼镜笑得一脸的了然,也不再多争什么,拿着手电到后面去了。
                闷油瓶抓住绳子拽了两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回头看了一眼,以口型对我说了一句“跟紧我”,我点头,就见他身形一闪,人已经跳了下去。
                我紧跟着上前抓住绳子往下,低头去看时,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我的娘,底下漆黑一片,那也就算了,手电照到之处,居然形成一股不大的光晕,两米之外的景象完全看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洞到底有多深。
                胖子还在我身后等着。我也顾不上多想什么,反正有闷油瓶在前面打头阵,也算是安心了几分,抓紧绳子跟着跳了下去。
                绳子随着我的动作一阵阵地晃动着。我双脚蹬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双手抓着绳子往下一步步蹬去。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四周太过安静的气氛令我感到有些心悸,忙朝下方喊了一声“小哥”。听见底下传来闷油瓶“恩”的回应,我又感觉踏实了不少。
                “怎么了天真,感觉不到你家小哥心里发虚了?”头顶传来胖子的调侃,“放心,小哥心里眼里装满了都是你呢!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跑路的。”
                我一听胖子也在我上头,一颗心顿时如吞了定心丸一样平静下来。但转念一想,他丫的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把我跟小哥扯到一起,娘的被熏坏脑子了?
                但想到之前下斗时他也曾问过一句“你跟那个小哥是什么关系”时,霎时也觉得没啥了。这个胖子,就喜欢狗嘴吐不出象牙,估计闷油瓶也早就适应了。
                “这个洞深不见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到最里面。”上面传来小春的声音。
                “娘的这么深,之前那些人怎么挖的?”我一听,是刀疤脸抱怨的声音。
                “说不定跟我们一样,一边往下掉一边挖。”黑眼镜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我嘴角抽了两下,觉得他的似乎有理,但又显得那么别扭而不合逻辑。
                又走了一段,就听见闷油瓶在底下啧了一声,道,“到头了。”
                我松了一口气,正想着那他怎么还不跳下去?转念就意识到不对。估计闷油瓶说的不是洞到头了,而是绳子到头了。
                这一下,刚松了气的心又给提了起来。
                底下的洞还不知道有多深,万一这么冒冒然地松手跳下去,摔个半身不遂岂不是得不偿失?但要打原道退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正在乱想着,感觉闷油瓶的手电光往上照了一下,光线自我脸上扫过,“我先下去。”
                “等等,”我忙唤住他,“万一下面很深怎么办?”
                “放心。”闷油瓶抬头极快速地看了我一眼,不等我回答,手一松,整个人坠了下去。
                我目视闷油瓶身子消失在黑暗之中,那抹手电光也极快速地隐入了黑暗之中,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口处。
                还好,没有等太久,就听见下面传来闷油瓶的声音,“吴邪,下来。”
                听声音感觉距离我这里不是很远,估计最多也就两层楼不到三层的高度。我腾出一只手将手电别在腰间,动了动腰,找了个可靠的点后松手往下跳去。
                我本来想依着这个起跳点稳稳落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我万万没想到闷油瓶会在下面接我,结果人掉下去时被他一把揽住腰身,强大的冲力带着他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压在了我的身上,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在我耳边萦绕。
                


                14楼2012-08-16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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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这条通道比开始来的那条更加甬长。一群人走了许久,几乎忘了时间,却仍然还在这通道里前行。
                  “我艹,”胖子忍不住的骂着,“一个衣冠冢,费什么破事搞这么长的通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埋了什么了不得的珍奇异宝。”
                  “我倒觉得不是。”我反驳胖子的话,“从这一路来的意象和刚才那个飞檐石碑不难看出,我们走反了方向。”
                  胖子一惊,忙去问闷油瓶,“真的吗小哥?”
                  闷油瓶点头,看着我的眼睛里有着一抹淡淡的光点。
                  “人才啊!”胖子感叹,“居然有人把洞打在了墓的反面,真他娘的有手气。”
                  黑眼镜闷声笑了起来,好半晌才道,“估计不是手气,是没办法的事。”
                  “意思就是,走前面不行?行不通,或者是有威胁?”小春举一反三问道。
                  黑眼镜点了点头,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看不出他此刻的心里所想。
                  他跟闷油瓶真像是两个极端,一个闷到了极致,一个却总是笑不离脸。这个人身上的谜一点也不必闷油瓶少,整天晃个墨镜,下了斗这么黑也不取下来,既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清楚他的真实姓名,却又是个旗人。旗人,奇人还差不多!
                  心思正在胡乱游离,黑眼镜那张扩大的脸一下子倒映进我的眼底。
                  “小三爷,想什么呢?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可是会误会的。”
                  我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黑眼镜毛病了,我跟他也不过才合作了两次,怎么说话就这么轻薄起来?
                  “你不用误会,小爷我对你没有意思。”我索性把话挑明白了,“小爷又不是同性恋,就算是,也不会找你。”
                  岂料黑眼镜只是抖着肩笑得更加厉害,“小三爷你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那话里噙着的笑意浓烈到一听既出。
                  我对他是彻底没了语言。
                  人要皮厚到了这种境界,佛都拿他没有办法。
                  但我意外地感觉到闷油瓶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我忙回神看向前方,“怎么了小哥,有情况吗?”
                  闷油瓶侧目看了看我,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
                  我疑惑。
                  这一路来闷油瓶的情绪都归于平淡,但刚才我跟黑眼镜对话时,明显感觉他的气息冷了一下。难道我的话刺伤他了?努力回想了一下,没有啊!压根就没有提及到他身上去啊!
                  闷油瓶总算回头正经看了我一眼,然后朝黑眼镜道,“休息一下。”说完,松了我的手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坐下。
                  连着走了好几个时辰,大家嘴里不说也早就累了,只是都争着一口气不肯提出罢了。
                  我也着实累了,将背包取下放在一旁,靠着墙坐了下来。
                  “天真你说这个通道怎么没个尽头?”胖子挪到我身旁坐了下来,往口里狠狠灌了一口水。
                  “不知道。”说实在的这个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上来,我也不是专研这方面的专家,当年武王立这个衣冠冢时是依照什么来建,我一无所知。如果出发前黑眼镜能提前告诉我是要来武王的衣冠冢,或许我还能去查一点资料,可惜他保密功夫太到位了,现下我也是毫无头绪。
                  “连你天真都不知道,这下是不走不行了。”胖子摇了摇头,一脸扭曲地咬着压缩饼干。
                  看着他的动作,我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忙去掏包里的饼干。就在此时,我清楚地看见正对着我的墙壁上出现一个朦胧的人影,还在微微晃动着。
                  一种渗人的感觉从我的毛孔扩散开,我忍住了想要大叫一声的冲动,往后慢慢退到闷油瓶身边一把扯住他道,“小哥,有人影。”
                  闷油瓶迅速抬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漆黑的墙壁上空无一物。
                  我一愣,手指僵在半空许久没有动作。
                  怎么没了?
                  难道是我眼花了?还是那个动作消失了?
                  一道光线刺上我的眼睛,我扭头看去,胖子正拿着手电到处乱照,心里顿时安了一分。是了,肯定是刚才谁的倒影透过胖子的手电映在墙上,被我误会了。
                  我急促跳动的心缓缓定了下来,朝闷油瓶尴尬地笑了笑,正准备挪回去,闷油瓶却按住我的手背,强制我坐了下来,“就在这里。”
                  我自动将闷油瓶的话理解成对我的一种保护,心里刚觉得有些高兴,转念又想,妈的真把小爷当娘们来照看了!
                  但也不敢违背闷油瓶的话,只得靠着他坐下,接过他递来的压缩饼干咬了一口。
                  以前下斗也没少吃这种东西,今天嚼起来却总感觉不是个滋味,心想着这压缩饼干不是应该压的紧紧的实实的吗?怎么吃上去还带着一点点润润的感觉。舌头在压缩饼干的顶头舔了一下,果然有些发潮,还有一股子腥味在我口腔里蔓延开。
                  “小哥,你给的我什么饼干啊?都过期了。”我抱怨了正要咬下第二口,就见闷油瓶气息一敛,伸手挡住了我欲吃的动作。
                  我纳闷地抬头,谁想这一眼差点吓飞了我的魂魄。
                  闷油瓶身后的头顶上,一张倒挂的脸正血肉模糊地瞪着我。整个脑袋被咬成了蜂巢一样的物体,两颗眼珠子掉了出来被一丝肉拉扯着在半空中晃悠,血顺着那狰狞的眼珠子滴了下来,正好滴落在我的压缩饼干上。


                  17楼2012-08-16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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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眼镜一手拍上我的肩头,朝闷油瓶颔首,“小三爷,听哑巴的没错。要是其它两条路有用,开始咱们就不会遇到尸蹩了。”
                    我有点不太理解他的话中深意,却又好像理解了一些。但总归我相信闷油瓶没错,也没再多言,跟着他一头钻了进去。
                    起初看着洞口挺大,没想到进去走了一段后,洞口变小了不少,要弯着腰才能走,头一抬就会碰到上面的石壁。
                    我猫着腰又跟着走了一段,石壁越发的矮了,到最后只能弯下`身子爬着前行。
                    爬着爬着,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往两边看了去,那些镶在石壁里头的人影又朦朦胧胧显现,在这极矮的墙壁上,显得极为扭曲,还在微微晃动着身子。
                    我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前面的闷油瓶,见他正一声不吭地继续往前爬着前进,心想莫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若是闷油瓶发现,他不可能不动声色。
                    正想着,就见闷油瓶停下了脚步,我猝不及防,脸一下撞在了他的屁股上,忙道歉,“对不起小哥,我没注意。”
                    闷油瓶抬手挡了一下,示意我别开口。我立刻息声安静,警惕地看着他的动作。但由于我在他的正后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脸色,只知道几乎是马上,他加快了前行的动作,不忘朝我嘱咐了一句,“快点。”
                    我猜想他必定是感觉到了危险,但在这种只能爬行的通道里,他即便是再厉害也难以施展开手脚,只好招呼我们赶紧出去了再说。
                    闷油瓶爬行的动作越来越快,很快便消失在了前面的黑暗里。我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手脚并用也赶不上他,回头去看,原本跟在身后的小春和黑眼镜也不见了踪影,漆黑甬长的通道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四周的石壁上,黑影还在诡异的晃动着。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处,略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声“小哥”,声音在通道来回悬宕了几圈后消失,闷油瓶早已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没有回应我。
                    此刻我也知道闷油瓶多半是已经爬远了,还没有发现我没跟上,便努力再加了一把速度,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
                    正在朝着暗黑而不知名的前方爬去,突然感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身上泛起一层的白毛汗,脖子一下僵住。
                    膝盖跟生了风似的往前飞速爬去,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潜在能力爆发后可以爬这么快,就好像我已经这样爬行已经很多年似的。
                    肩上的那只手已经缓缓伸到了我的胸口往上,朝我的脖子抓来。
                    娘的,再忍下去小爷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顾不上多想,我右手持匕首朝左肩上的手臂狠狠划了去,匕首镶入那手臂的肉中,撕拉出一声锦缎被扯开的声音,但却没有感觉到有血流出。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正正对上我的脸,那平整的仿佛被熨斗烫平的脸上只有两个黑洞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吓了一跳,手中的匕首反射性往那脸上的黑洞扎了下去,匕首齐根没入,却没有血溅出,仿佛刀插入了土里一般,感觉不到任何的杀伤力。


                    19楼2012-08-16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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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人就被稳稳抱在了一个略显冰凉的怀中。
                      我还来不及说一句“多谢”,闷油瓶就将我拦到了身后,身子往前一跃而起跳至半空中,起跳的同时抽出龙鳞朝迎面而来的虱子一刀捅了过去,强大的冲击力将嘶叫中的虱子往后狠狠镶在了石壁上,闷油瓶身子收势回跳抽出龙鳞,少了支撑的虱子身躯一下子滑落在地,断了气息。
                      我还在喘气中,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闷油瓶一袭行云流水的动作将那虱子给斩杀。太他妈的帅了!
                      闷油瓶收起刀朝我走来,见我肩膀鲜血淋漓,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伸手在我伤口处轻轻捏了一下,我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闷油瓶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没有毒。”说着,取出绷带和伤药给我包扎。
                      我并没有抱怨刚才闷油瓶跑得太快而扔下我一个人,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在,还救了我。
                      趁着闷油瓶给我包扎,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周边地上已经倒了几只同样的巨型虱子,顿时一下子便明白了。
                      看来闷油瓶开始突然加快脚步,是因为也发现了这些东西,便想将它们引开。却没有想到我在后面也被一只缠上了。
                      这地方是两个上下通道相连接之处,因此有了一些空间。再看闷油瓶包扎的动作也是极为娴熟快速,想来也没少替别人包扎过。想到这里,心里莫名的有些泛酸,又觉得自己这味来得奇怪,便赶紧找了话题将那酸味盖过去。
                      “黑眼镜他们呢?”我问。
                      “走岔了。”
                      闷油瓶打好结,示意我休息一下。我也不推辞,跟闷油瓶走到一旁坐下。
                      “从这些东西来看,通道里应该还有隐形的入口。”闷油瓶解释。
                      我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腥臭味,长吁出一口气。
                      “这些是不是人和虱子的变异?”我问,“或者说是,变异的虱子吃了人后,变成这样的?”
                      “恩。”闷油瓶应了一声,又回复到那闷闷的状态。
                      我撇了一下嘴。恩什么恩,恩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呢?除了恩你就不能再说点别的吗?
                      我不满地看了一眼闷油瓶,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我突然感到一阵被抓包的窘迫,差一点就要扛不住地低头认错,却见闷油瓶伸手触上我的脸颊,帮我把那股子腥臭的液体给一点点的擦拭干净,动作极为轻柔,极为认真,我怔了神,只能这样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


                      21楼2012-08-16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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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小哥?”
                        我愣愣地开口。
                        “吴邪,”闷油瓶擦拭着我脸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收回手起身,“走吧。”
                        我只得起身跟着闷油瓶的脚步往前走去。
                        这人总是上一个动作下一个指令,永远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接下来的路好走很多,从一段不算太短的通道径直走过去后,正前方的石壁上又是浮雕着的飞檐。飞檐下依旧是石碑。我走上前定睛一瞧,居然什么刻字都没有。
                        “奇怪,”我伸手摸了一下那个石碑,朝闷油瓶道,“是无字碑。”
                        闷油瓶只是看了一眼,依然让我继续往前。
                        既然闷油瓶都下了指令,我也不再说啥,回头看了一眼那无字碑,跟着闷油瓶往前走去。
                        “小哥。”走了一段,我喊道。
                        “恩。”闷油瓶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回应。
                        “前段时间,”我终究没能忍住,开口问他,“从巴乃回来后,我去医院看你,你走了。你去哪里了?”
                        闷油瓶目光在我身上扫过,“去查一点东西。”
                        他没有打算遮掩,回答的极为坦白。
                        “哦。”这下,我反倒不知该如何继续发问了。
                        用膝盖想也知道,能让闷油瓶不顾养伤就出院去查的,除了他自己想知道的过去,还能有什么?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还是抓不住这个人。曾经我跟他说过,如果他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可他离开医院后消失了那么久,我都找不到他。我以为我已经翻遍了整个世界,可他却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我真的发现了,发现了他的不见,却无能为力。
                        我很少有这种挫败感。只有闷油瓶,他总是让我尝到这种失而复得、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印象里最深的是那一次他冷着一双眼睛告诉我,“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之时,我内心深处的那种心灰意冷,真的不是一般的言语可以形容。
                        而这一次,他的不告而别又让我尝到了这种滋味。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反而离他越来越远。除了下斗,我已经找不到靠近他的方法了。除了下斗……
                        一股冰冷的凉意覆盖上我的眼睛,将我的视线笼罩在更加漆黑的暗色里。
                        “吴邪,别多想。”闷油瓶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过了许久,才又传来他艰难的声音,“我,不走。”
                        我没有动,任由他的手覆盖着我的眼睛。
                        是不是刚才我的情绪已经流露在了我的眼睛里,被他感觉到了,所以,他才会告诉我“不走”?
                        我突然笑了一下。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掌控你,或者是留住你,闷油瓶。直到现在也没有。
                        “放心小哥,我没有多想。”我定了定心神,开口,“我知道的,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的。如果有一天你因为什么停下脚步,我反而会惊讶。”
                        闷油瓶一下静默了。
                        这么安静的气氛里,我甚至听不到闷油瓶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拿开手,手电光一下让我的眼睛变得清晰起来。
                        闷油瓶并没有接过我的话,只是握住了我的手,手指一根一根扣进我的指缝里,与我十指紧扣,带着我沉默地往前走去。
                        “小哥?”这下,我是真的惊讶了。
                        “跟紧我。”他头也不回地说着,“别再丢了。”
                        我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咧嘴一笑,点头,“恩。”
                        连带着感觉闷油瓶也似乎轻松了不少。
                        因为心情变好的缘故,走起路来也好像轻便了不少,有种脚下生风的感觉。
                        


                        22楼2012-08-16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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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饿。”我拒绝了闷油瓶的饼干,只接过水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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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依旧直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将压缩饼干拿了回去。我刚想着难道他想通了不打算强迫我吃了?就见他拆开包装先咬了一口,然后递到我的唇边。
                          我这下是真正的愣住,脑袋思绪一下子不够用了。
                          想了一万种可能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饼干就在我的唇边,只要我张口就能尝到。我微微启唇,却是吐出一句“小哥,你……没事吧?”
                          闷油瓶的眸光似乎是沉了一下,随即有道黯然的光如闪电般闪过,快得我还没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
                          “吴邪,”他低声喊着我的名字,“你不会懂的。”
                          我不懂?
                          我根本没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我不懂?我不懂,你就说清楚让我懂啊!”我立刻反驳。
                          他却只是摇了摇头,显然不愿意再说。
                          我顿时不悦了。
                          每次都是这样,说一半就不说了,耍人呢?
                          “你别逃避,”我一把抓上他的手臂,迫他抬眼看我,“你说,到底是什么我不懂。”
                          闷油瓶双眼直视我,那在黑暗里明亮闪烁的眸子令我心扉悸动了一下。许久后,他缓缓张开唇,我以为他会解释,谁知他只是淡淡道,“吃吧。”
                          我一下子气噎,还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一口气被梗在了喉间,上下不是。
                          我吐出一口闷气,一把夺过闷油瓶手中的压缩饼干狠狠咬了一口,不再正眼看他。
                          (八)
                          休息够后,我提议继续走。但闷油瓶却不同意。
                          我知道他的意思。既然已经清楚这是个循环路线,那么再继续这么走就没有意义了。
                          想了想,我起身走到那块无字碑前面,学着闷油瓶的样子去摸了一番,将那石碑由上至下来来回回摸了个彻底,还是没有发现一丝的端倪。心想着要是胖子在这里,指不定又要笑我学闷油瓶了。
                          分开这么久,也不知道胖子和黑眼镜他们怎么样了。
                          想到胖子和黑眼镜,一道光在我脑海一闪而过,我眼睛都亮了起来。
                          “会不会,”我忙回头去看闷油瓶,脸上因为有了希望而扬起一丝光亮,“小哥,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闷油瓶静静看着我,等我说话。
                          “我们跟胖子和黑眼镜他们分开后,一路走了这么久,却没有遇上,会不会除了这条路,其实还有别的路。”我将可能性道出,“很有可能,这里的通道其实是纵横交错的。除了这种循环的路线,还有别的什么。”
                          闷油瓶点了下头,“很有可能。”
                          得到闷油瓶的肯定,我心情大好。
                          “这就说明,这里是可以出去的。”我摸着石壁,敲了敲,“小哥你想,当初就算建这个衣冠冢,也是从里往外进行的。这个循环路线如果是在居中的位置,那那些工匠是怎么出去的呢?”
                          说完,我回头去看闷油瓶,诧异地看见闷油瓶嘴角微微往上勾了一下,虽然很快,但足以令我看清,他确实是笑了一下。
                          本来已经理顺的思路在见到闷油瓶的笑后一下子给搅浑了,但立刻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因为闷油瓶的笑而发了一下春,顿时脸上炸开一阵热`辣感,心想幸好是在这种黑暗的地方闷油瓶看不清,不然这下可丢脸丢大了。
                          闷油瓶有没有看到我脸上尴尬的红潮我不清楚,但他很快转过身伸出他那两根奇长的手指沿着石碑往上摸了去,似乎是找到了一块薄弱的地方,取出龙鳞以刀柄往上敲了去。
                          一阵细碎的土掉了下来,我一看这招确实可行,忙上前要帮忙。谁知闷油瓶却拦住我摇了摇头。
                          我的心一下子黯了下去。
                          难道我的推断错误,从这边穿过去并不可能?
                          闷油瓶沿着石壁往前边走,边拿手指顺着石壁一寸寸的探了过去,不忘朝我瞥了一眼,“跟上。”
                          我忙提上闷油瓶的装备跟了过去。
                          闷油瓶的进度十分慢,说是一步步往前挪都不过分。但我知道他这是在寻找可以出去的方法,也不多说话去打扰他。
                          走了约莫百来米远,就见闷油瓶停下了脚步,啧了一声。
                          我凑上去看了一眼,那石壁跟其它地方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就是这里的纹理相对好像较为密集。
                          闷油瓶反拿龙鳞以刀柄沿着纹理最密集的地方敲了一阵子,等最外面的土碎掉了一地,才摸到一处不大的空隙将手指伸了进去,卯足劲头猛地一发力,我甚至能看见他弯曲的手指上泛起一阵青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只听见“咔嚓”一声裂响,一块石板被他生生掰了下来。


                          24楼2012-08-16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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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亏了是闷油瓶在这里,如果换成是我,哪怕是找得到这块地方,估计也没有办法去取下这些坚硬的石板。
                            自取下了第一块,剩下的就容易了许多。
                            我也取下匕首上前帮忙挖着,算是给闷油瓶搭把手。这回他倒是没有拒绝我,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去取那些石板。
                            很快,一个不大却可以过人的洞逐渐倒映在我眼帘,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回是总算可以走出去了。
                            闷油瓶的手电已经没有电了,微弱的光线照进洞的另一面,即刻被黑暗吞噬,根本看不清那一头有什么。
                            见我抬脚就要钻,闷油瓶挡了我一下,“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我。”
                            我反射性就想开口拒绝,但想到他的身手,也只能默默答应。
                            说实在的,被他这样当娘们一样的护着,什么事都让他打头阵而我躲在他身后,心里也***的不是个滋味。但有什么办法。依胖子那句,我要能赶上小哥一半的身手,就是让我去趟雷他也绝无二话。
                            闷油瓶一下子钻了过去,整个空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四周虽然暗,但我却不怎么害怕。一路走来,倒还是知道这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因此也能安了几分心在这里等着。不然,就是打死我也要跟着闷油瓶一起过去。
                            但到底是在墓里,再安心心跳也是极快的。何况还是在一个人孤单单等人的情况下,时间越发的难熬。
                            好不容易挨了几分钟,才听见闷油瓶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吴邪,过来。”
                            我赶忙手脚并用从那洞口爬了过去。闷油瓶就站在另一边,双手接住我将我抱了过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耳室,角落还放着一些坛坛罐罐。
                            一见到实物,商人的本性即刻暴露出来,抬了脚就想过去一看究竟。
                            闷油瓶一把拉住我,摇头,“别动。”
                            我一听忙止了脚步,立马打消了要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耳室只有一个出口,别无选择的情况下,闷油瓶背起装备带着我从那个出口走了去。
                            转了两个弯,又是一个耳室,角落依旧堆放着几只坛坛罐罐,我顿时一阵头皮发麻,问闷油瓶,“难道又是一次循环路线?”
                            闷油瓶目光在那些罐子上扫过,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我张口还想问什么,就听见黑暗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闷油瓶一把将我拦在了身后,右手握上龙鳞的刀柄。
                            “他娘的都是鬼打墙,惹急了胖爷干脆炸了这个墓,看它上哪里找墙去打。”由远至近的,是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顿时心一喜,仿佛久未谋面的亲人突然半路重逢,忙喊了一声,“胖子!”
                            “天真?”胖子愣了一下,声音再靠近一分时,胖子那肥硕的身形撞入了我的视线,“真是天真啊!还有小哥,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怎么,你们也鬼打墙了?”
                            我一看,他样子虽然狼狈,灰头土脸的,胳膊上也有一些擦痕,但并没有太大的重伤,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鬼打你娘的屁,”一见胖子我便来了精神,“是循环路线。怎么你也碰到了?”
                            “循环路线?”胖子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骂了起来,“我草它娘的,谁想的,居然搞成地铁的循环线模式。他娘的以为这是在开快轨吗?一个衣冠冢还搞这么多破事。”
                            我笑了起来,“不搞这么多破事,只怕这个衣冠冢今天也轮不到你胖子来这里摸明器了。”
                            胖子刚要反驳我,只听见闷油瓶的声音传来,“我好像,来过这里。”
                            我也愣了一下,忙跟上闷油瓶,见他直直地看着顶头,也抬头看了去,“你怎么知道你来过这里?”
                            


                            25楼2012-08-16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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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我也摸不着那虱人是不是虱子和人的结合体,还是虱子的进化或者异变,但至少它看上去是很聪明的。
                              它很快便从我们三个人中看出,我的战斗力是最差的,随即高高举起两只镰刀的前肢朝我刺了过来。
                              我摸出匕首去挡,只听见“哐当”一声,匕首居然被它的镰刀给切断了。我顾不得惊讶,顺势往地下一滚朝虱人的肚皮底下躲了去。
                              那虱人是横着趴在地上,几只前足、跗节撑起它的躯干,我躲在它肚子下面,虽然要忍受一阵阵的恶臭,却也一时间让它无计可施。
                              闷油瓶几步冲了上去,手中龙鳞朝它的前肢上狠狠砍下,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传来,龙鳞被震得连带着闷油瓶往后退了一步。
                              我在下面看得真切,真正吃了一惊。连闷油瓶和他的龙鳞都无法撼动这怪物,难道真是变形金刚变的?
                              想到闷油瓶和胖子在外面和这怪物拼斗,我却缩在它的肚皮下躲着,太他娘的不仗义了。我扔了手中半截匕首一个滚身跑了出去,几步窜至闷油瓶的装备前,从里面随手摸出一把手枪,都不及瞄准就朝那怪物的黑洞和口里一顿狂点射。
                              子弹没入它的眼睛里,更加激怒了它,两只闪着寒芒的镰刀朝我迎面刺下。
                              闷油瓶一个箭步抢了过来抱着我往旁边一跳,险险躲过了那刀锋。
                              “躲开!”闷油瓶神色极为严肃地将我推开,甚至来不及再多说几个字,那前肢再度风一样地速度刺了下来。
                              闷油瓶一把推开我,刀锋顺着我们跳开的缝隙插下,我心一惊,心想刚才要不是闷油瓶推我那一下,估计现在就轮到我成为串烧了。
                              胖子还在那边骂骂咧咧的拿着枪扫射,我抱着头窜过去拽住他的手臂吼道,“别浪费子弹,打它的眼睛。”
                              我心知就算是打那怪物的眼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总比胖子把子弹都浪费在它铜墙铁壁的躯干上要好得多。
                              很显然,打它的眼睛果然有一些效果,但也确确实实更加的激怒了它。虱人庞大的身躯不停地在耳室里打转,细碎的石块夹杂着尘土如雨落了下来,浇了我们三个人一头一身。但此刻谁也顾不上去擦,都在专心对付这巨型怪物。
                              虱人的前足后肢分别攻击着我、闷油瓶和胖子。胖子要射它的眼睛,没有办法闪躲,只能打了两枪就抱头跑开,等跑出了危险范围了再补上两枪。而闷油瓶那边也好不到那里去,一个纵身跳至背上,想将刀倒插进它的后背,无奈那背铁甲一般太过坚硬,闷油瓶的刀才刚插进去一寸,虱人就发了狂地猛地抖动身子,想将闷油瓶甩下去。
                              我一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便和胖子交叉着去射它的眼睛。
                              等胖子跑开时,我接着持枪扑上。岂料它早有防备,只等我过来,前肢高举朝我狠狠刺了下来。
                              闷油瓶几乎是飞一样的冲了过来要去拦住前肢,但终究是慢了一步。我也等不了闷油瓶过来搭救,咬牙看着不远处的石壁,往后朝虱人方向退了几步,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一个发力冲了过去,借着强大的惯性朝石壁踏上几步,整个身子腾空回身朝那怪物的眼睛胡乱打了几枪,在那刀刺扎下来的前一秒身子往它的肚皮底下滚了进去。
                              等暂时躲开了危险,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沿着眼角滑落下来。
                              “厉害啊天真,”胖子夸张地在外面喊着,“都会飞檐走壁了。改明儿也教教你胖爷,别有了好处一个人独享。”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娘。这算是什么独享好处?不过是人到绝境被逼出来的潜力而已。
                              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驳胖子的话,只能绷紧了神经大口喘气,强迫自己尽快恢复体力。
                              大概是感觉到我异样的安静,闷油瓶在上面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吴邪!”
                              


                              27楼2012-08-16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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