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为了迎接祖国的生日,高城他老爸高军长说,演习吧。这一场将对七连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的演习就这么开始了。成才自听说这件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连许三多这样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来。
三多说:“成才哥,你咋咧?”
班长说:“成才,有什么难处?”
六一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装许三多了?”
连长骄傲的说:“这次演习,成才你好好干,给蓝军见识见识咱七连的能人!唉,怎么啦?垂了个脑袋,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尽管说。”
成才却只能挤出个苦笑。
没有人知道,他一想到这次会见到袁朗,他就会浑身哆嗦。也许是近乡情怯,也许是想到那一次瞄准镜中黑洞洞的枪口,也许是想到评估时袁朗刻薄的话语,白天魂不守舍,夜里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演习这一天,成才直接变成国宝大熊猫,挂着两个乌黑的大眼圈。
群山连绵,士兵们一从列车上下来就急忙依着山峦埋锅造饭,一个参谋打团部营房里火急火燎跑了出来,说:“团长命令,遭遇敌军空袭,我方野战炊事车全部炸毁!”
士兵看看天,什么也没有:“什么空袭呀?”
“一句话就把我们炸啦?”有人问道。
“假设敌情,懂吗?各炊事班,应急作业预备!”参谋说。炊事兵只好在营房不远的空地上,刨起了土来,刨得土屑纷飞。成才低了头,抱着自己的狙击枪默默退到了一边。空气中流淌着紧张的气氛,犹如大战真的来临。
指挥部里也没有人能轻松起来。王团长慈祥的面容紧绷着,有些担心说:“基本上哪个坡都超过了咱们的火炮最大仰角,山林密布,对所有重型火炮射界也是极大障碍。”
“我车上是人,人没有最大仰角。”高城说。
王庆瑞叹口气:“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冲击坦克暂时用作火力支援,几个装甲步兵连变阵为刀锋,咱们对手这支是专业蓝军部队,四支重装部队折在他们手上。”
晃人的灯光照在沙盘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远处的信号弹和照明弹忽然被打上天空,伴随着零碎的枪响,那完全是即兴的,不代表任何军事信号。
第一发绿色信号弹在清晨的森林间悠悠升起。
这片林地刚才还是空寂无人的,低沉的引擎声忽然响彻云霄,七连伪装良好的步战车迅速抢占了林地间的主要通道,它们刚看起来还像灌木丛。
成才绷紧了身子,一个侧滚翻到一辆卡车之下,以车轮作为掩体,应急狙击阵地。八五狙的枪口对准空地,心中翻滚着老A无数有可能的战术。他们擅长什么?害怕什么?结果越想越失望,似乎这场仗怎么都是输,森林密布,抑制重火力,给了老A们最好的掩护。Tmd,除非他们三五三团改编成导弹旅,人人配备反坦克Lahti L-39,不,配备单兵火箭。
但,他突然想到袁朗曾经的一句话:“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变不可能为可能。”
于是,他的手摸到扳机上,眯起双眼,眼神坚定而锐利。我在为七连而战。然后,他想像心中某个用于解压的小人手持炸药包豁出去了的大喊,死老A,来啊来啊,我炸死你!
{连长指挥车里,高城正在几个武装的士兵中用车内通话系统呼叫着:“各班注意,各连于三分钟后向453方向发起冲击,我们的任务是以最大机动速度抢占蓝军防区的034高地建立阵地,如果可能,对敌纵深进行火力侦察。各车准备,看红色信号弹行事……”
蓝军阵地一直是静悄悄的!洪兴国猜测着:“兴许准备打阵地仗吧?”高城摇头否定:“不会这么蠢。咱们的三五三团擅长攻坚。”一发红色信号弹终于升上了天空,高城立刻兴奋地呐喊着:“冲击!”钢七连的两杆连旗,八面威风地打了起来,十辆步战车以五十公里的时速射了出去。然而,那发红色弹还没落地,从七连侧面的山峦间,几架直升机已经贴地爬升,后发而先至地冲向钢七连冲击的山头。
“发现蓝军!发现蓝军!”
高机动单兵防空导弹迅速向那里瞄准,但对方实在飞得太低,第一发导弹刚飞出去,目标已经下沉至山峦以下。更多的飞机远远地掠过树梢高度,又沉下树梢高度,在看不见的地方响起爆炸和火箭的呼啸——看不见的地方是部队的后方。洪兴国大喊:“那是指挥部!”高城不理他:“加速冲击。”“指挥部被袭击!”洪兴国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