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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战场形势不妙，我们就会赶回来。但我们也可能逃不回来。如果血族来了，你们就是雷族仅存的血脉了。你要带着幼崽和老年猫离开，渡过河，去巴利的农田。”
——火星对纹尾，《力挽狂澜》272页（赵振中译本）

第一章 The Worst Case 最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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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崽冲进香薇通道，叫声中兴奋多于恐慌：“有一群怪猫从四棵树来了！味道好难闻！”
恐惧攫住了纹尾的心。看来火星输了，他们就是雷族仅剩的猫了。可能是所有族群仅剩的猫。“我们要尽快离开。”
“但我们可以战斗！”栗崽不无得意地说，“沙风教过我们打仗！我们一起把他们赶跑！”“沙风死了！”小耳啐道，“不然那群血族狐狸屎到不了这里！”
栗崽愣住了，似乎明白了一些目前的严峻形势。
纹尾跃上高岩，吼道：“雷族众猫！立刻前往农场！栗崽、雨崽、烟崽，你们尽力走就好，走不动了我和一只眼还有斑尾会轮流带你们。”
幼崽们抱怨说可以走完全程，但纹尾没管他们，径直跳下高岩，一甩尾巴示意族猫跟上她。
担心在路上撞见入侵者，她朝育婴室走去。育婴室从未修缮得如此坚固，现在却要亲手损毁。她在墙上挖了一个洞，心里在滴血——这是她和族猫辛勤构筑的防御工事。但这片营地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了。
前往巴利农场的路途漫长艰辛，一路上忧心如焚。但血族似乎暂时没心思把他们赶尽杀绝。柳带的幼崽个头不小了，纹尾很快发现长老叼他们有些吃力，还是时不时休息一下更安全。他们在风族边界挤成一团，烟崽把头埋在掌间，绝望地喵道：“妈妈还活着吗？”
纹尾俯身舔他的耳朵：“柳带一定安全逃出来了。他们不可能把我们的武士都给杀了。”柳带多半已经死透了。但现在需要孩子们保持安静继续前进。抵达农场后会有时间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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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The Last Life 最后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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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快装死！”亮心扑到炭毛身上，鲜血染红了巫医的灰色皮毛。炭毛使劲挣扎。族猫正在一个个死去，她虽然起不到多大作用，至少要和他们并肩作战。但空气中突然弥漫着另一股气味，甚至盖过了神圣的四棵树中浓重的血腥味。
黄牙刺鼻的气味涌进炭毛的鼻孔，她听见老导师咆哮道：“好好活着，鼠脑子。”
炭毛瘫软下来，但仍死死盯着火星。他又站了起来。还剩两条命。城市猫的数量现在比任何一族的猫都少了。他们纷纷从他身旁退开，眼中充满敬畏和恐惧，但他们更害怕长鞭，马上又发动攻击。火星绝望而不忿地嚎叫，是他带领四大族群参战，现在也只有他尚未倒下。
炭毛抓紧那残存的一丝希望。别忘了，火将拯救族群。尽管伤痕累累、敌众我寡，火星也能再次拯救他们吧？
他趁血族犹豫的空档一跃而起，又解决了一只猫。三只猫扑向他，他再次倒下了。
还剩一条命。
没等他挣扎着起身，吓疯了的敌人已经朝他一通乱抓。
火星终于加入了星族。
长鞭等了好久，确认火星已死后仰天长啸：“森林属于我们了！我们会在这里吃好睡好！”
血族集体欢呼，但欢呼声很空洞，没多少激情。他们依然被不断复生的族长吓得不轻，也还没从己方的惨重损失中缓过来。
“把这里全部搜一遍，不留一个活口。”长鞭命令。
“坏了，”亮心低声说，“本来想趁他们走后悄悄溜走的。”
炭毛发出低吼。刚才没能和她的第一位导师共赴黄泉，反而像胆小鬼一样躲在这里，现在要被屠杀了。
“不要动，”黄牙的声音嘶嘶道，“除非你能比我更清楚地看到未来。”
一只瘦削的黑白母猫走过来，散发着鸦食和雷族鲜血的气息。她看见亮心瞪着她，正要张口说话，突然探询地看了一眼炭毛的腿。
“那个伤口早就痊愈了。”
亮心和炭毛沉默。
“腿瘸成这样，打仗派不了多大用场。”
亮心咆哮着绷紧肌肉，准备为姐妹争取哪怕一丝一毫的逃生机会。但那只母猫只是说：“别出声。除非你们想再来一只猫确保你们真的死了。”
她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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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The First Reunion 第一次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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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农场时，风族的幼崽和长老已经在了。“巴利和乌爪哪去了？”纹尾问道。
“你不知道吗？”石楠须（Heatherwhisker）回答，“他们和族群一起去打仗了。”
纹尾咽了口唾沫。巴利和乌爪都不在，谁知道两脚兽会不会把他们赶出去？或者把他们抓起来？但雷族猫都在看着她，最后她只是说：“愿星族保佑他们。”
幼崽和长老陷入了阴郁的沉寂，偶尔呜咽几声。最后纹尾强打精神为自己和族猫抓了一些老鼠。几名风族长老也抓了些猎物。
长老们轮流站岗，提防两脚兽和血族猫。纹尾在接近月高时被惊喜的叫声吵醒了。“是乌爪！还有巴利！”
她跑出去迎接荒芜原野上的黑色轮廓，尽管关节痛得要命。乌爪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身侧有一道很深的口子，一条后腿耷拉着，巴利也好不到哪去。“发生了什么？”纹尾忍不住问道。
“血族赢了，”乌爪啐道，“至少我觉得是。族群开始落于下风的那一刻，我们这两个胆小鬼就抱头鼠窜了。”
巴利担忧而恼怒地甩了甩尾巴：“回来的路上他一直这样。他想和火星灰条共存亡，但火星有整个族群的猫为他牺牲。他格外关照我说一旦狮族战败，我们就要照顾幼崽和长老。”
乌爪发出低吼，但什么也没说。纹尾走向他另一侧，帮巴利支撑他走完剩下的几个狐狸身长。
乌爪到谷仓后幼崽立刻一拥而上围住他，急着想知道战斗的细节和母亲的状况。纹尾“嘘”了一声把他们拢走，不想让乌爪担负告知残酷真相的重担。
巴利和乌爪累得无法往里走，就在谷仓门边安顿下来。纹尾四处找止血的蜘蛛网，让柳带的幼崽也帮忙找。她虽然不是巫医，基本知识还是有的。

第四章 The Second Retreat 第二次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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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爪在森林中狂奔，肺部和脚掌火烧火燎。逃跑是懦夫的行为，但目睹影族、河族、风族的最后一批武士倒下后，她知道虎族的长老和幼崽需要安全的藏身处。
如果没有一个前雷族猫为他们指明巴利的农场，他们还能去哪儿呢。

第五章 The Second Union 第二次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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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利和乌爪回归的兴奋以及前一天的麻木疲惫过后，雷族和风族开始分享舌抚、作自我介绍。
见到蓟崽（Thistlekit）时，恐惧抓挠着纹尾的心：“他最多两个月轮大！我们上哪给他找哺乳期的猫后啊？”
“喂！”蓟崽不忿地奓起皮毛，“我已经三个半月轮了！差不多是学徒了！”
他的身体是奶油色，脸和四肢是棕色带虎斑条纹。石楠须慈爱地迅速舔了舔他：“礼貌一点，她只是担心你。她现在是我们的族猫了。”
纹尾犹豫了。虽然她一直没敢这么想，但无论风族还是雷族要想活下去估计都得更加永久地合并。
谷仓门前传来兴奋的呐喊。“又有猫来了！”烟崽激动地跳来跳去。
“柳带也在吗？”栗崽满怀希望地问道。
烟崽的激动消失了：“不……不知道。太远了，风向也不对，闻不到气味。”
纹尾一跃而起：“大家全都躲进干草里！一点声也不要出！可能是血族巡逻队！”
“他们走得挺慢的——”烟崽刚要抗议，斑尾就抱起他和他的同窝手足躲进了一个稻草堆。
猫儿们紧张而安静地等待，希望血族远离他们的谷仓。
一个小身躯推门而入，纹尾认出是褐爪。
她冲出干草，喜出望外地喊道：“褐爪！你活下来了！”
褐爪一缩，她肩上有一道抓伤，伤口不深，血迹已经干了。“我不喜欢在战场上夹着尾巴逃跑，但我不能让那群两脚兽地盘的老鼠发现虎族的幼崽和长老，把他们当成待宰的羔羊。所以我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一只灰色虎斑猫捅了捅她：“待宰的羔羊，确实！学徒们真是越来越无礼了！”
“是‘学徒’，卵石鼻（Pebblenose）。她现在是森林里唯一的学徒了。”深棕色虎斑猫白鼬羽（Stoatfeather）严肃开口，“除非雷族或风族有学徒活下来？”
纹尾伤心地摇了摇头，再一次沉重地感受到他们巨大的损失。灰色猫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咳嗽。
纹尾后退一步，却想起没有巫医可以上前。“他得了什么病？”
“白咳症。我也有。这里应该没猫会治吧？”
“泥毛给我们服用款冬，”卵石鼻虚弱地开口，“不过不知道附近有没有……”
纹尾威严地抬起尾巴：“我们都知道无论什么疾病，食物和休息是最好的良药。烟崽和雨崽，给这两位长老找谷仓里最温暖干燥的地方睡觉。给他们窝里多铺点干草。其他猫，除了给他们清理身子或者带食物之外不要靠太近，我们连血族都挺过去了，不能被白咳症干倒。”

第六章 The Prophecy Half-filled 预言应验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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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毛和姐妹一起蹒跚着翻越高沼地，耳内血液轰鸣。似乎不该踏入风族的领地，但现在整片森林都是血族的领地。
她突然站住了。亮心惊叫出声，但很快站稳。
四个会变成两个。狮子和老虎会爆发大战，血将统治森林。
血族暂时不会离开这里了。他们打败了狮族，统治了森林。炭毛正要绝望地崩溃，耳中忽然回响起预言的第一句。
四个会变成两个。
她抬起头，爪间荡漾着新生的决心。“坚持住亮心，会有猫存活下来的。我们只需要找到他们。”
“你怎么知道？”
“因为四个会变成两个。血族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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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The New Clan 新的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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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尾正在高沼地上搜寻血族的踪迹，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雷族。
她冲向气味来源，看见亮心和炭毛一瘸一拐地缓慢前行。她一时担心她们都受了伤，但很快发现只有亮心在流血，炭毛在艰难地支撑姐妹的身体，所以才走得如此慢。
接近谷仓时，他们听见了褐爪桀骜不驯的喵呜声：“我战前就告诉火星了，现在再对你们说一遍。我加入影族是因为不想这辈子都替我爸赎罪。这样我才能成为最优秀的武士，为我的族群而战，不至于让族猫一直怀疑我的忠诚。”
“当然了，你只想要称赞你强大残忍的族猫。”小耳嘶哑地吼道。
炭毛换了个姿势支撑更多亮心的重量，斑尾借机冲过去挡开两只炸毛的猫。“够了！无论过去有什么仇怨，现在都必须齐心协力。不然血族会把我们一网打尽，让族群彻底从森林消失。”
炭毛来到门边问巴利：“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下吗？”
巴利有些不自在：“可以吧，有的谷仓有这么多猫。但我的谷仓从来没有过，不知道这里的两脚兽让不让。老鼠是够我和乌爪吃了，偶尔来访的客人也还好，但我不知道养不养得活二十多只猫。就算能供得起你们，也没有足够的地盘让你们族群扩张领地。”
斑尾一甩尾巴，想让气氛轻松点：“大家，重要的是有巫医活下来了。这样我们就还和星族保持着联系。很快也能知道族长是谁了。多亏了巴利，我们才有宝贵的时间计划下一步做什么。所以，炭毛，”斑尾转向灰色母猫，“如果我们要合并成一个族群，我们该叫什么好呢？”
所有族群的猫都开始喊名字，比谁声音更大。炭毛颤了颤尾巴让他们全部安静下来。“不能叫老族群的名字。那样对另外三个族群不公平。”
“狮族呢？”栗崽喵道。
影族和河族发出嘶嘶声，炭毛摇了摇头。“这就是不行的原因。同理，虎族也不行。”她久久地仰望夜空，谷仓里的猫都屏住呼吸等她发话。“我们可能失去了森林。可能还会失去谷仓。可能必须长途跋涉，被赶出无数个领地。但无论我们失去多少，银毛星带永远守望着我们。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叫银族（Silverc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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