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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演绎】后宫:     樛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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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妙嫔 鄂谟克·格根塔娜
(剧本: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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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还远不到识货的年纪,只是什么新奇就喜欢什么,先前满月礼时收的公仪臻那份十二月厚礼,便足叫他和塔娜一样被哄得欢欢喜喜。
只是塔娜还要卖乖地噘噘嘴:“我哪儿就要你的定钱呢?”她转头用拨浪鼓的坠儿轻轻打了打小核桃的脑门,“喏,你瞧琬贵人开口就这样大方,往后你可得仔细挑好的,才好跟贵人讨赏。”
小核桃一叠声应是,小男孩还是个贪心鬼,笑得见牙不见眼。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57楼2023-05-21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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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琬贵人,公仪臻
    诗里讲“寒夜孤灯书作伴,草堂一榻酒慵眠”,是说文人雅兴、狂士风趣。澄瑞楼里,公仪臻也曾躲在书山纸海里,附庸风雅。而今永寿宫的灯影仍旧澄澄,手边作伴的却是厚厚的账簿。
    或许是应了习惯成自然的俗语,在摆弄着那套绘了彩的七巧板时,一句问价的话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几文、几十文,她把七巧板翻了个面儿,心中已有了定数,并不真指望这丫头来答。
    “又不是给你的,是姨姨给我们哈琴奥都的,是不是呀?”她偏过脸去看小孩儿,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揉了一把,笑意却随着小核桃一板一眼的答话僵住了。
    “这样的价钱,便是再多买五个十个都有余……”因顾及着正在兴头上的哈琴奥都,公仪臻的话已讲得极尽委婉,但她看向塔娜的眼神明晃晃的传递了疑问——你不会被骗了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58楼2023-05-21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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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妙嫔 鄂谟克·格根塔娜
      (剧本: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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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娜实实在在觉得,与其叫阿纳呼占教儿子,还不如叫公仪臻来。别处也不说了,光是言传身教这四个字,公仪臻能教哈琴奥都算几个数、玩些开智启蒙的东西,阿纳呼占跟着夫子宵衣旰食地读书、焚膏继晷地上朝,怎么只能教奥都汪汪叫呢?
      “五十个?”塔娜颇有些失色:若一个是六文钱,十个就是六十文钱,五十个就是……就是好多好多钱了呀!
      她算数可是学得很明白的!
      塔娜撞上公仪臻投过来的眼神,当机立断地面露难色:“啊、这……”随即踢了踢小核桃的腿杆子,“问你呢。”
      小核桃也很迷惘,委屈道:“奴才也纳闷,外头的银子怎么就不值钱,一两该换两千文的,如今连一千二百文只也换个囫囵,前门街行市都是如此。”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59楼2023-05-21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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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琬贵人,公仪臻
        严肃的、惊愕的、委屈的,偌大宫室里只剩下小小的哈琴奥都还完全在状况外,手里抱着九连环,眼睛还黏在那只布老虎上。
        公仪臻递去安抚的一眼,把小老虎也塞过去。“不是我不信,可这两千文和一千二百文,差得也有些太多……”她看看小核桃,又看看塔娜,一时也陷入难解的迷惑中。半晌,才犹豫着开口。“但总归涉及到账上的事儿,或许……找温察常在来问问看?她比我学理还早,该懂得更多才是。”
        她看向塔娜,无声地问询——经历过那样多的事,塔娜和温察也该是很亲厚的,总不至于叫她吃亏。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60楼2023-05-21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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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妙嫔 鄂谟克·格根塔娜
          (剧本: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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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两千文和一千二百文差得很多吗?
          塔娜并无概念,她只是不喜欢别人糊弄她。可……她看了看小核桃,她用惯的人贴心可意,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将他交给宜齐喜阿库发落,若是他被罚抄书百遍,她可也有点不忍心。妙嫔为难地皱起眉,掀着杯盏磋磨瓷沿,半晌没说出话。
          “其实这事查起来也不难,上内务府找个人去问问,宫外瞧瞧,便知道是真是假了。”塔娜轻轻抚着哈琴奥都胎发柔软的小脑袋,心中自有些慈悯之意,“叫他先押在我这儿,若真昧了银子再送给温察姐姐发落,好不好?”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61楼2023-05-21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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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琬贵人,公仪臻
            翁翁讲: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从前的公仪臻只是一知半解,而自学理以来,她素日秉持的慈善、柔顺、谦忍在极琐碎的日常中渐被磋磨,不敢称冷硬刚强、刀枪不入,但到底是不同以往的。
            倘若还在行宫,还在澄瑞楼,她一定早在塔娜颦眉时,就琢磨出折中转圜的法子了。
            “好吧,好吧。”她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塔娜蹙起的眉心,到底还是顺水推舟的“妥协”了。“我叫绀珠亲自盯着,必不叫人平白冤枉了他,冤枉了翊坤宫。”没有凭据,于是真假难辨、黑白颠倒,这都并不罕见。
            可公仪臻不打算把那些赤裸的、肮脏的背面讲给塔娜听。——她们这一批搭伴儿长大的女孩子里,有她和温察这样注定操劳的,就该有塔娜这样无忧无虑的。
            她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62楼2023-05-21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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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幕)琬贵人,公仪臻
              竹编筐子里,银剪子、针线、未成的绣样缠作一团,乱糟糟的如同公仪臻此刻心绪。安抚塔娜的话已说了出去,可翊坤宫的事情实在蹊跷,她后头又差绀珠去摛藻堂借了几册书——银呀铜呀的,看得人眼晕。实在没法子,只好叫人跑一趟内务府,叫管事儿的得空来永寿宫说话。
              脚步声随着掀开的珠帘飘进来,风有些大,一时惊掉了公仪臻手上捻着的银针。她把小核桃的一桩事说了,管事倒应得极快。
              “如此说来,这银钱兑换有差,倒是一直都有的事儿了……那怎么制了新钱,这银子反而愈发不经花了呢?”
              铜几成、银几成……答话的小管事嘴皮子颇利索,公仪臻囫囵吞枣的听了,到底弄懂一桩事——这事儿和小核桃没什么干系,更不可能有损塔娜,有损翊坤宫。
              她叫绀珠依例看茶看赏,总算安下心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63楼2023-05-21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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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幕)琬贵人,公仪臻
                管事的解释并不足以打消心底的迷惘,纵有打理内宅事务的经验,公仪臻仍很难理解户部制钱、民间兑钱中的种种奥义。或许可以去信给大舅舅问一问?——可家信一来一回,少说要个把月的功夫……
                眼下,她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公仪臻到翊坤宫时,哈琴奥都正由几个奶妈妈围着,在院子里蹒跚学步。小小的影子一路追着晚霞,落日余晖温柔而慷慨,世界像是透过玻璃糖纸去看,甜腻腻,亮堂堂,美好得不真实。
                她和塔娜并肩立在廊下,看晚风吹起纱幔,后知后觉说起那桩好消息。“小核桃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问过内务府的管事了。有这么个机灵可心的人在和哈琴奥都跟前儿伺候,也算是桩好事。”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64楼2023-05-21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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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妙嫔 鄂谟克·格根塔娜
                  (剧本:第四幕)
                  -
                  说是让小核桃疑罪未明地待命,可妙嫔除去让他停了出翊坤采买置办的活儿,殿内的伺候也还照旧。毕竟这小黄门人机灵,嘴上也甜得讨喜,又是伺候小孩子的好脾气,旁人喜欢不喜欢的,塔娜可最吃这一套。
                  是以公仪臻为他昭雪,塔娜也解了这桩愁。
                  风铃央央,随着孩童的小步,她心思比暮光还温暖,笑盈盈点了头:“我就说嘛,这下人难免贪心,也不能是这么个小没良心的。”她撮起手指筛下指间的碎枣儿皮,“我不识银价,只管拿散碎银子给他。采买一回有结余的,也全许做他的赏钱。若这样他还要昧,我也不信他这么不像话。”
                  塔娜高兴了半晌,才想起因由蹊跷,也并不很关心地问道:“怎么,那是如今的东西都贵了?”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65楼2023-05-21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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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幕)琬贵人,公仪臻
                    从拼音读本再到千金方,塔娜似乎总有旁人想不到的新奇点子,也总能给人惊喜。公仪臻拨弄着手上的十八子手串,指腹按在那颗最大的琉璃珠上,不住摩挲着,总算弄清了翊坤宫宫采买玩具的法子。“唔……”宫里头的采买,一贯是买多少、报多少,主子们赏赐的辛苦钱,是不大掺和进账本里的。不过——公仪臻到底没说什么,权当这结余的银钱就是额外的搭头,犯不着叫塔娜也跟着操心。“支出的钱账上记得清楚,也省得添添改改的麻烦。他既得了恩惠,在哈琴奥都跟前儿伺候也更尽心些……”公仪臻没有明说,但意思却是默许了,甚至有些隐隐的称赞与认可。
                    哈琴奥都哒哒地跑近了,那张极肖塔娜的漂亮脸蛋上是和他亲额娘如出一辙的高兴。公仪臻半蹲下身,拿帕子擦去他额角的一星汗珠,看小孩儿又去追保母手上的风车了,这才又开口,把管事儿的话学给塔娜听。
                    “哪儿能呢,说是今年万岁爷亲政,户部那帮人制的新钱里多添了铜还是什么的……总之就比从前兑得更少了些。”公仪臻把帕子抚平,慢条斯理地别回腰间。“要是东西真的一下子贵那么多,早该闹得沸沸扬扬,咱们不至于一点儿信都听不着的。”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66楼2023-05-21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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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妙嫔 鄂谟克·格根塔娜
                      (剧本:第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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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翻过新年来,冬意没过雪深。翊坤索性深闭了门,造办处过来承她的意,苦着张脸看她那张精雕细琢的图。
                      “这个孔雀毛底子要做黄铜的,毛勾银、孔雀眼要珐琅的……”塔娜玩着她一支景泰蓝的顶簪,恍惚了一息,又问那小黄门,“烧得成吗?”
                      哈斯陶丽将沉甸甸的金锭递给他,他即刻拾起满面喜色,一连应是,只说这功夫都是造办处做熟了的,包管能成。
                      他倒去了,塔娜坐在原处半晌没动,只是用砂纸抛着那件红桐笔架子。是呀,梧桐木能从树干雕成笔架子,铜怎么就不能从制钱熔铸成别的什么呢?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67楼2023-05-21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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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妙嫔 鄂谟克·格根塔娜
                        (剧本:第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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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嫔撤了蒙礼的绸缎,使她很得意的这件五格笔架面世。梧桐的架体磨抛得光亮莹润,浮凸着阳刻的四角星纹,侧边镌着她的蒙名,架台上立着的是一只仰头追鸟逐星的鹿。架头栖着掐丝珐琅的孔雀、天青烧瓷的云雀和杜鹃,几支狼毫的尾绳挂上婉转的孔雀颈、飞翘的鸟儿尾。
                        这会是阿纳呼占案头最生动增色的东西。
                        塔娜看着阿纳呼占的神情仰了仰脸,神秘兮兮地和他说:“我还算了一笔账送给你——不是让你出钱的意思!”她将制钱的玄机讲给他:铜制的一文钱只值几两酥糖,可一文钱制式的铜,可远不是这样价钱。
                        阿纳呼占却并不大意外,同她讲了讲其中的手尾,她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可塔娜什么时候是不占理的呢?
                        她貌似思忖了一下儿,依旧很不惭愧:“我向来不许别人骗我,当然也不许你被别人骗,才告诉你嘛。”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68楼2023-05-21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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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妙嫔 鄂谟克·格根塔娜
                          (剧本:第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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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妙嫔兴致颇佳,极慷慨地为翊坤里向她哭亏空的小黄门补了补荷包。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主子呢,大方体恤之外,还有三个优点:聪明、聪明,还是聪明!
                          聪明的塔娜给阿纳呼占的晚膳加了几道菜:没关系,聪明的塔娜很该关怀一下不聪明的阿纳呼占的。
                          “我还有一笔账,你要不要听听看?”她殷勤地给他盛了一碗乌鸡汤,如果她真的有尾巴,此刻已经翘得要掀屋顶,“你们的制钱能熔铸 ,我那只孔雀可不能。是锡哦,我用了锡!既不容易摔坏,要熔它也可费功夫。”
                          她看向翊坤门上高悬的「光明昌盛」,又看向阿纳呼占:“嗯……我能把它换成「聪明塔娜」吗?”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69楼2023-05-21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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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幕)琬贵人,公仪臻
                            天色阴沉,淅淅沥沥的雨顺着窗纸不急不缓的淌下来,落得长且寂寥。公仪臻靠在松软的绣花软枕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片刻。
                            手链的搭扣松了,链子长长的垂下来,和那条墨绿色的帕子缠在一起,在明灭的灯影下晃啊晃。绀珠的脚步极轻,却还是惊动了不远处挂着的一串风铃。
                            公仪臻模模糊糊的想,塔娜或许会喜欢这个。而想起塔娜,就不免想起由小核桃引起的一串事,想起那个极新奇、极巧妙的办法。
                            主子们有了新巧的乐子,奴才们额外得一笔银钱,也省得拮据……扪心自问,结余自留的法子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儿。若是、若是推广开来呢?
                            公仪臻一下子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团花绒毯跟着滑落,她没工夫去管,只是招呼绀珠:“去要几样精致些的小点,等雨停了,咱们去趟翊坤宫。”
                            相处这样久,足够她把人的脾气摸得七七八八,公仪臻眼里的塔娜总是小孩子心性,值得更多的偏爱和纵容。
                            迎着雨后清新而湿润的空气,伴着天际隐隐的虹光,公仪臻把那些精致的点心一字摆开,“贿赂”的意思明明白白。
                            “上次那个法子……”公仪臻眨眨眼,把其中一碟推过去。“塔娜,再跟我说说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70楼2023-05-21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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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妙嫔 鄂谟克·格根塔娜
                              (剧本:第十幕)
                              -
                              早间下雨,是太阳偷懒、夜被延长。塔娜借着缘故,搂了哈琴奥都在榻上歪到巳时将尽才迷迷糊糊起来。
                              琬贵人过来时妙嫔云鬓还松,斜插一根琉璃簪,披件桃粉的袄子就起来见客,比昨日撷来发了蔫的瓶里杏花还娇懒。
                              哈琴奥都还被她丢在床上睡着,母亲的架子一点儿也不必端,她歪在公仪臻手边,微张着唇要她喂。
                              “这个也不难嘛,你也知道我聪明的。”毕竟她可是帮了阿纳呼占好大好大的一个忙,“我阿布说,若叫下人去买东西回来报账,核起来麻烦又糊涂,倒显得主子好糊弄。很不如先规划下自己可接受的价目,称银子时囫囵个几两几钱,然后——”
                              她张张嘴,欲知后事如何,再喂一个嘛。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671楼2023-05-21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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