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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信听完,沉吟半晌,桥楚所言果然句句在理:就是伊藤死了,鬼子还可以叫别人任派驻将领,只是暂图安逸的方法而已,况且,他们虎狼之势来犯,我们焉能只已羊入虎口之法行事?如果没有战斗力,如果没有坚强的团结和意志,就是所有女人都死了,有能奈之何?!
微笑一笑,对桥楚说,是了,知道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桥楚还不解恨,继续说:“你看今天那个李非,其实他也是那个组织的人,暗杀任务背负了几十天不敢下手,今天才求我色诱伊藤帮他下手来着,整个一懦夫!”
晓信听说李非竟然打桥楚的主意,很是吃惊之余更是憎恶之极。


61楼2009-11-08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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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李非出了老庙,实在是不想再回去,一来怕被鬼子发现伊藤命丧,必定要大兴问罪之师,二来实在恨极了桥楚不听摆布,现下自己暗杀伊藤的功劳也被另一个丫头先夺了,实在是气愤。
    他就是没有想到他自己在伊藤身边龟缩了一个多月无所作为的窝囊,和他最后还是想依靠女子实施暗杀的无能。
    不过他还是没有办法,因为桥楚现在虽然困在里面,但是她已经早有安排,乔家的人肯定已经赶来接应她,以乔家的势力之大,鬼子尚且不敢妄动,要搜罗对付他一个医生,也确实不难,就是找不到他,放风出去他叛变逃逸了,给组织知道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只能听从桥楚的安排。


    62楼2009-11-08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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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诊所,喝了口热水,就又折回老庙了,守卫并没有为难他——一个多月跟这些人酒肉相欢,他们看他文弱,又没有武器,早不认为他有任何威胁——这是他李非唯一的成就。
      然后,和装作受伤不清的桥楚和晓信一同从伊藤的房间出来,守卫也只略问了一问,李非谎称伊藤叫他带她们回诊所将养,晚上再送回来,就一路顺利地出来了。
      之后在大娘家见到了乔米和乔家几个强悍仆人,桥楚和晓信将乔老爷让乔米带来的手枪和匕首贴身藏好,略修整一番,就被乔家仆人护送着往乔家去了。念及一旦天亮鬼子发现伊藤身亡,必定会追究,因此也把大娘和老爹爹带走了。国不保,家也早晚要散,两位老人倒是庆幸能够投靠望族乔家。


      63楼2009-11-08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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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非不敢再留在小城,本想也投靠乔家,但被桥楚拒绝了。
        桥楚说:“李非,刺杀伊藤的功劳我们不跟你抢,你尽可以向组织汇报请功。但,你有组织,又是一介男儿,自当在国难之时有所作为,我们不敢耽搁你建功立业。”
        句句影射他不应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他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真的做个赖皮狗死跟着,只好自己连忙躲藏起来,好歹桥楚提醒了他,还可以找组织,也许能得到嘉奖和庇护。
        路上,大娘对桥楚说:“小姐,您做的对!可不能把个小人留在身边!”


        64楼2009-11-08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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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就到了乔家。为了稳妥起见,乔老爷主张桥楚和晓信离开此地,回到她们原来生活的城市去。
          可是晓信不愿意,她一直在寻找,也许是理想,或许只是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地方。可是那个熟悉的城市并没有她的家,如果回去,或者还是要投奔桥楚的家,晓信不喜欢,她的倔强不允许她。
          如果回去不和桥楚一起回家,那么桥楚肯定要回家,或者,家里还会安排她的下半生,桥楚虽然有主张,可是她会怎么做,自己也猜不透,如果她听从,自己还是不要就近看着比较好。
          所以,晓信对桥楚说:“你回去吧,我呢,或者去找组织吧,你放心,我不会再犯傻了。”说的时候,很平静,说完了,却难过起来,好像有些淡淡的雷锤,在心上一下一下地狠狠地揉,疼得绵软而无力。
          她等待桥楚的回答,或者,会有让她稍微欣慰的选择,如果桥楚要求她,或者,她还是会跟她走。
          但是桥楚没有。


          65楼2009-11-11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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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个时候走,虽然占了先机,但无论如何快不过那些魔鬼的机动部队和眼线追踪,如果不走,又或许会留下拖累乔家,并且失去逃走的时机。
            凭借直觉,桥楚觉得,不是走的时候。
            她对乔老爷要求,逗留一天,次日再作打算。
            如果不是世交,乔老爷这有老有小的,还真不会答应,但既有交情,又看桥楚颇有主张,少不得应允了,备好客房,让她们同寝。
            桥楚不忘大娘夫妇的恩情,请求乔老爷收作家人,乔老爷家大业大,大娘二人也愿意作些粗活,自是事成,只是声明如果乔家也被迫迁徙,则无暇顾及。


            66楼2009-11-11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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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暂时安置妥当,乔老爷嘱咐两个女子小心身上的伤人利器,莫要误伤自己,就让她们自行休息了。
              晓信没有听见桥楚回应自己的话,也不知道她的打算究竟是如何,心里有些难过,又有些不甘。虽然不曾期待能够再与桥楚会面,但这次她千里来寻自己,实在是情深义重,难免又让自己对彼此的情谊有了期待,如果就要再次分开,实在是不甘。
              但自己无家无夜,又是一介女流,拿什么凭借和身份要她追随自己呢?
              何况她比自己有主张得多!
              就是自己一路上因为加入组织而练就的身手,这次要是没有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借以施展完成任务。
              越想越灰心,于是一路沉默,到了乔家招待她们的厢房。


              67楼2009-11-11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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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信自是一路心事,桥楚又何尝不是。
                找她,寻她,救她,就是为了见一面,见面了,却什么也不敢说,不敢问——断袖之癖,哎!
                若她不应承,自是从此尴尬相见,也许连安静守护她的机会也没有。、
                若她应承,像她这样无所顾忌直率天真,以后要隐忍最热烈的感情,路也是难走。
                什么是两难?
                就是此时此地难为,彼时彼地也难为!
                回去么?她已说了不肯。若是她肯,那么在她婚嫁之前,就算以朋友的身份也可以守护她一段时日,再交托于她自愿信任的另一人,虽仍是心痛,却可稍微放心。但若让她再独自离去,自己就是回去,也是魂牵梦萦难以释怀,若她再有以外,自己又无从相助,则这一路便是白走了。
                跟她走么?我愿意。可她愿意么?如果她已有了心上人,这一路的孤单,我如何自处?但我却是不愿意问她可有心上人。有些事不知,也是可以装糊涂的,若是知道了,就不得不一一二二地抉择。可就是她愿意我跟她走,也不知她的意思究竟如何,将来如何,还有家中父母家业,若是为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情谊抛诸脑后,是否不孝?
                救她的时候,只叫自己什么都不许思量,不管身家性命就是前往。
                救出她来,看着她,却是不能再不思量,如此的两难,
                一番心思,桥楚也沉默。


                68楼2009-11-11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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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直到掌灯歇息,桥楚和晓信也没有说多少话,倒不像是久别重逢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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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互相都不知晓彼此的心意,猜测却是自狐疑,要问却是口难开。
                  夜间躺在床上,晓信已经料定桥楚不会追随也不会挽留自己,明日就要别过了,侧身向着墙内,望着纱帐飘拂,灯下丝丝细影不禁模糊,眼泪自眼角到发鬓淌成一蜿小溪,浸在丝绸枕帕上,融进了,化开了,绽成一朵湿润的水花,越开越大,脸颊也沾湿了,只是没有声息。
                  一旁的桥楚仰面而卧,睁着双眼,看着帐顶,看着纱帐的纱线丝丝入扣环环相结,闭上双眼,再不思量。
                  良久,晓信听见桥楚呼吸声匀,轻轻回身,细细打量她的眼眉,鼻梁,面颊,双唇,眼泪又是簌簌落下。


                  69楼2009-11-11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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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楚,你可知当时我多想你留下我,毕业了,我无处可去,若是你留下我,我便不走,留下谋职,留下在你身边,就是你母亲念叨我们太过亲密,我也不怕。
                    可是你没有。我的自尊无处可放,惟有离去。
                    这数年漂泊,无一时不思念你,无一刻不责怪自己,离开你,是平生最痛的事。却是无人可诉。思念你,是平生最大的隐秘和幸福,也是最大的无奈和痛楚。
                    今日你还是没有留我,如果你无情,为何不远千里来寻我?如果你有意,又如何却仍是不肯留我?莫不是你要我自行随你回去?
                    是了,你已为我走了这么远,无论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情意,也值得我为你逶迤自尊,好,我随你回去。
                    想好了,心定了,晓信欺近桥楚脸庞,情深难自禁,俯身吻下桥楚红唇。
                    只是轻轻触碰,心已经柔软地荡漾,久久也不原离去,直到感觉双唇越来越湿润……
                    晓信睁开双眼,只见桥楚正流泪注视自己,有些自责有些心慌,但看桥楚眼里却无责怪,反有惊喜神色。
                    二人对视半晌,终于,心意互通。
                    千言万语已无用,怎敌得情意缱绻。
                    相拥良久,晓信说:“桥楚,我跟你回家吧。”
                    桥楚却说:“不好。”


                    70楼2009-11-11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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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信愕然,忙问:“为什么?”
                      桥楚说,回去,父母会安排婚事,世俗牵绊,挣脱太难。不如我随你四处行走,或许,能作别样选择。
                      晓信问:“你的父母?”
                      桥楚轻叹:“他们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好歹,母亲身边有父亲,父亲身边有母亲。”顿一顿,看着晓信:“我身边有你,你身边有我。”
                      晓信满足地拥抱桥楚。
                      窗外是什么季节呢,为何有一双并蒂的小花,在如墨的夜色里悄悄地绽放?
                      从乔家离开,她们走了,桥楚回了家信告诉父母,她随晓信去寻找驱除外敌的胜途了。
                      也是去追寻她们的幸福。
                      但,路却那么崎岖,还要遇上那些故人,还要尝遍那些苦痛,还要经过那些故事……


                      71楼2009-11-11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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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流泪也要相守
                        解放了,一个新天地。
                        但或许,还不属于这种爱情。


                        72楼2009-11-14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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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离开之后,果不其然,伊藤所在部队只在当晚搜寻,次日却致力于部队重整,又因为后来他们所部节节败退,因此也就没能追究伊藤被杀之事。
                          所以幸而没有连累乔家。
                          而另一个为此幸运的人,是李非。
                          他果然找到组织报称自己暗杀成功,领了嘉奖,做了功臣。
                          坐享胜利果实的滋味着实不赖,后来姚笛云与之会面,李非还称赞他有眼光,桥楚果然是个有见识的女子。
                          暗地里却想,姚笛云你运气好,那丫头的家业是你的了,看那丫头父母的意思,她也是你的了,总不会成全了她的断袖之癖吧?既然如此,她看上的那个动手杀伊藤的丫头,或者,我可以想想办法。
                          但他没想到,这两个丫头竟然没有回家,反而一起杳无音信了几年。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死心,并且借笛云的口结识了桥楚的父母。
                          当日桥楚家书只是报平安,却并未细说李非此人,因此笛云和桥楚父母都以为是李非帮助她们脱险,自然礼遇有加。


                          73楼2009-11-14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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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楚和晓信不得不回来,因为突然无论你住在哪里工作在哪里,都要证明个人历史,否则就要面临不断的清查和询问,谁也躲不开。
                            尤其是两个紧密相连的未婚女子,更是有各种目的的人以这个名目前来打扰,她们不胜其烦。
                            本来这几年,她们总是以粘得不能再粘的好姐妹形象生活在各处,当过秘书,教师,总还是有文化,能生活得不错。
                            她们都如花似玉,自然不少人做媒,追求,只好推,只好躲,实在不行就翻脸拒绝,再搬迁到另一个地方。
                            转眼也三十了,眼看着大环境也安定了,想着就俩老姑婆相守一世了,没想到这土地上的狂热人们上演了这一出大戏,搅了动荡的平静。
                            要回去,晓信担心桥楚的父母要给她安排婚事,脾气无端地暴躁,桥楚安慰她,不会的,最坚持的姚笛云去年都成婚了。
                            但晓信还是难以坦然面对回去将要面对的局面,跟桥楚商量:“能不能寄信回去叫他们帮我们开个证明寄过来?”
                            桥楚挨着晓信坐下,天已经晚了,黄昏的光线迷迷蒙蒙,她们的脸都隐在灰色的空气中,只有相互注视的眸子闪亮清澈。
                            “晓信,真的很不想回去么?”
                            “不想。我们在这周围没有熟人,都已经有这么多人打扰我们,揣测我们的隐情,但我们可以不理他们,可是回去,那是你的父母啊,桥楚,面对面的时候,你能做到置之不理吗?”
                            桥楚无言,但她知道,没有人能伤害她的晓信,她决不做让她难过的事情。
                            看着桥楚的沉默,晓信又是一阵忐忑,挽起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默默地说:“我知道,他们老了,你总是要回去的。可是,我真的害怕……”


                            75楼2009-11-16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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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信的发丝摩挲着桥楚的颈项,一种柔软的酥麻的哀伤从皮肤传染到桥楚的心里,眼睛里,渐渐地,两滴小小的泪珠渗出眼角。
                              轻轻抬一下胳膊,晓信的脸庞抬起来,桥楚用安慰的眼神凝视着她,缓缓地,低沉地,说:“如果我觉得做不到的时候,我就会提醒自己,像当初来找你的时候一样,不顾一切。其实,我和你一样害怕不能左右自己,知道吗?”
                              晓信安静地注视桥楚,安静地,用手握住桥楚的手,眼泪流出来,但是无法点头。
                              这一个临行前的夜晚,她们流着眼泪,从黄昏,缱绻到清晨,无言地用身心给对方最彻底的纠缠,在静默的空气里,流淌着哀伤、不甘和抗争的情绪,倾泻着她们最深重的爱,这两个人,谁也不愿有所保留,虔诚地为对方付出着所有的努力,仿佛害怕,一旦在筋疲力尽之前停歇,心爱的人就会忽然不相信自己坚定的爱。
                              这种虔诚,歇斯底里。
                              就算将来,要流再多的眼泪,我也会尽一切努力,守候在你身边,直到没有呼吸。
                              她们的心里,同时在对彼此说着一句誓言。


                              76楼2009-11-16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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