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培絮。
桥楚变成李非名义上的妻之后,因为身份的关系,李非官方的一些应酬还是要去的,尤其李非的官越当越大,桥楚出席这样的场合的机会更多。
在这些场合,她看见另一面的培絮。
细细地看培絮,是一个小巧的女人。个子不高,尤其跟自己和晓信比,其实算是小个子,好在她不算胖,也是一个中等身材,却喜欢留很长的长发。五官尚可,眼睛很大,只是嘴唇周围总有一圈深棕色,像是刚吃完红烧排骨来不及收拾。脸蛋很小,黄黄的。她喜欢挽着笛云的臂弯进入各种场合,好像不是夫人而是一个附着的舞小姐。也许她自己也觉察到了,每每在旁人走来与笛云打招呼的时候,在笛云回应之前争着说话:“徐主任,哎呀,您好呀!陈大姐,最近脸色红润啦!”声音泼辣而响亮,叫人知道她是笛云的妻。
只是看见桥楚,她总是忘了先说话,在她的夫和桥楚打招呼的时候安静地,观察,她要确定,他不再眷恋她,不再怀念她。
那种在乎产生的酸涩,使她忘记了,笛云从未得到过桥楚,使她将桥楚当作了她爱情乃至婚姻生活中一定要战胜的唯一的敌人。
只是如何战胜,她无法。
她尝试过要求代替桥楚成为笛云的助手,可是她无法厘清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和计划繁复多变的事务,于是此计宣告失效。
她尝试在各种应酬中成为焦点,可是她发现桥楚并不热中于此,而似乎正是这淡然让笛云总多看桥楚几眼。
可这淡然她无法学来,不愿学,声声喧嚣,笛云尚且不多用心,如果她再安静下来,笛云更不会再多关注她了。
于是她尝试与桥楚做朋友。
事实上,桥楚还是很容易接近的,只并不将谁引为知己,她尝试从桥楚关心的一切入手,很快地,她发现桥楚虽然未曾明示,但她最关心的,是晓信。于是,她告诉桥楚她打听得来的晓信的一切,果然,桥楚自然而然地更愿意听她说话。也因为她与桥楚的亲近,笛云更多地留意她。
可是有一天,她忽然觉得桥楚变得比婚后初期开心活泼起来,似乎也不再关心晓信的消息,只是除了上班时间,再难见人影。她自然无从再接近桥楚,而笛云,也对自己越来越冷淡。
很快地,她打听到了,桥楚和晓信,恢复了往昔的亲密,自然不再需要她这个“消息中转站”,而笛云也看透了她之前的打算,所以更冷淡她。
她固执地想:“如果不是我,桥楚你怎么知道那个晓信在哪里?借着我的嘴找到了人,就把我扔一边,哼,真个是‘过河拆桥’!还连带我们家笛云也不理睬我!桥楚,你以为你是谁?!”
她气极,就要报复桥楚,要叫她们不能够这么甜甜蜜蜜!
别人不敢跟李非嚼的舌头,她敢嚼,她觉得,笛云是李非的好友,她是笛云的妻,说什么也是兄弟妯娌的闲话而已。
所谓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昨日不是今日是,今日不是明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