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珮竹打趣道:“礼物都清点完了?可合你的心意?”
大乔将金栗子交了出去,说道:“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乔珮竹将锦囊攥在手里掂了掂,说道:“着实不轻。不过既然是给你的礼物,你就好好收着,待日后孙校尉来府上拜访,你再当面跟他道个谢。”
大乔这才心安了些,正要收了栗子,却又听乔珮竹说道:“你瞧我这脑子,近几年来你怕是见不到他了。你若要谢他,便写封书信,我替你送去。”
“却是为何?”大乔脱口而出。
乔珮竹解释道:“袁伯父先是许他为九江太守,又许为庐江太守,却都未履诺,他便上书请求协助舅父平定江东去了。”
大乔问道:“袁伯父竟肯放他离去?”
乔珮竹道:“你以为江东是那么好平定的?刘繇据丹杨、曲阿,樊能、于麋、陈横屯江津,张英屯当利口,孙校尉的舅父、从兄久攻不下、连年不克。袁伯父也觉得未必能定,正好挫挫这年轻人的锐气。”
大乔攥了攥手心,问道:“然后呢?他此行可还顺利?”
乔珮竹道:“兴平二年时,孙校尉与笮融相战于牛渚营,为流矢所中,当即跌下马来,营中几个叛逃的军士告诉笮融,箭头喂了毒药,孙校尉已毒发身亡了。”
大乔惊呼一声,险些碰洒了手边的小瓷杯,几滴冷汗从额角滑下,手心已攥得发白了。
乔珮竹见她这个反应,便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笮融也信了这鬼话,直言孙家父子都逃不了被箭而死的命,便派手下乘胜追击。孙校尉派数百步骑将敌军诱入陷阱,迎头痛击,斩首千余级。”见大乔神色稍稍缓解,乔珮竹继续说道:“这还不止,孙校尉一路追击到笮融军营前,令左右大呼:‘孙郎竟云何!’笮融军又敬又怕,连夜遁逃。这之后,孙校尉又率人转攻海陵、湖孰、江乘,皆下之,无一败绩。”
大乔的面颊上浮起浅浅的粉色,低声道:“孙校尉当真是少年英豪。”
乔珮竹看她这个反应,便知这小丫头已动了心思,继而说道:“我这藏了一幅画像,你可要看?”
大乔点了点头,乔珮竹转身从书架中取出一张绢帛来,在翘头案上缓缓展开,大乔凑过去一看,但见画像上的人青面獠牙,凶神恶煞,双眼瞪得像铜铃,额上又开了个天眼,左手执一口大刀,右手还拎着一只小鬼,下一刻,这小鬼就会身首异处,喷出一地的鲜血来。大乔吓得退了几步,问道:“孙校尉竟是这个样子?”
乔珮竹抚掌大笑,说道:“士民听了孙校尉的威名,便把他的画像挂在门上驱鬼辟邪,却又怕他俊秀的模样镇不住小鬼,便画得凶恶了些。”乔珮竹径自收了绢帛,说道:“孙校尉美姿颜,好笑语,阔达听受,善于用人。百姓们一听说孙郎来了,便都……”大乔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面颊已完全烧得通红了,乔珮竹索性在她小脸上一刮,说道:“都像你这个样子,好像失了魂魄似的。”
大乔咬了咬唇,将面颊贴在桌子上讲了降温,说道:“大哥说得这么详细,想来你也是‘失了魂魄’的一人了?”
乔珮竹道:“我不曾见过孙校尉,却很是仰慕他,只恨我没什么本事,虚长二十年,建不了卫霍之功,只能在这里动动嘴皮子。”说罢又赶了大乔回去歇息,还承诺道“明日再给你讲孙校尉与太史子义相斗的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