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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长篇作品《江东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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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我有一种大哥是嘟嘟情敌的感觉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61楼2019-07-10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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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真帅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62楼2019-07-12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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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 浅浅情丝
      侍女们剥开翠绿清香的粽叶,抖落出一颗颗雪白晶莹的小粽子,又奉上百合桂花蜂蜜、雪里蕻炒笋干两样甜咸蘸料。蒸熟的虾蟹上洒了几勺甘棠酒,显出诱人的石榴红色。筵席之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正是一家人热热闹闹聚在一起的光景,又正巧赶上秋暮节[1]。乔蕤见了两个倾国倾城的宝贝侄女,自是笑得合不拢嘴,烈酒更是多饮了几樽。
      乔珮竹小心翼翼地剥开淡青色的鸭蛋壳,剔去柔嫩细腻的蛋清,捏紧筷子,手腕一拧,雪白的蛋清上便浮起了一个红色的小油点。他将蛋黄中的红油缓缓漏进面前的青瓷小碟中,又将松细如沙粉的蛋黄轻轻挖出来。红彤彤的虾蟹分至每个人面前,乔珮竹先是剔出甘虾籽和黄蟹膏,掺着鸭蛋黄和红油细细拌匀,又将虾青、蟹肉、蛋白堆放到另一个小碟中,递给侍女,吩咐道:“把这些码在羊脂豆腐上,文火蒸半个时辰。”
      乔珮竹悄悄瞄了乔琬一眼,见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青瓷小碟,不由得挑唇轻笑。他作势要将这甘鲜的酱料倒进自己碗中,又瞟到她兴奋转失落的眼神,便不再继续逗她,将小碟推到她面前,说道:“拿去蘸粽子吃。”
      随后乔珮竹便收获了两声甜甜的“大哥”和一句“大哥真好”,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得他肩头微痒。
      忽然,一随从上前与乔蕤耳语一阵,乔蕤闻言大喜过望,忙遣人去前院相迎。不一会儿,来客便抬着两箱厚礼进来,折身行礼道:“孙校尉命小人向乔公问安。听闻乔公与远亲相聚,孙校尉事务繁多,不便亲自来访,特命小人给二位小姐送上厚礼。”
      乔蕤笑道:“孙校尉有心了!”又命人去仓库里捡了些回礼,将人送了出去。
      席间又只剩下一家人,乔蕤酒喝得多了,说起话来也不管不顾的:“这孙校尉可不是一般人,年纪尚轻,却也将我这老头子比下去了。”说罢,乔蕤又讲起当年的旧事来,昔日孙校尉麾下一名骑兵叛逃,躲入了袁术营中的内厩,他便亲自带人将那叛逃的骑兵捉了出来,就地格杀,转而再向袁术赔罪。处理此事时,乔蕤也在旁听着,不免为这年轻人捏了把汗。待袁术说出“兵人好叛,当共疾之,何为谢也?”之时,乔蕤这才放下心来。自此之后,他对这年轻人更多了几分敬重。
      大乔听着伯父的讲述,一颗心高高悬起,生怕那年轻人受一点责难,仿佛她就在现场看着一般。随后听伯父说没事,她的心这才稳稳落下,手心里已攥得全是汗水。
      乔琬向乔珮竹那边凑了凑,低声问道:“伯父说的孙校尉是什么人?”
      乔珮竹压低了声音答道:“怀义校尉孙将军,名讳策,字伯符。”


      IP属地:上海163楼2019-07-20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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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看,突然发现flag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64楼2019-07-20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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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珮竹打趣道:“礼物都清点完了?可合你的心意?”
          大乔将金栗子交了出去,说道:“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乔珮竹将锦囊攥在手里掂了掂,说道:“着实不轻。不过既然是给你的礼物,你就好好收着,待日后孙校尉来府上拜访,你再当面跟他道个谢。”
          大乔这才心安了些,正要收了栗子,却又听乔珮竹说道:“你瞧我这脑子,近几年来你怕是见不到他了。你若要谢他,便写封书信,我替你送去。”
          “却是为何?”大乔脱口而出。
          乔珮竹解释道:“袁伯父先是许他为九江太守,又许为庐江太守,却都未履诺,他便上书请求协助舅父平定江东去了。”
          大乔问道:“袁伯父竟肯放他离去?”
          乔珮竹道:“你以为江东是那么好平定的?刘繇据丹杨、曲阿,樊能、于麋、陈横屯江津,张英屯当利口,孙校尉的舅父、从兄久攻不下、连年不克。袁伯父也觉得未必能定,正好挫挫这年轻人的锐气。”
          大乔攥了攥手心,问道:“然后呢?他此行可还顺利?”
          乔珮竹道:“兴平二年时,孙校尉与笮融相战于牛渚营,为流矢所中,当即跌下马来,营中几个叛逃的军士告诉笮融,箭头喂了毒药,孙校尉已毒发身亡了。”
          大乔惊呼一声,险些碰洒了手边的小瓷杯,几滴冷汗从额角滑下,手心已攥得发白了。
          乔珮竹见她这个反应,便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笮融也信了这鬼话,直言孙家父子都逃不了被箭而死的命,便派手下乘胜追击。孙校尉派数百步骑将敌军诱入陷阱,迎头痛击,斩首千余级。”见大乔神色稍稍缓解,乔珮竹继续说道:“这还不止,孙校尉一路追击到笮融军营前,令左右大呼:‘孙郎竟云何!’笮融军又敬又怕,连夜遁逃。这之后,孙校尉又率人转攻海陵、湖孰、江乘,皆下之,无一败绩。”
          大乔的面颊上浮起浅浅的粉色,低声道:“孙校尉当真是少年英豪。”
          乔珮竹看她这个反应,便知这小丫头已动了心思,继而说道:“我这藏了一幅画像,你可要看?”
          大乔点了点头,乔珮竹转身从书架中取出一张绢帛来,在翘头案上缓缓展开,大乔凑过去一看,但见画像上的人青面獠牙,凶神恶煞,双眼瞪得像铜铃,额上又开了个天眼,左手执一口大刀,右手还拎着一只小鬼,下一刻,这小鬼就会身首异处,喷出一地的鲜血来。大乔吓得退了几步,问道:“孙校尉竟是这个样子?”
          乔珮竹抚掌大笑,说道:“士民听了孙校尉的威名,便把他的画像挂在门上驱鬼辟邪,却又怕他俊秀的模样镇不住小鬼,便画得凶恶了些。”乔珮竹径自收了绢帛,说道:“孙校尉美姿颜,好笑语,阔达听受,善于用人。百姓们一听说孙郎来了,便都……”大乔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面颊已完全烧得通红了,乔珮竹索性在她小脸上一刮,说道:“都像你这个样子,好像失了魂魄似的。”
          大乔咬了咬唇,将面颊贴在桌子上讲了降温,说道:“大哥说得这么详细,想来你也是‘失了魂魄’的一人了?”
          乔珮竹道:“我不曾见过孙校尉,却很是仰慕他,只恨我没什么本事,虚长二十年,建不了卫霍之功,只能在这里动动嘴皮子。”说罢又赶了大乔回去歇息,还承诺道“明日再给你讲孙校尉与太史子义相斗的事”。[2]


          IP属地:上海165楼2019-07-2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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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lag果然就是用来立的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19-07-20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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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乔珮竹便要启程赴任,临走之前,他好好地嘱咐了两个妹妹替他在父亲前尽孝,见乔琬欲言又止的模样,乔珮竹便暗暗勾了勾手,示意她去后院等着。
              院里的梧桐树上挂了沉甸甸的果实,乔琬瞄准了一枝低一点的枝桠,踮了脚尖伸手去够,可惜差的太远,她索性蹦起来去摘,却还是连边也摸不到。忽然腰间一紧,身子一轻,乔珮竹将她抱起举高,刚好够摘到梧桐果的。
              乔琬剥出脆嫩的种子喂给他,问道:“我求大哥帮忙打听的人,可有下落了?”
              乔珮竹揉了揉她的肩,说道:“我已派人往舒县跑了好几趟,也去周家打听过了,还是找不到你说的这个人。”
              乔琬眼眸中的光泽渐渐退散,连吃也没了心思,娇莹的眼泪越积越多,满心尽是委屈,又恼又恨。乔珮竹忙帮她抹泪,温言劝道:“兴许他有难言之隐,不便以真名相告。”乔琬哭得更凶了,一把眼泪全抹在了乔珮竹肩上,哽咽道:“那他何必答应要来看我?答应了却又不肯来,叫我一直空等下去。”乔珮竹一句接一句地劝着,想哄她停了眼泪,乔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揪着乔珮竹的衣襟,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道:“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但是都等不到,这是个什么滋味?”
              乔珮竹心疼不已,忙顺着她的话说道:“好好好,你心里难受,便不要等了,大哥加倍疼你,好不好?”劝得乔琬停了眼泪,乔珮竹乘胜追击道:“我不在你身边照顾着,你得学会自己疼自己,自己爱惜自己。”又在她胳膊上捏了两把,说道:“我好不容易把你喂胖了些,可别再瘦了。”
              乔琬听到“胖”字,顾不得再和周瑜置气,转而反捏了乔珮竹两下。乔珮竹佯退了几步,“哎哟”了两声,刮了刮乔琬的鼻尖,说道:“真不容易,可算是把你哄笑了。”


              IP属地:上海167楼2019-07-20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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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二年,江淮一带大旱大饥,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乔珮竹见了治下的惨状,急得嘴角烧起了火泡。恰在此时,大片大片翠绿的竹林枯萎死去,竹花谢,竹米生,仅他治下便产出了一百五十万斤竹米,救活了一县人口。可周边的郡县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乔珮竹当即下令,敛集多余竹米,每家每户仅留当年口粮份额。白纸黑字写下借据,盖了官印,又刻了碑立于一乡之中,记明官府欠了每人多少竹米,来年按年息一分折算成钱财发回。受了恩惠的灾民感激涕零,家家户户种竹子、挂竹叶、画竹像,既是感恩救了他们命的竹米,亦是感激乔珮竹这个人。[3]
                而此刻的乔蕤已在蕲阳一带兵败重伤,属下拼死将他抢回,他临终前大睁着眼睛,等待着不可能来到的乔珮竹。乔蕤昏迷之际,梦中见乔珮竹赈灾有功,受万民爱戴,他这个当爹的想要拍拍儿子的肩膀,却觉那个朦胧的身影模糊得看不清,待他步步走近,乔珮竹转过身来,眼下竟有两团浓浓的乌青,面颊深陷下去,颧骨高突出来,不知饿了多少时日。最骇人的是他左腿鲜红一片,掀开衣襟,竟是森森的白骨……
                建安二年冬,乔蕤重伤,临终前高呼“我儿,我儿!”,不治身亡。
                袁术言“国事为重”,做主免了乔珮竹的丁忧。乔珮竹在任上自设灵堂,披麻戴孝,派了徐嘉回去帮忙料理后事。无香可上,他便剪了头发拧成股;灾情未解,他只好撤了父亲灵前的最后一碗竹米饭,将空碗扣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小珞有话说】明天更完整章再统一加尾注。


                IP属地:上海168楼2019-07-20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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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二年,江淮一带大旱大饥,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乔珮竹见了治下的惨状,急得嘴角烧起了火泡。恰在此时,大片大片翠绿的竹林枯萎死去,竹花谢,竹米生,仅他治下便产出了一百五十万斤竹米,救活了一县人口。可周边的郡县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乔珮竹当即下令,敛集多余竹米,每家每户仅留当年口粮份额。白纸黑字写下借据,盖了官印,又刻了碑立于一乡之中,记明官府欠了每人多少竹米,来年按年息一分折算成钱财发回。受了恩惠的灾民感激涕零,家家户户种竹子、挂竹叶、画竹像,既是感恩救了他们命的竹米,亦是感激乔珮竹这个人。[3]
                  而此刻的乔蕤已在蕲阳一带兵败重伤,属下拼死将他抢回,他临终前大睁着眼睛,等待着不可能来到的乔珮竹。乔蕤昏迷之际,梦中见乔珮竹赈灾有功,受万民爱戴,他这个当爹的想要拍拍儿子的肩膀,却觉那个朦胧的身影模糊得看不清,待他步步走近,乔珮竹转过身来,眼下竟有两团浓浓的乌青,面颊深陷下去,颧骨高突出来,不知饿了多少时日。最骇人的是他左腿鲜红一片,掀开衣襟,竟是森森的白骨……
                  建安二年冬,乔蕤重伤,临终前高呼“我儿,我儿!”,不治身亡。
                  袁术言“国事为重”,做主免了乔珮竹的丁忧。乔珮竹在任上自设灵堂,披麻戴孝,派了徐嘉回去帮忙料理后事。无香可上,他便剪了头发拧成股;灾情未解,他只好撤了父亲灵前的最后一碗竹米饭,虚设上座,将空碗扣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小珞有话说】明天更完整章再统一加尾注。


                  IP属地:上海169楼2019-07-20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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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四年,僭号“仲家”的袁术走投无路、众叛亲离,想要北投袁谭,又被曹操派人截杀,只得退回寿春。当年六月,退至江亭。一路走来,部曲离散,如今仅剩些妇孺亲眷。
                    时至盛暑,连日奔逃,又要照顾一家人,大乔终于累得病倒了。夏日里高热不退的滋味着实难受,乔琬收拾了些干草铺好,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几件薄衣服盖在她身上。
                    大乔的额头烧得滚烫,手心里也满是汗珠,乔琬将手帕用凉水浸透了,擦她的额头和手心降温。琦儿和璇儿寻遍周边,终于在西边的阳坡疏林里找到了柴胡。乔琬大喜过望,当即去了厨房煮药。
                    还未行至厨房中,乔琬便听见了一阵争吵声。一年轻姑娘柔柔地问着“可有蜜浆?”,庖人讥讽道“只有血水,何来蜜水?”接下来又条条陈数袁术的罪行,说他骄奢淫逸、横征暴敛,活该落得个残破不堪、部众离心的下场。
                    这一番话将那小姑娘说得眼泪汪汪,乔琬心中气恼,推开门闯了进去,将那小姑娘抱在怀中,训斥庖人道:“你若是不满,大可当面对袁伯父讲,若是不敢,就别在这里拿袁姑娘撒气。”说罢又揉了揉小姑娘的长发,劝道:“他见你温柔良善才敢欺负你,你可别再哭了。”
                    那小姑娘又将脑袋埋回乔琬怀中去,低声说道:“他说得都是实话,可是……可是那是我爹啊。”
                    这年纪尚幼,身量尚小的姑娘,正是袁术的次女袁若安。
                    乔琬抱着袁若安哄了好一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且告诉我。”
                    袁若安哭诉道:“麦屑难咽,父亲想要些蜜水解渴。”
                    乔琬算了算日子,又劝道:“袁伯父想吃些甜的,我倒有个办法,你先把眼泪擦了,然后随我过来。”


                    IP属地:上海170楼2019-07-21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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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琬领着袁若安挖了些甜菜根,削去厚实的外皮,将红白相间的果瓤切成细细的果泥,滤出汁水,又用果泥和着面粉捏出几个团子和小饼,前者上锅蒸熟,后者下锅煎炸。袁若安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削皮时在手上划了不少道口子,被锅上的蒸汽烫伤,又被蹦起的油花吓到。
                      袁若安急忙捧了饭菜给袁术送去,恰逢他已给部下交代好了后事。袁若安奉上甜菜汁,袁术浅酌一口,尝出了其中的土腥味。他环顾四周,看着憔悴狼狈的幼子,看着灰头土脸的部下,再看看袁若安手上的新伤,一口闷气沉沉地坠在心里,心肺间弥漫开一阵摧枯拉朽的疼痛,他张口欲言,话却全部噎在了嗓子里。
                      是夜,袁术坐棂床上,叹息良久,忽而大叱:“袁术至于此乎!”呕血而死。一代枭雄,最终落得个客死他乡的结局。


                      IP属地:上海171楼2019-07-21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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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若安却攥紧了手中兵刃,说道:“姐姐退后些。”说罢便与丫头和淑一左一右,守住了车门。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一道血柱喷在车门上,车夫的尸体撞抵上来,旋即又被人扯开扔下去,车门被硬生生拉开,凉风寒雨灌了进来,袁若安想也不想,手起刀落,解决了一个人。
                        马车跑的越来越慢,十几人一同追了过来,他们跃上车架,步步逼近,和淑挡在袁若安前面,不知受了多少处外伤,素色的衣裳染得尽是红色。乔琬看着鲜血、断肢、残骸,吓得呕吐不止。袁若安小腹上挨了一刀,乔琬忙忍住心口的不适,冲过去抱住她软软倒下的身子。她将袁若安交到大乔怀中,转身补上了袁若安的缺。和淑格开刺向乔琬的兵刃,乔琬趁着这个时候从刀剑重围中伸出手去,在马背上狠狠刺了一下。马受了惊,急速奔跑起来,将车架上的军士悉数甩下。和淑跟着跌了下去,乔琬又是上前一扑,将她手腕紧紧攥住,没能把她拉上来,却被她拖着往外滑去。
                        乔琬一手抓着和淑,一手攥着车辕,肩膀和额头不知撞青了多少处,脑子里已全然混沌了,只有一个念头:左右都不能松手!忽觉往下拖的力道松了些,是袁耀冲过来搭了把手,合力把和淑拽了上来。
                        马车内五人,除去病弱的、重伤的,也就剩下了乔琬和袁耀。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拉扯,袁耀怀中的锦囊掉落出来,乔琬替他捡起,摸到里面四四方方的东西,棱角分明,沉甸甸的,还有些硌手。
                        袁若安见锦囊掉了出来,顾不得自己的伤,忍着痛说道:“耀儿快把东西收好。”
                        袁耀却似受了极大的委屈,接了乔琬手里的锦囊,冲上前去,将它塞进袁若安怀里,说道:“我不要这个硌人的玩意,它变不成金疮药,也变不成爹爹。”
                        眼见袁若安要动气,乔琬忙劝道:“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和淑,你抱好袁姑娘,车上晃得太厉害,我不敢拔刀,从这里到医馆的路上,你别叫她再被刀刃伤着。”和淑按她吩咐去做,大乔也帮着扶住袁若安,袁耀自请前去驾马,一切安排妥当,正待实行之际,马车却忽然被逼停,刀枪撞开车门,一双大手将袁耀拎了起来,一柄银光闪亮的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袁若安心急地不得了,断断续续地哀求着“拿我换他”,乔琬忙将她按住了,低声问道:“袁姑娘答我一句实话,这锦囊里是不是传国玉玺?”
                        袁若安连忙点头以应,又求乔琬救救袁耀。
                        乔琬掀了车帘,见外面已围了二十几个军士,若是硬闯,绝无逃生的可能,更何况袁耀还落在他们手里,更是投鼠忌器。乔琬定了定心神,沉声而道:“请你们伍长上前说话。”
                        对方毫无应答,只是将架在袁耀脖颈上的刀逼得更紧了些,乔琬抬高了声音说道:“若是不想要传国玉玺,就别站出来!”


                        IP属地:上海173楼2019-07-21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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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那伍长便上前几步,问道:“传国玉玺真的在你们手上?”
                          乔琬道:“放了袁耀,送我们去医馆。”
                          那伍长被这话气得怒极反笑,说道:“你真以为拿了玉玺,便是公主了?”
                          乔琬将锦囊高高举起,高声道:“你没得选择!你若不允,我们死在这里,也得带着它玉石俱焚!”
                          伍长被这话唬得一愣,竟有些走神,乔琬见他心思活泛,便将玉玺交到了大乔怀中,上前几步,低声说道:“我可都是为你考虑,此处这么多人,就算你得了玉玺,日后论功行赏时,又能得多少赏赐呢?倒不如一人捞个头功。昔日孙家拿玉玺换了兵马,如今已是盘踞一方的霸主了,不必屈居人下,受上司的气,这等不世功勋,你不想建吗?”
                          伍长被她说得动了心,旋即又清醒过来,说道:“你别糊弄我!将军说了,命我围住你们,待他稍后处置。”
                          乔琬又凑近了几步,低声耳语道:“他是想抢你的功劳据为己有,要不然,为什么不命你即刻押解回去?”大乔暗暗拽了拽乔琬衣袖,示意她袁若安已撑不了多久了,乔琬咬了咬牙,上前抱住那伍长的胳膊,长眉微挑,凤眼圆睁:“江山美人,你一样都不动心吗?”她说话时,目光中带了微微的挑衅和薄嗔,像一只魅惑人心的小狐狸,即便开口骂几句,也叫人听了舒坦。
                          伍长终于被她说动了心,命一小队人马在两里之后远远跟着,又派了个人回去报信,自己则驾车带着五人往最近的医馆赶去,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一个小娃娃,他当真没放在心上。


                          IP属地:上海175楼2019-07-21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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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行进了半个时辰,日头已有落山的迹象,马车行驶在山路上,一边是峭壁悬崖,很是凶险。
                            乔琬将车帘掀开一个小角,细细观察着窗外的地形,左侧杂草茂盛,右侧深不见底,顺着山路下去,在谷底还有几栋房子,再走几步,前面就是一个急弯。
                            车内忽然传来袁若安虚弱的声音:“父亲临终遗愿,叫我护好玉玺,怎能轻易交出去?”
                            乔琬淡淡接话道:“被人劫持的是你亲弟弟,与我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人重伤,一人年幼,我大可抛下你们自己去寻富贵。”
                            “你……”袁若安满心焦躁,扯得伤口疼痛不止,又流出血来。袁耀忙护在袁若安身前,说道:“玉玺是我袁家之物,我说不交就是不交,你们谁也别想动!”
                            大乔说道:“你们三个想死,可别拖着我们。”
                            车内忽然传来争抢之声,更有袁若安一句“即刻将玉玺砸了”,驾车的伍长不明真相,生怕玉玺被毁,慌忙闯进车里去。袁耀顺势将玉玺从窗中扔了出去,伍长当即转了方向,跳车去寻。乔琬急忙扑了出去,拽住缰绳往侧向拉扯,马车的一个轮子甩出路外,又被硬生生地拉回来。乔琬向车内喊了一声:“姐姐,和淑,你们抱紧袁姑娘!”她根本不会骑马,即使有袁耀在旁协助,这一路也是磕磕绊绊,几个回弯转下来,她早已晃得头昏眼花,手心里磨得满是血痕。
                            转眼间行至最后一个回弯处,乔琬勒停了马,让大乔、和淑扶着袁若安先行一步,她则是和袁耀一同将马车送入了崖底。
                            乔琬揉了揉袁耀的脑袋,问道:“我叫你把玉玺扔了出去,你可怨我?”
                            袁耀摇了摇头,又怕乔琬以为他不是诚心,开口补充道:“乔姐姐救了我和姐姐一命,我很是感激。”
                            乔琬感叹道:“人人都想争玉玺,唯有袁伯父侥幸得到,可袁伯父的不幸正是从得到玉玺的那一刻开始的,他聚不住人心,拢不住士族,贸然称帝,成了众矢之的。子不言父过,你虽不便直言袁伯父的不是,却要好好地吸取这个教训,可明白了?”
                            袁耀似懂非懂,却还是点了点头。


                            IP属地:上海176楼2019-07-21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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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村庄废弃多年,烟火气早已冷了。大乔好不容易找到了些隔潮的干草,全给袁若安铺上了,被褥都是潮湿的,只好生了火一点点烤干。
                              乔琬试探着为袁若安拔刀,刚一用力,滚滚鲜血又涌了出来,将褐色结痂的衣裳重新染成鲜红色。她没了办法,只好收了手。
                              和淑连忙跪下,向乔琬不住地磕头:“求乔二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婢子必定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以报恩德!”
                              “你先起来,我在想办法。”乔琬心如乱麻,只恨自己不曾学过医,就跟着乔珮竹认了几种草药,遇到这种外伤,只有手足无措的份。此时此刻,若是有大哥在,若是有……他在?乔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刻想起周瑜,只知道自己一想起他,便觉得高悬的心能落下大半。若是今日周瑜在旁陪着,她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缩在他怀中求安慰求保护。
                              她忽然想起,周瑜曾教过她高温止血的方法。乔琬忙从怀中取出书刀,叫和淑直接在屋内生火。大乔抱着袁若安,和淑也紧紧按住她的身子,袁耀负责在旁递物,乔琬先给她灌了一碗曼陀罗药酒,猛一用力将刀拔了出来,汩汩鲜血将她袖管全部浸透,滚烫的刀刃立马贴了上去。袁若安疼昏过去,又硬生生地疼醒,腰斩之疼也不过如此。乔琬趁她再度疼昏的工夫,将三七片一层层敷上,又用纱布包好。
                              乔琬望着止住血的伤口,终于缓缓地松了口气,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手指犹微微颤抖。大乔递了姜汤上来,看着她一饮而尽这才放心,嘱咐道:“快去把湿衣服换了,小心着凉。”
                              乔琬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只能点了点头,刚欲起身,便觉眼前一片黑昏,不知往哪里磕了过去。


                              IP属地:上海177楼2019-07-21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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