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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长篇作品《江东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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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西211楼2019-08-01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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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日,午饭和晚饭只随便吃了几口。前几日大乔曾求孙策帮她接娘亲,孙策一时间调不开人手,便把他身边的亓泽借走了,此刻在他身边照顾的是另一个随侍,姓沈名直字修远,上谷郡蓟县人。
    人如其名,沈直是个考虑事情简单化的直肠子,他见周瑜茶饭不思,便劝道:“将军若是还挂念着乔小姐,就把那乔小姐当个摆设,反正也不差这一口闲饭。”
    周瑜本就心思沉重,这下更被他搅得心烦意乱,随口说了一句:“你说清楚,哪个乔小姐。”
    沈直道:“卑职是说,将军若是还挂念着桃花林里遇见的那个乔小姐,就把娶回来的乔二小姐当个摆设,反正……”
    还未待沈直说完,周瑜便打断道:“乔二小姐不欠我的,好好的一个名门闺秀,岂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沈直只好又顺着周瑜的话说:“那将军就好好地对待乔二小姐,把从前那个乔小姐忘了。”
    周瑜觉得自己很难跟他讲明白,只好按了按额头道:“修远,我奉劝你一句,切勿娶妻,别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沈直道:“卑职看着将军这副模样,娶妻的念头早就抛得远远的了。不过是两个还没娶回来的乔小姐,竟能把周将军搅得这般心神不定,卑职真是看不明白。”
    “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的。”周瑜道。
    这边沈直还在暗自腹诽“我不娶妻,怎么会明白”,那边周瑜已开口赶人:“你先去歇着吧,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第二日,双份聘礼绕城一周,人人都知道了英雄美人天作之合,或叹孙郎周郎风姿翩然,或叹乔家姑娘国色琉璃,结义兄弟娶了姐妹双姝,一时间传为佳话。
    孙策自是喜上眉梢,走路时险要飘起来;大乔安心备嫁,收了聘礼的一对锦鲤,回了一对青鲤,又将他送的一串藕片玉挂于床前,媒人在她发间系了一条彩色缨线,只待新婚之夜由夫君亲自解下。孙策全然不知自己乱牵红线,牵出了一对怨偶,乔琬收了聘礼之后,整整哭了好几日,几次欲逃,都被人强行按回去,胳膊上捏得青紫一片;周瑜下了好大的决心,一把火烧尽了自己几年来写给乔琬却又未曾寄出的书信,将她绣了细舟小桥的那件衣裳压了箱底。


    IP属地:上海212楼2019-08-02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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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亲之日,十里红妆,花轿抬着新娘落了地。孙策右手接了喜娘递来的红绍,禁不住傻笑了几声,无意识地向轿中伸了左手过去。
      大乔紧紧地攥着红绍一端,望见帘幕间他递来的手。她当然清楚,家礼未成,夫妻还算不得一家人,须得以此红绍为引,方能合了礼数。却又怕“新娘子迟迟不下轿”落人口舌,只好将自己的小手交了过去。
      孙策只觉指尖被人轻轻握住,微酥微麻,柔软细腻,下意识地便回攥过去,顺势将她从轿中牵了出来。随侍的喜娘也不是头一天上任,忙提醒了孙策一句。
      孙策这才意识到自己兴奋紧张之下到底做出了什么事情,忙松了大乔的手。而蒙着盖头的大乔只能低着头看见他衣襟下摆,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不清前路,又觉手掌一空迷了方向,当即便觉得方寸大乱,急急忙忙地摸索着去抓他的衣袖,全然忘了自己手中还攥着的红绍。
      喜娘高喊一声“新郎官执红绍,迎新娘子下轿”终于让她回过神来,急忙放开了攥着孙策衣袖的手。孙策调笑一句“别急,你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又领着她走完了禀天地、拜父母的流程。喜娘送了大乔回新房等着,孙策还要被宾客灌些酒。
      贺喜的宾客也不是全无眼力见,自然懂得春宵一刻、贵比千金,怎能让新郎醉着进新房?只象征性地敬了几杯酒。孙策是能不喝就不喝,周瑜却是拼了命地灌自己,别人敬一杯,他要喝两杯,还要再回敬一杯,他虽有千杯不醉的量,可身上的酒味却浓得消散不去。
      沈直上前劝他少喝些,说他身上的酒味两尺之外都闻得到,恐怕会惹得新娘子不悦。
      他就是想惹她不悦,然后自己才好顺水推舟地不碰她。他既然答应了要娶她为妻,自然会好好对她,但不是此刻。他心里眼里满是乔琬的影子,怎能轻易容得下旁人?或许几年之后,他能渐渐地忘记乔琬,但现在,做不到。
      “我有些饿了,你去煮些汤饼来。”周瑜道。
      沈直只好应声退下,临走前又被周瑜叫住:“给乔姑娘也送一碗去。”


      IP属地:上海213楼2019-08-02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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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珠一串接一串地从眼中滚落,润湿了红嫁衣上的朵朵桃花,精致的妆容在泪水中化开,嫣红的胭脂粉随着眼泪凝在腮间。乔琬双眼肿得像核桃,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了。
        前院人声鼎沸,后院夜深寂静,乔琬听见门外由远至近地传来一阵脚步声,急忙向床里缩了缩。吱哟一响,木制的房门被人推开,薄薄的酒气在屋中弥漫开来,呛得乔琬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她眼中雾气弥漫,看不甚清,加之蒙着盖头,只看得见他一双绑了红绸的官靴,会不会是周瑜?吉时还未到,他就急着来见她,懂不懂规矩?
        乔琬更坚定了要逃婚的念头,先前院中布满了护卫,她没一点机会脱身,此刻他背向她而站,她大可劫持他逃出去。念及此,乔琬将书刀在手中紧了紧,忽然掀了盖头猛扑过去。
        沈直听得身后动静,闪身避开兵刃,乔琬扑了个空。他顺势拧住她手腕往桌上掼摔过去,撞得乔琬头昏眼花。还未及乔琬想更多,沈直抬手在她肩上重重一打,将她双手反缚于身后,由不得她做任何抵抗。
        “谁派你来的?说实话!”沈直审问道。
        乔琬何曾见过这般阵势,略一迟疑,沈直又将她胳膊狠狠一拧,问道:“你说不说实话?”
        乔琬疼得眼泪汪汪,说道:“是我自己的主意,与旁人无关。”
        沈直显然不信,解了红绸将她绑牢,向她腿弯踢下去,直踹得她跪着撞在地上,说道:“听候周将军发落。”
        乔琬这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新婚之夜,暗藏利器,怎能不叫人联想到蓄意行刺?面前这个人虽不是周瑜,但是他马上就会知道,她行刺的就是他。
        沈直道:“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说实话。你若执意不说,即刻就地格杀,还会祸及家人。”说罢便将她的书刀收起,去前院禀报周瑜。
        乔琬瘫倒在地上,胳膊又酸又麻,疼痛不止,她最怕的不是就地格杀,而是祸及家人,姐姐和娘亲都会因她受到波及,或许大哥也不能幸免。身上捆得太紧,她抽不出手来,只好用肩膀狠撞了桌角几下,震落了一支红烛。乔琬翻身滚过去,将腕上的红绸靠近火芯,火苗烧断了红绸,烫得她全身颤栗。乔琬顾不得手上烧出的水泡和红肿,用碎瓷片割了腕,以指代笔,和着泪渍与鲜血写下一笺陈情书。她再三言明,行刺一事是她自作主张,甘愿以命相抵,只恳求他放过她的家人。又说大乔感念孙策救命之恩,心生爱慕,绝不会包藏祸心,求他明察秋毫。
        几滴泪水将刚写好的红字晕成无色,尚未干透;写至一半时手腕的伤口便已凝固,再也流不出血来。乔琬咬了咬牙,硬是忍着疼痛又划出一道伤口来。落至最后一字时,血迹和心力皆已枯竭。
        一纸血书留在案上,乔琬整了整红绸,抛上房梁。


        IP属地:上海214楼2019-08-02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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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珞有话说】
          乔琬:我拿的不应该是除了恶毒女配人人爱的女主剧本吗??(疑惑.jpg)
          珞:你拿的是人人虐的女主剧本。(理不直气也壮.jpg)


          IP属地:上海215楼2019-08-02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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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IP属地:广西216楼2019-08-02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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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肆 宜其室家
              前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周瑜还在与宾客敬酒,听着众人的贺喜声,他恨不得将自己淹在酒缸里。
              沈直好不容易将周瑜拽了出来,把乔琬的事情简略地讲了一下,周瑜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又问他:“你把她怎么样了?”
              沈直道:“卑职已将她绑起来了。”
              周瑜道:“此事或有内情,你先别动她,容我审问清楚。”
              沈直应了声“是”,又说那姑娘年纪尚小,经不起恐吓,拿她父母兄姊做个威胁,定能让她说出幕后主使。周瑜听得心不在焉,似乎还有微微的欣喜,这桩婚事出了岔子,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再拒婚几年?
              周瑜吩咐道:“再开两坛酒来,那边还有一桌宾客没敬。”
              沈直应声而去,随手将书刀取了出来,周瑜的目光尽数落在了书刀之上,刀柄上绘着鹏程万里的图样,刀身上一片吉祥云纹,他送给乔琬的书刀正是这个样式。周瑜将沈直手里的书刀一把夺来,细细端详之下,果然发现了刀背上刻着的“怀瑾握瑜”四字。
              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这几日来他避之不及的乔二小姐,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乔琬。刚才沈直说了什么?把她绑了起来,还拿她父母兄姊做威胁?他到底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周瑜顾不得满堂宾客,急匆匆地往后院赶去,但愿这次他没有来晚,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IP属地:上海217楼2019-08-03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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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远远地看见房梁上悬吊的身影,心慌不已,当即踹开房门冲了进去,飞刀斩断红绸,冲过去抱住她软软跌落的身子。她一双眼眸半闭半睁,脸色惨白,白皙的脖颈上印着一条鲜红的勒痕,青丝委地,泪痕将鬓边额角的长发浸成一缕一缕的,狼狈不已。她手腕上的割伤深可见骨,血流不止,指尖都已冰凉了。
                乔琬已闭过气去,周瑜急忙与她唇齿相接,帮她顺气。他全身酒气,吐气中的酒味更是浓烈,乔琬被他呛得咳嗽不止,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他用手帕沾了凉水覆在她口鼻上,等她缓缓喘匀了气,青白交加的小脸上也恢复了点红润颜色。
                乔琬缓缓睁开眼睛,望见周瑜俊秀儒雅的面容,数年以来的日思夜念,终于变成了现实,顾不得他身上酒味浓烈,当即向他怀中扑去。一双眼眸娇滴滴水汪汪,楚楚可怜,哀怨甚浓。
                沈直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乔琬一见到他,又是害怕又是惊惧,向周瑜怀里缩得更紧,尽管声音沙哑充血,乔琬依旧强忍着疼痛低声泣诉:“周大哥,救我。”
                “你站远些,别吓着她!”周瑜向沈直怒斥一声,转而又将乔琬抱得更紧,柔声道:“别怕,我在这里,谁也不敢动你。”
                她望见他身上的新郎官服饰,当即将事情想了个大概,她抬手将他胸前衣裳攥成一团,一字一句地吐出“怀瑾握瑜,周瑜”。他自知理亏,只好默认,乔琬满心委屈再也克制不住,又恨又气,初见之时他便用了假名,说好了来看她却又食言,她在等待中消磨了数年光景,他却全然没把她放在心上……乔琬想推开他,可全身没一点力气,头昏眼花。周瑜亦不肯放开她,将她箍得更紧,仿佛一放手她就会逃掉。
                她哭得更起劲了些,想掰他的手,又印上一个个的血印子。周瑜索性将她紧紧制住,将她双肩压在自己膝上,一层层红绸将她腕上伤口缠住。他看见她指尖上、手心里泛红的烧烫伤,只恨自己不能代她受着,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一旁傻站着的沈直身上:“绑个人都不会,要你有何用!”
                乔琬渐渐哭得累了,瘫软在他怀中浅咳几声,周瑜又是哄又是劝,还帮她缓缓按揉心口,这都是他从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如今既已娶她为妻,便可以用后半生去疼她护她。
                沈直提醒道:“外堂的宾客还在等着。吉时未到,周将军不宜在此久留。”周瑜看了看愣在门外准备教乔琬新婚之夜如何与夫君相处的喜娘,只好将乔琬横抱而起,把她抱回床上,说道:“琬儿,今日种种,我必然给你个合理的解释。”他在她脸颊上柔柔地抚了两下,低声说了句“等我”。
                乔琬将他手推开,面带薄怒,眼角微挑,叫人不敢逼视,她说道:“你别叫我,乔琬这个名字,不是说给你听的。”
                周瑜道:“等我解释完了,去留由你。”说罢又向一旁的喜娘吩咐道:“照顾好夫人,喂她吃点东西。”


                IP属地:上海218楼2019-08-03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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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和乔琬那边显然不及这边和谐温馨,乔琬虽陪他走完了流程,却始终不情不愿地冷着脸,吃索面时刚一与他唇齿相接,便赶紧咬断;喜娘将她小手交至他手中后,乔琬不愿碰他,周瑜只好强硬将她小手攥在手心里。
                  待喜娘阖上门后,乔琬连戏也不愿演了,一把扯落凤冠,挑眉怒视道:“还请周将军给个解释。”
                  周瑜只好将她小手放开,先是赔了个礼,又缓缓讲述自己化名“周瑾”的无奈,还说自己去找过她,本想与她解释清楚,却听得她葬身火海的消息,他又是懊悔又是自责,若不是孙策牵红线,他余生不会再娶别的姑娘了。
                  这个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又听他说这几年来从未忘记过她,乔琬也渐渐止了眼泪,随口问了一句:“你日后当如何?”想要他一个“永不相欺”的承诺。
                  岂料周瑜径自走过去开了房门,立于一侧,说道:“我答应过,去留由你。我的确骗过你,你若不肯信我,我绝不勉强。”
                  他竟不想开口挽留她?乔琬愣了愣神,周瑜只当她不信,补充道:“我已将院里的人全撤下去了,没人会拦你。”
                  乔琬忍不住生起气来,他不来拦她就算了,也不许旁人拦她,他还说什么非她不娶,就这样对她?乔琬起身向门外走去,行至门前又望了他一眼,实在是割舍不下。乔琬咬了咬唇,故意踩滑了一跤,向他的方向跌过去。
                  周瑜赶紧将她扶稳,乔琬正想顺势靠在他怀中柔柔地撒个娇,岂料他将她扶正后又放了手,说道:“我喝了不少酒,不敢靠你太近,你自己小心些。”
                  他哪里是喝多了,分明是喝傻了。乔琬气得眼泪汪汪,周瑜继续火上浇油:“你要去哪里?我派人送你过去。”还向门外喊了一声“修远,备车”。
                  乔琬气上心来,在他肩上狠狠打了一拳,又气又恼地喊出:“你明明就是想赶我走,好心安理得地娶别的姑娘!”她又是委屈又是生气,不想在他面前流泪,当即转过身去跑了几步。先前被沈直打过,她腿脚疼得厉害,一个不慎向前跌了过去。
                  乔琬扶也不想扶,索性闭上眼摔下去,忽而腰间一暖,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扛在了肩上,乔琬又打了他几下,一字一句口是心非:“你放开我,你说好不拦我的!”
                  周瑜关好房门,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硬硬地将她身子扳回来,抵在门板上,他靠得她那样近,身上的浓重酒气呛得她咳嗽不止。他抬手将她口鼻掩住,俯身吻上她眉心,将这挣扎和抗拒的小丫头牢牢制住,低声道:“我想娶的姑娘,始终都是你。”
                  乔琬的眼眸中漾出晶莹的泪花,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化成了一声呜咽,她正要软软地靠在他怀中,又被他横抱而起,送回了床上。周瑜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说道:“这身衣裳酒味太重,我去换一身。你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许乱跑。”


                  IP属地:上海220楼2019-08-03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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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换了寝衣回来,便见这小丫头斜靠在枕头上,双手捏着一只小巧玲珑的腰枕玩得兴起,那腰枕上绣了一幅伏羲女娲交尾图,她便只当山海经神话看了,全然没有乱想。可这新婚之夜的绣图、绘图皆有深意,意必吉祥,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周瑜前去放下帘帐,左右刚好组成“与天相寿,与地相长;富贵如言,长毋相忘”[1]的字样,乔琬趁他整理帘帐的工夫,捏起枕边那支鸳鸯尾羽,伸长了胳膊在周瑜脖颈上悄悄挠了两下,周瑜本不想理她,可她挠得不停手,周瑜只好夺下了鸳鸯尾羽,威胁道:“你别闹了。”
                    乔琬哪里肯停下胡闹的心思,她伸出手摸索至周瑜腰际,掐住一块肉拧了一把。
                    周瑜一把将她按住,在她腰上回掐了一下。乔琬裹紧了被子滚到最里,躲在被里向他还手,周瑜也陪她扭着闹着,见她要躲,将她手腕紧紧扣住,手伸了进去。
                    他原本只是想掐她后腰的,可不成想,他捏到的是一团温软。周瑜赶紧收回手来,乔琬也吓得一个颤栗,从被子中缓缓露出脑袋来,抬起水汪汪的眼眸望向他,委屈道:“我只是想问你这个腰枕是干什么用的。”
                    她就像一支甜甜嫩嫩的软香红,那一娇羞低头的刹那,暗藏了万种的风情。周瑜将她裹身的锦被一点点扯下,经过了刚才的扭打,她外衫敞散,露出小衣上一只金色鱼尾,周瑜低声道:“我教你。”俯身向她额心鼻尖吻下,又欲攫取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二人的呼吸交杂在一起,乔琬又被他一身酒味呛得咳了两声,周瑜见她那副委屈却又勉强的模样,只好远远退开,抱来几件衣裳打了个地铺。
                    新婚之夜,被子只有一床,是双人份的,天气尚暖,他还可勉强和衣而睡;可这枕头也是双人份的,本当夫妻同枕。周瑜只好将就着用了那个腰枕。
                    “周郎,你怎么不陪我睡了?”
                    他倒是想上床去睡,又软和又温暖,地下还硌得腰疼,但抱着这样娇俏可人的小丫头,只能看又不能吃,比睡地板还难受。
                    “周郎,你不是要教我用腰枕的吗?”
                    ……你再问一句试试。


                    IP属地:上海221楼2019-08-03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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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小乔妹子,被虐的体无完肤。 以后孙策和香香会改变对小乔妹子的看法吧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222楼2019-08-03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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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琬本就贪睡,这几日来又休息不好,今夜心事已了,又有周瑜在旁陪伴,终于能安安稳稳地睡一会。周瑜听着她呼吸声渐渐均匀,也能安心睡去。
                        夜已深了,周瑜忽然听见几下轻盈的脚步声,那声音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绝不是乔琬这种姑娘家踩出来的,若不是他睡在地上,恐怕也听不见。
                        周瑜睁眼望去,果然见到一个人形黑影闪了进来,他早先撤下了院中的护卫,才叫这个人有机可乘。周瑜看了看熟睡中的乔琬,不想惊吓到她,便继续装睡,打算等那个人走近后一举击杀。
                        忽而眼前闪过两道寒光,两柄飞刀向床头射去,周瑜将枕头抛出,两柄飞刀钉在了床柱上。这点动静还吵不醒乔琬,她仍旧睡着。
                        若是刚刚他躺在床上,必然逃不过这一下,周瑜再不敢掉以轻心,一把将乔琬拽起来,在她脸颊上连拍了几巴掌,好不容易才把她弄醒。
                        周瑜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在床下躲好,不要出来。”说罢将她推了进去。一柄长剑忽然劈下,周瑜翻身避过,室内昏暗,来人不知道障碍所在,周瑜便引着他往书架处去。
                        皎皎月光照进室内,那个刺客渐渐借着光线看清了眼前物,周瑜躲在书架后,透过缝隙看见他一步步走近,周瑜找准时机,将几册竹简重重推出去,打在他双眼和咽喉处。
                        他向着周瑜的方向一阵乱砍,周瑜只得退着躲闪,他的动作忽然一停,脸色也狰狞起来,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周瑜看见他肩上渗出的鲜血,看见他身后举着飞刀猛刺的乔琬。周瑜忙将乔琬拉了过来,长剑削断她两缕长发。
                        周瑜连训她几句都顾不得了,带着她在书架丛中穿梭躲避,被那个人往死角逼去。周瑜将乔琬护在身后,在手心里暗暗藏下一只茶杯,他在等那个人过来攻击,只要长剑刺过来,他便用这茶杯将其卡住,然后趁机戳其双目。
                        乔琬被周瑜挡在身后,只看得见前面一闪一闪的寒光,再往后退便是死角了,她看见周瑜猛退了一步,哪里知道他是故意诱他前来攻击。剑锋越逼越近,乔琬不及细想,张开双臂挡在了周瑜身前。
                        周瑜怎料得到她会突然扑过来,手中茶杯被她一打即落,他眼中尽是错愕,手边再找不到一样硬物件可用来挡剑。乔琬心下一横,闭上眼睛等待长剑将她刺穿,没想到,刚刚与他重逢便要分别,她脑中一团乱麻,竟不知是该说“你再娶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好好爱她”还是该说“你日日夜夜只许想着我”。
                        他摸索到她腕上温凉的玉镯,将她小手扳在手心里,把玉镯推到最前,在剑锋距她分毫之差时抬起玉镯打了上去,将剑刃撞偏两寸,在她肩上划出一道口子。碧盈盈的翡翠玉镯碎成数段,将乔琬的手腕和周瑜的手心皆割出数道伤痕。周瑜一手攥紧她的手腕,一手将她抱紧,只能将那个人踹到一边去。
                        周瑜将乔琬甩开,低声道:“你站远些,别过来。”又继续找机会制住那个刺客。周瑜本以为自己才是目标,没想到刺客虚晃一剑,将他逼退,转身又向乔琬追去。
                        周瑜赶紧跟着追上,但那刺客却始终领先他一步。乔琬撞在墙上,退无可退,剑锋向她越追越近。在他动手的刹那,周瑜终于赶了过来,他将一块玉镯的断面狠狠刺近他脖颈里去,又重重一划,鲜血滚滚淌出。剑刃依旧在惯性之下向乔琬脖颈上砍去,乔琬想躲,可那刺客临死前将她肩膀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乔琬忽觉肩上一凉,咸腥的血味扑面而来,她脖颈处挨上的是棱角分明的骨节,温暖而柔和,全然不似兵刃的杀气与冰凉。周瑜将剑刃紧紧攥住,伤可见骨。他将她揽入怀中,以温厚的肩膀挡住满室血腥,低声道:“不要睁眼,我这就叫人来收拾。”


                        IP属地:上海223楼2019-08-03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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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捧了一碗龙眼丹参安神汤送来,一方帘帐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忙碌和内里的安静温馨,乔琬吓得小脸惨白,指尖冰凉,璇儿正给她按揉心口,见周瑜进来,知趣地退了出去。
                          乔琬正要起身,周瑜在她肩上轻轻一抚,说道:“不要乱动,好好歇着。”他舀起一勺安神汤喂给乔琬,汤里的枸杞和朱砂泛着红色,又让乔琬想起了刚刚的鲜血,忍不住吐了几口。
                          周瑜心急,又帮她倒水漱口,又安慰着:“你不要看,我喂你吃。”
                          他捞起碗中清香甘甜的龙眼喂给她,哄她和着朱砂丹参一口口咽下。乔琬问道:“周郎可查清楚了,刚刚那是什么人?”
                          周瑜柔声道:“此事皆由我处置,你不必操心。”
                          乔琬将他衣袖攥紧,轻轻摩挲着他手心里的白纱,说道:“周郎不要把我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我既嫁与你为妻,这些事就得和你一同担着。”周瑜只好缓缓道来:“我刚刚检查过尸体,他后腰上烙了个‘吕’字。”周瑜顿了顿,又看了看乔琬的反应,继续说道:“与曾经追杀你我的两个人一般无二。”
                          明明早已说好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吕俊杰也已按照母亲心意娶了高门贵女,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乔琬气恼。周瑜捏了捏她嘟起的小嘴,安慰道:“今日是我大意了,才叫他有机可乘,日后我必定小心谨慎,叫他再无机会。”安神汤渐渐起了作用,乔琬柔柔地睡在他怀里。
                          周瑜扶着乔琬枕于膝间,任她缕缕青丝覆在他手掌上,微酥微麻,由冷渐暖。她两只手腕上皆用了伤药,缠了厚纱。周瑜轻轻揉捏着她的指尖,暗自唏嘘感叹一番。
                          这么多年,他终于遇见了一个舍身为他挡剑的傻姑娘。
                          他会用这一辈子,好好地爱这个傻姑娘。


                          IP属地:上海225楼2019-08-03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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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注】
                            [1]引自“西汉长毋相忘铜镜”铭文。
                            【小珞有话说】
                            一天吃两锅肉怕大家不消化,所以下一顿肉就隔几章再放吧。


                            IP属地:上海226楼2019-08-03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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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伍 嫌隙暗生
                              周瑜很是后悔给乔琬灌了一碗安神汤,这小丫头若是敞开了睡,睡到日中都不成问题,这一碗汤下去,他若是不叫她,她怕是连第二天的也一起睡了。
                              新婚第二日本应当拜高堂、敬媳妇茶,可如今离家尚远,周瑜便打算先带她去吴夫人处问个安,过几日再回家给母亲敬茶。
                              乔琬睡得迷迷蒙蒙,不情不愿地被他拎起来,周瑜沾了些凉水点在她额头上,好不容易才把她弄醒。周瑜哄了许久,最终还是一句“吃早饭了”才叫她睁开眼睛。
                              天色微亮,她这才看见床头案上还放着一方素白的喜帕,急忙揉了揉眼睛取过来,她自然知道昨夜什么也没做,难道就这样交出去?
                              乔琬惴惴不安地扯了扯周瑜衣袖,将喜帕交到他手中,示意他想个办法。周瑜道:“不急,还有时间。”
                              他什么意思?最多再过半柱香的工夫,便会有姑姑过来收喜帕,就半柱香的时间,现在做……也来不及啊。
                              乔琬抱着被子向里缩了缩。
                              周瑜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说道:“你乱想什么呢?”转身取了一把小刀出来。
                              按照书里的讲法,他这会应该是要割手指了。乔琬从前只知书里经常这么写,可她也没见过实景,见周瑜要动手,便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岂料周瑜忽然扣住她手腕往前一拽,将她小手捉了过去,在她指尖上一一打量过,似在考虑割哪个比较好。
                              怎么跟预想中的不一样?乔琬试探着抽了抽手,反倒被周瑜攥得更紧。
                              “周……周郎,你不是要割自己的手吗?”
                              “我怕疼。”
                              “我也怕。”乔琬要哭了。
                              “你早晚得疼一下。”
                              “……”
                              在乔琬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中,周瑜将她手腕上的厚纱一层层解开,她伤口尚未结痂,稍一用力便裂开了,但他还得帮她换药,让伤口透气,她免不了遭这份罪。
                              原来他说的“早晚得疼一下”是这个意思?乔琬拍了拍自己胡思乱想的小脑袋,见喜帕上的血越滴越多,忍不住问了句:“周郎,这些是不是够了?”
                              周瑜道:“你不知道要用多少。”
                              乔琬面色泛红,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由着周瑜重新上药,将她手腕的伤口包好。刚才那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乔琬一时还想不明白,直到他快要打完结时,乔琬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气鼓鼓地抽回手来,问道:“你知道要用多少?”
                              周瑜再三保证“我不知道”,乔琬依旧不依不饶。周瑜眼见自己的成果要被她挣开,赶忙单膝跪在床沿上,扑过去将她按住,说道:“你别乱动!”
                              她肩上也有伤口,经不起他这一碰。乔琬喊道:“疼,你轻点!”
                              听了这声,门外正准备敲门的姑姑赶紧停了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提醒他们注意身体,还是该在外面等着。


                              IP属地:上海227楼2019-08-05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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