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来时暴戾刚执,去时只剩收敛。若不是留得的潮湿地面,以及在雨和风里被扑撒一地哀鸿遍野似的落叶,云层雨后的光色会叫人以为,发生不过是梦。
教室窗户被大力的拉开,凉爽的风从四面八方灌入进来,打开的灯和风扇被关掉,当日的值日生负责锁好了门。
一天就过去。
学校停车区的棚顶大约是使用年限长久,四角都轻微裂缝。没挡住一场大雨大风,停放在四边的车都落得湿漉漉的。前来取车的女学生大都会大惊小怪一声,慌忙从书包里翻找吸水纸。男生则都很随意,胡乱的用手掌和衣角拍打一下,就推了出去。
车凳吸饱了水,即便如何擦拭,也会因受力慢慢回溯出水渍来。仙道深谙其中道理,对坐上车凳产生疑虑。
他向流川抱怨:“裤子湿湿的很奇怪呀。”
流川不理睬他。
这场暴戾之雨是在十分钟后决意回身的。
起初是零星的豆大雨点,随着一声闷雷,再次劈头盖脸的倾倒下来。
学校四周分布的是二层民宅,各自带有小小的日式庭院,独门独户,唯独没有避雨的屋檐。雨水倒落,眼前景物幻化在水雾里,形汇成朦胧之卷。
被迫吃下许多雨水,仙道不得已,抬起一只手臂来擦眼睛。
制服早已经淋湿,正黏腻冰冷的贴在皮肤上,掌心湿滑,水珠从眉角流向眼睫,很快就又在眼睛上结成一排雾的水帘。
下雨其实也很好玩。
脸上都是水,眼睛睁不开,仙道还是忍不住低头,笑得很开心。
等开心够了他一个加速,超越流川,把车横挡在流川前去的道路上。
“很大的雨啊,”侧着头他指了指头顶,“我家比较近,去我家里躲一躲再回去吧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