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赫敏五点左右去医务室看望了米兰达,芒戈和杰瑞德告诉她他们马上要进行一场开腹手术,以便治疗米兰达胃部和肠道,因为那些部位的伤害是无法自愈的。对于即将看到内脏赫敏感到有点紧张,所以她匆匆谢过他们,说自己还得为舞会做准备。
“顺便问一下,你们两个会去参加圣诞舞会吗?”她微笑着问道。很好,很有礼貌。她一直很擅长闲聊。芒戈和杰瑞德交换了一下眼神。
“是的。”他们说。
“你们会去约会吗?”她问道。今年有很多人会去约会,阿布思猜测会比往年多。
“呃,我们两个都没有约会……”杰瑞德停顿了一下,嘴角有些抽搐,“不算有,反正。”
“哦,好吧,”赫敏微微一笑,“那我们到时候见吧?”
芒戈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压抑着没有对她皱眉,“到时候见。”他的声音很低沉。
赫敏离开了。
芒戈皱着眉头转向杰瑞德:“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不算有,反正’?”
杰瑞德不在意地摆摆手:“得了,芒戈,我们穿着配套的礼服长袍出席舞会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是治疗者,看在上帝的份上,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相配的一对。”
芒戈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有人会觉得我们有问题。”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只能自己帮自己治疗伤病了。”杰瑞德笑了起来。蒙哥也被逗乐了,他坐在了米兰达旁边的床上。
“好吧,我们开始吧。”他说着抽出了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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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围着毛巾离开了级长的浴室,她急匆匆地跑回宿舍,没有理会一路上的古怪目光。轻松亮发魔药很有用,尽管她用了整整三瓶才让头发顺滑闪亮地披在背上,与平时的差别之大就好像别人的头发被移植到了她的头上一样。
米拉不在宿舍。赫敏想起她和米拉还有米兰达约好一起为舞会做准备,但是……现在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可怜的米兰达还躺在医务室里,就在她擦干头发,把头发一团一团地卷起来的时候,她的肚子却被切开了。
她瞥了一眼床铺,卡特里娜·莱特福特把给她的礼服放在了一个棕色的包里。赫敏没提任何具体的要求,不知道卡特里娜帮她做了一条什么样的裙子,尽管她对舞会兴致缺缺,但也感到有些好奇。无论如何,她应该不会跟任何人跳舞,应该只会在那里坐一晚上,成为圣诞舞会的背景之一。
赫敏梳起了头发,对着那个棕色的包施了一个消失咒,以便能够看清里面的礼服。
她听到自己抽了口气,并把头发放了下来。这件衣服……是惊人的。
如果她是以制作这样的衣服为生,那么她被称为知名的家庭女巫完全是可以理解的。那是一条淡金色的无肩带连衣裙,长度及膝,在臀部处有一个复杂的盘结将布料上提,形成了不规则的裙摆,胸口左侧的位置则有一朵微小的红玫瑰点缀。格兰芬多的颜色。而且,虽然赫敏没有要求,但卡特里娜还是准备了一箱各式各样的金色低跟鞋,他们都是一些样式简单的鞋子,也许只有一英寸半高,赫敏想,这绝对是完美的。她从来不喜欢穿高跟鞋走路。
她摇着头赞赏卡特里娜的手艺。这是绝对是一件惊人的作品,就像任何咒语一样令人钦佩。赫敏在心里默默地想,不能对有家庭魔法天赋的女孩抱有歧视。喜欢做饭、洗衣服或者做衣服并不能使她们的强大减少半分——这只是她们的兴趣爱好。赫敏责怪自己过去的自以为是,接着继续把精神集中在梳理头发上,又花了四十五分钟才终于完成。
赫敏一直认为化妆是愚蠢的,而且相当违反直觉——毕竟,如果你看起来都不像你自己了,漂亮又有什么用?但是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只要涂抹一点口红,画一下眼线,就可以使她的精神更加饱满,玫瑰红的腮红更是可以突出她的脸型并且让她感觉更加平静与自信。特别是在过去的几天里,她感到非常虚弱,非常脆弱,就像刚抵达这里时一样情绪不稳定。
她穿上了这件衣服。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对面那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女孩惊呆了,她很美,很有吸引力,身材苗条,曲线优雅,她感觉自己正要走出去和维克多·克鲁姆见面,并会绝对会看到哈利和罗恩震惊的脸。
她轻轻地坐在床上。这带给她的痛苦比她预想的要小,可能因为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一段想起来会感到舒适的回忆,因为那是她生命中第一个感觉到美丽的夜晚。
赫敏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穿上了鞋。是时候取大厅了,为了今天晚上的舞会现场布置,活动筹备组一整天都没有开放大厅,结果每个人都不得不到厨房去吃饭。 R.J.本应该在那个活动策划组里。 R.J.本应该和她一起参加舞会。他本应该一直微笑着,然后一切都会莫名其妙地好起来。但是没有——赫敏独自一人。
她叹了一口气,让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口气一起被排出了体外。她将要享受这个夜晚,她会很高兴,她会很漂亮,她会很优雅。
其他人都已经下楼了,所以公共休息室里空荡荡的。当赫敏走近大厅时,她听到了美妙的音乐声。
门很宽,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就像是用乌木或者其他漆黑的木头雕刻而成的一样。赫敏走进了大厅,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彻底把这里变了样,它看起来像一个老式的舞厅,波浪般的黑色窗帘覆盖着白色的百叶窗,典雅的吊灯悬挂在五十英尺高的天花板上,白色的小桌子点缀着舞池之外的空地。整个场地比平时凹陷将近二十英尺左右,所以一旦进入门扉,就必须踩着红色的地毯向下走。而大厅的空间——赫敏甚至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咒语,大概和用在巫师帐篷上的是同一个类型的咒语——则与平时完全不同,今天要大得多,而且后面还有另外两扇巨大的门敞开着,通往一个神奇的室内花园。赫敏紧张地想起了费伦泽的教室。
她走下了台阶。中间的舞池中满是正在跳舞的情侣,他们正随着一支无形的管弦乐队演奏的音乐慢慢地跳着华尔兹。
当她观察着舞池里的人们时,她发出了一声轻笑,但很快就被音乐声淹没了。海报里写着“建议正装出席”,大部分学生也确实认真对待了这个问题,但赫敏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些令人吃惊的服装,一个人全身都穿着格兰芬多狮子的衣服。她还发现了几个女孩打扮成了公主的样子,另一些人则是扮成了动物或者著名的魔法小说里的人物。她走下台阶,尴尬地拉了拉裙子。舞池外的人和里面的人一样多。
她的眼睛被被阿拉明塔·梅利弗伦吸引了,她似乎打扮成了某种水晶。即使是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她的衣服也闪亮到令人无法直视,布料的每一个切面都折射着闪耀的炫光,她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非常漂亮。赫敏在看到阿拉明塔旁边的巴尔达时禁不住笑了出来——他打扮成了一个大萝卜。他们的身边站着那对穿成太阳和月亮的双胞胎姐妹,还有卡特琳,今晚她是一个芭蕾舞演员。米拉和戈德里克在舞池边轻轻摇曳,她穿着一件青灰色的短裙,头发盘在脑后,几缕细碎的黑色卷发随意又优雅地垂在她的肩膀。戈德里克的礼服长袍是深栗色的,这让他的头发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火红,他们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没有微笑也没有说话。赫敏吞咽了一口,离开了他们。
她拼命在舞池之外寻找一个自己可能认识的人。有很多人只穿着标准的长袍,但有一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他站在左边,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燕尾服,看起来就像事先知道今晚的主题是怀旧一样。他正要离开,但当他转身的时候,赫敏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汤姆·里德尔。他为什么要穿麻瓜的衣服?
你不关心。你不关心。你不关心。
她吞咽了一口,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以确保自己不会绊倒。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隐藏起来,他当然会在这里,他曾邀请她一起参加,赫敏想起了这一恶心的举动。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将要对她做出这种事吗?
她迅速走到舞池的对面,非常欣慰地看到了杰瑞德和芒戈,他们正站在一起愉快地聊着天。
“嘿,你们两个!”她向自己的语调中注入欢欣和元气,走上前去。他们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她。
“你看起来棒极了,赫敏。”杰瑞德说。
“这也是我要说的。”芒戈点头同意。
“但你们两个看起来有些夸张。”赫敏笑了起来。他们都穿着荒谬的亮蓝色长袍,治疗师的标志和设计遍布他们周身。
“谢谢,”皮平自豪地说,低头看着他的衣服,“我们在这方面已经很努力了。”
芒戈翻了个白眼:“引号,我们,引号,并没有努力过。这全是梅丽雅·特尔布拉德做的。”
赫敏的眼睛继而移到了梅丽雅·特尔布拉德身上。她看起来很漂亮,穿着白色的蓬蓬裙,正在和一个非常英俊的拉文克劳男孩跳舞。“她是一个非凡的活动策划者。”赫敏评论道。
“她一直都是。”芒戈说道。
赫敏向后瞥了一眼楼梯,她的呼吸一瞬间停滞了。
汤姆·里德尔正朝她走来。
“我们待会儿再见,”赫敏急匆匆地向他们告辞,疾步向大厅深处走去。她已经快要走到舞池的后方了,这时,一只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抓住了她的前臂。赫敏勉强克制住了一声尖叫,她的心跳得飞快,慢慢地转过头去。
“赫敏!”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你看起来美极了。”
“谢谢你,阿布拉克萨斯。”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某人模糊但依旧高大的身影,手心渗出了点点汗水,因而也很难专注于面前的谈话。
“跳支舞怎么样?”阿布拉克萨斯笑着问道,向她伸出了一只大手。赫敏惊讶地挑起眉毛。
这是一个好主意——他无法跟随她走进舞池。“好的,当然。”她说。
阿布拉克萨斯穿着相当简单的礼服,看起来和往常一样随意自制。 “不过,”他皱起了眉头,“我最近没怎么见到你。”他的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赫敏差点惊地跳了起来——她上次和男孩跳舞是多久之前?
“呃,不是,”她支吾道,“我……我最近……有些心事。”
阿布拉克萨斯挑起眉毛。这很有趣,因为里德尔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召开会议,他们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自从最后一次令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会议之后,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他的房间,而当阿布拉克萨斯试探性地问他为什么时,这个男孩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有些心事”,然后转头继续看着赫敏。
“哦?”阿布拉克萨斯应了一声,“里德尔也是这样,真是太奇怪了。”
他发誓他看见赫敏的脸色一下变白了,虽然并不是因为惊慌,但实在太快了,他无法识别。“请告诉我。”她平静地说。
阿布拉克萨斯研究着赫敏此刻的表情。实际上,今晚的她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化了妆或者穿了漂亮的裙子或是怎样——而是那层薄薄的妆容之下微红的眼眶,下垂的嘴角,好像她很累一样。阿布拉克萨斯说道:“他不怎么从房间里出来,也不和任何人说话,我们都很担心他——你会不会知道……一些什么……?”
然后,他清楚地看到她吞咽了一口,她看着他说道:“我一个礼拜都没有和他说过话。”
他们沉默着跳起舞来,当歌曲结束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问道:“要去外面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