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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连载】《别闹有鬼呢》作者 杀我三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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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倒骨楼十
任酮站稳后,扯着绳子,朝上一抽。
一个瘦干干如同骷髅一样的人形生物,被任酮从洞里抽了上来,摔砸在一边的地板上。
人型生物仿佛见不得光,即使是蜡烛的光芒,它也受不了。它用力蜷缩着,用绑在一起的枯黑爪子扯着浓密的灰发,极尽可能的遮盖着肌肤。
它没穿衣服,暴露在烛光下的肌肤,呈现惨淡的灰白色,干枯的像是死人经过风干后的皮肤。
我弯腰观察了眼它屁股那里。
它那里虽然毛发凌乱,但看不到小蘑菇,应该是个雌的。
想到程海洋说阿花在里面,我觉得眼前这个,很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变异了的阿花。
这么想着,我就想确认一下,看看它头发底下的脸,是不是和阿花一样。
任酮喝止我,“不要动。”
我领悟任酮的意思,将手指头缩了回来,改用旁边的蜡烛,用蜡烛底儿,撩开它脸上的头发。
它因为惧怕烛光,所以妄图用双手挡住脸颊。
但任酮为了让我看清楚它的脸,用力扯了下绳子,将它的双手从脸上扯了下来。
“喝!”
它那根本就不是人脸,十足十的怪物。
它脸和盘子一样圆,灰皮,上半截长满了樱桃大小的黑色眼睛。这些黑色的眼睛,分为五排,最下面一排,是六个,第二排是五个。眼睛的个数,按排数依次递减,到接近发根的地方,那一排,只长了两个眼睛。
它没长鼻子,眼睛下面是个像是用刀子割出来的嘴巴。嘴巴没嘴唇,起点是左边耳根,终点是右边耳根,横跨整张脸。
“这是什么怪物?蜘蛛精?”我刚见到的那一瞬,被那么多眼睛一起盯着,吓的差点儿扔了手里的蜡烛。
“不是。”任酮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说等带回科里,让欧博士看看。
这怪物的嘴巴,能张到无限大。
在把它朝车上塞的时候,它猛的张开了嘴巴,将嘴巴张成磨盘大,想趁着黑暗,偷袭吞掉韩宇斌。
不等我打向怪物,韩宇斌一个回手,将一道符扔进怪物的嘴里。
怪物“唔”一声闷叫,嘴巴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似的,瞬间合到了一块儿,任它怎么用力,都张不开。
我们把怪物和程海洋带回了科里。
怪物交给欧博士,程海洋则弄到审讯室,对他即刻进行审问。
程海洋早在路上,就醒了过来。
他一路都在装失忆。
“行了,别装了别装了,我都亲眼看见你做那些事儿了,你还装什么啊,啊?”我用力拍了下审讯桌,“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你要是换身衣服,还能有点儿说服力。你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却假装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啊?”
程海洋垂着头,不吭声。
“赶紧交代。”我用力拍了下桌子。
韩宇斌拉住我的手,指指我的手背。
我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疼痛,吸了口冷气。
“你赶紧交代。”我轻捂右手手背,警告程海洋。
程海洋突然怪笑一声,声音很沉很闷,像是用杯子堵在嘴上,发出的闷突突还带点儿回响的声音。
“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他像是小孩儿耍无赖似的,哼哼唧唧的重复着我什么也没做这句话,连着重复了十几遍。
任酮从欧博士那里回来,打开门,进入审讯室。
他看了我和韩宇斌一眼,缓慢走到程海洋对面,坐了下来。
程海洋还在一劲儿重复着,重复着他什么也没做这句话。
任酮像是听不到程海洋说这句话似的,平稳而无机制的说:“你的女朋友林阿花,就是刚刚带回来的那个怪物。”
“不是!她不是怪物!”程海洋激动的昂起头。
可转而,他又恢复了平静,摆出憨厚的模样,搓着手。他羞红着脸颊,像是恋爱中的青葱少男似的,微垂着睫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阿花是我女朋友,不是怪物。阿花是我们那里,最漂亮的姑娘。”
“那是以前。”任酮毫不留情的打断程海洋的臆想。
程海洋反驳,“现在也是,阿花现在也很漂亮。”
“一脑袋眼睛,能吓死人。”我插话,“你看着不害怕啊。”
“不吓人,阿花一点儿都不吓人。我把阿花打扮的那么漂亮,阿花特别开心。”程海洋思想不知道跑到那个偏僻的小黑路上去了,眼神朦胧着,一劲儿不停的向我们描述阿花的漂亮。
在他的嘴里,阿花的眼睛,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而他,是让阿花拥有了这些眼睛的人,他创造了阿花现在的美丽。
程海洋这陶醉到极点的模样,就好似他创造了一幅震惊海内外的艺术巨著似的。
我点点脑袋,暗示任酮,程海洋脑袋有毛病,有严重的毛病。
单靠这样的审问,根本审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要想知道程海洋究竟想的什么,做过什么,我们就必须得求助精神方面的专家,杜好成。
这种有关人类精神方面的病态问题,现有的情况下,也只有杜好成能帮助我们解决。
杜好成来了之后,对程海洋进行催眠。
催眠程海洋,非常困难。程海洋的脑袋里,仿佛有某种能提醒他避开危险的开关,每当杜好成将他催眠过去,他就能立刻清醒过来。
见这种催眠方式不管用,杜好成只能退而求其次,启用药物催眠。他用药物喷剂,趁程海洋不备,喷到程海洋的脸上,让程海洋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这会儿,杜好成总算是顺利的催眠了程海洋。
我们从程海洋的缓缓叙述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林阿花确实就是那个怪物。
当初,程海洋因为吃含了激素的药物,导致他短时间内变成一个吨位级的大胖子。
林阿花是个外貌协会的,挺说程海洋这种吃激素变胖的情况,以后瘦不下去,就立刻向程海洋提出分手。
她是个嘴皮子泼辣的,心眼儿也不正。分手的时候,她一劲儿朝程海洋脆弱受伤的心口上撒盐,鄙视程海洋现在就和猪一样,扬言没有女人会喜欢和猪在一起。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14楼2014-11-06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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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倒骨楼十五
    任酮牙齿闭的很紧,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嘴巴掰开。
    掰开的瞬间,他嘴里冲出一股奇怪的气味,并非口气,而是某种水生物的味道。有点儿腥,有点儿臭,还有股子奇怪甜土味儿。
    他嘴里什么都没有,嗓子那里,只有小舌头在那儿挂着。
    我扒拉开任酮的舌头,摸了摸他牙龈下面以及上颚,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从他嘴巴上拿下手,我抬头看他,唤他一声,“任酮。”
    在我看过去的瞬间,他右眼瞳仁,鼓突出来,瞬间又缩了回去。里面有黑色的东西,一晃,消失了。
    那个东西,肯定是那个怪物。
    我踮起脚尖,用力拉下任酮的脸,扒拉开任酮的眼皮子,观察着他的右眼。
    他的右眼的瞳仁干干净净,怪物已经从他右眼里,窜到了别的地方。
    那个怪物实在是古怪诡奇到了极点,可以在人体器官内穿梭,但却并不损害人体的器官。它刚刚将任酮右眼瞳仁顶的鼓突起来,但并没有给任酮的瞳仁造成任何伤害。
    我猜测,它的躯体,在人体内,并不是整个穿梭,而是分裂细胞穿梭。它的细胞与人体细胞擦肩而过,所以不给人体器官造成损伤?
    “任酮,你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出去。”我用力握了握任酮的手。
    任酮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继续朝前走,穿过这一条窄洞,来到一个洞窟。
    这个洞窟,和之前的洞窟,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顶壁一样的怪石嶙峋,地下一样的布满了圆石。
    我迟疑了一瞬,决定带着任酮,继续朝前走。
    捡起一块儿石头,我在墙壁上画下数字三,作为记号。
    洞窟太相似了,留有记号,可以避免我们重复走相同的路,在这里面迷路。
    我带着任酮,贴着石壁朝前走,尽量踩在石壁侧边的崎岖石头上,不接触那些圆石。
    之前钻出怪物的那个圆石,是我从上面跌下来的时候,手掌接触过的。所以,我猜测,这些圆石里的怪物,在接触人体后,才会破壳而出,如果不接触到人体,就会继续安眠在圆石里头。
    不管猜测是否准确,反正防备多一些,总没坏处。
    走了一会儿,我在墙壁上,发现一个窄洞。
    这个窄洞,和之前那个窄洞,略有所不同。
    这个窄洞,洞口离地面有二十多里面,里面是凹进去的,洞边像是自然形成了一个门槛儿似的。
    我进洞里看了看,和之前的洞差不多,灰蒙蒙但却能看清环境。
    跳出洞,我将任酮推进洞里后,再次跳了进去。
    这条洞,刚进来的时候,很窄,没有办法两个人并排走,我只能让任酮走在我身后。可走了有两百来步,洞里陡然快阔起来,可以容纳五六个人并排,我便和任酮并排着朝前走。
    走到五百步左右的时候,我看见前头有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光芒,是绿黄色,很小一团,像是萤火虫尾巴上的光。
    这不是野外,所以不可能出现萤火虫。就算是萤火虫,也可能是凶残的变异品种。
    “前面有东西,任酮。”我条件反射的同任酮说了一声。
    说完,我才想起来,任酮现在处于迷蒙状态,根本听不到我的话。
    因为看见了那团光芒,所以我不敢再朝前走,准备带着任酮退回去,回到刚才那个洞窟里头。
    转身,看到身后情况的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看不见的手,用力朝下拽了一下似的,差点儿震惊到晕过去。
    我们身后不远处,密密麻麻布满了圆石里的那种怪物。怪物有的只有佛手瓜大小,有的却比成年母猪还要大。
    它们全都瞪着漆黑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任酮。
    紧促的呼吸了一口气,在一条小怪物甩动脑袋,朝这边冲的瞬间,我猛的转身,拉着任酮快速朝前跑。
    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非常大,怪物们锲而不舍的追逐着我们。
    我带着任酮,快速奔跑着,恨不能脚边能长出一对翅膀,让我能够飞起来。
    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了之前看到的那种光团。一个,两个,越靠近光团,看到的就越多。
    等我们离光团十来步远的时候,看到的已经不是光团,而是光团组合成的一面光墙。光墙将洞结结实实的堵住了,仿佛不想让我们离开洞里。
    我拉着任酮,停了下来,侧身贴到一边的墙壁上。
    身后那群怪物们,也停了下来。它们匍匐在地面和土壁上,眼睛一会儿盯盯光墙,一会儿盯盯任酮。
    看怪物们的模样,似乎很忌惮光墙,不敢靠近过来。
    “任酮,我们该怎么办?”我低声问任酮。
    尽管知道他不会回答我,但我还是想问问他。
    我希望他能突然朝我眨眨眼睛,对我说,刚才我是装傻的,我是想考验考验你的应变能力。
    我希望他是装傻。
    我希望他此刻能够清醒过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我该怎么做,才能杀死那群怪物,才能破开这面诡异的光墙。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很希望有人能告诉我。
    可没人能告诉我。
    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
    僵持了一段时间,圆石里面的怪物们,没有耐性继续熬下去,就掉转头,退离了原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直持续着,它们一直在朝后退,一直退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声音才停了下来。
    我拍拍任酮的手,让任酮站在原地等着。
    随后,我踮着脚,慢慢摸到光墙前头。
    距离近了,我发现,那一团团的小光团,有点儿像是发光的蒲公英种子。中间有一个梭形的白色小核,然后朝四面八方延伸出无数光须,光须的末端有黄绿色的小圆光点。
    我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光团轻轻捅了捅,光团像是怕痒似的,颤抖了一下,将几根细细的小光须,收缩了起来。
    过了两秒钟,小光团将光须慢慢展开。它展开的小心翼翼,仿佛怕惊动什么似的。
    我撕下一块衣服,缠住右手食指,隔着布料,缓慢的摸到光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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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19楼2014-11-06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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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倒骨楼十六
      光团有种奇怪的暖融感。
      即使隔着衣服的布料,我也能感觉到这种暖融融的感觉。
      我缓慢的解开衣服布料,将手指头,直接接触到光团上。
      光团的光须瑟缩了一下,仿佛不大适应我手指头上的温度。它伸出几根光须,轻轻触碰着我的手指头,然后慢慢的缠绕上来,将光核贴到了我的指肚上。
      光核的温度很暖,仿佛有种奇怪的力量,不止能暖手,还能通过手指,将这种暖度,输送到我的心脏里头。
      这个小光团,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宠物,趴抱在我的指头上。
      紧接着,其他小光团,也慢慢的围绕了过来,试探性的用光须接触着我手部的皮肤。在围绕满我手之后,开始选择我的脸及脖子。
      不到一分钟,我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被光团趴满。
      光团虽然趴满我露在外面的肌肤,但是,挺地道的给我露出两只眼睛,让我能够看清楚眼前。
      我已经能肯定,这些光团,对我并没有恶意。
      我猜测,它们和那种圆石里的怪物,应该是属于天敌。它们,具有某种能够杀死或吞噬圆石里怪物的能力,让圆石里的怪物感到畏惧。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
      有剧毒物的地方,就肯定会有能解毒的药草存在。
      而圆石里怪物生存的地方,就必然有克制它们的东西。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这群光团。
      我没有驱逐肌肤上趴绕着的光团,它们并没有带给我任何的伤害,反而让我觉得浑身暖融融的特别舒服,心里的负面情绪也消失了不少。
      带着一身光团,我走到任酮旁边,想拉着任酮的手,继续朝前走。
      在我手接触到任酮手的瞬间,那些趴伏在我肌肤上的光团,突然全部升到半空,紧接着,光须像是针箭似的,扎进任酮体内。
      它们将光须,全都扎进了任酮的心脏。扎的任酮像是过电了似的,剧烈抖动起来。
      我快速出手,想扯断光须。
      手伸到半空,我停了下来。
      光团应该不是在伤害任酮,而是在驱杀任酮体内的怪物。因为,任酮胸口那里衣服底下,有活物,像是被蒙在网里的活鱼似的,不停的左突右窜着。
      可无论它怎么突窜,都避不开光须穿进任酮心脏那片光林。
      等任酮衣服底下不再有活物窜动,光须开始从任酮的体内朝外抽。
      随着光须抽出,之前钻进任酮体内的那个怪物,被光须包裹着,从任酮心脏位置,拖了出来。
      这个怪物,确实古怪。
      不仅能在任酮的体内自由穿梭不伤害器官,甚至能无障碍的穿过任酮的衣服。
      它明明是个活物,却如同鬼魅一样,有着虚幻离奇的躯体功能。
      怪物死气沉沉的被光须包裹着,身体渐渐干瘪,直至被吸干成为一层骨包皮。
      光团并没有放过骨包皮,用光须顶端的蓝绿色小光点,吸附在骨包皮上,将骨包皮一点点融化吞噬,直到渣也不剩。
      “这是什么?”
      “嗯?”我目光从光团上转开,看向任酮,“啊?任酮,是你在说话么?”
      “嗯,这是里哪里?”任酮皱眉看着眼前的官光团。
      我激动的语无伦次,答非所问,“你醒了?你醒了?真的醒了?是真的吗?”
      任酮将我搂进怀里,一手拍着我的后背,一手揉着我的头发,“鱼婆吹了我一口烟后,我们掉下来了?”
      “嗯。”我抬手,用力搓了把眼睛,擦掉眼泪。
      “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任酮轻轻推开我。
      他低着头,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左手抬起我的头。看见我脸的时候,他愣了一瞬,伸出手,用大拇指肚,擦着我眼睛底下,擦掉我眼边残余的眼泪。
      “哭什么?”任酮低声训斥着我,给我擦眼泪的动作,却特别轻柔。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你可吓死我了。”我激动的声音发颤,“我担心死了,我特别怕你会死在这儿。”
      任酮敲了下我的脑袋,“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指指光团,我说:“幸亏遇到了这些光团,要不然,你肯定还蒙着呢。你知道吗,刚落下来的时候,你也就是蒙突突的,可后头,石头里面钻了个怪物出来,钻你身体里面去了,你不止蒙,还被寄生了。你知道我多害怕吗,我害怕你内脏被怪物吃了,害怕怪物吃了你的脑子,害怕你和怪物合成一个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把怪物从你身体里弄出来,我担心的要命。可吓死我了,真的要吓死我了。”
      “我真害怕。”我用力抓住任酮的手。
      任酮没说话,只是右手用力,将我又抱在了怀里。
      他抱的很紧,紧的我浑身疼,但我却不想让他松开。我想让他这么一直抱着我,一直抱下去,永远也不分开。
      激动的情绪渐渐消失,任酮松开怀抱。
      我抬眼,看向任酮的脸。
      任酮的脸,趴满了光团。光团趴的又满又厚实,将任酮弄的,像是毛发会发光的怪物。
      将脸上的光团甩开,任酮轻轻抓住一个光团,举在眼前,研究了几秒钟,自言自语着,“这是什么?”
      我挤到他身上,和他一块儿看他手心里那个光团,“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它们救了你。它们把怪物从你身体里拉了出来,还让你清醒过来。”
      “怪物被它们吃了?”任酮看了眼底下。
      “嗯,被它们吃了。”我像是赶苍蝇一样,挥手赶着那些想要趴到我脸上的光团。
      任酮很自然的,将手里那个光团,按到我的额头上,“带回科里,让欧博士研究一下。”
      我想把光团扯下来,被任酮拦住了,“留着当探照灯。”
      任酮也弄了个‘探照灯’不过,他不像我这样,按在脑门上,而是弄在手背上。他解释,说他个子高,按脑门上没用,照不清楚路,按在手腕上才有用。
      我没和他争辩,我也没把脑门上的光团弄下来,任由光团趴在那儿。
      任酮问清楚了我走过的那些地方,带着我继续朝前走。
      大部分光团,留在了原来的地方,重新组合成光幕。小部分光团,跟在我们周围,像是飞在空中的小灯笼似的,为我们照亮道路。
      这条路,比之前我带任酮走的那条路要长,而且,不像那条路是直的,而是有着一个又一个的拐弯。
      “你可真吓着我了。”我紧紧握着任酮的手,老话重提,唠叨着。
      “怕什么?”任酮问我。
      “怕你会出事儿,怕你会死。”一想到任酮会死,我的心脏就一阵阵揪的疼,“以前我还以为,我不怕死呢,也不怕你会死。因为就算我们死了,变成鬼了,也能在一块儿,反正我们都能看见鬼。可现在我才知道。。”
      “知道什么?”任酮侧脸,看我一眼。
      “现在我才知道,我一点儿都不想你死。”
      “人都会死。”任酮停顿半秒,继续说:“我们的工作这么危险,你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你现在别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心脏受不了。”我摸向心口,皱着脸,“我希望你活到一百岁,一千岁。”
      任酮轻笑了一声,“我活不到那么长时间,我们都活不到那么长时间。”
      “那就一百岁。”
      “宁彩,我们的工作很危险,这种情况时刻都会发生。有一天,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死在查案过程。。”任酮平静的讲述着,他将来可能会有的遭遇。
      我快速截断他的话,阻止他继续剐我心口上的肉,“我知道我知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们的工作危险。你别说了,咱们换个话题,我现在都快喘不上气儿了。”
      “宁彩,你为什么那么怕我死?”
      “为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啊。”我吃惊又伤心,“难道你不怕我死?”
      任酮侧头看我,脚下不停,“我担心你,但是,我知道我们的工作危险,出意外的几率非常高。”
      “等等,等等,我明白了,你不怕我会死是吧?不怕的原因,是因为你知道,我们这种工作危险,出意外的几率高,是吧?”我深呼吸了两口气。
      “是。”任酮承认。
      他还想说,我抢先说话,“这不一样好不好!我们的工作确实非常危险,但是,该担心还是要担心。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担心你,为什么怕你死?啊?因为我爱你!”
      任酮凝视着我,突然,弯起嘴角笑了。
      “你乐什么呢?我真的,我真的没法说,你这人,简直了,你真是太会在关键时候伤人心了。”我嗓子被痞块堵着,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任酮倏然凑过来,在我嘴唇上,用力吸了一下。
      他舔舔嘴唇,眼里流露着愉悦,“我很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我看着他这模样,腾然明白过来,“我明白了,感情你故意说的那么冷血冷肺,是为了激我说出担心你的话啊。”
      “你,我真的,嗳,我都没法说你。你知道你这话让我多伤心吗?我心里都有伤口了啊!”
      “我帮你伤口缝上。”
      “缝不上。”我气愤的拍开他的手。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20楼2014-11-06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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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更~~~


        221楼2014-11-06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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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倒骨楼十七
          “宁彩。”
          “干嘛!”我丢开他的手,快走两步,将他甩到身后。
          任酮跟上来,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包裹在手心里,用力握了握,“宁彩。”
          “别老叫我的名儿,这黑洞洞的地方,你这么一直叫,瘆不瘆人啊你。”我气儿不顺。
          “宁彩,你不会遇到任何意外,我会救你。”任酮停顿了一瞬,继续说:“如果你真的遇到了意外,我肯定会。”他又停顿,“会很难过。”
          “真的?”我不信他。
          任酮说:“真的。”
          “可我看你的样儿,一点儿都不像真的。”我看不出来他会为我难过。
          “真的。”
          “算了,管你真的假的,反正等到时候我遇到意外,我就知道了。”我之前就有预感,我和任酮不可能都出去,只能出去一个。
          因为,鱼婆想让任酮死在这里面。
          但我,想让任酮出去。
          所以,我们绝对会出意外,而在意外发生后,我要替代任酮,让他活着出去。
          我的脑袋里面肯定住了一只专吃死人肉的黑毛乌鸦,导致我好的预感极少灵验,但坏的预感,却总会百分百成真。
          走到洞尽头的时候,我们本来应该舒口气,因为终于可以从这无尽头的洞里面出来了。
          但是,我们这口气却没舒的出去。
          外面的洞窟,和之前两个洞窟,完全不相同,没有圆石,但却有无数的骷髅。
          洞窟居中位置,有一座由骷髅堆叠成十几米高的圆锥体,像是某种祭祀塔。
          圆锥体底边横截面有十几二十米宽,由无数骷髅,头朝下脚朝上,围成一个圆圈。在此之上,无数骷髅层层叠加,一圈圈的堆叠上去。
          圆锥的最顶端,只有一个骷髅倒立在那里。它的两条腿骨,像是两根避雷针,直直竖着,说不出的怪异。
          “奇怪,怎么一点儿邪气都没有?”我诧异的看着骷髅锥塔。
          有这么多骷髅的地方,应该弥漫着浓郁的邪气才对。可这里一点儿邪气都没有,丝毫没有阴冷感,甚至比前两个洞窟的温度要略高一些。
          任酮皱着眉,摇摇头。
          “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他让我在洞口隐着,他先去探探有没有危险。
          我不同意他打先锋,为了避免鱼婆的诅咒应验,任何时候,我都要和他一块儿行动。
          “一块儿过去。”我坚定的看着任酮。
          任酮回头看了眼我们来时的路,沉默了一瞬,对我点点头,“跟在我身后。”
          我们进入洞窟,小心翼翼来到骷髅锥塔旁边。
          骷髅锥塔,并没有因为我们的靠近,而产生丝毫的变化。它们就像是建筑用的砖石,牢固的穿和在一起,一圈圈围绕上去,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锥塔。
          “里面还有一层骷髅。”我弯下腰,试图投过骷髅的架子的缝隙,看清楚里面都有什么。可那些缝隙,被灰扑扑的骨头堵住了,堵的恰到好处,堵的严丝合缝。
          “也许全都是骷髅。”任酮观察着外层的骷髅。
          我跟在他身后,围着骷髅锥塔,观察着,推测着,“这些骷髅,难道都是鱼婆弄出来的?”
          任酮没回答我,他盯住一块骷髅的头骨不动,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
          我凑过去,看向那个骷髅头骨,“这个头骨怎么了?”
          “没什么。”任酮说,“我在想,我们继续朝前走,还是将这堆骷髅弄开。”
          “还是继续朝前走吧。”我建议,“说不定前面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不等他说话,我继续说,“别看这些骷髅现在一点儿邪气都没有,但说不准我们一推,它们就冒邪气了。我觉得这些骷髅围成这样儿,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不好的东西。”
          我觉得,我不仅脑袋里有只专吃死人肉的黑毛乌鸦,我更长了一张乌鸦嘴。
          因为我话音刚落下,骷髅锥塔就“轰啦”一声,四散倒塌了。
          骷髅锥塔倒塌的毫无预兆,我也毫无准备。
          要不是任酮拉的快,我就给埋在骷髅堆里了。
          “怎么回事儿?”我惊呼一声,踉跄着扑进任酮怀里。
          任酮扶稳我的身体,示意我朝骷髅锥塔的位置看。
          锥塔消失了,骷髅散落在四处,锥塔原本的位置上,出现了一汪墨绿色的深潭。
          我估量了一下深潭的横截面长度,推测这深潭是原本就存在的,只是被骷髅锥塔围了起来而已。
          现在骷髅锥塔倒了,深潭就显露了出来。
          深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发生着变化。短短一瞬,它由墨绿色变成纯墨色,并弥漫出淡灰色的烟雾。烟雾飞快的朝周围弥散,直至充斥了整个洞窟。
          烟雾是阴气和怨气凝和而成,阴冷到了极点。
          我挤到任酮旁边,借他身上的煞气,阻挡烟雾的侵袭。
          “潭水里有很多冤魂。”任酮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怎么办?”我结出手印,警惕着神经,随时准备同冤魂们搏斗。
          任酮叮嘱我,“我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冤魂,但能拖延一段时间。宁彩,等我冲过去的时候,你朝我们来时的洞里跑,到里面等我,我会想办法脱身。”
          “不行。”我拒绝。
          “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任酮神情严肃起来。
          我抗拒服从他的话,“我可以帮你。”
          “宁彩,你听我说,你回到最开始落进来的那个洞窟,在那里等着我。我会回去找你,廖泽他们也会找过来,会救我们出去。”
          “不,我不信你的话。”我摇头,“我知道你想自己死,想我活着。没门儿。”
          烟雾越来越浓重,阻碍了我的视线。我离任酮的脸只有十来厘米远,却模糊的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任酮将脸凑过来,脑门与我抵在一起,“宁彩,你听话,在外面等我。”
          “没门儿。”我推开他的额头,“要么一块死在这儿,要么一块儿走。”
          “再说,就算我想走,也走不了了。这阴气这么浓,我根本找不到洞在哪儿。”我握住任酮的手,“我算看出来了,鱼婆故意弄出这样的地方,弄出一个又一个洞,是想让我们觉得有希望离开这儿。但实际上,无论我们怎么走,都离不开,因为每个洞里,都有无数的怪物在等着我们。”
          “宁彩。”
          “你听我说。”我截断任酮的话,“你别以为你死在这个洞里,我就能活着了。难道,你以为,我可以顺利的回到原来的洞里?这是不可能的。我对付不了那些鲇鱼一样的怪物。”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22楼2014-11-06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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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倒骨楼十九
            任酮用咒法,将我脖子上喷出的血,引导成一道血流。
            血流围绕着我和任酮旋转着,令那些冤魂无法近身。
            随着血液的流失,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脑袋昏沉沉的软倒在地上。我看着任酮的眼睛,用眼神告诉他,我不会死,我肯定不会死。
            任酮紧绷着脸颊,眼里有着痛苦。
            在我闭上眼睛沉入黑暗的瞬间,任酮发出一声嘶吼。他嘶吼声里,汹涌着威压和戾气,犹如龙过了雷劫飞升前的那声吼叫。
            濒临死亡的感觉,并不难受,反而很舒服,有种飘飘然的轻松畅快感。
            有种熬过所有痛苦,瞬间解脱的感觉。
            这感觉,很舒服,舒服到了极点。
            濒临死亡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一小会儿,紧接着,我就真的死了,也可能是假死,反正我灵魂来到了亡魂从阳间进入阴间,必经的那条路上。
            之前我并没有走过这条路,但我对这条路却很熟悉,仿佛之前走过千万遍似的。
            我不知道朝哪边走能回到阳间,也不知道朝那边走,会到鬼门关。
            我有些茫然,蹲在路边,撇头来回张望着。
            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鬼经过,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蹲在路边上,像是一个要饭的二傻子。
            我不想浪费时间继续等下去,我怕任酮见我灵魂老是不回身体里,会以为我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随便选了个方向,我沿着路边,朝前走。
            如果这个方向通向的是鬼门关,那等到鬼门关门口,我再倒回来,朝回走,肯定就会回到阳间。
            刚开始走的时候,路明明很长,有种无尽头的苍茫感。可实际走起来,路却变的很短,仿佛我有了缩地为尺的法力似的,不一会儿,我就走到了鬼门关前头。
            鬼门关,是一面很大很大的门,上下左右看不到边际,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门是乌黑色,上面没有任何修饰性的花纹,也没有门把手之类的,有种和天地长在一块儿完全推不开的艰涩感觉。
            我走到门前,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叫声。
            “等等。”
            我回过头,发现,在我转身的一刹那,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出一个穿着白衣服戴着白色尖帽子的鬼差。
            鬼差脸色漆白,目无表情,双手各持一根哭丧棒。
            “叫我?”我指指鼻头,然后摇摇头,“我还没死,就是路过这儿。”
            鬼差不信我的话,像是抗镢头一样,看着两根哭丧棒,朝我走了过来。他瞪着死鱼眼,上下打量着我,鼻子凑到我脖子上,嗅着我身上的气味,“好大的陈尸味儿。你应该早就死了,怎么现在才来?”
            “我?你说的是我?是不是搞错了?”我觉得这鬼差不靠谱,“我活的好好的,根本没死。陈尸?我下来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呢,怎么就成陈尸了。”
            鬼差紧紧瞅着我,“我不可能闻错,你早就死了。”
            “你才早就死了。”我气愤,“有你这么咒人的么。我没死,我一会儿还得上去,活他个几百年。”
            鬼差抓住我的胳膊,想拉我进鬼门关里头,“你不能回去,你早就死了。”
            他简直就像是程序化的机器人似的,根本不听我的话,只顾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我身侧突的伸出来一只手,托着十片太岁式,递到鬼差面前。
            我回头看,是韩宇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
            韩宇斌朝我弯弯嘴角,用眼神示意我不要担心。
            鬼差迟疑着放开我的胳膊,将韩宇斌手里的太岁式飞快拿走,装进口袋。他将哭丧棒扛到肩膀上,催促着韩宇斌,“你快带她走,赶紧离开这里,交班的快要来了。”
            韩宇斌对鬼差点点头,拉住我的胳膊,带着我朝上飞。
            “任酮没事儿吧?”我问韩宇斌。
            韩宇斌点点头,“他很好,现在在欧博士那里,等着你回来。”
            我迟疑了一瞬,问韩宇斌,“我的身体,没事儿吧?”
            “没事。任酮带你从下面出来的时候,我和廖泽正好赶到。我给你喂了血,保住了你的性命。”
            “谢谢你啊。”我感谢韩宇斌。
            韩宇斌说:“当时的情况特殊,只有用你的血做法,才能毁掉那些冤魂和怪物。”
            我理解的点头,“我知道,我的体制特殊,阴阳眼加上吸引鬼,血肯定和别人的不一样。我很庆幸,我的血有这个作用。要是没这个作用,我和任酮现在就在阎王殿里头了。”
            韩宇斌紧了紧握在我胳膊上的手,“其实,你可以自己出来。鱼婆没打算杀你,你可以出来。”
            我摇头,“那可不行。”
            “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过去,给你喂了血,你已经死了。”韩宇斌看着我,眼里压抑着某股浓重的感情。
            我不懂他那种感情是什么意思,是对于同事可能牺牲的不舍,还是别的什么。
            他也不明说,就那么看着我,看的我不好意思再与他对视,尴尬的避开眼神。
            我干笑两声,“我命大,运气也好,注定死不了,所以你才能及时赶过来,给我喂了血。”
            “不是,不是的。”韩宇斌否定了我的话,“是我能感觉到你有危险,所以才赶了过来。下次,下次。。”
            我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
            可等了好一会儿,等的我都想撬开他嘴巴,从他喉咙里把话扯出来了,他也没出声。
            我憋不住,问,“下次什么?”
            韩宇斌别开眼,说:“下次出任务,我和你们一起。我的血,比你的血,更好用。”
            我觉得他之前想要说的,并不是这样的话。可他不想说,我也不能硬逼着他说出来,只能满腹郁郁的不停猜测着,希望能猜出韩宇斌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韩宇斌捂住我的眼睛,“闭上眼睛,我送你回身体里。”
            我应他的要求,闭上了眼睛。
            随后,身体一沉,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对乌黑的大眼珠子。
            “嗷!”这对眼珠子离我太近了,简直就像和我眼睛贴在一起似的,吓的我嗷了一声,差点儿从病床上翻下去。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24楼2014-11-06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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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树中仙境二
              看风水勘龙脉这种技术,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得一点点学。
              我并不着急学这个。
              反正我也不拿这个当主业,只是觉得有趣,就想学学。
              看韩宇斌那样儿,估计也没打算正儿八经的教我,因为我不是个根骨清奇的好苗子,而是个根骨沉重的实心棒子。
              想要把实心棒子教成才,那比教牛唱歌,还要难。
              学这个就和学奇门遁甲一样,不仅要靠努力,还得靠悟性和天分。没悟性和天分,就算努力累死自个儿也只能学个皮毛。
              我是出名的没悟性和没天分。
              密宗我到现在都没进入门厅,只在大门口蹲着。
              我一直没领悟出个什么道道儿来。
              这么琢磨着,我就有点儿沮丧,有种一事无成的失落感。
              这失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床上。
              我丧着脸,抑郁的盯着屋顶发呆,被子都懒得盖。
              任酮以为我大姨妈来了,下床找了个暖水袋回来,放到我肚子上。暖水袋是嫩粉色,上面印着两个刺着大板牙的小白兔,粉嫩幼稚,一看就不是任酮用的东西。
              “我没来那个。”我摸着热水袋,“你这是买东西赠送的?”
              “很久以前的。”任酮回答我。
              我追问一句,“很久以前买东西赠送的?”
              任酮摇头。
              我瞬间名侦探附身,疑心病陡然窜起来,“我知道了,这是苗如兰留下来的,是吧?”
              任酮说:“嗯,忘记扔了。”
              我捏捏着嗓子,用馕鼻音,瓮声瓮气的嘲讽他,“是不舍得扔吧。”
              疑心病让我跃跃欲试的想找任酮个茬儿,想矫情的折腾折腾。
              “你这叫贼心不死。”我给他盖个四字大戳儿,盖他脑门儿上。
              任酮轻描淡写的解释着,“我和苗如兰,从她结婚那天开始,就再也不可能了。”
              “听你这话说的,怎么这味儿这么怪啊。我怎么觉得,你还惦记着她,但因为她结婚让你失望了,所以你强行让自己不惦记她。”我哼哼两声,用白眼珠子瞅着他,“你简直就是当代大情圣,对初恋念念不忘一往情深,就差至死不渝了。”
              任酮侧过脸,严肃的瞅着我,用气势压迫我。
              我想撑着和他对抗一会儿。
              可没撑过五秒钟,我就像是气球撒气儿了似的,气势急速干瘪下来。
              我眨眨眼睛,朝他凑,用脑袋拱他胳膊,讨好的冲他笑,“我知道你和苗如兰没关系,我刚是逗你玩呢。”
              “好玩么?”
              “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我摇头,将热水袋用脚丫子踢到床底下,生硬的转折话题,“明天去登岗山这事儿,我心里老觉得不踏实。”
              任酮摸着我的头,“嗯”了一声。声音挺轻的,似乎是询问,也似乎只是迎合我那句话而已。
              我抱住他的腰,将左腿搭到他胯骨上,用青蛙姿势,和他严丝合缝的贴到一块儿。
              拱拱脑袋,我对任酮说:“登岗山那地方太邪门了,我很担心。”
              “有我在。”任酮动动身体,“睡吧。”
              “嗯。”我应了一声,没立马就睡,琢磨了一会儿登岗山的事情后,才磨磨唧唧的去见了周公。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给我们预警,昨天明明风和日丽,今天陡然就刮起了西北风。西北风携着落叶和沙土,打着圈儿的朝人脸上扇,比扇巴掌还疼。
              越靠近登岗山,西北风越大,携带的泥土和落叶也越多。
              而我的心里,也越来越慌。
              我心脏里头有种塞不满的慌张感,仿佛血液压力不够,让心腔空出一半空间似的。
              任酮他们三个,并排走在我前面,给我挡着迎面而来的风沙落叶,让我能够走的轻松一些。
              一直到山脚下,他们才分解开了一字堡垒式的队形,分别站到我的两边。
              “怪,真怪,这风竟然一下子就消失了。”路峰咋舌,朝前后左右张望,像是在找捉迷藏的小孩儿似的,妄图用肉眼找到刚才那阵西北风的踪迹。
              “这山够邪门了。”我抱着胳膊,身上一阵阵发冷。
              任酮拉了我一下,让我靠到他身边,想借此给我点儿温暖。
              我朝他嘿嘿了两声,“我不是身上冷,我是心里发寒,发毛。”
              轻轻垫了垫脚后跟,我凑到任酮身边,紧贴着任酮的胳膊,然后别脸看向韩宇斌。
              韩宇斌准备开始做进山前的祭祀。
              进这种邪门的山,必须得在山脚下做祭祀,否则,肯定会有去无回。就算不被山里的妖魔鬼怪害了,也会在里头迷路,最终成为山里的孤魂野鬼。
              韩宇斌从兜里掏出六张不同颜色的符纸,三红三黄三白。符纸上面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痕迹。
              他将这六张符纸,颜色相同的叠放在一块儿,然后头角相对,摆成三角形,放在泥土地上。
              三角形的尖儿,正对着登岗山,仿佛指路符号似的。
              韩宇斌嘴唇很快的合动,以极细微的声音不停念着咒语,眼睛紧紧盯着摆成三角形的符纸。
              在韩宇斌的念叨声中,符纸上面开始出现浅淡的符文。符文颜色渐渐加深,逐至成为朱砂红。
              韩宇斌停止念咒,右手大拇指在食指上轻轻一揉。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奇特的手法,这么轻轻一下,就弄碎了食指的肌肤,令食指尖儿上冒出一粒鲜红的血滴子。
              他将这滴血滴到三角形符纸的正中间。
              血落下后,像是砸落进了沸水里,腾然冲荡起一阵红雾,铺洒在符纸上。
              符纸快速的旋转起来,转的越来越快。但,却并没有离开地面,一直贴着地皮。
              过了不到一分钟,符纸停了下来。
              符纸组成的三角形,尖儿对着的位置换了,换成侧左方。
              韩宇斌指向尖儿对着的侧左方,对我们说:“从这里上山。”
              我知道韩宇斌弄这个进山祭祀,是有讲究的,是对我们安全有利的。但是,这路指的也太过崎岖了些。
              不,这根本就不能称的上是路。
              这地儿,怪石叠怪石,根本没法儿两条腿儿朝上走,得爪子一起上场。我们犹如四脚兽儿攀岩似的,姿势古怪的艰难朝山上爬。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28楼2014-11-06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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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树中仙境三
                爬了能有一个小时,我们总算是来到了泥土地上,不用和怪石头较劲儿了。
                我右手手心被怪石磨碎了两道口子,一蜇一蜇的抽痛着。
                掏出一早准备好的创可贴,我弄了两个贴到手心上,并用力按了几秒钟,让创可贴上冰凉的药劲儿,缓解手心伤口的蛰痛劲儿。
                韩宇斌见我按手心,问我:“很疼么?”
                “这会儿不疼了,创可贴上的药挺好用。”我回头看了眼怪石头,感慨着,“早知道得爬石头上山,咱们应该准备几双手套。那种手心有胶皮的手套,磨不碎。”
                路峰插话,“昨晚上我想过带手套过来。但是今儿早晨起晚了,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朝我伸出右手,把食指上的口子亮给我看,“宁彩,给我也贴个药贴。”
                我从兜里掏出药贴,给他贴在手指头上,然后稍稍用力按了按药贴中间的位置,让他感受一下药贴的清凉劲儿。
                路峰以为我故意让他疼,夸张的“哎呦”了一声,“你这是要谋杀亲同事啊。”
                他可真能拽词儿,亲同事这词儿都能让他生拉硬套的组合出来。
                我没和他斗嘴,朝他比了下中指,然后小跑步来到任酮身边,紧跟着任酮朝前走。
                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悄声问任酮,“这地方的树怎么这么稀,好几米一根,四周还不长草,这不对劲儿啊。”
                任酮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不要说话。
                他快走一步,右脚一侧,将我拦在了身后。随后,韩宇斌和路峰跟了上来,分别站在我身后两边。
                他们三个,呈三角形,将我包围在中间,保护着我的安全。
                我有种,成为负担,拖了小队伍后腿的强烈感觉。
                登岗山这么危险,他们还得照顾保护着我,我这根本不是来帮着破案的,而是一个大包袱大累赘。
                我不想当累赘,也不愿意当累赘。
                既然来了,我就得做好本职工作,就算帮不上忙,但也不能拖后腿,不能让他们为我分神。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我小声对他们说,但并没有贸然离开他们的保护圈。
                韩宇斌说:“别说话,宁彩。”
                我闭紧嘴巴,警惕的盯着周围。
                前头,乍然响起轻快的舞曲声。舞曲像是古时候的胡月,带有浓重的异国情调。
                任酮停了下来,抬起右手,示意我们上前。
                我们前面,五六米远的地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无数手指头大小的纯黑色人型生物,在载歌载舞。
                有的人型生物在用叶子或树枝做乐器演奏乐曲,有的用脚在泥土地上踏着鼓点,大部分的人型生物,都挤在中心位置,跳着怪异而带着奇怪美感的舞蹈。
                “这是什么?”我问任酮。
                回答我的,是韩宇斌。他无意中抢了任酮的话,在任酮嘴巴张开的一瞬,抢先回答了我,“沙灵,沙子精灵,和地精一样,对人没有什么威胁。”
                我知道地精。
                他们像是地鼠一样生活在地底下,长的像是矬子版的粉皮小老头儿。地精因为喜欢偷地瓜,声名在外,只要接触妖魔鬼怪的人,都知道这样一种生物。
                我也早早知道地精,只是没见过。
                但我从来没听说过沙灵。
                这群小生物,黑漆漆的,就像是缩小版的非洲人歌舞团似的,特别有趣儿。
                沙灵对我们没有威胁,对我们有威胁的,是喜欢伴随在沙灵身边的红冠娄。
                红冠娄,长的像是粗短版的蟒蛇,土黑色,脑袋和蟒蛇一模一样,脑门上比蟒蛇多了两片血红色的冠子。它身子只能长到一米长,但却能长到水桶那么粗。
                它们通常潜伏在沙灵的周围,守护着沙灵。
                它们和沙灵像是相生相伴的灵魂伴侣,一直到死,都是沙灵的忠诚保镖。
                红冠娄,出名在于它速度快,嘴里能喷毒,而且是源源不断的喷毒雾。一旦被毒雾喷到身上,轻则像是被泼了硫酸,重则直接被毒融化了,成为一潭血水,连骨头渣渣都找不回来。
                我听路峰小声这么一说,后背上的毛全部竖了起来,胳膊上的汗毛也前仆后继的站起来,将衣服撑在了肌肤之外,像是挡在肌肤和衣服之间的细毛森林似的。
                “咱们,能对付的了红冠娄吧?你们有准备解毒的药吗?”我用气音,询问他们几个。
                任酮没回答我的问题,命令我们,“跟上我,我们绕过沙灵,尽量不和红冠娄起冲突。”
                一般情况下,只要我们不离沙灵太近,也不伤害沙灵,红冠娄就不会主动攻击我们。它们会像是暗探暗卫一样,隐藏在周围或者泥土下,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直到我们离开。
                但,这是一般情况下。
                还有不一般的情况。
                如果红冠娄正好处于蜕皮期,那我们就倒霉了。
                就算我们离沙灵十万八千里,什么也没做,绕大圈儿躲着沙灵,红冠娄也会把我们当成攻击的对象。
                确切的说,应该是撒气的对象。
                因为蜕皮期这三天,对于红冠娄十分难熬,就像是人类吃海鲜过敏起一身又痒又疼的大疙瘩。想抓又不能,想挠又不行,只能烦躁到极点的强忍着。
                这个时候,除了沙灵,任何活物在它眼里,都会成为撒火驱焦的对象。
                我们运气算好,虽然撞上了红冠娄,但并没有碰上红冠娄的焦躁期。
                红冠娄,竖直贴在一颗大树后头,将皮肤变换成树皮模样,像是一根畸形的大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
                任酮从树边经过的时候,没发现那是红冠娄。我也没发现那是红冠娄,还以为哪只妖怪砍了块木头桩子放在这里,忘了带走了。
                发现这是红冠娄的,是韩宇斌。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告诉我们,而是选择平静的随同我们继续朝前走。
                直到离开那片儿林子,韩宇斌才说了实话,说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树桩子,是红冠娄伪装的。因为他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从树和红冠娄之间的缝隙,看见了红冠娄的两片红冠子。
                我即后怕又遗憾。
                后怕,刚刚和一包剧毒擦肩而过。
                遗憾,没能好好看看红冠娄,失去了一次近距离观察红冠娄的机会。
                机会难得,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但我却粗心大眼的错失了,挺有点儿不甘心的。
                不甘心我也不敢回去看,怕被毒成一滩血水。
                我现在这心态,和叶公好龙有点儿相似,想见,但是又怕。见不到的时候,觉得遗憾,觉得想,但要是真见到了,虽然我不会和叶公一样被吓掉魂,但绝对会撒腿儿就跑,逃的比兔子还快。
                路峰用一种老大哥过来人的语气,对我说:“宁彩啊,知道为什么让你出这个任务么?”
                “为什么?”其实我从昨天就疑惑这个事儿了。登岗山实在危险邪门,在不需要引鬼的情况下,不应该让我这种拖后腿儿的跟来才对。
                “这种案子,虽然不像破连环杀人案那么刺激,但能长见识。这里的妖魔鬼怪很多,绕这座山一圈,抵得上你破案一年学到的东西。”路峰朝我眨眨眼睛,意有所指的用下巴指指任酮,“任酮想让你快点儿学会东西,让你能尽快的成长起来。他,也包括我们,都希望你能快速成长,能独挡一面,而不只是单单做引鬼的招魂幡。”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任酮总是不着声色的为我考虑,让我觉得心里特别暖和。
                我激动的想去到任酮面前撒个娇,但想到任酮说我撒娇像是僵尸出土,就收了撒娇的情绪。我压了压心里的激动,没在此刻当面谢任酮。
                我准备攒着,等回家的时候,好好伺候他,给他做顿好吃的,给他锤锤胳膊捏捏肩,然后在热情的来数场床上运动。
                任酮呼唤了我一声,“宁彩,跟上来,别走神儿。”
                “嗳。”我欢快的应了一声,像是小鸟儿附体似的,一窜一跳的冲到任酮身边,紧贴着任酮朝前走。
                我憋不住的朝任酮侧脸看,一眼又一眼,怎么也看不够。
                直到任酮出声警告我,我才不舍的将黏在他侧脸上的目光拔下来,转而看向前头。
                前头是悬崖,古怪的悬崖。
                悬崖边儿上长满了红色的贴地草,像是给悬崖边擦了胭脂似的,红的妖艳,红的让人不舒服。
                韩宇斌念念有词几声,让我们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
                在我们闭眼睁眼后,眼前的悬崖和红色贴地草都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悬崖的位置,被一条窄小的山路替代。山路挺接地气儿,和普通山路一样,周围长着稀稀疏疏的荆棘枣树,枣树上结着三三两两的枣果。
                枣果大多都被毛毛虫啃了,少数没被啃的,却干瘪的像是老太太的脸颊,一点儿吃头都没有。
                韩宇斌摘了几个枣果给我,还算饱满的,而且没被毛毛虫光顾过。
                我吃了两个,塞了一个给任酮,又被任酮塞回我的手上。后头,都落进了我的肚子里头。
                边吃我边观察着四周,不由感慨,这条小路风景真是特别好。
                这条小路,简直就是秋游圣地。
                风景好,气味好,一切都好的不得了,连天空冒出来的太阳,光芒都照的恰到好处。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29楼2014-11-06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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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山中有龙一
                  路峰摇晃够了,扯着太岁精的尾巴一揪,将太岁精的尾巴硬生生揪掉。
                  太岁精被揪掉尾巴,就如同人参精被薅掉须子。
                  它妖力消失,露出原形。
                  太岁精的原形,和我以前在别人家看到的太岁差不多,像是一块要坏掉的猪肉,但是没猪肉的肉腥味。
                  路峰将太岁精扔给韩宇斌,“回去入药。”
                  “什么药?”我问韩宇斌。
                  路峰大踏步走过来,大咧咧的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你小孩儿丫丫的,别琢磨大人的事儿。”
                  “不说拉倒。”我推开路峰的胳膊,跳到任酮身边。
                  路峰和韩宇斌不说,我也能猜的出来。
                  韩宇斌是茅山旁系,家族里最擅长的就是炼丹养妖蓄小鬼儿。他将太岁弄回去,肯定是用来炼丹或者咒啊之类的玩意儿,也可能是养小妖精小鬼儿用。
                  任酮拉住我的手,带着我朝山上走。
                  我被动的走了两步,用力拉了拉任酮,“咦,我们不回去么?”
                  任酮说:“去山上看龙脉。”
                  路峰从后面跟上来,“我们上去找龙穴。”
                  虽然我对龙脉龙穴很感兴趣,但我们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是为了破费锋和林娟的案子。
                  现在罪魁祸首已经被我们弄死,我们就没必要再朝上面走,没必要拿生命涉险。
                  我看看任酮,转头看看路峰和韩宇斌,觉得他们有事儿瞒着我。
                  这事儿,和登岗山的龙脉龙穴有关系。
                  我猜的没错。
                  他们真的有事情瞒着我,而且是个大事。
                  原来,我们上登岗山,主要目的根本不是来破费锋和林娟的案子,而是应海城盐城两边领导要求,来勘察龙脉龙穴。
                  领导们命令任酮,让任酮带人上登岗山,将浑浊不可回清的龙穴废掉。废掉龙穴后,龙脉断了,供养不了山上的一众妖魔鬼怪,穿山公路也就可以顺利动工了。
                  早之前绕过登岗山修建的公路,也许是构造上出现了问题,也许是受登岗山影响,每年都会出上百起车祸。
                  而且,每起车祸都发生在登岗山附近的公路。
                  为了从根源处理车祸问题,两个城市的领导进行了磋商,决定派人直接去干掉龙穴,从根本上根绝车祸问题。
                  费锋和林娟的事儿,只是赶上巧儿了。
                  他们家亲属去闹腾的时候,领导们刚给任酮打了电话,下了命令。
                  紧接着,费锋和林娟的案子就递交了过来。
                  所以,任酮就带着我们,在去找龙脉龙穴的途中,顺便处理了费锋和林娟的案子。
                  知道了真相,我有点儿气愤。
                  “看来就我被蒙在鼓里头。”我气愤的抽出手,与任酮拉开距离。
                  任酮停顿了一下,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他身边,带着我继续朝前走。
                  他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崎岖的小路,嘴里对我解释着,“昨天晚上想告诉你。”
                  任酮说了个半截话,就停了下来。
                  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下一句,不耐烦的问他,“然后呢,你为什么没说?”
                  任酮缓缓张开嘴,吐出两个字,“忘了。”
                  我怪叫,“这种事儿也能忘?”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也能忘?
                  这太不可思议了。
                  路峰在后面插话,“谁都有个忘性大的时候,我今儿早晨不就忘了手套了么。”
                  “那不一样,那能一样吗?”我越想越觉得愤怒,“这么危险的一件大事儿,怎么就能忘记告诉我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压根就是让我来看眼儿的。”
                  任酮瞥向我,“是。”
                  “什么?”我怒气快要烧着头发了。
                  任酮竟然回答说是,竟然承认是带我来看眼儿的,而不是把我当作小组合的一员。
                  我一心参与到破案当中,一直担心会给小组合拖后腿,屠戮人参的时候累的手抽也不停下来休息,就是为了证明,我不需要保护,是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一员。
                  任酮却这么打击我。
                  “你怎么能这样啊。啊?”我瞪着任酮,“不是说,想让我赶紧成长起来么。”
                  任酮皱眉,“这是为了让你成长。”
                  “不告诉我案子,光带我来看眼儿?”
                  “不行么?”
                  “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这么对你,你乐意么?”
                  任酮点头,“愿意。”
                  “你愿意个脑袋,你肯定不愿意。”我气的要死,被他噎的要死,“你压根就是看不上我。”
                  韩宇斌插话,“是我的错,宁彩,是我昨天忘记和你说了。”
                  “你也有份。”我翻白眼儿。
                  任酮沉声喝斥我,“别瞎闹。”
                  “我是这里头的一员!”我觉得任酮不尊重我,完全看不起我。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却没提前通知我,竟然用忘了这两字敷衍我。
                  他就没有认同过我的努力,也看不起我努力带来的丁点儿进步。
                  越想我越生气,气的我嗓子疼。
                  这种努力却不被认同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实在太打击人了。我都想从半山腰一头囊下去,以死明志我真的很努力,希望借此得到认同。
                  是。
                  我确实底子差。
                  我是个棒槌底子,骨骼清奇那类人的反面。
                  我这样的,甭管怎么努力,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进步。
                  我心里清楚。
                  但我并不希望别人这么看我,把我看的一毛不值,无视我的努力。
                  尤其是任酮。
                  他这么看我,简直太让我伤心了。
                  路峰圆场,“只是忘了而已,别小题大做了,宁彩。”
                  我憋着气儿没吭声。
                  我整个人像是掉进了乌云的肚子里头,被黑囔囔的乌云挤着,心脏被挤扁了,喘不上气,快要被挤死了。
                  他们觉得这就是个小事儿,但在我看来,这事儿特别大,巨大。
                  我显然一直高估了我在任酮心目中的位置。
                  虽然我们是男女朋友,睡在了一张床上,但是仔细想想,任酮只寥寥谈过一次苗如兰,再就没和我谈过什么心事,也不和我谈论工作中的事情。
                  每次我想要谈论,他都会说,睡吧,让我早点儿睡觉。
                  我有种一直被隔绝在任酮生活之外的感觉。
                  尽管,我睡在他的身侧,挂着他女朋友的名号。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32楼2014-11-0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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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山中有龙二
                    我很想知道,我在任酮心里的分量。
                    但我不敢想,不敢深想,也不敢细想。
                    一旦深想和细想,我肯定会伤心。
                    因为,很明显,我在他心里没有多大的分量。
                    如果有。
                    他就绝不会这么忽略我的感受。
                    任酮是和我最亲近的人,见过我的努力,却无视我的努力。这和他控制欲重不重无关,是他从根本上就从没有重视过我。
                    恐怕,我在他的心里,甚至比不上苗如兰这个背叛过他的前女友有份量。
                    “看着路。”后面路峰扶了我一把,叮嘱我,并逗我,“还在为之前那事儿生气呢?”
                    “没。”我现在不生气,我觉得难过,心里像是吹进去了西北风,凉嗖嗖的,怎么也捂不暖和的感觉。
                    我缓了缓脚步,侧身让路峰走前面,“我有点儿累,你走前面。”
                    路峰擦过我身边的时候,揉了把我的脑袋,便跟上任酮。
                    我继续侧着身体,用下巴点点前面,让韩宇斌也走我前面。
                    韩宇斌摇摇头,“你先走。”他停顿了半秒,“或者,我们一起走。”
                    我和韩宇斌一起走着,沉默的朝前走。
                    韩宇斌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几次侧脸看我,嘴唇一动一动的。但是,直到我们到了山顶,他也没说出半个字儿来。
                    如果换成以往,我肯定会憋不住主动询问他。可今天我没心情去问,甭管他想说什么,我都没心情知道,也听不进去。
                    山顶的风很凉,但味道非常不好闻,像是万年粪坑蒸腾出来的臭气,熏的我眼睛鼻子都特别难受。
                    “这什么味儿这是?”路峰捂着鼻子,咋呼着,“这谁在山顶上弄了个粪坑么,怎么这么大一股子臭味。”
                    味儿虽然臭到刺鼻,但是我们不能退下去,得继续朝前走,直到找到龙穴为止。
                    龙穴并不难找,会有龙气溢发在外面,肉眼可见。
                    龙穴上空半米处,会有龙气,远看有形,近看无形。
                    远看能看到莹白色似雾非雾似光非光的一圈白晕,一圈为好,三圈为最佳。白晕只能远观,近了看,什么也看不到。
                    所以,看风水的即使肉眼能远观到龙穴,也需要罗盘,用罗盘精密计算出龙穴的位置。
                    被浊了灵气的龙穴,光晕会发紫发黑,远看一个圈,近看一片障,会在龙穴附近形成雾障。
                    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那片雾障。
                    沿着山顶脉络,我们一边走,一边左右搜寻着龙穴。
                    途中,我们遇到无数妖精恶鬼。
                    这些妖精恶鬼,只敢远远的发出怪异声音或者弄出怪异的样子挑衅我们,没一个敢冲上前来攻击。
                    鬼不敢攻击,是因为任酮他们煞气重。妖精们不敢攻击,就有点儿奇怪了,难道是因为人参王的原因?
                    我猜不明白。
                    走到登岗山山脉当中间的位置,我们看到了雾障。
                    登岗山龙穴形成的雾障,在龙脉当中间的位置,正好将龙脉左右均分了。这在风水上,是比较罕见的。
                    因为,以往有迹可循的龙脉,龙穴都会在龙头或者龙尾,没有像登岗山龙穴这样,出现在龙脉的当中间。
                    韩宇斌抬手,拉了下我的胳膊,示意我后退。
                    我随着他的步子,后退了三步,然后站定,等韩宇斌下一步指挥。
                    韩宇斌看着前方十米处的黑色雾障,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龙脉移过位置。”
                    任酮看向韩宇斌,“人为的?”
                    韩宇斌点头,“是人为的。”
                    登岗山的龙穴,原本也是在龙头的位置,海城那头的那座山顶上。
                    元朝时期的那个道士,不仅浊了龙穴的风水,还移了龙穴的位置,将龙穴移到龙脉中间。
                    这样,就算后世有人能够清了龙穴的污气,也无法移动龙穴的位置。这条龙脉,也就像是斩断脑袋的蛟一样,虽然活着,但再也成不了气候。
                    路峰咋舌,“这招可真是阴损,白毁了一条好龙脉。”
                    任酮带领韩宇斌他们两个朝雾障近前走,准备处理雾障。
                    我这类跟上来看眼儿的,就找个安全但能看清楚全局的地方,蹲下来,换上驴脸,耷拉下眼皮子,看眼儿。
                    在团伙活动当中,最难熬的情况,莫过于,别人都在同心协力的忙着某样事情,却单单把你闲撇一边。
                    我现在就是被撇到一边的那个,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有种被排斥在外的心酸感。
                    有一瞬间,我特别想甩下大脸,然后一溜烟儿的冲下山,从此和任酮老死不相往来。
                    但那念头只冒出来一瞬,就消失了。
                    我还是舍不得。
                    虽然这一会儿,任酮对我实在不咋的。
                    但是,我不想离开他。
                    我想改变他对我的看法,想让他认同我,尊重我,能让我驻扎在他的心里头,牢牢实实的驻扎进去。
                    我现在在他心里,驻扎的一点儿都不老实,根儿是虚浮的。
                    有时候,任酮会让根系扎进去,这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任酮非常在乎我。可大多数时候,任酮会把根系揪出来,就这么让根系飘在半空,就譬如现在这时候,我就觉得在他心里一点儿分量都没有。
                    跟任酮谈恋爱,真累。
                    特别累。
                    明明已经凑一块儿了,但我依旧云里雾里的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他若即若离的,整的我心里特别慌,总觉的一不留神,他就会跑没影儿。
                    我为感情问题深深痛苦纠结着,顺带还因为被撇在一边辛酸。我痛苦辛酸的很投入,根本没心思关注任酮他们怎么对付雾障。
                    “嘿。”一个又肥又矮胖墩墩的妖精,凑到我旁边,用它短到出奇的胳膊,碰了碰我的腿。
                    被它突然一碰,吓的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惊讶的看着它。
                    它外皮犹如蜥蜴皮,金黄色,肚皮是雪白色,肚子特别大,圆鼓鼓的,里面像是藏了一个大西瓜似的。
                    它脑袋长的和鳄鱼很像,但却长着熊一样的圆形小耳朵,两只大眼又黑又亮,像是小狗儿眼睛似的,有股子纯真又可怜的劲儿。它长着牛鼻子,嘴巴和鳄鱼似的,但里面没长牙,嘴里光秃秃的,看着有点儿怪。
                    最奇怪的是它的胳膊,实在是太短了,小爪也短小到出奇。它要是肚子下半截痒痒,手肯定挠不到,因为那小胳膊完全够不到肚子下半截的位置。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33楼2014-11-0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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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山中有龙三
                      它胳膊虽然短小,但两条大腿却粗劲有力,脚爪像是鳄鱼爪子,但比鳄鱼爪子胖好几倍,像是被踩肿了似的。
                      “嘿嘿嘿。”它朝着我嘿嘿嘿的傻乐。这傻呵呵的模样,有点儿像是我家以前小区里喜欢到处游荡的傻强。
                      我一眼大一眼小的瞅着它,用脚尖顶顶它的大肚子,“你是山里的妖精?鳄鱼精?”把脸朝它面前抻,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它,“恐龙精?”
                      “嘿嘿嘿。”
                      “畸形的蛇怪?”它怎么修炼的,怎么和个傻子似的,光知道笑。难道走火入魔了?
                      它扭扭身体,隐藏在后面草丛中的尾巴,暴露了出来。它尾巴和鳄鱼尾巴差不多,也像是巨蜥的尾巴,不长,尾巴中间有几个菱形的骨突。
                      我拍拍屁股,蹲起来,盯着它,“你到底是个什么妖精?”
                      它像是小狗儿似的,嗅了嗅鼻子,转动了一下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我。看那它这懵懵懂懂的样儿,比我还迷糊呢。
                      “你会不会说话?”我朝它凑凑,伸手摸向它的大肚子。
                      它享受的半眯起眼睛,将肚子使劲儿朝我这边挺,还左右转动,希望我能摸的均匀一些。
                      我没摸多长时间,就收回了手。
                      因为它肚皮太烫了。
                      它肚皮简直就像是里面放了烫水的热水袋,摸时间长了,手心有种要烫起泡的错觉。
                      见我不再摸它,它失落的看看我的手,然后一甩尾巴,用后背朝我怀里拱。它拱的很执着,把我拱倒在地上后,它翘起尾巴,一屁股坐进我的怀里。
                      它这行为,有点儿像是向主人撒娇的大狗,总是不自觉的想把肥硕沉重的屁股,压在主人的身上。
                      我推了它一把,想把它推开。
                      它意志力很坚定,被我推的屁股离开我大腿之后,快速沉下屁股,稳稳当当的又坐回我怀里,留给我一个肥硕的后背。
                      “喂。”我动了下腿,想站起来,将它掀下去。
                      它这会儿脑袋倒是灵光的很,反应也超级灵敏。我刚动了下腿,它就用后腿夹住我的大腿,并用脚爪紧紧抓住我的裤子。
                      它太重了,要是不推开它,我根本站不起来。
                      抓住它两个短小的胳膊,我想把它从我腿上揪起来。
                      在我抓到它胳膊的瞬间,它像是被我点到了笑穴似的,腾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这阵大笑,惊动了团结一致努力杀雾三人组。
                      雾障已经被他们驱除的差不多了,剩下丝丝缕缕的,就像是破散的蜘蛛网,构不成威胁。
                      我怀里这个妖精发出笑声的时候,任酮他们正好停止对付雾障。
                      他们被声音惊动,同时转脸看向我这边。
                      “宁彩。”任酮黑着一张脸,语气不善的斥着我的名字。
                      韩宇斌的声音,几乎与任酮同时响了起来,“龙!”
                      “宁彩,抱住它,你怀里的是龙。”紧接着,韩宇斌急声催促我。
                      龙?我怀里这个是龙?
                      我抓着它的小胳膊摇晃了几下,它再次发出“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声,边笑边甩尾巴,甩了我一嘴沙灰。
                      这哪是龙,这十足十一个大傻子。
                      韩宇斌费了很大劲儿,才将它从我腿上拔开。他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似的,将它抱在了怀里。
                      “是龙,没长大的小龙。”韩宇斌惊喜的声音都荒腔了,眼里冒着贼亮贼亮的光。
                      我拍打着屁股上的沙灰,“龙不是细细长长的么?”
                      “龙贪吃,吃多了,肚子就会鼓出来。”韩宇斌替大肚龙解释。
                      我质疑,“那也不该这么大的肚子啊?你看这肚子,简直就像是怀孕十个月了似的。”
                      “小龙和小狗一样,不知道饥饱,有的吃就会一直吃,直到把东西吃光为止。”韩宇斌成了龙的代言人,为龙的大肚子做解释。
                      我不敢苟同的斜瞅着在韩宇斌怀里挣扎的龙,“它的问题不是肚子大,是脑子有毛病。”
                      “脑子有毛病?不可能吧。”路峰挤过来,将大脸朝龙面前凑。
                      龙等路峰凑到最近,快速勾起尾巴,将屁股对准路峰。它“噗”一声,放了个屁出来,臭气直冲向路峰,熏的路峰嗷嗷嗷的叫唤,窜到一边,弓腰对着草丛干呕了好一阵子。
                      距离较远的我们,虽然没直面臭气,但也受到了波及。
                      韩宇斌因为抱着龙,被波及的最厉害,脸都憋到发青。
                      “这味儿,和刚上山闻到的那股子臭气味儿,一模一样。”路峰干呕完了,擦着眼角生理性的泪珠子,朝这边来。
                      我也觉得这臭味熟悉,和刚到山顶闻到的臭味儿差不多。
                      一样奇臭无比,一样熏呛眼睛鼻子。
                      我猜测,“该不会是它站在风口那边,对我们放了连环屁吧?”
                      他们三个同时看向我,然后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赞同我的猜测。
                      这条小龙脑子有毛病,还带点儿坏心眼儿,属于又傻又坏的类型。也不知道我哪点儿地方吸引了它,令它一劲儿想要朝我身上扑,那渴切的模样,就好似我是它娘似的。
                      韩宇斌推测,小龙之所以这么黏糊我,是因为我体质的原因。我这种双眼红痣的罕见阴阳眼,不仅吸引鬼,还吸引灵兽,就譬如眼前这个又傻又坏的小龙。
                      小龙见我不抱它,它很失落,大眼睛一直瞅着我,眼里湿润润的,就好似,下一秒,它就会哭出来似的。
                      韩宇斌表面看着阴郁,但却是个心脏柔软的。他见小龙一直渴望的看着我,受不了小龙湿漉漉的眼神,就商量着问我,“宁彩,你抱一会儿?”
                      “不抱,抱不动。”我拒绝。
                      刚刚小龙坐我腿上,我被压的完全站不起来。如果我把它抱在怀里,那我就不用走了,会被它直接压倒在地,像是顶个咸菜大缸似的,艰难的匍匐前进。
                      韩宇斌可能没想到我会拒绝他,愣了一下,随后朝我扯了下嘴角,笑了笑。
                      我没和韩宇斌解释,我抱不动小龙这个事儿。因为就算我能抱动小龙,我也不想抱,我对这个又傻又坏还缠人的大肚子龙,没什么好感。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34楼2014-11-06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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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看够呢。又木有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5楼2014-11-06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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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财祸六
                          张百灵身上的蜡烛,像是地宫里面的长明灯,似乎永远也烧不完。
                          蜡烛已经燃烧了一个多小时,但长短粗细却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丝毫腊泪流落下来。
                          我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等待着。
                          凌晨两点,鱼婆停止跪拜。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步一挪的朝前走,上了红布,扑倒在张百灵身体上。
                          蜡烛被鱼婆压灭。
                          有股奇异的味道弥漫出来,像是墨鱼囊水搀和了香灰的味道,很怪,很独特,略微有些刺鼻。
                          张百灵突然痛苦哼叫起来,五官扭曲着,仿佛在经历着扒皮抽筋的酷刑。她表情扭曲到了极点,却发不出很大的声音,舌头似乎是被什么缠压住了。
                          几分钟后,她停止了哼叫,身体底下,缓慢流淌出液体。
                          我看不出那些液体是水是血,因为她身下铺的是红布。
                          液体一寸一寸蚕食着红布,直至将整块红布全部浸湿,才停止流淌。
                          红布周围,突然挂起一股邪风,风力很强。风将红布掀起来,卷住鱼婆和张百灵,将她们两个,像是包尸一样,密裹起来。
                          过了有十分钟,风停了,红布慢慢摊开。
                          鱼婆原本饱满的身体,成了干尸。
                          张百灵眼神却有了光彩,肤色也鲜嫩起来。她整个人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一改之前干瘪沧桑的状态,水灵的不得了。
                          张百灵推开鱼婆的身体,将穿在身上的蜡烛拔出来,放到一边的包裹上。随后,她起身,就着月光,欣喜满足的打量着身体,
                          张妈和张铜张铁挤在一块儿,吓的直哆嗦。
                          张妈恐惧的问:“你,你,百灵你?”
                          张百灵扫了张妈他们一眼,皱起眉头,“我是鱼婆,张百灵已经死了,魂魄在旁边那具干尸里头。”
                          进入张百灵身体的鱼婆,弯腰,扯下鱼婆干尸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到身上。
                          衣服刚穿到她身体上的时候,很窄很小。她朝着身上拍了拍,衣服由紧小变的宽松,可体的贴服在她身上。
                          鱼婆吩咐张妈,“你们把这具干尸烧了,骨灰放进我给你的匣子里头,埋到茅坑底下。”
                          “鱼,鱼鱼婆,那,那你。。”张妈像是窝在冰窟窿里头,说话磕磕巴巴,牙齿不停的在打架。
                          鱼婆没再搭理张妈母子,自顾自的收拾好了小包袱,提着离开了张家。
                          我紧随在鱼婆身后,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想跟踪找到她现在落脚的地方。
                          她并没有去山上,而是从小路上了公路,并在公路上招手拦了一辆车,随车进了市区。
                          进市区后,鱼婆来到了公交站,坐上了凌晨开往盐城的公交车。
                          车子到达盐城后,她转车,进入了海城,并打车来到离任酮所住小区不远的地方。
                          她找到房产中介,很快便租下了一套房子。
                          送走房产中介的人,鱼婆坐到沙发上,盘膝闭眼,似乎要修炼什么功法。我小心翼翼的朝前凑,想研究一下鱼婆身侧的那个包裹。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从鱼婆房间里拉了出来,拖着我在半空飞快飞驰着。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我被那股力量拖回了张家,拖到了张汉山的床前。
                          张汉山现在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死了。张妈他们母子,并不在床前守着,而是在外头忙活着烧尸体,然后把尸体埋到茅厕底下这种恶毒事儿。
                          张汉山突然瞪圆眼睛,直直看向我,并艰难的朝我伸出右手,“救,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我后退一步。
                          从刚才被拉到他床前,我才明白,拉我进来的根本不是张百灵,而是张汉山这个老禽兽。我不明白他拉我进来看这些的目的,这明显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
                          让我看了这些,还想让我救他?
                          他想的美!
                          我现在想做的,是让他永远不要死,永远这么苟延残喘着,生不如死的受着病痛的折磨。
                          “救救我的,我的百灵。”张汉山奋力朝我这边扑,“求,求求你,救百灵。”
                          我被他这句,我的百灵,给恶心到了。
                          太恶心了。
                          恶心到了极点。
                          他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无耻到了极点。他这么折磨侮辱张百灵后,竟然还好意思说‘他的百灵’。
                          我肯定会帮张百灵,但绝对不是因为张汉山的恳求。
                          就算张汉山,这是出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不愿意帮张汉山一丁点儿忙。
                          难道他以为,死前忏悔和后知后觉的拾起善良,就可以被原谅了?
                          做梦吧!
                          我想咒骂他几句,但巨大的吸引力又开始作怪,猛然吸着我朝外拉。
                          一个晃神,我灵魂归位。
                          眼前一张大脸,和我贴得非常非常近,近到无距离。
                          他嘴唇贴着我的嘴唇,鼻子和我鼻子侧贴着,眼里带着揶揄的笑意和几分勾搭味儿,勾着我。
                          光看眼睛,我也知道眼前贴着的人是谁。
                          是杜蘅飞。
                          我就知道,杜蘅飞肯定会发现我的身体,也肯定会对我的身体作怪。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亲我。
                          而且,不止亲我,他爪子还在我腰上乱摸。
                          我一挥手,想推开杜蘅飞。
                          杜蘅飞在我推到他身上之前,迅速后撤,遗憾的摇晃着脑袋,“真是可惜,我刚贴上去,还没来得及深入呢。”
                          我用力擦着嘴。
                          他狐狸似的笑瞅着我。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占我便宜。”我怒斥杜蘅飞。
                          杜蘅飞挑眉,眨眼,无耻的颠倒黑白,“是你占我便宜。”
                          不等我说话,他先一步张嘴,指指电梯门,“我刚进电梯,你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强行把嘴巴贴到了我的嘴上。”
                          “别瞎说了。”
                          “真的。”杜蘅飞拍拍口袋,“蛾仔可以作证。”
                          说着,他拉开口袋,低头温声呼唤着,“蛾仔,蛾仔,出来给我作证。”
                          蛾仔像是吃了缩小药,脑袋缩的还没有老鼠脑袋大。
                          它探出脑袋,朝着我这边点点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我一琢磨,估计是那股推力,将我推回身体里的时候,我顺势朝前冲了一下。
                          但我再怎么前冲,也冲不到杜蘅飞嘴唇上。因为他比我高一个脑袋,除非他低头合作,要不然,我只会撞向杜蘅飞的胸膛。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2楼2014-11-06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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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木有看够,就木有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3楼2014-11-06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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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财祸七
                              电梯门开了,任酮出现在门外。
                              我看了一下楼层,是任酮那层。
                              杜蘅飞朝我挤挤眼睛,坏心眼儿的朝我笑,并故意擦擦嘴唇,做出一副偷了鱼吃的猫腥样儿。
                              为了避免杜蘅飞做出其他举动,我飞快窜出电梯,并快速按向关门键。
                              杜蘅飞在后面轻喊,“等等。”
                              我心里一跳,在关门键上用力多按了几下。
                              电梯门快要合上的一刹那,杜蘅飞说:“宁彩,你把我嘴亲碎了。”
                              我僵硬了一瞬,转过头,朝任酮“嘿嘿嘿”笑了三声,“他瞎说的。”
                              任酮黑着脸,目光从我的嘴唇,扫向我的手。他像是设置到最冷的空调似的,直面朝我攻击着冷空气,冻的我想打哆嗦。
                              他问我:“奶黄包呢?”
                              “啊?”我抬起头,傻了几秒钟,才想起我下去是要买奶黄包的。
                              我赶紧解释,“我刚进电梯的时候,被一个叫张汉山的老鬼,拉进了他设置的幻境里头。”
                              任酮看了眼电梯门,问我:“和杜蘅飞一起?”
                              他问完,也不等我回答,就迈开步子,朝家的方向走。
                              我赶紧跟上去,一边走,一边解释,“当然不是。我进电梯的时候,杜蘅飞根本不在里头。他是后来进电梯的。你也知道,他特别喜欢在电梯里活动。”
                              任酮拉开屋门,阴沉沉瞥我一眼,“我不知道。”
                              我跟在他屁股后头,亦步亦趋的进了家,然后用脚后跟关上家门。
                              “真的,杜蘅飞特别喜欢在电梯里活动。每天早晨,我下去买早饭,几乎都能碰见他。他有恋电梯癖,肯定了。”我给杜蘅飞安了个不良癖好在身上,借此旁证我的清白。
                              “他每天早晨在电梯里等你?”任酮问我。
                              他这话问的,就好似我每天早晨和杜蘅飞在电梯里约会似的。
                              我刚想解释,任酮抬手,让我不要说话。
                              任酮别开话题,问我:“你刚刚说被老鬼拉进了幻境,什么幻境?”
                              我一拍大腿,赶紧窝到任酮旁边,同任酮讲我在幻境里看见的事情。
                              “洞窟塌下去的时候,我们找不到鱼婆,都以为鱼婆死了。她没死,还用换魂术换了一具身体,现在就住在旁边那个小区里头。”我有些激动,“她换了身体过来,肯定是想害我们。”
                              “嗯。”任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提出建议,“我们应该设计个计划,让她以为我们认不出她,然后将计就计,把她给抓起来。”
                              任酮点点头,拍拍我的脑袋。
                              他说:“以后早晨不用你去买早饭了。”
                              我愣了一瞬,“鱼婆呢?”
                              任酮站起来,“去做早饭。”
                              “鱼婆怎么办?”我追在任酮身后,希望他别跳跃型的和我对话,能一个话题进行到底,而不是在几个话题间蹦来蹦去。
                              任酮走到厨房门口,用下巴点点厨房,“做早饭。”
                              随后,他说:“按你说的,将计就计。”
                              “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我心里涌上一片欣喜和激动,有种才华得到赏识的亢奋感。
                              任酮执着在让我做早饭方面,“先做早饭。”
                              他今儿挑剔的厉害,一劲儿挑我早饭的毛病儿。他嫌粥硬,嫌弃菜味怪,连现成的牛奶,他都嫌弃,硬生生挑了个温度太凉的毛病出来。
                              “你在找茬。我做饭的味儿和以前一样,你故意在挑毛病。”我将碗刷干净后,冲到客厅,指责任酮。
                              任酮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你做饭不用心。”
                              “我很用心。”我在饭菜方面,是下过功夫的,因为我想讨好任酮。
                              任酮扫我一眼,目光回到电脑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
                              我一屁股沉到沙发上,从头到脚的审视着他,“我知道了,你肯定在计较杜蘅飞说的那个话。”
                              任酮没抬头,眼睛盯着电脑,“没有。”
                              “有,肯定有。”我戳穿他的话,“要不然你不可能找我的茬儿。”
                              任酮侧脸,看向我,严肃的说:“在抓到鱼婆之前,你不要单独出门。”
                              “哦。”我被他突然跳跃出来的话题,弄的傻了一秒钟。
                              任酮又说:“杜蘅飞你尽量避开。”
                              “除了上次,我是主动和他说话,其他时间,我都尽量避开他。”我解释,“可他神出鬼没的,一不留神,就出现了,完全没有规律。”
                              任酮将电脑朝茶几上一放,朝我招招手。
                              我赶紧行动,扑进他怀里头。
                              任酮没再说话,就这么抱着我。
                              我也没说话,享受着这种贴近身心的感觉。
                              任酮推测,张汉山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鱼婆这个间接媒介。他应该是在鱼婆身上或者周围,感受到我的气息,就寻了过来。
                              张汉山的目的,是想要让我救张百灵,想让我将张百灵的灵魂解救出来,让张百灵能够进入轮回。
                              他这么做,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张百灵好。他是想赎罪,而赎罪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减轻身上的罪孽。
                              自作孽,不可活。
                              快死了,才想要赎罪,那根本没用。
                              老天爷不是傻子,不会因为他最后那一次的赎罪,就原谅他之前的罪过。
                              张汉山,想的太美好了。
                              可惜,永远不会成真。
                              我要帮张百灵,但不是现在去帮,得等到鱼婆落网之后,再去帮。
                              要不然,肯定会打草惊蛇。
                              任酮和我,等待着鱼婆的出现,等着她设下计划,然后我们将计就计,反将她一军。
                              等了三天,我等的有点儿不耐烦。
                              “要不,我们直接去杀了她得了。”我建议。
                              任酮没回应我。
                              我瞅着外面发愁,觉得鱼婆实在太棘手。
                              我刚提出的半夜突袭,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那是相对于比我们能力弱的人而言。如果面对的是鱼婆,我们根本不能这么干。
                              我们半夜去了,不仅杀不了她,反而可能像是在山里那次一样,掉进怪异的洞窟里头。
                              只能等。
                              我们只能等着鱼婆主动出击。
                              然后,在她以为我们落入她陷阱的时候,来个绝地反扑。
                              可她实在太沉得住气,根本不过来勾搭我们。
                              又两天过去了,我和任酮去超市购物,在超市碰见了鱼婆。鱼婆看见我们,却根本没有过来招惹我们,而只是扫了我们一眼,就自顾自的到别的地方看商品。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鱼婆,我肯定不会注意到她。
                              因为她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路人,匆匆一面的路人,一个过后不会记住的路人。
                              鱼婆越是不出击,我就越着急,而且越来越焦虑。
                              老人有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贼要是直接上门偷了,那也就痛恨过一阵子。但如果,明明知道贼要过来偷,但贼却一直不上门,这才人让人最难熬的。
                              每分每秒都不安稳,都在担心。
                              到最后,会恨不能找到贼,让贼赶紧去偷一把,这才能安心下来。
                              我现在就是这种心理。
                              恨不能请鱼婆过来,赶紧对付我们,这样我才能安心。
                              我心里念叨着鱼婆赶紧过来找我们,可鱼婆怎么也不来,特别有耐性。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任酮家总算来人了,但来的并不是鱼婆,而是我那近三年没见的大表哥田高。
                              他穿的人模狗样,西服领带摩丝头,整的就和大状似的。
                              我开门后,看见是他,想赶紧关上门。他却死不要脸的挤了进来,而且一口一个妹儿,那表情,那眼神,就好似我们关系特别好似的。
                              天高是个特别会说话的,无论什么话到他嘴里,都能沾上一层蜜。
                              他来找我,是来通知我后天参加我小姑和小姑父的丧礼。
                              我很震惊,“他们死了?”
                              不会吧。
                              怎么会这样?
                              我这仇还一点儿都没报呢,他们怎么就死了一半了?
                              “妹儿啊,你别难受。”田高安慰我。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就这么点事儿,你电话通知不就行了么。”
                              田高憨厚的笑了笑,问我:“妹儿啊,小姑立过遗嘱,一旦她死了,遗嘱内容就会用邮件发给你。那个邮件,你收到没有?”
                              “你要是收到了,就带着这个文件,和我一块儿去律师所,把你该得的遗产,都领回去。”
                              遗嘱不是律师上门,而是用邮件发给我。而且还是我小姑留给我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傻子才信田高的话。
                              我推测,文件肯定有,但绝对不是遗嘱,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田高之所以找上门,是因为他没有截到那个文件,所以就上门试探性的问一下,想知道那个文件的下落。
                              “没有,我不知道什么遗嘱。”我坦然否认。
                              田高盯着我的眼睛,随后咧嘴一乐,“那就是我妈听错了。我就说么,没什么遗嘱,可我妈偏逼着我过来。”
                              “我这边什么都没有,你不用惦记了。”我对他说,“小姑的葬礼,我也不会去,你心里应该有数。”
                              “那我,唉,那我就回去了。”田高站起来,想拍拍我的肩膀,但是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你一直误会我们了,嗳,有些事儿,现在解释你是不明白的,以后你就明白了。”
                              “你啊,真的是误会我们了。”临出门前,田高又重复了这么一句,然后摆出一副事有隐情的模样。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5楼2014-11-07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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