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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别问CP】如果欧阳少恭披了百里屠苏的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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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好文


IP属地:俄罗斯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4-08-16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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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为过渡章,少恭视角主要是交待阿翔上线。师兄线还没写到关键点,只是我困了,下章再交待吧。
    另外,谢谢各位留言的朋友,谢谢你们能喜欢这个故事。


    33楼2014-08-17 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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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7 12:4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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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这个故事!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14-08-17 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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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大师兄萌萌哒!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4-08-17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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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喜欢这个故事!坐等楼主更新!


          IP属地:广西36楼2014-08-17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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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设定戳我萌点了耶……
            ⊙▽⊙露珠酷爱更!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4-08-17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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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屠苏那边怎么样了


              来自手机贴吧38楼2014-08-17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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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似乎和第8小节杠上了,连吞两次。再次删帖补发,如果还吞只有上图了。


                39楼2014-08-18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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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7 12:3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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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艰难的一夜熬过去之后,屠苏的气息总算是平稳下来。清晨陵越伸手试了他的体温,确定他确然已无异状才放心离开。
                  因紫胤真人之命,百里屠苏可以不用与其他天墉弟子一同出席早课,然而身为首座弟子,陵越绝不会允许自己误了早课。
                  陵越走得无声无息,只因怜惜师弟一夜未能成眠,不忍惊扰他,希望他能多休息一会。
                  虽一宿无寐,陵越出门前却将自己收拾得精神奕奕,颀身玉立,神仪明秀,紫色道袍也抻得熨帖,衣袂随着行走带起的风翻飞,无意间便撩人三分心动。
                  陵越起身时欧阳少恭便已然醒了,他却也不出声,静静卧在床上,一直目送陵越身影消失在房门外,又重新闭上眼。
                  如今的陵越是一块璞玉,稍历雕琢,那段如玉如竹的风华便会更加夺目逼人。
                  浑金白玉质,总能惹人珍之惜之爱之重之。可欧阳少恭偏偏不是寻常人,他之行事,也总与世人相左。
                  ===
                  一夜未眠,陵越在人前依然站得笔挺,未曾显露丝毫疲惫之态,一向爱缠着大师兄的芙蕖也未曾发现陵越今日有何不妥。
                  以陵越待屠苏之心,自不愿屠苏身负煞气之事闹得人尽皆知,更恐引发同门师兄弟无端猜忌,故对昨夜之事绝口不提。未料陵端竟敏感非常,似乎觉察出异常,虽不曾明言,却一直旁敲侧击,试探陵越昨晚是否未曾休息好。
                  陵越被陵端纠缠得多了,怕他真发现了什么,到时纸包不住火闹得人心惶惶,便以考校功课为名,布置了一道作业给他,才总算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只是陵越未曾想到,陵端同芙蕖交情颇好,芙蕖一看大师兄给陵端额外布置了课后作业,立刻也效仿。于是当日结课后,陵越前脚方才回到后山,芙蕖和陵端后脚便追了过来,齐齐递上书简,异口同声道:“请大师兄/师兄指教课业。”
                  陵越对这双师弟师妹也是颇为无奈。原本只是为了打发陵端,才布置这样一个任务,让他在《诗经》里挑自己最喜欢的一段篇章,诵熟了再默写,誊好了交上来。
                  他原本料想,陵端心性爱玩,多半以此为苦差事,便是嘴上答应了也不会真正去做,不想现下搭进来一个芙蕖不说,屠苏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一言不发便转身回去取了纸笔,低头坐下就开始默写。
                  原来师弟师妹们都是如此刻苦好学虚心上进……陵越想,此真为天墉之幸,不胜欣慰……吧?
                  天墉城的大师兄其实每天都很忙。
                  但再怎么忙,也要优先关注师弟师妹们的身心成长。
                  作业是自己布置的,就该自己批复。日后的天墉城掌门师兄,其实很早就开始了灯下批复公文的生涯。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芙蕖交来的作业是《卫风·淇奥》,广为流传的名篇,赞美德才兼备的高雅君子,表达了永远难以忘怀的情感……
                  看起来是很正常的一篇,但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陵越默默扶额,随后批注写下:
                  “诗三百,思无邪。”
                  陵端呈来的则是《周南·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颓。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似乎是一篇怀人之作?说来陵端似乎出身富贵之家,自小养尊处优,如今离家万里不见亲人,想是思念家乡了,也是人之常情。何况陵越自己也曾有过痛失亲人之苦……
                  但既然同聚于此,于一室修道,便已是难得得天赐之缘,何不惜取同门之谊?若能趁此机会多多提点他一下,促他同屠苏修好,也是美事一桩。于是陵越提笔批注: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再看屠苏——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王风·黍离》
                  只一眼,陵越的目光便再离不开那些汉字。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短短数十字,银钩铁画,笔走龙蛇,全然不似孩童手笔。满纸苍凉孤郁,几欲定格了的、百代千年无处可诉的寂寞悲怆之气,似要破纸而出、冲天而去,无人可解。
                  亡国之悲暗合灭族之恨,去国怀乡之孤独暗合煞气侵蚀之苦楚,而最后,叩问苍天,如嘶如鸣,宛若胸臆摧破,泪尽血出。
                  陵越盯着那些字看了很久,眉心蹙痕深深,再也没有放下。
                  ——他的感觉没有错,屠苏口中虽不言语,胸中却含幽恨。
                  一生命途多舛,多磨难而少喜乐,心有不平,原也是……再正常不过……
                  然心有不平,便最易为焚寂煞气所趁。煞气侵体日深,则……
                  陵越不由阖上双眼,许久方才睁开。
                  ===
                  日后的某一天,陵端曾对芙蕖说:“师兄确无私心,可是他待百里屠苏之私情,他人再难企及。”
                  芙蕖闻言登时大怒:“什么私情啊,说得就跟大师兄和屠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样!”
                  陵端木着个脸无辜地说:“私情就是指私人情谊。”
                  他这样说倒也无可反驳,想想陵越待屠苏亲厚之情确实非同一般,芙蕖不觉有些气短,小声嘟囔:“你又知道了。”
                  她不过自言自语,却不想陵端还要顶她一句:“我自然知道。”
                  芙蕖抬眼看过去,陵端的神情居然很认真,他甚至还对她点了一点头,又重复一遍:“我知道。”
                  ===
                  当晚,就着一灯烛火,欧阳少恭看到了陵越回复给自己的批注:
                  一句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以及另一句是,“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人间未了因。”
                  他面无表情,将手中书简倒来倒去地对着这两句反复看了很久,才慢慢地勾动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
                  这世上总有某一时一刻的际遇,好像生生在铁打铜铸的心上浇裂开一道罅缝。
                  有滚烫的东西顺着胸腔熨帖过去,这于欧阳少恭并不算得陌生的体验,他甚至也知道享受那一刻的温暖,然而终究不能容许自己沉沦。
                  再温热的血,离开身体也会冷下去。
                  陵越这一生,不论后史如何评价,其实都是坚持在做一件事:修身慎行,尊师重道,教化同门,不叫他们行差踏错,关爱袍泽,力将本门发扬光大。
                  对待百里屠苏,更是将此事做到了极致。
                  可人心若是认定了一条道,誓撞南墙终不还,又是谁可以拉回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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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楼2014-08-18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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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墉城一天只有一顿饭。
                    即使是掌门的女儿,待遇处处高人一筹的天墉城一枝花芙蕖姑娘,也没有例外。
                    于是,别说新入门的弟|子,就算是自小跟随掌门老爹修行辟谷之术的芙蕖,也是饱受食不果腹之苦。
                    在紫胤真人将百里屠苏收入门下之前,芙蕖就已借故向陵越抱怨过多次,吃不饱肚子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啊。
                    不用怀疑,连着用上两个“好难受”,就是当时尚且年幼的芙蕖有限的词汇里所能表达的极限了,为了突出她的痛苦和委屈是如此货真价实,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撒娇……
                    而门派中公认恪守门规不苟言笑的天墉城大师|兄,在教|导同|门这件事上处处要求都相当严格,却惟独之于此事,异常心软。
                    “就知道大师|兄最好了!”啃着陵越悄悄下山买来的肉包子,还不会御剑的芙蕖甜甜笑着,便是如此于懵懵懂懂朦朦胧胧中一颗芳心向陵越了。
                    【删除】抓曱住一个人的心,先抓曱住他/她的胃,此乃亘古不变的真|理。【删除】
                    然而——
                    你当真知道饥饿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想不到师|兄竟然会做饭?”
                    陵越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只对他笑笑,神色是一贯的兄长式温和亲切,却笑得有点黯淡。
                    其时,欧阳少恭捧着一只再朴素不过的陶碗——碗坯糙陋,色泽残褪,边沿还有一点长时间磨磕出来的缺口。素色的粥汁,冒着白汽,因为盛得太满,微一晃动便几乎要从碗沿溢出,温度还颇有一点烫手——他却双手举起,小心地平平地托着那器|具,好像奉着一件稀世之珍。
                    不过是一碗鸡丝粥罢了。
                    食材并不复杂,一抔白米,一块撕碎的鸡胸肉,一把青翠葱花,一小撮盐巴。昆仑山下小小村落,能提|供的材料毕竟有限,能成就如此一碗鸡丝粥,已是淳朴村|民将天墉弟|子当做剑仙传人的面子使然。
                    欧阳少恭只是捧着碗,碗口明明对到了唇边,偏却迟迟不肯将那粥食滑|入口|中。
                    陵越低垂了眉眼坐在边上看着他,目光飘忽,也不催他快吃。
                    粥很香,白米做底,鸡丝呈浅嫩曱肉|色,衬着翡翠一般的青葱,称得上色香味俱全。饥肠辘辘的时候,食物的香气更能催化和刺曱激饥饿的痛楚。
                    饥饿的滋味,欧阳少恭当然清楚。
                    陵越此刻在想什么,欧阳少恭也大抵捉摸得到。
                    绵延千年的时光,并不是每一世渡魂都足够幸曱运,可以挑选到合适的宿主,别无选择时甚至唯有寄身虫蚁鸟兽。
                    辗转沉浮,也不是每一世渡魂都能够赶上繁荣富庶的年代。旱涝蝗疫,苛曱政徭役,天灾不断,又逢人曱祸,便成|人|间|地|狱的惨象。羁身人世,又怎逃脱得了一朝一代起落兴亡的桎梏?
                    衣食住行,件件桩桩都是安身立世之根本。而其中,纵然无衣叫人噤,无住令人徙,也尚且远不及无食使人瘠的威胁来得更迫在眉睫。
                    一旦时势至于此,眼中所见者,人与禽|兽,其实并无多大差异。
                    欧阳少恭知道,陵越幼年曾经历过一场饥曱荒。
                    无需细述,他脑海里也能将其所经历次第还原——饿殍遍野,家曱破曱人曱亡,流离失所,疫病横行,尸骨重叠伏于野,乃至于人人相食,种种情形总是似曾相识——史册车轱辘般来来回曱回用尽笔法,反复记叙描绘的,也不过是轮回景象。
                    陵越便是那时丢|了弟|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事关生死存亡,道|德法|律尽是空话,所谓的温文尔雅,所谓的礼仪廉耻,所谓温良恭俭让,通通全成空中楼阁。
                    生存或者死亡。
                    吃|人或者被吃。
                    或许陵越尝过何为真正的饥饿。
                    而欧阳少恭更见证过何为真正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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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楼2014-08-18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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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在山下耽搁得太久,回去的路上被逮个正着。
                      “目无尊长,妄自下山,不守戒|律,明知故犯,皆是陵越一人所为,与屠苏全无半点干系。”
                      跪在掌门面前的时候,陵越如此说。“望掌门明察,不要怪责师|弟。”
                      他虽双膝着地,脊背却不曾有半点弯折,直|挺|挺杵在地上仿若一柄出鞘之剑;他虽低头认错,面上却一派坦然自若,毫无半点犹疑之色。
                      涵素一向欣赏陵越,小半是看在紫胤面子上爱屋及乌,大半是陵越确实根骨上佳资质优异,更难得还是心地纯善为人端方。素日里有多欢喜,此刻看他一口将所有罪责揽下还一脸无畏,这心里呐,就有多窝火。
                      如此包庇师|弟,还自以为瞒天过海,当老夫瞎的吗?
                      “既然认错,自去领罚!面壁……一月,不解禁不得出后山半步!”
                      涵素原本开口就是要罚禁足三月抄经千卷,到底话至嘴边又吞回去了,但心头一把火,还是烧心的烦躁,于是撂下话,干脆一撩袖袍转身就走,做甩手掌柜去了。
                      “屠苏,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怎会与我无关?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师|兄也不会被掌门责罚!”
                      情真意切地说着这样的话,欧阳少恭早已习惯如此场合,连累师|兄受罚的乖|巧师|弟此当拿什么剧本表演,他早已应对得游刃有余。
                      陵越摇头:“此事师|兄确实有错。”
                      “你年少体弱,经不得饿,此为身|体正常之需求,并无可指摘之处。”
                      “而我明知师门待我恩重如山,师长于我寄予厚望,却还是欺瞒尊上,妄自行动,此一项太不该当。”
                      欧阳少恭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还急道:“还是因为我!若不是为我,师|兄何至于……”
                      陵越截断他:“——勿要妄自菲薄,我并未后悔带你下山,也不觉此一节有错。”
                      当真是好生一派兄友弟恭同|门情深,陵越越是如此说,他便做出几分惶然:“……师|兄何意?”
                      “师尊曾言,便是为求仙道,也不当违逆人道。”说起师尊,陵越眼里总也怀有七分憧憬,三分迷茫。“以我修行,总是进境太慢,难以企及师尊那般境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及得上师尊一半……”
                      师|兄你偏题了。
                      好在陵越自己又及时把话题纠回来,他抬眸认真看向屠苏,欧阳少恭迎着这样的目光也不由下意识坐正了身|体:
                      “屠苏,并非师|兄有|意偏袒于你,只是我以为,食以果腹是人之为人的正常需求,我今日带你下山,全你所需,也并不自觉有过。”
                      “可我却不该,自以为是,欺瞒师门。”
                      “师|恩情重,无以为报。今日掌门大怒,也是为我擅自做主,隐瞒事实,此一条,陵越不敢推脱罪责。”
                      欧阳少恭自以为早已摸透陵越性子,却没想到他有此一说,一时倒有几分惊喜了。
                      “师|兄的意思是……师|兄今|晚并不以为违背戒|律有过,而只为自己隐瞒掌门而认错?”
                      陵越对他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道:“你年岁尚小,正当长身|体的时候,受不得辟谷之苦,原也寻常。只是五谷浊气,确实无益于你之修行,我也不能长期如此,反是害了你。”
                      “今日之后,师|兄不会再违背戒|律私自带你下山。屠苏,你可要做好吃苦准备。”
                      ——至此时此刻,欧阳少恭才真正明白当初百里屠苏所言,“师|兄并非严厉古板之人”是何意。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若一本书只看开头就已能预见后面所有章节的发展,便索然无味,全然不好玩了。君不见,曼说道,文似看山不喜平,画如交|友须求淡。
                      阅人当如此。
                      在你自以为已掌握对方一切风景时,眼前陡现不为人知的幽致景观,那片隐微秘闭的景致,就是你独享的秘密。
                      独占如此一份风光,若再有其他人闯入分享,便将这片景光彻底毁去,毫不留情,任他人捶胸顿足也再无可挽回的余地,想来——甚是快|意。
                      如此想着,他牵起嘴角,一双薄唇弯出莞尔的弧度:“自然听师|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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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楼2014-08-18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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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昆仑山之初,紫胤真人教给陵越的道理并不复杂,无非是:不忘人恩,不念人过,不思人非,不计人怨。
                        可世情往往如此,记人一时之恩容易,长念此情长存感恩之心难。而为薄凉尘世伤害后,仍能不记他人之过,不计他人之怨,更难。
                        入门之初,紫胤真人问过陵越:“你若学会剑术,是否想找那些人复仇?”
                        当时的陵越尚不懂得节制悲伤,想起弟|弟,肝胆俱裂,泪水在眼眶里滚了很久,虽没有哭出声,喉间却耸|动着微弱的泣音。
                        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心中的悲怆和痛楚,却几乎噎得自己抽不过气来。紫胤沉默着耐心等他回答,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咬牙从齿缝间哽咽着迸出回答:“我不想报仇,我只想找回我弟|弟……”
                        紫胤真人再问他:“你可曾亲眼看到那些人烹食你弟|弟?”
                        小孩子愣了一下,随后僵硬地摇了摇头。
                        “未曾亲眼求证之事,岂能就此轻率认定?”
                        孩子的眼睛似乎在一刹之间被擦亮了,绽放出灼人的热切光芒,随后又仿佛怕结果会失望一样暗淡了瞬息,乃至流露|出迟疑的神色。嘴唇动了动,终是不甘心,孩子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可是……虎子会到哪里去了呢?”
                        三岁可看大,七岁可看老。
                        无声地叹出一口气,紫胤知道,眼下自己的话,很可能就此决定了这孩子接下来所选择的道路,所以他问得格外慎重:“如果,你弟|弟确实还活在世上,你打算怎样做?”
                        孩子的回答果然毫不迟疑:“找到我弟|弟!”
                        “那么,如果一直找不到呢?”
                        “一直找。”
                        “终你一生都没能找到呢?”
                        “……”显然没想过这种最坏的情况,孩子一下哑然。那时他还不懂得何为天意何谓机缘,他只以为,拼尽自己的全力,就能守护所爱,就能达成心愿。
                        如果拼尽全力,天意却仍未成全,又当何去何从?
                        “所以——如果找到没有弟|弟,你此一生,便一事无成,就此浑浑噩噩荒废了吗?”紫胤真人的声音陡然提高,他注视陵越的目光并不只是在看一个孩子,而更接近于是一位严师慈父同自己怜爱的稚子灵魂的交流。
                        那以后,终其一生,陵越始终刻骨地铭记着,那日授业恩|师肃穆又庄重地对他说过的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若你能以你对待你弟|弟的那份心去对待世上其他人,才有可能成就善果。唯有世人皆同此心,你的幼弟,不论流落何方,方能不至于吃苦受罪。而望你此生,都能记得以此胸襟,去对待世人。”
                        “此间唯有仁义者,方可不败于世。”
                        道生万物,道于万|事|万|物中,以百态存于自然。而早已得成大道的紫胤真人,以他自己的言传身教,影响了陵越一生。
                        而日后的第十二代天墉掌门,又以其肝胆气度,开盛世之局,影响了天墉城一代人。
                        师门风骨的传承,就是这样奇妙。
                        听陵越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欧阳少恭清楚地看到,陵越眼角泛红,诉至动|情处,甚至眼底有热流潮意。
                        得遇紫胤真人,是陵越一生之幸。
                        ——同样也是百里屠苏的。
                        天墉城有紫胤真人,成就这对师|兄弟一生最大幸|运。
                        相处日久,欧阳少恭便也越发深刻地体会和认识到:他人眼里天墉城端方守礼的大师|兄,其实远非他人所想的那般恪守成规。
                        陵越心中自有一条道,其心之向善,九死未悔。而陵越会给他人以固执刻板印象,不过因为是天墉城的立派宗旨正合了他心里的大道,他便不遗余力为之;若哪日发现天墉城行|事不合他心中所循之道,陵越亦能毫不犹豫地逾越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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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楼2014-08-18 20:59
                        收起回复
                          本来预计是要写到这一章真正的中心的,但一走心去YY少恭突然开了调戏模式会成什么样子,结果就是把自己搞荡漾了,啰嗦了半天还是写不到正题,掩面……
                          写天墉城掌门为首的一群吉祥物写得很开心,隐藏CP有夕阳红单箭头。
                          依然感谢所有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有建议和意见欢迎交流。


                          48楼2014-08-1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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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把这章的中心写出来了,暧昧模式一开真心有点把持不住废话连篇起来抱歉……
                            想埋的线应该是埋得差不多了。
                            没错,“择善固执”是这章最重要的主题。这个词的涵义文里不好用太多篇幅发散,有兴趣了解更多的话可以百度。个人以为这个词可以算对陵越最贴切的形容。


                            51楼2014-08-19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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