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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吸血侠达伦·山传奇(非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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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南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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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防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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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云南
1楼
2013-08-28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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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南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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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说真的很好看,不然我也不会在这推荐啦,跟《哈利波特》一样是经典。小说里的吸血鬼世界跟现实不太一样,所以不要纠结,它毕竟是小说啦。也有改编的电影,但只出了一部。大家一定要来看啊。。。
IP属地:云南
2楼
2013-08-28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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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南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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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发个链接
http://www.bookbao.com/view/201101/03/id_XMTQzODgy.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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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2013-08-28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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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南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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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翼使
我之前向你推荐小说,你说是电子设备无能人士,那我在这更得小说你要来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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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2013-08-28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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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南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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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表
达伦·山:本书主人公,原是一个普通少年,后成为吸血鬼及吸血鬼王子,幽灵之王的可能人选。
斯蒂夫·伦纳德:又名豹子,主人公的少年朋友,后成为吸血魔及吸血魔王,幽灵之王的可能人选。
安妮·山:主人公的妹妹,后与斯蒂夫生了一个男孩。
达瑞斯·伦纳德:安妮与斯蒂夫的儿子。
黛比·赫姆洛克:主人公少年时的女朋友,后与警官爱丽丝组织吸血鬼灵帮助吸血鬼对抗吸血魔。
爱丽丝·伯吉斯:原是一名警官,后与黛比组织叹血鬼灵帮助吸血鬼对抗吸血魔。
埃弗拉·冯:一个蛇娃,怪物马戏团的演员。
暮先生:即拉登·暮,原名封·霍斯顿,一个把主人公引入吸血鬼世界的吸血鬼。
盖伏纳·波尔:吸血鬼将军,暮先生的朋友。
万查·马奇:吸血鬼王子之一,暮先生的朋友。
科达·斯迈尔特:吸血鬼将军,主张与吸血魔结盟,成为吸血鬼叛徒。
哈克特·马尔兹:一个受小先生控制的神秘“小人”。
摩根·詹姆斯:原是一名警官,后成为吸血魔人。
“钩子”:又名R.V.,一位环保战士、素食主义者,后成为吸血魔。
莫劳:一个滥杀无辜的疯吸血魔。
佳龙·哈斯特:万查的弟弟,吸血魔王最忠实的得力助手。
高先生:即隆冬·高,怪物马戏团的老板,小先生的儿子。
夏娃娜:一个法力无边的女巫,小先生的女儿。
小先生:即常虚·小,挑起吸血鬼和吸血魔之间战争并试图干预宇宙法则的神秘人。
IP属地:云南
5楼
2013-08-28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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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南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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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在学校的厕所里坐着,嘴里哼着小曲儿。我没脱裤子。我是在英语课快要结束时感到恶心,才到厕所里来的。我的老师多尔顿先生在这些事情上特别厉害。他能知道你是装病还是真的不对劲。我举手说我不舒服,他看了一我眼,就点点头,叫我去上厕所。
“把弄得你不舒服的东西吐掉,达伦,”他说,“然后再把屁股坐回到教室里来。”
我希望每个老师都像多尔顿先生这样通情达理。
结果,我并没有生病,但我还是感到恶心,就留在厕所里。我听见下课铃声敲响,午休时间到了,同学们匆匆跑了出来。我真想去跟他们一起玩儿,但我知道,如果多尔顿先生看见我这么快就跑到院子里,一定会气坏的。多尔顿先生这个人,如果你骗了他,他并不发火,只是沉默,好长时间不理你,还不如被他狠狠骂一顿来得痛快。
于是我坐在那里,哼着小曲儿,眼睛看着手表等待着。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叫我。“达伦!喂,达伦!你掉到茅坑里去了还是怎么着?”
我笑了。是斯蒂夫·豹子。其实斯蒂夫姓伦纳德①『注:在英语里,伦纳德和豹子读音相似』,但大家都叫他斯蒂夫·豹子。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两个词读音差不多。其实斯蒂夫一直是我妈妈说的那种“野孩子”。他不管走到哪儿都是惹是生非,跟别人打架,偷商店里的东西。有一天——当时他还坐在儿童推车里——他抓到一根尖尖的木棍,用它戳过路的女人(猜猜他戳的什么部位,猜中无奖!)
他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既怕他又瞧不起他。但我不是这样。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一直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妈妈说我是被他那股野性吸引住了,我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带劲儿。他性情暴躁,发起脾气来非常吓人。这也没什么,他发脾气时我就走开,等他平静下来了,我再回来。
这些年来,斯蒂夫的名声有所好转——他妈妈带他去咨询了许多很不错的专家,他们教他怎么控制自己——但他仍然是校园里的一个小传奇人物,一般的人都不敢惹他,尽管有些人年龄比他大,块头也比他大。
“喂,斯蒂夫,”我答应道,“我在这里。”我敲了敲门,让他知道我在哪扇门后面。
他跑过来,我把门打开。他看见我穿着裤子坐在那里,就笑了。“你吐了?”他问。
“没有。”我说。
“你觉得要吐吗?”
“大概吧。”我说。然后我突然往前一趴,发出呕吐的声音。哇!但斯蒂夫太了解我了,不会上当。
“趁你趴在这儿的时候,给我擦擦靴子吧。”他说,我假装往他鞋子上吐了口唾沫,用一张手纸把它们擦干净,逗得他哈哈大笑。
“课上又讲什么了?”我问,一边坐直身子。
“没什么,”他说,“还是老一套。”
“你的历史家庭作业做了吗?”我问道。
“明天才交呢,是吧?”他问,神情有些担忧。斯蒂夫总是忘记做家庭作业。
“后天交。”我对他说。
“噢,”他松了口气,说道,“那就更没事了。我还以为……”他停住了,皱起了眉头。“慢着,”他说,“今天是星期四。后天就是……”
“你上当了!”我大喊一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哎哟!”他喊道,“真疼啊!”他揉着胳膊,但我看出他疼得不厉害。“你出来吗?”他问道。
“我本来想待在这里,欣赏欣赏风景。”我说着,靠在抽水马桶上。
“别胡扯了,”他说,“我刚才进来时,我们已经二比五落后了。大概落后六七个球了。我们需要你。”他说的是足球。我们每天午休时都要踢一场。我那个队一般总是赢的,但最近我们好几个最棒的队员都不在了。戴夫·摩根摔断了腿。萨姆·怀特因为搬家转了学。丹尼·柯坦不踢足球了,他要用午休时间和谢拉·利出去拍拖,他喜欢那个姑娘。这个白痴!
我是我们队里最好的前锋。我们还有更好的后卫和中场队员,托米·斯是全校最棒的守门员。但只有我能够冲在最前面,一天连进四五个球。
“好吧,”我说着站了起来,“我来救你们。这个星期我每天都表演帽子戏法。现在不露一手太可惜了。”
我们从几个大男孩身边走过——他像往常一样在水池边抽烟——匆匆赶到我的锁柜前,换上我的运动鞋。我以前有过一双很棒的运动鞋,是我在写作比赛中赢来的,但几个月前鞋带断了,鞋帮上的橡胶也开始剥落。而且我的脚也长大了!我现在穿的这双不行,但和以前那双不是一个品牌。
我赶到球场时,我们三比八落后。其实那不是真正的球场,只是一个长长的院子,在两端画出了球门柱。画球柱的那家伙准是个十足的傻瓜。他把一边的横梁画得太高,另一边的又画得太低。
“别害怕,神射手达伦·山来也!”我冲进球场。球员们有的哈哈大笑,有的连声抱怨。我看得出,我的队员霎时振作起来,对手们越来越不安了。
我一开始就出脚不凡,在一分钟内连进两球。眼看我们就要追平或者胜出了,但是时间没有了。如果我早点赶来,我们就赢了,可是就在我踢得正起劲儿时,该死的铃声响起来,我们七比九输了。
就在我们离开球场时,阿兰·莫里斯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脸涨得通红。我有三个最好的朋友:斯蒂夫·豹子、托米·琼斯,还有阿兰·莫里斯。我们一定是世界上最古怪的四个,因为我们中间只有一个人——斯蒂夫——有绰号。
“看我找到了什么!”阿兰喊道,把一张湿乎乎的纸在我们鼻子底下晃来晃去。
“什么东西?”托米问,想把纸抓住。
“是——”阿兰刚想说话,多尔顿先生冲我们喊了起来。
“你们四个!快进来!”他吼道。
“我们来了,多尔顿先生!”斯蒂夫也冲他吼道。斯蒂夫是多尔顿先生的得意门生,有些事情,搁在我们身上肯定要倒霉,可搁在他身上就没事。比如,他有时候在写作文里写一些骂人的话。如果我把斯蒂夫的那些话写进我的作文里,我早就被赶出校门了。
但多尔顿先生对斯蒂夫心肠很软,因为斯蒂夫与众不同。有时他在班上表现出色,什么都能应付自如,另外一些时候他连自己名字都拼不出来。多尔顿先生说斯蒂夫有点像白痴学者,那就是说,他是个傻瓜天才!
不过,虽说斯蒂夫是多尔顿先生的宝贝,但他如果不能按时上课还是会挨罚的。所以,不管阿兰拿的是什么,都只好等下课再说了。我们踢完足球后浑身是汗,又累又乏,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教室,开始上下一节课。
我哪里知道阿兰那张神秘的纸将会彻底改变我的一生,而且是向坏的方面改变!
IP属地:云南
7楼
2013-08-28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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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南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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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午饭后,是多尔顿先生的历史课。我们在学习第二次世界大战史。我不是很感兴趣,但斯蒂夫认为很棒。只要是跟杀人啦、战争啦有关的事情,他都喜欢。他经常说他长大了想当一名雇佣兵——就是为钱打仗的人。他是真心这么说的!
历史课后,是数学课,真令人不敢相信——又是多尔顿先生,已经连着三节课了!我们平常的数学老师休假了,其他老师只要有空就来代课。
斯蒂夫简直乐坏了。他最喜欢的老师,接连上了三节课!这是多尔顿先生第一次给我们上数学课,斯蒂夫开始出风头了,他告诉多尔顿先生我们上到了什么地方,又开始解释几个比较绕人的问题,就好像在跟一个孩子说话。多尔顿先生倒不介意。他熟悉斯蒂夫的脾性,知道怎么对付他。
一般情况下,多尔顿先生教起课来总是得心应手——他教课很有趣,但我们上完课总能学到点东西——可是他在数学方面就不太行了。他倒是挺卖力气,但我们看得出来,他有点力不从心。他在那里焦头烂额地忙着应付,脑袋埋在数学书里。斯蒂夫在旁边提出各种“热心的”建议,我们其他人开始坐不住了,互相交头接耳,递小条子。
我给阿兰递了个条子,叫他把他带来的那张神秘的纸给我看看。一开始他不肯递过来,但我不停地递条子过去,最后他只好答应了。托米和他只隔两个座位,就先把那张纸拿到了手里。他打开仔细地看了起来。他看着看着,脸上开始放光,嘴巴慢慢地张开了。当他——读了三遍以后——把那张纸递给我时,我很快就明白是为什么了。
这是一张小海报,是一个巡回马戏团的广告传单。顶上画着一个狼头,狼的嘴巴张着,口水从牙齿间流下来。最底下画着一只蜘蛛和一条蛇,它们都显得很凶恶。
就在狼头下面,用红色的大写字母印着这样几个字:
怪物马戏团
下面是一些较小的文字:
怪物马戏团——只演一星期!
请看塞弗和塞萨——曲体双胞胎!
蛇娃!狼人!钢牙格莎!
暮先生和他的会表演的蜘蛛——八脚夫人!
排骨亚历山大!胡子夫人!神手汉斯!
双肚拉莫斯——世界上最胖的人!
再下面是地址,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买票,这些节目在什么地方表演。再往下,也就是在蛇和蜘蛛的画像上面,还印着:
胆小者不宜观看!
票数有限!
“怪物马戏团?”我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怪物马戏团!难道是怪物出来表演?看样子是的。
我把传单又读了一遍,那些图画和奇异的表演者把我深深地吸引住了。我实在太入迷了,把多尔顿先生忘到了脑后。直到我突然意识到教室里沉默下来,我才想起他。我抬起头,看见斯蒂夫独自站在教室前面。他冲我伸出舌头,露出一个坏笑。我觉得我脖子后面的汗毛根根竖立,扭头一看,只见多尔顿先生站在我后面读着传单,嘴唇抿得紧紧的。
“这是什么?”他厉声地说,一把将传单从我手里夺了过去。
“是一份广告,先生。”我回答道。
“你从哪儿弄来的?”他问。他看上去非常的生气。我还从没见他这么激动过。“你从哪儿弄来的?”他又问了一遍。
我局促不安地舔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想出卖阿兰,害得他倒霉——而且我知道他是不会自己坦白交待的:即使阿兰最要好的朋友也知道,他不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可是我的脑子处于迟钝状态,我一下子编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话。幸好,斯蒂夫挺身而出了。
“先生,那是我的!”他说。
“你的?”多尔顿先生慢慢地眨着眼睛说。
“是我在公共汽车站附近捡到的。”斯蒂夫说,“一个老头扔的。我觉得它看上去怪好玩的,就捡了起来。我正准备待会儿下课向你请教呢。”
“噢,”多尔顿先生使劲不让自己显出高兴的样子,但我看得出来,他听了这话心里很受用,“那就不一样了。有求知欲总是好的。坐下,斯蒂夫。”斯蒂夫坐了下来。多尔顿先生用一个图钉把传单钉在黑板上。
“很久以前,”他指点着传单,说道,“存在着真正的怪物马戏团表演。贪婪的骗子们把畸形人塞进笼子里,然后——”
“先生,什么是畸形人?”有人问。
“就是看上去不正常的人,”多尔顿先生说,“长着三条胳膊或两个鼻子的人;有没腿的人;个子特别高或特别矮的人。这些可怜的人除了长相特别外,和我们大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骗子们把他们拉出去展览,还管他们叫怪物。骗子卖票叫大家来看他们,还欢迎大家来嘲笑和捉弄他们。骗子像对待动物一样对待这些所谓的‘怪物’。只给他们很少一点钱,还经常打他们,给他们穿破烂的衣服,从来不让他们洗澡。”
“那太残忍了,先生。”德莱娜·普莱斯——一个坐在前排的姑娘——说道。
“是的,”多尔顿先生赞同地说,“怪物马戏团是残忍、野蛮的产物。所以我一看到它就气坏了。”他一把扯下传单。“他们在很多年前就被禁止了,可是你们会经常听到谣传,说他们仍然是蒸蒸日上。”
“你认为怪物马戏团真的是让怪物表演吗?”我问。
多尔顿先生又仔细看了看传单,然后摇了摇头。“我表示怀疑。”他说。“也许只是一场残酷的骗局。”他又说道,“如果它是真的,我希望在座的谁也别去观看。”
“噢,不会的,先生。”我们赶紧异口同声地说。
“因为怪物表演是很可怕的,”他说,“他们表面上弄得像正常的马戏团一样,实际上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谁要去捧场,谁就是跟经营这种东西的人一样坏。”
“谁想要去看这种东西,那他的心理肯定很不正常。”斯蒂夫附和道。接着,他望着我,眨了眨眼睛,用口型说:“我们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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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8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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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束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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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2013-08-28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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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南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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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斯蒂夫软磨硬泡,想让多尔顿先生把那张传单给他。他说他要把它贴在卧室的墙上。多尔顿先生不肯给他,但后来改变了主意。他把传单交给斯蒂夫时,把底下的地址裁掉了。
放学后,我们四个——我、斯蒂夫、阿兰·莫里斯和托米·琼斯——聚在院子里,仔细研究那张花里胡哨的传单。
“这肯定是假的。”我说。
“为什么?”阿兰问。
“现在不让搞怪物表演了,”我对他说,“狼人和蛇娃好多年前就被禁止了。多尔顿先生这么说的。”
“这不是假的!”阿兰不服气地说。
“你从哪儿弄来的?”托米问道。
“我偷来的,”阿兰压低声音说,“它是我哥哥的。”阿兰的哥哥叫托尼·莫里斯,曾经是学校里最厉害的小霸王,后来被开除了。他长得人高马大,样子非常难看。
“你从托尼那里偷来的!!?”我惊讶得喘不过气来,“你想找死啊?”
“他不会知道是我,”阿兰说,“他塞在裤兜里,妈妈把那条裤子扔进了洗衣机。我把传单掏出来后,又往口袋里塞了一张白纸。他会以为纸上的字被洗掉了。”
“聪明。”斯蒂夫点着头说。
“托尼是从哪儿弄来的?”我问。
“有一个家伙在巷子里分发的,”阿兰说,“是马戏团的一个演员,叫暮先生。”
“就是那个带蜘蛛的人?”托米问道。
“是啊,”阿兰回答,“但他当时并没有带着蜘蛛。那是晚上,托尼从酒吧出来往回走的时候。”托尼的年纪还小,酒吧不卖酒给他,但他和一些大男孩混在一起,他们给他买酒喝。“暮先生把传单递给托尼,还告诉他,他们是一个巡回怪物马戏团,在世界各地的大小城镇偷偷表演。他说只有拿着传单才能买票,他们只把传单发给他们相信的人。拿到传单的人不能把演出的事告诉别人。我能摸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托尼当时兴奋得要命——他一喝了酒就是那样——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多少钱一张票?”斯蒂夫问。
“十五镑一张。”阿兰说。
“十五镑!”我们都喊了起来。
“没有人会花十五镑去看一群怪物!”斯蒂夫哼着鼻子说。
“我会的。”我说。
“我也会。”托米表示同意。
“还有我。”阿兰也积极响应。
“不错,”斯蒂夫说,“问题是我们没有十五镑钱去往水里扔啊。所以这是纸上谈兵,对不对?”
“什么叫纸上谈兵?”阿兰问道。
“意思就是,我们根本买不起票,光空想买不买其实是白搭。”斯蒂夫解释道,“如果你知道自己不会买,你自然可以轻松地嚷嚷着要买。
“我们有多少钱?”阿兰问。
“两便士半。”我笑着说。这是我父亲经常说的一句话。
“我真想去,”托米悲哀地说,“它听起来太棒了。”他又开始研究那幅图画。
“多尔顿先生认为它不是什么好东西。”阿兰说。
“我就是那个意思,”托米说,“既然老师不喜欢,那肯定特别棒。凡是大人讨厌的东西,一般都是很精彩的。”
“我们真的买不起吗?”我问,“说不定他们对小孩子可以减价呢。”
“没准他们不许小孩子进去呢。”阿兰说,不过他还是告诉了我他有多少钱,“五镑七十便士。”
“我有十二镑。”斯蒂夫说。
“我有六镑八十五便士。”托米说。
“我有八镑二十五便士。”我告诉他们,“那么加起来一共是三十多镑,”我一边做着心算,一边说道,“我们明天就能领到零花钱。如果把钱凑在一起——”
“可是票都差不多卖光了。”阿兰打断我的话说,“第一场演出是在昨天,到星期二就结束了。如果我们要去,就只能明天或者星期六去,别的晚上爸爸妈妈不会放我们出门的。那个把传单发给托尼的人说,这两个晚上的票差不多都卖光了。我们必须今晚就把票买来。”
“可是,我们只有这么多钱呀。”我说,做出一副很勇敢的表情。
“也许不一定,”斯蒂夫说,“我妈妈把一叠钞票放在家里的一个罐子里。我可以借一些先用着,等我们拿到零花钱再还回去。”
“你的意思是偷?”我问。
“我是说借,”他不高兴地说,“拿了不还才叫偷呢。你们认为怎么样?”
“我们怎么能买到票呢?”托米问道,“今天不是周末,大人不会让我们出门的。”
“我可以溜出去,”斯蒂夫说,“我负责买票。”
“可是多尔顿先生把地址撕掉了,”我提醒他,“你怎么知道到哪儿去买票呢?”
“我记在脑子里了。”他得意地咧嘴一笑,“怎么,我们是整个晚上都站在这里找借口,还是现在就采取行动?”
我们互相看了看,然后——一个接一个地——默默点了点头。
“好吧,”斯蒂夫说,“我们赶紧回家,把钱拿出来,再在这里碰头。你们就对家里大人说你忘了一本书什么的。我们把钱凑在一起,不够的我从家里的钱罐里补齐。”
“万一你偷不到——我的意思是借不到钱,怎么办呢?”我问。
他耸了耸肩膀。“那就算了。可是不试怎么能知道呢。好了,赶快行动!”
话音刚落,他就撒腿跑了。片刻之后 ,托米、阿兰和我拿定了主意,也分头跑回家去了。
IP属地:云南
10楼
2013-08-29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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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天晚上,我脑子里只有怪物马戏团。我想把它忘掉,可是办不到。就是在我看着最喜欢的电视节目时,我心里也老想着它。传单上说的真古怪:一个蛇娃,一个狼人,一只会表演的蜘蛛。那只蜘蛛特别让我激动。
爸爸妈妈没有注意到我有什么不对劲儿,安妮觉察到了。安妮是我的妹妹。她有时挺烦人的,但大多时候都很乖。如果我调皮捣蛋,她也不会跑到妈妈那儿去告我的状,她还知道怎样保守秘密。
“你怎么了?”吃过饭后,她问我。我们两个在厨房里洗碗。
“没什么。”我说。
“哼,肯定有事,”她说,“你这一晚上都怪怪的。”
我知道她会一直缠着我问个不休的,就把马戏团的事告诉了她。
“听起来真棒。”她的想法和我一样。“但是你们不可能进去。”
“为什么?”我问。
“我敢说他们不让小孩子进去。这好像是给大人看的表演。”
“他们大概不会让你这样的小娃娃进去,”我没好气地说,“但我和其他人没问题。”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赶紧道歉。“对不起,”我说,“我只是随口说着玩的。我生气是因为你说的可能是对的。安妮,只要我能去,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我有一个化妆盒,可以借给你。”她说,“你可以在脸上画上几道细纹什么的,让你显得年纪大一些。”
我笑了,亲热地搂抱了她一下,这个举动是我不常有的。“谢谢你,小妹。”我说,“没关系,我们能去就去,去不成也没有关系。”
然后,我们没再说什么。我们擦干碗和盘子,匆匆赶到电视间。几分钟后,爸爸回来了。他在建筑工地工作,在城里跑来跑去,所以经常回来得很晚。他有时候显得挺烦燥,但那天晚上情绪不错,把安妮抱起来转了个圈。
“今天有什么激动人心的事吗?”他向妈妈问了声好,又亲吻了她一下,问道。
“我午休的时候又上演了一次帽子戏法。”我告诉他。
“真的?”他说,“了不起,太棒了。”
爸爸吃饭的时候,我们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他吃饭的时候喜欢安安静静的,还经常会问我们一些问题,或者跟我们讲讲他白天工作上的事儿。
后来,妈妈到她自己的房间去摆弄集邮册。她是个很认真的集邮爱好者。我以前也集过邮,那时我年纪还小,比较容易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
我跟了过去,看她有没有新邮票,上面有外国的动物或蜘蛛什么的。她没有。我待在那儿时,旁敲侧击地向她打听怪物马戏团的事。
“妈妈,”我说,“你有没有看过怪物马戏表演?”
“什么?”她问,心思还在她的邮票上。
“怪物马戏表演,”我又说了一遍,“有胡子夫人、狼人,还有蛇娃。”
她抬头望着我,眨了眨眼睛。“蛇娃?”她问道,“蛇娃是个什么东西?”
“是个……”我说不下去了,这才想起我自己也不知道。“唉,管他呢,”我说,“你有没有看过这种表演?”
她摇了摇头。“没有。他们是非法的。”
“如果不是非法的,如果有个马戏团到了咱们镇上,你会去看吗?”
“不会,”她浑身抖了一下,说道,“那些东西使我感到害怕。而且,我认为这对那些被展览的人是不公平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如果你被塞进一只笼子里,让别人来观看,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不是怪物!”我气鼓鼓地说。
“我知道,”她大笑起来,吻了吻我的头顶,“你是我的小天使。”
“妈妈,别这样!”我嘟囔着,用手擦擦我的前额。
“傻孩子,”她笑了,“可是你想像一下,如果你有两个脑袋或四条胳膊,别人把你拿出去展览,让大家取笑你。你肯定不会喜欢的,是不是?”
“是的。”我说,不安地用脚蹭着地板。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怪物马戏表演?你是不是又很晚了不去睡觉,待在那里看恐怖电影了?”
“没有。”
“你是知道的,你爸爸不愿意你看――”
“我没有很晚不睡觉,行了吧?”我喊道。大人们不肯认真听我们说话,这最让人恼火了。
“好吧,坏脾气先生,用不着大喊大叫。如果你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就到楼下去,帮你爸爸浇浇花园。”
我不想去,可是妈妈不高兴我冲她嚷嚷,于是我就离开她的房间,来到楼下的厨房里。爸爸正从房子后面进来,看见了我。
“原来你一直躲在这里。”他轻声笑着说,“怎么,今晚忙得顾不上帮帮老爷子了?”
“我正要去帮你呢。”我对他说。
“太晚了。”他说。一边脱掉脚上的长筒靴,“我已经浇完了。”
我望着他穿上拖鞋。他的脚很大,穿12码的鞋子!我小的时候,他经常让我站在他的脚上,带着我走来走去。我就像踩在两只长长的滑板上。
“你现在想做什么?”我问。
“写信。”他说,我爸爸在世界各地都有笔友,美国、澳大利亚、俄罗斯和中国。他说喜欢跟地球上的这些邻居保持联系,不过我想这只是一个借口,他不过是想到他的书房里打个盹儿!
安妮在玩布娃娃什么的。我问她想不想到我的房间来玩床上网球,用袜子当球,鞋子当球拍,可是她只顾忙着给那些布娃娃安排野餐。
我来到自己的房间,把我的连环漫画书一本本拽了下来。我有一大堆特别棒的连环漫画书,《超人》、《蝙蝠侠》、《蜘蛛人》,还有《壮崽》。我最喜欢壮崽。他是个超级英雄,以前曾是地狱里的一个魔鬼。有几本壮崽的漫画书特别吓人,可是正因为这个,我才喜欢他们呢。
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里,我就看那些漫画书,并且把它们归置整齐。我以前经常跟托米交换着看,他的漫画书多极了,可是他总是把饮料滴在封面上,把面包屑掉在书页里,后来我就不跟他换着看了。
大多数晚上,我都是在十点钟上床,可是那天爸爸妈妈把我忘记了,我就一直待到差不多十点半。这时爸爸看见房间里的灯光,就过来了。他假装很恼火,其实并不怎么生气。爸爸对我不按时睡觉并不很在意,是妈妈总为这事儿唠叨个不停。
“快上床,”他说,“不然我早上就没法把你叫醒了。”
“等一分钟,爸爸,我要把漫画书放起来,还要刷牙。”
“好吧,”他说,“动作快点。”
我把漫画书塞进盒子,又把盒子放回我床头的搁板上。
我穿上睡衣,过去刷牙。我不慌不忙,慢慢地刷着,等我最后上床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了。我躺在床上,脸上微微带着笑意。我感到很累,知道自己几秒钟内就会睡着。我脑子里想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怪物马戏团。我猜想着蛇娃长得什么样子,胡子夫人的胡子到底有多长,神手汉斯和钢牙格莎都有什么本领。可在我梦里出现最多的还是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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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9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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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托米、阿兰和我在学校大门外等斯蒂夫,可是上课铃都响了,还是不见他的影子,我们只好走进了教室。
“我敢说在他睡懒觉。”托米说,“他买不到票,不想来见我们了。”
“斯蒂夫不是那样的人。”我说。
“我希望他把传单带回来,”阿兰说,“即使我们不能去,我也想留着那张传单。我要把它贴在我的床头――”
“你可不能把它贴出来,傻瓜!”托米大笑着说。
“为什么不能?”阿兰问道。
“因为托尼会看见的。”我对他说。
“噢,对了。”阿兰闷闷不乐地说。
我在课堂上很不开心。第一节是地理课,奎因夫人每次向我提问,我都答错了。在正常情况下,地理是我最拿手的一门课,我原来收集过邮票,知道地理方面许多知识。
“昨晚熬夜了吧,达伦?”她笑眯眯地说,“你的眼睛下面的眼袋比超级市场的口袋还大呢!”大伙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奎因夫人平常是不怎么开玩笑的――我也笑了起来,尽管这个笑话是针对我的。
那个上午过得很慢。每当你觉得失望或扫兴时,时间总是特别难熬。我只好靠幻想怪物马戏团来打发时间。我想像自己是一个怪物,马戏团老板是一个很凶恶的家伙,他鞭打每一个人,即使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所有的怪物都恨他,但他身材那么高大,脾气那么暴躁,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最后有一天,他打我打得实在太厉害了,我就变成了一只狼,把他的脑袋咬了下来!大家都欢呼喝彩,我成了新的老板。
这个白日梦做得真过瘾。
然后,就在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候,教室的门被推开了,猜猜是谁走进来了!斯蒂夫!他母亲跟在他后面。她跟奎因夫人说了几句什么,奎因夫人点了点头,微微地笑了。接着伦纳德夫人就走了,斯蒂夫慢慢走到他的座位旁,坐了下来。
“你去哪儿了?”我气呼呼地小声问。
“去看牙医了,”他说,“我忘记告诉你们我要去看牙医。”
“那件事怎么——”
“够了,达伦。”奎因夫人说。我立刻就把嘴巴闭上了。
下课后,托米、阿兰和我差点把斯蒂夫弄得透不过气来。我们同时冲他嚷嚷,并使劲儿用手拉他。
“你买到票了吗?”我问。
“你真的去看牙医了吗?”托米急着想知道。
“我的传单呢?”阿兰问。
“耐心一点,伙计们,耐心一点,”斯蒂夫说,大笑着把我们推开,“心急吃不着热豆腐。”
“快点,斯蒂夫,不要折磨我们了,”我对他说,“你到底有没有买到票?”
“买到了。又没买到。”他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托米呼着鼻子说。
“这话的意思是,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奇怪的消息。”他说,“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奇怪的消息?”我不解地问。
斯蒂夫把我们拉到院子的一边,看看周围没有别人,才压低声音说了起来。
“我弄到了钱,”他说,“七点钟的时候,我趁我妈妈在打电话就溜了出去。我走到镇子的那头,赶到售票亭,结果,你们猜,我在那里见到谁了?”
“谁?”我们齐声问道。
“多尔顿先生!”他说,“他和两个警察在那里。他们把一个小个子的家伙从售票亭里拉出来——那实际上只是一个小棚子——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股浓烟把他们都遮住了。等浓烟散去,小个子家伙已经不见了。”
“多尔领先生和警察还做了什么?”阿兰问。
“把棚子搜了一遍,到处看了看,然后就走了。”
“他们没看见你吗?”托米问道。
“没有,”斯蒂夫回答,“我藏得很隐蔽。”
“这么说,你没有买到票。”我难过地说道。
“我并没有这么说。”
“你买到了?”我激动得喘不过气来。
“当时,我正要转身离开,”他接着说道,“突然发现那小个子家伙就站在我后面。他的身材那么小,却穿着一件很长的袍子,把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他看见我手里的传单,就拿了过去,然后把票递了过来,我再把钱交给他,就这样——”
“你买到票了!”我们开心地嚷道。
“是啊。”他喜滋滋地说。接着他又沉下了脸。“但是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我刚才对你们说还有一个坏消息的,记得吗?”
“什么坏消息?”我问,心想他大概把票丢了。
“他只卖给我两张票,”斯蒂夫说,“我的钱够买四张票的,但他不肯要。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传单上的‘票数有限’,又递给我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怪物马戏团每张传单只卖两张票。我把多余的钱给他——我一共有差不多七十镑钱呢——可是他不肯要。”
“他只卖给你两张票?”托米问,一副很扫兴的样子。
“那就是说……”阿兰想说什么。
“……我们只能去两个人。”斯蒂夫替他把话说完。他脸色阴沉地望着我们。“另外两个人只好待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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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9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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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那是星期五的傍晚。学校一星期的课结束了,周末开始了,大家终于自由了,一个个都大声欢笑着奔出学校,恨不得马上赶到家里。只有一个四人小组还留在校园里,愁眉不展,就好像世界末日已经来临。他们叫什么名字呢?斯蒂夫·伦纳德,托米·琼斯,阿兰·莫里斯,还有我——达伦·山。
“那是不公平的,”阿兰抱怨说,“谁听说过哪家马戏团只肯让人买两张票?真是荒唐。”
我们都赞同他的话,但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用脚尖踢着地上的土,脸上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最后,阿兰提出了我们每个人都想问的问题。
“那么,这两张票给谁呢?”
我们互相望望,没有把握地摇了摇头。
“要让我说,斯蒂夫应该得到一张,”我说,“他出的钱比我们其他人都多,票也是他买来的,他肯定应该得到一张。没意见吧?。
“没意见。”托米说。
“没意见。”阿兰说。我认为他本来是想反对的,但他知道讲不过我们。
斯蒂夫笑了。抽去一张票。“谁跟我一起去?”他问道。
“传单是我拿来的。”阿兰赶紧说。
“你别胡扯!”我对他说,“应该让斯蒂夫挑。”
“你想得倒美!”托米大笑着反驳我,“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如果让他挑,他当然会挑你喽!我建议,我们来决斗吧。我家里有拳击手套。”
“那可不行:”阿兰尖叫着反对。他个子小,打架从来占不了上风。
“我也不想打架。”我说。我不是胆小鬼,但我知道打起架来我肯定不是托米的对手。他爸爸教他拳击,他们家里就挂着拳击的吊袋。不出一个回合,他就会把我打翻在地。
“我们抽签来决定吧。”我说,可是托米不愿意这样。他的运气糟透了,在这种事情上从来没赢过。
我们争论了一会儿,最后斯蒂夫想出一个主意。“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说,一边打开书包,拿出一个练习本,撕下中间的两页,用尺子仔细地把它们裁成小纸片,每一片都跟那张票一样大小。接着,他又拿出空的午餐盒,把那些纸片放了进去。
“我的办法是这样的,”他举起第二张票,说道,“我把票也放进去,盖上盖子。使劲抖一抖,明白吗?”我们都点点头。“你们站成一排,我把纸片扔到你们的头顶上。谁抢到票,票就归谁。以后有了钱,我和赢的人就把买票的钱还给另外两个人。这样够公平的吧,谁还有更好的主意?”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我说。
“我不知道,”阿兰不满地嘟囔道,“我年纪最小,跳得没有别人高——”
“别胡扯了,”托米说,“我个子最小都没有意见。而且,那票可能埋在纸片底下,出来以后飘得很低,正好让个子最矮的人一把接住。”
“那好吧。”阿兰说,“但是不许推人。”
“同意,”我说,“谁也不许撒野。”
“同意。”托米点点头。
斯蒂夫盖上盒盖,把盒子使劲儿抖了很长时间。“各就各位。”他对我们说。
我们从斯蒂夫身边闪开,站成一排。托米和阿兰肩挨着肩,我稍微离开了一点,好让两只胳膊都能挥起来。
“好啦,”斯蒂夫说,“我数到三,就把饭盒里的东西都扔上去。准备好了吗?”我们点点头。
“一。”斯蒂夫数着,我看见阿兰擦去他眼睛周围的汗水。
“二。”斯蒂夫又数道,托米的手指在抖动。“三!”斯蒂夫大喊一声,一把掀掉盒盖,把纸片抛到空中。
一阵微风吹过,纸片直接朝我们飘来。托米和阿兰尖声叫着,向空中乱抓。在那一大堆纸片中,根本看不清票在哪里。
我正要去抓,可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做一件奇怪的事。说起来荒唐,我一向认为应该听从直觉和冲动的。
于是我就这么做了,我闭上眼睛,像瞎子一样伸出两只手,等待奇迹发生。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如果你想模仿电影里的情节,一般都不会成功。比如你想用你的自行车表演后轮平衡特技,或者让你的滑板凌空跃起什么的。可是偶尔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奇迹就发生了。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有纸片从我手边飘过。我正要去抓,一个声音告诉我,还不到时候。又过了一秒钟,我脑海里的一个声音喊道:“是时候了!”
我猛地紧紧合上双手。
那阵风过去了,纸片纷纷落在地上。我睁开眼,看见阿兰和托米跪在地上,正找那张票呢。
“不在这儿!”托米说。
“我怎么也找不到!”阿兰大声嚷道。
他们不找了,都抬起头来望着我。我一动不动地站着,两只手攥得紧紧的。
“你手里是什么,达伦?”斯蒂夫轻声问道。
我呆呆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我就好像在梦里,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他没抓到,”托米说,“他不可能抓到。他一直闭着眼睛呢。”
“大概是吧,”斯蒂夫说,“可是他的拳头里攥着东西呢。”
“把手张开,”阿兰推了我一下,说道,“让我们看看你藏着什么。”
我望望阿兰、托米,又望望斯蒂夫。然后,我慢慢地、慢慢地展开我右手的拳头。
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的心往下一沉。阿兰笑了起来,托米又开始低头在地上寻找,想找到那张失踪的戏票。
“你还有一只手呢?”斯蒂夫问。
我瞪着我左手的拳头。我几乎忘记了这只拳头!慢慢地,慢慢地,比第一次还要慢,我把它展开了。
我的手心里躺着一张绿色的小纸片,正面朝下,背面什么也没有,为了进一步证实,我把它翻了过来。没错,那上面用红色和蓝色的字母印着那个神奇的名字:怪物马戏团。
我抢到了。戏票归我了。我要和斯蒂夫一起去看那怪物马戏表演了。
“太—棒—了!”我大声嚷道,把拳头砸向空中。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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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9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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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票是星期六的,这样正合适,我可以有机会跟我父母谈谈,问他们能不能让我星期六晚上住在斯蒂夫家。
我没有把怪物马戏团表演的事告诉爸爸妈妈,我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了,是不会让我去的。我没有说实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话说回来,我也没有撒谎呀。我只是闭着嘴巴,什么也没说。
我觉得星期六那天特别难熬。我想使自己忙碌起来,那样时间就会不知不觉地过去,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起怪物马戏团,巴不得马上就能去看。我的脾气坏透了,这在星期六是很反常的,后来我终于要去斯蒂夫家了,妈妈才松了口气:总算把我打发走了。
安妮知道我要去看怪物马戏,她叫我给她带点东西回来,如果可能的话,拍一张照片拿回来给她,但我告诉她那里不能使用照相机(票上写着呢),我也没有那么多钱买T恤衫。我对她说,如果他们有纪念章,我就给她买一个,或者给她买一张海报,但她必须把它藏好了,万一被爸爸妈妈发现,也不能告诉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晚上六点钟,爸爸开车把我送到斯蒂夫家门前。他问第二天上午什么时候来接我。我说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就中午吧。
“别看恐怖电影,知道吗?”他走之前又叮嘱道,“我可不希望你回来做噩梦。”
“拜托了,老爸!”我唉声叹气,“我们班的同学都看恐怖电影。”
“听着,如果是文森特·普赖斯的老片子,或者是不太吓人的德拉库拉①『注:德拉库拉,爱尔兰作家斯托克(1847—1912)创作的剧本《德拉库拉》(1897)中的吸血鬼形象,二十世纪被英、美、法、日多家电影公司搬上影幕。』电影,我倒不怎么反对,但千万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新玩意儿,知道吗?”
“好样的。”他说完就开车离去了。
我匆匆跑向斯蒂夫的家,按了四次门铃,这是我跟斯蒂夫约好的秘密暗号。他一定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呢,因为他立刻就打开门,把我拉了进去。
“来得正是时候,”他瓮声瓮气地说,然后指着楼梯,“看见那个小山包了吗?”他说话的口气就像战争片里的士兵。
“看见了,长官。”我说,双脚啪地立正。
“我们必须在黎明前把它拿下。”
“是用步枪还是用机枪,长官?”我问。
“你疯了吗?”他吼道,“带着机枪怎么通过那片烂泥地!”他冲着地毯点了点头。
“那就用步枪,长官。”我立刻响应。
“如果被抓住了,”他警告我,“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我们像两个士兵那样朝楼梯上走去,一边用假想的枪朝假想的敌人射击。这一套太孩子气了,但确实挺好玩的。斯蒂夫在路上“丢了”一条腿,我只好扶着他走到楼梯顶上。“你们可以夺去我的腿,”他在楼梯平台上喊道,“你们可以夺去我的生命,但你们永远别想夺去我的祖国!”
这番讲话真是令人激动,至少把伦纳德夫人给惊动了。她从楼下的起居室出来,看这里闹哄哄的在做什么。她一看见我就亲切地笑了,问我想不想吃点什么或喝点什么。我婉言谢绝了。斯蒂夫说他想吃点儿鱼子酱,喝点儿香槟,但他说话的口气不太好玩,我就没有笑。
斯蒂夫跟他妈妈关系有点紧张;他家里就他和他妈——他爸在斯蒂夫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斯蒂夫和他妈三天两头吵架,大着嗓门嚷嚷。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如果你是男孩子,有些事情你是不能跟朋友谈论的。小姑娘家可以谈论这些事情,但如果你是个男孩,你就必须谈电脑、足球、战争什么的。至于爸爸妈妈怎么怎么,太没劲了。
“我们今晚怎么溜出去?”斯蒂夫的妈妈回到起居室后,我小声问道。
“没问题。”斯蒂夫说,“她自己还要出去呢。”斯蒂夫经常管他妈妈叫她。“等她回来的时候,她会以为我们已经上床睡觉了。”
“如果她来检查呢?”
斯蒂夫笑了,声音很难听。“不经允许就闯进我的房间?谅她不敢!”
我不喜欢斯蒂夫这样说话,但我什么也没说,生怕他又发起他的脾气来。我可不希望有什么事情破坏我们看演出的兴致。
斯蒂夫拽出几本恐怖连环漫画书,我们大声读了起来。斯蒂夫有一些很棒的漫画书,本来只有大人才能看的。我爸爸妈妈如果知道了,准会闹得把房顶都掀翻了!斯蒂夫还有一大堆旧书和旧杂志,都是关于怪物、吸血鬼、狼人、鬼魂什么的。
“那种尖桩必须是木头的吗?”我读完一本德拉库拉的漫画书,问道。
“不一定,”他说,“也可以是金属或象牙的,就连塑料的也行,只要够硬,能穿透心脏就行。”
“那就能杀死吸血鬼了?”我问。
“绝对能。”他说。
我皱起了眉头。“可是你上次跟我说,必须把他们的脑袋砍掉,在他们身体里塞满大蒜,再把他们扔进河里。”
“有些书里这么说过,”他表示同意,“但那是为了保证你不仅杀死了吸血鬼的肉体,连他的灵魂也被消灭了,这样他就不会变成鬼魂再回来啦。”
“吸血鬼会变成鬼魂回来吗?”我问,吃惊地睁大眼睛。
“也许不会,”斯蒂夫说,“但如果你有时间,而且想使心里踏实一些,就把他的脑袋砍掉,彻底摆脱他,这绝对没有坏处。对于吸血鬼你可不想冒险,是不是?”
“是啊,”我说,身子有些发抖,“那么狼人呢?真的要银子弹才能打死他们吗?”
“我觉得用不着,”斯蒂夫说,“我想,普通的子弹就能要他们的命。你必须连开好多枪,但应该是管用的。”
斯蒂夫对这些恐怖事情无所不知。市面上的恐怖书他都读遍了。他说,每个故事至少都有一点儿真实的东西,尽管大多数故事都是胡编乱造的。
“你说,怪物马戏团的那个狼人真的是一个狼人吗?”我问。
斯蒂夫摇了摇头。“从我读过的书来看,”他说,“怪物马戏团的狼人一般都只是一些汗毛特别重的大汉。有些家伙不像人,倒更像动物,吃活鸡什么的,但他们不是狼人。狼人待在马戏团里可不行,他一到满月的时候就会变成一只狼。平常他完全是一副普通人的样子。”
“哦,”我说,“那么那个蛇娃呢?你说——”
“嘿,”他笑了起来,“留着这些问题吧,待会儿就知道了。很久以前的演出是挺可怕的。老板们经常不给怪物吃饭,还把他们锁在笼子里,把他们不当人。但我想这个马戏团不会是这样的。他们大概根本就不是怪物,只是一些人乔装打扮出来的。”
举办怪物表演的地方在镇子的另一头。为了保证准时到达,我们必须一过九点就出发。我们本可以叫出租车,但我们的零花钱大都用来还斯蒂夫从他母亲那里拿出的现金了。而且,走着去更好玩!阴森森怪吓人的!
我们一边走,一边讲着鬼故事。基本上都是斯蒂夫在说,因为他知道的比我多得多。他的状态极佳。有时他会忘记故事的结尾,或者把名字弄混,但今天晚上没有。跟斯蒂夫在一起,比跟斯蒂芬·金②『注:斯蒂芬·金(1947— )美国恐怖小说家。』在一起还带劲儿呢!
我们走了很长时间,比原想的要长,我们差点儿就来不及了。最后半公里我们不得不跑起来。赶到那时,我们累得像狗一样呼哧呼哧地喘个不停。
这是一个古老的剧场,曾经放过电影。我以前从这里路过一两次。斯蒂夫有一次告诉我,这个剧场之所以关闭,是因为有个男孩从楼厅掉下去摔死了。他说这个地方闹鬼。我问过我爸爸,他说这都是一派胡言。到底应该相信爸爸说的话呢,还是应该相信最好的朋友,有时候真让人想不明白。
剧场外没有挂牌子,没有停着汽车,也没有人排队。我们在门口停住脚步,弯下腰喘了一会儿。等气儿喘匀了,才直起身子看着这幢建筑。它非常高大,黑乎乎的,表面是一些参差不齐的灰石头。许多窗户都被打破了,门看上去像一个巨人张开的大嘴。
“你能肯定就是这个地方?”我问,努力使我的声音听上去别显得害怕。
“票上说的就是这里。”斯蒂夫说。为了肯定,他又核对了一遍。“没错,就是它。”
“说不定警察发现了,怪物们只好又搬走了。”我说,“说不定今晚根本就没有什么演出。”
“大概吧。”斯蒂夫说。
我望望他,又不安地舔舔嘴唇。“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我问。
他也眼巴巴地望着我,迟疑了一会儿。“我想我们应该进去。”他最后说道,“我们这么大老远地跑来,不弄个清楚就返回去,也太窝囊了。”
“我同意。”我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着这幢阴森恐怖的建筑,倒吸了一口冷气。它看上去就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许多人进去以后都出不来了。
“你害怕吗?”我问斯蒂夫。
“不怕,”他说,但我听得见他的牙齿在咯咯地打战,知道他没有说实话。
“你呢?”他问。
“当然不怕。”我说。我们互相望望,都咧嘴笑了。其实我们心里都很害怕,但至少我们俩在一起。只要不是独自一人,即使害怕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进去吧?”斯蒂夫问,努力使声音显得很愉快。
“应该进去了。”我说。
我们深深吸了口气,把手指交叉着③『注:根据西方传统,把一根手指交叉放在同一只手的另一根手指上能带来好运。』,迈步踏上台阶(一共有九级石阶通向大门,每个台阶上都有裂缝,覆盖着青苔),走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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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9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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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双肚拉莫斯走后,两个穿着带蓝色兜帽的斗篷的人走过来兜售礼品。那些东西真是太棒了,有拉莫斯刚才吃的螺钉和螺帽的巧克力模型,有和排骨亚历山大一模一样的橡皮小人儿,你可以把它弯过来拧过去。还有从狼人身上剪下来的毛发,我买了一点儿,发现它又粗又硬,像刀子一样锋利。
“待会儿还有更新奇的玩意儿呢,”高先生在舞台上宣布道,“别把你们的钱一下子都花光了。”
“这个玻璃雕塑多少钱?”斯蒂夫问。就是刚才双肚拉莫斯吃的那种雕塑。戴蓝色兜帽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举出一个写着价格的牌子。“我不识字,”斯蒂夫说,“你能告诉我要多少钱吗?”
我吃惊地瞪着斯蒂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戴蓝色兜帽的人还是没有说话。这次他(也许是她)很快地摇了摇头,不等斯蒂夫再提出新的问题,就往前走去了。
“怎么回事?”我问。
斯蒂夫耸耸肩。“我想听他开口说话,”他说,“看他是不是人。”
“他当然是人,”我说,“不然还能是什么?”
“这可说不准,”他说,“所以我才要问呢。他们总是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他们大概是害羞吧。”我说。
“也许吧。”他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这一点。
卖礼品结束后,下一个怪物登场了,就是那个有胡子的女士。起初我还以为这个节目是个玩笑,因为她脸上一根胡子也没有!
高先生站在她身后,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节目。这位祖丝佳是我们大家庭的新成员。她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演员之一,真的具有非凡的天赋。”
高先生走下舞台。祖丝佳长得非常漂亮,穿着飘逸的红长袍,上面有左一道右一道的开衩和裂口。剧场里许多男人都开始咳嗽,并在座位里动来动去。
祖丝佳走到舞台边缘,好让我们看得更清楚些,然后她说了几句什么,听上去就像海豹在叫。她双手捂住两边面颊,轻轻地按摩皮肤。然后她用两根手指堵住鼻孔,一只手轻轻挠着下巴。
最离奇的事情出现了:她开始长出胡子来!先是下巴,然后是上嘴唇,再后来是两腮,最后脸上全长满了又长又直的金黄色的胡须。
那些毛发长到大约十来厘米的时候,突然停止了。她放开堵着鼻孔的手指,走下舞台,来到观众席中。她在剧场里四处走动,让观众拉扯、抚摸她的胡子。
在她走路时,胡子还在不断变长,最后一直拖到了她的脚上!她一直来到剧场后排,然后转身返回舞台。尽管一丝风也没有,可她的胡须还是四处飘舞,在她经过时扫拂着观众的脸。
她回到舞台上后,高先生问有没有人带着剪刀。许多女人都带着呢。高先生就邀请几个人上台去了。
“如果有谁能剪下祖丝佳的胡子,怪物马戏团就奖给他一根结结实实的金条。”高先生说,然后举起一块金灿灿的小金锭,表示他不是在开玩笑。
许多人都兴奋起来,剧场里几乎每个人都拼命想剪下祖丝佳的胡子,闹了有十分钟。但他们都失败了!什么也剪不断胡子夫人的胡子,就连高先生递过来的那把花园里用的大剪刀也不管用。有趣的是,那胡子摸上去仍然软软的,就像普通的胡须一个样!
最后大家都服输了,高先生请舞台上的人都下去,祖丝佳又站在了舞台中央。她像刚才那样抚摸她的面颊,然后堵住鼻子。这次胡子居然往回缩!大概花了两分钟时间,所有的胡须都缩没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了,她的样子就跟她先前刚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下场时,观众们报以热烈的喝彩。紧接着,下一个演出就开始了。
这位演员叫神手汉斯。他一上台就跟我们谈起了他的父亲。他说他父亲一生下来就没有腿,于是学会了用手走路,走得像其他人用脚走路一样好,后来便把他的秘诀教给了自己的孩子。
汉斯说完就坐了下来,抬起双腿,两只脚绕住了脖子。他靠两只手支撑着,在舞台上走来走去,然后跳下来,任意挑选了四个男人,提出要跟他们赛跑。他们可以用脚跑,而他用手;他还保证说,如果有谁跑得比他快,就可以得到一根金条。
他们把剧场的通道当作跑道,汉斯尽管条件不如另外四个人,却很轻松地赢了他们。他声称他用手可以在八秒钟内跑完一百米,剧场里的人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后来,他又表演了几个令人咋舌的体操动作,证明一个人即使没有腿也照样可以运动自如。他的表演虽然不是特别惊心动魄,但看着也是享受。
汉斯下台后,出现了片刻的静场,然后高先生上台了。“女士们、先生们,”他说,“我们的下一个节目也是非常独特、令人称奇的。它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因此我要求你们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鼓掌,除非我告诉你们危险已经过去。”
全场立刻安静下来。经过刚才狼人的事情之后,大家都用不着他再说第二遍。
剧场里鸦雀无声,高先生走下舞台。他一边走,一边报出下一个怪物的名字,但他的声音很轻:“暮先生和八脚夫人!”
灯光被调得很暗,一个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走上了舞台。他个子很高,皮肤似白蜡一般,只是头顶上有一小撮橘黄色的头发。他的左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一直延伸到嘴角,嘴巴看上去仿佛裂到了腮帮子上。
他穿着暗红色的衣服,手里提着一只木头笼子。他把笼子放在一张桌子上,定了定神,然后转身面对着我们。他鞠了个躬,脸上露出微笑。他笑起来的样子更加吓人,就像我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里的一个疯癫的小丑!接着,他开始解释他的演出。
他讲话的前一部分我没有听见,因为我的眼睛不是望着舞台上面,而是望着斯蒂夫。你瞧,暮先生走出来时,全场一片寂静,只有一个人大声地喘息着。
是斯蒂夫。
我好奇地瞪着我的朋友。他的脸色几乎和暮先生的一样煞白,而且全身都在发抖。他甚至把刚才买的排骨亚历山大的橡皮模型都掉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暮先生,目光好像粘在了他身上。我望着他瞪着那个怪物的样子,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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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暮先生(或者封·霍斯顿,如果这是他的真名)笑了。“这么说,”他说,“我被发现了。我不应该感到意外,这种事早晚会发生的。告诉我,小家伙,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谁。”斯蒂夫说。
暮先生皱起了眉头。“听着,小家伙,”他恶声恶气地说,“别跟我玩这一套。告诉我,你在替谁卖命?是谁派你来找我的?他们想干什么?”
“我没有替任何人卖命。”斯蒂夫仍然坚持道,“我家里有许多书和杂志,都是关于吸血鬼和怪物的,我在上面看见过你的一张照片。”
“一张照片?”暮先生怀疑地问。
“是一幅画,”斯蒂夫回答,“一九〇三年在巴黎画的。你和一个富婆在一起。那篇报道说你们两个差点就结婚了,但她发现你是个吸血鬼,就把你给甩了。”
暮先生笑了起来。“真是个蛮不错的借口。她的朋友们以为她是为了让自己面子上好看一些,胡编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但那不是胡编的,对吗?”斯蒂夫问。
“对,”暮先生没有否认,“确实不是。”他叹了口气,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斯蒂夫。“不过,这要是她胡编的,你的日子倒更好过一些!”他粗声大气地说。
如果我处在斯蒂夫的位置,听到他说这句话,肯定会吓得撒腿就跑。可是斯蒂夫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你不会伤害我。”他说。
“为什么不会?”暮先生问。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斯蒂夫说,“我把你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会去找警察的。”
“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他。”暮先生轻蔑地说。
“大概不会,”斯蒂夫没有否认,“但如果我死了或者失踪了,他们肯定会去调查的。你大概不愿意这样吧。许多警察都来盘问你,在大白天到这里来……”
暮先生十分反感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可恶的毛孩子!”他气呼呼地吼道,“我讨厌你们!那么你想要什么?钱?珠宝?发表我的故事的权利?”
“我想跟你在一起。”斯蒂夫说。
我一听这话,差点从楼厅摔了下去。跟他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暮先生问,他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我。
“我想变成一个吸血鬼,”斯蒂夫说,“我要你把我变成一个吸血鬼,把你的那套本领教给我。”
“你疯了!”暮先生吼道。
“没有,”斯蒂夫说,“我没疯。”
“我不能把一个小孩变成吸血鬼,”暮先生说,“如果我这么做,我会被吸血鬼将军们杀死的。”
“什么是吸血鬼将军?”斯蒂夫问。
“不用你管,”暮先生说,“你需要明白的就是:这事绝对不可能。我们不给小孩子换血,否则会带来太多的麻烦。”
“那就别马上改变我,”斯蒂夫说,“没关系,我愿意等。我可以先做一个学徒。我知道吸血鬼经常带着助手,他们是半人半吸血鬼。让我也做一个助手吧。我会拼命工作,证明自己的能力,等我年纪大一些以后……”
暮先生瞪着斯蒂夫,盘算着他说的话。想着想着,他就打了个响指,只见一把椅子从前排嗖地飞到了舞台上!他坐在上面,跷起了二郎腿。
“你为什么想成为一个吸血鬼呢?”他问。“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我们只能夜间出来。人类瞧不起我们。我们只能睡在这样肮脏破败的地方。我们永远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也不能在一个地方稳定地住下来。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生活。”
“我不在乎。”斯蒂夫固执地说。
“莫非你是想长生不老?”暮先生问。“如果是这样,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并不是长生不老。我们的寿命比普通人长得多,但我们早晚也是会死的。”
“我不在乎,”斯蒂夫还是这样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希望学会这些。我想变成一个吸血鬼。”
“那么你的那些朋友呢?”暮先生问。“你永远也不能再见到他们。你必须离开学校和家,永远都不能回去。还有你的父母?你难道不会想念他们吗?”
斯蒂夫痛苦地摇摇头,垂眼望着地板。“我爸爸跟我们不住在一起,”他轻声地说,“我差不多从未见过他。我妈妈也不爱我。我做什么她都不关心。她大概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不见了。”
“这就是你想离家出逃的原因?因为你母亲不爱你?”
“多半是吧。”斯蒂夫说。
“你只要再耐心等待几年,等年纪稍大一些,就可以自己离开家了。”暮先生说。
“我不想等。”斯蒂夫回答。
“那么你的朋友们呢?”暮先生又问。他这会儿看上去挺和气的,但仍然有些吓人。“你不想念今晚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吗?”
“达伦?”斯蒂夫问,随即点了点头,“会的,我会想念我的朋友,特别是达伦。但那没关系。我想成为一个吸血鬼,这胜过我对他们的惦记。如果你不接受我,我就去报告警察,而且等我长大了,我要做一个专门抓吸血鬼的人!”
暮先生没有笑,而是严肃地点了点头。“你都想明白了?”他问。
“是的。”斯蒂夫说。
“你能肯定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的。”斯蒂夫回答。
暮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过来,”他说,“我必须先给你测试一下。”
斯蒂夫站在暮先生身边。他的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吸血鬼,所以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他们压低声音交谈了几句,然后传来像是一只猫舔舐牛奶的声音。
我看见斯蒂夫的后背在颤抖,我以为他要摔倒了,但他还是坚持着没有倒下。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惧。我真想一跃而起,大声喊道:“斯蒂夫,不要这样,快停下!”
可是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我害怕如果暮先生知道我在这里,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和斯蒂夫,把我们俩全都吃掉,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
突然,吸血鬼咳嗽起来。他一把推开斯蒂夫,跌跌撞撞地站稳了。我惊恐地发现,他的嘴巴红通通的,沾满了鲜血。他赶紧把它擦掉。
“怎么回事?”斯蒂夫问。他摔倒在地上,揉着碰痛的胳膊。
“你的血不好!”暮先生尖叫着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斯蒂夫问,声音颤抖。
“你是邪恶的!”暮先生喊道,“我从你的血里尝到了危险。你是个性情残酷的人。”
“你胡说!”斯蒂夫嚷道,“你把这话收回去!”
斯蒂夫朝暮先生扑去,抡起拳头想打他,但暮先生用一只手就把他掀倒在地。“这没有用,”暮先生吼道,“你的血不好,你永远成不了吸血鬼!”
“为什么?”斯蒂夫问。他哭了起来。
“因为吸血鬼并不是传说中的恶魔,”暮先生说,“我们尊重生命。你有一个杀人狂的天性,而我们不是杀人狂。”
“我不会把你变成吸血鬼的,”暮先生坚持道,“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回家去,继续好好过日子吧。”
“不行!”斯蒂夫尖叫道,“我绝不会打消念头!”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着高大而丑陋的吸血鬼。“我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在乎要等多长时间。总有一天,封·霍斯顿,我会追捕你,杀掉你,就因为你今天拒绝了我!”
斯蒂夫从舞台上跳了下来,朝出口处跑去。“总有一天!”他扭头大声喊道,我可以听见他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那真是一种疯狂的笑声。
他走了,剧场里只剩下我和吸血鬼。
暮先生在那里坐了很长时间,双手抱着脑袋,呸呸地把嘴里的血吐在舞台上。他先用手指擦了擦牙齿,然后又用一条大手帕擦了起来。
“讨厌的毛孩子!”他大声哼着鼻子说,然后站了起来,仍然擦着牙齿,朝剧场中那一排排的椅子扫了最后一眼(我赶紧一猫腰,生怕他看见我),然后转身走回了舞台侧翼。我看见他一边走,一边还有鲜血从他嘴唇上滴落下来。
我待在那里,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太刺激了。我还从未体验过在楼厅上的这种恐惧呢。我真想赶紧冲出剧场,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但我留了下来。我强迫自己再等等,直到我相信怪物和助手们都走光了,才慢慢地爬过楼厅,走下楼梯,来到走廊,然后终于走进了夜色中。
我在剧场外面站了几秒钟,抬眼望着月亮,仔细察看了一番周围的树木,弄清了确实没有吸血鬼潜伏在树枝上。然后,我尽量不发出声音,一溜烟地跑回了家。是我自己的家,不是斯蒂夫的家。我眼下不想接近斯蒂夫。
我害怕斯蒂夫几乎和害怕暮先生一样。我的意思是,他居然想成为一个吸血鬼!什么样的疯子才会想到要变成一个吸血鬼呢?
IP属地:云南
22楼
2013-08-3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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