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在暖暖的阳春三月,他们竟然跑到云南去了。
离关外更远。
然后,在昆明郊外,聂冬雁初展身手,小小露了一下她的武功,因为他们碰上了出门在外最常见的危险状况——拦路抢劫。
「别担心、别担心,这种小毛贼,三两下就清洁溜溜了,连长剑都用不上!」
聂冬雁笑嘻嘻地偏腿下马,看上去兴奋得很,好像歇业许久的店家,摩拳擦掌地准备好好来场百年一次开张大活动。
好极了,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恰好让她舒展一下筋骨。
「李公子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不用觉得丢脸,我了解,读书人嘛,自然不习惯这种事,所以尽管闭上眼没关系,等我解决他们之后再通知你。」
她没有想到,过去李慕白碰上这种事时,他又是怎么解决的。
自然,李慕白没有闭上眼,端坐马鞍上,既不害怕也不惊慌,平静地看着聂冬雁三两下解决那五个不入流的劫匪,然后得意洋洋地跳回马上继续前行,连她的马也好像很得意,奔跑的速度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聂姑娘果然家学深厚,那几个劫匪全然不是姑娘的对手。」
「那当然,我可是下过狠功夫苦练过的耶!」聂冬雁骄傲地昂起下巴。「我敢说连姊姊也比不上我。」
「但是聂姑娘并没有彻底解决他们。」李慕白细声「提醒」她。
「不用、不用,那种人济不了啥事,」聂冬雁不在意地挥挥手。「稍微教训他们一下就可以了啦!」
「那是对聂姑娘而言,可是对那些身无武功的人来讲,他们还是会要人命的。」李慕白轻轻道。
聂冬雁呆了呆。「这……我倒是没想到。」
李慕白静静瞥她一眼,不再言语,任由聂冬雁攒眉认真思索。
有时候,对与错的界线是很模糊的。
翌日,他们来到昆明西南的滇池,徐徐漫行于五百里滇池旁,闲意浏览那汪洋碧波万顷风光,清波白云连天滟潋,有海的气魄,也有江南水乡的娇媚。
「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恶人应该是指那种罪大恶极、满手血腥的枭孽,从来没想过对于一个普通小民而言,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盗匪便足以伤身害命。」聂冬雁突然提起前一日的事。「现在才知道我真是太幼稚单纯了。」
「这世间没有一件事是单纯的。」李慕白淡淡道。
「说的也是。不过……」聂冬雁斜睨着两只乌溜溜的瞳眸在他身上瞄呀瞄的。「我以为你只是个单纯的读书人,脑子里塞满了之乎者也,没想到你明白的倒很多。」
「人是不能单看表面的。」李慕白低语。「生命里所经历的苦与辣有些会在表象留下痕迹,但也有许多是在看不见的心底深处烙下伤疤,这些伤疤只有自己清楚,别人是一无所知的。」
毫无预示地,聂冬雁突然停住脚步,仰眸将奇异的目光投注在他脸上好半晌——他人虽长得秀气到极点,个子却相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