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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转】书店怪谈 by三品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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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眼形状很怪,我拿出阿宁的钥匙试了试,果然其中有一把的能转得动。机簧发出清脆的声音弹开,我才推开一条缝,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娘的,这不是福尔马林么,别告诉我那十年前的卫生院还偷偷留下一房子标本。我从小就怕那鬼地方,到后来连我爹那个盖白布的岩石物理实验室都不肯进,这下心里不禁有些发憷。但转念一想我连鬼都不怕了难道还怕尸体么,深吸口气去摸灯的开关,没想到居然亮了。
但这日光灯可也够寒碜,昏暗得跟三流恐怖片一样,我暗地骂了声走进去。里面比想象中大,像个小教室,没有窗户但是墙上能看到窗户的痕迹。格局是典型的实验室,中间一溜长台子,墙边是水池,水池边有层层叠叠的斑点,看上去像被酸腐蚀出来的。
显然这里也经历过搬迁,所以到处都空荡荡的,只有地上的碎玻璃和针头还能证明以前是医学用途,可是一般的卫生院会有这种实验室吗,就算有也不该修成黑房间啊,难道他们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地下研究?
不可能吧……阿宁的老板给我的感觉不过就是个厉害的文物贩子,怎么可能和科学怪人扯上关系。
水池对面是整排的档案柜,锁孔里大部分插着钥匙,但是都被清空了,只能从底下的痕迹看出曾经放过类似标本瓶尺寸的罐子。
我想起阿宁的钥匙里有一把和柜门上的一模一样,连续试了几个没插钥匙的门,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里面是一只蓝色的塑料文件盒,新得和周围格格不入。我把它拿出来,凭经验判断里面没多少东西。
顺利得过分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引导我,然而打开后我发现我错了,她大概一开始就打算交给我的,只不过没来得及交待要转交给闷油瓶。
总共不到十张纸,最上面贴着一张便笺。
张起灵:
如果你看到这个,不用怀疑,我已经死了。我被怪物追了三个月,能救我的可能只有飞机。其实你问我的我早就查到了,但我一直犹豫是否把结果给你,因为你肯定不会喜欢。这就是霍玲带来的东西,你看了自然就明白。
宁 2011.3.4



132楼2012-02-20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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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解子扬阿宁他们其实也是死后复生,只不过因为步骤不对而失败了?那那些狼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追杀他们?
    最重要的是,文件里的这个人真的是闷油瓶吗?
    我脑子里一团乱,只觉得一阵一阵的阴风从敞开的房门钻进来,室内的温度在不断下降。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啪”的一响,是木板断裂的声音,随后就注意到有个非常轻的脚步声正在下楼。
    闷油瓶?他发现这里了?
    我猛地从台子上跳下来,双腿发软,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其实我仅仅彷徨了一秒,却觉得这一秒无比的漫长。关灯已经来不及了,我把文件折起来塞进了口袋,抄起之前带下来的板凳,钻到门和档案柜的夹角里藏好。
    我不是要偷袭闷油瓶,但我不确定来的一定是他。我甚至希望来的千万不要是他,因为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要怎么骗他。
    来人走得很慢,我看到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颜色和胖子给我的一样,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来找我的人,可我还是僵在角落里迈不开步。
    我想,也许我太天马行空了,这个毛病不好,要改。例如那些日期是预先填写的,用的时候没注意,毕竟装订顺序不符合一般人的习惯,哪有倒着看的道理?所以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份体检,记录了一个孩子临死前的身体变化。正常的人绝对会那么想,我为什么要另辟蹊径呢?
    但是,如果是那样,为什么要检查一具死了四天的尸体的心率和血压?更不用说查什么呼吸频率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阿宁无数遍,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偏要搞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谋杀脑细胞。什么叫“你肯定不会喜欢”?这要是真被闷油瓶看到了——就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吧!
    他在门口停下了,我还在想刚才的钥匙有没有拔下来,面前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则傻乎乎地拎着那个板凳。
    “吴邪?”
    一对上他的目光,我就想揍自己一顿。他娘的,这肯定是玄幻小说看多了,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人死后脑细胞会迅速产生不可逆的损伤,细胞坏死,蛋白质分解,就算真有起死回生的妙药,也不可能让一个死了四天的人像他一样活蹦乱跳。
    他见我不回答,皱起眉瞥了眼我手里的凳子,又看看房间里面的摆设,问:“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丢下凳子坐了上去,做出一副被吓了个半死的样子,虽然我也确实被吓了个半死,“我下来的时候走错了,还以为遇上鬼打墙。”
    他点点头,在我肩上按了一下,忽然说:“阿宁的钥匙呢?。”
    我一摸口袋果然忘记拔下来,索性指了指柜子:“在那边,我试过了。”
    他疾步抢过去,我从没见他这么急切过,心不禁又沉了几分。
    “空的?”
    老远都能听出他的失望,我埋头揉了揉眼睛,“空的,所有柜子都是空的。”
    


    134楼2012-02-20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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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买了。。。。=v=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2-02-20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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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这个故事很值得收藏啊


        136楼2012-02-20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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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开头。。我被吸引了。。。。。


          IP属地:安徽来自手机贴吧137楼2012-02-20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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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甘心地逐一翻查,随后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一无所获。
            “应该有什么?”我忍不住问。
            他摇摇头,走过来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诡异,“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差点以为小动作被他发现了,然后才明白他不是说这个,“我看到对面有人。”
            他抬头看看挂满蛛网的吊扇,想了一阵又回头看我,这下神情更诡异了。我本来就心虚,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怎么了?”
            他闻言皱起眉,还没开口,外面传来一声尖厉的惨嚎,是猫叫。
            老黑?
            我听到他明显地“啧”了声抢出门去,也赶紧跟上。这次老黑几乎都跟着闷油瓶行动,他过来的时候我太紧张,都没注意到猫不见了。
            我们跑到二楼循声看过去,只见胖子站在前院一棵树下面,一手拎着猫,一边对我们用力招手,示意我们赶快过去。我顿时松了口气,心想又来了,一次不够还两次,愣是把好端端一只神猫当喇叭使。
            也不知道闷油瓶看出来没有,单手在栏杆上一撑就翻身下去了,我下意识瞧了眼不到十米远的楼梯间,心说罢了,于是也学他那样跳了下去。
            我姿势不可能有他优美,落地的时候震得双腿发麻,幸好以前小时候爬树掏鸟蛋什么的都玩过,身手还没有完全废掉。
            胖子瞪大了眼睛,指着主楼的窗户连蹦带跳,间或用力拍大腿,等我们走到跟前脸红得都快背过气去了,指着闷油瓶就骂:“我龘`操,胖爷就是怕你们被发现才让老黑叫你们,居然敢跳窗子,简直是……要不是看天真份上,真想给你一板砖!”
            闷油瓶略眯了眯眼睛,我陡然就觉得气氛险恶了。怎么说呢,现在就像一头公狮子突然杠上了河马,甚至随时可能打起来,让我本能地想退避三舍以免沾上火星。
            胖子大概也没想到他会较真,有些吃惊地扬起眉,脸上渐渐浮出几分狠劲。我心知不妙,这是新仇旧怨一并发作了啊。
            “胖爷,不怪他,对面的人早就看到我了。”
            胖子瞥了我一眼,哼哼着松了松肩膀。我忽然想起传说动物对峙的时候先移开视线就是认输,他这算不算是认输?
            然后闷油瓶也移开了视线,盯着楼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也看见那人啦?”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狗腿点,“别上火,就是个误会嘛。”
            胖子叹了口气,说:“是啊,胖爷我看见那上面有个女人在扭扭捏捏地梳头。”
            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比划了一下才知道真就是梳头,而且真的扭扭捏捏到一定境界了,让我憋不住笑了几声。
            “是霍玲吧?”
            一想到她在那黑走廊里梳头,我就觉得很不舒服,难不成她真被关得精神失常了,所以那些人才不怕她逃跑?
            “你不觉得奇怪吗?”闷油瓶忽然回头盯着我,“连你都能跳下来,她怎么会在走廊里?”
            我被他问愣了,不是因为内容,也不是因为“连你”这种欠扁的语气,而是他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138楼2012-02-20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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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奇怪了,他的重音在“你”字上。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当然觉得奇怪,我可奇怪了,我奇怪得要命……
              “啊!”
              我张大嘴,猛然明白了。
              没有说出来。
              以往虽然不见得起了多大作用,我却一直担当着分析的角色,他们也习惯了听我瞎扯,但我现在却一个字都没提,确实很不自然。
              我心里一惊,心想这家伙也太敏感了,看他总是闷声不响神游天外的,居然有这么多想法,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如果被他发现我骗了他两次,难以想象会有什么后果。但同时我又有些伤感,因为我从没想过要骗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连我自己都闹不清楚。只能说有些话错过了时机,就再也说不清楚。
              “也许她疯了?”我不敢让他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转身问胖子,“你怎么看到的?她在走廊里梳头?”
              胖子歪了歪嘴,第一个从藏身处走了出去,指着围墙说:“老子爬到那边围墙上往里看,刚好看到她在窗前梳头,梳了能有3分钟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我本以为他是和我同时看到的霍玲,后来霍玲看见我躲起来,可是他爬的墙头却在另一个方向。
              之前我说过,主楼是L形的,门厅在长端中间,而和副楼靠的很近的是短端,所以我从看守老头房里看到的是走廊尽头的窗户,而胖子看到的是另一边的尽头。但是因为那边离墙比较远,想爬到里面去却很难。
              “她没看见你?”
              “没有,她看着院子里呢,后来突然跑了,是因为看到你?”
              “不是。”我把上楼看到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重点讲了位置的问题,胖子摸摸鼻子说:“算了,咱也别找那秘密通道了,这才两层楼,让小哥上去拉我们就成。”
              我重画了一张草图,在上面标出两个目击点和我们的位置,忽然想起手机里听到的响动不像室外,“小哥,你刚才在楼上?”
              闷油瓶点头,伸手在L的拐角处指了指,那正好是最头上的一套房,再往前就是厕所和杂物间了。
              不清楚二楼的结构和一楼是不是相同,不过区别也不可能太大,他那个位置不是正好能把霍玲堵在走廊里么?
              “你没看到霍玲?”
              他摇头,“你忘了画墙。”
              我这才想起来我画的是一楼,而他们在二楼是有墙的,所以他当时是在墙那边过不来。胖子摆了摆手让我们暂停讨论,“行了,你让小哥把你弄上去,我在院子里等着,免得那娘们狗急跳墙。”
              “何必呢,反正我爬不上去,干脆……”说到中途我心中一念闪过,不行,我得跟着闷油瓶,不然那女人说了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牵涉到那份文件就麻烦了。而且胖子不信任他,肯定也不肯让他一个人去。
              果然胖子对我摇头,趁闷油瓶背过身去拼命打眼色,还塞给我一捆绳子。
              “好吧,我们一起去。”胖子考虑的果然周到,虽然即使她真的跳了我也不信闷油瓶追不上,可是他在下面确实可以防备来人。
              闷油瓶接过绳子故技重施游上了二楼,我回头看了眼老黑,忍不住说:“胖爷,你手机没带吗?有事打手机,别折腾它了。”
              


              139楼2012-02-20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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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耸了耸肩,姑且算是答应。闷油瓶在一个墙角边垂下了绳子,我还以为是给我用的,没想到接着他却跳了下来。只见他做了个伸展筋骨的动作,几下关节爆响的声音过后,他拉了拉绳子,一把揽起我就爬了上去。
                胖子在下面吹了个口哨,我知道他在笑我居然是被抱上去的,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比自己爬效率得多。
                上去后走廊一眼就能看到头,没有人在,我深吸一口气,发现这里的空气有种难以形容的腥味,而且比较潮湿。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从外面看里面会那么黑,因为所有的内墙都被涂成了黑色,用指甲刮开能看到下面白色的石灰,说明它不是由鬼影拼成的。
                有几扇窗户上挂着厚重的黑色窗帘,歪歪斜斜地拉在一边,因为光线不足,乍一看仿佛是几个上吊的尸体。
                那老头肯定知道什么,我想,晚上不敢久留,还堵上能看到主楼的窗子,就像他非常害怕这边一样。
                我们在L形的长臂中段,如果霍玲不在短臂那头,就肯定在房间里。
                和猜想的一样,这些房间果然是用来当牢房用的,每扇门上都有个很小的观察窗可以从外面打开,里面还有块厚玻璃。我趴在门上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
                凭直觉判断,这些房子都是空的,而且门锁也已经锈成了一整块铁疙瘩,显然多年没打开过了。
                “你说她真的在梳头吗?”我在脑子里想象那个画面,只觉得诡异,“有玻璃也就算了,对着空窗洞梳什么头啊。”
                闷油瓶没理我,往前走了一段停下,抬手拦住我,“来了。”
                侧耳去听,真有个很轻的脚步走了过来,速度不均匀好像踉踉跄跄的。我下意识环视周围,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可走廊太规则了,没有任何东西足以藏身。
                闷油瓶看来也是同样的想法,右手夹住身旁的门锁一拧就把那酥掉的铁块拧断了。万幸这扇门虽然多年没打开过却并没有发出什么的声音,我们闪身进门,不一会昏暗的走廊尽头就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来人从身材发型来看和阿宁给我看的霍玲照片很像。她完全没注意到远处有人正探头观察她,手舞足蹈地走过来,姿态一看就不像正常人。她走了一段停下,打开一扇门上的小窗往里窥视,因为个子比较矮,她必须踮起脚,还边看边扭腰,动作别提多怪了。大概看了1分多钟,她动作非常夸张地点点头不知道在满意什么,继续往前,然后在第二扇门前停下,精确地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我听到闷油瓶极轻地抽了口气,要不是我们脑袋几乎贴在一起一定发现不了。很奇怪,他的心理素质应该是相当好的,可这不过是精神病人常见的行为罢了,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霍玲一扇一扇门看过来,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决定不惊动她,闷油瓶无声地关上了门,室内顿时黑得像墨一样。
                观察窗很小,只要我们贴在门上就不会被发现,而且也可以防止门被她推开。我退了一小步,脚底突然踩到堆软乎乎的东西。
                我惊得一缩,倒不是害怕而是单纯的条件反射。我一直认为在黑暗中最让人恶心的就是毛茸茸或者软乎乎的东西。
                不能开手电,我用脚尖挑了一下发现是堆布,也许是窗帘或者旧衣服之类的。舒了口气,我拍拍闷油瓶的手臂告诉他没事,伸手探了墙壁的位置,发现这房间比想象中窄不少。
                我们并排靠在墙上,不知道是不是黑暗带来的心理作用,霍玲来得无比缓慢,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外面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能标志时间的流逝。
                终于一丝光线透了进来,虽然昏暗却足以让人看出房间的格局。我面前是个木制的长椅,对面有一扇门,大概通往卧室。我看了眼脚边,刚才踩到的是一件脏兮兮的深蓝色羽绒服。
                我还想看看闷油瓶,但光线立刻被遮住了。霍玲正在窥视这间房,我屏住呼吸,极力抑制冲向窗口的冲动。


                140楼2012-02-20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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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耳朵贴在墙上,能听见她在急促地喘气,嘴里发出古怪的荷荷声同时还在挠门。这让我想起半个月前在公共厕所里遇上的女鬼。
                  等她走开我压低声音说:“我怀疑她不是人。”
                  一只手按在我胸前,制止了我的行动,我知道是因为霍玲还没走远。我忽然想到,也许她根本没发现我和胖子,精神病人有些喜欢重复做同样的事,而且对周围不闻不问,检查完所有的房间后之后她就会回另一头了。
                  不过还有一点不吻合。
                  “她没梳头,你觉得……”
                  闷油瓶在我胸骨上用力敲了一下,我只得暂时闭嘴。
                  照霍玲的速度,检查完全部房间至少还要十分钟。她到底在看什么呢?我盯着眼前的黑暗回忆惊鸿一瞥的布局。进来的时候注意力都被霍玲吸引了,现在才敢确定,二楼和楼下的房间结构完全相同,那么里面就应该还有两间房和一个卫生间,以及被墙切掉的阳台。
                  也许等下可以去看看里面,如果这里曾经是牢房,就会留下点线索。
                  我反手握着闷油瓶的右腕,猛然想起他的指尖距那份秘密文件只有不到3公分。
                  “你是什么血型?”
                  大概是问得太无厘头,他居然忘了戳我,过了好几秒才低声说:“A。”
                  谢天谢地这里够黑。
                  “怎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
                  “心跳异常。”
                  我龘日。拜他所赐,我心跳更快了。
                  闷油瓶不说话,安静地等我自己招供,因为他不知道这次我绝不会说。可骗他应该很简单的,我却想不出半个借口。我呆呆地盯着虚空,突然就像被人打了一拳。
                  “天哪……”
                  他不理我。
                  “放开我!里面有个人!”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什么霍玲,顾不上了。
                  他没有放手,反而闪身到我面前,把我推到墙角里。刹那间我只有一个想法,这人真龘他妈的亏,亏到家了。
                  其实我没看清那东西,被墙挡住了只能看见一小块。那也不可能是人,因为不管是人还是家具,在绝对的漆黑中都是看不见的。
                  “没关系,它还没动过。”我说,“我们去看看吧。”
                  


                  141楼2012-02-20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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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里一片死寂,也许霍玲被吓跑了。我们拧开手电照向里屋,光柱晃动中我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羽绒服,忽然看到个极眼熟的白色标志。
                    是那次地震科考队的LOGO,而且后来出事后就再也没用过了。
                    展开那块褶皱,我确认了胸前的印花,心里一阵发凉。这瞬间断断续续的信息碎片一下在我面前聚拢成块,很多不可解释的事也都有了答案。
                    闷油瓶毫不迟疑地进了门。那应该是卧室,有个很大的衣柜和老式的木架床,一个“人”背对我们一动不动,坐在肮脏的棉絮上,我之前看到的就是他的肩膀。
                    闷油瓶微微俯低身体,一副随时会扑上去的架势。我突然想到即使这里没有人在我也可以说有,因为他会信。
                    而且他在等我的指示,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捏死它?还是一起逃跑?
                    那“人”猛然站了起来,转身面向我们。我一看到他的脸就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惊呼,拖着闷油瓶跌跌撞撞地退回了起居室。
                    “是他……就是他!他是科考队的,我不记得叫什么,但是他和李四地很熟。”我有些语无伦次地指着那东西,“他们被关在这,最后成了怪物!霍玲可能也是这样疯掉的。那个老头被吓得半死连看都不敢看这边,就是因为确实在闹鬼,他肯定看到了什么!”
                    说到后来我连声调都变了,嘶声叫道:“我明白了,他们肯定做过什么事,才会一个个变成怪物,所以他们才……才……”
                    只有这句话我吐不出来,空张着嘴喘气,像条离了水的鱼。
                    我忽然发现我和闷油瓶不同。也许我给自己找了太过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敢告诉他,究竟是怕他受打击,还是因为我是吴三省的侄子?
                    如果他们真的拿他做过实验,我的立场就会变得非常的微妙。
                    这理由让我感到恶心,也许我真的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正直,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余暇去考虑利害得失,就像个标准的伪君子。
                    那“人”直直地向我们走过来,走得很慢,我花了好几秒才发现他并没有看我们,就像个梦游患者。
                    我推着闷油瓶为它让路,它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在房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坐在脏衣服上又不动了。
                    “你说他们是在这变成怪物的吗?”我脱口而出,随后抽了口凉气。我看到羽绒服下面露出黑色的裤腿,我敢打赌如果全部展开连内裤都有。
                    “我的天……它坐在这干嘛?是不是重复自己死前的经历?”我几乎要疯了,“霍玲会不会也死了?不然她梳个什么头?你说她死前是不是也这样一个个房间看,直到亲眼目睹他们变成怪物?”
                    我越说越激动,眼前忽然一花,原来是闷油瓶把我推到了走廊上。
                    “冷静点。”
                    “我哪里不冷静?”说完我才想起他是看不见鬼的,那霍玲就肯定还是活人,“好吧,哪里都不冷静。”
                    我深吸了几口气,伸手向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壮着胆朝门里看了一眼,那个鬼已经不见了。
                    “你不会以为我看到幻觉了吧?”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也就是之前胖子偷窥的地方,现在多了个黑色的剪影。
                    “跑了?”所谓近朱者赤,我居然不觉得很惊讶。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事到如今我早不怕那些东西了,倒是霍玲不知道发现我们没有,如果跑了会很头疼。
                    我干脆开门又进屋搜了一遍,这套房子和走廊一样被漆成了全黑,说实话就算没有什么怪物,人被关在里面久了也会成精神病。
                    里屋的柜子里有不少日用品,最下面还有几本小说,但是已经被撕得面目全非了,像被老鼠啃过似的。随手一翻飘出张火车票,04年4月19日从长沙到洛阳。
                    “这人大概04年的时候还没被抓住,可能还去找过我三叔。”我把票夹回书里一并塞进背包,出来正看见闷油瓶趴在墙上研究什么,“怎么了?”
                    “这个墙不是油漆的。”他拍了拍手上的灰,“里面全是用石头砌的。”
                    “还有这种事?”我一听大奇,捡了片木头就去刮墙,果然刮不动,凑近了看那材质居然和那些鬼穿墙后留下的黑色物质一模一样,也就和我背来的石头样本一样。这要放血能跑出多少东西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142楼2012-02-20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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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它们自己弄的?”
                      他让我看被他抠出来的墙面,像瓷砖一样贴了一层,竟然都是用那种黑石头切成的薄片,因为实在太暗才没注意到。
                      “不止墙,连门上都有。”他补了一句,我拉开门一看背面果然如他所说贴满了。
                      “这有什么用?”
                      他摇头,把手电收起来出了门。我跟在后面,下意识地摸兜,碰到个冷冰冰的东西,才想起是他的戒指。他昨晚说过不能离身,可这三个东西戴在手上确实太不方便,我就包起来放口袋里了,他看到也没说什么。没想到寒气这么重,隔着布都能摸到。
                      一出门他没有往前走,反而倒了回去。几扇门仍旧锁着,霍玲应该没躲进去。我仰头看着墙上的剪影,是个往下跳的姿势,希望它不会找上胖子。
                      我这才明白闷油瓶为什么会把老黑塞给胖子,因为他是我们中唯一一个完全没法对付伥鬼的人。
                      “等等,”我脑中有什么穿过,“你说它们会不会是被关在里面的?我不是说人,是说鬼。你也知道伥鬼是要找替身的。”
                      闷油瓶的脸色也有点变了,探头往下看,天色已经非常昏暗,隐约能看到胖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院子里,老黑则趴在他肩上。
                      “先去找霍玲。”他说。
                      既然胖子这么悠闲,霍玲应该没跳下去。我们回到刚才的房间继续往前,一路全是那种小窗户,但我没勇气学霍玲。我一直在想她究竟是重复没疯前的动作观察队友,还是想确认里面有没有鬼?如果是前者,我们找到她恐怕也没多大意义,如果是后者……难道她也跟我和阿宁一样能看见?
                      眼看就到走廊的拐角了,闷油瓶抬手让我停下,侧耳细听果然有极轻的沙沙声从对面传来。那就是我被困在实验室的时候闷油瓶在的地方,不过他当时在墙的另一面。
                      门虚掩着,把手干净得一看就知道经常被使用。闷油瓶对我做了个准备的手势,一把推开门,同时一声尖叫响起,我就看到了那个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纤瘦女人。
                      


                      143楼2012-02-20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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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霍玲的语气已经彻底冷静下来,音调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生硬。她叙述的时候感情非常丰富,能让人充分感觉到她的愤怒和憎恨,我想她会答应告诉我们,也并没有存什么好心。
                        所有的一切开始于一次小型的雪崩。我爹从山坡上滚下去伤了腿,仪器也摔坏了几台,而崩塌的地方则露出了一条方方正正的地道,两边墙壁上绘满了精美的壁画。虽然他们并不是去考古的,但对青海的历史文化都有一定的研究,尤其是李四地,一眼就看出那是前所未有的东西。于是他们没有声张,选了个安全的地方扎营,将我爹安顿好后偷偷进了地道。
                        霍玲那个时候癌细胞转移,已经知道自己活不长了。照常工作在旁人看来是个不可思议的选择,可她说她宁可再走一次高原死在那里,也不愿意做化疗变成秃头。联想她一贯的表现,我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觉得好像可以理解。
                        他们进去了都非常震惊,因为壁画的风格前所未见,而且保存得相当完美。他们知道这一坍塌空气流通,很多东西肯定都保不住了,一路上不停地拍照片记录,也做了很多讨论,大约花了好几天才进到最里面。
                        洞里的情况没什么好复述的,和闷油瓶以前讲的一样,他们发现棺材里是空的更加惊讶,分头收集了一些东西后就把洞口用土埋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李四地要大家暂时别告诉我爹,因为是非常重大的发现,报上去会轰动,可我爹那个死脑筋不会揽功,肯定要吃亏。
                        其实他们都明白他的心思。整个队里唯一不是地质专业的就是他,而他们都知道他削尖了脑袋也想回去搞本行,这个发现恰恰对口,够他吃一辈子的,于是也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他们把记录和文物藏在标本箱里带回京,本想找个机会拿走,没想到我爹太敬业,居然把标本运到医院做分析,无意中就被探病的三叔发现了。
                        三叔那是搞了一辈子古董的人,眼光何其之毒,而且胆大包天。发现我爹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后就一股脑偷回了老家。
                        我心中一动,看来那个首饰盒也是其中之一了,没想到来头这么曲折。三叔一定找过解连环,想办法配了钥匙。几拨人折腾了几千公里,恐怕让他们想破头也想不到最终竟是被我和老痒开的。
                        


                        145楼2012-02-20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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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不起三叔的血型,不过估计不是B,“他们没换成血,是不是因为血型不对?”
                          “不,首先出事的就是那两个女人。”霍玲抽了口气,“我们当时以为只是抽血,没到致命的量就不会死,谁知道她们本身也是靠着药性……”
                          她仰头去看闷油瓶,忽然全身缩了一下,闪身躲在我后面。我这才发现他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就像出鞘的刀刃,连对视都会产生被割伤的错觉。
                          一方面我觉得很难受,另一方面又松了口气,因为他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愤怒是正常的,相反若是不为所动才糟糕。
                          闷油瓶目光一闪,闭了闭眼,说:“血里有麒麟竭,她们不是更安全?”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霍玲呆了很久,断断续续地挤出这句话,又喃喃自语了好一阵,张大嘴叫道,“我明白了,你看了我写的报告对不对,你看过我写给吴三省的报告,那个被张家人收去的……没错!我知道了!你看了那本假报告!”
                          在霍玲刺耳的笑声中,闷油瓶猛地站直了身子。我一看那眼神就感到要糟糕,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一贯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惶然。而霍玲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一脸兴奋地抓住我,对我说:“他不知道哈哈哈。那是我故意写错给张家人看的!我说他们会变成怪物是因为麒麟竭,其实麒麟竭才是抑制剂!他家的人都死光了,所以也没人告诉他,其实那个玉玺才……”
                          她说得太快了,我还在努力分辨每个字的意思,闷油瓶突然扑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147楼2012-02-20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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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128L 57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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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8楼2012-02-20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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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体建筑是L形的,非常宽,比在外面看起来大得多。但是一看就知道,房子设计上有点缺陷,因为它的结构和南方解放初期常见的老房子完全没区别,除了窗玻璃是双层,显然节能方面有很大的问题。
                              一楼是个大堂,水泥地上散落着很多破木板,厚厚的灰尘上布满了脚印,下面还有几张旧报纸,捡起来纸都脆了,是03年的。
                              “这里以前是个解放军疗养院,上世纪60年代修的,80年代的时候改成卫生院,没几年搬走了,那以后就没有正式居民。”胖子瞅了瞅我手里的报纸,说,“奇怪的是附近的人也没有跑来住,照理说这地方还蛮理想的。”
                              “理想个屁,这可是新龘疆,你想当冰棍么。”
                              我无语,没人以后这里肯定断了供暖,谁家的神经病会跑这来。外面那些房子小归小,至少水电暖气都还通着。
                              闷油瓶没理我们,走到不远处一个窗洞往里看了看。那以前应该是门房,近处横着个破桌子,墙边有个洞,是暖气管道被卸掉后留下的。
                              “这里。”他伸手进去沿着窗框摸了一下,拉出一根颜色鲜艳的电线。
                              果然还有人在活动,我们沿着电线找下去,发现通到楼梯间。从楼梯往上的走廊都铺了木地板,新龘疆雨水不多,现在依旧结实,不过漆皮也早就掉光了。
                              胖子很不积极,估计早都逛熟了。我跟在闷油瓶后面上楼,正走着,居然迎面一堵墙挡住了去路,把我愣在原地。上来之前我就看过了,只有这个楼梯,如果把楼梯堵了,那些人是怎么上楼的?
                              我这才想起楼梯上灰尘是均匀的,根本没脚印,上来前就该发现了。
                              那水泥墙修得相当粗糙,可惜也够结实,暴力破坏不划算,我们只好退回了大堂。闷油瓶打了个手势让我们等等,自己到院子里找了个墙角,一纵身就窜上去了。
                              等闷油瓶去得远了,胖子才嘻地笑出声来,对我摊了摊手,说,“所以我说了,找不到门。”
                              敢情他早就上去过,心说你这不坑人么,喊也不能喊,我抓了抓头皮,“胖爷,你支开他是要做啥?”
                              胖子眼珠都要鼓出来了,“我龘`操,几天不见,你跟他勾搭到一起去了,连我胖爷都不认了?”
                              


                              149楼2012-02-20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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