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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长篇】【旁观者————青青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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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此次事件发生时,我表现得更加隔岸观火的缘故。因为知道必然会有人来处理这一切的时候,我还是拿出纸笔,做一个简单的纪录者吧。
     探访的时间一到,家属便涌进了病房。
     从一个病人有没有人来探视,可以窥见其在家庭乃至社会中的地位和身份。曹教授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刚住进来的时候,探访人员络绎不绝,以致给医生的正常工作都带来了影响。当然在其病情逐渐稳定之后,渐渐的,社会人员少了而只剩下家属。要知道,稳定,在医学上是个很有趣的词,它并不意味着所受的病痛结束了(当然有时候是如此),大部分的情况下,它意味着恢复健康是个遥遥无期的工程。稳定,它的大概意思就是,好不了了,但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曹教授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病房了。期间,因为对其肾功能衰竭所能施与的药物治疗几无效果之后,他开始了透析。然而,就像打呵欠并不能解决人们的困意一样,这样的治疗也只是延长生命但无法解决根本问题的手段。医学昌明到今日,高血压、糖尿病、肾衰竭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绝症,一旦获得便无法根治,就像杀人犯再怎么澄清也是凶手一样。
     而经过一个多月的了解和观察,我对曹教授的家庭结构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半年前,曹教授的夫人许善美女士因为肝癌晚期而去世,留下七十高龄的老教授和其的四个女儿。除了身为教师的大女儿曹远清已经离异之外,其余三女都无婚配。作为知名的学者教授,我只能认为他并算不上一个成功的父亲。不是对女儿们过于宠爱就是未善加过问。光鲜名誉的家庭背后是怎样的疮痍场景?就算我不加探寻也能窥知一二。
     这一次的探视,出乎我的意料,曹家的成员居然全到齐了,而一般情况下,她们是分批来探望的。大概是曹教授有什么事情交待,比如遗嘱之类。理智的学者是能善待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现实的。
     二十分钟以后,是二女儿曹远琪满面怒气地摔门而出,其声势之大,连在护士台察看医嘱的我都耳膜一震。
     “老家伙疯了!神经病!”她这样叫嚣着。旁边病房的人们被惊动,已有不少人在那边探头探脑。我眉头一皱,走过去:“病房需要安静,请噤声。”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口里继续谩骂:“老疯子!”声音倒也轻了不少,只是怒容犹在。此时高级病房里又有人冲出,是大女儿远清,拉着她手臂埋怨:“你嚷什么?”和曹远琪不同,她脸上呈现的,更多是惊惶,仿佛是有什么大祸要临头似的。
     “大姐,你说他是不是在发神经?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曹远琪好像也知道了自己的过分,也压低了嗓子道。二人同时看了我一眼,显然是不想说什么被我听到。我便自觉退后,不愿闻人家丑。
     二女又在那里轻声嘀咕了几句,曹远清似乎是想劝曹远琪回去再商量,而曹远琪明显不想再面对父亲。我也兀自纳罕:德高望重的曹教授到底是说了什么,竟惹得女儿称其为疯?就算是遗产分配对二女儿不公,也不至于让其嚷嚷“神经病”吧?
     很快曹远琪还是怒气冲冲地走掉,又过一会,曹教授剩余的女儿也从病房鱼贯而出。除了小女儿曹远舫表情轻快、满不在乎以外,曹远清和三女儿曹远珉都是面如死灰。
     之后的连续几天,曹家女儿们不分白天黑夜地来到病房面见父亲,进去以后便是长久的商谈。我亲眼看见曹远清眼睛红红地从内走出,也见到曹远琪和曹远泯脸上的愤恨、暴躁和无奈,曹远舫倒是只来过一趟,而且很快吹着口哨出来。难道父亲的决定只对其一人有利?而看其表情,又好像是事不关己的轻快。而之后我走进病房,只看见老教授双眼紧闭,靠在床头喘息。他的身体情况更差了,照此下去,便连透析也无法进行。



IP属地:上海82楼2011-01-18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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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再愿意与我聊天,和我的对话也寥寥无几。常常是我问三句才答一句。我也是不爱开口的人,于是也就配合地保持缄默。
    这一天,高级病房又来了新探视者。
         是曹家唯一的第三代,曹教授15岁的外孙女——何晓婕。
         女孩儿脸有不豫之色,背着书包走进外祖父的病房。
         上次看到她,是和她母亲一起。这次,明显是背着曹远清偷偷来的。
         看来兹事体大,竟关系到曹家上下。
         女孩儿待的时间并不长,15分钟后,她面无表情地走出。
         我倒无意窥探,只是曹教授透析的时间已到,看到她出来,我才松了一口气。
         女孩儿临去之时,回头看了病房一眼——这一眼教我暗暗心惊——女孩分明对祖父怀有恨意。
         那不是简单的恨意。似乎是深埋在心中积聚已久的怨怼。
         待她离去,我立刻走进病房。
         老教授靠在床头,面如死灰。
         我不方便询问,只有轻声说:“时间到了。”示意老人家去透析室。
         老人低下头来,似乎在瞬间苍老了十年。
         “我错了吗?错了吗?”我听见他喃喃自语。
         现在想来,那是我所听到的,他最后的自白。
         
         第二日上午查完房之后,因病人出入院较多,我忙得手脚不停。
         待想起曹教授时,已是近午饭时间。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去看看他今天的情况。
         查房的时候他还睡着,不愿惊扰他,大家也就退了出来。
         我走到走廊尽头的高级病房去。
         轻轻推开门——
         只一眼我便大惊失色——如果你了解我,那你该知道这并不是能轻易使用在我身上的形容词——老教授躺在床榻之上,床铺凌乱,枕头盖住头脸,人一动不动。
         我慢慢走过去。
         轻轻掀开枕头。
         没错,老人家口鼻出血,嘴唇青紫,显然已断气多时。
         如果我看的没错,他是被枕头闷住,窒息而死。
         我默默看了一会,心里觉得有点悲伤,正待去叫人,却瞥见老人脑袋下面,还有什么物什。
         那是一本书,大概原本是塞在枕头下面的,现在枕头成了凶器,这本书便显山露水了。
         这是一本叫做《纠正上帝的错误》的书。
         我望着那书的封面沉吟了一会儿,又翻看了几页,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把书揣在了怀里。
         然后我出了病房去叫人。
         
         医院发生了谋杀案,且被害者是如此德高望重的学者,那场面是可想而知的混乱。
         医务人员、警丅察、家属……
         危峻气喘吁吁地挤到我身边,神色复杂:“凉玉,是你发现的凶案?”
         “嗯。”我点头。
         “那警丅察头儿又来了。”他一指,我不意外地看见熟悉脸孔。
         刑丅警队长楚秦,因为谋杀案和我相遇,早已不是头一次了。
         对方慢慢走到我跟前,神情严肃:“是你发现了尸体?”
    


    IP属地:上海83楼2011-01-18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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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垂下眼帘不去看他。但想也知道他的眼珠正在飞快地转动着。
           所谓的动机,就是是否会有人怕曹教授真的去做变性手术而明知他将不久于人世也要急着把他杀掉。
           普通人当然无法理解曹教授要这么做的原因,这是毋庸置疑的丑闻。
           谁?谁会介意?
           之前曹家女儿们气急败坏的景象浮现在眼前。
           为了怕父亲晚节不保,连带家族名誉受损,就对反正也将不久于人世的父亲下毒手。
           端木侦探一定会这么分析。
           但,用那么暴力的方式?
           端木和我都清楚,因为曹教授的病情,我们都曾对家属一再嘱咐:饭菜中要少放盐、饮水有限制、哪些食物不可多食,否则……
           要想让这样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不着痕迹地死去,太容易了。
           这么明显的谋杀,让警方参与调查,又何尝不是丑闻?
           不,我才不信她们会如此做。
           端木一定也这么想。
           “那这本书先放在我这,我会处理的,你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警方。”对方冷冷给我下了命令。
           我颔首。
           “你去哪儿了?”回到办公室,危峻奇怪地问我。
           “有点事。”我含糊不清地回答,坐下来继续整理病历。
           “这可是我们第二次遇上谋杀案了。”他的声音里含着一种焦虑,“凉玉,我讨厌这种事情。”
           “没有人会喜欢吧。”我继续漫不经心地回答。
           “曹教授的女儿们都去警局录口供了,警方好像在调查和曹教授有芥蒂的人,以及寻找目击者。”
           “哦。”
           “我告诉楚队长,曹教授和女儿们吵架的事了。”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这么说警方还是会知道的,不是么?不过,曹家的女士们会把这种“丑事”说出来么?还是统一口径,闭口不谈?
           我没有责怪危峻,当时听到曹远琪骂人的人太多,瞒不过警方的。
           “凉玉……”危峻好像迟疑着,我看了他一眼,他正用一种焦灼的眼神望着我。
           “你没有做过什么吧……”
           “嗳?”
           “不要插手谋杀案,警丅察会处理的。”
           我笑了:“我没有啊。”名探已经出动,还要我插手么?
           “那你和那个冷面木头鬼鬼祟祟地在说些什么?”
           我皱了皱眉。
           “我干吗要告诉你?”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回答似的,脸上露出呆样来。
           他是那样一张脸,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嘴巴也说个不停,但一旦闭上嘴眉眼的线条反而柔和了。唇角往下撇,是受了委屈般的憨态。
           像小狗儿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你。
           看到这样的脸我顿时又有些不忍心了。
           “没事的,我会处理好的。”这么说,等于好像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一样。
           小狗儿似乎是担心又似乎是受到抚慰似的点了点头。
           晚上快睡觉时居然接到了刑丅警队长的电话。
      


      IP属地:上海86楼2011-01-18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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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曹家发生的争执,是关于什么呢?”
             如我所料,她们果然隐瞒了警方。
             “我也不太清楚。”我简单地回答。所谓言多必失,如果多解释的话反倒容易引起怀疑。
             不过对方好像也料到了从我嘴巴里问不到什么,紧接着话题一转:
             “你们那位端木医师,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嗯。听说过。”要装作不知道的话就太假了。
             “这位大侦探协助警方破案的时候我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刑丅警呢。之前一直听前辈们说过他的传闻,想不到终于有机会亲眼见到啊。”
             我没吭声。他这是随便发发感慨呢还是产生了警丅察和侦探的竞争意识?
             “凉玉同学,有你和这位大侦探在的话警方大概可以完全袖手旁观了吧?”
             我不禁对端木医师产生了怜悯。连警方都袖手旁观了,看来这事只能赖上他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呀。”用非常诚恳的语调说。
             “枕头上只有死者自己、家属和你的指纹。警方今天排查了所有和死者有裂隙的人,出乎我们的意料,曹教授生前的名声非常好,人人都敬佩不已呢。”
             所以才更不能让那种事让大家知道。
             “而且他表面上病情稳定,其实已经命不久矣了,所以警方倾向于是不知道他病情进展的人杀了他,虽然他和女儿们之前发生过摩擦,但我们还是基本排除了她们的嫌疑。”
             嗯,非常有见解的推测。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希望他死的越快越好。”
             如之前我与这位刑丅警队长的交锋,对方完全不是那种好糊弄的角色。
             “但真奇怪,完全调查不出曹教授的寿命再延长几天会侵犯到什么人的利益啊。”
             嗯。因为那是完全不能告诉你们的事实。
             “唉,那么这件案子,只能拜托你们啦。”好像是很苦恼的言辞,我却好像看到对方一边窃笑一边拿着话筒的样子。
             “哦。我要睡觉了。”
             “好的,那么晚安了。”
             “拜拜。”挂掉之后我看看手机。沈家三代良民,还是少和警丅察打交道的好。
             如果没料错的话,对方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不知道是对“那件事”还是对我和端木隐瞒了重要线索这事。
             我蹙起了眉。总结一下凶手的可能性,有两种情况。
             之一就是如警方所言那样,是完全不知道曹教授将不久于人世的人所为,因为某种原因要杀死他。那么就可以排除了家属和知情者的嫌疑。
             另一种就是尽管知道,但是不愿意曹教授在临终之前完成“变性”的夙愿,不得不将他杀死。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凶手并非是仇恨曹教授的人。恰恰相反,是唯恐他晚节不保,名誉受损的人。
             不晓得端木是怎么考虑的呢?除了家属,还有别的知情者吗?
             
             “曹教授的家属来收拾他的遗物了,冷面木头好像在盘问她们。”第二天早查房之后,我正忙着写病程录,危峻跑来告诉我。
             “哦?”难道侦探还在怀疑她们么?
             走出去看时,倒不见危峻所说的景象,端木不知哪去了,走到曹教授的病房前,我看见大女儿远清正在收拾。她的眼睛红红的,表情有些呆怔。二女远琪站在走廊门口处打手机,三女远珉也呆呆地看着大姐收拾,小女儿远舫,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IP属地:上海87楼2011-01-18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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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来了,曹远清站起来对我点头示意。
               “请节哀顺便。”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冒出这么一句。
               “沈医生,平时多谢你照顾爸爸了。”
               “应该的。”
               “唔……”她突然有些吞吞吐吐,“不晓得你……有没有看到爸爸常看的一本书……”
               “……”我一下子明白了,她们也是知道有这本书存在的,也许曹教授曾经拿出这本书来试图说服过她们的吧。而现在这书却突然不见了。虽然曹教授看这本书并不能就说明什么,但被人看到总还是不好的吧。
               “什么书呢?”事到如今也只能装傻了。
               “……没看到就算了……”
               “妈妈,收拾好了吗?”突如其来的清脆嗓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掉头一看,是曹远清的女儿晓婕。
               小女孩儿站在病房门口,用毫无感情的音调说:“有什么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走吧。这里味道好难闻。”
               曹远清怒道:“胡说什么,受不了就出去等!”
               女孩撇了撇小嘴,头也不回地走出。
               我心里微动,和曹远清招呼一声,退了出来。
               四下张望了一下,不见小女孩儿的影子,想了想,走到走廊尽头转弯的楼梯间。
               女孩儿果然蹲在那里。
               “为什么要惹妈妈生气?”我轻轻地问。
               女孩儿一惊,转头见是我,不高兴地问:“你是谁?”
               “我是照顾你外公的医生。”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恨外公?”
               “不管你事。”
               “他已经被人杀了。你高兴了吧?”
               女孩儿“霍”的一声站起来,双眼喷火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
               “管、你、什、么、事!”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是被谁杀了?”
               “那种坏蛋,死了也活该!”
               我愣了,女孩儿说的不是“神经病”,也不是“变态”,而是“坏蛋”。
               “为什么这么骂外公?”我用温和的声音说,“他生前不疼你的吗?”
               “他和爸爸一样,是个坏蛋!”
               我想到曹远清的离异,忽然之间明白了些什么,柔声道:“外公和爸爸不一样,外公没有抛弃家庭。”
               “不!外公从来没有爱过外婆,他一直骗我们!他比爸爸还坏!”
               女孩儿突然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抽噎着说:“……我恨他!”
               在这么直接的愤怒和怨恨面前,我只能感到无奈。对于曹教授来说,几十年来,对“异性病”想必不是没有反抗过,但在世俗的偏见面前,也只能隐瞒一切娶妻生子。他不爱她?不可能,否则又怎会等到她去世才决定要做手术。但他爱她吗?我不知道人们是如何辨别对方是否能够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又是如何决定两个人一生厮守。因为感情?不,一定还有些别的东西。信任?依赖?眷顾?感激?但这些,这个才13岁的孩子决不会明白。她只是单纯地恨他。恨他辜负了外婆,恨他的决定让全家伤心。是了,曹教授一定也明白这点,但还要那么做,为什么?
               因为这是控制他终生的顽疾。
          


          IP属地:上海88楼2011-01-18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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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伤心的女孩儿,我无法说出什么。但我相信她长大以后有一天必然就会明白。人们有时会迫于无奈去伤害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并非是因为不爱她们,而是这世事难有两全。
                 而我也并没有怀疑女孩儿会是杀害自己外公的凶手。她太小太感情用事。她的爱恨那么自然直接,绝对不会用这么龌鹾的方式。
                 身后突然有响动。回头,我看见住院总医师毫无人性的脸。
                 “从小孩子身上,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你该不会是怀疑她吧?”对方这么说。
                 “没有。”我简单地回答。
                 “通过和她们简单的交流发现,曹家的大女儿是个传统女性,就算深爱父亲也无法接受那种现实,但若怀有杀意,给父亲送饭菜次数最多的她完全可以运用不着痕迹的方式,所以不会是她。”
                 侦探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二女儿是个商人,性情粗暴,精于算计,会害怕父亲的行为损害自己的声名,倒是有做出那种事的可能;三女儿是银行职员,目前正和男友谈婚论嫁,也会害怕受到父亲不名誉事件的影响,但她生性胆怯懦弱,倒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送父亲上路;小女大学毕业之后一直赋闲在家,是名新新人类,平时被父亲管束责骂最多,但这次对父亲的决定倒是不以为意,认为姐姐们没必要干涉,自然也不会是她。”
                 “那按您这么说,就是老二了。”侦探就是有效率啊,居然短短的时间内就摸清了曹家的细节。
                 “不是。”
                 “嗳?”
                 “别忘了那本书。曹教授向她们出示过这本书,如果凶手是她们其中一名,势必会把这本惹人非议的书带走。”
                 没错,这就是我认为凶手也有可能和“那个”无关的缘故。
                 “但,我却不认为凶手不知道曹教授有做手术的决定,只是,他不知道那本书的存在。”
                 我抬起头来。
                 知道“那件事”的人应该是少之又少。那么,就还剩下一种可能……
                 “设想一下凶手进入曹教授病房后的所作所为。他知道病房位置所在,懂得避人耳目。进来之后曹教授应该在卧床休息,但一定有清醒意识,他不可能从他身下猛地抽出枕头将他捂死。应该还做过短暂交谈。教授半卧起身要与他说话,对方装作体贴模样要将枕头垫高,然后忽然翻脸……但是捂死教授后他并没有看到那本书,于是没有带走。”
                 端木和我一样意识到了这些细节所在,那么,就还有一点……
                 “那个枕头上本该留下凶手的指纹、汗迹的,因为这些事后都不太好处理,除非他戴了手套。可是,如果普通人戴着手套来看望病人不是很怪异的吗?呼叫铃就在教授手边,他只要觉得情况有异就会按响那只电铃。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戴着手套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么,凶手是这个医院里的一名医务人员吗?”
                 “我是倾向于这个推测。”
                 曹教授“变性”的想法,我记得端木对我说过,除了他之外,就还只有前来会诊的那两名整形和泌尿科医生知道。
                 投向端木探寻的眼神。他点了点头:“已经告诉警方让他们去追查了。”
                 
                 事到如今也无法再对警方隐瞒下去。
                 据楚秦称先向家属求证了事实。虽然曹远清面色灰败,一言不发,但也没有否认。
            


            IP属地:上海89楼2011-01-18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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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者系列06破局》
                  我抱着课本去教室自修,时值假期清晨,校园的路上却仍是喧嚣阵阵。忽然有陌生女孩迎面而来,也不搭话,“啪”,径自一掌,击上我的脸颊。  
                   我只觉脸上一热,未曾多想,反手扇去,更响亮的一声,那女生抚面呆立。  
                   我反对暴力。但我赞成以暴制暴。  
                   她大概也未料到我有如此凶悍,手指着我,说出最荒谬的指责:“你……你你你……你怎么打人?”  
                   我一挑眉:“打人?你说谁?”  
                   她终于也自知理亏,恨恨咬牙:“沈凉玉,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最好离我家望峰远一点!”说完跺脚离去。  
                   我哑然失笑。看看旁边,早围拢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不过我眼光到处,他们也就火速散开。看来我这恶名在外,是没错的了。  
                   脸上被扇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痛。我摸了一把,好像有些肿胀。不过我那一巴掌也让对方讨不到便宜去。她是为了吕望峰?我又冷笑了一下。  
                    
                   两周之前,我是在学校摄影协会的作品展示会上看到吕望峰。  
                   当时,我信步走在令人目不暇接的作品当中,却忽然在一幅作品面前停下脚步。  
                   那是一片清蓝天空。缀之丝丝云朵。那抹蓝色由浅入深,最后是浓到化不开的酽。  
                   蓝色总是让人感觉忧郁的。而这张照片,却奇妙地带抹清冷。像是漫不经心随手拍摄,而那令人屏息的颜色,已在安静等待。  
                   作品名叫《冽》。似乎是在证实我的观感。  
                   我眯着眼睛望定它。  
                   这时他走到我身边来。  
                   “喜欢这张照片的人不多。”  
                   “为何?”  
                   “单调、乏味。”  
                   “正如生活。”  
                   对方笑:“这是我的作品。”  
                   “哦。”我没有意外。  
                   “你叫什么名字?”  
                   “沈凉玉。”  
                   “良玉?君子温良如玉?”  
                   “非也非也。”我也露出戏谑的笑容,“乃凉薄之玉。”  
                   “哈哈。”他终于转过身来正视我。  
                   这男生,嘴角彰显山水之色,眉目暗含星月之风,一眼看去,竟是说不出的俊秀。怨不得那么多女孩为他要死要活。  
                   他也看清了我,轻咦了一声,不确定地问:“我们……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  
                   和我第一次看到他一样,他仍是穿白色外套,一尘不染。  
                   白色象征高洁。这色调,可真配错了他。  
                   “校园就是这么大。”我淡淡地说,不肯定也不否定。  
                   的确,半年前,我们曾在学校的天台上见过一次。当时,他正和我的新朋友纪真鸿在谈话,见有陌生人,便迅即抽身而去。(详情请参看《最推理》第7辑《败局》。)  
              


              IP属地:上海91楼2011-01-18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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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真鸿因被我识穿其杀人的事实而当着我的面跳楼自尽。然而,真正的杀人元凶,却是眼前这位。  
                     “也是。”他笑了起来,转而又问,“你真的喜欢这张照片?”  
                     “嗯。”  
                     “那展览结束之后我送给你。”他大方地说。一眼又看到了什么人,“抱歉,我看到了其他朋友。”  
                     “你去吧。我再四处看看。”  
                     他点头离开。我再次凝视那幅照片。  
                     那样的蓝。除了清寒冷冽,我还看见,一丝微妙险恶。  
                尽管吕望峰承诺要把那幅照片送给我,我却并未放在心上。  
                     不料三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  
                     “怎么没有来和我要那张照片,不愿意接受么?”  
                     电话里他的声音更加沉郁顿挫。  
                     我虽然奇怪他怎会有我的手机号码,然而也并未询问。只淡淡回答:“忘了。”  
                     “哦?”他似乎在笑,“我以为你很欣赏那张照片。”  
                     “我只比其他人多看了它五秒钟。”  
                     “你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哦。”  
                     我正揣测着他来电的用意,一时没有接口。又听他继续道:“出来吧,我把那张照片亲手送给你。”  
                     “哪里?”  
                     “宿舍楼的天台,好不好?”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又是白色外套。他正靠在凭栏处向下面看。  
                     我慢慢走到他身边。  
                     好似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却突然发声:“我终于想起来我在哪里看见过你了。”  
                     “哦?”  
                     他转过脸来,笑着看我:“他们说学校里有个可怕的女人,专门遇到凶杀案,他们指给我看过一次。”  
                     我看着他。  
                     他的神色温和,看上去并没有戏谑的意味。眼神专注,凝视着我。  
                     看不出一丝破绽来。  
                     也许他并不记得,他与我,就在这天台上的那次见面。  
                     “看到人死,是什么感觉?”他居然问。  
                     “感觉?”我皱起眉来回忆。  
                     曾有人倒入我怀中,从温暖到冰凉;也有人当着我的面倒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我看过受害者临终前的不甘与绝望,也见过凶手的残忍与无奈。我的感觉?  
                     “不好。”我说。  
                     “不好?”他似乎是惊讶我这回答的简单。但随即露出怜悯神色,“嗯,想来的确是不好。”  
                     他就是曾带给我那种不好感觉的人。  
                     “唉,那看来我是不能让你把那些案子一一讲给我听了……其实我很好奇的。”  
                     我挑眉。  
                     “怎么?”他问。  
                


                IP属地:上海92楼2011-01-18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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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我在想,对你这种体贴,我是否要致谢。”  
                       “哈哈。不客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给你。”  
                       “谢谢。”我接过。  
                       “嗯……那你呢,你要送什么给我?”他笑着问我,神态半真不假。  
                       我想了想,把照片递还给他:“我不要了。”  
                       “哈哈,你这人真是开不起玩笑。”他大笑不止。  
                        
                       之后他请我去学校小餐厅吃饭。  
                       一路上有人对我们行注目礼,但这次我已不肯定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  
                       或者,是同时因为我们两个?  
                       看着他眉宇间飞扬神采,我不禁想,他倒是不介意与我这般张扬同行。  
                       有什么阴谋?  
                       学校的小餐厅和食堂仅有一墙之隔,价格却翻了不止一倍。我难得来这儿一趟,反正有人请客,便专挑贵的点。吕望峰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我。  
                       “哎哟,我们的吕大帅哥又换女朋友了?”身后传来这样的怪腔怪调。  
                       我未回头,只看见面前的吕帅哥脸上仍是淡淡的笑,但那意味却已大不一样——他的眼珠只那样转了一转,已在须臾之间泄出冷意,嘴角抿了一抿,越发显得唇型轻薄。  
                       “来来来,让我看看,这次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那声音近了,居然看不出吕氏的不悦,显见得有人想来老虎屁股上拔毛。  
                       为了达到让他“惊艳”的效果,我冲吕望峰眨了眨眼睛,猛地回过头去。  
                       “哇塞……”来人果然被我吓得倒退了几步。这是一个个头高大的男生,凭良心来讲样子不差,可惜油头粉面了些,见到我的庐山真面之后他晃了晃脑袋,对身边的女孩讪笑道:“这……吕大帅哥的口味就是和人不同……”  
                       那女孩显然是他的女友,见他语带讥讽,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又对我歉意地笑了笑,眼角却偷觑着吕望峰的反应。  
                       我也想转过头去看,肩膀却被人搭住。原来吕望峰已经站了起来,轻轻一带,就将我拉起带到了他的身侧,耳旁响起他淡淡的嗓音:“翘白,你家王彦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毛病你可真得管教管教了。”  
                       一抬头,吕望峰低头冲我微笑,又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姿态亲密仿佛我们真是一对恋人。  
                       那叫王彦的男生听了这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但那女孩却似乎对我和吕望峰真的这样亲昵大吃一惊,随即眼中露出怨恨。看她神情,倒好像是她才和吕是一对。  
                       “你女朋友换的可真快呢……”她幽幽地说,“昨天不还是闻依依么?”  
                       王彦也听出了女友口中的酸味,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不知道这家伙的花心?”对我们冷笑了两声,拉着她走了。
                  我再度坐下大快朵颐,吕望峰见我的胃口居然不受这段小插曲而干扰,大约也暗暗称奇,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我不置可否。  
                       “正好,我想和你说的事情也和你刚才见到的人有关。”  
                       “果然啊。”  
                       “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哈哈,这件事对你自身可也是有益的哦。”  
                       “哦?”  
                       “我想你和我一起参加学生会主席的竞选。”  
                       “啊?”  
                       “你不知道你在校内已经很有名了吗?你完全有竞争力。”  
                       我当然知道。但那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声。更何况,既然他也是竞争者之一,又为何要拉我这么个人加入?  
                       绝无好事。  
                  


                  IP属地:上海93楼2011-01-18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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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说呢,”我没好气,“都因为和你一起实习,遇到那么多倒霉事情,我那些哥们现在都和我疏远了。”  
                         “是那些人毫无义气,不要也罢。”  
                         “是呀,”我腆着脸央求她,“那么带上我一起玩吧,这两天没看到你,我还真不习惯。”
                    我说的都是实话。  
                         和她在一起,经历过那么些事之后,我发觉我的生活有微妙的改变。  
                         开始珍惜起以前从不在意的,而把那些并不值得我关注的人或事统统舍弃。  
                         我也已经习惯她总是似笑非笑的脸孔,她的沉默懒散,或开口就是挖苦讪笑我的口吻。和她的对话往往简洁而有趣,虽然常说的我张口结舌,却也乐在其中。  
                         看吧,我是真习惯了她。放假刚两天,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脸,我就若有所失。  
                         她摆摆手,默许了我的尾随。  
                         她的左半边脸已经有明显红肿。换了别人一定会低下头有所掩饰。然而她没有。在路人的侧目之下,她的神态还是安之若素——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姿态,仍然是无懈可击。  
                         不知怎的,我却忽然涌起一阵难受来。我知道一定不是这样。凉玉一定有她的弱点的。只是我不能发觉罢了。  
                         谁也不能发觉罢了。  
                         正在这时,凉玉的脚下微顿,我正敏锐地觉察到她这变化,就见对面来了一人,就算以我对同性挑剔的眼光来看,此人也绝对算得上玉树临风。他直奔着凉玉而来,面带歉意走到她跟前停下。  
                         “我一听说就马上赶来了。抱歉。”  
                         在我以为凉玉必定也要毫不在意地回应的时候,她却保持奇怪的沉默。我惊讶地向她看去,还未来得及看她表情,就见男人伸手摸她脸颊。  
                         “都肿起来了呢。”居然带着疼惜的语气。  
                          而那动作也太轻柔,男人的脸靠近凉玉的,他的眼睛带着那样一种神气,温柔得都要滴出水来。  
                         而凉玉,凉玉竟然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游移!她一言不发,抬眼与男人对视。她的眼神,我在这一刻完全捉摸不透,只能用“波光粼粼”四字形容。  
                         我和她在一起那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她与男人,不,是人,这样亲昵。  
                         这种场景之下,我竟好似完全成了多余人物,他们谁也没空注意到我。  
                         我在霎那之间,内心涌起一股奇特酸涩来。  
                         “怎么,你就是害凉玉挨打的罪魁祸首?”  
                         如此冰冷刻薄的语气,我未料到是从我自己口中发出,但竟就那样脱口而出。男人一怔,仿佛终于发现我的存在,转过身来。  
                         我们冷冷相望。  
                          
                         “他是谁?”  
                         男人走后,我质问凉玉。  
                         “他在校内也算小有名气了,你不认识他?”她反问,目光居然还集中在那个家伙的背影上,“他叫吕望峰。”  
                         “恕我孤陋寡闻。”虽然听起来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我故意那样回答。在我印象之中,凉玉甚至少有正眼看人的时候,刚才居然那样和那个家伙对视,让我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IP属地:上海95楼2011-01-18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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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国庆长假之后要一起参加学生会主席的竞选。”她忽然说出这样令人大吃一惊的话来。  
                           “什么?”  
                           大约是我张大嘴巴的样子实在可笑,她的眼在我脸上逡巡了一下,笑了起来:  
                           “怎么啦,很吃惊吗?觉得不会有人选我?”  
                           她左半脸的红这时逆着光看去,竟仿佛是嫣红的胭脂,让那笑容竟显出几分妩媚来。  
                           “不……是……”我突然因为那笑容结巴了一下,赶紧定了定心神,“我不知道你居然会对学生会竞选有兴趣?怎么之前完全没听到你说过?”  
                           “不是对竞选有兴趣,是对人有兴趣。”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细长的眉眼一挑,“危峻,”忽然叫我的名,“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呢……真是有趣啊有趣……”  
                           她反复念叨着“有趣”这两字,大步向教室走去。我赶紧追上去,和她的兴趣盎然相反,我却忽然感到一阵失落的狂潮。  
                            
                           说是长假要和凉玉粘在一起,然而之后的几天里,我完全碰不到她。也不知她在做些什么。  
                           我竟盼着这个无聊的假期快点结束。因为那样,我就又可以和她在一起实习了。  
                           但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居然在去操场跑步的时候遇到她。  
                           她一个人坐在操场边上的石凳上,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入了神。连我走到她面前也不知道。  
                           “嗨。”我轻轻地招呼她。  
                           她倏地转过头来看我。  
                           “危峻啊。”  
                           她用那种惯常的懒洋洋的百无聊赖的语调叫着我的名字。她的声音说不上动听,但在晚风里听见那清泠泠的声音,不知为何让我的心情骤然愉快起来。
                      “干什么呢你?”  
                           “纳凉。”  
                           这回答让我笑了起来。  
                           其实十月的天气,室外仍然十分闷热。我还没跑步额头上已是满满的汗。但是仔细看她,脸上却极清爽。我知道她是不爱宿舍里的空调——她是怕冷不怕热的。  
                           她身上那股子清寒,有时候让我有点惧她,有时候又觉得十分受用。在她身边,我的坏毛病收敛很多。再不大声嚷嚷、气急败坏了。  
                           “我去跑步,你慢慢纳凉吧。”  
                           我绕着操场跑了五圈。  
                           每次跑到她身边的时候,我都有点紧张。远远的,我似乎觉得她是在看着我。但近了以后我又不敢抬眼去确认。热汗从我的脑门、背脊、腋下不断泌出。我感到内心燥热无比。  
                           跑完以后,我终于又回到她身边。  
                           “哇,你出了好多汗。”她看着我,露出羡慕的神情。  
                           她和我说过,再热的天她也不怎么出汗的。她从不知道大汗淋漓是什么感觉。  
                           “那你心情紧张时会出冷汗吗?”那时我好奇的问。  
                           “不会。”  
                           我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不会紧张还是不会出冷汗。  
                           她忽然伸出一根指头,在我胳膊上戳了一下。  
                           “你干吗?”我差点跳起来。她的指尖凉凉的,在碰触的一霎那间仿佛带电。我感到有更多的汗从我背脊上渗出。  
                           她却没搭理我,就着操场的夜灯盯着自己手指尖看。  
                           “好大的一滴汗珠。”她自言自语。  
                           晕!  
                           虽然也习惯了她一些惊人的举动,我不知怎的还是有点消化不良。讷讷地抹了一把脑门的汗水,我说:“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她点了点头。  
                           回宿舍要穿过一条相当曲径通幽的小道。她和我并肩一起走。小道黑乎乎的……我闻到她身上一股宛若荷香般清凉的味儿……汗,慢慢止住了。  
                           就在这时,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靠!”脚下黑乎乎,看不清是什么。我用脚踢了踢,好像是软又坚韧的物体。什么玩意儿?  
                           我低头在那里看。忽然听见凉玉慢吞吞地说:“嗨。你不会是踩到尸体了吧。”  
                      


                      IP属地:上海96楼2011-01-18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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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细胞…哪见过…推理世界?还是…


                        IP属地:上海99楼2011-01-1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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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99楼
                          最推理……


                          IP属地:上海100楼2011-01-1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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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调查的警丅察毫无疑问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刑丅警队长楚秦。  
                                 对方吧嗒着眼睛看着我,我们大小眼了一阵,他终于叹气:  
                                 “凉玉,为什么我不再为你总能发现尸体感到意外了?”  
                                 “哦。那你的意外还会更多——这死者我认识的。”  
                                 “哦?”  
                                 “他叫王彦。”我毫无表情地说。  
                                 想不到我和王彦的第二次见面已是人鬼殊途了。  
                                 世事难预料。  
                                 “法医赶到时尸体仍然温热,还没有尸僵和尸斑的出现。再结合你们俩的发现时间,死者死亡时间差不多应该是在被你们发现的半小时到三刻钟内。”  
                                 “哦。那我和危峻是没有嫌疑的。我们在操场遇见,他跑了五圈有二十多分钟。然后我们一起回宿舍,需要走十来分钟吧。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我们两人可以互相作证。”  
                                 “哦?”警丅察转向危峻,“那你去跑步之前的路上没有发现尸体么?”  
                                 “没有呢。”  
                                 “那经过时大概是什么时间?”  
                                 “我想想……我差不多11点半钟从宿舍出来的吧,走到那条小路要七八分钟。”  
                                 “那么作案时间就是你们在操场上的这段时间了。呃……差不多是晚上11点40分到凌晨12点半这样子,对吧?”  
                                 “差不多。”  
                                 刑丅警队长开始摸下巴了:“这段时间校园内人比较少,那条路更是幽静,倒是下手的好时机啊。而且从凶器来看,预谋杀人的可能性多一点。”  
                                 “对了,我忘说了。”危峻突然开口道,“其实从宿舍到操场还有别的路的,不过要绕上一大圈,但是胆子小的同学是宁可绕路走的,就是因为那条小路太幽僻了。”  
                                 楚秦点点头:“所以更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有没有可能是杀人后移尸?”我问。  
                                 楚秦摇头:“地上没有拖曳痕迹。而王彦体重不轻,背过来有一定困难。而且……这个地方杀人,其实不错的。”  
                                 “没有发现脚印?”  
                                 “那条小路几乎是石子地。”  
                                 “指纹呢?”  
                                 “刀子上擦的很干净。”  
                                 “没有人听见呼救?”  
                                 他笑:“凉玉,你在审问我。”  
                                 “哦。”我马上闭上嘴巴。  
                                 他笑得促挟:“这里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远近无人,就算死者惨叫可能也没人听到。”  
                                 我点点头。  
                                 “但有一点,死者恐怕是和凶手熟识的,而且对他没有戒备之心,才和他来到这种地方被害。”  
                                 我打了个呵欠:“两点多了,我们可不可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实习呢。”  
                                 对方点头答应:“你们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情况我再找你们。”  
                                  
                            


                            IP属地:上海101楼2011-01-18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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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没有意外的。  
                                   任谁也看得出王彦和吕望峰关系不睦。这种事情只要在校内稍稍打听,警丅察就会知道。  
                                   吕望峰,他终于又成了嫌疑人了。  
                                   我冷笑了一下。  
                                   楚秦让我过去之后,我才知道情况更坏。王彦和吕望峰不光是竞争者的关系,更因为吕望峰和王彦的女友宋翘白关系“不错”的缘故,王彦曾因此和吕望峰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并扬言:他要杀了吕望峰。  
                                   不料他本人先走一步。  
                                   莫不是有人先下手为强?  
                                   这是动机。  
                                   还有证据。  
                                   楚秦告诉我:“在犯罪现场发现了一枚纽扣,经调查,是吕望峰衬衣袖口掉落的。”  
                                   我看着他。  
                              


                              IP属地:上海102楼2011-01-18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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