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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旁观者————青青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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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旁观者..


IP属地:上海1楼2011-01-18 01:51回复
    第一章  
    偶然的想法,促使我创造了“沈凉玉”这个角色。  
    沈氏有女,天生寒质。坚逾顽石,遂名凉玉。  
    笑。这么说好像凉玉是有什么大来头的一样。而事实上,她只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女孩。她不是侦探,而仅仅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莫名其妙地卷入一系列事件里面。也不知道警方所掌握的线索和证词,却以她尖锐高讥诮的个性、凉薄的人生态度、怀疑的感情观和世界观,屡屡获知了真相。  
    如果可以,我想把这些故事命名为“旁观者”系列。  
    歌者唱:“一生一世,如梦初醒。”而实际上,我们半生未尽,理应时时轻省回望。而来路去径,自然分明。且世间冷暖交替,悲喜交织。任何境遇都不过流于一时。也无须采取什么举措,只需冷眼旁看,待它慢慢过去就好。  
    而无论是写故事的我,还是看故事的你,甚至是凉玉,我们都不过是旁观者罢了。
      
    凉玉是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人  
    爱她的恩怨分明......  
    却又恨她有时的薄义无情  
    ......  
    但终究是爱比恨多  
    再者  
    无爱又何来恨
    


    IP属地:上海2楼2011-01-18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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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杀
        
      我的生活太约并不是健康的,我这么认为。  
      然而外人看起来,或许会艳羡无比。这倒绝不是因为我的容貌、我的家世,恰恰相反,我其貌不扬,家世清寒,加之性格恶劣,从前人人都避而远之。人胶对我突然另眼相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交了一个男朋友,而且是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说来奇怪,人们借以提高自己身份的,常常并非自身的质素、修养、谈吐,恰恰相反,都是外在的一些冠冕堂皇的东西,譬如,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有人疑心我是施了什么媚术,有人觉得是那男人瞎了眼睛……总之,众说纷纭,一时之间,人们对我道路以目。  
      而我照样旁若无人地来去。就算千夫所指,我也断不会无疾而终。  
      我最烦心的,就是每晚接到那个男人的“爱情热线”。  
      男人绕起舌来,原来一点也不逊于女子。他滔滔不绝地告诉我有关他的一切:他的爱好、他的朋友、他的父母兄弟……这倒也罢了。最让我要掩耳尖叫的是,他每天翻来覆去,居然说的也就是这点破事,没有作何新鲜话题。自从有一次我轻轻把电话放在一边,半小时后才恍然想起这个电话拿耳来一听,他居然毫无觉察地继续在口若悬河……我下了结论,原来我这么冷静的人还是会有被逼疯的可能。  
      而我也确实不知道这男人如何会爱上我……为何又认为我也已爱上了他。我不过是在妇产科实习的时候遇到他——他是一名主治医生,年逾三十尚未取妻。他主动向我示好,我并无任何反应,他便把我的“和颜悦色”当成默许——两个星期后,他在我父母来学校给我送衣服里恭恭敬敬地介绍了他的“身份”——我的“男友”,在父母“惊喜交加”的眼神中他受到了鼓励,表示完全不“嫌弃”我的“鄙陋出身”,相要“接受”我。  
      而我在父母眼中一向是滞销货色,现下有如此订书机出仓,岂不欣喜若狂?  
      于是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和这个男人订了婚。
      我反应依然平淡。嫁给谁不是一样,如果能让我已年迈的的父母放心,我倒也没有理由反对。尽管我连这男人的名字还没记清。  
      我不是屈从于这个世界,这个男人,我只是屈从了我那满心为我着想的双亲,杨要他们安乐。  
      然而这个男人又实在超出我的接受能力。又一个星期的晚上,他约我了来,含情脉脉地蹲在我脚边:“凉玉,我以后可以叫你亲爱的吗?”  
      彼时不幸的我正在喝水,一听这话,“噗嗤”一声,我疑心矿泉水从的的鼻孔里喷了出来。他居然也不介意我这般狼狈情态,眼神无辜地说:“干嘛呀?”  
      他胖胖的脸仰起,噘起厚厚的嘴唇,想做出小孩儿的娇憨神情,声音也是甜的发腻。成功地引起我想扁人的冲动。  
      然而我也不愧是泰山崩于前依然面不改色的沈凉玉。我挡信他凑过来的嘴:“等等,你还不够了解我呢。“  
      “没关系,我爱你。”  
      “我貌丑。”  
      “没关系,我爱你。”  
      “我脾气臭。”  
      “没关系,我爱你。”  
      “我平胸。”  
      “没关系,我爱胸。”  
      男人泫然欲泣:“凉玉,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IP属地:上海3楼2011-01-18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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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实上,我非常相信这个男人……是个白痴。但我已不能再拒绝他的嘴了——不然那也太矫情了。  
        男人肥大的舌塞进了我的口腔。我这接吻也不过像我清晨起床后睡意朦胧的漱口,事后并不能清楚回忆。完毕之后,我吧了口气:“你叫那个……李什么晨来着?”
        男人叫李汉宸。  
        我把这个名字默练了三遍之后,跟着他走进了他父母的别墅。  
        这场家宴非常重要——当然是对李汉宸而言,因为他要把我介绍给他的全家,让他们也“接受”我。  
        我也曾听他介绍过自己的家庭(不下十次),然而也从未专心聆听。拜我攻读医科而培养出胜人一筹的记忆力所赐,我大概对他家人口有个了解,然而他事先也没预告我,今天的家宴是如此隆重——除了我这个“外人”,他两个弟弟的女朋友也在。跟着他穿过一个独立的花园,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我确知这个男人出自一个文化程度并不高的家庭。这处出身一直影响他的审美能力,因此他才对满室浮华的装饰那样得意洋洋,迫不及待地想向这个“土包子”炫耀他家的“品味”。我垂下眼帘一言味发,耳边却传来一个狐媚至极的嗓音:“哎哟,大嫂来了啊!”  
        我抬起头,打量从大厅的楼梯上款款而下的伊人。同样生为女性,她却胜我百倍地懂得怎样突出她的性征:翠绿的旗袍,丰满的胸部高高隆起,越发显示出纤腰的不盈一握;开衩下面雪白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看不清五官的真面目——国因为全被湮灭在夸长的浓妆之下,鲜滴滴的嘴唇娇悄地噘起,一双极不安分的大眼顾盼生辉。
        “是二嫂?”电光石火之间,我判断出了来人的身分。李汉宸有两个弟弟,一个28岁,经商,另一个比我还小一岁,还在读书。这浓妆艳抹当然不像是弟弟的女友,更像是商人的伴妇。既然她叫我“大嫂”,我也不用“惺惺作态”,反口便叫回去。  
        女郎大约也吃了一惊——虽然浓壮之下她的表情看不真切,脚步却实在的顿了一顿:“大嫂真聪明,不愧是读书人,和我们家大哥一样,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哈哈……”  
        我瞥了李汉宸一眼,这才发现他紧盯着我,脸上有不明来意的喜色。我眼珠一转,方醒悟过来,刚才我对“大嫂”称呼的默许让男人显然又自作多情起来。为了摆脱掉这令人发毛的注视,我索性转脸直面着他:“你的父母兄弟呢,还不赶紧替我引见一下?”  
        他做恍然大悟的模样,脸上的喜色更浓,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这极厌恶这个动作):“还是你聪明。”一溜烟往楼上冲去,一边大叫:“妈妈,凉玉来了……”  
        我注意到他一直未和旗袍女郎招呼,楼梯上经过她身边时也视若无睹,那女郎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好像也熟知他对她的态度,不然也不会只叫我了。不过她似乎也不以为忖,扭腰下来,拉了我的手往沙发上坐,一边娇笑:“大哥30岁了,还像个小孩,遇事就叫妈妈。”  
        她的声音里有俺藏不住的嗤笑。我不但不生气,反而非常赞同。记忆里李汉宸说过:“……我最爱的,就是搂着妈妈一起看电视……”30岁的胖男人搂着妈妈的样子,这画面的确有点让我消化不良,如果背景再配上他当时说过话的娇气嗓音……我就不明白,男人怎么也会扮演小孩发嗲的角色呢,如果是七八岁清秀的小男孩也罢了,但如果是三十多岁五大三粗的男人……我打了个冷战。
        


        IP属地:上海4楼2011-01-18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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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我略一分辨:笨重的那个是李汉宸,他前面的一个脚步透着小心谨慎,应该是他妈妈了,后面一个声音虚浮,似乎走路时加以蹦跳,显然是个小女孩。  
          抬头看时,果然除了李汉宸之外,还有一位富态的老年女性,华贵的衣服不能隐藏她出身贫贱的事实,她的脸上没有一般贵妇人的红润气色,反而是长年操劳的黑黄形容。另一个果然是个清丽可人的女孩,正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打量我。  
          老太太也在打量着我,一时并未开口,老脸上神情严肃。我知道这时在等着我主动招呼。按理我是晚辈,本就该上去拜见,居然叫李汉宸把母亲叫下来,实在是不成体统。但我天生不知礼数,也厌恶这些所谓“常理”,居然也僵持着和她对视。李汉宸虽然情商低下,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于是笑嘻嘻地出来圆场:“妈,这是凉玉。凉玉,还不叫妈妈。“  
          老人脸上的神情如泥塑木雕,动也未动。我也没什么兴趣凭空多一个“妈妈”来,于是只是轻轻颔首:“幸会。我是沈凉玉。”  
          这声无礼的招呼预示了这场晚宴的不愉快。除了李汉宸兴致勃勃以外,他父母和两个弟弟的表情都很冷淡。弟弟们的两个女友——旗袍女朗和可人女孩也只能低头吃饭不开腔,整个饭桌都非常沉闷。
          我来来结此趟之行就意兴阑珊,这下倒遂了我的意。但我也并没有和李汉宸分崩离析的打算,于是偷偷盘点着这个将来我要进入的家庭:李汉宸的父亲名叫李翰海(倒是个不俗的名字,和他铁匠的出身全不相称),现在经营一家全国连锁的服装专卖店,这名字说出来你也许会吃惊,因为你很可能也穿过个个牌子,至少也看人穿过。从铁匠到服装业富豪,创业固然艰辛,其一大半功劳倒是归功于妻子方如花——她原本是一个裁缝,因为衣服做的好,远近闻名,后来自己办起了服装厂,三十五岁生下李汉宸后,视如瑰宝(慈母多败儿,果然这是李汉宸情商低下的原因),后来又生了汉年、汉星,于是把服装厂交给了丈夫,回家一门心思当起了贤妻良母。  
          因为是年纪大才生下的儿子,李母对李汉宸非常娇惯,后者也和母亲最亲(从搂着妈妈看电视可见一斑)。相比而言,李母对第二个儿子李汉年就没那么宝贝,加上他幼年时期异常顽皮,过不如李汉宸乖功听话,父母对这个儿子便不怎么重视,后来年纪轻轻就弃学从商。李父虽然也是商人,却十分希望儿子成为知识分子,对二儿子更不器重——我看得出来,李汉年对父母也无多少感情,入桌前甚至没招呼他们,就径自动了筷——李父还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无动于衷。  
          


          IP属地:上海5楼2011-01-18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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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小儿子李汉星,是李母四十五岁才生下的儿子,比李汉宸整整晚了十年。彼时李父大商场上已卓有成就,把这个儿子的隆生视为福贵之兆,分外宠爱——这个也名显看得出来,因为李父看爱儿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甚至对李汉星的小女友好像也很满意,而不像对旗袍女郎——和李汉宸一样熟视无睹。  
            以上讯息部分是我观察的结果,大部分刚是来源于李汉宸——他那反反复复的家经居然我也能背得出大概了。李汉宸和二弟感情倒还不错,和三弟却有些代沟——毕竟有那么大的年龄差距了。李汉年是典型的商人外表,一双不大的眼睛冷冰冰,看人皆带算计;李汉星倒是长得憨态可掬,傻乎乎的模样,和小女友不时窃窃私语,但碍于父母在场,也不敢做出什么亲热举动。  
            吃完了饭,李汉宸带我去花园散步。静默了一阵,我刚以为他要责怪我不尊敬长辈,不料他甜腻的开口:“凉玉,亲爱的,知道我为什么爱上你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李汉宸等了一阵,看我实在没有问他“为什么”的打算,便“嘿嘿”一笑,自顾自下去:“那是那次实习操作,你站在我身边,我演习给你看,你身上有一股清寒气质,教我情不自禁被你吸引,后来你不小心碰到了我手,那么热的天气,你的手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出清凉,我只觉得无比舒适,一股甜意从心底涌出,从此便认定非你不可。”  
            我不知什么缘故,自小身体便不易温暖,就算夏天,手也半温而已,冬天更是冻如冰块。这也是别人不乐与我亲近的原因之一。想不到居然还有人,就看上了这点,这段感情来得如此莫名其妙,让我啼笑皆非地想到:胖子最是层热,怪不得李汉宸总爱抓着我往他汗津津的怀里塞,原来是为了贪图凉快。
            人们的感情大抵如此.不外于对自身有利.没钱的会爱上富家千金,无势的会对达官小姐一见钟情.李汉宸会看上我,当然不是因为我是“玉”(我自恃也就是一块顽石罢了),而是因为我“凉”。  
            我突然起了戏谑之心:“原来是这样呀,可我比你那两个‘弟妹’可难看多了,你不嫌丢人?”  
            “那种残花败柳,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我知道他说的自是那个旗袍女郎,故意追问:“那老三的小女友呢,她多可爱?”  
            “唉,只不过故作清纯而已。”他摇头不屑一顾。  
            我微微惊讶,那小女孩我都未看出破绽,怎么这一贯不识好歹的男人却说得如此肯定?正待细问,李汉宸却凑到我耳边,低低地道:“凉玉,亲爱的,你在我眼中,是最美的。”  
            长到二十三岁,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美”。当下不但未添欢愉之意,反而徒增嫌恶之心。我扭过头去。  
            偏还有人以为我是害羞,将我脸扳转过来,为了证明之前谬论,在我脸上轻轻一吻。  
            “咳......”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装腔作势但却拯救我于水火的咳嗽声。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汉宸的父母。她妈妈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去拿点冷饮给沈小姐喝。”“咳......”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装腔作势但却拯救我于水火的咳嗽声。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汉宸的父母。她妈妈嗔怪地看了儿子“咳......”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装腔作势但却拯救我于水火的咳嗽声。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汉宸的父母。她妈妈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去拿点冷饮给沈小姐喝。”  
            李汉宸闻言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一溜烟地跑开去。我知道这是他父母要探我虚实,当下敛眉垂眼,作洗耳恭听状。  
            “沈小姐,”果然,他父亲一开口就想给我个下马威,“你爱不爱汉宸明眼人都看得出,汉宸是个单纯听话的孩子,这次居然都没事先告知我们就和你订了婚,一方面说明很有些手段,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对你用情很深。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肯专心对他,我们也就遵从他的意愿。所以,你们结婚也可以,但要答应我的条件。”  
            “哦。”  
            


            IP属地:上海6楼2011-01-18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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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当时我大声求救,但也无人应声,最后我还是放倒李汉宸的尸体,掏出手机报警。  
              现在想来,有几个可能。  
              一,有人听见了我的呼救,但不予理睬,这又分两种可能:听见的就是凶手,当然巴不得李汉宸死绝;或者是谁以为我出了麻烦,这深门大院里除了我手上这具尸体,可没人对我有什么好感,当然不会义伸援手。(难道如果那人知道了是李汉宸出事,就会义伸援手?)据我看来,如果有人听到的话,还是后一种可能更大,因为凶手杀了人以后,应该尽快离开现场,给自己找好不在场证明,不会还在花园里磨磨唧唧。  
              二,我更认为是根本没有人也在花园,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呼救。李家花园本就大而深,我在里面走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也可能和我市路盲有关),我的声音又怎可能穿透这偌大的花园,传到别人的耳中?事实上直到警丅察来到李家之后,大家才知道出了事,才找到还守着尸体的我。  
              (我和尸体一共一起待了三十分钟,这可真有些晦气。)
              当然现在只是我凭空揣测,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别人的证词。  
              我并没有太为自己担心。虽然发现尸体和报案的人往往嫌疑最大,但当时我对尸身上的匕丅首只是轻浅一触,和紧握匕丅首杀人的指纹当然大不相同。而且我认为凶手也不会在匕丅首上留下什么指纹。虽然我当时一度还兴起“不如把它擦干净算了”的念头,但为了不弄巧成拙,我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学医的我对法医的勘验还是有一定信心的,我希望他们根据尸僵的程度可以推断出我说的都是事实。当然,除了李汉宸那句“dying message”。  
              那个刑丅警队长显然也把我当成了头号嫌疑人。勘察了现场之后,第一个就把我单独叫到一间空客房盘问。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我一边感叹人死如灯灭,李汉宸一死,就连名字都没有了,简单叫成“死者”,一边收敛了我一贯散漫的态度(我可不想徒增警丅察的反感),认真严谨地回答:“女朋友。”  
              可怜的李汉宸只有在死后,才得到我唯一一次和他关系的承认。  
              “不只吧......死者的母亲说,你们已经订婚了?”  
              “嗯。不过订婚又不是结婚,我说女朋友,没有错吧。”  
              对方被我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不悦的神情。我赶紧端正态度,暗自提醒自己,对警丅察说话可不能掉以轻心。  
              “你既然是他的女朋友,更确切地说是他的未婚妻,可是我看你对他的死好像也不怎么伤心?”  
              (不伤心的又不只我一个,一个人死了,真正为他伤心的又能有几个?)  
              “他对我的感情比较一厢情愿,我看他人老实家里条件也不错,就答应了。”  
              这应该算是一个非常现实又可信的回答了,那警丅察果然也算满意,点了点头。  
              “不过我看他也算相貌堂堂,学历职业也不错,你还对他有什么不满意?”正当我暗自松口气的时候,他又杀了个回马枪。  
              “哦,也不是什么不满意,只是个性不太合适而已。”我平静地说。  
              “个性不合”这四个大字,不但是万千情侣演变成怨偶的罪魁祸首,更是情人们喜新厌旧之后抛弃旧爱的最佳理由。就算你遇到再死缠烂打的女子,只要抛出这四字真言,万没有甩不脱的可能。  
              警丅察果然也点点头表示理解,我又过关了。  
              “前面虽然你已对我们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但有几个问题,我还想再仔细地问一下你。”  
              我点头。  
              “你说听见死者向你奔来的脚步声,你确定只听到了他一人的脚步?”  
              “嗯。当时周围很静,他的脚步突然由远及近,虽然杂乱,但我也确定没有听到第二个人的脚步。”
              “那就奇怪了,”警丅察身子往后一仰,这是人们揪住了别人的小辫子之后发出的得意洋洋的信号,“既然死者当时还没有死,还有气力向你奔来求救,凶手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他?而他找到了你之后,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他,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凶手的名字呢?”  
              


              IP属地:上海9楼2011-01-18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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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沉了下去。警丅察果然精明。事实上,在和尸体一起等待的时间里,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既然李汉宸并未气绝,凶手怎么会轻易放过了他?我甚至汗毛林立地想到,如果凶手就在李汉宸身后,那么看到和他在一起的我,必然担心李汉宸告发了他而将我灭口。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从警丅察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便非常可疑,无怪乎要怀疑我贼喊捉贼了。  
                     我背脊上有一滴冷汗正在往下流……那警丅察看着我,似乎已料定我无计可施……一秒、两秒……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愣了。  
                     笑一向是我的特长,我无时不刻不在笑,有时在笑别人,有时是笑我自己。然而这一刻我的大笑完全是缓兵之计,嘴角抽动的同时,我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终于当我的笑声停歇,我已有了说辞。  
                     “警丅察同志,你忽略了凶器——那把刀,如果我没看错,那把刀应该是李家的水果刀——我在大厅的水果篮里还看到过,凶手选择了这样的一把刀,又在这样一个相对密闭的范围里,杀人倒很有可能是临时起意的哩。至于为什么李汉宸中刀之后仍能逃脱,而凶手也并未追赶,我也感到十分奇怪哩,但既然凶器是那样一把刀,至少杀人的决不是我——很简单,我短袖短裙,衣服上全无口袋,也无其他可携带凶器之处,李汉宸邀我去花园散步有目共睹,我又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携带凶器?后来李家父母支开李汉宸与我说话,之后又和李汉年搭讪了几句——这些你都可以去问他们,虽然他们走后我一人在绿荫之下假寐了片刻,但这样短的时间,我想回到大厅确保那里无人而拿到凶器,又返回这里找到李汉宸杀人,不是太费事了吗?而且你也看到了,李家花园面积不下百平方,里面竹榭亭台,花草丛生,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根本不辨方位——你们进来找到我们,不是也颇费了一番事吗?我看你们应该好好调查一下李汉宸和我分开之后的动向,看看他和哪些人有所接触,凶手应该在那其中才对。”
                这样一番长篇大论,初时我自己也未理清头绪,但这样口若悬河,居然也头头是道,连我自己都感到十分欣慰。同时我也不由自主开始思考李汉宸离开花园回去“拿冷饮给我吃”的过程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还惹来杀身之祸?  
                     那警丅察也被我这一番说辞完全弄懵。好在他还算机灵,片刻呆怔之后假借记录我的证词掩去尴尬。大约他也认为我说的有些道理,一时也未想清我身上还有何其他可疑之处,于是重新抬起头之后,他冲我点点头:“沈小姐,你向我们提供的线索十分有利。我希望你再想起什么之后会随时和我们联系,我们也很可能会再次麻烦到你,所以请你给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吧。”我知道自己终于逃过一劫,不禁也松口气,点头拿过了笔。  
                      
                     之后警丅察也单独将其他人叫进去问话,时间长短不一,我注意到警丅察也搜索了餐厅、厨房,还问及了佣人严嫂水果刀的问题。不过我倒是错了一点,那把刀的确是水果刀,却是厨房里备用的一把,还未被人用过。想想也是,这些老爷夫人怎么可能自己削水果吃呢?  
                     我在漫长的等待里感到疲倦不堪,于是警丅察终于离开李宅的时候真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可是这时已至凌晨。李瀚海尽管悲伤,还是口气和缓地吩咐我就留在李宅休息。我也并未推辞,虽然心下对李父并未迁怒于我有些惊奇。李母一直没有停止她的哭泣,以至于中途还晕厥一次,令我也起了一丝悲悯之心(真是难得)。出于同情,我也跟在众人后面安慰了她几声,她却置若罔闻,最后大家也只得由她去了。  
                     我观李汉宸两个弟弟的形貌情态,看不出死者是他们的亲生兄弟。李汉年一直在抽烟,低头一言不发。旗袍女郎坐在他身边,开始还安慰他几句,后来发现并无此必要,也就缄口不言。李汉星则和小女友紧紧依偎,玩着女孩的小手,不时低声交流,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那女孩期间还捂着嘴巴轻轻笑了两声,显见是与死亡无关的话题了。  
                     这一幕也并没让我心寒几分,只是暗自庆幸自己并无兄弟姐妹。若有一天我离世而去,黄土一抔,也无须谁来替我烧纸,假惺惺掉几滴眼泪。当然父母是例外,如果说我还相信什么,也就是父母亲情了,否则我也不会轻易决定,将我一生交付李汉宸厮混,他可实在不是我的那杯茶。  
                


                IP属地:上海10楼2011-01-18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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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沈小姐,我是莎莎呀,卸了妆你不认识我了?不好意思,楼上卧室里的卫生间坏了,我就下来用了。”  
                       “啊?”这倒是又一个意外。我不是“只认衣冠不认人”的那种人,不过莎莎小姐化妆前后的脸的确有天壤之分(我认为她不化妆倒俏丽的多,干嘛把脸非要涂得红红绿绿的不可?扮小丑么?)  
                       这样看去,她所陈述的和李汉宸有过的恋情便可靠的多了。李汉宸喜欢“清水出芙蓉”,赵莎莎也的确符合这“标准”,后来为了迎合“新欢”,不得不“改头换面”,甚至连学也不上了……我想到方才梁心画给我的信息,心中又是一动:不对呀,梁心画只说赵莎莎“不用上学”,而我为什么便以为她肯定是后来退学的呢?眼珠转动,我找到了答案:按赵莎莎所说:李汉宸的第二任、第三任女友(也就是我)都是来自于医学院的,显然李汉宸是啃窝边草啃惯了,如果他好的是“清纯、贞洁”这一口,如果赵莎莎是毫无学历的风尘女子的话,他又怎么会和她有上一段情缘呢?心念电转,我想到赵莎莎对李汉宸第二任女友的描述……“哈哈……”我忽然大笑。  
                       赵莎莎被我笑得一哆嗦:“你怎么了?”  
                  


                  IP属地:上海17楼2011-01-18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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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莎,其实没有所谓的‘第二任女友’吧,你是第一任,这没错,不过,根本不存在另外一个‘天真清纯,温柔善良’的女孩,试想,作为把你的心上人抢走的情敌,你怎么会用这么美好的词汇去形容她呢?而且你连人家分手是因为她‘不是处女’这种极隐私的原因都知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是你自己曾和李汉宸‘爱得死去活来’过,你很想告诉别人你和李汉宸是真的相爱过,可是现在作为李汉年女友的你又怎么把这一切说得出口呢?只好用第三人称叙述,你也读过医学院,对不对?只是现在辍学了。”  
                         赵莎莎愣住了,一抹赧红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蔓延,她秀气的眉毛也蹙了起来。就在我以为她就要恼羞成怒的时候,她突然叹了一口气:“沈小姐,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IP属地:上海18楼2011-01-18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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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一愣,随即大笑:“好啊,你还向我们隐瞒的这么‘重要’的线索。”  
                           “这哪是什么重要线索啊,李汉宸没告诉我凶手的名字,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又怎么能告诉我呢?”  
                      那队长听见这句,这才收起了笑脸,问:“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  
                           “我说过,当时我只听到了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并没人在他后面追赶,而他为何不往大厅逃跑呼救,而向我所在的绿荫跑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他知道危险的来源正是大厅!他只能往相反的方向跑!  
                           “我一直奇怪,如果是近身刺杀,那凶手的身上怎会不溅上血迹?可是那天警丅察来了之后,我并没有发现有人曾换过衣服,那又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明白了,因为那人是远距离射杀李汉宸的!”  
                           队长用一幅赞赏的眼光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然而我又不想再说了:“该换你了吧?”  
                           “呵呵,其实这几天警方并没有闲着,像你前面说的那样,我们将李家每一个人的来历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包括梁心画在医院就诊的纪录,赵良生和李汉宸的恩怨,她俩的确有动机杀人,可是动机,却是远远不够的。  
                           “不要小看我们警丅察现场调查科的力量,我们验证出,向李汉宸身上刺入匕首的力量,连成年男子都不能做到,更何况你们这些瘦弱女子,而且凶器入口十分光滑平展,显示出凶器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力量刺入的,而人力几乎无法做到。这些,都是通过电脑模拟分析得出的。”  
                           我点点头。所以李汉宸连肺也刺穿了,按理他皮厚肉粗,不会这么容易被刺死才对。  
                           “怪不得我看你到处踱步,连楼上也去了,是在看能从什么角度射中花园里的李汉宸吧。”  
                           “哈哈,这也被你看出来了。那你现在说说,你觉得凶手是谁?”  
                           “那还用说,凶手当然是李汉星。”
                      李瀚海当然不至于凶残到杀死自己的儿子,那么他处心积虑地留下我,想让我去顶罪,到底要维护的是谁?看看他给谁作了不在场证明吧?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李汉星。  
                           刑丅警队长也告诉我,那份李汉宸的保险是伪造的,目的当然是给我嫁祸一个“动机”。  
                           李瀚海是铁匠出身,年轻时特别喜欢自己打造一些弹簧机括,我在李家大厅的墙壁上曾看到一把铁制弓箭,与周围装饰不符,一想便知道这是李瀚海亲手铸造,而且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十分得意。想来这样的玩意儿李家不在少数。  
                           李汉星杀死大哥,一半是蓄谋,一半是临时起意。他可能早就改装好了一把能发射匕首的弩之类的发射器。然后杀人要做的,只是找寻一个时机。  
                           这一天终于来了。  
                           当着赵莎莎的面,他跟着爸爸去了书房,而赵莎莎,虽然有李汉年的警示,但他既然径自先上了楼,这多情的女子少不得目送旧情郎走进了花园才离去。  
                           而李汉星,也许用了一个上厕所的理由又回过头,射杀了自己的大哥。  
                           之所以用普通的水果刀,就是为了伪装成临时起意,近身搏杀。  
                           这个射杀的过程也许只用了一分钟。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头,听父亲的训斥。  
                           让我猜猜,李瀚海为什么这些天一直叫李汉星进书房训话?也许就是因为李汉宸告诉了父亲,梁心画并不是个贞洁的女子。  
                           而梁心画可是李汉星的“真爱”,李汉宸这么做无疑是与弟弟结下了梁子。那一天赵莎莎在厅口看见二人“低声”说话,难道不是就为了这事在争论?  
                           而李汉星那番“真爱告白”的意图我也明白了,他是在探知我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生怕我向警方说了,这样他也就有了杀人动机。如果我听到他的话出言嘲讽梁心画并不值得他爱,他说不定连我都得杀了。  
                      


                      IP属地:上海21楼2011-01-18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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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者系列02败局》
                        原本已经躺下,我忽然想起还有一双球鞋晾在楼顶天台。夜深风大,这个懒是偷不得了。
                             推开天台的门,迎面而来的冷风令我打了个寒颤:“好凉。”
                             我往晾球鞋的方向走去——却突然停下脚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凭栏处有人影在轻轻晃荡。这么晚了,这是谁?
                             我的脚步声也惊动了对方,人影转过身来。
                             “哗。”天台上暧昧灯光照得眼前人脸上明灭不定。即便如此,我也看清了她眼中哀戚与绝望神色。
                             “你是人是鬼?”因我发出的语意不明的音调,她这么问。声音凄厉。
                             “与尔同类。”我慢吞吞地回答,四下寻觅我的球鞋。
                             “你来……也是为了等人?”
                             “不是。”我终于发现了目标,走过去拎起球鞋。
                             “哦。”她也看清了我找到的物事。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你快走吧,别妨碍我。”
                             “嗯。请自便。”
                             我往出口走去。
                             “呃……等等。”身后人似乎踌躇了一秒,忽然叫住我。
                             “嗯?”我停住了。但并未转身。
                             “……你……不问我……在这里干吗?”
                             “你自己说了,你在等人。”
                             “哦……不过我想他不会来了。”
                             “让你在这种地方等待的一定不是个值得你等待的人。”
                             “也许吧。”她似乎在笑,冷笑。
                             我继续往外走去。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如果他不来,我就死!”最末一字凄厉至极。然后是一片静寂,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哦。”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这里是17楼,我保证你能达成所愿。”
                             她一怔,嘴角弯成讥诮形状:“你真冷血。还是你不信我真敢跳下去?”身体微微前倾,贴住了仅仅齐腰高的凭栏。
                             “我不冷血。如果我现在出去叫上一大群人看你跳楼,那才是冷血。到时候不怕你不肯跳。”我淡淡地说。目光对上她的。
                             她呆住了,半晌道:“没错,没错……我跳下去,对谁也没有损失……”
                             “不但没有,反而值得大众津津乐道。”
                             “他可能根本不会……为我哀悼……”
                             “你将成为他炫耀的资本,除此别无其它。”
                             女孩纤细的身躯慢慢蜷缩,终于崩溃。
                             她恸哭:“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
                             “他未必不知道。他只是不稀罕。”
                             这时我已走到她身边,轻轻一拉,她的身体倒向我怀中。
                             她抬起泪眼看我,一双大眼纯白无辜:“我心已死。”
                             “瞧你,说得像真的一样。”我嗤笑。“下去把脸洗一洗,我买了一块蛋糕当明天早饭,这下便宜你了。”
                             
                             把她带到空荡的水房,洗好脸,看她捧着蛋糕狼吞虎咽,我笑了:“活过来了?”
                             她抬头看我:“刚才你真不怕我跳下去?”
                             “不怕。我掉头走掉,谁也不知我在场。”
                        


                        IP属地:上海23楼2011-01-18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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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仔细端详我的神情:“你真有你说的那么冷血?”
                               我笑:“说了我不冷血啊。”
                               她吃完蛋糕,两手一摊:“我叫纪真鸿,你呢?”
                               “幸会,我是沈凉玉。”
                               “啊……我听过这个名字……”她有小小吃惊,抬起眼在我脸上又扫视一遍,“你就是那个……”
                               “克死未婚夫的不是?”我淡淡地道。先前我曾卷入一场谋杀之中,还险些成为疑犯……但天知道,那完全与我无关。
                               我只是无动于衷的旁观者而已。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希望没有冒犯你。”
                               “不会。”
                               她看看表:“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你困吗?”
                               “我明天早上没课。”
                               “那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老实说我已经有点疲倦。但她眼中恳切神色打动了我——她需要一双聆听的耳朵……好吧,送佛送到西。
                               “我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死。他答应我会来的。结果,却没有来。”纪真鸿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看着我,“他没有来。他想我死。”
                               “他并不想你死。只不过你活着,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而已。你的生死,对他来说,不是难题。”我哀叹。能令女子断肠,无非一个“情”字。而我却不知到底是什么让人们确定自己是爱上了一个人。是依靠那些狂喜,还是倚仗那些恸悲?
                               在我看来,世间的情爱都是庸人自扰。时空如此辽阔,我们凭什么认定,那人也在此处?
                               不,我不相信爱情。因我并不相信,这一世,有能与我势均力敌的人存在。因不存在,便无谓错失。
                               纪真鸿,她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爱上了错误的人。
                               何必令自己不堪至此?
                               她可能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别过头去。
                               “凉玉,我该怎么办?”
                               “现在是凌晨,按正常人的作息,我们该在快乐地呼呼。”
                               “那天亮之后呢?又当如何?”
                               我看着她。风月惨淡,她并不是不知,居然仍然沉迷其中,不肯就醒。
                               痴儿痴儿。
                               “有的时候,真想把他现在爱着的人亲手杀掉。这样,他才会爱我。”她笑着对我说。她的眼有异样神采,我知道,那也许并不仅仅是玩笑。
                               “原来他已名草有主。”
                               “嗯。”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了吧。”
                               “那你再耐心等等吧。不久就轮到你了。”
                               “嗯?”
                               “爱情这玩意儿,全靠激素分泌,一年过去,该到头了。”
                               “凉玉,你没爱过人吧?”
                               “嗯。”
                               “爱一个人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爱另一个人的。”
                               “哦。”
                               “我想把他抢回来。”
                               “想知道我的建议吗?”
                               “你说。”
                               “不要争抢。男人得到了一个就会后悔失去了另一个。耐心等待,等他们无疾而终。这样,他才会在抱着你的时候不想别人。当然,时效也只一年左右。”
                               “……”
                               “别担心,到时候你也会觉得他如同鸡肋。你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
                               “友好相爱,平和分手。如果做得好,人生可以有几十段真爱。”
                               “……凉玉,我真受不了你的奇谈怪论。”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真鸿终于笑了:“凉玉,认识你真好。”
                               “嗯。因为你吃掉了我的早饭。”
                               “那我明天请你吃更好的。”
                          


                          IP属地:上海24楼2011-01-18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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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困了,放我回去睡觉吧。”
                                 “……好吧。”
                                 离开之前,她握住我的手:“我一定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你救过我。”
                                 “不,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并未忽略掉那一刻她眼中的哀伤。女孩略为憔悴的容颜,微微仰起脸来,视线不知投注在什么地方,嘴角却弯起:
                                 “我恐怕,已经无药可救。”
                                 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时,尽管感觉到学校沸腾得有些异样,也无知无觉地自顾刷牙洗脸。
                                 “听说……尸体还是光着的……”
                                 “是先奸后杀么?”
                                 “不知道啊……”
                                 “好可怕,竟然有这种事……”
                                 在食堂里居然听到了如上对话,我皱了皱眉,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
                                 好吵。
                                 “你们懂什么?”一个男声如横空出世,“这是明显的伪装,哪有什么色魔!凶手,应该是女子!”
                                 “不会吧……”
                                 “怎么可能……”
                                 “我可是发现尸体的人哦,我亲眼看到了,尸体虽然被脱掉了衣服,身上却没有挣扎的瘀痕,是死后才脱掉的吧,太明显了……”
                                 我挤在买饭的队伍里,没有回头。我讨厌公众场合大放厥词的人。
                                 “是你发现的尸体?”
                                 “真的是裸体的么?”
                                 “那你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怎么死的,听说是刺死的?”
                                 “具体的细节无可奉告,这是警方的要求!”
                                 “切……怎么这样……”
                                 “耍什么酷啊……不就发现了尸体嘛,有什么了不起……”
                                 我买好了午饭,想找一个相对清静的地方坐下吃饭。扫了几眼发现完全不可能,到处是……一开一阖的嘴巴。我的头开始痛。只得随便找个位子坐下。
                                 “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最大的嫌疑人是死者的情敌——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纪……对,纪真鸿!”
                                 我伸向饭菜的手停滞了。什么?我慢吞吞地回过头去。
                                 这下终于看到了强暴我耳朵的罪魁祸首——一个高瘦的男生,小眼睛,大嘴巴,一看就是外强中干的模样。
                            我走过去。
                                 “同学,你刚才说嫌疑人是谁?”
                                 “……你……你是谁……”我的身高还不到他的肩膀,他却缩起了脖子——我的嘴脸有这么骇人吗?
                                 “啊……啊……啊……你是……你是那个……沈……沈……”
                                 原来我比自己料想的还要出名,我点点头,提醒他:“沈凉玉。”
                                 “你想干吗?我对你没兴趣。我可不想被克死……”
                                 周围起了一阵高高低低的笑声。
                                 我的眼眯了起来。
                                 “同学,你刚才说嫌疑人是谁?”别让我再问第三遍。
                                 “纪、纪真鸿啊……”他大约也感受到了我的怒气,结结巴巴地答道。
                                 “你胡说八道的吧。”
                                 “什么?!”他一伸脖子,“我胡说八道……警丅察都把她叫到校办去了,那里是临时审讯室,我亲眼看见的。”
                            


                            IP属地:上海25楼2011-01-18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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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不是你的推理。”
                                   “……怎么不是,是我向警方提议她的嫌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我回头看我放在餐桌上的午饭。原来真鸿不止霸占了我的早饭,连午饭也不让我吃得安生。
                                   我低头思索了一阵,终于迈步往外走去。
                                   “喂,纪真鸿有嫌疑管你什么事啊……喂喂,别走啊……我在问你呢……”身后传来令人厌恶的噪声。接着是一声哀嚎,“完啦,先是看到尸体,现在又和灾星说了话,我要倒霉三年了……”
                                   
                                   我并没有去校办,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凉玉,你回来了?有人找。”舍友正从里面出来,看见我,叫了一声,她看我的眼神除了一贯的忌惮之外,现在又多了一点畏惧。我“哦”了一声。
                                   进门一看,一个警丅察坐在那里。还有点眼熟。
                                   “沈同学,好久不见。”
                                   “咦,是你?”原来是上次杀人事件中所遇到的刑丅警队长,好像姓楚来着。
                                   “没多久吧,才两个月而已。”
                                   “呵呵。你好像看到我并不意外。”
                                   “嗯。我在食堂里听到了议论,知道如果我帮得上忙,警丅察会主动来找我。”
                                   对方审视着我:“什么样的议论?”
                                   “有尸体发现者说,纪真鸿有嫌疑。”
                                   “他真多嘴。”楚队长笑了。
                                   “确有其事吗?”
                                   “嗯。死者是本校三年级学生,名叫邱心悦,据同学说,她个性直率可爱,没什么仇家,除了一个觊觎她男朋友的女孩。”
                                   “纪真鸿?”
                                   “嗯。”
                                   “不是发现时是裸体吗?排除了强奸杀人?”
                                   “嗯。并没有强暴的迹象。衣服是死后被脱去的,没有抵抗痕迹。”
                                   “看来只是为了羞辱死者。”
                                   “有可能。”
                                   “死因和死亡时间可以告诉我吗?”
                                   “死因是刀刺中了脾脏。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11点到1点。”
                                   我看着他:“大约?”
                                   “尸体被丢弃在校园的操场草坪,那里的气温、湿度都会影响对死亡时间的判断,我们回去还会进一步检验……”
                                   “是第一现场吗?”
                                   “不,从尸斑的形成来看,死者是2点前后丢弃在那里的。”
                                   我摆摆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纪真鸿不可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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