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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聊聊《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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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当年我妈给我买的那套英文《魔戒》,经过二十多年已经很旧了。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4-07-21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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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套英文版《魔戒》,进一步挽回了《魔戒》在我心中的印象。看到这里,各位可能有些怀疑,我那时一个高中生,看得懂《魔戒》原文吗?其实是看得懂的。一方面是因为我英语还不错。令一方面是,《魔戒》是一种介于白话和文言文之间的语体的书。而越是英语文言文,其词汇量反而更少。所以《魔戒》的词汇量正好略高于一个中国高中生的词汇量,稍加努力,就能看懂。
    当然,这并不是说《魔戒》的语言没有文采,恰恰相反,托尔金有一种奇特的才能,能用看似简单的词汇,组合成文雅、古典的语句。那些在中文译文中无聊、甚至有些奇怪的语句,在英文原文中可以显示出无比和活力。
    托尔金所使用的许多词汇,是不宜翻译成中文的。这是因为中文词汇在意境上并无法与英文词汇完全对应,一些在英语里读着很带感、或至少不傻的词,一旦翻译成中文,就很难避免将其翻译得很傻。
    譬如,在称呼黑骑士时,书中有许多称呼。最直接的是The Black Rider,黑骑士。然后有一个称呼,叫The Nine,这就不好翻译了。这个称呼只有冠词和数词,没有名词。海舟版翻译成“九大”,这让人感觉到难受,究竟是九大什么?引文直接这样不让人难受,但中文就让人难受。有的给翻译成“九魔”,有一种廉价仙侠小说的感觉。
    除此之外,小说还称呼他们为The Horsemen,甚至The Blackmen。The Blackmen这个中文怎么翻译?实在难死了。
    再举个例子,索伦被成为The Lidless Eye,或The Eye。也就是没有眼睑的眼。这个在英文里至少显得不傻。但是在中文里,就似乎没有任何办法显得不傻。
    还有就是英语里一些显得很文雅的词汇,按照其意义翻译成中文,就没办法再文雅。拿foul这个词来说,其意义是“臭”。foul creature,如果直译,是臭生物。其实,在英语文言文里,指的是邪恶生物。你别小看这个foul,这在英语里是很文雅的词。翻译成中文,似乎没什么显得不傻的文雅译法。
    再举个例子,就是fell voices这个词组。There are fell voices on the air。fell是fall的过去式,其完成式是fallen。这里,fell有堕落之意。但是,在现代英语中,堕落这个词一般是fallen,而非fell。但是一旦把它写成fell,那语句就显得十分古典且文雅了。这个词,如果仅把意思翻译出来,可以翻译成邪恶的声音。但是却很难在中文里找到词表达英语同等的意境。


    IP属地:天津18楼2024-07-2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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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套英文版很大程度上挽回了《魔戒》在我心里的印象。主要是在语言层面上。英文原文让我看到了中文所没有的意境和文采。而且许多在中文里显得很傻的词,在英文里显得并不傻,甚至很文雅。紧接着,随着《魔戒》三部曲电影陆续公映,就是一段大陆地区奇幻小说中译本的井喷期。《龙枪》相关作品、《黑暗精灵》相关作品,甚至一些不太知名的作品都如井喷一样出了正版中译本。等到《魔戒》电影第三部上映时,我也上了大学。那时不像现在,互联网十分很发达,拥有许多现在人无法想象的便利功能。我经常不费力气地上一些网站,看奇幻文学相关资料,与国外的网友讨论《魔戒》这类作品。对《魔戒》也日益更加了解。
      所以,我对这部作品由一开始的失望,逐渐转为赞赏。


      IP属地:天津21楼2024-07-22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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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平台搜到一套我当年100块钱买的盗版魔戒(海舟版)。我自己那套已经扔了。因为我也不是搞研究的,留着烂版本没必要。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4-07-22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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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国外文学作品的中译本,翻译水平太重要了,翻译不好的话味同嚼蜡!
          有人把中译本作为贵重礼物送给原作者国家友人,真是笑话!


          IP属地:上海23楼2024-07-22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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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618京东一套150,我当时还想买,但是我记得电影魔戒我看的也没什么感觉,不过很多人吹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4-07-23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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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魔戒》又逐渐失去兴趣,是在大学的后半段之后了。我那时刚成年没几年。也没什么主见。之前没成年时,是因为人云亦云不敢觉得《魔戒》不好,那时,也是因为人云亦云不再觉得《魔戒》有多么好。
              我大学时教我英语的外教是美国人。是一个奇幻文学谜,《龙与地下城》粉丝。当时,校园里就我一个懂这俩,又懂英语的。是的,就这么少。可怜极了。因为当时是2004年。那时候,我基本看过所有出版过简体中文的《被遗忘国度》的小说和《龙枪》小说。玩过《博德之门》系列,《冰风谷》系列这类无限引擎的Dnd作品。所以,他一个老外在中国,除了我也没有懂他的兴趣爱好的,可以说拿我当挚友。
              他有一年回国,我让他帮我买了英文版《时空裂隙之战》正传的四本英文小说。而他也白送了我一本《冰与火之歌》。说这是他最喜爱的奇幻文学。那时,《冰与火之歌》或是没有中译本,或是还没火起来。
              一次,我问他看过《魔戒》没有。他说,他对《魔戒》兴趣不大。原因是他比较晚看的《魔戒》,先看的Dnd系列小说。《魔戒》里那些吸引人的东西,像精灵、矮人、各种职业,魔法,在Dnd里已经有更精彩的了。再看《魔戒》时已经不新鲜了。
              他的话,似乎立即减少了我之前对《魔戒》不敬之后心中的负罪感。因为他在我心中就是“奇幻文学大师”,“奇幻游戏泰斗”。他都这么说了,就好像宣判了《魔戒》。


              IP属地:天津25楼2024-07-23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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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一些年,让我对《魔戒》完全失去兴趣的主因,倒不是那位外教的话,而是我对“奇幻文学”整体兴趣的缺失。高中时,我曾经想成为奇幻文学的翻译家。大学几年,许多著名奇幻文学“没等我翻译”,却竟然逐渐出了中译本,好像也没什么留给我翻译的。(当然,《时空裂隙》系列似乎至今没有完整中译本)
                后来,到了一个国企,干了一份十分清闲的工作。我倒是把兴趣全部转移到了游戏上面。
                大学以后,我看了更多的书籍。感觉到奇幻文学的艺术价值,其实是很难比拟更为广泛认知的文学艺术经典的。我读了雨果的《悲惨世界》小说,看到里面如同清明上河图一样三点透视的王权复辟时期的法国历史,感受到角色的内心挣扎。那时,我感觉到任何奇幻文学,在深度、以及对心灵的触动上,都无法与之相比。
                后来,我又阅读了“那本”西方宗教的典籍,并深深为之震撼。这使我觉得世俗世界的一切书籍的美好,只是其在尘世的一个投影,而非本体的真相。就人世间的悲喜剧,倾尽所有篇章,也无法同那部典籍中受难的篇章的哪怕一小段相提并论。


                IP属地:天津26楼2024-07-23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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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魔戒》重拾兴趣,是在许多年以后。
                  许多许多年过去了。随着对西方教(不是《封神演义》里那个)的研究,我结识了一些人。我发现,竟然有许多神父对《魔戒》很了解。包括我认识的一个年轻的修士,对《魔戒》也是了解到了可以称为托尔金学大师的程度。这位修士,现在很年轻,所以在教会内还没有什么职位。不过将来,他希望出家,当一位神父。(他现在正在混一个本科文凭,打算一拿到就出家。)他是经院神学大师。学问远高于我。我有不会的就问他。
                  他唯一的短板就是不太会用浅显、幽默的语言把自己会的东西对较无学识者清晰、明了地阐述出来。(这个其实是我的长处。我在某站的阿奎那《神学大全》的授课视频就是经常用笑话和相声的口吻讲阿奎那的思想,被有些人誉为“郭德纲讲阿奎那”。)


                  IP属地:天津27楼2024-07-23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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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较好地向大家表明这位年轻修士阐述东西十分有学问,十分高深,但不易懂,这里转载一篇今天他在朋友圈贴的关于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的注解:
                    我们都注意到,在潘多拉的故事里,希望被放在魔盒中诸灾难的底下,这首先被领会为诸神的恶意,其次则可因希望同灾难一同出现而将之领会为灾难之一种,“绝望之为虚妄,正与期望相同。”——不过且慢!依经院哲人们的意见,这第二层意思中希望,毋宁说是希望被扭曲后的妄望。我们倘不得小为足,竟至以为敏于体验和思辨的希腊人不能分别希望和妄望,当说这一故事还有其他意义。让我们来通盘考虑一下。潘多拉嫁给埃庇米修斯,乃是普罗米修斯盗火的惩罚,于是,我们应首先考察盗火的故事。就此而言,在宙斯的祖父母一代,乌拉诺斯和盖亚,天空和大地,代表了一种全然不同于后来的时间性——采集者与捕猎者的时间性。彼时,人与禽兽无异,追逐着有利的季节和气候。而到了宙斯父母一代,克洛诺斯和瑞亚,则有一种属于定居下来的耕种者的时间性。此时人才体会到时间,因为一切都在时间中升起、成熟和消逝。正如普鲁塔克指出的,时间(chronus)乃是对丰收(克洛诺斯cronus)哲学化的表述。因为农耕,人们才隶属于时间的权下,于是走到台前的是宙斯,他代表了时间的这样一种宰制性权力——他是astrapius,是brontius,是evenemus,是ombrius,是icmaeus,带来闪电、雷声、和风、雨水和湿气,农业受到时间之中这一切配置的控制。那么,普罗米修斯将窃取的火交给人类,就意味着把一种对时间的控制交给了人类,人可以由此聚集有利的条件,在时间的裂隙——当下——开辟出一种自由:人可以燃起火焰、把黑夜当作白昼来运用。而这种自由意味着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预期,由此,人们可以通过理性调用心灵的这两种力量,于是普罗米修斯也是教授人类以技艺的神明,因为技艺的运用依赖对方法的回忆和对成果的预期。乌拉诺斯和盖亚的时间性是一种完全自在的时间性,宙斯和他的父母的时间性是一种只能被动地以习惯来摄受的时间性,一种持续地流逝着并且被各种偶然事件穿透的时间性,而普罗米修斯带来的,则是一种被筹划的时间性——所有偶然事件都可以由此被转化机遇,于是时间(chronus)就变成了决断的时机(kairos)。但随之而来的是普罗米修斯的惩罚。当人们可以随意用决断来切割时间,人们原本与神明交通的生活也随之被人们的筹划所切断,人不得不为明日而满怀挂虑,为了逃避现实灾厄的打击,而遭受可能风险的威胁:现在发生的事情是有限的,而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无穷的。于是我们看到普罗米修斯何以名为普罗米修斯,这名字的意思是先见者,在他的受罚中,不仅秃鹫每日一度的啄食带来折磨,剩下时间里对啄食的等待,对啄食或许不会到来的企望,就构成了远远更大的折磨,以至于秃鹫的到来竟成了折磨的缓解,因为那同时意味着预期的实现与企望的落空,让人能够从这种作为筹划的时间中喘一口气。
                    而他的兄弟埃庇米修斯——后见者——显然意味着历史。历史是永远的回望者,是人类用来驯服一种作为筹划的时间(以及随之而来的无穷恐怖)的方法之一,把这时间同无可改变的过去勾连在一起,指出它是后者的果实,从而约束了它的范围。与埃庇米修斯结合的是潘多拉,因为一切的珍宝都储藏在过去的历史中。但这样一种对历史的理解,正如潘多拉所做的,乃是把无数前所未有的灾难释放出来。因为这样一来,人类生活就被历史的控制者垄断了,因为他们在过去的斗争中取得了胜利,就控制了历史的记录、删裁和解释。赫西俄德指出,潘多拉为吃面饼的人带来了无数的灾难——也即,受灾者是采取了耕种而生活在历史中的人,生活在历史之外的游牧民未受影响。我们看到唯一留在魔盒中的是希望,这是受压迫者对抗(属于胜利者的)历史的方式,同时也是属于胜利者的历史得以巩固的方式,它在普罗米修斯的筹划在埃庇米修斯的历史对筹划的驯服中保留在历史内部的可能性。
                    ——在这个故事之外,希腊人梦想不到之处,还有另一种针对筹划的办法,就是让筹划和时间本身一起终止,而契入永恒,“你们中谁能运用思虑,使自己的寿数增加一肘呢?”(Matt.6:27)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4-07-23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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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戒属于不同阶段看,体验都会不同的作品。和西游记一样,属于外行内行都有不同看点的经典。十年前我认为冰与火吊打魔戒,现在却感觉魔戒这部作品相当有深度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24-07-2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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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听到有神父在阐述教义或布道时引用一两处《魔戒》里的例子,我其实并不太吃惊。因为教学本身,就是一个需要讲述者走近听者的过程。如此,讲一些听者觉得通俗易懂的例子,或许并无不妥。而对于西方听众而言,《魔戒》的故事,或许就像中国人对金庸故事那样熟悉。
                        对于中国人而言,如果有佛教僧人讲述佛法时,举《西游记》中的一两个例子,目的是为了让听者理解佛法,这我也觉得很正常——虽然,很明显的,《西游记》并不是佛法,正如(我那时认为)《魔戒》并不是天主教义。
                        但是,后来,慢慢地,经过许多年,我发现,这么做的神父似乎稍微有点多。而且通过仔细审视,我发现,《魔戒》与“天主教义的关系似乎远比《西游记》和佛法的关系要近。因为吴承恩本身并不信封佛教,但托尔金却终其一生是极其虔诚的“天主教徒。
                        前面我说过,以一本奇幻小说的标准要求魔戒,是不太妥当的。因为作者本人从未意图成为奇幻文学鼻祖,故而也没有“义务”满足奇幻文学读者的期待。据托尔金本人在其写给出版商的书信中讲述,他创造整个中土架空世界的目的,是为缺乏创世神话的英国编一个神话。


                        IP属地:天津30楼2024-07-26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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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托尔金说,别的民族都有属于他们自己民族和语言的神话。但是英国却没有。因此,整个中土世界的故事,正是这样一则神话。
                          托尔金认为,一切传说和神话,都会从某种意义或层面上反射那最终极的【真实】,而这种【真实】,就是天主教义。但是十分与众不同的是,在那封书信中,托尔金指出,他十分反感那种把明显的天主教元素、历史混合入神话和传说的叙事。也讨厌过于机器、死板、严格地映射天主教义所写出的寓言体故事。
                          托尔金的这种看法,作为局内人的我,十分理解。因为没有混入任何明显天主教元素的神话和传说,是纯净的神话和传说。它的优点就是,它铁定是假的。(对于天主教信徒,明显无疑是假的。)没人会拿它当真的。但是它却可以映射【真实】。这种映射关系纯净而无干扰。但是,一个神话或传说里面如果混入了天主教义、历史或元素,许多人就会误以为真。至少天主教徒很容易这样。但它只是一个神话或传说,它肯定是假的。于是,这种的东西,在宗教内,就被看作“异端”。它所包含的“真实”中有异物混了进来。
                          据此,虽然《亚瑟王之死》这本书,(虽然不足以看作创始神话,但至少)可以看作关于英国这个国家起源的“神话”,但托尔金却对此颇有微词。
                          他在信中写道,“它的影响大则大矣,归化得却不完美,它根植于不列颠的土壤,却并非基于英语,因此也就无法填补我感觉到的空缺。首先,它提到的‘仙境’太浮滥,过于异想天开,并且既不连贯有啰嗦重复。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它掺入并明确包含了基督(天主)教信仰。基于许多我无意详述的理由,这一点在我看来是致命的缺陷。如同所有艺术一样,神话和仙境奇谭必然融汇着反映并包含道德和宗教真理(或谬误)的元素,但这些元素不可直白言明,也不可用基本【真实】世界中的已知形式来述说。”
                          所以,正基于此种看法,(据说)托尔金对其好友CS刘易斯的《纳尼亚传奇》也颇有微词,因为里面直接出现了“亚当的儿女”这样现实的、基督教的元素。而且里面的宗教比喻也过于明显。


                          IP属地:天津31楼2024-07-26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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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上面的论述,我再补充一小段。根据托马斯阿奎那的《神学大全》,用距离天主较远的事物来比喻天主以及与天主相关的道理,这样做是合宜的。譬如,天使和羊,前者更接近天主。那么拿天使比喻天主就不合宜。拿羊比喻天主就合宜。这(根据阿奎那说)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后者会让人产生警觉。因为一看便知,天主不是羊。但前者就会让不明智者认为天主就是天使,或更大一些的天使。
                            二、如果把真实看作一个强烈的光源,把比喻看作一个半透明的遮挡物。距离真实较远的比喻,其遮光能力越强,使得透过其照射过来的光线不至于太强烈,眼睛(理智)正好可以接受。距离较近的比喻,其投射过来的光线则过于刺眼。因为距离真实越远,距离我们反而往往更近,我们也更容易理解。譬如拿羊比喻天主。我们都看见过羊啊,于是好理解。拿天使比喻,就麻烦了,我们都没看见过天使。
                            三、这样就能让奥秘对不配拥有它的人隐藏。


                            IP属地:天津33楼2024-07-26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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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戒》,像大多数神话传说一样,在许多主题上与天主教义是契合的。这包括正邪对抗、仁慈、爱、牺牲、救赎、重生、原罪、诱惑、试炼等等。这些可以被看作一种广泛的主题。
                              而《魔戒》也有许多深层次的情节,以极深的深度,挖掘并阐述天主教核心而深层的教理。本文在此仅举一例。
                              比如前面提到的汤姆邦巴迪尔。这个疯疯癫癫但高深莫测的人物,会让许多有着自己在读一般的奇幻小说预期的读者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它与纯粹的娱乐是如此格格不入,以至于两次影视改编(动画电影和真人电影),导演都把他,以及老林子的章节给删了。但托尔金写出这样一个角色,却不是一时兴起。
                              对于这个角色的意义,本人也是愚钝,思索不出。所以本人去问了前文提到的那个年轻修士。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这个人物应该和索隆和甘道夫是对比而写的。托尔金明确指出个人行为的作用是魔戒的主题之一:
                              "the place in "world politics" of the unforeseen and unforeseeable acts of will, and deeds of virtue of the apparently small, ungreat, forgotten in the places of the Wise and Great (good as well as evil). A moral of the whole . . . is the obvious one that without the high and noble the simple and vulgar is utterly mean; and without the simple and ordinary the noble and heroic is meaningless (Letters, no. 131, p. 160)."
                              “在俗世政治中不可预见以及未能遇见的由意志驱动的行为,以及来自明显弱小者的被明智者和伟大者(无论正邪)所遗忘的义举。这里总体的道德启发是很明显的……失去了“崇高”和“高尚”,“淳朴”和“乡土气质”会变为“刻薄”;没有了“淳朴”和“寻常”,“崇高”和“英雄主义”会变得无益(书信集,第131,第160页)。”
                              那么,在这个视角下,魔戒的故事就是在历史和自然之间开辟可能性的人的故事。bombadil一定程度上就是那个把主动性放到最低的自然,只有他不受作为历史中的意图和行为之产物的魔戒的影响——魔戒是不停歇的心念,前后攀缘,川流不息,无法克制,生命力在这里呈现为全然的主动,然而转瞬就要被时运所吞没,因而是虚假的主动。第二卷埃尔隆德的会议,爱瑞斯托提议由bombadil保存魔戒,甘道夫指出"such things have no hold on his mind(他对魔戒不感兴趣)",而葛罗芬戴尔则说"i think that in the end,if all else is conquered, Bombadil will fall, Last as he was First,and then Night will come(我认为,到最后,如果别的都被征服了,邦巴迪而也会倒下,他是最后的,同时也是最初的,这样,黑暗会来临)"。这个Last as he was First让人想起基督既是阿拉法又是俄梅戛,不过tolkien显然排除了这一点,当弗罗多问他是谁,goldberry说他就是他,这正是nature,同"i am who i am"有再明显不过的对应。在自然本身的运转中,似乎全无历史的痕迹,但最终历史的结果要决定自然的命运,只有那作为自立存在自身的天主,自然和历史达到了全然的统一。那么,建立伟大事业的关键,就在于矛盾的结合与转化——把机械的二元论变成生活的二元论,把天主的恩宠同人的工作不看作彼此对立而看作彼此涵容,既不把时运的轮转看作完全的必然,也不把它视作完全的偶然,而在偶然和必然中把握一切现象的统一,这是基督刺入历史的裂隙。


                              IP属地:天津34楼2024-07-2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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