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像大多数神话传说一样,在许多主题上与天主教义是契合的。这包括正邪对抗、仁慈、爱、牺牲、救赎、重生、原罪、诱惑、试炼等等。这些可以被看作一种广泛的主题。 而《魔戒》也有许多深层次的情节,以极深的深度,挖掘并阐述天主教核心而深层的教理。本文在此仅举一例。 比如前面提到的汤姆邦巴迪尔。这个疯疯癫癫但高深莫测的人物,会让许多有着自己在读一般的奇幻小说预期的读者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它与纯粹的娱乐是如此格格不入,以至于两次影视改编(动画电影和真人电影),导演都把他,以及老林子的章节给删了。但托尔金写出这样一个角色,却不是一时兴起。 对于这个角色的意义,本人也是愚钝,思索不出。所以本人去问了前文提到的那个年轻修士。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这个人物应该和索隆和甘道夫是对比而写的。托尔金明确指出个人行为的作用是魔戒的主题之一: "the place in "world politics" of the unforeseen and unforeseeable acts of will, and deeds of virtue of the apparently small, ungreat, forgotten in the places of the Wise and Great (good as well as evil). A moral of the whole . . . is the obvious one that without the high and noble the simple and vulgar is utterly mean; and without the simple and ordinary the noble and heroic is meaningless (Letters, no. 131, p. 160)." “在俗世政治中不可预见以及未能遇见的由意志驱动的行为,以及来自明显弱小者的被明智者和伟大者(无论正邪)所遗忘的义举。这里总体的道德启发是很明显的……失去了“崇高”和“高尚”,“淳朴”和“乡土气质”会变为“刻薄”;没有了“淳朴”和“寻常”,“崇高”和“英雄主义”会变得无益(书信集,第131,第160页)。” 那么,在这个视角下,魔戒的故事就是在历史和自然之间开辟可能性的人的故事。bombadil一定程度上就是那个把主动性放到最低的自然,只有他不受作为历史中的意图和行为之产物的魔戒的影响——魔戒是不停歇的心念,前后攀缘,川流不息,无法克制,生命力在这里呈现为全然的主动,然而转瞬就要被时运所吞没,因而是虚假的主动。第二卷埃尔隆德的会议,爱瑞斯托提议由bombadil保存魔戒,甘道夫指出"such things have no hold on his mind(他对魔戒不感兴趣)",而葛罗芬戴尔则说"i think that in the end,if all else is conquered, Bombadil will fall, Last as he was First,and then Night will come(我认为,到最后,如果别的都被征服了,邦巴迪而也会倒下,他是最后的,同时也是最初的,这样,黑暗会来临)"。这个Last as he was First让人想起基督既是阿拉法又是俄梅戛,不过tolkien显然排除了这一点,当弗罗多问他是谁,goldberry说他就是他,这正是nature,同"i am who i am"有再明显不过的对应。在自然本身的运转中,似乎全无历史的痕迹,但最终历史的结果要决定自然的命运,只有那作为自立存在自身的天主,自然和历史达到了全然的统一。那么,建立伟大事业的关键,就在于矛盾的结合与转化——把机械的二元论变成生活的二元论,把天主的恩宠同人的工作不看作彼此对立而看作彼此涵容,既不把时运的轮转看作完全的必然,也不把它视作完全的偶然,而在偶然和必然中把握一切现象的统一,这是基督刺入历史的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