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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到遥远的童年
刚刚白小航还寻思着回家的事情，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水面上漂浮的鱼吸引过去。
记得小时候，每当盛夏时节，这几个小伙伴就天天泡在小河沟里捉鱼摸虾。用窗纱自制的各种捕鱼神器，也总是让他们收获颇丰。
那时候不像现在，几个顽童根本就不知道烦恼是什么东西。整天无忧无虑的，过着比神仙还自由自在的美好时光。
从短暂的回忆中回过神，白小航也跟着向河岸边走去。这时大林子已经找来了一根长树枝，试图把水里被炸晕的鱼捞上来。
刚开始的两条鱼非常顺利，都被树枝带到岸边并抓上来。其它几条鱼离得有些远，就算大林子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但还是差了一点。
不死心的他想再加一把劲，不过身体却突然失去平衡，一头向河里扎去。这个季节如果掉进冰冷的河水，后果可想而知。
幸亏站在身后的小武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大林子拉了回来。而河里的那几条鱼，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向下游漂去。
在大林子用树枝捞鱼的同时，白小航在河滩上找来一个塑料袋，并把扔在河岸上的两条鱼装了进去。两条都是鲫鱼，其中一条个头还不小，差不多快有巴掌大了。
看来河湾这一大片冰盖下面，应该还有很多鱼。于是几个人决定，把这些冰全部都破坏掉。
用二踢脚捆鹅卵石，可以把水里的鱼炸晕，但是却无法破坏厚厚的冰面。接着大林子尝试着，把二踢脚用胶带捆在刚才捞鱼的树枝上，点燃之后再精准地塞进冰层的下面。
这个多少有些风险的馊主意，果然奏效了。随着几声闷响，一大块一大块冰开始解体，并向下游缓缓飘去。冰层下面已经翻白的鱼，也随即露了出来。
接下来大家分工合作，有炸冰的，有拿树枝把鱼捞到岸边的，白小航则负责把一条条鱼装进塑料袋里。
几个大小伙子，在河滩上玩得兴奋不已。一直有些拘谨的白小航终于渐渐放开，脸上也露出了自从踏进社会之后，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直到所有的二踢脚都放完，大林子他们才住手。几乎每个人的鞋子都湿透了，在冰水里摸来摸去的手也被冻得发麻。
“嗖、嗖”刮着的小北风，让鼻涕有些无法控制地晃来晃去，力气用得大了，甚至都有可能被甩出去。
但是这几个人就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冷一样，仍然满脸傻乎乎地在那里笑着、跳着、闹着。似乎一瞬间，就回到了遥远而又美好的童年。
白小航手里的塑料袋，已经快要被鱼获装满。如果不用手托着底，估计会撑得直接爆开。用手掂量着，最少也有四、五斤重。
回来的路上，坐在副驾的白小航，开始和多多少少有些疏远的小伙伴们，热闹地开起了玩笑。小时候的感觉，也好像突然间就被找了回来，亲切而又热情。
几个人里面，就白小航的鞋没怎么湿，所以回到村头，大家便各自下车回家换鞋。那一塑料袋鱼，推来推去谁也不要，没有办法，白小航只好全部都拎回家。如果家里没有人爱吃的话，最后也只能扔掉。
回到家，爸爸问了这些鱼的来历。白小航刚简单回答完，从屋里出来的妈妈就开始了唠叨。
“你们几个，真是闲的。多冷啊，赶快上炕去暖和暖和。”
在妈妈唠叨的同时，爸爸接过了装鱼的袋子，左瞧瞧、右看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这可是好东西……”
爸爸小声地嘀咕着，然后拎着鱼转身去了厨房。
被冻得手脚发麻的白小航上炕之后，妈妈找来一床小被子给他围上，又倒来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
屁股下面暖暖的火炕，再加上喝了一杯热茶，白小航的身体慢慢缓和过来。这时爸爸也已经把所有的鱼都处理干净，刮掉鱼鳞、去除内脏。
晚上的饭桌上，除了各种油腻的肉食之外，多了一道炸小鱼。爸爸也是一边喝酒，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连续好多天，白小航早就已经把肉吃得够够的，于是尝试着夹起一条炸得金黄的鱼。接着在爸爸眼神的鼓励下，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包裹了鸡蛋和面粉的鱼，表面非常的酥脆，里面的鱼肉却又很细嫩。无论口感和味道，都恰到好处。
在白小航的印象里，这种鲫鱼刺非常的多，吃着也相当麻烦。不过今天，爸爸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烹饪手法，鱼身体里面的小细刺几乎全都酥了，咀嚼的时候甚至都感觉不到。剩下中间的一根大刺，直接挑出来就可以了。
鱼肉的鲜美，一是取决于爸爸的烹饪技术，另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些都是纯野生的。
没有人工饲料的各种激素，再加上水质非常好的青龙河没有任何的污染，所以才能生长出这样优质的鱼。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口渴实在找不到水，那么青龙河的水就可以不经过处理直接饮用，而且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生长在青龙河边的人，都这样解决过自己的口渴。
接着一家人一边吃饭，爸爸一边讲起了自己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在河里抓鱼的情形。可能是因为开心吧，酒也喝得格外有滋味。
对于那时候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们来说，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就是童年最好最棒的游戏。
刚刚白小航还寻思着回家的事情，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水面上漂浮的鱼吸引过去。
记得小时候，每当盛夏时节，这几个小伙伴就天天泡在小河沟里捉鱼摸虾。用窗纱自制的各种捕鱼神器，也总是让他们收获颇丰。
那时候不像现在，几个顽童根本就不知道烦恼是什么东西。整天无忧无虑的，过着比神仙还自由自在的美好时光。
从短暂的回忆中回过神，白小航也跟着向河岸边走去。这时大林子已经找来了一根长树枝，试图把水里被炸晕的鱼捞上来。
刚开始的两条鱼非常顺利，都被树枝带到岸边并抓上来。其它几条鱼离得有些远，就算大林子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但还是差了一点。
不死心的他想再加一把劲，不过身体却突然失去平衡，一头向河里扎去。这个季节如果掉进冰冷的河水，后果可想而知。
幸亏站在身后的小武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大林子拉了回来。而河里的那几条鱼，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向下游漂去。
在大林子用树枝捞鱼的同时，白小航在河滩上找来一个塑料袋，并把扔在河岸上的两条鱼装了进去。两条都是鲫鱼，其中一条个头还不小，差不多快有巴掌大了。
看来河湾这一大片冰盖下面，应该还有很多鱼。于是几个人决定，把这些冰全部都破坏掉。
用二踢脚捆鹅卵石，可以把水里的鱼炸晕，但是却无法破坏厚厚的冰面。接着大林子尝试着，把二踢脚用胶带捆在刚才捞鱼的树枝上，点燃之后再精准地塞进冰层的下面。
这个多少有些风险的馊主意，果然奏效了。随着几声闷响，一大块一大块冰开始解体，并向下游缓缓飘去。冰层下面已经翻白的鱼，也随即露了出来。
接下来大家分工合作，有炸冰的，有拿树枝把鱼捞到岸边的，白小航则负责把一条条鱼装进塑料袋里。
几个大小伙子，在河滩上玩得兴奋不已。一直有些拘谨的白小航终于渐渐放开，脸上也露出了自从踏进社会之后，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直到所有的二踢脚都放完，大林子他们才住手。几乎每个人的鞋子都湿透了，在冰水里摸来摸去的手也被冻得发麻。
“嗖、嗖”刮着的小北风，让鼻涕有些无法控制地晃来晃去，力气用得大了，甚至都有可能被甩出去。
但是这几个人就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冷一样，仍然满脸傻乎乎地在那里笑着、跳着、闹着。似乎一瞬间，就回到了遥远而又美好的童年。
白小航手里的塑料袋，已经快要被鱼获装满。如果不用手托着底，估计会撑得直接爆开。用手掂量着，最少也有四、五斤重。
回来的路上，坐在副驾的白小航，开始和多多少少有些疏远的小伙伴们，热闹地开起了玩笑。小时候的感觉，也好像突然间就被找了回来，亲切而又热情。
几个人里面，就白小航的鞋没怎么湿，所以回到村头，大家便各自下车回家换鞋。那一塑料袋鱼，推来推去谁也不要，没有办法，白小航只好全部都拎回家。如果家里没有人爱吃的话，最后也只能扔掉。
回到家，爸爸问了这些鱼的来历。白小航刚简单回答完，从屋里出来的妈妈就开始了唠叨。
“你们几个，真是闲的。多冷啊，赶快上炕去暖和暖和。”
在妈妈唠叨的同时，爸爸接过了装鱼的袋子，左瞧瞧、右看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这可是好东西……”
爸爸小声地嘀咕着，然后拎着鱼转身去了厨房。
被冻得手脚发麻的白小航上炕之后，妈妈找来一床小被子给他围上，又倒来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
屁股下面暖暖的火炕，再加上喝了一杯热茶，白小航的身体慢慢缓和过来。这时爸爸也已经把所有的鱼都处理干净，刮掉鱼鳞、去除内脏。
晚上的饭桌上，除了各种油腻的肉食之外，多了一道炸小鱼。爸爸也是一边喝酒，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连续好多天，白小航早就已经把肉吃得够够的，于是尝试着夹起一条炸得金黄的鱼。接着在爸爸眼神的鼓励下，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包裹了鸡蛋和面粉的鱼，表面非常的酥脆，里面的鱼肉却又很细嫩。无论口感和味道，都恰到好处。
在白小航的印象里，这种鲫鱼刺非常的多，吃着也相当麻烦。不过今天，爸爸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烹饪手法，鱼身体里面的小细刺几乎全都酥了，咀嚼的时候甚至都感觉不到。剩下中间的一根大刺，直接挑出来就可以了。
鱼肉的鲜美，一是取决于爸爸的烹饪技术，另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些都是纯野生的。
没有人工饲料的各种激素，再加上水质非常好的青龙河没有任何的污染，所以才能生长出这样优质的鱼。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口渴实在找不到水，那么青龙河的水就可以不经过处理直接饮用，而且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生长在青龙河边的人，都这样解决过自己的口渴。
接着一家人一边吃饭，爸爸一边讲起了自己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在河里抓鱼的情形。可能是因为开心吧，酒也喝得格外有滋味。
对于那时候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们来说，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就是童年最好最棒的游戏。
第二十二章 无辜躺枪
不知道是身体有什么疾病，还是整天没日没夜的操劳，在爸爸十二、三岁的时候，爷爷、奶奶便相继去世了。
留下兄弟三个，有上顿、没下顿，稀里糊涂地面对着艰难的生活。如果不是左邻右舍和亲戚们平时的帮衬，估计他们早就饿死了。
爸爸成年之后，在村子里好心的媒婆介绍下，认识了家庭条件还算富足的妈妈。那个年代的相亲标准非常简单，外表能看得过去，人踏实肯干差不多就可以了。
不像现在，要钱、要楼、要车，甚至有的还不允许和公婆一起生活。如果这些条件无法满足，那么就算再能干，再吃苦耐劳，也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正眼瞧你。
爸爸妈妈结婚之后，由于之前的两间小土房实在是住不下三兄弟，于是在姥爷的资助下，盖了一处属于自己的三间房。
为了自己这个小家，为了生活越来越美好，本来就能吃苦耐劳的爸爸更加的勤奋，身上也总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直到今天，眼里还是容不下任何活计。
白小航家现在住的房子，是家里的条件允许之后，在前几年重新翻盖的。整整齐齐的院子，干干净净的月台，还有五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里里外外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爸爸从小就过惯了苦日子，所以现在有吃有喝的生活，他打心底里就非常的满足。当然也没有辜负当初妈妈的期望，从差点无米下锅，到现在什么都不缺，全是靠勤劳的双手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能干的爸爸，听话的儿子，还有这个温馨和睦的家庭，每一样都让妈妈非常满意。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情，成了她经常失眠的心病，那就是白小航的亲事。
这个年龄，在城里可能显不出来，但是在农村，白小航绝对算得上是老大不小了。村子里有结婚早的同龄人，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有的甚至还要了二胎。所以当妈妈的，肯定非常的着急。
姥姥家离白小航家有十几公里，把该送的礼品都装上三轮车之后，一家三口便出发了。
路程不是很远，很快他们就到了。把给姥姥、姥爷拿的礼物拎进屋，爸爸妈妈就去其他长辈家串门拜年。
自己的外孙来了，姥姥姥爷当然非常的高兴，几乎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了出来。并让白小航上炕，把脚插进被子下面暖和身体。
因为要忙着做午饭，姥姥、姥爷把外孙安顿好之后，便去灶间忙活去了。留下白小航自己，一边坐在炕上吃零食，一边暖和着身体。
爸爸妈妈拜年回来之后，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还有老姨、老姨夫，带着表兄妹们都陆续过来。白小航也赶紧下炕迎接，并一一给长辈们拜年。
大舅妈、二舅妈和老姨去灶间帮忙做饭，大舅、二舅和老姨夫，则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陪爸爸聊天。
几个表兄妹平常不怎么见面，所以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大人的聊天内容也不怎么感兴趣，于是白小航便悄悄地坐在了角落里。
不过很快，几个大人的聊天内容，就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白小航的身上。大舅、二舅、老姨夫，轮番询问了工作、收入、对象，等等这些本就敏感的问题。
就算白小航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也不敢在长辈面前表露出来。然后一边假装陪着笑脸，一边含糊其辞地应付着“审问”。
像白小航这种名牌大学毕业，又在首都这样的大城市工作，成为亲戚们关注的焦点，其实一点都不稀奇。
在不怎么重视教育的农村，再加上学校教学质量参差不齐，所以家里能出一个大学生，就属于祖坟上冒青烟了。
中午，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饭。由于家都在附近不远处，吃完饭之后，几个表兄妹便各自回家了。
妈妈、舅妈、老姨她们几个，在灶间收拾桌子、洗涮碗筷。有些微醉的爸爸、舅舅、老姨夫，继续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白小航则坐在了离人群最远的角落里，希望这样自己就不会再无辜躺枪了。
就在白小航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时，妈妈一边在围裙上抹着满是油渍的手，一边把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热情地迎进屋子里。爸爸他们几个见状停止聊天，并赶紧站起来给这个女人让座。
“小航，快点叫大姨。”
大人们一番寒暄之后，妈妈一边说、一边摆手示意白小航。
大家都这么热情，肯定是一位贵客，所以白小航也不敢怠慢。一边站起来微微前倾着身体，一边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大姨好”。
“哎、哎、哎，好、好、好。”
这个女人一边回应，一边上下打量着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的白小航。
接下来在和妈妈聊天的过程中，这个大姨一直不时地向白小航这边看过来。满眼含笑的样子，就好像在商场挑中了一件自己非常喜欢的商品。
这不免让白小航有些浑身不自在，因为站在屋子的最里面，他也不好意思穿过人群逃出去。所以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视线看向窗外的院子。
聊了一会儿之后，这个大姨终于起身准备离开。在掀开门帘临出屋时候，又不忘向白小航这边看了两眼。
妈妈一直把客人送到了大门口外面，可能有些依依不舍，过了好半天才满面春风地回来。
不知道是身体有什么疾病，还是整天没日没夜的操劳，在爸爸十二、三岁的时候，爷爷、奶奶便相继去世了。
留下兄弟三个，有上顿、没下顿，稀里糊涂地面对着艰难的生活。如果不是左邻右舍和亲戚们平时的帮衬，估计他们早就饿死了。
爸爸成年之后，在村子里好心的媒婆介绍下，认识了家庭条件还算富足的妈妈。那个年代的相亲标准非常简单，外表能看得过去，人踏实肯干差不多就可以了。
不像现在，要钱、要楼、要车，甚至有的还不允许和公婆一起生活。如果这些条件无法满足，那么就算再能干，再吃苦耐劳，也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正眼瞧你。
爸爸妈妈结婚之后，由于之前的两间小土房实在是住不下三兄弟，于是在姥爷的资助下，盖了一处属于自己的三间房。
为了自己这个小家，为了生活越来越美好，本来就能吃苦耐劳的爸爸更加的勤奋，身上也总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直到今天，眼里还是容不下任何活计。
白小航家现在住的房子，是家里的条件允许之后，在前几年重新翻盖的。整整齐齐的院子，干干净净的月台，还有五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里里外外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爸爸从小就过惯了苦日子，所以现在有吃有喝的生活，他打心底里就非常的满足。当然也没有辜负当初妈妈的期望，从差点无米下锅，到现在什么都不缺，全是靠勤劳的双手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能干的爸爸，听话的儿子，还有这个温馨和睦的家庭，每一样都让妈妈非常满意。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情，成了她经常失眠的心病，那就是白小航的亲事。
这个年龄，在城里可能显不出来，但是在农村，白小航绝对算得上是老大不小了。村子里有结婚早的同龄人，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有的甚至还要了二胎。所以当妈妈的，肯定非常的着急。
姥姥家离白小航家有十几公里，把该送的礼品都装上三轮车之后，一家三口便出发了。
路程不是很远，很快他们就到了。把给姥姥、姥爷拿的礼物拎进屋，爸爸妈妈就去其他长辈家串门拜年。
自己的外孙来了，姥姥姥爷当然非常的高兴，几乎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了出来。并让白小航上炕，把脚插进被子下面暖和身体。
因为要忙着做午饭，姥姥、姥爷把外孙安顿好之后，便去灶间忙活去了。留下白小航自己，一边坐在炕上吃零食，一边暖和着身体。
爸爸妈妈拜年回来之后，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还有老姨、老姨夫，带着表兄妹们都陆续过来。白小航也赶紧下炕迎接，并一一给长辈们拜年。
大舅妈、二舅妈和老姨去灶间帮忙做饭，大舅、二舅和老姨夫，则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陪爸爸聊天。
几个表兄妹平常不怎么见面，所以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大人的聊天内容也不怎么感兴趣，于是白小航便悄悄地坐在了角落里。
不过很快，几个大人的聊天内容，就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白小航的身上。大舅、二舅、老姨夫，轮番询问了工作、收入、对象，等等这些本就敏感的问题。
就算白小航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也不敢在长辈面前表露出来。然后一边假装陪着笑脸，一边含糊其辞地应付着“审问”。
像白小航这种名牌大学毕业，又在首都这样的大城市工作，成为亲戚们关注的焦点，其实一点都不稀奇。
在不怎么重视教育的农村，再加上学校教学质量参差不齐，所以家里能出一个大学生，就属于祖坟上冒青烟了。
中午，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饭。由于家都在附近不远处，吃完饭之后，几个表兄妹便各自回家了。
妈妈、舅妈、老姨她们几个，在灶间收拾桌子、洗涮碗筷。有些微醉的爸爸、舅舅、老姨夫，继续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白小航则坐在了离人群最远的角落里，希望这样自己就不会再无辜躺枪了。
就在白小航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时，妈妈一边在围裙上抹着满是油渍的手，一边把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热情地迎进屋子里。爸爸他们几个见状停止聊天，并赶紧站起来给这个女人让座。
“小航，快点叫大姨。”
大人们一番寒暄之后，妈妈一边说、一边摆手示意白小航。
大家都这么热情，肯定是一位贵客，所以白小航也不敢怠慢。一边站起来微微前倾着身体，一边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大姨好”。
“哎、哎、哎，好、好、好。”
这个女人一边回应，一边上下打量着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的白小航。
接下来在和妈妈聊天的过程中，这个大姨一直不时地向白小航这边看过来。满眼含笑的样子，就好像在商场挑中了一件自己非常喜欢的商品。
这不免让白小航有些浑身不自在，因为站在屋子的最里面，他也不好意思穿过人群逃出去。所以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视线看向窗外的院子。
聊了一会儿之后，这个大姨终于起身准备离开。在掀开门帘临出屋时候，又不忘向白小航这边看了两眼。
妈妈一直把客人送到了大门口外面，可能有些依依不舍，过了好半天才满面春风地回来。
第二十三章 神神秘秘的女孩儿
因为大姨的女儿过年值班，并没有回来。于是大姨决定过来先看一眼，算是给女儿把把关。
白小航长得高高瘦瘦，言谈举止之间，给人一种沉着稳重的感觉，所以大姨看完非常满意。
妈妈送到姥姥家大门口外面的时候，大姨留下了女儿的联系方式。既然见面不方便，那就通过电话先沟通着，相互之间也有个大概的了解。等双方都有意思之后，再谈正式见面的问题。
妈妈说完之后，把写着女孩儿联系方式的小纸条，递到了白小航的手里。
“先联系着，行就处，不行就拉倒，反正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
看着有些扭捏的白小航，妈妈开导了两句，然后转身出去烧炕了。
盯着纸条上这串陌生的电话号码，白小航犹豫了好一会儿。接着拿出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认真地输了上去。
但是他并没有把电话拨出去，而是存进了通讯录。给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孩子打电话，白小航一时还鼓不起这个勇气。
晚上，陪爸爸妈妈看电视的时候，面对妈妈询问的眼神，白小航只好拿起了手机。不过他仍然没有拨通电话，而是通过手机号码，添加了对方的微信账号。
等了好一会儿，女孩儿才终于同意了白小航的好友申请。为了先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他第一时间翻看了对方的朋友圈。
封面是一个非常时尚而且漂亮的女孩儿，是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会喜欢上的那种，这不免让白小航的心跳开始有些加速。
发的朋友圈里面，除了一些心灵鸡汤之外，就是晒的各种美食和游玩的照片。还有一辆非常不错的车，也有意无意地经常出现在镜头中。
看到这里，白小航有些自愧不如。毫无疑问，女孩儿在城市里混得非常不错。
“你好，我叫白小航，是阿姨给我的联系方式。”
翻看完朋友圈，握着手机来来回回组织了半天语言，心里有些忐忑的白小航，才艰难地把这一行字发了出去。
“我知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等了好半天，女孩儿才把信息发回来，所问的问题，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大姨肯定提前跟女儿说了，但是为什么又要明知故问呢。
“你妈和我妈认识，说让咱俩交个朋友。”
事已至此，不管对方的态度是什么，白小航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聊。
“我妈这一天，事儿真多。实话跟你说吧，我有男朋友，只是现在还不方便让家里知道。”
女孩儿的信息发过来，白小航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之前脑袋里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幻想，现在犹如被泼了一盆冰水，脸也红一阵、白一阵烧得发烫。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白小航心里有些疑惑，什么样的男朋友，会不方便让家里知道。不过为了不显得自己小气，他又礼貌地回了一条信息。
“没事儿，那就互删吧。”
女孩儿最后一条信息发过来，白小航看完默默地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穿鞋下炕，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情的妈妈，以为两个人聊得挺投缘。在白小航临走出去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鼓励加油的眼神。
白小航心中有些疑惑，女孩儿为什么不方便公开自己的恋情，什么样的男朋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当然这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把刚刚加上的微信好友删除之后，白小航钻进了被窝里。
睡不着的白小航，突然间又想起了甄雪，还有两个人之间有些离奇的“恋情”。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搞不懂女人的心，更不用提某些人口中所吹嘘的驾驭。
大年初三，一大早，妈妈就满怀期望地来询问聊得怎么样。而白小航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性格不合适，根本就聊不来。
妈妈心中有些疑惑，怎么就性格不合了？但是为了顾及儿子的面子，并没有再往下多问。然后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失望，转身出去做早饭了。
看到妈妈脸上失望的表情，白小航心里非常内疚。如果再有合适的女孩子，自己一定要大胆地去抓住机会，到时候好让妈妈开心。
刚刚吃完早饭，大林子就来找白小航，昨天他们就约好了，今天要去赶庙会。在大门口外面等了一会儿，小武、大锁、二胖他们也赶了过来，随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大过年的，待在家里没什么事儿。去小卖部打牌，玩儿得不是特别大，一场还要千八百块的输赢，还不如大家一起出去溜达。
挣钱不容易，而且将来讨老婆还要花一大笔钱，所以一个个眼睛都瞪得通红的赌桌还是少去为好。
年前大锁就输了好几千，到现在也没敢跟家里人说，怕招惹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赶庙会的地方有些远，大林子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由于人多车多，绕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停车位。
这里是青龙县比较有名的庙会，除了周围十里八乡的人，还有很多从县城和市里特意赶来的。或来许下明年的愿望，或来还去年已经实现的愿望。
几个人下车之后，便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寺庙的方向走去。寺庙在高高的半山腰上，从下面就能看到缭绕的香火。
因为大姨的女儿过年值班，并没有回来。于是大姨决定过来先看一眼，算是给女儿把把关。
白小航长得高高瘦瘦，言谈举止之间，给人一种沉着稳重的感觉，所以大姨看完非常满意。
妈妈送到姥姥家大门口外面的时候，大姨留下了女儿的联系方式。既然见面不方便，那就通过电话先沟通着，相互之间也有个大概的了解。等双方都有意思之后，再谈正式见面的问题。
妈妈说完之后，把写着女孩儿联系方式的小纸条，递到了白小航的手里。
“先联系着，行就处，不行就拉倒，反正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
看着有些扭捏的白小航，妈妈开导了两句，然后转身出去烧炕了。
盯着纸条上这串陌生的电话号码，白小航犹豫了好一会儿。接着拿出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认真地输了上去。
但是他并没有把电话拨出去，而是存进了通讯录。给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孩子打电话，白小航一时还鼓不起这个勇气。
晚上，陪爸爸妈妈看电视的时候，面对妈妈询问的眼神，白小航只好拿起了手机。不过他仍然没有拨通电话，而是通过手机号码，添加了对方的微信账号。
等了好一会儿，女孩儿才终于同意了白小航的好友申请。为了先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他第一时间翻看了对方的朋友圈。
封面是一个非常时尚而且漂亮的女孩儿，是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会喜欢上的那种，这不免让白小航的心跳开始有些加速。
发的朋友圈里面，除了一些心灵鸡汤之外，就是晒的各种美食和游玩的照片。还有一辆非常不错的车，也有意无意地经常出现在镜头中。
看到这里，白小航有些自愧不如。毫无疑问，女孩儿在城市里混得非常不错。
“你好，我叫白小航，是阿姨给我的联系方式。”
翻看完朋友圈，握着手机来来回回组织了半天语言，心里有些忐忑的白小航，才艰难地把这一行字发了出去。
“我知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等了好半天，女孩儿才把信息发回来，所问的问题，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大姨肯定提前跟女儿说了，但是为什么又要明知故问呢。
“你妈和我妈认识，说让咱俩交个朋友。”
事已至此，不管对方的态度是什么，白小航都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聊。
“我妈这一天，事儿真多。实话跟你说吧，我有男朋友，只是现在还不方便让家里知道。”
女孩儿的信息发过来，白小航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之前脑袋里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幻想，现在犹如被泼了一盆冰水，脸也红一阵、白一阵烧得发烫。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白小航心里有些疑惑，什么样的男朋友，会不方便让家里知道。不过为了不显得自己小气，他又礼貌地回了一条信息。
“没事儿，那就互删吧。”
女孩儿最后一条信息发过来，白小航看完默默地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穿鞋下炕，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情的妈妈，以为两个人聊得挺投缘。在白小航临走出去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鼓励加油的眼神。
白小航心中有些疑惑，女孩儿为什么不方便公开自己的恋情，什么样的男朋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当然这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把刚刚加上的微信好友删除之后，白小航钻进了被窝里。
睡不着的白小航，突然间又想起了甄雪，还有两个人之间有些离奇的“恋情”。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搞不懂女人的心，更不用提某些人口中所吹嘘的驾驭。
大年初三，一大早，妈妈就满怀期望地来询问聊得怎么样。而白小航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性格不合适，根本就聊不来。
妈妈心中有些疑惑，怎么就性格不合了？但是为了顾及儿子的面子，并没有再往下多问。然后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失望，转身出去做早饭了。
看到妈妈脸上失望的表情，白小航心里非常内疚。如果再有合适的女孩子，自己一定要大胆地去抓住机会，到时候好让妈妈开心。
刚刚吃完早饭，大林子就来找白小航，昨天他们就约好了，今天要去赶庙会。在大门口外面等了一会儿，小武、大锁、二胖他们也赶了过来，随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大过年的，待在家里没什么事儿。去小卖部打牌，玩儿得不是特别大，一场还要千八百块的输赢，还不如大家一起出去溜达。
挣钱不容易，而且将来讨老婆还要花一大笔钱，所以一个个眼睛都瞪得通红的赌桌还是少去为好。
年前大锁就输了好几千，到现在也没敢跟家里人说，怕招惹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赶庙会的地方有些远，大林子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由于人多车多，绕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停车位。
这里是青龙县比较有名的庙会，除了周围十里八乡的人，还有很多从县城和市里特意赶来的。或来许下明年的愿望，或来还去年已经实现的愿望。
几个人下车之后，便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寺庙的方向走去。寺庙在高高的半山腰上，从下面就能看到缭绕的香火。
第二十四章 无法停止的恶性循环
来到去寺庙的山口，看着半山腰隐隐约约的寺庙，和三三两两往上爬，准备去供奉香火的人，白小航他们都有些犯怵。
顺着陡峭的山路爬到寺庙，肯定会累得腰酸腿疼。而且他们不是虔诚的善男信女，也没有什么可许的愿望。
就这样，几个人站在那里一边吃小零食、一边看着热闹，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转身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白小航回到家，爸爸妈妈都不在。早上吃饭的时候妈妈就说了，今天是大年初三，有两份七十三的礼要上。
说到“七十三”，除了青龙人，估计外人一时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属于青龙县特有的民俗，就是家里有长辈到七十三岁的时候，要在大年初三这天操办盛大的宴席。亲戚、朋友，或者相互有礼尚往来的，都要赶来祝贺，并随上一份礼金。
闲着没事儿，白小航从柴房里抱来柴禾，开始烧东西两个房间的炕，省得妈妈回来再烧了。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五间宽敞的大瓦房，突然显得空旷而又冷清。
大年初四，今天白小航家还有一份礼，也就是八十四大寿。因为寿命的限制，所以活到这个岁数的人并不多。
爸爸妈妈怂恿白小航去上礼，顺便吃一顿满桌子鸡鸭鱼肉的酒席。不过白小航撇了撇嘴表示了拒绝，本来就有点社交恐惧症的他，面对好像认识，但是又叫不上称呼和姓名的亲友，就算再丰盛的宴席，吃到嘴里也会没有滋味。
大年初五，就算白小航再怎么不愿意，今天也要去给人家上礼。
青龙做大寿这个风俗，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那时候人的平均寿命都很短，能活到六十多岁就已经算是长寿了。不过现如今，六十多岁实属稀松平常，甚至都显不出有多老。
但是先人流传下来的风俗，却没有因为寿命的增加而改变。每年的大年初五，只要到了六十五岁，就会大操大办宴请亲朋好友。
这也是整个青龙县人最忙碌的一天，不是准备去上礼，就是在去上礼的路上。一个家庭最少也要上五、六份，多的则达到十几份。
今天白小航并不孤独，因为大林子他们几个也要去上礼。于是他们商量好了，一起去同一个做寿的人家吃席。
做六十五大寿的实在太多，远一点的要托人捎去，就算是本村的，有的也是上完礼就走。那么多家酒席，一家三、四口人根本就吃不过来。最后挑关系比较好或者实在亲戚家，留下来吃饭。
大年初六，由于各种原因去年没办上六十五的，于是错后一年，改办六十六大寿。因为是查缺补漏，所以相比六十五就少了很多。
大年初七，消停一天。初八这天，又有零零星星的八十大寿。
青龙人过年，并不像其他地方，可以安安逸逸地好好休息几天，而是一直在忙忙碌碌地拜寿。几乎都没有时间在自己家里，稳稳当当地吃上一顿饭。
说实话，在一些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眼中，青龙县这种过年拜寿的风俗，完全就是一种陋习，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白小航。
白小航在外面上学、工作，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地方像青龙县这样做寿的。都是长辈生日，一家人凑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顿饭就行了。
这个青龙县独有的风俗，刚开始可能真的是为了长辈长寿而庆祝，这无可厚非。不过现在却完全变了味道，成了以收礼金为主要目的。
年年给人家上礼，终于轮到自己家了，必须要大操大办，这样才能收回一些之前掏出去的礼金。你做寿、他做寿，那么我也做，于是就成了一种无法停止的恶性循环。
随着年年递增，现在一份普通礼金已经涨到了二百元。实在亲戚或者好朋友，那就得五百元起步了。
如果赶上哪一年做寿的多，普通人可能一、两个月的工资就没了。这也是整个青龙县居民家庭，每年一笔巨大的令人头疼的开销。
感觉除了铺张浪费、劳民伤财之外，没有看到任何的益处。毫不夸张地说，这种陋习，也是造成青龙人贫穷的原因之一。
随着礼金水涨船高，再加上家庭开销越来越大，买房的、买车的，很多人都背负着一身贷款。所以过年就成了一种负担，甚至让那些收入不是很高的人感觉到恐惧。
虽然很多青龙人都已经意识到，这种来回送礼金的风俗是一种陋习，尤其是思想活泛的年轻人。但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东西，无法轻易做出改变，更没有人敢带头去改变。这样做不仅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还会被活活笑话死。
不得不说，大山里的民风确实淳朴，重情、重义、重礼仪。但是淳朴过了头，可能就成为了愚钝。
对于做寿这件事，白小航心里当然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过也只会偶尔跟爸爸妈妈吐槽一下。在外人面前，他连半句微词都不敢说。
转眼之间，已经是大年初十。往年的时候，初六年味还没有褪去，白小航就要急急忙忙地往首都赶。不过今年，到现在还没有一丁点要走的意思。
市里的工地已经开工，小武、大锁、二胖他们几个，昨天一起结伴去了秦皇岛。大林子趁着早晚打理养殖场，白天的时候则去县城打零工。如果手头暂时没什么事，也会跟着去市里的工地上干活。
来到去寺庙的山口，看着半山腰隐隐约约的寺庙，和三三两两往上爬，准备去供奉香火的人，白小航他们都有些犯怵。
顺着陡峭的山路爬到寺庙，肯定会累得腰酸腿疼。而且他们不是虔诚的善男信女，也没有什么可许的愿望。
就这样，几个人站在那里一边吃小零食、一边看着热闹，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转身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白小航回到家，爸爸妈妈都不在。早上吃饭的时候妈妈就说了，今天是大年初三，有两份七十三的礼要上。
说到“七十三”，除了青龙人，估计外人一时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属于青龙县特有的民俗，就是家里有长辈到七十三岁的时候，要在大年初三这天操办盛大的宴席。亲戚、朋友，或者相互有礼尚往来的，都要赶来祝贺，并随上一份礼金。
闲着没事儿，白小航从柴房里抱来柴禾，开始烧东西两个房间的炕，省得妈妈回来再烧了。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五间宽敞的大瓦房，突然显得空旷而又冷清。
大年初四，今天白小航家还有一份礼，也就是八十四大寿。因为寿命的限制，所以活到这个岁数的人并不多。
爸爸妈妈怂恿白小航去上礼，顺便吃一顿满桌子鸡鸭鱼肉的酒席。不过白小航撇了撇嘴表示了拒绝，本来就有点社交恐惧症的他，面对好像认识，但是又叫不上称呼和姓名的亲友，就算再丰盛的宴席，吃到嘴里也会没有滋味。
大年初五，就算白小航再怎么不愿意，今天也要去给人家上礼。
青龙做大寿这个风俗，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那时候人的平均寿命都很短，能活到六十多岁就已经算是长寿了。不过现如今，六十多岁实属稀松平常，甚至都显不出有多老。
但是先人流传下来的风俗，却没有因为寿命的增加而改变。每年的大年初五，只要到了六十五岁，就会大操大办宴请亲朋好友。
这也是整个青龙县人最忙碌的一天，不是准备去上礼，就是在去上礼的路上。一个家庭最少也要上五、六份，多的则达到十几份。
今天白小航并不孤独，因为大林子他们几个也要去上礼。于是他们商量好了，一起去同一个做寿的人家吃席。
做六十五大寿的实在太多，远一点的要托人捎去，就算是本村的，有的也是上完礼就走。那么多家酒席，一家三、四口人根本就吃不过来。最后挑关系比较好或者实在亲戚家，留下来吃饭。
大年初六，由于各种原因去年没办上六十五的，于是错后一年，改办六十六大寿。因为是查缺补漏，所以相比六十五就少了很多。
大年初七，消停一天。初八这天，又有零零星星的八十大寿。
青龙人过年，并不像其他地方，可以安安逸逸地好好休息几天，而是一直在忙忙碌碌地拜寿。几乎都没有时间在自己家里，稳稳当当地吃上一顿饭。
说实话，在一些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眼中，青龙县这种过年拜寿的风俗，完全就是一种陋习，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白小航。
白小航在外面上学、工作，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地方像青龙县这样做寿的。都是长辈生日，一家人凑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顿饭就行了。
这个青龙县独有的风俗，刚开始可能真的是为了长辈长寿而庆祝，这无可厚非。不过现在却完全变了味道，成了以收礼金为主要目的。
年年给人家上礼，终于轮到自己家了，必须要大操大办，这样才能收回一些之前掏出去的礼金。你做寿、他做寿，那么我也做，于是就成了一种无法停止的恶性循环。
随着年年递增，现在一份普通礼金已经涨到了二百元。实在亲戚或者好朋友，那就得五百元起步了。
如果赶上哪一年做寿的多，普通人可能一、两个月的工资就没了。这也是整个青龙县居民家庭，每年一笔巨大的令人头疼的开销。
感觉除了铺张浪费、劳民伤财之外，没有看到任何的益处。毫不夸张地说，这种陋习，也是造成青龙人贫穷的原因之一。
随着礼金水涨船高，再加上家庭开销越来越大，买房的、买车的，很多人都背负着一身贷款。所以过年就成了一种负担，甚至让那些收入不是很高的人感觉到恐惧。
虽然很多青龙人都已经意识到，这种来回送礼金的风俗是一种陋习，尤其是思想活泛的年轻人。但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东西，无法轻易做出改变，更没有人敢带头去改变。这样做不仅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还会被活活笑话死。
不得不说，大山里的民风确实淳朴，重情、重义、重礼仪。但是淳朴过了头，可能就成为了愚钝。
对于做寿这件事，白小航心里当然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过也只会偶尔跟爸爸妈妈吐槽一下。在外人面前，他连半句微词都不敢说。
转眼之间，已经是大年初十。往年的时候，初六年味还没有褪去，白小航就要急急忙忙地往首都赶。不过今年，到现在还没有一丁点要走的意思。
市里的工地已经开工，小武、大锁、二胖他们几个，昨天一起结伴去了秦皇岛。大林子趁着早晚打理养殖场，白天的时候则去县城打零工。如果手头暂时没什么事，也会跟着去市里的工地上干活。
此时的养殖场规模还小，目前无法产出效益，必须要想办法赚钱，来补贴养殖场和家用。
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都出去了，还有爸爸妈妈欲言又止，有些担心的眼神，都让白小航感到十分的焦急。
白小航不是不想出去工作，他已经在招聘网站上，给首都的十几家软件公司投了简历。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
前些年互联网行业欣欣向荣，所有的公司都急缺程序员，工资待遇也自然比其他行业好很多。这就导致大量高中毕业生，都趋之若鹜地报考进这个专业。
目前的现状是，程序员市场渐渐饱和，再加上各个公司之间鱼死网破一般的竞争，都已经没有多少活力。还有行业整体不景气，有的公司甚至已经难以为继，就不用提招聘新员工了。
而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公司，不仅工作不稳定，待遇还非常的差，所以白小航也不想轻易地浪费时间去尝试。
……
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都出去了，还有爸爸妈妈欲言又止，有些担心的眼神，都让白小航感到十分的焦急。
白小航不是不想出去工作，他已经在招聘网站上，给首都的十几家软件公司投了简历。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
前些年互联网行业欣欣向荣，所有的公司都急缺程序员，工资待遇也自然比其他行业好很多。这就导致大量高中毕业生，都趋之若鹜地报考进这个专业。
目前的现状是，程序员市场渐渐饱和，再加上各个公司之间鱼死网破一般的竞争，都已经没有多少活力。还有行业整体不景气，有的公司甚至已经难以为继，就不用提招聘新员工了。
而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公司，不仅工作不稳定，待遇还非常的差，所以白小航也不想轻易地浪费时间去尝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