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二〇一八年五月
”我必须得告诉你，G女士，我最近有点担心克里斯。”
克洛伊小声说着，她和米歇尔·格兰特的共用办公室正关着门，举行临时私人会议。
“克洛伊，我最后说一次……哎！算了。”米歇尔摇了摇头，终于放弃了劝说克洛伊不要称呼她的姓氏。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看起来确实对这份工作不太满意。我不想冒犯你，但我也不能怪他，是你和史蒂文把他的生活弄这么悲惨。”
克洛伊轻哼了一声，从她的电子烟里猛吸了一口，今天的口味是甜饼干。她用鼻子急促地呼出一口气，香甜的烟雾在她的头上缭绕，她说：“这是***肯定的。我不会道歉，但你说的没错，克里斯蒂安在他擅长的方面做的很棒，但他想要的是有人给他一份规划，然后他就能开始着手制定和执行最实用、最现实的方案。很明显，他不是当市长的料，可他现在正在担任市长。而且……这个小镇已经发展到了需要精简行政机构的地步。不能再让镇议会在处理发展和商业问题的每一件小事上斤斤计较。这就引出了我的观点……”
她把一叠文件滑到米歇尔的桌子上。米歇尔拿起来，看了一下。
“所以，你已经准备好了，是吗?”
“ 对~”克洛伊俏皮地回答道。
她接着解释说: “我们目前的人口数量仍然较少，不满足成为‘市长制城镇’的条件，但是考虑到我们在过去三年间飞快的人口增长率，他们认为我们很快就够了。但是……”她又吸了一口。“我看得出来，克里斯蒂安在他擅长的方面做的很棒。但我们需要一个有执行权的人来管理，然后告诉他需要做什么。如果他辞职了……这不大的镇子里就再也找不到这么注重细节而且锐意进取的人了，更不用说这么一来，等我和别人展开竞争的时候，你和海姆还要走复杂的程序，找个我们都满意的人来填补他的位置。”
米歇尔问道: “那么，你打算在会议上提出这个建议? 这就是你在11月份选举时的计划?”
“当然，为什么不呢？像这么小的镇子，从仲夏开始准备竞选就足够了；用不着总统竞选时那种没完没了的垃圾活动，真是谢天谢地！”克洛伊吸了小小地吸了一口烟，装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原谅我说脏话，G女士。”
米歇尔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你知道史蒂文会立刻进场，对吧？这正是他和肖恩·普雷斯科特一直在等待的机会。所以，请告诉我，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反击?”
“啊，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参加竞选的不是我……是你。”
米歇尔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问到：“啊？什么？？？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这老耳朵听力不太好，你真的建议我去竞选市长吗？”
克洛伊眨了眨眼。“呃……是的，我是说，我觉得这样很好，我可以帮你……”
米歇尔打断了她：“哦，绝对不行！”
”……好吧，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克洛伊，你是个好人，但我发誓，有时候你太天真了。我在这个镇上住了很久，我喜欢这里。这里有很多好人，我们也把家园重建的很好。但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阿卡迪亚湾绝对不可能投票让一个黑人女性竞选市长的。”
”拜托，我觉得你这么说不公平，人们不会那样了……”
米歇尔宽容地轻笑了一声，举起一只手。“用你的心去感觉，议员，你知道事实如此。”
克洛伊停了下来，“等等……这是《星球大战》里的台词吗?”
“是的。你知道吗，第二部星球大战上映的时候我已经出生了。我想，如果我们要走这条路，这是你个人的战斗。我想你知道，但你只是不想承认。虽然我不喜欢把事情描绘成纯粹的黑白分明，但是你想要发起的这场市长竞选会是一场光明面和黑暗面的战争。”
“好吧，哇，等等。你是说你想让我参选吗？呃，我觉得我们可以问问别人，看看能不能……”
“克洛伊……”米歇尔温和地责备道，“拥抱你的命运吧。”
她闭上眼睛，瘫倒在座位上，说：“真的吗？如果你认为这个镇上的保守派不想让一个黑人女性当市长，那么一个刚刚拿到学士学位的女同会更好过吗?”
米歇尔双手交叉，用严肃到恰到好处的目光看着她，回答说: “嗯。你可能有点道理……如果换成别人可能不行，但你是克洛伊·普莱斯。人类可能是健忘的，但就在五年前，是你一手说服了受惊的幸存者们不要放弃希望。你亲力亲为，用自己的双手重建了这个小镇的一部分，人们对你有着深刻的印象，他们把你推到了社区的领导岗位上。这个小镇越来越好，作为这些领导者之一，绝对功不可没。”
克洛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吸到她开始咳嗽。她需要做点什么来适应米歇尔的观点。
【*的。你为什么这么谦虚，克洛伊？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许是因为我害怕自己不值得这么多赞扬，也许我真的不配……要是她知道原因就好了。我他妈不是圣人！我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善良无私。因为……因为整个镇子的人都死去，我才能活下去！而我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发生！因为我还有一些人性，我知道我欠这个镇子的，那些人为了我，为了我的生命付出血的代价，我才能站在这里！而这不是因为我很棒，或者特别，或者其他什么。】
【……因为那个我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人绝望地恳求我尽我所能让阿卡迪亚湾团结起来。天啊……就是这样。有时候我真的很孤单。因为除了麦克斯，我还能告诉谁？身处在这种位置是什么感觉？谁会相信我？】
【哎，我以为……我太蠢了，以为五年就够了，不是吗？我可以撑起这个小镇，勉强让它重新站起来，拍拍我身上的灰，大喊一声：”去你的！”，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但我做不到。我想我和史蒂文之间的破事终于要到头了。如果我现在放弃，肖恩·普雷斯科特就会重新掌权，然后会发生什么？也许这个小镇会再次消亡，而且这次会更慢、更痛苦，但是，可怜麦克斯……她可承受不了……】
【靠，米歇尔真是……】
”……你是对的”克洛伊终于回答了，她语气低沉，犹豫不决。”也许我讨厌这样，也许我只是被命运安排到了这样的环境中，而我没法把自己从这个洪流中拉出来，对吧?”
“克洛伊，你这么看真是太有戏剧性了。但说实在的，这个小镇依然需要你。这里的模式需要发展，老实说，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肖恩·普雷斯科特和他的团队得到我们多年来建立的一切。阿卡迪亚海湾仍然有它的问题，但它正在变得更友好、更温和、更宜居。坦率地说，如果这一切由史蒂文来主持，我会很伤心的。我的意思是，他不会搞一言堂，但议会实际上会放弃了一些绝对的行政权力，并把它放在某个人的手中。不管你喜不喜欢，不管公平与否，不管你想不想这一切，你都是最好的反对者。去承受这一切吧，这会是迄今为止“新阿卡迪亚”和“旧海湾”之间最大的决战。每个地方在文化开始改变时，都会经历类似的斗争。”
克洛伊沉重地、十分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好，我会的，我会尽全力。当最终选择埃克塞特胜过我的时候，我就可以说‘我尽力了’，就再也洗手不干了。你知道，在这方面我比几乎所有人都更有信心。”
“哼。”米歇尔说。“说这样的话。我觉得这话你可以留着，万一失败了再拿出来减轻对自己的打击。如果他真的赢了，这个小镇就会回到过去那糟糕的日子——你所痛恨的日子。”
她低下头，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持续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不知道。”她瞥了一眼时间，说道：“走吧，会议就要开始了。该越过卢比孔河了，G·我来·我见·我征服小姐。”

“我的天，我真的需要……”
克洛伊从客厅的沙发上抬起头来，看着她需要递交的文件，她在文件中正式表明：自己有意竞选市长。她对于整个事件还是有些小心翼翼。这并不是说这些争论是错误的，这他妈当然没错，但是……
【这还是改变不了命运的束缚，或者叫压迫……还是叫义理？抑或是誓约？】
“需要什么？”克洛伊问。她的笑容更加灿烂，站起身来，用拥抱和久久的吻迎接她的嘻哈朋克女王，她的女友则贪婪地接受着。”
“大麻！”麦克斯恼怒地喊道。“***……克洛伊，今天那些孩子……哦”。克洛伊又在她在脸颊上又亲了一下，然后上楼朝卧室走去。说到：“我换一身衣服，然后到储藏室找找。我们今晚叫外卖吧?”
“当然可以！我也不太想做饭，今晚有很多文书工作要做。”
麦克斯在卧室里休息了一会，用几分钟时间脱下了她身上那套精心搭配的衣服——她的这种风格已经小有名气；此时的她不仅仅满足于对摄影艺术的追求，还成了穿搭大师，擅长将打底裤、靴子、束腰、夹克、手链、连衣裙、围巾和长袜等混搭在一起，通过衣着塑造出她的独特个性。
但克洛伊知道真相：尽管麦克斯喜欢寻找新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展示出独特的风格，精致讲究的形象，但是在一天结束的时候，她往往只想穿上一件运动衫，一件可爱的小t恤，然后拥抱。
麦克斯扑通一声坐到她身边，把一支荷兰式的大麻烟放到嘴边点燃，然后用力吸了一口。
克洛伊凑近看了看，哼了一声。“该死的女人，这是那种加了蜂蜜油的超级大麻吗？显然你觉得自己需要在三秒钟之内从“清醒”转换到到“极其放松”。用你的话来说，就是：“哇塞！”。她快步走近，用胳膊搂住她：“糟糕的一天？孩子们的课堂表现得很差？”
麦克斯迅速把烟吹灭，反驳道：“不，不是的……表现一点也不差。我是说，对我的表现不差。如果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有些人真的很会奉承……就像回到了过去，维多利亚那样。”她回想着，怀念地笑了。
她继续道：“克洛伊，他们好年轻。尤其是那些新生。我刚满23岁，但他们现在对我来说就像婴儿一样。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但是说真的，这些并没有让我悲伤，相反，他们充满了激情，想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她强迫自己颤抖起来，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啊啊啊啊啊！就好像有时候能量太***强烈了。有些时候我还是承受不了，我能感觉到我的焦虑在不断加剧。我再也不会躲在厕所里了，我觉得这是好的开始，能让我对挥之不去的社交焦虑不再那么敏感，但随着期末的临近，每个人都变得有点疯狂。你了解我的，克。我可能看起来疯狂、有趣、外向，但有些时候我还是……”她脸红了，摇了摇头。“有时候我还是那么害羞，你知道吗?”
当克洛伊也深吸了一口烟时，麦克斯总结道，“在最后一天，就好像……我真想带一盘土豆布朗尼进去，然后说: ‘吃吧，孩子们。放松，冷静点。秋天见。’”
克洛伊努力忍住不笑，微笑着靠到麦克斯身边，狠狠地亲了一口，将烟吹进她的肺里。她的女朋友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她的脸重重地吐了口气，然后接过了烟。
”但当我回到你身边后，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麦克斯幸福地笑了。“比美好还要好。一切都是克洛伊。克洛伊是我的新词汇，意思是‘比美好更好’”她扫了一眼咖啡桌上摊开的文件。那么，你在忙什么呢？议员的秘密工作？你能告诉我吗？我需要色诱才能知道吗？”
克洛伊暂时放弃了再吸一口的机会，她需要保持头脑清醒才能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参加市长竞选的文件。”
麦克斯眨了眨眼：“等等，你是说这里的市长?”
克洛伊点了点头。“嗯哼。市议会已经对我的政府重组计划投票了，计划采用市长-议会制，镇子的管理者只负责在政策制定后进行规划和执行。几乎是全票通过，但你也明白，海姆肯定投了反对票，因为他不喜欢他的城市发生“疯狂、怪异”的变化。天哪，你真该看看史蒂文的样子，他激动地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不过克里斯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无论如何，他那‘假’市长的任期都要结束了。”
麦克斯微笑着转过身，躺在沙发上，双腿放在克洛伊的膝盖上。“很显然，你要和他竞争！我指的是埃克塞特……这可太棒了，克洛伊。麦克斯吸了最后一口，放松地叹了口气，便把烟放到了一边——她的痛苦已经完全缓解了。”真的太棒了。你肯定会赢的，然后……哇塞！市长哎。天啊，你一定很兴奋吧？”
”哇，哇，慢点，宝贝。我不敢保证能赢。你也知道，现在文化上的矛盾开始显现了。当然，大家都喜欢经济的发展，以及所有的一切。但是这里有一群保守派，他们讨厌小的手工面包店、时装店、有机合作社、还有新开张的带大麻服务的民宿。他们不喜欢那些更年轻、更时尚的家庭和艺术家把这里当成家。尽管这里以前只是个破烂的旧渔村，这破地方也是他们的。现在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能活得下去了，反倒开始倒回到以前那些坏习惯上，围绕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了一场文化战争。”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知道我必须努力为我们的阵营而战，但如果我输了，我不会为此伤心。我问心无愧，因为我尽了自己的职责，终于可以卸任了。”

麦克斯眨了眨眼，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等等，如果你输了，你不还是镇议员吗？”
“不！”我提出的一个重要附加条件是，任何想要竞选市长，且已经进入议会的人都必须先辞职。在我和史蒂文的努力下，我们的两个席位都有待争夺。所以，如果我幸运地赢了，我会找几个不是**的人来代替我们俩；或者也许我最终能当上市长，但自始至终都要和一个更保守的议会作斗争。”她耸耸肩：“或许我输了，阿卡迪亚湾只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她微笑着总结道，“但是嘿，如果我输了，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了，这太棒了。”
麦克斯站起来坐着，用手拂过她的脸。克洛伊不禁注意到，虽然她还没有哭出来，但是显然很激动。
“克洛伊……克洛伊，你一定要……一定要战斗！”你必须认真对待这件事。这里……现在是我们的家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地方。我不想看到……你可得认真点！”
克洛伊眨了眨眼，“宝贝？我……我会的，我愿意，我向你保证我会这么做……”
麦克斯撅了撅嘴：“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也许阿卡迪亚湾对你来说仍然是个负担，是个束缚……也许我以前有过这种感觉，觉得自己欠它一些东西，我恨不得要逃离这里。但那是旧的阿卡迪亚湾，那个地方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崭新、动人……克洛伊，我爱这个小镇，爱阿卡迪亚湾！我爱这里，因为是你建造了这个地方。为了我！因为我让你去试着改变它，让它变得更好，为了所有我……我们……”她抬起手，轻轻拭去眼中闪烁的泪水。“所以……所以你怎么能这么不在乎呢？难道它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克洛伊注视着她心爱的女人，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天啊，我真是个贱人。】
因为回想起来，当她真的放缓脚步去感受这一切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喜欢这个里。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可以说是爱上了这里。洁净的街道，可爱的小店，新旧交织的共同体，仿佛整个城镇都在试图寻找和谐共处的方式。可这一切又谈何容易……
”我一辈子都在和某些东西作斗争，麦克斯。对抗全世界，对抗老妈，对抗大卫，对抗布莱克维尔学院，对抗人生。对抗杰弗逊和内森……后来甚至要对抗死亡和毁灭，再后来还要对抗那些放弃希望的蠢货，对抗那些重蹈覆辙的**……"她轻轻叩击自己的额头，"可我真不习惯为什么东西而战啊”
麦克斯温柔地吻了她一下，轻叹道：“我一直在为你而战，克洛伊。你也始终在为我而战。放手去做吧。爱我、也要爱我们的小镇。为我们二人而战。好吗？”
“我怎么能说不呢。”克洛伊用一种遥远的声音答道。
他瞥了一眼那些文件，轻轻整理好，收进安全的地方。“去***，明天再处理这些吧。就今晚，再最后一晚，只有你和我，别的什么都不管。一起嗨着，看电影，吃外卖。在投入下一场战斗前，再放纵最后一晚如何？”
麦克斯咯咯地笑着，心情立刻好转了。“听起来不错。我想我们应该加上一些指交……我知道这是你现在最喜欢的词。”
克洛伊笑了，她靠过去亲吻着麦克斯的脖子和头发。“其实——我在市中心新开的高级成人玩具店买了几样东西。”
两人默默地对了片刻，接着麦克斯溜下沙发，抄起烟，牵起克洛伊的手来到了卧室。
“计划有变：玩具第一，电影和披萨第二，我们得增加食欲，对吧？”
克洛伊一边跟着一边大笑起来。

选举季在夏末正式开始。一些人表示，他们打算竞选即将空缺的议员席位，但克洛伊没有太在意他们是谁、在做什么。奇怪的是，在克洛伊的政治生涯中，她第一次显露出完全手足无措的疲态，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如何开展竞选活动。仿佛昔日的勇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尽管她从未承认，可自从麦克斯声泪俱下地恳求她再次拯救小镇后，对于败选的焦虑便一直缠绕在她身边
这个困境在麦克斯带来玛吉·德雷斯顿的那天迎来了转机。这位X世代的时尚女性常以严谨的态度和利落的短发著称。她曾是科瓦利斯市长的助理，直到某天决定搬到阿卡迪亚湾。短短几天，她便把竞选计划从破产的边缘挽救回来，使其步入正轨。她手把手教克洛伊规避陷阱，与各个社区团体联络，认真打磨辩论话术。很快她就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用克洛伊的话说，她就是“超自然力量“。
就连克洛伊的募捐洁癖也基本被玛吉治好了——在八月底的某个深夜，她好说歹说，终于让克洛伊打开了筹款通道。
“听着，我知道你想保持清白，恨不得一尘不染，可埃克塞特收买的媒体正在对我们穷追猛打！普雷斯科特家族拿着源源不断的支票给他输血。与此同时，格伦达·奥米拉和金主们天天求着我收钱，可你一直在拒绝。我知道你担心自己最后会像个木偶一样，沦为别人的玩物，但是很可惜，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你得像个女人一样。你和格伦达的意见高度一致，我敢肯定，她知道就算你当上市长也不会任他摆布，她更很清楚如果让普雷斯科特通过埃克塞特来操控小镇，那就是大家的末日。这个小镇中没有比这更干净的活动了，克洛伊。”
“这里的政治有时浑浊如泥，也偶尔像这次一样黑白分明。所以你应该去战斗，去胜利，去当孤胆女将！但军队是离不开军饷的，你就把筹钱的活交给我来办，行吗？”
在适当的引导下，克洛伊终于想通了。她开始注意到，自己原来那粗犷的风格需要适当地收敛锋芒，在经历了几次挫折后，他终于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了野火般的演讲风格。
随着11月的临近，时间越来越近。克洛伊凭借自己往日的成就，面对埃克塞特泼来的脏水时屹立不倒。奈何对方用起了阴招，就克洛伊不良少女时期的犯罪记录大做文章，攻击她年轻、没有经验。这边克洛伊正竭尽全力地强调经济发展的现实，强调“优质教育和良好治安“都要花钱的事实，那边史蒂文却承诺大幅减税，而对财政的窟窿闭口不谈，这激起了人们的贪婪。他鼓吹“阿卡迪亚湾的辉煌过去”，暗示这个小镇正在被“寄生虫般”的外来居民“掠夺”
10月最后的几天里，这场竞选的民调开始变得势均力敌，但越来越多的民调显示埃克塞特小幅领先领先。克洛伊已经开始准备她的败选演讲了……
……但是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为了给克洛伊致命一击，埃克塞特和他的竞选团队开始了针对克洛伊和麦克斯的狗哨声政治，试图利用人们对同性恋的偏见来攻击她们的关系。
结果却适得其反
阿卡迪亚湾确实有很多思想保守的蓝领阶层，但这里毕竟是俄勒冈州。西北地区的保守派和南方保守派完全不同。事实上，埃克塞特的手段用来攻击普通的女同群体可能有效，但镇民们无论是否认同克洛伊的政治主张，都发自内心的尊重克洛伊，因为她拯救了这个小镇、在黑暗中维持秩序、参与了这里的重建。人们也很喜欢麦克斯，她充满魅力，开朗活泼，她的学生都很喜欢她。她们二人在小镇里备受尊敬，当埃克塞特使出如此恶劣的手段时，不少居民都认为这是人身攻击。
在选举当天，克洛伊目睹了三个百分点的落后逆转为一个百分点的领先，二人难解难分，以至于无法判断，需要数日重新计票才能最终确定。
选举日下午的最后几个小时里，她回顾着过去几个月的进程。也许她犯过错误，或许某些环节差点就搞砸了，但随着竞选的进行，她开始用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方式去了解人们——甚至比她担任镇议员的时期更加深入，她开始完成她以前从未设想过的事情。
努力为某些东西而战，而不是为了反对什么。

二〇一八年十一月六日
克洛伊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玛吉、麦克斯和几位竞选志愿者也在等待最终结果。四个选区的计票正在进行。她基本确定会输掉第四选区、能拿下第一选区。而第二和第三选区的胜负尚不明朗。
【但愿不用等太久……】
小镇重建时购置了新的投票机，投结束后能快速统计结果。根据小镇新修订的章程，若票数差距过小触发自动重新计票，使用纸质选票进行核对。
投票结束近90分钟后，电话才打过来。
“喂?”克洛伊战战兢兢地回答。
"嗨，克洛伊，我是克里斯。结果刚出，我想第一时间告诉你。"
克洛伊双手颤抖地握着电话。
【天啊，我居然真的在乎，居然真的想赢！该死！为什么没从一开始就认真对待竞选？为什么非要等到麦克斯来救场？我为什么不……算了，都结束了。现在该面对现实了。】
“你在第二选区拿到的票数应该超出了预期，可情况还是很焦灼。我刚给你发了加密邮件，里面有详细的票数统计。”
克洛伊无奈地笑了笑。这并不意外。她妈妈和大卫就住在那里，就算他们挨家挨户发传单、软磨硬泡求人投票她都不会惊讶。他们对克洛伊如今的事业实在太自豪了。
回想到几个月前刚开始竞选时的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克洛伊又感到一阵羞愧
“哦？”她问，“所以后面还有个‘但是’对吗？”
“不完全是。我说的是很胶着。但好消息是你比自动重新计票的要求多了大约60票。联系你之前，我已经和史蒂文通过电话，告知他相同信息并发送了数据。我说如果他坚持，当然可以申请重新计票——但在这个使用最新计票机的小镇，由我亲自监督的重新计票，他不太可能凭空找出300张票来翻盘。”克里斯顿了顿，“他显然很不痛快，但我提醒他：若想两年后再战，现在用纳税人的钱打必输的计票战可不是明智开局。估计他很快就要发表败选演讲了。”
克洛伊突然喘不过气——这次是因为高兴
“卧槽！等等，克里斯，真的吗？我真的赢了？没开玩笑？”
“看来是的。”他故作严肃地回答，“我愿意称之为诅咒而非恭喜。说实话，我才是唯一的赢家，因为所有头疼的市政工作现在都归你了——市长女士。”
克洛伊咽了咽口水，试图润湿发干的喉咙。抬眼望去，麦克斯浑身洋溢着喜悦，玛吉一脸骄傲，志愿者们正互相击掌庆祝。
整个房间徘徊在情绪爆发的边缘。
"好……好吧。我该起身去初中了。反正我承诺过要发表演讲……就这样把，再见……等等等等！靠！我突然发现我其实很关心议会空缺席位的结果！"
"哦对，邮件里有写，不过可以直接告诉你。先说坏消息——罗斯·博伊斯超过塔玛拉·威尔逊，拿到了史蒂文的席位，准确来说是‘压倒性优势’。"
克洛伊捂住脸呻吟，肩膀耷拉下来。博伊斯是那个疯狂的福音派大妈，镇上少数还在鼓吹风暴是上帝对小” 邪恶行径”的惩罚的人之一。她特别喜欢针对克洛伊，总把她和麦克斯称作"该死的阿卡迪亚同性恋"，还自以为幽默。
【好吧，老娘现在是市长了，贱人。】
克洛伊告诉麦克斯："罗斯·博伊斯当选了。"
"操！"麦克斯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对着空气挥拳。
"克里斯你刚才说有好消息？"
“啊？ 哦对，约翰·巴特利接替了你的席位。”
克洛伊嘴角不自觉上扬："等等，是布莱克威尔新来的IT主管，那个维京人一样的壮汉？有个写RPG小说的美女老婆，刚刚抗癌成功的那位？"
麦克斯偷听到后尖叫："我靠，约翰·巴特利赢了？！太棒了！他女儿超可爱的！"
克洛伊轻轻点头，转身继续打电话
克里斯在电话里笑道："描述得很准确。"
"哈哈哈！天呐这也……太带劲了！以后市议会恐怕要变斗兽场了！"克洛伊兴奋地喊道。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克里斯回应："我想……你开心就好。我就不再耽误你时间了，我知道你今晚还有很多电话要打，周一见。"
"好…好的！谢了克里斯！"

挂断电话后，克洛伊突然被麦克斯扑了个满怀，屋里顿时爆发出欢呼口哨声。
"你做到了！真的做到了！"麦克斯边喊边雨点般亲吻她，"宝贝我就知道！我太高兴了！"
【哦天啊。我得给巴特利打个电话。真不好意思，我竟然只见过他一次。我应该给他更强的背书，而且……而且……】
克洛伊突然被麦克斯扑了个满怀，叫喊声、口哨声、呼喊声一下子充满了房间。
"你做到了！真的做到了！"麦克斯边喊边雨点般亲吻她，"宝贝我就知道你可以！我就知道！我好高兴！好高兴……"
克洛伊越过麦克斯肩头，看到玛吉的眼神，用唇语说："卧槽太他妈感谢你了。"
轻轻挣脱拥抱后，她喊道："各位！现在都跟我去初中部——靠，我竟然连演讲稿都没准备！算了，我临场发挥吧，然后……“
她瞥了一眼卧室，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无论输赢都要做的事。
“我去卧室拿一下……外套，然后就出发。”

克洛伊闭上眼睛，深呼吸，强压住过去一小时积攒的紧张与亢奋。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麦克斯也提前请好了周三的假。
克洛伊收到信号——她等待已久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了。在一片欢呼声中，玛吉喊道："让我们欢迎阿卡迪亚湾首任市长！"音乐渐起，佩·班娜塔的《Invincible》——这大概是竞选的主题曲。虽然克洛伊原本对这个歌手一无所知，但听过几次后，发现这个选择确实无可挑剔。"
"We can'tafford to be innocent!"
“天真的代价高昂”
"Stand up andface the enemy."
”所以直面你的敌人”
"It's a do ordie situation - we will be invincible!"
“这是非胜即死的局面，但我们将战无不胜”
可是当这首歌真正在舞台上响起时，克洛伊却突然愣住了。
【这首歌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太激进了？不过管他呢！麦克斯和G女士说得对，这本来就是决定阿卡迪亚湾未来的生死战。靠，我居然在担心自己太激进？19岁的克洛伊正打算来嘲笑我呢。】
克洛伊身着深蓝色商务裙，染黑的头发上保留了一抹叛逆的蓝色。向欢呼人群挥手致意。强撑的笑容让脸颊发酸，手指紧攥住讲台边缘。"
【天啊……台下怎么这么多人。我到底怎么把自己搞进这种局面的！？】
“嘿，大家好。”她刚开口就引发新一轮掌声，她轻轻地笑了笑。
“说实话，我根本没准备胜选演讲——总觉得提前写太狂妄了，像是在挑衅命运。或许……或许我想等这一刻真正到来时，说说心里话……怎么说呢，这几个月虽短却无比激烈，正反双方都充满激情。但事实是，这场竞选势均力敌——很多人选了我，也有很多人没有。但我仍然需要服务每一个人”
【玛吉说得很对，这时候必须保持风度，她这建议真TM的好……】
"作为你们的市长，我会为社区竭诚服务，不辜负大家的信任。我会向对手伸出橄榄枝，努力修复关系，让大家团结起来。我们要守护五年前那场危机中诞生的精神火种，继续推进重建工作，把阿卡迪亚湾打造成全美最佳社区之一！"
克洛伊摇了摇头，紧张地咧嘴一笑："该怎么感谢所有人呢？选民、志愿者、尤其是信任我们，为我们付出了时间、精力、金钱的人们、我的父母，还有玛吉——她简直太棒了！对了！约翰·巴特利当选市议员了！快给他掌声！没人比他更适合接替我的席位……靠，说到哪了？"她突然看向一边："麦克斯？亲爱的……能上来吗？"
几秒钟后，麦克斯小跑着走上舞台，笑容僵硬得像一只被车灯照到的小鹿。“大……大家好！”观众席响起学生们的尖叫：“考菲尔德老师！”
克洛伊笑着将手探入上衣口袋，攥住某样东西继续道：“好的，嗯……麦克斯，现在需要你投个票。”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麦克斯凑近话筒：“宝贝？我今天投过了……哈哈，抱歉啊埃克塞特先生，恐怕我这一票还不足以帮你翻盘。”
全场爆发出一阵笑声，克洛伊假装掐脖子抓狂：“不不，不是那个！新竞选！新提案！你想听听我的说法吗？”
麦克斯咬牙苦笑了一声，显然，这样站在公共舞台上越来越不舒服了：'好……吧……'
"麦克斯·考菲尔德…..."克洛伊拿起麦克风走到她身旁。
"你是我的生命之光，是我人生的拯救者，是我的天使。这五年来我为小镇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你，以你的名义，因你的鼓励。没有你，我绝不可能走到今天。"
【天知道这话有多真实！】
"从今往后，若没有你相伴，我永远无法成为最好的自己。"她低头深吸一口气，"所以请投出你的一票——"突然单膝跪地，举起钻戒：
"麦克斯·考菲尔德，你愿意嫁给我吗？毕竟阿卡迪亚湾需要个第一夫人什么的，对吧?"
全场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麦克斯满脸惊讶，一只手捂住嘴巴，泪水夺眶而出。她已完全陷入激动当中，说不出话来，但仍然疯狂点头，颤抖地接住克洛伊戴在她手指上的戒指。
礼堂此刻沸腾了，台下的人，尤其是年轻观众们看到这一幕激动万分，尖叫声、拍照声此起彼伏。
克洛伊站起身，将麦克斯搂入怀中俯身深吻，持续整整五秒后才将她扶稳。
喧闹声逐渐平息后，克洛伊牵着未婚妻的手说："所以……同意、反对还是弃权？"
麦克斯只发出呜咽声："嗯…嗯啊！"随即满脸通红地逃下台，边跑边笑。
【抱歉啊麦克斯，我实在没忍住……但你也配合得太棒了。我爱你……】
克洛伊转向人群："看来我得到她的一票了！不过其他人别指望有钻戒啊，仅此一个！"
演讲还没有结束，后续的舞会、握手庆贺、合影都在幸福的滤镜中飞逝。她们直到黎明才回家，麦克斯自然不会放过她——当晚免不了一场惊天动地、床板作响的激战。

克洛伊望着天花板喘息，麦克斯像小鸟般依偎在她身边。
"克洛伊·普莱斯……如果你再敢这么对我，我绝对……绝对要你好看！"明明在放出狠话，她脸上却带着孩子般的傻笑。
"是啊，你已经让我够'好看'了，未婚妻大人……再来一次会出人命的"
麦克斯忽然眯起眼看着她："真~的~吗~？"
克洛伊眼睛猛地一睁，抗议声化作呻吟："亲爱的，别……真的没力气了……啊啊就是那里！"
被子猛地掀起又落下。
直到日上三竿，缠绵的两人才有分开的迹象。

第九章
二〇一九年三月
克洛伊至今仍在适应自己当上市长的事实；说实话，她是所有事物的首席主管的想法总让她觉得像个笑话。有些时候，她希望有人从沙发或者门后跳出来，宣布这一切都是某个精心策划的荒诞的真人秀的一部分。
但婚礼不同——这是她甘愿沉溺其中的美梦。双方父母都欣喜若狂：乔伊斯和大卫自然不用说，连麦克斯的父母也终于放下心结。虽然克洛伊知道他们最初担忧的并非女儿性取向，而是麦克斯五年前在小镇受到的创伤，仓促开展恋情；担心麦克斯开始这段浪漫的恋情只是一时冲动。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麦克斯现在是备受爱戴的教师兼摄影师，克洛伊是政坛新星，两人恩爱有加，羡煞旁人。
【反正我确实这么认为】
麦克斯的爸爸坚持承担婚礼费用，但在婚礼举办地的问题上却没拗得过女儿——麦克斯坚决要在阿卡迪亚湾结婚。
她们选定了最特别的日期与地点：
2019年10月11日，那是一个星期五，与六年前风暴吞噬小镇的日期相同。她们的童年在那一天结束，却也从此踏上了更幸福的道路。
至于地点？
【在悬崖边的灯塔旁宣誓真的超别扭——当年我们正是在这里看着小镇被夷为平地，麦克斯和我……】
时至今日，每每想到想起和麦克斯第一个真正的吻，克洛伊都会露出灿烂的笑容。当两人都相信为了拯救小镇，必须要做出牺牲时，一个爱的告白随之迸发。
虽然这个日期和地点最初承载着伤痛，但麦克斯和克洛伊达成共识：是时候赋予它们新的意义，纪念由此诞生的所有美好。
这个主意最初来自麦克斯：
【"还记得你在我入职前一天，帮我克服对布莱克威尔教室的心理阴影吗？我感觉这个办法太有效了，咱们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克洛伊只是求婚礼当天阳光明媚，天气晴朗；她幻想着在美丽的夕阳下，两人交换着永恒的爱和忠诚的誓言。即使只是略微的阴天，对她们的婚礼来说也是不祥之兆。阴云总会激起她心底残留的恐惧。
麦克斯承认这有风险：
【"我知道……但想想回报！我们以前冒过更大的险，这没什么的。"】
克洛伊一边笑着，一边在新装修的市政大楼办公室里摆放私人物品。当然，基本的室内设计都是玛吉的功劳——她主动留下来当她的行政助理，像她这样有才华的人本可以去更高薪的岗位，但她说自己真心地爱上了阿卡迪亚湾，非常乐意在这里安家。
办公桌上摆着她和麦克斯的合照，那是在“突袭布莱克维尔”的第二天清晨，两人躺在床上的自拍。
【当时我正纠结自己对她的感觉，天哪，我还假装随意地问："我赌你不敢亲我"。肯定特别假……】
克洛伊对着照片里的蓝发傻笑，发根已褪色成了脏兮兮的蓝紫色。她伸手抚摸蓝色的刘海，这刘海给那些被染黑的头发增添了一摸色彩。
【“你应该保持这样，你知道吗？至少该把黑色的那部分留下。”麦琪坚持道“人们会对这种小事做出反应，他们会觉得黑发比金发靠谱。这也许不公平，可现实就是如此。”】
尽管知道答案，克洛伊还是不断地自问：“我是怎么从对这个小镇恨之入骨，变成这里的杰出市民的？”
【我是肩负着各种责任的市长，但我可以做一个很酷的市长，对吧？比如让麦克斯教我弹吉他，和国民警卫队合作，在坦克顶上发布第一个市政演说和吉他独奏……就像彼得·卡帕尔迪那样帅！】

对讲机"嘀"地响起，玛吉风趣地通报："你的未婚妻来看你了，市长女士。"
克洛伊按下应答键："哇谢谢，还好你提醒，不然被撞见我和本地报社的妹子穿着内衣做采访就尴尬了——虽然我能编出完美的借口！"
背景音里传来麦克斯的尖叫："你死定了！" 几秒后她推门而入，顺手锁门。麦克斯身穿黑色的长风衣，克洛伊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今天的天气格外暖和。
刚要起身迎接，麦克斯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示意她坐下：“不，亲爱的，你坐下。”她走向桌子，然后俯下身，用一个绵长的热吻问候她。
“嗨……”克洛伊边喘边笑，“哦，我最喜欢的选民来拜访我了，可你不是应该准备去冰岛了吗？”
布莱克威尔当时正在放春假，麦克斯接到了一个在斯奈山半岛拍摄冰岛照片的任务。克洛伊非常想和她一起去，但正值政府的过渡期，她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不，我已经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走。得转两次机飞12小时，还有八小时时差……不过当地的风景绝对值回票价。运气好还能赶上极光黄金季节的末班车。”
克洛伊假装吃醋："是啊是啊，我完全应该滥用权力，把这趟旅行变成外交访问，让比约克女王到机场接机。
麦克斯大笑起来，"不，想得美！不过嘛……理论上你可以去和冰岛某个小镇缔结姐妹城市……"
"靠！我可以这么做吗？“克洛伊猛拍桌子，“早说啊，我应该让玛吉再弄张机票，让克里斯代理一周市长。这样的丑闻太值了！”
克洛伊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笑着说："所以你是来向你的市长是秀恩爱呢，还是炫耀冰岛之旅？或者又要讨论婚礼细节？"
克洛伊沮丧地发现，一场婚礼需要做很多规划，需要考虑的细节多到令人发指。不是说麦克斯是个婚礼完美主义者，也不是说婚礼仪式有多么复杂，但她确实希望每一件小事都能做到尽善尽美，克洛伊也很难责怪她。伴娘礼服、餐饮、娱乐、座位安排和婚礼登记……克洛伊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了！克洛伊不禁好奇，人们到底是怎么结婚的？
【说真的麦克斯，就算在儿童乐园结婚我也开心！就在海洋球池里！】
麦克斯双手撑桌："都不是。其实……我想玩个角色扮演。"
克洛伊不知道麦克斯在想什么，但她觉得自己会喜欢上接下来发生的事，“哦？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有权有势的市长了，亲爱的。人们会登门拜访，试着让你从他们的角度看问题。影响你，游说你。所以我希望能帮助你为这种情况做好准备。”
克洛伊歪着头，笑容越发灿烂，“呃……这和你裹得像个暴露狂有关系吗?”
麦克斯咬着下嘴唇，把身体歪向一边，这姿势让克洛伊觉得又性感又可爱。“好吧，被你发现了。那我们就不装了……”说到这里，她解开腰带任风衣滑落，露出里面的黑色皮质紧身胸衣、迷你裙、渔网袜、皮手套和及膝高筒靴……简直就像在做春梦；克洛伊感到一股热流正涌向她的脸和某个部位。
“我……啊，没想到小镇里也有女王俱乐部了！”克洛伊结结巴巴地说。
麦克斯会意地看了她一眼，推开书桌上的杂物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什么？不，其实我只是一个关心教育的普通市民，来为增加学校预算请愿的”克洛伊的眼睛半眯着，她的未婚妻伸出手，捧起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脸，皮革的香气弥漫在她面前。“我想你会发现这个问题值得‘深入探讨’。”
克洛伊把手放在麦克斯的手上，用手指摩擦着自己的脸，喃喃地说: “好吧。不管你想要什么，漂亮的... 给所有老师的跑车?”
克洛伊牵着麦克斯的手，把脸贴在她的手指上，喃喃地说："好吧。你想要什么都行……给每个老师一辆跑车？”
麦克斯朝她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斥责道："不！你不能就这样屈服。你必须站起来反抗……你应该邪恶地……“她的声音低沉了一些，”面对像我这样诱人的说客时，你要坚强，宝贝"。然后她悄悄地说：“但不要过于坚强”。
克洛伊非常喜欢麦克斯的这一面：复杂而又有些矛盾的性格。她可以很有爱心，很可爱，在很多方面几乎是天真无邪；她像一个完美的好老师，你可以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她。但关起门来，她却乐于掌控卧室里的一切。自她从旧金山回来后，两人的性生活就活跃了起来，麦克斯很快就展现了她在这方面的贪婪。
克洛伊眨了眨眼睛，从荷尔蒙引的迷蒙中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麦克斯只是想要更多的前戏。她极不情愿地拿开麦克斯的手，冷笑道："给学校更多预算？不可能！我说过了，不可能！不仅如此，我还打算关闭小学，取消富人税！哈哈，我是邪恶的化身。”
麦克斯停顿了一会儿，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夸张而破坏了气氛，然后伸出手，用手指撩着克洛伊的头发。然后用气喘吁吁的声音恳求道："但是市长女士，如果你愿意让我融化你冰冷、残酷的心，你就会发现我非常有说服力……”然后拉近距离，来了个短暂而激烈的吻。
克洛伊瞬间就被融化了，开始第无数地次感激这些天的美好生活——这就是她为什么没有立即注意道一个项圈正套到她脖子上，直到几秒钟后才发现。
当吻分开的时候，克洛伊下巴都惊掉了，脸红得厉害， “呃嗯……好吧，这……很新鲜。”
麦克斯把嘴唇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她："你能接受吗？我真的想……这样玩，但如果我尝试的东西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说不。好吗，宝贝？”
克洛伊点点头，心砰砰直跳。她从未玩过这么变态的，但面对深爱信任的麦克斯，她竟感到莫名的兴奋——这不仅是让她心爱的人高兴。

她仰头用口型说"我爱你"，随即戏精附体，咆哮道："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不可能！我就是阿卡迪亚湾的老大！我就是……阿卡迪亚弯（Arcadia Gay）！"最后她没憋住，开始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如果你觉得穿着一套性感的内衣和……亲爱的，那是新香水吗？我喜欢……呃……和女王的……呃……反正你永远别想把我洗脑，永远别想把小镇从我的阴影中拯救出来，想都别想！”
麦克斯勾住她衣领拉近，嘶哑地低语："市长女士，您可能低估了我的说服力。"唇舌交缠间，克洛伊手忙脚乱按下对讲机："玛吉？你帮我接电话，下午的会议全部取消！"
麦克斯掏出一条链子，把一端挂在项圈上，笑着说："好孩子。现在……让我向你详尽地介绍一下我的预算增加计划。”
克洛伊沉醉在情欲之中，脑海里一片混乱，她试图站起来时差点被绊倒。麦克斯拽了拽她的链子，把她牵到沙发旁。
【哇……在家这样玩就已经足够羞耻，在真正的办公室里简直……太刺激了】
轻轻一推，克洛伊便落到了座位上。麦克斯立刻跨坐在她腿上，把她压在坐垫上。麦克斯一直在轻柔地拽着链子，把克洛伊的头抬起来，用强烈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是我的，克洛伊·普莱斯。你的肉体和灵魂都是我的。” 她突然露出饱含爱意的微笑，"我会抓住一切机会告诉你：能拥有你，我是多么地幸运。”
之后的事情就开始变得朦胧了……
然而第二天，玛吉一脸疑惑告诉她：强烈建议她和麦克斯开会的时候声音小一点。一想到被人偷听就觉得很丢脸。另一方面……
【还是很值得的！】

第十章
二〇一九年八月
克洛伊，我发誓，尽管你这么聪明能干，也会有天真的时候。
看着桌上的一叠打印稿，克洛伊轻轻地叹了一声，她重重地朝旁边靠了靠，伸出手掌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几周前，她即将成为岳父的父亲在《西雅图时报》上刊登了一则启事，正式宣布他的女儿即将结婚。不知怎么的，有些人开始捕风捉影，媒体突然对她即将举行的婚礼有了极大的好奇。
“我还是不明白，玛吉。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爱小题大做？同性婚姻在俄勒冈州合法化已经五年了！这不应该是新闻，不就是某地的市长要和她的女朋友结婚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上周就有一对女明星结婚，也没见TMZ和波特兰新闻台来报导啊！”
她的私人助理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微笑耐心地着回答道：“啊，后千禧年一代的青春活力真是溢于言表……”玛吉拉过一把椅子，自己坐在了办公桌的另一边。“我真不敢相信我还得再跟你复述一遍:在俄勒冈州的一个小镇被一场百年不遇的飓风夷为平地后，一个心怀不满的朋克少女挺身而出。她后来被选为市议员，然后在二十四岁时当选为首任市长——这一切都发生在六年的时间里。这位公开性取向的市长公开地向女朋友求了婚；而她的女朋友是一位摄影师兼教师，虽然算不算大名鼎鼎，但在她的领域里却越来越出名、越来越受人尊敬。可能由于你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整个事件本身所产生的‘趣闻’。这些方面本身就足够有趣，但是结合在一起就会变成媒体们最爱的东西。我感觉我真的需要画一个思维导图，把所有的不同方面都列出来。”
克洛伊眨了眨眼，瞥了玛吉一眼，直起身子，沉吟道：“呃……对，对给我画一张思维导图。这是我-你们的市长的命令！”她的声音随即低了下去，语气变得更加窘迫，“然后向媒体解释这件事为什么不重要，没必要太好奇？”
现在轮到麦琪无言以对了，她喃喃地说：“克洛伊，说真的。我知道这可不太相信，但是对于每个30岁以上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仍然是非常重要的。在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屏幕上的公开接吻都被认为是‘进步’，同性婚姻在政治上更是不可能的。我们这一代人还在慢慢习惯这个观念，而婴儿潮一代已经很难接受这一切了。在七十年代，一个公开同性恋身份的市长的想法已经够可笑的了，而她与另一个女人合法结婚更是疯子妄想。”
（婴儿潮一代：指二战结束后，1946年初至1964年底出生的人）
克洛伊忍不住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说：“如果我指出老年人很讨厌，你会打我吗？”
“会！尽管你说的有道理。虽然你们这些孩子把我逼疯了，但我可以诚实地说，你们这一代人拒绝像老一辈那样毫无意义地残忍，这一点真的让我很惊讶。虽然说，你们仍然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屁孩，可是谁不是从那个年纪走过来的呢？”停顿了下，继续说，“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很多人都想更加了解你。所以很抱歉，市长女士，人们显然觉得你很有趣。”
克洛伊泛红了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转过望向窗外。片刻后，她轻声说道：“听着……你知道我不是很在乎婚礼本身，我愿意马上和麦克斯跑去拉斯维加斯，让某个穿得像猫王的家伙在情侣酒店旁的公路上为我们举行婚礼，但是……但是麦克斯真的想要一个好的仪式。不需要太疯狂、不需要太精致，但是她值得拥有一个完美的一天。”她转过身来，眯起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我不想让秃鹰一样媒体扑过来，毁掉一切。”
麦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克洛伊……你得和媒体好好相处。你不必成为他们的朋友，但请相信我，你一定要尊重他们，因为无论公平与否，他们都能在舆论场上左右你的命运。不与他们为敌是工作中最起码的要求。有朝一日，站在他们一边真的非常有用，尤其是当你想连任，或者竞选更高职位的时候。我最近打听到一些消息，性少数群体代表和同性商会正在恳求能和你共进午餐。”
克洛伊若有所思地说：“这……可能有点酷……等等。”她站起身来。“真的吗？我？也许吧，不过说真的，玛吉，我不可能永远从政。我只想做到这个镇子成长壮大的时候。所以……”她开始在椅子上转圈。“如果我三十岁的时候还在这里，那么很显然，我在某些方面是失败的。”

麦琪凑过去，凝视着她，低声说道。“好吧，克洛伊。我本来不想说什么大道理，但显然我必须这么做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和麦克斯有多幸福。你们生活在一个很小但大部分人都支持你们的社区里。你们两个是公开的同性关系，已经订婚了。你是市长，麦克斯是一所著名私立学校里受欢迎的老师。你们身边都非常地珍惜、爱护和尊重你们。难道……你真的没发现这一切在这个国家有多不寻常吗？即使在现在这个时代？”
克洛伊难以置信地看了她的助手一眼，“什么？得了吧，我知道你是在黑暗时代长大的，但现在都快2020年了。同性婚姻在全国都是合法的，而且……”
麦琪打断了她的话，“全国大部分地区，尤其是南方，仍然对此耿耿于怀！他们也没有默默地接受这个不可避免的事实。其实，在这个国家仍然有很多人是非公开的同性，他们不可能出柜；他们可能会丢掉工作，或被家人嫌弃，被社区回避。在学校受到骚扰，生命受到威胁。很多孩子都在挣扎，他们中的一些人就这样失去了希望，崩溃了。他们觉得唯一的出路就是-嗯-我想我没必要把这句话说完"。”
她凑得更近了："所以，你就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一想，好吗？假装你是密西西比或德克萨斯，或乔治亚州向下的某个孩子，你已经决定你不能再忍受痛苦、羞辱和折磨了。你坚信一切都不会好转，也没有希望。你决定结束这一切，甚至想好了了结的方式和时间。但是，也许你会看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年轻的女人，成功、恋爱、受人尊敬……甚至手握权力，她可以自由地做她自己，过她想要的生活。人们把她当做普通人对待，对她的评价主要取决于她的行为，而不完全取决于她爱的是谁。如果新闻中的故事给了你哪怕一丝希望，结果又会如何？这个故事帮助你憧憬美好的明天，而你甚至从来不敢幻想这些。"
克洛伊在椅子上紧张地挪动，沉默了大半分钟，麦琪的话确实慢慢地打动了她。她竭力让自己尽可能地感同身受。
【天啊……她……她说得有道理，不是吗？即使是在我最糟糕的朋克阶段，当我觉得全世界都在和我作对时，也总有希望。即使在我失去目标的时候，我也一直抱有希望。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总有一些微弱的光亮会让我继续前进，继续战斗。】
【试想一下，如果我连这点希望都没有……当可怜的凯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时，如果麦克斯没有说服她……】
克洛伊轻轻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去你的瓦肯逻辑，玛吉。我们就这么做。告诉我怎么开始吧。”
玛吉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严格来说，这是一种强烈的情感诉求。就从与媒体代表见面，让自己更平易近人开始。他们会更愿意制定对大家都有利的参与规则。要不要我联系一下？”
克洛伊点点头，站了起来。“好的，好的，去吧。还有……谢了。”
麦琪也跟着去了。“这是我分内的事。记住这一天，这可是我加薪的理由。”她眨了眨眼，然后转身离开走出办公室。
克洛伊轻声地笑了笑，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的小镇。
她的小镇。
【我还在努力抗争，不是吗？还在努力成为这个疯狂的朋克偶像破坏者。没办法，我见识了太多权力和金钱对人的影响，腐蚀人心的方式。我见识过布莱克威尔和普雷斯科特家的那些破事。有些人忘了，抑或是从来都不能理解，被玩弄是什么滋味。】
但她是也曾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又幸存下来。不仅如此，她活着、蓬勃着。反败为胜，爬向顶端。
【我有什么资格躲避，而不出来大喊：’你们好，我做到了，你们也能做到！我和你们在一起！’？】
她只希望麦克斯能理解。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在听到玛吉给同样的解释后，麦克斯一定会要求向全世界公开她婚礼。
【我可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

二〇一九年十月
维多利亚眯着眼睛适应着光线，说："啊，看看谁来了。这台豪华轿车是您的公务车吗，市长阁下？”
她、凯特与麦克斯和克洛伊并肩走出行李领取处，向等着接他们的黑色加长豪华车走去。再过几天，婚礼终于要开始了。
克洛伊得意地挑眉，“你懂的，在我英（se）明（xy）的指导下，阿卡迪亚湾简直就是明日之星。居民们非要给我搞辆一镀金的加长车，带霓虹灯和内置浴缸的那种——但我告诉他们……”她突然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求你们别这样！我知道你们爱我，但这笔钱最好画在孤儿和军人的抚恤上，我不会被崇拜冲昏头脑的！最后他们只好妥协，买了这辆朴实无华的加长车。”
麦克斯笑着拍她的屁股：“天哪！这明明是你租的，你个大骗子。市政厅一辆公务车都没有。”
克洛伊跳起来挠她痒痒，“嘿！别破坏气氛，我正努力让自己在酷孩子面前看起来很棒。”她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个人。”再说只要你们提起在这里投资的事，然后……这就能算作宣传开支了。”
麦克斯翻白眼。”嗯哼，宣传开支……”
“当然！当然……这位西雅图的著名画廊老板，”克洛伊指向维多利亚，“还有享誉全国的儿童作家。我请她们来吃吃喝喝、讨论生意，骗她们来定居，然后改造阿卡迪亚湾！”
这些话刚说完，克洛伊就后悔了，这是六年来维多利亚第一次回到阿卡迪亚湾；在经历了杰弗逊的罪行，内森的结局和风暴的破坏之后，她像大多数14届学生一样转学了，在其他地方完成了高中的最后一年。
她注意到维多利亚身上不易察觉的颤抖，尽管对方仍强笑着戳她肋骨：“好啊，请我吃海鲜配唐培里侬，我就听听你为这个'失败者之城'做的推销。”
虽然知道是开玩笑，克洛伊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涌起一阵怒火。她想去反驳，因为她为阿卡迪亚湾在过去六年里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骄傲；她可能在当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但这不仅靠她一人之力。
【没事的克洛伊，冷静点。多利已经付出相应的代价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贱人了。要冷静……以前的克洛伊肯定会当着她的面发飙，但新的克洛伊肯定会忍气吞声】
司机走过去打开豪华轿车的后门，四个人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挤进了车里。克洛伊凑了过来，“哎，没有海鲜，不过来电希腊菜怎么样？镇上有家餐馆在 Zagat 美食指南上得了28分。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让助理玛吉查了一下，她告诉我：这代表它比波特兰的任何一家餐厅都要高一分。”
维多利亚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哇，克洛伊你竟然没怼回去，你变了——不止头发变了，顺便说一句，这个发型我很喜欢……精灵短发又回来了。看来从政真的能滋润你。”她然后对麦克斯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或者说，那种热情似火的女同之爱更滋润。”
克洛伊伸了个懒腰，双手靠在脑后，“没试过之前先别下结论，书呆子”
维多利亚扬起眉毛，小声地说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然后她转向凯特，“就在今早上的飞机上，凯蒂小宝贝非要抱着我，因为她太想加入‘高空俱乐部’了。”
凯特顿时红了脸，轻轻拍了一下维多利亚的肩膀。“你有时候就是最讨厌的！”她转身对克洛伊和麦克斯说：“你们得原谅她，她在飞机上喝了杯血腥玛丽，显然是上头了”
克洛伊轻笑一声: “酒量差。”
【天啊，我知道维多利亚和凯特只是好朋友，但是这辆车里只有我一个人在脑补她俩吗？真是个奇怪的组合！但也很甜。】
“得了吧，多利，你骗不了任何人的。” 麦克斯也笑着插话，“我知道你不知道女同世界秘密组织（LWC）的暗号，作为LWC当地分会的财务主管，我从未在我们的邮件列表上见过你。假冒者！”
“当然。因为我是巴伐利亚双性恋光明会的一员。我们的活动比你们好多了。”维多利亚反驳道。
在返回阿卡迪亚湾的旅途中，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类似的嬉笑打闹。直到他们到达城镇边界，克洛伊按下对讲机，问司机。“嘿……你是叫贝蒂娜对吧？能开车穿过城区吗？麻烦你慢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