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嘀"地响起，玛吉风趣地通报："你的未婚妻来看你了，市长女士。"
克洛伊按下应答键："哇谢谢，还好你提醒，不然被撞见我和本地报社的妹子穿着内衣做采访就尴尬了——虽然我能编出完美的借口！"
背景音里传来麦克斯的尖叫："你死定了！" 几秒后她推门而入，顺手锁门。麦克斯身穿黑色的长风衣，克洛伊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今天的天气格外暖和。
刚要起身迎接，麦克斯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示意她坐下：“不，亲爱的，你坐下。”她走向桌子，然后俯下身，用一个绵长的热吻问候她。
“嗨……”克洛伊边喘边笑，“哦，我最喜欢的选民来拜访我了，可你不是应该准备去冰岛了吗？”
布莱克威尔当时正在放春假，麦克斯接到了一个在斯奈山半岛拍摄冰岛照片的任务。克洛伊非常想和她一起去，但正值政府的过渡期，她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不，我已经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走。得转两次机飞12小时，还有八小时时差……不过当地的风景绝对值回票价。运气好还能赶上极光黄金季节的末班车。”
克洛伊假装吃醋："是啊是啊，我完全应该滥用权力，把这趟旅行变成外交访问，让比约克女王到机场接机。
麦克斯大笑起来，"不，想得美！不过嘛……理论上你可以去和冰岛某个小镇缔结姐妹城市……"
"靠！我可以这么做吗？“克洛伊猛拍桌子，“早说啊，我应该让玛吉再弄张机票，让克里斯代理一周市长。这样的丑闻太值了！”
克洛伊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笑着说："所以你是来向你的市长是秀恩爱呢，还是炫耀冰岛之旅？或者又要讨论婚礼细节？"
克洛伊沮丧地发现，一场婚礼需要做很多规划，需要考虑的细节多到令人发指。不是说麦克斯是个婚礼完美主义者，也不是说婚礼仪式有多么复杂，但她确实希望每一件小事都能做到尽善尽美，克洛伊也很难责怪她。伴娘礼服、餐饮、娱乐、座位安排和婚礼登记……克洛伊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了！克洛伊不禁好奇，人们到底是怎么结婚的？
【说真的麦克斯，就算在儿童乐园结婚我也开心！就在海洋球池里！】
麦克斯双手撑桌："都不是。其实……我想玩个角色扮演。"
克洛伊不知道麦克斯在想什么，但她觉得自己会喜欢上接下来发生的事，“哦？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有权有势的市长了，亲爱的。人们会登门拜访，试着让你从他们的角度看问题。影响你，游说你。所以我希望能帮助你为这种情况做好准备。”
克洛伊歪着头，笑容越发灿烂，“呃……这和你裹得像个暴露狂有关系吗?”
麦克斯咬着下嘴唇，把身体歪向一边，这姿势让克洛伊觉得又性感又可爱。“好吧，被你发现了。那我们就不装了……”说到这里，她解开腰带任风衣滑落，露出里面的黑色皮质紧身胸衣、迷你裙、渔网袜、皮手套和及膝高筒靴……简直就像在做春梦；克洛伊感到一股热流正涌向她的脸和某个部位。
“我……啊，没想到小镇里也有女王俱乐部了！”克洛伊结结巴巴地说。
麦克斯会意地看了她一眼，推开书桌上的杂物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什么？不，其实我只是一个关心教育的普通市民，来为增加学校预算请愿的”克洛伊的眼睛半眯着，她的未婚妻伸出手，捧起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脸，皮革的香气弥漫在她面前。“我想你会发现这个问题值得‘深入探讨’。”
克洛伊把手放在麦克斯的手上，用手指摩擦着自己的脸，喃喃地说: “好吧。不管你想要什么，漂亮的... 给所有老师的跑车?”
克洛伊牵着麦克斯的手，把脸贴在她的手指上，喃喃地说："好吧。你想要什么都行……给每个老师一辆跑车？”
麦克斯朝她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斥责道："不！你不能就这样屈服。你必须站起来反抗……你应该邪恶地……“她的声音低沉了一些，”面对像我这样诱人的说客时，你要坚强，宝贝"。然后她悄悄地说：“但不要过于坚强”。
克洛伊非常喜欢麦克斯的这一面：复杂而又有些矛盾的性格。她可以很有爱心，很可爱，在很多方面几乎是天真无邪；她像一个完美的好老师，你可以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她。但关起门来，她却乐于掌控卧室里的一切。自她从旧金山回来后，两人的性生活就活跃了起来，麦克斯很快就展现了她在这方面的贪婪。
克洛伊眨了眨眼睛，从荷尔蒙引的迷蒙中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麦克斯只是想要更多的前戏。她极不情愿地拿开麦克斯的手，冷笑道："给学校更多预算？不可能！我说过了，不可能！不仅如此，我还打算关闭小学，取消富人税！哈哈，我是邪恶的化身。”
麦克斯停顿了一会儿，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夸张而破坏了气氛，然后伸出手，用手指撩着克洛伊的头发。然后用气喘吁吁的声音恳求道："但是市长女士，如果你愿意让我融化你冰冷、残酷的心，你就会发现我非常有说服力……”然后拉近距离，来了个短暂而激烈的吻。
克洛伊瞬间就被融化了，开始第无数地次感激这些天的美好生活——这就是她为什么没有立即注意道一个项圈正套到她脖子上，直到几秒钟后才发现。
当吻分开的时候，克洛伊下巴都惊掉了，脸红得厉害， “呃嗯……好吧，这……很新鲜。”
麦克斯把嘴唇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她："你能接受吗？我真的想……这样玩，但如果我尝试的东西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说不。好吗，宝贝？”
克洛伊点点头，心砰砰直跳。她从未玩过这么变态的，但面对深爱信任的麦克斯，她竟感到莫名的兴奋——这不仅是让她心爱的人高兴。

她仰头用口型说"我爱你"，随即戏精附体，咆哮道："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不可能！我就是阿卡迪亚湾的老大！我就是……阿卡迪亚弯（Arcadia Gay）！"最后她没憋住，开始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如果你觉得穿着一套性感的内衣和……亲爱的，那是新香水吗？我喜欢……呃……和女王的……呃……反正你永远别想把我洗脑，永远别想把小镇从我的阴影中拯救出来，想都别想！”
麦克斯勾住她衣领拉近，嘶哑地低语："市长女士，您可能低估了我的说服力。"唇舌交缠间，克洛伊手忙脚乱按下对讲机："玛吉？你帮我接电话，下午的会议全部取消！"
麦克斯掏出一条链子，把一端挂在项圈上，笑着说："好孩子。现在……让我向你详尽地介绍一下我的预算增加计划。”
克洛伊沉醉在情欲之中，脑海里一片混乱，她试图站起来时差点被绊倒。麦克斯拽了拽她的链子，把她牵到沙发旁。
【哇……在家这样玩就已经足够羞耻，在真正的办公室里简直……太刺激了】
轻轻一推，克洛伊便落到了座位上。麦克斯立刻跨坐在她腿上，把她压在坐垫上。麦克斯一直在轻柔地拽着链子，把克洛伊的头抬起来，用强烈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是我的，克洛伊·普莱斯。你的肉体和灵魂都是我的。” 她突然露出饱含爱意的微笑，"我会抓住一切机会告诉你：能拥有你，我是多么地幸运。”
之后的事情就开始变得朦胧了……
然而第二天，玛吉一脸疑惑告诉她：强烈建议她和麦克斯开会的时候声音小一点。一想到被人偷听就觉得很丢脸。另一方面……
【还是很值得的！】

第十章
二〇一九年八月
克洛伊，我发誓，尽管你这么聪明能干，也会有天真的时候。
看着桌上的一叠打印稿，克洛伊轻轻地叹了一声，她重重地朝旁边靠了靠，伸出手掌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几周前，她即将成为岳父的父亲在《西雅图时报》上刊登了一则启事，正式宣布他的女儿即将结婚。不知怎么的，有些人开始捕风捉影，媒体突然对她即将举行的婚礼有了极大的好奇。
“我还是不明白，玛吉。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爱小题大做？同性婚姻在俄勒冈州合法化已经五年了！这不应该是新闻，不就是某地的市长要和她的女朋友结婚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上周就有一对女明星结婚，也没见TMZ和波特兰新闻台来报导啊！”
她的私人助理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微笑耐心地着回答道：“啊，后千禧年一代的青春活力真是溢于言表……”玛吉拉过一把椅子，自己坐在了办公桌的另一边。“我真不敢相信我还得再跟你复述一遍:在俄勒冈州的一个小镇被一场百年不遇的飓风夷为平地后，一个心怀不满的朋克少女挺身而出。她后来被选为市议员，然后在二十四岁时当选为首任市长——这一切都发生在六年的时间里。这位公开性取向的市长公开地向女朋友求了婚；而她的女朋友是一位摄影师兼教师，虽然算不算大名鼎鼎，但在她的领域里却越来越出名、越来越受人尊敬。可能由于你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整个事件本身所产生的‘趣闻’。这些方面本身就足够有趣，但是结合在一起就会变成媒体们最爱的东西。我感觉我真的需要画一个思维导图，把所有的不同方面都列出来。”
克洛伊眨了眨眼，瞥了玛吉一眼，直起身子，沉吟道：“呃……对，对给我画一张思维导图。这是我-你们的市长的命令！”她的声音随即低了下去，语气变得更加窘迫，“然后向媒体解释这件事为什么不重要，没必要太好奇？”
现在轮到麦琪无言以对了，她喃喃地说：“克洛伊，说真的。我知道这可不太相信，但是对于每个30岁以上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仍然是非常重要的。在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屏幕上的公开接吻都被认为是‘进步’，同性婚姻在政治上更是不可能的。我们这一代人还在慢慢习惯这个观念，而婴儿潮一代已经很难接受这一切了。在七十年代，一个公开同性恋身份的市长的想法已经够可笑的了，而她与另一个女人合法结婚更是疯子妄想。”
（婴儿潮一代：指二战结束后，1946年初至1964年底出生的人）
克洛伊忍不住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说：“如果我指出老年人很讨厌，你会打我吗？”
“会！尽管你说的有道理。虽然你们这些孩子把我逼疯了，但我可以诚实地说，你们这一代人拒绝像老一辈那样毫无意义地残忍，这一点真的让我很惊讶。虽然说，你们仍然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屁孩，可是谁不是从那个年纪走过来的呢？”停顿了下，继续说，“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很多人都想更加了解你。所以很抱歉，市长女士，人们显然觉得你很有趣。”
克洛伊泛红了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转过望向窗外。片刻后，她轻声说道：“听着……你知道我不是很在乎婚礼本身，我愿意马上和麦克斯跑去拉斯维加斯，让某个穿得像猫王的家伙在情侣酒店旁的公路上为我们举行婚礼，但是……但是麦克斯真的想要一个好的仪式。不需要太疯狂、不需要太精致，但是她值得拥有一个完美的一天。”她转过身来，眯起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我不想让秃鹰一样媒体扑过来，毁掉一切。”
麦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克洛伊……你得和媒体好好相处。你不必成为他们的朋友，但请相信我，你一定要尊重他们，因为无论公平与否，他们都能在舆论场上左右你的命运。不与他们为敌是工作中最起码的要求。有朝一日，站在他们一边真的非常有用，尤其是当你想连任，或者竞选更高职位的时候。我最近打听到一些消息，性少数群体代表和同性商会正在恳求能和你共进午餐。”
克洛伊若有所思地说：“这……可能有点酷……等等。”她站起身来。“真的吗？我？也许吧，不过说真的，玛吉，我不可能永远从政。我只想做到这个镇子成长壮大的时候。所以……”她开始在椅子上转圈。“如果我三十岁的时候还在这里，那么很显然，我在某些方面是失败的。”

麦琪凑过去，凝视着她，低声说道。“好吧，克洛伊。我本来不想说什么大道理，但显然我必须这么做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和麦克斯有多幸福。你们生活在一个很小但大部分人都支持你们的社区里。你们两个是公开的同性关系，已经订婚了。你是市长，麦克斯是一所著名私立学校里受欢迎的老师。你们身边都非常地珍惜、爱护和尊重你们。难道……你真的没发现这一切在这个国家有多不寻常吗？即使在现在这个时代？”
克洛伊难以置信地看了她的助手一眼，“什么？得了吧，我知道你是在黑暗时代长大的，但现在都快2020年了。同性婚姻在全国都是合法的，而且……”
麦琪打断了她的话，“全国大部分地区，尤其是南方，仍然对此耿耿于怀！他们也没有默默地接受这个不可避免的事实。其实，在这个国家仍然有很多人是非公开的同性，他们不可能出柜；他们可能会丢掉工作，或被家人嫌弃，被社区回避。在学校受到骚扰，生命受到威胁。很多孩子都在挣扎，他们中的一些人就这样失去了希望，崩溃了。他们觉得唯一的出路就是-嗯-我想我没必要把这句话说完"。”
她凑得更近了："所以，你就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一想，好吗？假装你是密西西比或德克萨斯，或乔治亚州向下的某个孩子，你已经决定你不能再忍受痛苦、羞辱和折磨了。你坚信一切都不会好转，也没有希望。你决定结束这一切，甚至想好了了结的方式和时间。但是，也许你会看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年轻的女人，成功、恋爱、受人尊敬……甚至手握权力，她可以自由地做她自己，过她想要的生活。人们把她当做普通人对待，对她的评价主要取决于她的行为，而不完全取决于她爱的是谁。如果新闻中的故事给了你哪怕一丝希望，结果又会如何？这个故事帮助你憧憬美好的明天，而你甚至从来不敢幻想这些。"
克洛伊在椅子上紧张地挪动，沉默了大半分钟，麦琪的话确实慢慢地打动了她。她竭力让自己尽可能地感同身受。
【天啊……她……她说得有道理，不是吗？即使是在我最糟糕的朋克阶段，当我觉得全世界都在和我作对时，也总有希望。即使在我失去目标的时候，我也一直抱有希望。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总有一些微弱的光亮会让我继续前进，继续战斗。】
【试想一下，如果我连这点希望都没有……当可怜的凯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时，如果麦克斯没有说服她……】
克洛伊轻轻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去你的瓦肯逻辑，玛吉。我们就这么做。告诉我怎么开始吧。”
玛吉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严格来说，这是一种强烈的情感诉求。就从与媒体代表见面，让自己更平易近人开始。他们会更愿意制定对大家都有利的参与规则。要不要我联系一下？”
克洛伊点点头，站了起来。“好的，好的，去吧。还有……谢了。”
麦琪也跟着去了。“这是我分内的事。记住这一天，这可是我加薪的理由。”她眨了眨眼，然后转身离开走出办公室。
克洛伊轻声地笑了笑，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的小镇。
她的小镇。
【我还在努力抗争，不是吗？还在努力成为这个疯狂的朋克偶像破坏者。没办法，我见识了太多权力和金钱对人的影响，腐蚀人心的方式。我见识过布莱克威尔和普雷斯科特家的那些破事。有些人忘了，抑或是从来都不能理解，被玩弄是什么滋味。】
但她是也曾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又幸存下来。不仅如此，她活着、蓬勃着。反败为胜，爬向顶端。
【我有什么资格躲避，而不出来大喊：’你们好，我做到了，你们也能做到！我和你们在一起！’？】
她只希望麦克斯能理解。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在听到玛吉给同样的解释后，麦克斯一定会要求向全世界公开她婚礼。
【我可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

几分钟后，克洛伊打开了天窗。她突然站起来探出身子。她朝维多莉亚挥了挥手，“来吧多利。凯特已经听过我的宣传了，你就来看看全新、完全改进的阿卡迪亚湾吧。”
维多莉亚也站了起来，探出头，四处张望。当他们慢慢驶过市中心的商业区时，克洛伊指着过去五年里在城里崛起的各色新店铺，向她介绍。
“那是一家馅饼店吗?”维多利亚问道。
“是的，馅饼，只卖馅饼。双鲸已经不再自己做了，现在都从这里买。”
“我喜欢……这种艺术装饰风格真是太可爱了。我一般不太喜欢复古风格，但这个真有种可爱的感觉。哦天啊，还有那个有花坛的咖啡馆。每个地方都有太阳能板，还有那用砖铺成的人行道！市长，你把这个破渔村变成了有灵魂的威廉斯堡。我都不知道该明着恨你，还是装作和你更亲密而暗自嫉妒。”
“你知道，那片地就要开卖了……”克洛伊指了指。“如果你想搬你的画廊，或者扩展一下，说不定会是个不错的地方……”
维多利亚眨了眨眼，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她的手指紧张地敲打着车顶，喃喃地说：“哦……嗯。我……不知道。我知道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长期住在这个地方。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好多了，但如果不是婚礼的事，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克洛伊耸了耸肩：“那倒也是。反正你有一周的时间来考虑，对吧？不过我说一句，麦克斯和我不久前偶然有了一个想法，消除所有不好的旧记忆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创造新的美好记忆。而且你也不是一个人，如果你和麦克斯一起开个画廊怎么样？”
维多莉亚轻笑一声：“哈，这是你现在的套路吗，硬推销？我不记得我们一起上课的那一两年你有这么专注。”
“只是关心我未来的老婆的利益。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如果你能比在西雅图更近一点，她肯定会很高兴。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有些奇怪的职业竞争规则，但同时，你们拍的照片风格又不一样，为什么不能有个共同的地方呢？再说了，我看得出来，维多利亚·蔡司。心里渴望着从那个手工咖啡馆里买一杯咖啡。他们家有最好的热可可，我每次要花三个小时才能喝完一杯……”
“靠，你真的想把这辆豪华车当做宣传开支来报销吗?”维多利亚笑着说。
“我虽然不反对，但就算不能报销，我也会这么说……我现在竟然有点喜欢这个小镇了，就算没有‘镇宪章’的约束，我估计还是会推销给你。”克洛伊啪地打了个响指。“我的天！我得抽空和商会谈谈！”
维多莉亚歪了歪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凝视着余下的市区商店，似乎在仔细评估：“好吧，普莱斯女士。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许得好好看看阿卡迪亚湾现在能提供些什么。”
当他们继续聊天时，麦克斯和凯特在车里也聊了起来。
“哦天啊，看看她。”麦克斯笑着看了看，偶尔还会戳戳克洛伊的腿。“多年来，她一直抗议不想被卷入政治，也想逃离这个小镇，而现在却像个妈妈在炫耀她的新宝宝。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说要把这地方夷为平地的人。”
凯特笑了。“你一定为她感到骄傲吧，麦克斯。克洛伊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这个小镇变化太大了，我不禁觉得，尽管经历了那么多悲剧、痛苦和死亡，但显然上帝对每个人都有计划。而且……你对她的影响也很大。”她笑了，“我想我们都从那漫长的黑暗里走了出来。”
麦克斯伸手，紧紧握住凯特的手。“好了，别再说我了，真是的。凯特，我已经有六个月没见到你了！你到底在忙什么呢？是不是都在忙出书的事？顺便说一下，你的书真的很棒！我平时不怎么读儿童书，但我喜欢你的风格！”
“谢谢！其实我正准备开始一本新书。讲的是婚姻，婚姻这个词本身。你知道的，因为有很多人想要给婚姻下一个狭隘的定义，当然他们也是好心的！但……他们难以看清爱就是爱，无论如何。因为，当我看着你和克洛伊时，我看到了你们对彼此意味着什么，看到了你们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你们给彼此带来的力量。你们让彼此变得更好。这是多么的庄严神圣……我真希望人们能更多关注内涵，而不是外在形式。但……”她叹了口气，“但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所以能不能让我画一张你和克洛伊在一起的素描，用在我的书里？”
麦克斯哽咽着吞了口唾沫。“凯特……”她伸手擦了擦眼角，微笑道，“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真是太完美了。谢谢你。我……我真的很高兴你和多利能来。我真希望有更多的老朋友能在这里，我……”她咬住了嘴唇。
“嗯。我记得上次我们聊过。你说邀请了沃伦。他有没有……？”
“他回复了。拒绝。没说为什么，但……我听他的妈妈说，他的情况有点好转，但似乎到了瓶颈，他可能会一辈子都处于某种残疾状态。尽管他仍然满腹怒火……”她低下头，轻声补充道，“我感觉在这些新商店和新生活之间，几乎变得太容易忘记那些死去的人，和更糟的东西。”
短暂而尴尬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直到麦克斯转移了话题。“好吧。空气中弥漫着爱的气息……你呢，凯特？你有没有考虑过定下来？”

说到这里，凯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事实上，“其实……是的。最近我一直和一个男人一起喝咖啡、吃晚餐。”
“什么？快说！快告诉我！”麦克斯惊呼道。
凯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笑着低下头。“他的名字叫莫迪凯。我一直在参加公寓附近一座教会的跨信仰社交小组。自从我在布莱克威尔经历了那件事后，就觉得继续开阔自己的世界观特别重要，而这个小组对我帮助很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怎么说呢……有点尴尬？他一直在做自杀预防方面的志愿工作，所以他早就听说过我们——你和我，你救了我的那天。我猜这些年来，这个故事也得到了不少宣传。我不是觉得羞愧或者不愿意分享，只是那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很私密、也很痛苦的回忆。但他非常尊重我，甚至激动地夸你有多么勇敢，也夸我能够从那件事中走出来有多么坚强。然后我们聊了起来……然后越聊越多。哦！等等！我有张照片。”
凯特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麦克斯看。
“哦！他好帅啊！看起来很温柔，显然也很会照顾自己。没想到他会这么精瘦。不过……”
他那蓬松的褐色胡子和额前的长卷发让麦克斯忍不住发问：
“凯特……呃……我不知道该怎么问才不会显得奇怪，所以我就直说了：他是犹太人吗？”
似乎早已料到这个问题，凯特笑得更灿烂了。“是的，他是。他是个弥赛亚派犹太人。他教了我很多关于他的文化和信仰的东西……而且……而且我不得不承认，我最近认真考虑过改信。”
麦克斯眨了眨眼。“哇塞（Wowser）。哈哈，天啊，‘wowser’这个词我好多年没说过了，可见我有多震惊。我没什么意见啦，只是感觉这听起来是个挺大的变化。”
“其实并不算，麦克斯，你仔细想想。”凯特解释道。“耶稣是犹太人。他以犹太人的身份生，以犹太人的身份死。他的最后的晚餐就是逾越节晚餐。大概在一个月前，莫迪凯邀请我和他一起去犹太教堂做礼拜。当时我坐在那里，突然意识到——如果我真的想更好地理解我的主，理解塑造了祂和祂子民的一切，那么我应该认真考虑这条路线。所以，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假如我真的做出这个决定，我希望自己是出于正确的理由，并且能心怀最大的尊重。而且……而且如果我们真的一直走下去，最终结婚了，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共同爱基督的人。”
“好吧。那你的父母呢？对不起，凯特，但我必须问……”
凯特笑了，伸手轻轻拥抱了麦克斯。“没关系。我不介意和你谈这个。我爸爸还是那个温暖而可靠的好男人。上个月他见到了莫迪凯，虽然他们在某些观点上有所不同，但彼此间还是相互尊重的，甚至还挺喜欢对方的。我的姐妹们有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既是犹太人又是基督徒，但她们老是提醒我莫迪凯有多帅，说我们俩多般配。而我妈妈……”她别开目光，叹了口气。“麦克斯，我们被教导要孝敬父母。但如果说，自从六年前那件事后，我们的关系就有了很大的改善，那是骗人的。我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固执在驱使她。我告诉她很多次，我早就原谅她了，可是……”她摇了摇头。“我是个独立的人，麦克斯。我爱她，也许有一天，她会真的相信这一点。但我和莫迪凯的关系，让她重新露出了我原以为已经消失的那个丑陋面貌。”
麦克斯再次伸手，握住了凯特的手。“你是个了不起的人，凯特。我遇到过最特别的人之一。如果你妈妈看不到这一点……那是她的损失，真的很遗憾。经历了风暴后的这些年，你以为所有人都会明白家人和朋友的重要性……但……”她耸了耸肩。“不管怎样，你来了。我们会度过一个美好的星期，见证一场梦幻般的婚礼，而且……天呐！快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吧？你男朋友被邀请了！他……他可以当克洛伊的伴郎之一，她正好还缺人呢。”
凯特轻笑出声。“谢谢你。我还说不太准。时间确实很紧迫，但从西雅图开车过来也不远。我……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他的，麦克斯！”
突然，维多利亚和克洛伊从车顶探下身子，重新坐回座位。“嘿，书呆子们，你们聊啥呢？”克洛伊问道。
“深奥的少女话题，你们这些愚蠢的酷孩子是不会懂的！”麦克斯调皮地冲克洛伊吐了吐舌头。
“嘿！别吐舌头，除非你打算用它做点什么。”
麦克斯立刻跳过去，跨坐在克洛伊腿上，手指指拨弄着她的头发。“哦？如果我不呢，你又打算怎么办？”
“……求你？”
“哦~，可怜的孩子。好吧，给你亲亲。”麦克斯俯身，深深地吻住了她的未婚妻。维多利亚翻了个白眼，把手指放到嘴边，做出作呕的动作，并给凯特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下次就轮到你了，维多利亚。”凯特笑着说。“早晚的事。”
维多莉亚靠在座位上，双臂交叉，轻蔑地哼了一声。“我可不急着被套牢。或者说，永远不想。谢谢，我还是当一辈子伴娘吧。”
麦克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记住了。过个一两年后，我们坐着婚车，准备参加你的婚礼的时候，你可别反悔。”
维多利亚摇着头，露出挑衅的微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永远的伴娘，从不当新娘。我觉得这挺不错的。”
克洛伊又在麦克斯的喉咙上吻了一下，然后轻轻推了推维多利亚

第十一章
二〇一九年十月十一日
克洛伊满足地叹了口气，眺望着阳光洒落的阿卡迪亚湾。
【完美。绝对完美。谢天谢地，这一天真的来了。】
对于初秋来说，今天的天气十分宜人，虽然这片晴朗的天空也意味着，一旦太阳落山，气温就会骤降。但至少现在，正午刚过，阳光暖暖的，却不至于灼热。克洛伊庆幸今天穿了合适的衣服。
麦克斯想让她们的婚礼仪式与众不同，既“有趣”，又富有意义。两人曾在头脑风暴中相处了无数个创意，但是当他们最后做出选择时，却发现答案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婚礼的主题是 “我们可以成为英雄：爱与胜利的庆典”。至少，对外宣称的标题是这样的。在麦吉的不断提醒下，她们终于痛苦地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私人场合，也是一场公开仪式。因此，麦克斯和克洛伊决定选择一个既能让自己和朋友们尽情享受，也能让公众感到骄傲，或至少会心一笑的方式。这不仅是她们的婚礼纪念日，也是超级风暴六周年纪念日。这一天将充满欢乐的气氛，同时也会留出时间，去缅怀那些没有机会见证今天的人们。
【说实话，我原本还担心这会不会对她来说太过沉重，担心随着那一天越来越近，麦克斯会因往昔的愧疚感而崩溃。但昨晚见到她时，她的状态依然很好。 真是该死，我竟然会有对她有丝毫怀疑。】
麦克斯有点传统，坚持在婚礼前两人不能见面，甚至开玩笑般地把克洛伊赶出家门，让她星期四晚上去和父母住。
为了配合婚礼主题，麦克斯、克洛伊和伴娘们将打扮成各种漫画书中的超级英雄，所有到场的人也被鼓励效仿，当然这并非强制要求。一些观众——比如史蒂文·埃克塞特——是因社交义务和期待而被邀请的，他似乎对这种不太严肃的氛围并不很感兴趣。镇上最大的雇主仍是格伦达·奥米拉，她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很有风度；她扮成了“光博士”，把克洛伊逗笑了。
【好双关。格伦达要么是潜藏的漫画迷，要么是得到了别人的好建议。】
克洛伊一头黑色的短发，她扮演的扎坦娜十分引人注目。她穿着舞台上魔术师标志性的礼服套装：她身着白黑相间的紧身胸衣、渔网袜、高跟靴和博莱罗夹克。
【大礼帽也许有点过了？不过，那正是最棒的地方！】
她回头瞥了一眼身穿蝙蝠侠套装的大卫。继父从来不是漫画迷，但显然他很享受这次“变装”的机会。这个角色的选择也很合适，麦克斯显然和乔伊斯进行过一次关于“轮椅上的蝙蝠女孩”有多合适的长篇讨论。
“你根本不知道为了搞这个，州政府破了多少例，大D。”克洛伊低声说，“即便是俄勒冈州发展最快的城市的市长，也没我这么麻烦。不过，看看这景色，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大卫轻笑道：“你的意思是，所有的工作都是麦吉帮你搞定的？”
克洛伊咧嘴一笑。这就是所谓的授权。这是我们这些市长应该做的。”她现在转向他，他们站在靠近悬崖边缘的讲台上，等待着婚礼开始。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至少是她的紧身衣所能允许的最深的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让血流干。
克洛伊咧嘴一笑，露出调皮的笑容：“这叫委派工作，我们市长都是这么做的。”她转向他，现在他们站在悬崖边的台上，等待婚礼仪式的开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至少是她的紧身衣能容许的极限——然后慢慢呼出。
“你能想象吗？我们居然能走到这一步？”她问。
"哪一步？你要结婚了，还是我当了你的伴郎?" 大卫问道。
她笑了：“都是。”
大卫轻轻耸了耸肩，他的衣服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嗯，我能想象。毕竟……我们现在在‘和平’中的时间比以前‘战争’的时间还长，是吧？”
“对。”克洛伊笑着说，“不过别得意忘形；我选你当伴郎只是因为……坦白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朋友可以担任这个角色。”她伸手给继父一个单臂拥抱，表示她是在开玩笑——基本是。
大卫假装咆哮道：“是啊，反正我也没有其他女儿要结婚。”然后他语气变得温和，“克洛伊……我知道我不是威廉，但我知道，他一定为你感到骄傲，为你所取得的一切成就感到骄傲，也肯定会赞同你选择的人。可我同样为你感到骄傲，孩子。谢谢你……和我分享这一天。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克洛伊努力咽下涌上喉头的哽咽，紧紧抱住了大卫。然后她抬起头，说：“你知道吗，我真很想给警局下个新命令。让所有人都扮成蝙蝠侠，你能想象吗？”

当米歇尔·格兰特走上前来，准备开始主持婚礼时，他们都笑了起来。米歇尔是一神论教会的牧师，她欣然接受了克洛伊的请求，主持她和麦克斯的婚礼。考虑到她与她们两人的世界里都有一席之地——既是镇上的议员，又是布莱克威尔的老师——这似乎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格兰特女士！” 克洛伊转身拥抱了她。 “嘿！刚好赶上了，只是……呃？”她打量着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的米歇尔，“我记得你说过要按照主题打扮吧？”
米歇尔微笑道："虽然现在漫画书电影和电视剧这么流行，克洛伊，但我还是对这些完全不了解。我的一个侄子好心地给了我一个建议：他说我扮演的是阿曼达 · 沃勒，他向我保证这肯定……"
“……这也太酷了！是她！” 克洛伊忍不住打断了她，兴奋的情绪压倒了理智。 “抱歉！对，她是无限正义联盟里最棒的人！还挺符合的……”她瞥了一眼她和大卫，“因为她可是为数不多能把蝙蝠侠吓到的人之一，算是吧。”
米歇尔和蔼地微笑着：“嗯，看来大家对这个造型挺满意的。我们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是的，大约五分钟，或更短？天啊，我希望杰夫能赶到，他差不多是我婚礼队伍里除我以外唯一的男人了。”
话音刚落，杰夫·史蒂文斯——她在建筑工地时的老板——跑了过来，穿着一套奇怪的衣服，包括了棒球接球手的护具、矿工头盔、牛仔裤和护膝、厚重的手套，还背着一把铲子。
克洛伊一秒就反应了过来，她指着杰夫兴奋地喊道：“我的天啊！你是《神秘兵团》里的铲子侠！哈哈！”两人击了个拳。杰夫笑得很开心：“嘿，你真猜出来了！我喜欢那部电影，虽然你当时应该还只是个婴儿吧？”
“五岁，但那又怎样？《星际大战》第一次上映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不喜欢那部电影。”
摇滚起来。克洛伊，谢谢你邀请我当伴郎……呃，这样说对吗？对于这种事来说？”

克洛伊站在原地，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躁动。她扫了一眼台下的观众，至少有一百，甚至两百人。其实，克洛伊原本是想把婚礼对整个小镇开放的，但这个想法被玛吉——她此刻正打扮成隐形女侠，在VIP席间闲聊——以及麦克斯共同否决了。不过，玛吉还是尽力确保小镇的各个群体都能被代表。
克洛伊内心深处，仍然希望自己的婚礼能小规模一些。只有她、麦克斯，也许再加上几位亲密的朋友和家人。她的某一部分仍对这种“归属于某种比自己更大的事物”的想法感到烦恼，但……
【……反正我们可以改天去拉斯维加斯再办个温馨的小婚礼，对吧？有何不可呢？婚礼更像是一场为所有人举办的派对，不只是属于结婚的人的——虽然这看起来很奇怪。】
背景的弦乐四重奏忽然奏响，电影《超人》的主题曲——是经典的七十年代版本，而不是那些令人失望的现代改编版——被定位婚礼进行曲。人群在后方缓缓分开，麦克斯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她一身白色皮衣和渔网袜，搭配着紧身束胸、及肘长手套和长筒靴，戴着轻柔的白纱，头发染成明亮的金黄色。她紧紧攥着一束玫瑰花，脸上写满了兴奋与紧张，显然，她的社交焦虑正与即将到来的幸福感激烈对抗。
【我-靠-！我懂了！她扮的是黑金丝雀在嫁给绿箭侠时的婚纱造型！】
这是克洛伊最喜欢的漫画之一，大概是2007年的版本，那时她还在热衷于收藏漫画。这也是麦克斯的最爱的书之一。
她光彩夺目，美得令人窒息。克洛伊呆住了，仿佛心跳都在此时停滞。有那么一瞬间，她眼中只有麦克斯——她的爱人、她最好的朋友、她的真爱。仿佛整个世界只属于她们二人。然而，当她的视野渐渐扩散，才注意到陪伴麦克斯走向婚礼台的其他人。
麦克斯的父亲自然也站在那儿的，他要亲自将女儿交托出去。此人其实是个隐藏的漫画迷，他对女儿和未来儿媳所设定的婚礼创意兴奋不已。而不得不承认，他的钢铁侠套装真的很到位，除了没戴头盔外，整套装备都十分逼真。麦克斯的母亲则陪伴在另一侧，化身为神奇女侠。
【哇！这套战袍穿也太棒了吧！】
作为伴娘的凯特则在后方跟着，轻轻托起麦克斯的婚纱裙摆。她对漫画不太感兴趣，但似乎对“猎手”这个角色格外青睐。她曾向克洛伊解释过自己的选择……：
“我不赞同她的暴力行为，但这身紧身衣算是比较合适的。而且，她是少数几个有明确宗教信仰的角色，这一点让我很喜欢！”
维多利亚原本打算打扮成“白皇后”，但最终被阻止，转而选择了较为庄重的新款“惊奇队长”造型——那套红蓝金相间、带有立领的紧身战衣。
【“这比那个紧身体衣好看多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克洛伊终于与麦克斯的目光相会，她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麦克斯也同样露出灿烂的笑容，迅速抬手拭去眼角几滴幸福的泪水。她牵着父亲的手，终于来到婚礼台前。她轻轻地在父亲脸颊上落下一吻，两人紧紧相拥，随后她又转身拥抱了母亲。而克洛伊本想伸出手和未来的岳父握手，谁知对方直接一把将她拽进一个结实的拥抱，随后又开玩笑地地捏了捏她的大礼帽。
克洛伊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低头看着麦克斯，忍不住又轻轻笑了出来。两人几乎同时小声嘀咕起来。
“天啊，你看起来真是太(hella)……” 克洛伊开口。
“……超级完美，完全符合设定！”麦克斯答道。
克洛伊恨不得立刻吻上去。戴上戒指，宣读誓词，开启作为“妻子”的新人生。
【现在！现在！就现在！该死的！】
她缓缓抬起手，温柔地用指背轻轻拂过麦克斯的脸颊。麦克斯抓住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亲切地轻轻蹭了蹭。
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克洛伊低语道：“我现在真的太爱你了。”
“我知道，***。” 麦克斯同样无声地回应，俏皮地眨了眨眼，还故意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上唇。
克洛伊深吸一口气。这正是麦克斯这些年日趋完美的那种娇媚表情，每次都能让她彻底融化。她几乎要双膝一软，当场拜倒在麦克斯面前，发誓永远对她俯首称臣。多亏米歇尔及时清了清嗓子，然后微笑着说：“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伴随着乐曲的结束，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逐渐平息。米歇尔双手举到胸口，声音洪亮而清晰地说道：“亲爱的家人，挚爱的朋友们，以及所有尊贵的来宾。感谢你们今天齐聚于此，共同见证这场神圣的婚礼，见证这两位女士——克洛伊·普莱斯与麦可茜·考菲尔德的结合。我很荣幸不仅能看着她们从青春期长大成人，还能与她们并肩工作。克洛伊，最初作为我的同僚镇议员，后来更是成为了阿卡迪亚湾的第一任市长。”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克洛伊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感激地盯着麦克斯，生怕自己会害羞到无地自容。
“而Max，最初是布莱克威尔学院的一名学生，如今则是那里最优秀的教师之一。”
麦克斯最喜欢的几个学生也参加了婚礼，此时他们正用最大的欢呼声表达自己的感受。
“考菲尔德老师！我们爱你！Woo！”
麦克斯紧张地换了个站姿，然而穿着高跟靴子的她根本没法站得更舒服，只能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得太过夸张。
【天啊，这些孩子们嗓门真大。哇……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吗？我靠，我已经开始问这种问题了，我才二十五岁啊，该死！】
米歇尔继续说道：“‘童话般的爱情’或许是个被滥用的词，可我又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汇来形容这段感情。和所有伟大的爱情故事一样，她们的关系始于深厚的友谊。尽管时间和距离多次将她们分开，但她们始终能够坚定不移地找到彼此。与其说克洛伊和麦克斯‘坠入爱河’，不如说从她们初见的那天起，就已经相爱了。随着岁月的沉淀，使这份感情从柏拉图式爱情蜕变成更深远、更炽热的爱。”
克洛伊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在颤抖，突然情不自禁地握住麦克斯的手。她偷偷扫了旁边一眼，凡妮莎和乔伊斯早已泪流满面，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容。
“麦克斯和克洛伊已经写下了誓词，现在，请她们依次宣读。”
克洛伊必须拼命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免得直接把麦克斯扛在肩上，大喊一声：“她是我的了！”然后拔腿就跑，尽快开启她们的婚后生活。此刻，她感到欣喜若狂，内心又波涛汹涌，仿佛被一团灼热的火焰吞噬，她热切地祈祷这种感觉永远不要熄灭。
【好，好……我能行的……等等……是谁先来着？哦，该死！是我！哈哈，我现在肯定看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克洛伊脸颊泛红，经过了太长的停顿后，台下传来一阵轻笑。她润了润嘴唇，深吸一口气，开始朗诵她早已烂熟于心的誓词，回忆着自己努力创造的东西，哪怕只是表达她对眼前这个人的一小部分感情。
【我现在肯定像个傻子一样语无伦次】
“麦克斯·考菲尔德，这些年来，你对我而言有太多意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大副、超级英雄与搭档、共犯……时间与空间的掌控者。爱人、老师……还有我的拍照狂魔。”
台下又传来一阵轻柔的笑声。
“你是我的启明星，我的天使。时光与环境曾让我们分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重逢。但命运还是把我们带回了彼此身旁，就像潮水总会到岸边。我……我们在六年前重逢时，我的生活正深陷黑暗。但你让我重新找回自己，就像我们之间的默契从未改变。你给了我希望……你给了我爱。但最重要的是，你给了我……”
她喉咙一紧，几近哽咽。
“勇气。”
克洛伊眨了眨泛着泪水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她说: “你永远是我航行的指路明灯。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的肉体和灵魂，直到生命终结，直到永恒。
麦克斯紧紧握住她的手，笑容仿佛能照亮最深的黑夜。两人情不自禁地向彼此靠近。
“克洛伊·普莱斯，” 麦克斯轻声唤道，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在你之前，我从未真正爱过谁……在你之后，我无法想象再去爱上别人。你是我心灵的归宿。五年的时光足够让一段友情按下暂停键，但当我们重逢时，我们再次按下了播放键，然后把剩下的交给命运。你让我欢笑、让我歌唱。你是我醒来后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入睡前脑海中的最后一人。你是一个……很烦人、很讨厌、很有耐心、很无私、很坏、又很美好的人。你是我最美丽的悖论。我们见过对方最糟的一面，也见过彼此最美好的样子，但无论如何，我们依然站在这里，在一起。生活向我们发起了许多挑战，但只要我们站在一起，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假如没有你，我的世界……”麦克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眶湿润了，摇摇头：“……该死，我本来记得要说什么的！”
她涨红了脸，赶紧举起花束，遮住自己的脸。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她放下手，说：“克洛伊，你是我的，就这么简单。”她咯咯地笑着，说话的时候故意跺了一下脚，像个固执的八岁小孩一样。然后补充道：“而我，也是你的。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的一切，直到生命终结，直到永恒。”
【哦……麦克斯！你现在也可爱了，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克洛伊沉浸在这份幸福之中，直到大卫戳了她几下才回过神来。她本能地接过继父递来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麦克斯的左手无名指上。麦克斯咬着下唇，迅速接过凯特递来的另一枚戒指，为克洛伊戴上。
像婚礼的其他细节一样，她们的戒指也是按照超级英雄的主题定制的：麦克斯的戒指是象征星光蓝宝石的白金戒指，镶嵌着紫水晶；而克洛伊的则是一枚粗犷的绿灯侠风格铂金-钛合金戒指，中央镶嵌着一颗绿宝石。
米歇尔说: “正如此地著名的灯塔多年来引导着船只驶入港口，我们也希望麦克斯和克洛伊的爱情之光能在未来的岁月里成为鼓舞人心的灯塔。”
她看向两人，意味深长地说：“我想，这就是你们最期待的时刻了。”
克洛伊本想温柔地托住麦克斯的脸，慢慢引导她来一个深情、坚定的吻。但她刚抬手便发现一切都被抛之脑后——麦克斯正用双臂热切地环抱着她，动作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克洛伊只能微微向后弯腰，连带着头顶的礼帽也掉了下来。这个吻炽热而难以抗拒，麦克斯的舌尖强迫般地突破了她的唇瓣，而她对此则欣然接受。
几秒后，麦克斯自信地将她拉了起来。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和彩色、口哨声、欢呼声和热烈的掌声。凯特感动得泪流满面，直接上前抱住了两人。就连维多利亚也在眼泪中笑了出来，亲了亲她们二人的脸颊。
克洛伊握住麦克斯的手，戒指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她凑到麦克斯耳边，低声说：“靠，女人！今天的‘结婚大赛’你赢了！本来我还以为我才是这段关系中的‘男孩’一方。”
麦克斯挑了挑眉，凑近她耳畔，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耳语，“我能说什么呢，宝贝？我白天受，晚上攻。”
克洛伊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笑道失控。
米歇尔向两人伸出手。“女士们先生们，允许我向你们介绍：普莱斯-考菲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