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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聂蓉】见良人以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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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99楼2021-02-07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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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21-02-07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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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新年快乐!!2021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01楼2021-02-12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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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文的小伙伴们,大家新年快乐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21-02-12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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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挺好的,一口气看完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03楼2021-02-14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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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放假了吗?啥时候回来更?


            来自iPhone客户端104楼2021-02-14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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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06楼2021-02-1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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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08楼2021-02-14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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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9楼2021-02-14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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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昨天情人节楼楼还发刀……坐等剑圣先生回到墨家被医仙一眼看破摁着疗伤(蓉姐姐:我的医术,我比谁都清楚!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10楼2021-02-15 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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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很喜欢聂蓉分别前蓉姐姐问他,他和荆轲谁的剑术更高超些的那段,看到蓉姐姐直接说大叔是存了“必死之心”去的时候,我真是一声叹息,脑子里全是soulmate这个词…楼楼把二位相知相守的相处模式描绘得特别棒!!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12楼2021-02-15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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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楼回复庆历:
                        (字数较多,单开一楼。)
                        真正让两个人走到一起的不是爱情,而是本性。他们本就是一样的人(甚至本就是一个人),所以才会对彼此产生亲近的欲望。仔细想想,所有人活得都很孤独、很寂寞。自落生以来,至去世为止,没人能陪你走完全程。所谓“知己”者,尽一时之欢,陪君醉笑后各自分散。而不知己者即便片刻同行、乃至相伴一生,也不过同床异梦,未曾入心。最终生死之际,唯有一己之身,绝无他人相随。若说这世上有什么是人能带走的,那就是自己的“心”了,那是你之所以成为你的原因。从绝对角度来说,人能由理解而深爱的人唯有自己,你与自己相伴了一生,你自己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与知己。
                        而能在浩渺世间遇见另一个自己,则是彼此人生最大的救赎,足以抵御宇宙的亘古荒寒和时空的无边寂寞。对方是你三千世界唯一的真实,是世间“有我”的证明。无所悲无所惧,乃因生死不寂寞。由此看来,这世界最深的羁绊并非爱情,只是遇见此事的几率太过渺茫,而不得不让位于俗世之生理感情与道德责任。
                        红尘之中得遇此人(即你所言“soulmate”),是莫大的幸运。我自知这希望如何渺茫,想说祝大家都能遇上这样一人,又觉得此事远非许愿可得,祝也祝得荒唐。
                        话题再扯下去就远了,也不必再深解释。最后回复庆历110楼:在本文第十七章“婚”中,有这样一句话(蓉姐姐心理活动):“……这人的心是怎么跳的,没人比她更清楚。”蓉姐姐不一定相信自己的医术,但倒是摸透了盖聂的脾气。对盖聂情况的认知,还多半是来源于后者。(写到这里觉得自己好啰嗦,赶紧发出来好更新今日份剧情
                        另:谢谢你看得这么走心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3楼2021-02-15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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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归
                            盖聂昏迷了三个时辰,到端木蓉的院子时已入夜了。
                            仲夏晚景,她提着灯等在院门口,一身孤寒。盖聂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端木蓉跟前,端木蓉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蓉儿,你怎知我会回来?”端木蓉久久不语,盖聂便先打破了沉默。
                            端木蓉回过神来,道:“我不知道,等着便是了。”
                            机关鸟落地之时,上面有十几个重伤昏迷的人,里面并没有盖聂。她本该松一口气,可等到接应的马车回到墨家,竟也没有盖聂。同去的人说他去了流沙,端木蓉稍稍安心,却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到了晚间,这预感更加强烈,端木蓉这才不由自主等在了门口。幸好,她终于等到了他。
                            “蓉儿,回去吧。”
                            “嗯。”端木蓉任盖聂牵起她的手,两人回了住处。
                            关上门,二人解了衣裳将要就寝,盖聂忽然扣住端木蓉肩膀,死死地盯着她。
                            端木蓉被盯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盖聂毫不掩饰眼中的占有欲,哑声道:“我想要你。”
                            这样的时候,端木蓉竟少见的没有脸红,只一本正经道:“不可。你大战归来,损耗元气,正需要休息。”
                            “我不累。”
                            “既然不累,脸色怎么这样差?可是身上有伤?”
                            “没有。”
                            “让我看看。”说着,端木蓉伸手去解盖聂里衣的带子。
                            盖聂捉住了端木蓉游移在他胸前的双手,按在了自己小腹上。端木蓉轻轻挣了挣,未能挣开。抬头便听盖聂轻佻道:“既然不给我,又何必撩拨我呢?”
                            “你……”
                            “睡吧,我累了。”
                            端木蓉低下头去,脸色担忧,轻轻叹了一声:“你啊。”
                            盖聂笑笑,自顾自上了床。端木蓉无法,也只得睡下。吹灯之前,还不忘给身边的人盖了条薄毯。
                            “蓉儿。”
                            “嗯?”
                            “你真好。”
                            “嗯,睡吧。”年过三十的人,愈发像个小孩子了。
                            接下来的几天,端木蓉忙得不可开交,每日天一亮就出门诊治墨家和流沙的伤员,天已尽黑才回来。即便是可以耽搁几日的事,也非要一下子处理完,盖聂几乎以为她是在故意躲着他。幸好,她忙起来也就无暇顾及他的异常,盖聂每日在房中调息打坐良久,她也没有注意。每每她一回来,倒在床上就睡了。或者说,她就只有睡觉时才会回来。
                            这天半夜,盖聂猛然惊醒,却是端木蓉在边上收拾东西。她的动作放得很轻,却还是逃不过习武之人的耳朵。
                            “蓉儿?”
                            端木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道:“我们回鬼谷吧。”
                            “什么?”
                            “墨家这边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答应过的,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就一起回鬼谷。”
                            “也不必此刻就走吧……”
                            “不然还要等着大家来告别?那可就走不了了。我真不愿意看他们哭哭啼啼的。”
                            “大家舍不得,那么不走便好。”
                            “好不讲理。我做什么与旁人何干?你不是说要回鬼谷看海棠吗?”
                            盖聂一愣,淡淡道:“来不及了。时至今日,海棠花已都谢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端木蓉说话间又收拾出了一个大包袱,要带走的东西原本不多,几件衣衫,一个药箱,再算上一大包医书,这便是他们的全部家当。端木蓉把配好的丸散膏丹都留在了墨家,盖聂的木剑也并未带上,大半夜地悄悄离开,与其说是归隐,倒更像是潜逃。
                            “马车就在外面,走吧。”
                            马车都备好了,显然是早有预谋。盖聂无奈,起身穿好了衣服,接过端木蓉手中的包袱,两人便一道出了门。当初如此许诺,竟骑虎难下了。
                            “这马车是墨家的?”
                            “是赤练安排的。”
                            盖聂没再问下去。二人上了马车,连夜出发。车夫御术纯熟,马车驾得极平稳,只是略有些慢。行了七日才到了鬼谷,一路之上竟也没遇什么阻碍。
                            两人于暮冬离开,错过了云梦山整整一春。此时归来,林花春红几乎尽谢,唯余些许草木还开得蓬勃。
                            将房间草草安置了一下,两人便去了后山。
                            仲夏的云梦山万物得时,正是一片生机盎然。鹂鸟鸣高树,鳞鱼跃浅滩。杨柳垂溪岸,蜂蝶绕花前。遍山的苍青翠绿此起彼伏,只是海棠树花期方尽,嫩叶才生,于万绿从中并不显眼。
                            “花已谢了。”盖聂惋惜道。
                            端木蓉四下看了看,上前道:“这里还有几棵。”
                            盖聂跟着端木蓉走到那还开着花的几棵断肠花前,见粉白的花簇盈盈缀于枝上,确实开的喜人。
                            “蓉儿当知此花有毒,并不是海棠。”
                            “是么?”端木蓉随手摘下一支满开的花枝赠予盖聂,道:“我只记得此花可强心镇痉,止痛去瘀。”
                            “什么花草到你手里,也就只剩下药性了。”盖聂将手上花枝簪回端木蓉发间,满脸写着暴殄天物我心甚痛。
                            行啊,长本事了。端木蓉不悦地看了盖聂片刻,才道:“今年回来晚了些,只好等明年了。”
                            盖聂面色无波,亦不置可否。
                            端木蓉道:“你误了一次,可不能再误第二次。”
                            盖聂脱口应了声好,语毕便是一阵苦涩。若有得选,自然不愿误的。
                            熏风吹落了满树花海。树下二人相顾许久,竟不舍拂去头上暂落的斑白。
                            闲居鬼谷,同赏落花。两人回归了平淡的日常。端木蓉破天荒地做起饭来,盖聂只在旁打打下手,还总被端木蓉嫌弃笨手笨脚。
                            原以为她一时兴起,时间久了也就烦了。只是她一连几天霸占着厨房,后来更是连进也不让他进了,唯有在饭桌上他还能再碰一碰锅碗瓢盆。
                            盖聂无奈道:“蓉儿如何想起要做饭了?”
                            端木蓉想了想,极认真道:“这样下起毒来比较方便。”
                            “秦律中有谋杀亲夫之罪吧……”
                            “我一个叛逆分子,你跟我谈秦律?”
                            端木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拍掉他收拾餐桌的手,不悦地将桌上碗碟收走了。盖聂确认她走远了,终于端坐席上调理内息。他近来内力流失得极快,却还要撑着一口气,免得被她瞧出端倪。
                            盖聂打坐了一会儿,端木蓉也洗好了餐具。耳听得端木蓉归来的脚步声,盖聂即刻收了功。
                            端木蓉进门来倒是没怎么注意盖聂,只道:“我明日要下山一趟。”
                            盖聂略一思索,道:“山上的用度许还够十几天,我倒是忘了。明日同去吧。”
                            “我是说我明日要自己下山,你不许跟着。”
                            盖聂皱眉道:“为何?”
                            端木蓉抬起头道:“我是去看花锦。算来她腹中胎儿早已足月,该是生产完了。我去看她,你一个男人凑什么热闹?”
                            “你若不愿我见她,我便在山下等你,与你同去同归也可。”
                            端木蓉摇摇头,道:“没商量。你不准下山,就在山上好好待着。”
                            “要我待着,也该有个理由。”
                            “我不高兴,这理由不够吗?”
                            “……够,是我错了。只是山上常有猛兽出没,极易伤人。”
                            端木蓉道:“所以要把玄虎找回来?”
                            自回鬼谷自现在已有半月,玄虎一直不见踪影。野兽毕竟是野兽,学不来家犬与人相依的感情。
                            有玄虎相伴,总好过孤身一人。
                            犹记得收服玄虎那日,玄虎慌不择路,一路跑回了巢穴。盖聂就是在它的巢穴外发出了一招百步飞剑,才终于收服了它。如今去找,该还能找得到吧。
                            盖聂起身正要出门,端木蓉即刻便跟了上来。
                            “蓉儿?”
                            “我和你一起。”
                            “别闹,会有危险。”
                            “我看着就好,看会了,日后再遇上玄虎,我自己便可收服。”
                            “以暴制暴岂是你能学的?何况玄虎生性孤僻,既收服了一只,方圆百里之内就不会有第二只。”
                            “不学也可,但我要看着你。”
                            “还是不行。若我震慑玄虎时你在旁看着,玄虎必会以为你我同谋。它怎还会为你效力?
                            “那你不要去找玄虎了。”端木蓉忽然拉住盖聂衣袖,道:“我自己下山真的没事。”
                            盖聂皱眉道:“蓉儿,你最近有些奇怪。”
                            端木蓉道:“你也是。”
                            盖聂一笑,道:“或许太久没有回来,不习惯了吧。”
                            “是么?”
                            “三月未归,可还记得下山的路?”
                            “自然记得——所以你明天不要跟着。”
                            “好。”这一次,盖聂温驯地点点头,完全没了抬杠的意思。
                            “还不回去?”端木蓉不大相信的样子,亲自把盖聂推回了卧房。
                            次日早晨,端木蓉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临出门前,却又忍不住回来看盖聂,见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这才放心离开。
                            一路下山,天光渐渐大白。端木蓉感受着大地慢慢醒来,沐浴晨风,不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好。得意之下,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不近处跟着那个本该躺在床上的人。那人一直到她平安下了山,才悄悄隐去。


                          IP属地:北京114楼2021-02-15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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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悲
                            端木蓉进得市肆,却见那家熟悉的成衣店并未开门。端木蓉自市肆买办出来,便寻去了花锦家。
                              里巷冷清,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推开花锦家的柴扉,原本齐整的小院竟已杂草丛生。院内一片寂静,出人意料的惨淡。
                              “有人吗?”端木蓉试探着叫了一声,心疑他们夫妇二人早就搬家了。
                              屋里陡然响起婴儿的哭声,端木蓉轻轻皱起了眉。屋内走出一白衣女子,形容枯槁,面色苍白,远远一看便知气血两亏。端木蓉一时没认出她,只觉这女子命不久矣。
                              “蓉姐姐。”
                              白衣女子的声音虽哑,端木蓉也听得出那是花锦的声音。见她一身白衣,端木蓉不觉心中一沉。
                              原本是个多么光鲜亮丽的人,怎么如今已成这般枯槁模样。
                              “锦儿?这是……怎么了?”
                              “林哥哥走了。”一语未毕,花锦又作啼哭状,只是双目干涩,再哭不出一滴泪来。
                              相思伤肺,映于印堂。花锦的印堂发黑双目无神,又逢大悲,站立不稳,幸有端木蓉一扶才没有摔倒。
                              “蓉姐姐。”
                              端木蓉无法安慰,只轻轻揉搓起花锦的劳宫穴聊以安神。
                              好一会儿,花锦才稍微缓过神来,道:“家里乱,你不嫌弃的话,进去坐坐吧。”
                              端木蓉心中悲切,花锦却还强撑着笑了笑。努力上扬的嘴角此时看不出一丝欢欣,眼里的沉重却有些刺眼。端木蓉逃也似地避开她的视线,搀扶着她慢慢进了屋。
                              屋里的光景并不比院中好些。家具久未打扫,席子上也落了灰,杂物堆了满地,几乎没有地方落脚。一个刚刚满月不久的婴儿声嘶力竭地哭着,花锦哄了半天也不见收势。
                              “我来吧。”端木蓉接过惨白的襁褓,在孩子细弱的手臂上轻抚了几下,孩子立即止了哭声。
                              “谢谢。”花锦感激地看了端木蓉一眼,端木蓉却更觉得难过。这个姑娘年方二十就家破人亡,孩子又还这么小,教人怎不心疼。
                              “这孩子可取了名字?”
                              “取了,林哥哥早就说过的,男女都说过……这孩子是男孩,就叫长安。他还说要是女孩就叫长乐,林哥哥说他喜欢女孩的……”花锦的脑袋其实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如今说越扯越远,又要哭起来。
                              端木蓉赶紧岔开话题道:“先不说宋林,你现在如何生活?”
                              “林哥哥走时家中还剩些积蓄,可现在也快用光了。有时候邻居们也偷偷接济一下。你看我现在,家里连茶水也没有,实在对不住。”花锦苦笑了一下,脸上终究被被哀伤占满,再容不下其他情绪。
                              端木蓉本不忍问宋林的事,只怕惹她伤心,可眼下却不得不问。花锦家中如此冷清,邻居们接济又要偷偷摸摸的。依着花锦的人缘不该如此,依着赵地人朴实的性子更是匪夷所思。能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除了瘟疫,还有什么?
                              唯有刑律。
                              而能让他们夫妻二人与刑律扯上关系的,正是盖聂与端木蓉。
                              端木蓉把婴儿放回床上,无言许久,也不知该如何问。
                              “宋林……他……”
                              “蓉嫂子,你问吧,我没事。林哥哥他是被官府抓走的,官差硬说他和叛逆分子勾结……我,我那时候已经快要生产了,还是邻居大妈帮忙找的产婆。谁想到,谁想到……”花锦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她的眼泪早已哭干了,声音也变得沙哑,此时一哭,只能干咳。
                              “锦儿……”端木蓉的喉头有些发哽,想要安慰,却又无话可说。
                              花锦稍稍平复了情绪,继续道:“孩子还没有出世,林哥哥就……他就……”花锦再度抽泣起来,断断续续说完了后面的话:“蓉姐姐……你说,官府为什么要这样?我知道、我知道林哥哥他明明是冤枉的啊!他是冤枉的啊……”
                              端木蓉上前抱住花锦,沿着督脉轻抚她的后背。医家内力化入血脉,花锦的悲伤也透过手心,传到了端木蓉的掌中。
                              “锦儿,对不起。你丈夫是因为我们才被牵连。”
                              “不……不是的。我知道,官府抓他是因为赵大哥,可是、我也知道,赵大哥他也是冤枉的啊!”
                              “官府抓宋林,想必就是为了问我们的下落。今日我不再瞒你。锦儿……其实你的赵大哥就是剑圣盖聂,我曾经也是墨家人,官府已经通缉了我们几年。”
                              花锦呆呆地看着端木蓉,端木蓉忽然一提裙摆,长跪地上。
                              “锦儿,对不起。”
                              “不、不是的。”花锦反应过来,慌忙去扶端木蓉,端木蓉却是打定了主意纹丝不动。花锦扶不起端木蓉,便和端木蓉一起跪下,道:“怎么能怪你呢?一定是官府弄错了……”
                              “锦儿,世上没有错事。你眼里的错在别人看来就是对的。我必须承认是我们连累了你。”
                              “你别这么说!蓉姐姐,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是那些官兵,是他们弄错了……蓉姐姐,你也不要怪那些官兵,他们以前一直很好的,自从他们来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强盗了,他们一直都是好人啊!我也不怪他们,也不怪别人。林哥哥去了,这是我的命啊!蓉姐姐,这是我的命啊……”
                              花锦的嗓音变了调。床上方才平静下来的婴儿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也跟着大哭起来。
                              端木蓉想要叹息,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那个气力。满屋哀声中,端木蓉艰难地起身,仿佛身上压着千钧之重。仅仅是抬手把花锦扶到床上,便觉得精疲力尽。无力转圜的寡母抱起未通人事的孤儿,渐渐止住了悲啼。
                              为母则刚,这也是支持着花锦的最后一个信念。端木蓉看着眼前这一幕,心脏阵阵绞痛,可不知为何,眼中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花锦安抚着婴儿,刺耳的哭声渐渐消停,婴儿缩在襁褓中睡着时,花锦也归于平静。
                              端木蓉四下看了看这毫无生气的房间,轻声道:“锦儿,你方才说我就像你的亲姐姐,你相信我吗?”
                              “嗯,我信。”
                              “那好。你跟我走吧。”
                              “什么?”
                              “跟我回家。你不能在这住下去了。”
                              “蓉姐姐,你不知道。林哥哥被定的是勾结叛逆的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抓走,和我来往的也许都会被连坐。你今天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你也看见了,我的邻居都不敢来的。”
                              “你忘了,我的丈夫才是官府真正要抓的人。”
                              花锦一愣,急道:“那你们快逃啊!被官府抓住就死定了!”
                              端木蓉平静道:“不打紧。若是你怕我们连累你,直接把我送到官府就好。功过相抵,也许能换你一个清白。”
                              “你说什么呢,是我连累你们才对……赵大哥武功那么厉害,带着你肯定能跑掉。可是我不一样,我还有长安要照顾,你带着我们,一定走不远的。”
                              “这你不用管,你只说敢不敢跟我走。”她今日是一定要带走她的。留在此地日日睹物思人,生活不便不说,肺气郁结亦是要命的病。锦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先兆,若此时放任,无异于见死不救。
                              花锦犹豫着,似是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
                              “不是不敢,我知道你是好意……”
                              “那你不和我走,只是因为仍在怪我?我只有去自首赎罪了。出了这个门,要么你跟我回家,要么我自己去监牢,没有别的可能。”
                              端木蓉这话绝不似玩笑。锦儿一念善意能让她就死,亦能让她得生。
                              “那……我送你回去吧。只是万一官府知道了你住在哪,你要怎么逃呢?”
                              “官府知道了也没用。而且你是要跟我一起走,不是要送我回去,明白了吗?”
                              “蓉姐姐,是你不明白啊……”花锦叹道:“我跟你走了,你怎么办呢?我已经这样了,可赵大哥和你还可以好好地,要是林哥哥还活着,他……”
                              还林哥哥呢。端木蓉已经不指望锦儿现在这脑子能想出什么因果来,也放弃了跟她解释明白。由她说下去,还不知要耽搁到几时。
                              “走不走?我要去自首了。”
                              “啊?”花锦吃惊地看着端木蓉,后者乃是一脸的理直气壮。花锦无奈道:“……走,我跟你走,你别想不开。”
                              她大概没见过这样无赖的威胁,立刻就被镇住了。端木蓉十分自觉地抱起长安,拽着花锦就出了门。虽则连哄带骗,好歹是成功把她带上了。
                              正午方过,锦儿发现自己稀里糊涂地被领进了深山密林,此时反悔已不可能了。
                              “姐姐,这山不能进,会迷路的。”
                              “放心,不会有事。”
                              花锦无奈,只得跟着端木蓉进了鬼气森森的一片林子。死门属土,旺于秋季。在此时进鬼谷,必于死门入,才能从生门出。若非修习过鬼谷吐纳术的人,进此门必定要杀生,破刑戮之忌。
                              端木蓉自是不怕,盖聂亲传了她鬼谷吐纳术,与山中万物同承天地灵气,自然不会招野兽攻击。可是花锦怀中抱着个血气鲜嫩的小娃娃,端木蓉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前方道路越来越阴森。成片的乔木遮天蔽日,炎炎夏日却有阵阵阴风,每一处林荫石坳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直抵人心灵深处,诱发着人类本能的恐惧。
                              这才是鬼谷之所以为鬼谷。
                              花锦紧紧贴着端木蓉走着,半步不肯落后。走了一会,端木蓉便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小心。”端木蓉将花锦挡在身后,凭着直觉盯住了树荫遮盖的一处。
                              端木蓉其实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然而她能感觉得出,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
                              下一秒,树丛一晃,钻出来一颗圆滚滚的脑袋,竟是那只失踪多日的玄虎。
                              “虎儿?”
                              玄虎打了个哈欠,眼睛直盯着端木蓉身后的花锦。端木蓉暗暗自袖中摸出数支银针,上前与玄虎对面而立,既彻底挡住玄虎的视线,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玄虎硕大的双目冒着绿光,却是不再逼近。
                              一人一虎对视了片刻,正当玄虎转身离开之时,花锦怀中的婴儿忽地大哭起来。玄虎闻声猛然回头,爪牙毕露。
                              端木蓉心中一凛,三支银针脱手飞出,两支穿在虎耳上,一支正扎在虎额间。玄虎疼地一跳,转过身来眼睛只盯着端木蓉,似还没反应过来。
                              然而不等玄虎反应过来,针上的药力已经见效,玄虎四肢一软,趴倒在地。
                              端木蓉对花锦道了声“稍等”,便径直向玄虎走去。玄虎一对眼睛还大睁着,花锦刚安抚住了小婴儿,此时既不敢出声,也不敢上前拦她,只在原地看得心惊肉跳。
                              端木蓉拔下了玄虎身上的银针,却并不就回,反手摸向玄虎的肚子,还顺口道了声“抱歉”。
                              “锦儿,你等我一刻钟可以吗?”端木蓉掏出数支长针刺在了玄虎肚子上。
                              “可以是可以……不过、蓉姐姐,你给它扎的部位好像跟我怀孕时挺像的?”
                              “呃……是啊。”
                              居然有点尴尬。
                              端木蓉一时手重,一支银针直接没到了针尾。玄虎委屈地呜咽一声,完全想不明白怎么以前那么可爱的一只两脚兽忽然变成了个虐待狂。


                            IP属地:北京115楼2021-02-16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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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这只大猫是个女孩子呀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16楼2021-02-16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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