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俞渐寒凉,白日也越发短暂,冬天就快到了。住在镜湖边的两人,却似乎还是跟从前一样,一个沉默寡言,一个清冷淡然,但总有些什么,在这平和的外表下,悄悄破土发芽。
端木蓉体质偏寒,一遇阴冷寒凉的天气,整日手脚里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她曾用药膳仔细调理过身体,但碍于抗药体质,收效甚微。所以每到深秋寒冬,于她而言都是一段不太好过日子。
白日多活动身子,尚还好些,只是一到入夜,气温骤降,暖不热被子的她总是半夜被冻醒。好在年常累月下来,也摸索到了几个法子。
就如今夜。太阳落山后,空气中渐起的冷意仿佛要渗入肌肤骨髓里,她穿着厚厚的大麾都抵挡不住,便跑去将盖聂上次剩下的那坛酒抱进了房里。本来她备酒便是为了暖身,燕酒性烈,几杯入肚身上便渐起暖意,微醺入睡,最好眠不过。
端木蓉近日心情不错,酣畅间更是多喝了几杯,未几时便有些晕晕乎乎,脑中混混沌沌的又想起许多事来。
她记得,上次盖聂便是喝这酒醉的。
盖聂?端木蓉拿着酒杯在手中轻轻摩挲,想起这个名字,只有默默腹诽,他为人处世方正端庄,酒品却不怎么样,喝醉了便跑来欺负自己,完了就不负责任地给忘了。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不然怎么说酒壮怂人胆呢。端木蓉借着酒意上头,越想越不舒爽,不甚清醒地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提着一口气便十分理直气壮地敲开了盖聂的房门。
“端木姑娘?”盖聂看着门口脸颊通红身形摇晃的女子,有些意外。
“你……你……”原本气势汹汹的姑娘被冷风一吹,鼓起的劲就消了一半,“你先让我进去,外面好冷。”
盖聂不明所以,侧身让她进到房内,这才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
“喝酒了?”
“嗯……”
“为何要喝酒?”
“太冷了。”她低着头,一冷一热间脑袋更是昏沉,下意识地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到处都冷。”
缓过气来又觉得不对,自己可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变成乖乖被他盘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