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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只道当时已惘然:既然出不去,那就来写文吧!之前在部落更了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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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了一楼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74楼2022-07-14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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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吞了好多楼啊。。。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975楼2022-07-14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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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4 13: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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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76楼2022-07-24 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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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83楼2022-07-25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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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84楼2022-07-25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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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985楼2022-07-25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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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我以为你失踪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86楼2022-08-06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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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地方改了一下,删掉几楼,重新发。望谅解。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87楼2022-12-20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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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4 12:5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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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男子我是认识的,名字却不大清楚,好像叫希什么的,总之是一个很温和的人,脸上始终挂着笑。送到医院后就殁了,医生说他喝下去的毒药太多了,一个年轻人,这么决绝。
                  按照当地习俗,横死在外的人是不能入门的,村里有一个很老的礼堂,专用来摆放如此之人的灵柩,作为他们最后的栖身之所。
                  同性恋,这个词语给了我和李沐阳的关系一个清晰明确的定性,我原以为,我们只是男孩子之间超越某种界限的游戏,无关他人,无关未来甚至生死,我们可以躲在象牙塔内,纵情追逐。然而今天,这一切都赤条条摆在了面前,直接且致命。
                  寒冬凛冽,春天踪迹难寻,四周是一片暮色茫茫的枯黄,节日的余欢难掩肃杀,永和镇,这个被赋予诗意名字的地方,此刻只让我觉得无比恐怖,我逃离现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蒙上被子,倒头大睡,梦中,我掉入一口深井,仰面朝上,缓缓下沉,看着那一点点光越来越远,绝望和孤独侵蚀了脑海。醒来时,天色已暗,四下一片寂静,一种更加悠远的孤独迷茫萦绕在心头,一侧身,却碰到另一个人的身体,我知道那是谁,即使他不曾言语,只是静躺在那里,他的眼中有闪烁的光,那光就像霜降的夜晚月光洒落一地的清辉。
                  记得那年秋天,也是受了惊吓,李沐阳带着光亮,照亮了我无数个黑夜,也只有他那熟悉的味道,能让人在深深浅浅飘飘摇摇的黑夜里心安。
                  只是当时各自简单,干净透明,如今两人心事重重,恐惧难安。
                  回来的时候李沐阳一路无话,神色虽无大异,但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想来刚刚那幕对他内心的震动很大,他亲眼看到了世俗对两个男生禁忌关系的厌弃与迫害,恐怖的死状和恶毒的言语所带来的恐惧,犹如跗骨之蛆。
                  岁月荒芜,前路漫漫,此心欲归何处?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88楼2022-12-20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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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可怜哦。”
                    饭桌上,三婶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我和李沐阳心事沉重,默默无言,三叔听烦了,不再搭腔,三婶只得自言自语。
                    “多好孩子啊,就这么没了,还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把孩子逼死,哎,可怜哦。”
                    三婶长吁短叹的,说到动情处,竟抹起了眼泪,我的心情也愈发沉重。三婶本是极良善之人,但能在思想还很闭塞的当时能对男男之事持有如此朴素的见地,这却是我始料不及的。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总以为自己很高尚,他们可以打着某些正义的旗号,肆无忌惮地中伤他人,为恶且不自知。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89楼2022-12-20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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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毕,已是入夜时分,三婶拿出针线缝补衣物,三叔坐在门槛上抽烟,突然院子里人声响动,是我父母回来了。
                      族里发生这样的事,总该有个收尾,族长找了几个能话事的一起商议,这里面就有我父亲。而我母亲则是因为听说我受了惊吓,因此便赶了回来,见我安然无虞,才松了口气。
                      父亲要去礼堂议事,要带我和李沐阳去,说是可能会有法事,届时让大师收了魂才放心,我母亲和三婶自然也要跟着去。
                      这夜,静得出奇,没有鞭炮,没有哀乐,甚至连个灵堂都没有,昏黄的灯光下,孤零零地摆着一副棺木,一位老妇,倚坐在棺木旁,哭得很凄凉。
                      一朝生死两茫茫,费尽思量,徒留悲伤。
                      一旁有一群妇女,正在安慰她,“他就是来讨债的,现在去了更好,你就不要想他了”。其余人纷纷附和:“谁说不是呢,你说要是个正常的伤心倒也罢了,偏偏是个这样的…你养了他十多年也算对得起他了。”妇人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摇头。
                      我分辨不出这些话的好坏,只是无端替逝者感到不值和悲凉。
                      看客渐渐多,在礼堂外三五成群,抽烟聊天,不时有人进来,唏嘘一阵,带着笑出去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几个不幸的生命,在这些看客眼中,不过是饭后的谈资,或者流言的种子。这些不幸,只是他们无聊的狂欢。
                      “阿峰,你回来了。”族长和村长带着几个村里的老资历走了进来,和我父亲打招呼。
                      父亲迎上去,一一递烟,问道:“户主回来了吗?”村长摇摇头说:“过完年刚去深圳,今天的火车,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
                      男主人不在,很多事都无法做决定,父亲有有些为难,问道:“那有没有可以做主的人?灵堂升不升?道场做不做?今晚要拿个主意才行,就这么摆着也不是个事。”
                      还没等村长回答,那妇人抢道:“原是不打算做道场的,他无儿无女的,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说着又开始啼哭。我三婶一听,也跟着抹眼泪,说道:“这孩子命苦,不做道场,他怎么往生来世啊。”
                      妇人哭得更厉害了:“这一世我都管不了了,我还能管他来世么?”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90楼2022-12-20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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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本不欲再多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另外一个孩子呢?”
                        村长用力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指着一边说:“喏,在那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蜷缩在昏黑角落里的那个人,他光着脚,神情呆滞,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和污渍,手腕上有几道很粗的被绑的痕迹。
                        “怎么可以这样,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我母亲惊呼一声,攥紧我的衣服说道。
                        “把人儿子都害死了,别人能放过他?”村长露出憎恶的神色,显得义正严词。
                        旁边也有人附和:“要是我的崽,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都不用别人动手,我自己打,省得出去丢人。”
                        母亲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没再多言,这个时候三叔突然说道:“养个这样的儿子,等于白养了。”他好像朝别人说的,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我,无异于一记闷锤!
                        应该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吧,仁善的三叔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我看向李沐阳,他正咬着嘴唇,神色木然。
                        父亲叫人抱来一床棉被,把男孩裹好,看着他空洞的眼眼神,摇了摇头,起身和几人去议事.
                        后来,我才知道他遭受了多少非人的虐待与折磨,行凶者不只是那些亲朋,还有一些所谓热情好心的看客。这些自诩正常的人,用最不正常的手段,把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逼到精神崩溃。
                        大师没来,我和李沐阳所受的惊吓无法消除,不过就算来了,受了仪式,恐怕也没有多少助益。
                        第二天一大早,哀乐便响起来了,据说那一家人担心死去的人怨气和煞气太重,会回来纠缠,于是才答应要做道场,超度亡者,至于另一个男孩,应该是派人送回去了,后续如何,也不得而知。
                        大抵也不会有太好的结局吧,哪怕能好起来,这两天的经历,也需要他用一辈子去治愈了。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91楼2022-12-20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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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雪漫天,我身处一片荒野,四周的景物熟悉而陌生,天色昏沉,四下茫茫,突然身后出现一张青紫浮肿的脸,暗红的血液顺着五官流了出来,我大骇,拔腿就跑,可雪深及腰,无论双腿如何用力都跑不起来,我看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逼近,绝望之中,竟觉得无比熟悉,等它贴近时猛的发现,这竟是我自己的脸!
                          “浩浩,浩浩,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我睁眼,看见我母亲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这几天父亲要去帮忙料理丧事,母亲本应该去矿上,但不放心我,非要等大师给我收了魂才能安心,在此之前,便要我去她房间睡。
                          我心说让李沐阳和我睡是一样的,她不是胆大的人,又信鬼神之说,估计自己也不敢睡,只是不好意思说。
                          李沐阳呢?我不知道,自那晚回去,我们便没有见过,我没去找他,他也没来找我,也许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壁障了。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92楼2022-12-20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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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收魂仪式与别时不同,因为情况特殊且惊吓较为严重,因此要请大师到家进行。
                            即是进家门,自然是更复杂,讲究也多,须准备雄鸡,纸钱香烛,最奇怪的是,还要备好少量田螺,此时正值寒冬,田螺都沉入了泥底,三叔借来当地用来抓小鱼的一种拖网,废了很大劲才捞上一些。
                            相传人的三魂七魄由身体五将军镇守,所以须找来五位壮年男子相助,到了下午,相应物品人员都已齐活,大师也来了。
                            神龛下面的供桌上已摆好了贡品,除了一只整鸡,一块整肉,还有三杯酒,一升米,米上插着三根香,供桌下一只硕大的雄鸡被绑了脚,匍在地上。
                            我和李沐阳被要求面对神龛站着,大师把写有生辰八字的黄纸连同纸钱一起焚了,他作揖我们也跟着作揖,只是听不懂他念的祭语。
                            祭语念毕大师要去十字路口作法,我父母他们要跟着去烧纸焚香,而五位“将军”则需要守在门口,屋内只剩下我和李沐阳,还有一些凑热闹的人,其中有好心人告诉我们:“你两须恭敬地站着,大师会带着你们走失的魂魄回来,到门口问‘上将军下将军中将军左将军右将军李文浩回来了吗’,五将军就会高喊‘回来了’,这时候大师就会进门打卦,若是卦打顺了,你们的魂魄便回来了。”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94楼2022-12-20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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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4 12:4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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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大师果然回来了,他走到门口,用类似戏腔的声音大声问:“上将军下将军中将军左将军右将军李沐阳和李文浩回来了吗?”五将军齐声吼道:“回来了”!”这是在场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吼道:“回来了!”三叔拿出一个大的竹筛放在堂屋中央,按照长幼次序,应该先给李沐阳打卦。
                              卦象有三种,圣卦、阴卦、阳卦,大师请完神,将竹卦掷于竹筛之中,捡卦之人大声念出卦象,将竹卦捡还给大师。
                              这些我是不懂的,至于收魂需要掷出何种卦象我更是不懂。李沐阳的卦打得很顺,他的魂魄回来了,惊吓即刻得到解除。
                              不过他的惊吓应该是早就解除了的,至少他不用再害怕得到同性恋的结局了罢。
                              轮到我却没那么顺利了,大师掷了好几次都未成功,又烧了几沓纸钱,作了揖,还是没成功。
                              大师说:“李文浩,你对神明许个愿罢。”
                              我不知道所谓的神明是否存在,但此刻是希望他们存在的,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神明在上,我愿一生平庸,无富无贵,只求让我变成一个正常人。”
                              若能得偿所愿,你我皆可坦然,白云苍狗,相忘于江湖。
                              “阴卦,顺了!”捡卦之人一声惊呼,大师笑了,我父母也笑了,三婶利落地划破雄鸡的喉咙,殷红的鸡血喷溅出来。
                              大师用符纸包了田螺,叮嘱我们:“须放入枕头下连枕三天。”得了红包,提着死去的雄鸡,高兴地去了。
                              戏已毕,人群散去,我与李沐阳,竟未再对视一眼,旧时情由此起,如今也由此散。
                              我回到房间,独立窗前,远处的大河有渔火亮起。
                              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95楼2022-12-20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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