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饭,又喝了一盏茶,我父亲便回去了。不过好在和梁雨帆一家生活了半年,倒不觉得有什么拘谨。难得清闲,马老师夫妇叮嘱好梁雨帆要照顾我后,便去打麻将去了,剩下我和梁雨帆无处可去,只得呆在家里,看了会电视,困意袭来,两人爬到床上一顿大睡,直到晚饭时分。
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早,不到七点,已是万家灯火,四处有烟火燃放噼噼啪啪的声音,伴随着小孩子的欢笑,空气里硝烟的味道也浓郁了起来。
梁雨帆提出一袋子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各式各样的烟火,都是未拆封过的。
“浩哥,我们来放烟花吧。”梁雨帆撕开包装,递给我。
这是我放过最绚烂的烟火,我们把烟花摆成一个圈,站在圈中,挨个点燃,黑夜无边,那画面,似花开千树,似星海无涯,光点亮了两个少年的笑脸,还有发自内心的快乐。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有相机该有多好。
夜渐深,马老师替我们打来了热水,于是洗脸刷牙,又一起泡了脚,钻进被窝,发现被子异常暖和,梁雨帆告诉我,是马老师提前把被子放在炉火上烤热乎了,我突然想起了许多,我母亲,我三婶,我太母,我马老师,是她们给了我们岁月中最多的温暖。
当然,还有李沐阳。
当晚,白天的睡眠让我和梁雨帆都失去了睡意,我们天南海北聊了许多,关于高中,关于稚嫩的理想,关于马大姑,关于很多人很多事,我两仰躺着,梁雨帆抱着我的胳膊,一条腿搭在我的身上,直到夜浓郁得只剩下窗户的一点朦胧的暗灰,周遭归于沉寂。
凌晨的时候,我醒来了一次,被热的,梁雨帆几乎整个身体都趴在我身上,而且他又在睡梦中豪不自知地把自己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