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哪儿给你找去?”女人反问。
“不知道。”我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要是在街上的话,我们还可以去小吃街逛逛,现在这个时间也刚好热闹,说不定还可以找得到……”她说着。
“那么,我们就去小吃街。”既然她找着去处,那么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等等,我是说,你就想这样出现在人堆里?而且你想怎么去?”
“我们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我们向她伸出手准备将她抱起来。
“你想干嘛?”她防备着我们的举动。
“带你去街上。”
背后的触手凝聚成一对翅膀,扯出一根漆黑的蛛丝将她拉过来,分泌蛛丝是我们继承的能力之一。
她有些惊恐,但只是“啊啊~”地小叫了几声,然后就被我们抱在胸前飞了出去。
她扭过头,看着我们在空中加速,终于尖叫出来,混在破风声中。
“不用害怕,你很安全。”我们尝试着安慰她。
看着她无处安放的双手,我们回忆着宿主对母亲的评价。
“人都到四十了还那么活泼。”
这句话是因为她相比于同龄人,不光相貌年轻的多,感觉心理年龄也是。感觉就没个中年妇女的形象,看着就是个大龄少女。
我们将身形稳定下来,好好观察着这个女人。
她紧闭着眼睛,双手早已掳在我们的脖子上。
“睁开眼睛。”我们说。
于是她便睁开,环顾四周,道:“还没落地啊?!”接着她意识到自己搂住了我们的脖子,但却又不敢放开,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心理局面。
“你还是愿意信任我们的。”
“我有些记得了,我没在现实中见过你,只在梦中似乎见过你几回……额,感觉说在梦里见过也有些奇怪……但就像现在这情况,我也感觉像在做梦。”她三嘴四舌嘟哝着。“但总是莫名其妙感觉你不会伤害我,而且你也确实没对我表现出敌意,所以……我就感觉不用那么防备。”
“看来你还记得啊。”我们说着。
被宿主强求着给他亲人做了一次全身性的检查和治疗,所以这几天他们才这么有活力。
检查和治疗的期间为了防止他们清醒,当然只有进入他们的意识里催眠了……但给他们在潜意识里留下的印象也没抹除,宿主表示迟早可能暴露,这个就当作是初次印象吧。
“你能进去人的梦里?”她有些诧异。
“算是吧。我们可以连接其它生物的思想,并进行交流和传递。”
“那……为什么是我?”
“唔……”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因为是你儿子要求的,但这么说,就暴露了。宿主不想,我们也不想。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谎,宿主也说过这样不好。
所以我们决定沉默。
看我们没回答,她也没追问。
“在哪儿降落?”我们问。
“你尽量看着,哪里人多热闹,你就在哪儿落吧。”她说。
前方是一阵情绪波动,还有各种欢声笑语。
“你真就打算这样进去?”她问。
“不。”我们回答她。
在街头找了个阴影处降落,我们将游弋在身上的触须收回,凝聚编织成一套宽大的深色衣裤。脚部的脚爪变化成一双靴子,衣服后在凝聚出一件连衣帽,套在头上,宿主的脸部继续包裹着,不打算露出来。至于双手,把指爪缩回去就行。
“好吧,你很厉害。”女人有些无话可说。
走在街上,旁人投来各种目光。
“哇,看那个人,好高,好壮实……”
“他的衣服看起来质量好好,感觉很帅……”
“……”
并没有什么质疑声,我们也放心了。
“那儿,你要的薯球。”她说。
她帮我们要了两份。嫌少,不过我们没说。
“喏。”她一手抬着一个纸碗递给我们。
左手把两盒炸薯球一把拿了过来。右手接过一根牙签。
“你怎么吃饭?”她试探着问。
听着她说的话,我们在面罩上的嘴部裂开,向她展现了我们的尖牙和舌头。
不过张得不大,只裂开了人类大小的缝隙形成嘴巴。
“额……”她有些汗颜。
就这样用牙签挑着炸薯球放进嘴里,与她并排走在街上。
“跟我讲讲你自己吧。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多。”她说。
“我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这样回答她。
“那么……我问,你答,可以吗?”她说着。
“好。”
她听到我们的回答,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说:“我有一点了解你了。你没有什么与人类交际的经验,对吧?”
她说的对,确实是这样。于是我们“嗯”地发出一声肯定。
“果然是这样。那么你是怎么想着要吃炸薯球和巧克力的?是你的宿主带你吃过吗?”
我们接着往嘴里放了几颗薯球:“是的,我们吃着感觉味道不错。”
“听你说着,感觉你跟你宿主的关系确实不错。”
“当然,我们很喜欢他,他也对我们很信赖。”
“也对,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托付给你管了。”
“嗯。”
“那么,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你的宿主?”
“!”我们有些无从应对,想了想,低下了头,朝嘴里喂进一颗薯球,企图以沉默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