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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搬文】《梦古穿今》作者:一路芳菲(性转穿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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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面对
  “顾先生?”章浅语看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顾崎很是惊讶。
  顾崎抬头看了一眼章浅语,又不自然地别开脸去,右手握成拳状在唇边咳嗽了两下。
  “那个……小语,花送给你,祝贺你今天的胜利!一起吃个饭怎么样?”说着,一束艳丽的玫瑰从他身后出现,被递到章浅语面前。
  章浅语看到这花,想到的不是漂不漂亮,她担心的却是不远处的林易是否会误会什么,心里有些焦急,话语也失了一贯的从容,“改天吧,今天我恐怕抽不出空,和阿易约好了时间,先失陪了。”
  章浅语说着就要绕过他去找林易,可是顾崎却反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
  “小语,你不要急着避开我,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今年二十九了,家里人也急着催我结婚,这几年里我一直没有交往过女朋友,在我心里,你才是我想要在一起用一辈子的人,当初因为你怀孕我疏远你是我的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表达我的爱意。”
  顾崎眼神真挚,语气诚恳,话也说得明白,章浅语就是想要装傻都不行。
  五年前顾崎就曾追求过章浅语,只是那时突然爆出章浅语怀孕一事,他这才歇了心思。
  可是这几年下来,他发觉自己还是不能放下心里的那个影子,再加上章浅语重新回爷爷的棋社工作,多了机会接触,他更是被她吸引。
  如果说以前她是一个娴雅淑女,那么经过这几年,她蜕变得越发美丽了,这种美丽来自于她越发自信从容的姿态,也来自于她围棋场上淡定自如的魄力。
  顾崎发觉,他不仅没有忘了她,反而将她更深地刻在了心上,就算明知她还有两个孩子,也不能阻挡这种倾心,所以,他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就算父母反对,他也坚持,拖到现在,父母那边也算是松了口。这么多年,无论他怎么表明心意,章浅语都不为所动,这次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小语,我知道你这些年都没有和别人交往过,或许以前某个男人伤害过你,让你不再相信爱情,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平安和无忧也需要一个父亲,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小语,给我个机会吧!”
  “顾先生,你先放开我!”
  顾崎深情地说着,握着章浅语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章浅语皱着眉,想要将手抽回来,可是她用足了劲还是没能将手抽离开。
  “不放,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顾崎说着一把拽过章浅语的手臂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可是等来的不是温香软玉在怀,而是胸口处吃了一拳,他痛得松了攥着章浅语的手,捂着胸口咳嗽。
  “你放尊重点!”
  林易远远看着章浅语在顾崎手下挣扎,想也没想的就冲过来给了顾崎一拳,手护着章浅语到自己身后。
  顾崎这几年一直在追求章浅语她是知道的,自己的女人被人觊觎,林易心里早就不舒服了,可是迫于现实,她也不能将她和章浅语的关系公布出去,就只能忍着,现在这一拳,不得不说她掺杂着些报复的心思在里面,所以下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
  “咳、咳……”
  “阿易……”章浅语在林易身后,揪着她的袖子,惴惴地叫了一声。
  林易回头,伸出食指抵在她唇上,“不用解释!”
  她转过头,看着还在咳嗽个不停的顾崎,眼睛微眯,“顾先生,强扭的瓜不甜,浅浅既然对你无意,你又何必再纠缠?强人所难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顾崎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站直身子,眼睛看向林易身后的章浅语,“这是我和小语之间的事,林小姐未免管得太多了!”
  顾崎同样不爽林易很久了,本来对于一个女子他不应该这么无礼的,可是这几年多少次他想和章浅语相处都被她破坏了,更别说他每次想要约章浅语时,得到的永远是“和阿易约好了”,若不是她是个女人,他都要以为这是他情敌了。
  “至于小语对我有没有意,这得要小语说了才算,你凭什么代替她?”
  原本站在林易身后的章浅语站了出来,目光冷冷地看向顾崎,顾崎被她这一眼看的心里瑟缩了一下,却见她执起林易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凭什么?就凭这个!”
  顾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两只同样修长纤细的手,无名指上同款的女式钻戒异常醒目,钻戒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顾崎张大了嘴,好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视线在林易和章浅语身上来来回回几次。
  半响,他惊骇地后退了半步,“你,你们……”
  章浅语目光落在他身上,声线清冷:“如你所想。”
  “小语,你……”
  顾崎痛心的看着章浅语,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这个打击对顾崎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他最终还是呆不下去了,踉跄着步子离开了。
  被惊吓到的不只是顾崎,还有林易。
  她怔怔地盯着被章浅语执起的手,心中震撼,抬头望向章浅语时眼眶微红,喉间哽咽,“浅浅……”
  这是浅浅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两人的关系,虽然在一起好几年了,可是对于两个女子在一起这件事章浅语骨子里是不能认同的,在外人面前,对于两个人的关系章浅语通常是避而不谈,就是有人问到她也是一笑带过。
  突然间被这么对待,林易确实被惊吓到了。
  章浅语抬头看着林易那受到惊吓的模样,有些好笑,也有些愧疚,握紧她的手,头伏在她胸前,低唤道:“阿易……”
  林易用空着的那只手扶着她的肩,鼻间溢出一个词,“嗯?”
  这性感低哑的一声,尾音拉得极长,章浅语觉得自己似乎有种立刻亲吻她的冲动,真的是变坏了。
  “没什么。”
  章浅语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心跳,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原本想要问她这些年有没有觉得委屈,可是她心知她的答案必定是否定的。
  注意到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在看着她们,饶是林易脸皮再厚也有些经不住了。她松开章浅语,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着,时间还早,也不急着吃午饭。
  “我看了你今天的比赛,那位胡先生怎么得罪你了?”走在路上,林易想起今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报道,不由问道。要知道章浅语一贯是秉持着低调的原则,就是在之前的比赛中也没有因为对手的实力差而狠下杀手,现在一个职业九段的国手竟然被弄得输了68目,除了他冒犯到章浅语,林易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
  章浅语气恼的小哼了一声,“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既然要得罪我这小女子,自然要有承担报复的准备。”
  林易觉得她这难得的小女人模样可爱极了,“这次你暴露实力,接下来怕是不能宁静了,记者恐怕追的紧,等到你夺冠之后就更不能平静了,怕是要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才肯罢休。”
  章浅语想起今天棋局结束后那群守在外面的记者的疯狂,仍是心有余悸。
  想到什么,章浅语心下担忧,“如此,我不如退出比赛算了!”
  她这话说出来情绪不是特别高,这件事算是她在现代社会第一次实现自我价值的事,实在不愿意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林易听到章浅语的话,有些惊讶,停下来看她,“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章浅语眼中晦涩不明,“我的来历,到时候被揭出来恐是不好解释。”到底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一个凭空冒出的,没有根的人。
  林易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当初既然让你来参加这个比赛,自然会处理好这些的。”
  章浅语意外地看着林易,眼露希冀。
  林易爱极了她这幅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的模样,“你放心,在大赛开始的时候我就让爷爷帮你处理过了,现在就是他们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的!”
  听到是林天帮的忙,章浅语很是意外,“爷爷他不生我的气了?”
  原本林天也很是喜欢章浅语的,可是闹出她和林易的事之后,林天在看不顺眼林易的同时也不待见章浅语了,就是林易回去还被打了一次,章浅语不知现在林天对她是什么样一个状况。
  “你可是他孙媳妇,就是生你的气也不会放任不管的。而且他现在就是放不下面子,其实早就原谅我们了。”林易想起那时候让林天帮忙处理章浅语的档案问题的时候,他口上说着不管她们的事,可是还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就让人办好了。
  既然不存在身份问题,章浅语也不再担心记者的事,攥着林易的手微微摇晃,手上摆弄着她的纤长的手指,口上问道:“你怎么突然到这边来了?准备在这儿呆几天?”
  “这边有个案子,我过来处理一下,只留一天。”林易答道。
  “这样啊……”章浅语很是失望。
  林易看着她沮丧的模样,好笑的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那不是真的!”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其实是我想你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就过来了!”
  章浅语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直白的甜言蜜语,脸颊微红,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林易,可是心里却甜甜的,扭捏道,“说谎,你今天就回去了,还说……”想人家。
  林易促狭地看着她,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浅浅是想要我陪你啊,这样,我留下来陪你参加完比赛如何?”
  “可以吗?”章浅语希冀地望向林易。
  “你说呢?”
  林易和章浅语在B市你侬我侬的时候,易娴却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当下急得忙赶了过去。


139楼2019-07-14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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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相似
      易娴一路飞车到市幼儿园,脚下高跟鞋踏在地上“嗒嗒”作响,到了教室办公室门口,一眼看到的就是章瑾萱怯怯地拉着林瑾瑜的袖子躲在他身后,而林瑾瑜则是衣衫不整,形容狼狈,额头眼角处有着明显的淤青,甚至于脸颊还被蹭破了皮,溢出血丝。
      看到易娴,章瑾萱这才“哇”地一声哭着扑进她怀里,断断续续地叫着“奶奶”,那模样惹得易娴心疼不已,没等她问那老师两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房里的另外一个女人就朝她质问道:
      “你就是林瑾瑜的奶奶?”
      易娴这才发现房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女人一副不可一世的贵妇模样,穿得很是妖娆,脸上化着浓妆,下巴抬得高高的,那孩子脸上青青紫紫的,脸也肿了老大一块,看起来比林瑾瑜伤的更重,眼窝也黑了一圈。看到这里,易娴也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是。”易娴口上答着,心下却寻思着平安怎么会和别人打架,他向来最是谦和有礼的。
      “你家是怎么教孩子的,看把我家宝宝打成这样!我家宝宝是多金贵的人儿,打坏了他你们赔得起吗?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我老公是天河集团的董事长裴剑,我们宝宝是裴家的金孙,你这老师是怎么搞的,怎么看孩子的,我把孩子送来这里不是给人打的,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在这里呆不下去!”那女人骂着骂着易娴又转而骂起了在一旁的幼师,那幼师看起来才二十出头,被那女人这样骂也不敢还嘴,只低了头。
      “这位夫人,我们是不是该问一下两个孩子打架的原因?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易娴蹲下来一边安抚着怀里章瑾萱瑟缩的身子一边说道。
      她招招手让林瑾瑜过来,“平安,跟奶奶说,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打架?”
      林瑾瑜唇角处破了一个小口子,刚要张口时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气,章瑾萱抽抽噎噎地应道:“裴俊骂我‘野孩子’……奶奶……无忧不是野孩子……”
      “你没有爸爸,就是野孩子,是有爹生没爹养的野孩子!”
      章瑾萱话音刚落,那边叫裴俊的小男孩立刻还口。
      易娴闻言,神色一冷,朝着对面那女人嘲讽一笑,“看起来夫人的家教确实很了得,令公子小小年纪的懂得的倒不少!”
      那女人脸色一僵,被易娴突然冷下的脸唬得一跳,口上却仍不愿妥协,“我家宝宝又没有说错,他们不就是没爸爸的野孩子嘛!”
      “裴夫人是吗?”易娴突然站起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对面的女人,裴夫人被她这气势压得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
      “做、做什么?”
      易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眼光在她身上不屑地撇过,“就算我家的孩子没有爸爸,也比有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当妈强多了。哦,对了,令公子算起来还可以冠上一个‘私生子’的光荣称号,不知这个裴夫人有没有教给他?”
      易娴看着对面的女人终于想起她是谁了,这不就是她两年前打的一场离婚官司里面的男方出轨的小三吗,她记得女方交给她的证明男方为过错方的证据里面就有这个女人的照片,只是现在她和以前看起来相差太多,她刚才一下子没能认出来,没想到她还真的小三上位了,或者该说母凭子贵?
      “你、你胡说什么!”那女人脸色涨得通红,虽然否认,可是却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裴夫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也不奇怪,不过你倒要感谢我,没有我你家的正室夫人可没有那么容易让位给你!”易娴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裴夫人上下打量了的易娴好一会儿,忽然便张大了嘴,“你、你是易大律师?”
      知道易娴是谁,裴夫人很是窘迫,易娴可以算是目睹了她最为狼狈的时候,这两年来渐渐的没人再在她面前提起以前的日子,富贵日子过惯了,她差不多都忘了以前的事了,虽然老公在外面又有了人,可是对她来说那也不算什么,她不会像上一个女人那样,拿着这点事和男人计较,反正他供给她富贵生活,她给他生了儿子,有钱男人那个不是这样的,这个时代,笑贫不笑娼,计较这些她当初也不会在他有老婆的情况下还跟了他。
      事情发展到这里,裴夫人也没再嚷着要讨回公道了,而是带着她的儿子灰溜溜的地走了。易娴也带了两个孩子去了医院检查,好在只是些皮外伤,小孩子力气不大,只是在摔打的时候在地上蹭到了才磨破了皮肤。
      章瑾萱倒是没事,毕竟有林瑾瑜护着,裴俊也打不到她,只是林瑾瑜和裴俊打架时却是吓到她了,平时活泼跳脱的她今天特别的安静,倒教易娴一下子不习惯了。
      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林云也在,看到林瑾瑜脸上的青紫吓了一大跳,“平安这是怎么了?”
      易娴将医生配的药膏放在矮几上,“这孩子在学校和别人打了一架。”
      林云心疼地抱过林瑾瑜,“男孩子嘛,摔摔打打的也没什么,我小时候也经常和院子里的人干架呢!”
      易娴拆了盒子,将几样药膏挤出来混合在一起,拿出棉签沾了对林瑾瑜道:“平安,过来奶奶给你擦药,这么一张俊脸,留疤可就不美了。”
      林瑾瑜乖乖地站到易娴面前,就是药膏敷在脸上时候也只是疼得咧了一下嘴角,没有叫过一声。
      易娴看着他放在身侧的手紧握着,动作更是轻了,这孩子,实在是令人心疼。
      “平安,你今天为什么要和同学打架?”
      “裴俊辱骂无忧,还侮辱娘亲,口出秽言,为人兄长,我自然要护着无忧,为人子女,我也不能任他辱骂母亲。”
      易娴哑然,真是不知道Talia和林易是怎么教这孩子的,小小年纪的一副老古板模样,这样子倒是跟小语刚来的时候有些像,说话古不古,现不现的。
      “那今天裴俊说的那话你是怎么想的?”易娴知道林瑾瑜其实是已经明白事理了的,所以才有这么一问,这也是她所担心的,Talia现在看样子以后大概就是和小语在一起了,可是这样两个孩子到底能不能接受?
      这次林瑾瑜低下了头,“娘亲很好,妈咪也很好,我们不需要爸爸。”
      虽然林瑾瑜这样说,可是易娴还是止不住想要问,“你知道,你娘亲和妈咪跟别人不一样,她们……”
      易娴想说她们虽然同为女人,可是却是爱人。可是这样的话对一个孩子来说似乎太过高深了,所以到最后她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林瑾瑜接道:“娘亲和妈咪是爱人,跟其他同学的爸爸妈妈一样,奶奶,平安知道的。”
      易娴诧异地挑眉,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虽然早知道林瑾瑜早熟,可是他今年才四岁,这种事情他竟也能理解了吗?
      这孩子到底是像谁?
      恍惚着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易娴一手举着棉签一手拿着药膏,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林瑾瑜来,这模样……
      易娴晃晃头,觉得自己有些发昏了,她看着看着竟然在平安的身上看出Talia小时候的影子来了!
      再转过头去看被林云抱在怀里的无忧,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越是看着就越觉得像Talia,怎么会这样?
      她伸手拍拍林云的肩,“你仔细看一下两个孩子,有没有觉得他们像谁?”
      林云不知她心里的想法,不在意道:“还能像谁,像小语呗!”
      易娴重又看了一下,倒也觉得他说得不错,两个孩子长得漂亮,的确是随了章浅语,尤其是无忧,长得有七分章浅语的影子,就是平安,也有三分随了他母亲,剩下这七分……
      易娴皱眉,为什么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像Talia。
      孩子是我的,不是什么别的男人的!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却浮现出Talia说这句话时的笃定和坚决的模样,难道……
      易娴被自己这荒谬的猜想吓了一跳。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
      易娴猛地站起来,将手上的棉签和药膏扔下,疾步走回了房。
      “做什么这是?”林云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没半会儿,易娴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本相册,林云看她翻着相册像是在找什么,奇怪的问:“这不是Talia的相册的吗,你把它找出来做什么?”
      易娴却并不答话,只不断翻动着相册本,突然在其中一页停下了,她抽出里面的一张相片,相片已经有些泛黄,但是还保管得很好,上面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穿着一套小军装骑在游乐园的大马玩具上,咧开嘴笑得很是可爱。
      易娴看着相片,又看看林瑾瑜,心中震撼得几乎不能说话。
      像,实在是太像了!
      林云被她这一系列动作给弄懵了,“这是Talia五岁时在游乐场拍的相片,你拿着它做什么?”
      易娴被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太直了,手上颤颤巍巍的将相片递给他,“你、你看看,看看,是不是很像?”
      林云接过相片,看看林瑾瑜又低头看看手上的照片,同样惊得睁大了眼,“这……怎么会这样?”
      相片上的人因着年龄尚小,又穿了那么一身,也不太分得清男女,和站在那里的林瑾瑜足有七分相似,那眉眼,嘴唇,轮廓,活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易娴和林云对视一眼,“你说,会不会是……”
      林云想了一下摇摇头,“怎么可能,这不合理!”
      “可是,Talia不是说……”
      林云这次也迟疑了,拧着眉,“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林云估摸着林易当时的那句话是要把章浅语的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而不是说两个孩子是她的。
      “况且,这也不现实。”他又加了一句。
      易娴被林云这么一说,突然也觉得自己想得太过离谱了,也是,两个女人,怎么可能!
      易娴像是被扎了洞的皮球,在满怀希望的时候突然地便泄气了,兴致也提不起来。
      林云看她那样,忍不住劝道:“既然Talia坚持,就由着她去吧,小语是个不错的孩子,平安和无忧也是从小在身边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且,林云作为男人,想的更远,Talia嫁人了,孩子也不会跟她姓,家里的事业和公司就都要改姓了,现在平安姓林,可以将他的户口迁到林家,作为林家的子嗣传承,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总归是林家养大他的,这样林家也不算是断了香火。
      虽然林云这样说,可是有时候一个女人执着于一件事,不弄出个所以然来她怎么也不会甘心的,更被说易娴还是一个对事情极为执着的人,所以看向林瑾瑜的目光仍是怀疑。
      最后,看着垃圾篓里刚才擦拭伤口事沾了血的棉签,她手抵在下巴,眼神幽深。
      再看一眼被林云贴了几个“邦迪”的林瑾瑜,到底没能抵住心里的诱惑,从篓里拿了一根棉签用纸巾包着装进了包里,走出几步时想想又觉得不够,返回来抓着林云的头发扯了几根。
      “啊……”林云捂着头痛呼出声,再回头去看时已经不见了易娴的身影,只听得门“砰”的一声被合上了。


    140楼2019-07-14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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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决赛
        B市
        章浅语进行最后两天的比赛,大赛进行到现在只剩下四名选手,分别是来自中国的李健,章浅语,来自韩国的韩俊恩和来自日本的三浦麻子,这四名选手将进行两轮棋局,选手在第一局对局中获胜的将有机会角逐冠军宝座,第一局中失败的两名选手还要进行一轮比试,胜者为本届大赛的季军。
        第一轮比赛,章浅语对阵日本选手三浦麻子。
        自从章浅语以68目的巨大优势击败‘棋王’胡声之后,围棋界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中国选手就一直很关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竟然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地闯进了四强之列,并且在过往的比赛中没有一次失败。
        中国这个国家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一个怪物啊!棋迷们甚至戏称其为“东方不败”。
        现在,棋迷们都在猜测,“不败神话”到底能不能一直保持下去,这位中国选手夺冠的呼声越来越高,尤其是在第一天章浅语和日本选手三浦麻子的对决赛出来之后,这个中国选手以23目的优势领先于日本选手晋级最后的冠军角逐,关于章浅语到底能不能打败韩国选手韩俊恩夺取本届的国际大赛冠军宝座几乎成了棋友们全天讨论的话题,更有的甚至还在网上开了赌局,赌章浅语和韩俊恩两人谁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章浅语和韩俊恩的较量,当天晚上就通过报纸和网络被报道了出去,这消息如同一个炸弹投入了中日韩三国棋界。
        消息占了大部分报纸的头条,以“世纪对局”的标题进行了大幅度的报道,记者们只恨不能掘地三尺,多爆点猛料,尤其这位中国选手的过去如同一团迷雾,教记者们想要挖点什么秘闻都找不到地方入手。
        中韩的棋迷更是全民轰动,在世界大赛上打遍无敌手,世界冠军大满贯得主韩俊恩和有着“东方不败”之称的中国选手章浅语的对决,如同一把熊熊的烈火,将他们的围棋激情完全燃烧起来。
        自从韩俊恩步上世界大赛的舞台之后,世界冠军简直就如同专门为他设置的头衔,至今为止共产生28个世界冠军,他一个人就包揽了17个,只要让他进入番棋决赛,中日选手还没有将他打败的记录。
        在韩国的棋迷心中,韩俊恩是围棋之神,只要韩俊恩在,韩国围棋就还是令人高山仰止,无可超越。
        反观章浅语,却是真正的无名小卒,在此次大赛之前,完全没听过围棋界有这么一号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以强硬的姿态一下子就闯进了围棋的世界,并且还以绝对耀目的战绩打败了无数选手,一路抵达了国际大赛的巅峰。
        现在,这位中国选手却要挑战韩国传奇,到底是韩俊恩继续捍卫韩国围棋的荣誉,还是章浅语证明自己的“不败神话”?
        这么一个围棋界的巨人和一个围棋界的新星,将要在纵横十九道上演绎什么样的传奇?
        这样激情碰撞的时刻,怎么不令人期待?
        8月16日,上午8:00
        中国,B市围棋厅
        当身着白色韩服的韩俊恩在其他两人的陪同下走出电梯时,全场人员一片轰动,镁光灯此起彼伏,照的这位韩国选手的脸微微苍白。
        这位近几年来风头强劲,地位尊崇的围棋界泰斗一脸严肃,微微向众人颔首示意,步履缓慢而坚定地向对局室走去。
        他所过之处,一众棋手无不向他鞠躬问好,韩俊恩并没有向他们打招呼,他的目光早落在了等候在对局室门口的年轻女子身上。
        林易看着对面的人走近,松开了一直握着的章浅语的手,扶着她的肩,背着众人俯身在她嘴角处落下轻轻一吻,“lucky kiss!”
        章浅语听不懂,但也大概猜到是祝福的话,她上前抱了一下林易,转身朝韩俊恩迎上前去,在这个将近六十的老人面前行了一个晚辈礼,“先生好。”
        韩俊恩古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旁边的一个人给两人充当翻译,只听得章浅语说,“一直以来都很希望能拜会先生,聆听教诲,可惜苦无机会,这次能向先生讨教,是在是莫大的荣幸。”
        韩俊恩淡淡一笑,说:“听得说你的棋很厉害,能和你对局,我也很期待,希望我们能下出精彩的对局。”
        章浅语含笑不语,垂首站在一边,待韩俊恩入座之后,才在下手位坐下。
        再过十分钟,这场万众瞩目的世纪大战就要拉开序幕了。
        韩俊恩消瘦的身子坐得笔挺,他双手放在膝盖,双眼紧闭,如同老僧入定,神游物外。
        很多人都认为章浅语在面对这位世界冠军大满贯获得者时会紧张不安,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章浅语脸上仍是淡然,连微笑都完美的无可挑剔,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白毛巾,不急不缓地将棋盘擦拭干净。
        比赛的裁判长看了一下怀表,站起来说:“比赛即将开始,请两位猜先。”
        韩俊恩睁开眼睛伸手到棋盒中抓了一把棋子,捂在棋盘上。章浅语拿了两颗黑子放下,示意猜双。
        韩俊恩松开手掌,两个两个地将棋子分开,刚好九对,章浅语先。
        时针与分针,终于在九点处合并。
        裁判长扬声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闪光灯四起,如繁星点点,在两人周围闪烁。
        章浅语拈起一枚黑子,稳稳地落在右上角的小目上。
        韩俊恩怎将第一颗白子落在星位上。
        章浅语感觉得到,在自己落子的一瞬间,对面瘦弱的老人好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充满了尊严和傲慢,咄咄逼人。
        在棋盘上,他就是凛然不可侵犯的主宰,任何变化都难以逃脱他的法眼,任何对手都无法向他挑战。
        只有他,才能决定一切。
        不经意间,无形的的压力向对手铺天盖地涌去,令人胆寒,甚至有不战而溃的感觉。
        章浅语在上一轮和日本选手三浦麻子的对局时,他也擅于以气势给对手制造压力,但他那是属于傲慢而让人心里不舒服,和韩俊恩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老人那份历经沧桑而磨练出来的霸气和自信,更让对手心寒。
        这种感觉,只有全身心投入对局的棋手才能感受得到,对其他人来说,实在是一件玄而又玄的事情
        跟这样的对手比赛,实在是一件令人兴奋且心生畏惧的事情。
        章浅语有些激动,她自三岁时接触弈棋,至今已有二十个春秋,自小便是名师指导,加上她天赋极高,很快便青出于蓝,自十二岁以后,在围棋一道就不曾遇到过敌手。
        可是,这一次,章浅语感觉到不同,韩俊恩跟她以前遇到的对手都不一样,韩俊恩强的不是棋艺,而是在下棋过程中的那一份自信和淡定,这是经过岁月的沉淀才能凝成的一种超脱,章浅语想要挑战这种超脱。
        这一场对局比起前面的都要来得慢,每下一手棋,场中的两人都要思考几十分钟,恍惚间已经到了中午,可是棋盘上棋子还是只占了小一角,盘面上只有二十三手棋,双方左下角下了个小目低挂,一间高夹的定式。
        章浅语抓过棋子,稳稳地落在其中一格,打下第24手。
        二路点,如同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插白棋的弱点。
        这手棋一出,本来平静的观战室内顿时热闹起来,开始讨论起这手棋。
        “好,果然是出人意料的一手,严厉,严厉无比啊!”
        “好厉害的一手,一般棋手恐怕想都不会去想这一招吧。”
        “怎么感觉这次这个中国选手换了风格了,棋风凌厉诡异,下棋风格天马行空,跟往常她平和的棋风不太像啊!”
        “或许这次才是她真正的实力,韩先生逼出了她一直以来隐藏着的实力。”
        “你是说在这之前都不是她真正的实力?她才几岁,这太可怕了!”
        ……
        意外碰到对方的强袭,但韩俊恩毫无意外的表情,只是想来几分钟就落下了下一步。等章浅语的下一步棋时,他更是只想了不到半分钟就落子了。
        “韩先生似是胸有成竹啊,应得飞快。”
        另一个人摇摇头,“未必,围棋比的除了棋艺还有心理,章浅语来势汹汹,韩先生就是措手不及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落在对方眼里暴露了底子了,韩先生的这两手棋子恐怕是用来**对手的,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有备而来的,把压力反推到对手身上。”
        盘面上的火药味越来越重,黑白棋子互相纠缠,各不相让。
        章浅语将手从棋盒里收了回来,拢在身前,开始沉思。
        贵宾室内,一个人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屏幕,不过她不是在看棋盘,而是注视着章浅语的一举一动。
        棋盘上的章浅语,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如同一名女王,凛然不可侵犯。
        可场外的林易,一颗心却始终吊在半空,不曾落下。
        半小时后,韩俊恩落下第34手,先占了右边的大场。
        章浅语的眉头紧皱,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整整思考了半个小时,章浅语才落下第35手,狠狠地制住了白棋的攻势。
        十五分钟后,白棋向右跳了一手,紧接着章浅语就将第37手拍下,力量虽然不大,却坚定而有力。
        黑棋这一手锐利无比,韩俊恩的脸色一下绷紧,眼神亮得可怕,和他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如老树盘根。
        这么魄力十足的构思,纵然是素来以不动声色著称的韩俊恩,面色霎时也有点凝重,眼角不自觉地跳动了两下。
        章浅语的这一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原先做好的部署已经全被打乱。


      141楼2019-07-14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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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养肥一点再来看哈哈哈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iPhone客户端142楼2019-07-15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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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更不了了,我有事,明天早上更!大结局!!


          来自iPhone客户端143楼2019-07-15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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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4楼2019-07-16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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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报告
                B市
                经过中场休息,大赛继续。
                等在外面的棋迷们生怕错过这么一场世纪对局,连午饭都不去吃。
                续战开始,韩俊恩步步紧逼,毫不手软,优势渐渐由扩大的迹象,观战的韩国棋手也越来越兴奋。
                棋局即将进入大官子,韩俊恩落下第106手。
                “看现在的局面,没意外的话韩先生要赢了。”
                这招棋并不是盘面上最要紧的地方,时机绝佳,章浅语马上落下第107手。
                旁边的人刚想附和,可是,眼睛却突然瞪大了,“意外来了!”
                这一手棋落下去,局面顿时混乱起来,韩国棋手的热情顿时像被一盆冷水浇灌而下,本来喧哗的观战室安静下来。
                韩俊恩的手收了回来,开始沉思。
                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在前面的强手被自己化掉后,她在心态上竟未手任何打击,不急不躁的对弈,作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她实在是太过理智,太过冷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棋盘上的黑白子也越来越多,如胶似漆地纠缠在一起,仿佛热恋中的情侣。
                只有棋手们知道,这场“恋爱”是多么地惊心动魄。
                局面并未偏向哪一方,在黑棋强势的反击下,双方的目数在大幅度拉近,局面已经变得混沌不清。
                气氛越来越紧张,就是一直以来冰肌玉肤的章浅语此刻额头也沁出了不少汗水,韩俊恩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面容给人扭曲的感觉。
                章浅语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局势,认为白棋还要稍稍领先一些。
                现在,已经到了两处自己最后底牌的时候了!
                她在耗费了十分钟思考,终于第187手落在棋盘的角落里。
                这里竟然还有棋?
                观战室内顿时沸腾开来,没人料到,章浅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手法。
                随着比赛临近结束,室内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
                韩俊恩手上拈着白棋,久久没有任何动作,计时器已经开始倒计,就在大家都在猜测他这一子会落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却将手中的棋子重新放回了棋盒。
                他看着章浅语,长长地叹了一句,“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顿时,场内外一片骚动。
                韩先生这是认输了?!!
                韩先生竟然认输了?
                韩先生输了?
                章浅语用毛巾擦了一下额际的汗水,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维持着从容姿态朝韩俊恩礼貌一笑,“承让了,韩先生。”
                韩国围棋界顶梁柱韩俊恩在国际围棋大赛上输给了中国二十多岁小姑娘,这个消息瞬间就传遍了三国棋界,如同投进了深水炸弹,轰得三国棋迷晕头转向的。
                章浅语被人簇拥着出了对局室的时候,林易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外面,看到她,章浅语脸上浮现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全身瘫软在了她怀里,林易连忙伸手扶住她。
                章浅语悬挂在她身上,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场赛事几乎耗尽了她全部心力,总算,结果还算是差强人意。
                “阿易,我赢了!”
                林易知道她心里的激荡,这不只是一场比赛,也是她在这个时代为证明自己而踏出的第一步,还关乎着中韩两国的尊严。
                “是,你赢了。”
                


              145楼2019-07-16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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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盘问
                  在颁奖典礼上,章浅语被问及为何年纪如此之轻就有这么高超的棋艺时,她含笑不语,只是要来毛笔字,在宣纸上写了个大大的“源”字。
                  这下,中国的许多棋手一下子羞愧起来,不错,围棋起源于中国,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日本和韩国却先后在围棋界的称雄,而原本应该传承老祖宗的文化成果的中国,在这方面却一再被打压。
                  章浅语这个字,提醒的不只是中国的棋手,还有日韩两国的人,是章浅语提醒他们,中国是围棋的起源之地,或许类似于章浅语这样一直以来不出世的高手还有很多,他们确实不应该太过嚣张。
                  不说章浅语在颁奖典礼上的一字让多少人振聋发聩,现在她却是在宾馆里收拾着行李准备回N市了。
                  小碗兴高采烈地冲回来。
                  “小语姐,组长说今晚……”她看着章浅语将衣服都收进行李,到了嘴边的话也转了个弯,惊讶地瞪大了眼,“你,这是要回去了?”
                  “是呀,现在比赛完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离开十多天了,我想早点回去看平安和无忧。”
                  小碗很是不理解,“可是……可是……今晚的庆功宴你也不参加了吗?”
                  “庆功宴?”章浅语侧头看向小碗。
                  小碗连忙点头,“是呀是呀,组长说今晚要开庆功宴呢!”
                  章浅语想起上一次去参加的庆功宴,一大帮人先是到饭店大吃大喝,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到KTV“鬼哭狼嚎”,烟味、酒味,嘈杂声混合的包厢,她秀眉微蹙,实在是不愿意再经历一遭。
                  “我就不去了,小碗你帮我给组长说一声。”
                  小碗的脸瞬间皱成苦瓜样,心里暗道:你才是这庆功宴的主角,你都不去了,这庆功宴还有什么意义?
                  “小语姐,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大家一片心意,这样不太好吧!”
                  章浅语摇头,“我不适应这种聚会,去了也是坏了你们的兴致。”
                  小碗同样想起了章浅语在上一次聚会上的各种违和,苦恼地皱起了眉头,“那……你就真的不去了?”
                  “嗯,替我向大家说声抱歉,阿易订了晚上的机票,我赶时间。”章浅语说着提上了整理好的行李。
                  小碗见她意见已决,忙跟上去帮她提行李,想到某件事,她支支吾吾地开口,“小语姐,你是和Talia一起回去吗?”
                  “是呀!”
                  小碗一听,骨子里的八卦精神又涌上来了,“小语姐,我能问你个事吗?”
                  章沁语不疑有他,说,“什么事?你问吧!”
                  得了应允,她反而不好意思了,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看章浅语,“那个……你和Talia……是、是那种关系吗?”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不是章浅语离她很近几乎要听不见。
                  饶是如此,章浅语也不太懂这种现代小女生里面“那个”“那种”“那样”这些字眼里面包含着的隐晦含义,所以她很是不解地转头看向小碗,疑惑的问:“什么关系?”
                  小碗小手握成拳状,压低了声音,“就是、就是那种关系啊!”说到“那种关系”几个字时声音特地加重了。
                  看着章浅语眼里还是一片茫然,小碗急得几乎要跳脚,做贼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凑到章浅语耳边低声道:“就是你和Talia,你们……你们、是情侣吗?”
                  “情侣?”
                  章浅语忽而明白她的意思,她顿了片刻,随后粲然一笑,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小碗几乎被她那一笑的风情晃花了眼。
                  章浅语微笑着直视小碗,颔首道:“是,我们是!”
                  如果是之前,她或许不会答得那么干脆和直白,但是现在,她却不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了。
                  虽然自己是有些怀疑了才有这么一问,可是真的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的时候小碗还是惊到了,脑子里晕晕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吃吃地连话都说不太直了,“真、真的啊?”
                  章浅语却不再理会她的惊讶,过去拎了她手上的包出了门。
                  等到小碗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章浅语的身影,她追下去的时候只看见林易体贴地替章浅语拿过手里的包,护着她的头上了出租车,自己又从另外一侧上了车,没一会儿,车就离开了酒店。
                  “原来是真的啊!”她望着远去的车子喃喃自语。
                  这头,林易接了章浅语上车,眉头微蹙地道:“刚才妈打电话来让我们到了N市就直接回家,听她的语气好像是出了什么事,问她她又不肯说,只叫我们回去。”
                  章浅语心里也奇怪,担心的说:“不会是平安和无忧……”
                  林易忙安抚地按住她的手,“平安和无忧没事,你别担心,我猜着应该是别的事。”
                  虽然林易口上这么安抚着章浅语,可是她心里也没底,实在是刚才易娴电话里的给她的感觉太过奇怪,话里似乎还有未尽之意,林易想象不出是什么事情会让易娴在电话里以那样严肃、正经地语气来跟她说话。
                  不想让气氛太过沉重,林易转了话题,笑着对章浅语说,“你这次可是成了小富婆了,15万美元的奖金,你挣钱可是比我容易多了!”
                  提到这个,章浅语有些赧然,但随即就恢复了淡然,得意地斜觑了林易一眼,“那是,本小姐的手段可不止这些。”
                  “你还小姐呢!”林易看了看司机,见他没注意这边,凑近章浅语耳边低声戏谑道:“你恐怕忘了,你早几年前就不是小姐了,现在该叫你什么好呢?”她特意停顿了下,哼了一声,“是林章氏好呢,还是林夫人,嗯?”
                  章浅语被她的话闹了个脸红,却还是不服气地反驳,“哪个是‘林夫人’,怎么就不能是你做‘章夫人’了?你现在可是和我一样的。”
                  “你是要做‘夫’啊,可是,你会吗?”林易意有所指。
                  章浅语这次是真的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恨恨地伸手扭了一下林易腰间的软肉,真是不要命了,这种事也敢舀出来说!
                  林易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可是顾忌着前面的司机也不敢喊出声,心里直叹浅浅这些现代小女生的整人手段真的是越来越娴熟了,她还真有点怀念以前那个温柔贤惠的小妻子了。
                  章沁语终是不舍得下狠手,松开林易忿忿地瞪了她一眼,小声的威胁 ,“迟早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林易看着却觉得她那样子实在是傲娇得很,心里软成一片,浅笑着摇摇头。
                  林易却不知道,章浅语这次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当然她此刻也绝不会想到,以后她会为此次的嘲笑付出多大的“代价”。
                  下了飞机,林易看了看腕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如果不是易娴叫她们回到N市就回家,那她都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了。
                  既然易娴这么说了,林易在机场外拦出租车的时候直接报了林家别墅的地址。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林易提着行李开了门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厅里的灯还亮着,转过头却突然看见林云和易娴都在沙发上端坐着,颇有些三司会审的姿态,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有些不太好的直觉。
                  “爸、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
                  章浅语也向他们行了礼,“伯父,伯母。”
                  林易发现,易娴和林云对于自己那是完全的视而不见,两个人四只眼睛只在章浅语身上来回打转,眼睛里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一边看两个人还时不时来个眼神交流,又摇头又点头的,也不知道他们在捣鼓些什么。
                  章浅语被两老渗人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凉,完全僵在了门口不能动弹,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没发现什么不妥的章浅语不得不再次开口,“伯父,伯母?”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收回了在章浅语身上的灼热视线,易娴装着若无其事的说了句,“回来了?”
                  只是仍是谁都看得出这话题转移得有多么牵强。
                  林易放下行李,走到他们身边,“爸,妈,你们没事吧?”
                  易娴听到这话再次和林云对视了一眼,林云朝她点点头。
                  林易不知父母这样是什么意思,却见易娴从桌子上拿了一张纸给她,眼里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严肃,“Talia,你是不是该向我们解释一下这个?”
                  “这是什么?”林易接过了易娴手上的纸不解地问道。
                  “是平安和我,还有你爸的DNA鉴定报告。”
                  在易娴回答的同时,林易也看到了鉴定报告上的内容,她瞪大了眼,反应比易娴和林云当初还要来得激烈,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妈,你、你是说这是......这是......平安和你们的DNA鉴定报告?”
                  易娴看林易一副全然意外的表情就知道她之前是不知道,她惊奇地和林云互看了一眼,他们原本以为,林易对这件事是知情的,他们咨询过医生,两个女人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章浅语不知道什么是DNA鉴定,可是看到林易一副惊骇的模样,她走到她身边担忧的问,“阿易,平安怎么了?”
                  林易仍是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将报告上的内容指给章浅语看,“浅浅,平安他,他竟然会跟爸妈有血缘关系?!!”
                  “不是,这,不应该啊,这怎么解释得通呢?”林易摇着头喃喃道,想不通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明明平安和无忧是她在古代时候和浅浅有的孩子,在“她”还是“他”的时候,还是苏博艺的时候,他是苏明杰和苏夫人的儿子,按照孟德尔遗传定律,两个孩子的祖父母应该是苏明杰和苏夫人才对,怎么也不会扯上在现代的易娴和林云啊!
                  想到自己在古代长得和现代完全一个模样,林易又迷惑了,难道说她其实不是魂穿,而是身穿?可是,这样一来那性别转换又是怎么一回事?
                  章浅语在消化完林易那一句话的意思之后,同样是被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在当初知道林易是穿越时空到了宋朝的时候,她还特地多了解了一下这方面各种情况,她照着多数小说话本里面的叙述,也知道像林易这钟情况的是属于灵魂转移,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易娴看着林易和章浅语都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疑惑的问,“你们两个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林易拧着眉,章浅语也沉默着,秀眉紧蹙。
                  良久,林易突然抬起头,与章浅语交换了一个眼神,章浅语思索了一下,朝她轻轻颔首,这次是易娴和林云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了。
                  林易转身面对着他们,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爸、妈,之前有一件事一直没有跟你们说。”
                  林易话到这里停了一下,易娴和林云齐齐望着她,等待着下文。
                  “其实,浅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146楼2019-07-16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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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缘由
                    “其实,浅浅、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易娴和林云伸长了脑袋等着林易公布她的秘密,没想到得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顿时,易娴斜瞪了林易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叫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难不成她是鬼啊?这就是你要说的?”
                    林易知道易娴是不信的,有些急,“妈,我的意思是、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易娴还当林易在耍她,不以为然,“不是这个时代的是哪个时代的?是古代穿越过来的,还是未来穿越回来了?”
                    易娴只是想要说说,却没想到林易却是一脸正经,“是的,妈,浅浅她是宋代的,从宋朝穿越到现代的!”
                    易娴只觉得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极其鄙夷地看了林易一眼,嗤笑出声,“Talia,你是不是**的穿越剧看多了,这种荒谬的事情你也相信?”
                    易娴还要再数落林易,可是章浅语却也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伯母,阿易说的是真的,浅语的确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易娴讽刺的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便僵在了脸上,她想要叫章浅语不要跟着林易胡闹,可是看着她那一脸的真挚,这话到了嘴边却是又咽了回去。
                    林云同样是被章浅语这话震得呆住了,他刚才一直没有说话不代表他相信林易,正相反的,比之易娴,他心里更不相信这些,可是现在看着章浅语也是这样认真、不像说笑的模样,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起她们的话,因他知道,章浅语不是随便会说笑的人。
                    看着易娴和林云似乎有些动摇了,章浅语继续道:“伯父,伯母,浅语所言俱是事实,我乃宋王朝天启年间宰相章庭第六女,生于天启二十一年,三十七年,蒙圣上赐婚,嫁与新科三甲进士探花苏博艺。”
                    说到这,章浅语看向林易,林易也转过头来看她,显然,两个人都想起了他们在古代成亲的那时候。
                    易娴和林云两人听着章浅语的话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炸起一道天雷,轰得他们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可是即便如此,易娴还是保持一点点清醒,得益于有个喜欢研究历史的易大教授作父亲,易娴在呆愣之后还是捕捉到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你是说宋朝天启年间?宋朝好像是没有天启这个年号的吧?”
                    虽然易娴不是专攻历史的,可是不代表她不知道历史,正相反,有易大教授这么个爸爸,她对于中国历史比常人更多一份了解,她很清楚宋朝是没有天启这个年号的,那么章浅语说的就不成立了。
                    说到这个就是该林易来解释了,“妈,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浅浅所处的那个宋朝和我们如今所知的宋朝有些不太一样,那个宋朝是在王安石变法之后就和历史上的宋朝不一样了,用现在时兴的说法就是‘架空’的。”
                    “等等、等等!”易娴挥手止住了林易的话,“你把我弄糊涂了,什么‘架空’不‘架空’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脑子糊涂了你?”
                    林云却是看着章浅语,“你说你是宋代宰相的女儿?”
                    章浅语微微颔首,想到在现世了解的历史当中并没有父亲,又道,“祖父名讳章惇,字子厚,祖籍蒲城,在哲宗时期曾任宰相一职。”
                    “章惇?”林云咀嚼着这个名字,可惜他对历史方面的不太了解,知道有宋哲宗但不知道哲宗时期的宰相都有些什么人,拍拍易娴的肩,他问:“宋朝历史上有没有章惇这个人?”
                    “章惇?”易娴拧着眉思考了片刻,道,“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在《宋史》中被列入《奸臣传》的。”
                    易娴说的时候章浅语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反驳,毕竟,如今流传下来的史籍的确是这么记载的。只是,敬佩的祖父被人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终归是有些不太好受。
                    章浅语情绪正低落的时候,忽然地,她感觉手上一阵温热,抬头看去,林易漆黑的双眸直直地凝望着她,传达着一种无声的安慰,心内被触动,十指相扣的双手传来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她多了一份勇气和心安。
                    这边,易娴和林云已经发挥起了“外事不决问谷歌,内事不决问百度”的精神,用手机搜素起了章惇的信息。
                    章惇(1035-1105),字子厚,福建浦城人,为北宋宰相,王安石变法的主要人物之一。其母杨氏年少而寡,俞与之通,已而有娠,生子厚。
                    嘉佑二年进士,不就,后再举进士甲科,调商洛令。
                    ……
                    哲宗亲政后启用章惇为相,惇权倾朝野,恢复新法,组军讨伐西夏、辽国。
                    易娴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章惇的生平,脑子里却已经开始转开了。
                    章浅语有着良好的修养和不凡的气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同时,对于一些现代的设施和事物了解甚少,甚至一点不知,言语之间看起来像是和社会脱节。
                    来历诡异,成长档案一片空白。
                    脑子里恍惚间闪过上一次在电视机上看到的那一幕,易娴即便是努力想要说服自己那是不现实的,可是也不得不怀疑起来。
                    她一个唯物主义者,信奉科学的人如今却遭遇了这样离奇诡异的反科学事件,易娴脑子都被震得有些晕了,只愣愣的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穿越’两个字是她费了好大力气在艰难地吐出口的。
                    “就是我大三暑假那一年,你见到浅浅的那一次,我们才刚从宋朝回来没几天。”林易答道。
                    易娴麻木地点点头,可是,身为律师的习惯让她一下子就扑捉到了林易话里的漏洞。
                    她猛地抬头看着林易,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为什么是‘我们’?”
                    林易担忧地看了一眼易娴,不知道接下去的话她承受不承受得住。
                    “为什么是‘我们’?”易娴一字一顿地再问了一遍。
                    易娴有生以来大概从来没有这么恼过自己这做律师的习惯,因为林易接下来的话完全将她本就半迷糊的脑袋彻底轰成浆糊了。
                    林易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开口,并且一次性地将所有事情说开,“因为,我就是苏博艺,是浅浅在宋代的丈夫,灵魂穿越到宋代生活了二十年又穿了回来。”
                    之前因为担心,易娴一直屏着气,现在听了林易的话,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不可能!”
                    易娴吼道,脸上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了震惊和不可思议,比起章浅语的穿越,这个于她来说才是最最不能接受的。
                    自己的女儿魂穿古代,还带回来一个媳妇,这个媳妇还生了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还跟他们有着血缘关系!
                    比起易娴,林云虽说同样震惊,可是男人的理性让他更早地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他看着林易问道:“你是说你在宋代是小语的丈夫,那么,平安和无忧是你的孩子?”
                    林易点头:“是,四年前我就说过,平安和无忧是我和小语的孩子!”
                    就是镇定如林云,这次也几乎是瞪圆了眼地开口:“也就是说,你在宋代的时候,是、是男人?”说到“男人”两个字时,他几乎是颤着声。
                    林易垂下眼脸,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成了古代的一个男婴了!”
                    就是一直到现在,林易还是同样不明白她是怎么过去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男人,不明白为什么她在古代会和现代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明白为什么会回来,不明白平安为什么会和爸妈有血缘关系……
                    林云嘴角颤动两下,想要说点什么,终是没说出口,眼珠子几乎是停滞住了转动,哪里还有社会精英的模样。
                    而易娴却似乎已经完全失了反应,在吼了那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声,就是林易说到自己在古代是男人的时候也没半点反应。
                    看着易娴和林云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林易担忧地对着林云喊道:“爸?”
                    见他仍是呆愣着,林易又转对易娴,“妈?”
                    似乎是被林易唤回了神,易娴突然惊恐地抓着她的手,颤着声问道:“Talia,你不会又突然穿回去了吧?”
                    感觉到易娴的恐惧,林易安抚性地握着她的手,最后干脆小女儿姿态地伏在她怀里,“妈,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我虽不知命里为何会有这么一番遭遇,但我更愿意相信这一趟时空之旅是为了让我找到真正的爱人,现在浅浅也跟我一起回来了,我很满足。”
                    抱着实实在在的人,易娴才感觉有了那么一点点踏实感,只要一想到女儿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魂穿异时空二十年,她心头就一阵发冷,如果没有魂穿回来,那现在女儿会是怎样?
                    想着想着,易娴突然摇头,“不行,还是得找个高人给你看看才行,妈以前接过一个案子涉及到一些灵异之事,听说C市有一个道行很高的和尚……”
                    林易哭笑不得打断易娴,“妈,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易娴瞪她,“以前是不信,可是现在不信行吗?”
                    就是林云这时候也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是得去看看,听***。”
                    林易无奈地和章浅语对视一眼,俱都笑了。
                    真好,爸妈只是担心她,没有把她当成怪物。


                  147楼2019-07-16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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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结局
                      经过一晚上的缓冲,易娴和林云总算接受了女儿匪夷所思的经历,知道章浅语是这么个来历之后,第二天的时候,易娴总是忍不住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
                      家里只有易娴和章浅语两个,林易之前翘班在B市陪章浅语参加完围棋大赛,公司里早已积下了一堆事情,至于林云,知道平安和无忧是这么个来历,在今天他们起来的时候,和易娴两人抱着两个孩子着实亲热了一番才舍得撒手,就是到送孩子上学的时候,他和易娴两个人还争抢了好一番,最终还是让他给赢了,这不,现在已经乐滋滋地送两个孩子上学去了,就是下午接孩子的工作他也预定了,让大家别跟他抢。
                      易娴路过客厅时,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投射在沙发上看书的章浅语身上。
                      这可真真确确是他们的儿媳妇,易娴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古代宰相的千金竟然成了她的儿媳妇,这在封建社会里宰相可是相当于现在的总理级人物了,这总理的女儿给他们做儿媳,想想都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另一方面,易娴单独面对章浅语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以前不知道章浅语和Talia是这么个情况的时候,她对章浅语是有怨的,而且还试图劝她离开自己的女儿,她好好的一个女儿,各方面都优秀的人,为了一个女人和一家子闹翻了,章浅语何德何能?难道在女儿心中他们都没一个女人来得重要?
                      很长一段时间易娴陷入这么个思维里面,对章浅语是不太待见的,都说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她养了一个女儿也这样。
                      就是后来,虽然是默认了Talia的选择,但她也还是很为自己的女儿不值的,不是章浅语不够好,相反的,章浅语很好,甚至从各方面来说比Talia还要好,只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到底是希望女儿能过正常***子,能结婚,有自己的孩子。虽然平安和无忧也是在他们身边的长大的,可到底不是Talia亲生的。
                      而且,一个女人,如果不能当一次母亲,人生到底还不算完整,章浅语已经嫁过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女儿却还什么都没经历过。
                      她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女儿和章浅语竟是这么个复杂的关系。
                      夫妻?还是朝夕相处、生活多年的夫妻!
                      一直到现在,易娴才算是明白了当初Talia说和章浅语在一起四年了是怎么一回儿事。她就说,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怎么突然地就和女儿在一起几年了。
                      现在想想,章浅语的情况才是最值得同情的,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一夕之间由男变女,她又从宋朝穿到了八百多年后,就是这样,易娴在最开始的时候见到她时她仍是一副从容得体、优雅端庄的模样,这得有多么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才行啊!难道这就是古代大家闺秀的风范?
                      自己去找她让她离开女儿的时候,她也没有将这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作为筹码,易娴很清楚,如果当初知道她们两是这么一个特殊的情况,她是不会反对她们两个在一起的,虽然到底是不太赞同,但总不会像现在这样拖了这么多年就是了。
                      易娴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投注在章浅语身上,似乎想要看穿她,几年前那个歌十几二十虽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一步的。
                      任是谁被人这么盯着也不会自在,在易娴再一次路过客厅,并且再次把灼热的视线投射在她身上的时候,章浅语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书,转头问道:“伯母,可是有什么事?”
                      人都有八卦之心,更何况易娴还是个女人,听见章浅语这么问,她也就顺势到沙发坐下,清了清嗓子,说,“小语啊,你在宋代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认识Talia……不,是苏博艺的?”
                      易娴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很是纠结,Talia只说了在古代生活过二十年,到底这期间是什么情况她也不说,自己好好的女儿无缘无故的就成了别人家的儿子,易娴想想就觉得郁闷。
                      章浅语有些失神,她可不知道易娴心里的计较,她只是想起了初次见到林易的那时候,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子惊艳到,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长得叫女子都要自形惭愧。
                      然而,和林易真正的相识却是在新婚之夜。心里想着,章浅语口中也说道:“与阿易相识是在成婚之后。”
                      “还真的是盲婚哑嫁啊?”易娴嘀咕,忍不住问道,“之前难道就没见过面?”
                      章浅语摇头,“这倒不是,成婚之前在汴京我曾远远看过阿易一次,后来新科进士御前游街的时候也曾见过一次,倒是阿易是不曾见过我的。”
                      “这不是亏了?你是相过Talia的,她可没能见过你,亏得你长得不差,不然……”易娴小声嘀咕,章浅语险些失笑,到底是母女,说的话几乎是一模一样。她很想说,御赐圣婚,就算她貌丑无盐,林易也是不得不娶的,更何况她还家世不菲,苏家是哪一个都得罪不起的。
                      想起另一件事,易娴又问:“小语,你说Talia是探花?这探花游街都什么样啊?”
                      章浅语拧着眉想了一下,道:“大约是与现今的明星出行差不离吧!”想起那时候林易在马上的狼狈样,她又笑道,“阿易容颜生得极好,招来不少鲜果花叶,就是两道的女子,也尽往他身上扔帕子。”
                      “Talia在古代长得很好?”还能有现在好看?易娴腹诽,语气也是酸溜溜的,她女儿遗传她的基因自是长得好,倒不知那苏老爷和苏夫人什么人物,遗传他们的话能有她和林云好?
                      章浅语心思聪慧,自然察觉到易娴那不经意间露出的酸味,她垂了眸,抿住嘴角,到底不好在现代“婆婆”面前发笑,只道:“说来倒是巧,阿易在宋朝时与现今倒是长了九分像,不仔细看倒是分不出来。”
                      闻言,易娴惊讶地瞪大了眼,竟然有这样的事?
                      不过想着平安和Talai小时候长得这般相似,倒是能猜到Talia在古代时候的样子恐怕和现代差不多。
                      到底还是她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长得像她,而且,Talia也没让孩子跟着姓‘苏’,还让平安姓‘林’。
                      她终归是和那宋代的苏夫人不一样的,想着,易娴不可抑制地翘起了嘴角。
                      章浅语余光瞥见易娴那志得意满的模样,不得不将手中的书举高,掩住唇角牵起的弧度。
                    转眼间,又是三年过去,这三年来,无论是林易公司的叶学长,还是章浅语棋社的顾崎,都已经放弃了这两位翘不动的顽石,转而牵起了其他女士的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这三年,随着章浅语在围棋界的崭露头角,现在她的名气已经越来越大了,不仅是围棋方面,她同时还担任了N市文化局的中国古代文艺顾问,真正将她在古代的本领用到了实处。
                      同样的,林易的公司也发展得不错,甚至于她还被评为了N市的青年企业家,在发展自己的小公司的同时,林易还开始接手林云的公司,甚至于易娴的事务所也有很多事情要她处理,所以,现在她几乎是忙得分不开身,更别说空出时间和章浅语去度假旅游了。
                      倒是易娴和林云,将手中的事情交给林易之后,两个人趁着两个孩子假期的时候带着孩子时不时地来个什么欧洲游、美洲游、自驾游、夏令营之类的,空闲的很,林易向他们抱怨的时候,他们口供倒是一一致得很,反问林易说他们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能享享天伦?堵得林易是一句话都没有。
                      两年前,在林天也知道了章浅语和林易那匪夷所思的经历后,老人做主给林易和章浅语办了一个小型的婚礼,只请了几桌亲朋好友,算是给做个见证。甚至于他还利用手中的关系,让人给林易和章浅语弄了两张结婚证,在老人心里,这才算是夫妻了。彼时,林易和章浅语相视一笑,不敢跟他们说两人早在几年前就在荷兰登记了的。
                    八月,微风徐徐。
                      这一次,在林易的多次抗议下,易娴和林云总算是慈悲了一回,给林易放了三个星期的假,难得有机会,林易立时决定一家四口来个自驾游。
                      “平安,无忧,你们两收拾好了没有?时间差不多了。”
                      “妈咪,等等,我的树袋熊还没有放进车里,还有我的多功能儿童水杯、我的太阳帽、我的防晒霜……哎呀,平安,你快来帮人家整理啦!”
                      “你怎么这么多东西?你们女生就是麻烦!”
                      林易听着里面传来林瑾瑜不耐烦的声音,不由得笑了。
                      忽然的,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林易随手接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并没有声音,林易不得不再次出声:“哪位?”
                      还是没人回答,林易奇怪地看了一样手机,难道是打错了?
                      “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对面还是一片寂静,林易觉得奇怪。
                      久久的,就在林易终于不耐烦地要挂掉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
                      “Talia……”
                      声音幽幽地,长长的,却让林易身子倏地一僵。
                      “媛媛?”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易很激动,自从那一次周媛离开之后,她就在没有她的音讯,这是这七年来林易第一次联系到她。
                      她激动地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可是没等她开口,周媛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直接傻掉了。
                      她说:“Talia,我今天结婚!”
                      “啊?哦。”林易呆呆的,几乎反应不过来,“结婚,很好啊。”
                      过了好半响,两边都不说话,只听得对方微微的呼吸声。
                      最终,还是周媛先开口,调侃地说:“怎么,你不恭喜我吗?”
                      林易愣愣地点点头,想着对方看不到又急忙说道:“恭喜啊!”
                      “就这么一句吗?”声音幽幽的,似是含了无限幽怨。
                      林易沉默了下,说:“我希望你能幸福!”
                      那头没再说话,只是隐约地,林易似乎听到了哭泣声。
                      待到一切都宁静后,林易才问:“新郎是谁?他人怎么样,对你好吗?”
                      “你认识的,是郑恺!”
                      林易微愣,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周媛在大三时候曾经交往过的一个男友。
                      “郑恺人很好,你和他在一起他会对你好的。”
                      “好什么好,跟块牛皮糖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林易听着周媛略带埋怨的声音,知道郑恺是真的等到了。
                    挂了周媛的电话,林易突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空空的。
                      “无忧,够了哦,不许再欺负你哥哥,自己的东西自己提。”章浅语对着两手空空的章瑾萱道,又转对林瑾瑜,“平安,你也别总是惯着她,惯出毛病来了。”
                      章瑾萱嘟着嘴,愤愤道:“娘亲,平安最是阴险,我都提到门口了他才说帮我提,我说他怎么这么好心呢,惯是会在您面前卖乖,无耻小人!”
                      林瑾瑜斯文地扶了扶眼角那没有镜片的黑色镜框,慢条斯理地对章浅语道:“娘亲, 我是兄长,照拂妹妹是应该的。”
                      ……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林易忽然地便笑了。
                      蓝天白云,微风拂面,今天真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全文完)


                    148楼2019-07-16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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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3.结局2
                        林易开车,章浅语坐副座,两个孩子坐后座,拿着地图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此次出游的地点选择。
                        “我说去青岛好,现在正好,去吃海味,厦门也不错,鼓浪屿风景好,还可以游泳,阳光、沙滩,啊,太美好了!”
                        章瑾萱捧着地图一副向往的模样,林瑾瑜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嫌弃地看了看她手上的地图,伸手从身后的背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个ipad,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两下,口中也不枉反驳章瑾萱,“现在什么天气,你要是舍得你那一身皮肤就去厦门呗!”然后他又对前面开车的林易道,“妈咪,现在距离乌镇只有12㎞,我们的第一站就在乌镇吧!”
                        “乌镇乌镇,几个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
                        林易无奈地摇头,对于两个孩子截然不同的个性实在是无可奈何。
                        她正要网友转弯,突然,从毫无征兆地从斜里冲出一辆大卡车,林易瞳孔突然瞪大,大喊道:“平安、无忧,趴下!”自己则是将车子快速地往章浅语那边打转……
                        “砰!”
                        巨大的声音几乎震破她的耳膜。
                        “不要!”
                        深夜,天字号的客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吼。
                        林易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弹跳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里的惊恐一览无余。
                        “夫君,你怎么了?”
                        旁边传来温柔的询问声,林易循着声源,一把将那人揽住,紧张地问:“浅浅,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平安和无忧怎么样了?”
                        章浅语温柔地伸手拭掉他脸上的汗水,“我没事,夫君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平安和无忧是谁啊?”
                        夫君?
                        林易终于意识到不对之处,松开了怀里的人,这才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他身子突然僵了,颤着声问:“浅浅,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儿?”
                        章浅语虽然奇怪丈夫的问题,可也还是答道:“广州啊,怎么了?”
                        广州?
                        林易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放在胸前……
                        再次地,那天字号的客房传出来一声怒吼。
                        “老天,难道这又是一个梦?!!”


                      149楼2019-07-16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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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番外 章浅语
                          章浅语作为大宋王朝第一门庭的嫡出小姐,虽然出身高贵,可是自小她就知道,这于她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她渐渐知晓事理的时候,也意识到了章家着实是烈锦烹油,处境堪忧。
                          作为宰相府里最小的孩子,章浅语几乎是受尽宠爱,同样的,她身负着宰相府小姐的名头,也为这个付出了不少,自晓事以来,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功课,这些功课不是琴棋书画,女红厨艺,用母亲的话说,那些只是陶冶身心,可有可无的,她真正的功课是了解朝廷之中各大门阀之间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
                          哪家人可交好,哪家人要远着,对待谁家女儿应该什么态度,对待谁家长辈又应如何?
                          从十岁开始,章浅语就是在母亲的带领下接触这种类似于培养一家主母的活动。
                          或许是她真的适合这些,没多久,她就能清楚明白地知道这种“外交”的关键和诀窍以及它的重要性,同样的,她以前仅有的几个闺中朋友也离她越来越远了,原来,朋友之所以是朋友,是因为有利用的价值。
                          懂了这些,很多时候她宁愿一个人左右手对弈,也懒得出去走动了。
                          五年过后,章浅语已经能很是平静地对待这些了,甚至于因为她表现得好,几乎成了交往女子中的典范。
                          十五及笄的时候,母亲问她对于未来夫婿有什么要求,比起别人一说到这个问题就羞赧,她彼时已经很淡定了,只说了一句:不求相悦,唯望相敬尔!
                          在最开始接触女子读物《女戒》、《闺训》时,她所有的期望早就被那一盆冷水泼得干干净净了。
                          这个世间对待女子如何这般苛刻?男子与女子的地位为何有这般云泥之别?
                          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很正常,她曾稍稍表示过心里的不认同,没想到反倒被当成了异类进行了几次教育。
                          虽然心内会有激愤和不甘,可是到了后来她早已学会了隐藏真正的想法,也没谁知道她心里面的不认同。
                          终究是不够沉稳,所以那些天她读到《汉史》吕后,《唐史》武后的那一段,目光总是在那上面徘徊,即使他们被称为“妖后”,可是章浅语无法蒙骗自己,她其实心里是十分敬佩她们的,在这样一个男子为尊的时代闯出这一片天地,到底是什么样的风华绝代的人物?
                          及笄之后,来宰相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章浅语却开始恐慌了,但是她历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也没人知道。虽然早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可是想着母亲进来不断给她讲的关于当家主母,正室妻子的典范,她心里却是更凉了。
                          父亲的妾室不算多,可是章浅语知道那是母亲手段厉害才有这么几个的,那她呢?难道也要像母亲一样,想尽办法把持着未来夫君,牢牢控制后院?
                          况且因着那时的时局,她的婚事一拖再拖,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景。
                          十六岁的时候,章浅语代替母亲到汴京看望刚生了小外甥的嫡亲姐姐,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少年,一个绝美的少年,那时候她绝不会想到,这个少年会和她纠缠一生。
                          再次见面是在临安,才知道那人竟是新科探花。
                          皇榜上出示有新科进士的答卷,当时她也曾看过那些人的文章,很轻易的,“苏博艺”这个名字就入了她的脑海中,她觉得,这人的文章有一种她一直想要领悟却又偏偏领悟不得的东西在里面,可是拿着那文章研究几日还是一无所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朦朦胧胧在引诱着她,可偏偏却像是雾里看花,看不清晰,也是这样,她才会有了去看进士游街的想法。
                          即使如此,章浅语也绝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人,在第三次见面的时候竟会是他到章家来纳征的时候。
                          那时候她听了母亲的话站在屏风后偷偷看他,一向宠辱不惊的心竟也偷偷漏了半拍。比起刚刚听到赐婚圣旨的忐忑,她竟有些欣喜,欣喜那个人是他。
                          成婚前的通信更是让她对这场婚姻有了期待,她觉得,这人就是她一直以来求而不得的知己,他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的想法,自己一些大胆的,逆天的想法也只敢稍稍透露与他,所幸那人并没有指责她,反而还很赞同,甚至他的某些想法比之自己的更为大胆,几乎是她想都不敢想过的,怕他是在试探,她也不太敢附和,只是避而不谈。
                          到了八月的时候,她是既忐忑又期待,既欣喜又踟蹰,完完全全新嫁娘的心态,以前她以为自己不会如此的,因为早就对婚姻没有太多期待,可是对象是他,她也不能免俗。
                          成亲前一晚,母亲嘱咐她趁着新婚的时候拢住丈夫的心,最好就是能早点怀上子嗣,生下儿子,这样才算在夫家站住了脚,甚至叫她想开些,小日子的时候记得体贴夫婿,安排好人伺候他,话里话外的隐晦意思就是让卷碧去,说是卷碧人心里浅,好拿捏,也不担心她翻出什么大浪。
                          顿时的,她所有的期待又像是一场笑话。
                          虽然当晚心情受影响,可是到了成亲当天,章浅语还是紧张了,可是因着她情绪控制得极好,别人倒是看不出来,个个赞她不愧是宰相府的小姐,不但不怯场,行举反而落落大方,不愧为大家风范。
                          拜完堂,进了洞房,章浅语这才觉得之前那都不算什么,现在才是真正的紧张,她双手搭在膝上,攥紧了绣着金边的袖口,心砰砰直跳,像是打鼓一般,她甚至担心那人是不是听见了。
                          男子暗金色的鞋子在喜帕下踱来踱去,后来从烛火照的影子下知道他拿了喜秤,又是几次欲揭未揭,正在她已经顾不上紧张反而奇怪的时候,那人突然地就揭开了喜帕,她极快地偷觑了那人一眼,女子特有的矜持还是让她羞怯了。
                          她以为,那人也是同她一般的心情,而且他们之前还通过信,自己各方面也不差,他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罢,可是新婚之夜那人的表现却是将她的想法都推翻了。
                          章浅语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想法,只知道他大约是不太愿意的,作为宰相府的千金,章浅语也有着傲骨,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之前的欣喜期待也都化作了一场空,她仍是出身名门的宰相千金,犯不着为这么一点子算不上的情愫凄凄怨怨。
                          在那一场情事之后,她心里的想法更明确了,原来看起来斯文温润的少年公子也同样有“残暴”的一面。
                          彼时她初经情事,的确被那人吓怕了,她不知道,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最后怎么就成那样了,任由她如何求饶也不肯放过。
                          相处一段时间之后,章浅语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个很矛盾的人,除了新婚之夜那一点点不愉快,他其实很好,温柔,体贴,细心,周到,而且也不像她所接触的男子那般强势,但是章浅语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很奇怪,她也说不上是什么,那人完全是她期许的丈夫类型,可是她竟然会不满足。
                          大概是看着他能和府里的侍女仆人打闹,开玩笑,对上自己却是完全的守礼,她不悦了。
                          第一次小日子来的时候,章浅语的心忽上忽下的,母亲婚前叮嘱的话老在耳朵边晃悠,卷碧这又是个没心机的,完全不知道她在恼些什么,口里又时时说着那人有多好,有好几次她都要差点脱口而出问她:既然那么好,让你去伺候他如何?
                          好在她还是忍下来了,卷碧不同于别人,她们之间虽是主仆,可却胜似姐妹,她不能想象和卷碧共事一夫的样子。如果非要那样,她宁愿让别的女人进门。
                          月事来的时候,章浅语借着婆婆的话来试探那人,虽然一个月的相处让她意识到那人对这事大概也不是那么喜欢,可是也说不准他是不是不喜欢她这人才如此清心寡欲,能早点知道他的想法她也好早作安排。
                          结果那人竟然当做没听见,径自睡了,章浅语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恼,同时心里也有失落,她作为女子这般表态了,可那人也还是没什么回应,母亲说没有孩子女人就没有依靠,这般下去,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有依靠。
                          好在苏家倒是人口简单,府里的肮脏事也少,她只需要应付一个婆婆和妯娌,倒没有什么难的,以前学的那些手段也不需要用上,至于妾室通房的烦心事就更不用她操心,她也不知道她这夫君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成亲前竟真的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这在官宦之家实在是难得。
                          有时候章浅语也会想着那人莫不是真的如外边传言那般,不喜女子,反而好那龙阳断袖之风?但是偏偏他又避端王如蛇蝎,也不像是那样,他身边也没见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人。
                          她有点讨厌那样疑心重的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还真的成了深闺怨妇了?


                        150楼2019-07-16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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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番外 章浅语
                            眼看着外边和端王的流言越传越凶,就连府里也传遍了,那些个下人看着她都是一副同情可惜的眼神,就是婆婆也因着这事对她宽和了许多,章浅语心里别提有多气恼了,更气恼的是那人竟不向她多解释一些。
                            每天听着底下的人说三公子又和端王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她发觉自己竟然连丈夫的行径都要从别人口里得知了,虽然理智上知道男人在外边做事不管后院女人的事,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有怨愤了,即使她心里明知到那人是在忙着祖父交给他的事情,这个呆子,难道就不会向她解释一下吗?
                            那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意起这些,也同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觉得那人与别个男人不同了。
                            那一晚,苏砚将人交给她的时候脸色很奇怪,等到他走了章浅语才知道他脸上的不自然是因为什么,那人一靠在她身上就开始动手动脚,神智也是不太清晰,所幸嘴里喊的是她,也知道她是什么人。即使以前没见过别人这般,她也知道那人是被端王给设计了,只不知他是怎么离开虎口逃回来的。
                            章浅语那时倒是恨上那行止无端的端王了,没事做什么要为难她夫君,竟还使用这般卑鄙手段想要强来。又看得那人中了药物之后脸色绯红,粉面含春的模样,当真好一位“绝色佳人”,也难怪那端王如此惦记着。
                            对于上一次的那事,章浅语还是有些恐惧,可是这人的情况也拖延不得,这事情也只有她适合。而且,不知怎的,她也并不想将他交予旁人。
                            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她除了一开始的稍稍疼痛外也不觉得有多么难以忍受,就是那人神智也是半醒半迷糊着,所以也有顾及到她,甚至到了后来,那种感觉连她也说不好,既痛且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那人把他的症状传染给她了?
                            折腾了半宿,半睡半醒之间,章浅语忽然想及他们新婚那夜,今晚这人的症状不就是和那晚一样的吗?甚至于那晚更是厉害,思及这几个月来那人的态度,她隐约猜到一些真相,可是也就是如此,她更是恼了,难道这人清醒着的时候连与她行房都不愿意吗?
                            章浅语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些什么,婆婆隐晦地问她关于子嗣的事情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有埋怨,可是也有着赌气,你不是不在意吗,那我又何必强求,所以后来苏夫人寻来大夫给她开药调理的时候她也没告诉那人,或许她心里也有着阴暗的一面,想要知道那人晓得这事的时候是不是真的那么无动于衷,或者是愧疚,也算是小小的报复。
                            郊外春游的时候,章浅语才真正知道那人是与别个不同的,虽然早在婚前通信的时候就了解到他的一些想法,可是远不及那人亲口说出时来得震撼,他对武后,对平阳公主推崇备至,这和她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以前,她从不敢让人知道自己的这些看法,这个时代是男子为尊的时代,女人太出众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更别说还是臣服于女人。
                            彼时,她完全没想过在那样一个时代,那人身为男子,为何会对世上男子认为是耻辱的女子这般推崇,她只是折服于他宽广的胸怀,所以敏感如她,也忽略了他这一异常。
                            在十里长堤上更是完全被那美好的氛围所打动,沉浸其中,进而忽略了那人口中的陌生言语。
                            可是恼人的是那人竟然有把她留在临安,独自外放的想法,还说什么“穷乡僻壤”,难道她看起来就是那么没用吗?
                            那一天之后,之前对那人的怨愤倒是全消了,章浅语也觉得自己好没原则,不过就是两块烤肉,竟就把你给收买了吗?
                            这之后他再和端王出去,章浅语也只是怜惜他每天都要应酬饮酒,晚上的时候都要等到他回府后替他收拾整理了才入睡,章浅语有些弄不懂自己,这完全是没必要的事情她为什么会想要那么做?她只是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自己是那人的妻子,这些都是职责所在,她只是尽了妻子的责任,免得别人说章家的小姐不贤惠,辱了章家的声名。
                            这样一直到那人交接完工作,她没想到一向晚归的他会在那天的时候那么早就回来,所以到了平时喝药的时间也还是照常喝药,只是不想却是被那人撞上了。
                            如果是之前,就是他原本不知道,她恐怕也是要使些手段让他知道的,女人在后院的生存法则就是这般,做不到让丈夫违逆婆婆,至少也要让他知道你受的委屈,心生愧疚才好。可是自从那日郊游之后,章浅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不想把这些手段用在他身上了,甚至于怕他知道了心生愧疚,即使被撞上了也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找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可是她料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果。
                            一场家宴让她之前的掩饰彻彻底底地暴露了,虽然以前她是想要这么对付那人的来着,可是当事情真的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发生了,章浅语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心虚,也不知这份心虚是来源于之前对他撒了谎,还是来源于之前想要算计他的那般想法。
                            离开临安去永定的时候,她发觉那人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时候,他心上似乎总有那么一个包袱,直到离开临安,这个包袱才渐渐被放下了。
                            可是,也是越远离临安,她越发觉那人身上的怪异之处,她心里有太多疑惑,可是她却不敢将这些问出口,不知怎的,她竟有些害怕起来,怕她再深入探究会挖出惊天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却是她承受不起的,所以每次当那人又有什么怪异举动或言语时,她也全部忽略。
                            许是她不追根究底的这一表现让那人更放心了,所以在接下去的日子他与她说的更多了,那些新鲜的事物虽然让她有些莫名的忌讳,可是同样的也吸引着她,那人口中的一切完全超出她的认知,枉她自诩通古晓今,可听了那人的话才知自己不过一井底之蛙。
                            自那以后,与那人睡前的谈话成了她一日之中最为期待的事情,无论是诙谐幽默的笑话还是刁钻诡异的问题,总能勾起她的兴致,虽然有时候她也会疑惑那人如何得知那么多番邦的事情,但是她却将这个疑问暗暗压在心底,她隐隐觉得,这里面的真相是她所不能想像的。
                            在永定的日子其实很舒畅,虽物质上比不得临安,可是也少了更多束缚,她也不必像以前那样时时端着宰相府小姐的架子或是苏三夫人的身份。
                            这样的日子是章浅语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比起以前陪母亲去周旋往来于各闺秀贵妇之间,她更喜欢这种清苦的生活,虽然章嬷嬷老在耳朵边念叨在临安的富贵日子,可是同样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偶尔会收到以前几个所谓闺中密友的来信,信中无外就是明里暗里地炫耀她们在京都的富贵日子和所嫁夫婿又升了何官,顺带同情一下她堂堂宰相千金却嫁了那么一个小门小户,甚至还落得被发配的下场。章浅语看着那信里高高在上的语气和那高傲的姿态,摩挲着手腕上前不久那人送她的贝壳手链,只得出一句话: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如果说章浅语唯一怀念在临安的日子就是她小日子来的时候了,以前在临安的时候不必担心保暖,母亲自然会为她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可是永定条件苛刻,生活清苦,她就是想要寻些无烟碳也没处寻,更别说永定的冬日阴冷湿潮,偏偏她体制偏寒,最是受不得冷的,到了那几日简直是折磨。
                            章浅语没想到那人会对女儿家的私密事如此熟悉,竟然会亲自煮了姜糖水,寻了暖水袋给她,她心里暖呼呼的,可是同时也有疑惑,只是她选择不去在意。
                            章浅语以为,她与那人的婚姻与一般夫妻无异,可是在他上了山贼窝两日仍没有回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那人究竟在她心里占了多大位置,她一向冷静,可是那两天却是坐立不安,食不下咽,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她甚至觉得,如果那人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估计也是生无可恋了。
                            什么时候,她竟将他看得这般重了?
                            直到那人平安回来了,她才觉得心里空缺的地方被填满了,章浅语觉得自己有些变了,而这变化完全不受她的控制,自个的喜怒哀乐似乎都随了那人。
                            自从寻到那能燃烧的怪异石头之后,那人竟然将衙门里的事务全都交予她,自己倒好,跑进那大山里寻些奇奇怪怪的石头。
                            她想,临安的人决计不会想到他们在永定的日子会是这样的,若是在临安,她一个女人敢插手官场上的事,估计早就被口诛笔伐了,哪里还轮得到现在这样衙门大小事务都要她来决定,不知怎的,章浅语竟然想起了前朝高宗和武后“二圣临朝”的“佳话”,他们这勉强也算吧!以前自己总是遗憾生不为男儿,不能一展才华,现在算是圆了她的梦了。
                            来永定两年多,章浅语亲眼目睹了一个贫穷的县城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如何蜕变成方圆几个县里最富裕的县城,这几乎是她不能想象的,那人的手段和能量都是以前从未展示过的,比起当官,或许他更适合从商。
                            永定的日子越过越好,就是卷碧的终身大事也解决了,一切都很合她的心意,只除了一件。
                            和那人成婚已经将近三年,可是自己却是还没半点消息传出,不止是婆婆,就是母亲也时常来信询问,虽然顾忌着苏家的那所谓“成亲十年内不纳妾”的家规,婆婆没有明说要给那人娶侧室,但是也隐晦的表达了要她安排些人伺候丈夫的意思,就是母亲,经过这三年之后也说要替她选几个伶俐的人送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待那些人有了之后让她抱到膝下养着。
                            本来这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母亲说的也不错,若是在别家,估计不用等到现在,早在两年里自己没有消息之后她大约就会做这个安排了,可是现在想着要给那人安排其他女人,她心里竟然堵得慌,甚至时不时地就将气撒在他身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竟会这样了,竟然有了独占那人的想法,从小熟知“三从四德”的她竟也会犯了“七出”里的嫉妒。
                            所幸那人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时不时还宽慰她,章浅语觉得,这是她嫁与他后最不后悔的一点。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章浅语的到这里ok没?


                          151楼2019-07-16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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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2楼2019-07-16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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