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有和博格特完全相反的存在吗?”
“你恐怕得说的更具体一些,Harry.”
“博格特会展示人们觉得最害怕恐惧的,那么,有没有什么,能展示人们觉得最依赖珍视的?”
长久的停顿,“我明白了……”已经下课的教室里没有旁人的存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讲台对面的学生,或者说,好友的儿子,“如果我是以教授的身份回答你,我会告诉你,答案是魔幻蛙(注:爱尔兰魔幻蛙,当遇到危险时,他们能让捕猎者面前出现一个幻境,选择你最重视的人阻止你——引用自lemon drop的《住在城堡》),但是我想,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Harry,虽然可能已经超过了你的能力,但是,以莱姆斯的身份,我建议你试一试守护神咒,我相信,比起了解自己所珍视,你更想要的是一份关于守护的答案。”
守护神咒确实很难,Harry一次次搜索着自己的快乐记忆,却也只能从杖尖喷出一股模糊的白雾,即使卢平一直在安慰说,作为一个只受了三年魔法教育的小巫师,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很多成年巫师都无法放出完整的肉身守护神,也无法让Harry对此满意,他迫切的想要一份答案,即使,有时候他会想一想,如果守护神的形象和自己想要的相差甚远,自己该怎么办,可是,这样一直没有进展,总是令人沮丧的。
即使守护神咒进展的磕磕绊绊,时间还是一天天的流逝着,格兰芬多队又赢下了一场魁地奇比赛,那天晚上,Harry甚至没有参加球队庆祝,而是想趁着这份快乐还很新鲜,来试试自己能不能放出一个完整的守护神,但是他的守护神仍然是一大团白雾,只是比之前亮了浓了不少,但是离成型还远的很,Harry不得不思考,到底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输过魁地奇,而使得这份快乐已经不再那么极致了,还是,一直无法成功的沮丧已经压倒了一切快乐。
“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下定决心。”
在休息室闹闹吵吵的庆祝声背景中,赫敏在一摞摞摇摇欲坠的书后面评判着Harry的抱怨,Harry因此扬高了眉毛,“我没有决心?!”声调不自觉的拔高,“我要是没有决心,我怎么会一直纠缠练习这么一个没有任何实用性的咒语?!”
“其实它还是有实用性的,守护神可以用来传递声音信息,由于守护神的独特性,这种信息的真实性和便捷性是很多传递手段都无法比拟的,同时……”
“停。”Harry打断了赫敏的引经据典,近乎咬牙切齿的挤出话,“我一定要放出成型的守护神。”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在你还仍然称呼斯内普教授为‘sir’的时候?”
“我都听你的劝告不叫他‘stepfather’了!”Harry几乎喊了出来,然后顿了顿了“不对,你为什么要提这个?”
“哪怕你能叫他为‘father’,你都不需要再纠结于一个咒语了,不是吗?”赫敏越过厚重的书籍轻轻的说。
赫敏的话令人沮丧,Harry却根本无法反驳,但是一周之后就是霍格莫德周了,也许,在快乐的玩上一天之后……而转折比霍格莫德周来的更快。
“混淆咒真的能让博格特变成一个摄魂怪吗?”Harry攥紧自己的魔杖,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他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他不是很确定,压力之下,自己能不能超常发挥,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混淆咒没有让博格特失去判断,他可能就得面对自己最害怕的……而那之后,他就更难放出守护神了……
“我确定混淆咒会生效,你准备好了吗?Harry?”
男孩点了点头,几乎说不出话来,箱盖打开,彻骨的寒意渗透过来,银白色的雾气开始摇摇欲坠,各种纷纷扰扰的思绪开始充斥脑海,‘走开’,Harry对那些想法怒斥,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多想,他也不想面对这些混乱阴暗的思绪,可是‘摄魂怪’不会管这些,那些被压在脑海深处的恐惧在一点点被挖掘出来,几乎要淹没了他,‘想点快乐的’Harry几乎在命令自己,他必须驱散这些消极的想法,去年暑假的那段旅行被艰难的从记忆里翻出,就像是在对抗那些阴暗的想法,渐渐的,即使艰难,杖尖的白雾渐渐的浓郁成型,一只牡鹿跃出,将‘摄魂怪’顶了个趔趄……
Harry在一瞬间脱力摔倒,眼睛瞪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牡鹿消散,卢平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对这个守护神说些什么,大脚板已经在信里讲述了圣诞节假期发生的事情,他当然知道这孩子执着的想要的答案是什么,而现在……
空气一时凝固了,Harry呆呆的盯着空气,一点也没有成功的喜悦,而由于在场两个巫师的失态,教室里的第三个生物已经开始了悄无声息的变形……
‘斯内普先生’的出现几乎是毫无征兆的,Harry死死的盯着眼前拿着藤条的‘人影’,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男人’一步步逼近,已经脱力的男孩在地面上蠕动着往后退,却根本逃不开那大步的距离缩短,“这就是你的守护神?Harry?你的亲生父亲?我不应该惊讶,不是吗?所以我的称呼一直是‘sir’,因为,在你心中,一直有更好的选择。”
Harry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熟悉,就连那冰冷的语调,都不是那么虚假……男孩包膝蜷成了一团,闭上眼睛将脸埋进膝盖,他不想面对这个……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Harry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碰触自己,手指麻木的抓住被塞进手心的物品,“吃吧,这可能会让你好过一点。”机械的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嘴里,直到巧克力的味道在口里融化,一股暖意涌进心尖,他才模模糊糊的恢复了一些感知,手掌的温度把巧克力融化的黏糊糊的,房间静悄悄的,肩膀上落下了一只有些犹豫的手,“Harry,我弄错了,人心是复杂的,没有魔法能……”
男孩魂不守舍的看了过来,卢平几乎被愧疚击垮,抓紧男孩的肩膀,语调变得急促,“是我弄错了,Harry,不管怎么样,你终究有着詹姆斯的血脉,你身上有着他的印迹,那是不可磨灭的,守护神,不是总是指向人心的……”
“真的吗?”
男孩的声音微弱,里面充满了不相信,“真的。”卢平对上男孩的眼睛,肯定的点了点头,“同时,那些你害怕的,恰恰反应了你最在意的,如果你不在意,就不会担心。”
“可是我们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样的,不是我在意,就会……”男孩移开了视线,语调里满是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