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Harry怎么在内心里告诉自己,这顿打是自己应得的,在藤条抽在身后的一瞬间,还是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男孩死死的抓着桌沿,身后一道火辣的刺痛,一声微小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藤条打下的疼是刻骨铭心的,不同于去年的赌气,他在明知道会有多难熬的时候心甘情愿的挨这顿罚,仅仅是出于对斯内普先生的全部依赖信任,他相信斯内普先生给自己的处罚不会超过自己应得的,但是,也许是变回幼年时的身躯让人的心灵变得弱小,也许是少了去年那一腔不能示弱的悲愤让人没了坚持下去的动力,他在第一下就脆弱不堪。
泪水止不住的流着,在Harry还没有调整好自己呼吸的时候,第二下藤条就落了下来,尖锐的疼痛让男孩扭曲了脸,身子蠕动着想缓解疼痛,却被按在身后的大手压制的无法移动分毫……
几下藤条在男孩的身后破裂下了一道道深红色的肿痕,5岁孩子的皮肤根本禁不住这样严厉的责打,即使斯内普已经尽量收了力,却还是伤痕惨烈。第6下藤条落在了脆弱的臀腿,升级的疼痛让男孩开始了愈发剧烈的挣扎,斯内普差点按不住手下的小孩,直到男孩哽咽着咬住了手背,挣扎才停了下来,看着男孩徒劳的想止住哭噎,想抑制住本能的冲动,斯内普感觉心头一颤,压在心底的不忍正在缓缓扩大,第7下藤条几乎是在大脑封闭术的辅助下才稳稳落下,交叠的伤痕变得发紫,小孩一瞬间疼的弹起了上身,斯内普甚至都无法第一时间将人压住……
Harry浑身发软,两下愈发尖锐的藤条让他脑子里只剩了一个疼,而最后一下挣扎几乎耗尽了全部的体力,软软的栽回桌面,“sir……”小孩气息不稳的低唤着,他感觉自己一下也挨不了了,但是他能说什么……“还有……几下?”男孩闭上了眼睛,感觉心跳的极快,他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请求的话,只是问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连自己挨了多少下都不知道,而现在他甚至不确定,当得到确切的数目后,自己能不能有勇气挨下去。
当小孩带着近乎哀求的哭腔唤着自己时,斯内普甚至有一瞬间想放下藤条,但……
“还有三下。”年长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三下藤条快速的落在男孩的大腿上,看着小孩在那里因为疼痛而扭动,斯内普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情感,在他明明感觉到小孩已经挨不住的时候……还是打了下去……他想说服自己,最后三下藤条,是因为男孩的询问,是因为自己不想破坏男孩的那份勇气与担当,但是,内心最深处,斯内普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辩解,他都不能否认,在众多因素里,有那么一丝,是因为他固执的想维护权威,想维护那所谓的言出必行……他终究是在以伤害男孩的方式,维持自己的形象……
三下新的责打没有带来更尖锐的疼痛,虽然还是很疼,疼的人几近崩溃,但是Harry不得不在心里泛起一丝微弱的感激,感激斯内普先生没有把藤条叠打在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臀上。“Thanks……sir……”即使身后的疼痛还在叫嚣,Harry还是饱含真挚的对斯内普先生的微弱宽宥表达了感激,一时间,空气变得有些沉闷,Harry能感觉到斯内普先生还压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掌有了一丝轻微的抖动……
万圣节只有一天休假,于是,第二天,Harry不得不带着身后的刺痛去上课,他在挨罚时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快速恢复类的魔药对他完全无效,即使斯内普先生昨天给他上了许多消肿的魔药,也无法让他今天变的完好无缺,藤条带来的伤痕过于惨烈,而他又不能一直依赖止痛药剂,除非他想来个魔药成瘾。
而这其实不是最糟糕的,Harry抿了抿嘴,疼痛已经轻了不少,至少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但他无法释怀,即使他一时忘了,斯内普先生不可能也不应该忘了……除非年长者是故意想让他这么疼着……他甚至觉得,比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其实根本没有完全被年长者放在心上,也许,被这么严厉的处罚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10下藤条似乎打破了什么,斯内普盯着坩埚上升的蒸汽,心不在焉的想着,原本,也许是那缩身剂的副作用,小孩即使恢复了记忆,也对自己多了很多略显幼稚的依赖,但是最近,男孩变得有些疏远畏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斯内普自嘲的笑了笑,将坩埚熄火,解药已经熬好,那些魔药带来的虚假依赖,早晚都会离去。
Harry穿着一套过分宽大的衣物,挽了无数道袖口才把自己的双手露出来,抱着魔药灌了一大口,然后,男孩渐渐抽长拔高成少年。
恢复了的身体反倒有些不适应了,Harry一边舒展四肢适应着,一边看了一眼正往自己身上施各种检测咒的年长者,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了最近这段时间里和赫敏的争论,一时间变得有点心虚,然后,正对上斯内普先生那漆黑的眸子,男人似乎没有(也不应该)发现什么,毫无波澜的宣布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并挥挥手放人离开。
直到男孩离开,男人的面目表情才出现了一丝裂缝,“Stepfather?”低沉的语调里带着藏不住的愤怒嘲讽,短暂的摄神取念确认了男孩的记忆没有一丝问题,却也暴露了更大的问题,斯内普攥紧了魔杖,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那些片段,那个男孩,居然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讨论应不应该称呼自己为“Stepfather”……
格兰杰还是有脑子的,至少还知道这个称呼有多么不妥。斯内普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固执的格兰芬多小子最好在这件事情上听从格兰杰的建议,不然,就只能祈祷他斯内普一直能压抑好怒火。“Sir”都比这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