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听说你那个绯闻男友当众承认你们的恋爱关系了？”
流言蜚语经过众口难免会变成另一副样子，而在如今大家眼中，它居然已经成了官宣。
亚瑟翻着书页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你是说哪个？”
“哪个？当然是最近那个名声沸沸扬扬的王耀啦。难不成是那个格兰芬多巨怪？”法国人支着下巴揶揄地看着亚瑟落下些阴影的侧脸，“闹大啦，是不是？”
亚瑟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敲打着精装书的扉页。他绿色的眼睛抬起来，影影绰绰地瞥见了额头上有些杂乱的发丝。
“我说，这就……”
“我要剪头发了，回聊，波诺伏瓦先生。”亚瑟合上书，直挺挺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
“梅林，你上个星期才刚剪过。你的头发是曼德拉草吗？”弗朗西斯嚷嚷道，但是那个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让他再也望不到了。
亚瑟站在二楼的入口，傻呆呆地用指尖摩挲着脑袋上垂下的几缕碎发，绿色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使他的眼前只有模模糊糊的红色地板。
“伙计，我觉得这是真的。”刚刚从三楼下来的某个斯莱特林像见了摄魂鬼一般匆忙把脚步挪了回去。
“你说什么？”他的同伴被他的收回的臂膀挡在了楼梯口。
“柯克兰先生真的谈恋爱了。”

“半块婆娑石，七根流液草，一盎司干燥的荨麻，还有一只熬过21天的草蛉虫。”
“首先把姜块碾碎，只取二毫升汁液倒入坩埚。”
“将温度控制在180℃至200℃，再加入切断的流液草，顺时针三圈，逆时针……”
“先逆时针三圈再顺时针两圈，王耀。”
王耀觉得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个陌生的热源，他紧张地回过头去，触目的是某个斯莱特林高挺的鼻梁和颧骨。
柯克兰的手附在王耀的手上抓着一根脏兮兮的玻璃棒。王耀颤抖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对方却紧紧地握着。他的指骨如同象牙的雕刻品一样冷白，瘦削的手腕下却流淌着热情的鲜血。
“虽然书上不是这么写的，但是我的搅拌方法能更加发挥流液草的药性……”
亚瑟偏过头看着东方人纠结的脸庞，低低地笑了一声：
“能拿O哟，王耀先生。”
永远拿E的王耀没有骨气地任这个突然冒出的英国人对自己的坩埚为所欲为。
亚瑟心情愉快地松开了王耀流汗的右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王耀感觉自己的手背被对方的指尖轻轻挠了一下。可是看见亚瑟一副浑然不知的表情，他只是暗自咽了口唾沫，选择不去追究，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会因为对方动手动脚就寻死觅活的黄花大闺女。
“那……多谢了？”
王耀讪讪地开口。本来他也没指望这个素来以高冷闻名的柯克兰少爷回应结果对方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十分自然地接了下去：
“我的荣幸。下午你想去图书馆吗？”
金发少年的绿眼睛在光线不甚明亮的教室里显得过于耀眼。
王耀觉得亚瑟·柯克兰表现得太殷勤了，殷勤到王耀差点觉得这个大少爷是真的爱上自己了。亚瑟·柯克兰从那以后会天天和他在图书馆不期而遇。但也多亏他的倾情帮助，王耀现在的魔药课等级居然也能从严厉的茨温格教授手中拿到O。
王耀有时也觉得太不真实了。他一向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准则，从来不会加入周围的小团体，从来不与人交往过密。结果在他十五岁时突然半路杀出个柯克兰，这位大少爷的名声顺带着王耀自己也成为了大众焦点。
“所以你是说你们没谈恋爱？”
“千真万确，他最多算我一兄弟。”
“见你的梅林去吧！王耀！不要害羞啦，你们没谈恋爱我就吞十个粪石！”
这种毒誓还是不要发来得好。
事实上，自从那堂魔药课察觉到王耀对他人的触碰感到不自在时，亚瑟就一直和王耀保持着良好的距离。图书馆里，

事实上，自从那堂魔药课察觉到王耀对他人的触碰感到不自在时，亚瑟就一直和王耀保持着良好的距离。图书馆里，他们从来不会坐在邻位黏黏糊糊，坐在对位的他们翻阅书籍时甚至不会有任何交谈，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搭伙写论文的学霸。
有时在黄昏的走廊，王耀碰上独自一人的亚瑟，慢慢地也会向他提出同行的决议。那个时候的亚瑟眼睛里会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就像一个旅人对特鲁姆瑟偶尔绽放的极光展现出的心花怒放。
最后他们在楼梯前分别，王耀的脸上会浮现出因酣畅交谈而显得暖融融的笑意。这个一向以冷清面貌示人的拉文克劳对着斯莱特林的毒蛇袒露出自己内心隐藏的腹地。然后亚瑟会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抚摸着他的肩膀和搭在上面的长发。
他知道，此刻的王耀不会躲。他的脸上不会有僵硬而显得勉强的笑意。
目送着他的绯闻男友通过塔的门禁，亚瑟会用自己的拇指摩挲着食指，然后嘲笑自己终于栽在了迷人的爱情手里。
王耀的计划是在18岁后至20岁前找一位贤淑的东方女性共度余生。这并不意味着他瞧不上优秀的同性，只是他自己压根没想到这点。
他冷静却不迟钝，在亚瑟刻意的举动中，在他望向自己温柔的眼眸里，王耀逐渐感知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周末的时候，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的课余活动无非是去霍格莫德买伊丽莎白夫人的买限量供应的糖果或者去小酒馆喝几瓶声名远扬的黄油啤酒。十二月份，他们会穿上私服去村外的小树林欣赏雪景，也有坏小子会为了亲吻到暗恋的女孩去寻几枝槲寄生。
王耀对这类活动倒不抱着什么特殊热情。他宁愿待在教室里熬上几坩埚的魔药，看那些粘稠的液体从黑色变成五颜六色仿佛是比玩乐更加有趣味的事。
从前他只是独身一人，现在他身边多了个亚瑟·柯克兰。
这个最近总在他身边晃荡的斯莱特林居然乐意放弃休息时间陪自己上枯燥的魔药课，这一开始令王耀有些小小的自责，但这自责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他发现对方明显也乐在其中。

“福灵剂。”
亚瑟把熬制成的透明药水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精致的小罐子里。他看着王耀苦恼地搅动着坩埚里许久还没变色的液体，明眼人知道它大概率已经成为失败品。可东方人还是不知疲倦地搅着，他的脸颊因为丧气有些气呼呼地鼓了起来。他琥珀色的眼睛执着地盯着中心的漩涡，仿佛在渴求这锅倾尽了一上午精力的魔药能够对自己回心转意。
“彻底失败了。”王耀终于服输般将手中的玻璃棒扔回桌上，他的身体像脱力了一样瘫在木椅上，震得一桌子的瓶瓶罐罐砰砰作响。
“我已经严格按书上的要求做了。”王耀带着些委屈的眼睛望向亚瑟抓着药剂瓶的手，有点嫉妒地说，“梅林，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地做出它？”
“你可以在放完百里香之后将温度保持在150℃左右再用玻璃棒120°逆顺时针交替搅拌。”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王耀有些幽怨地看着笑意盎然的柯克兰先生。但对方只是把那瓶福灵剂塞到了他的手心里，并揉了揉他后脑勺的黑发。
“下次试试喝完福灵剂后再做魔药，成功率可以提高70%哟。”
王耀愣怔地感受亚瑟的手掌像抚弄小动物一样揉乱了脑袋上的头发。他看着亚瑟因为微笑而微微眯起的绿眼睛，忽地感觉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颤抖了一下。
他微微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像只猫一样不自觉地蹭着亚瑟的掌心。察觉到这微不可见的动作，亚瑟的眼眸里多了一丝裂缝。
某种东西将带着自己独特的色彩像维苏威火山的岩浆一样从地表喷涌而出。

王耀不讨厌这种感觉，这种仿佛被人宠着的感觉。这让他感到自己犹如一只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奶猫，被母亲和主人天天捧在手中爱抚亲吻，不会受风雨侵袭，只有永远的温暖如一。
亚瑟·柯克兰会因为自己无意间看了一眼路人手中的蜂蜜糖果而打发人在夜晚之前将糖果屋的限量款全部搁到自己床头柜上，尽管事后他一再否认；会听到自己抱怨使用的羽毛笔经常断墨后主动把他最喜欢的各种名笔摆在面前供自己挑选，然后会别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圣诞晚会后他只会回到本宅一天就又返回霍格沃茨陪伴在宿舍里寂寞如春雪的王耀。
王耀简直要怀疑他会不会在圣瓦伦丁节直接给自己一个surprising confession。
不过某一天后他就对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嗤之以鼻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王耀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得无一丝波澜。
“一句话：亚瑟·柯克兰这家伙是个实打实的负心汉，他对你没有意思。”
坐在王耀对面的法国人捂着脸，有些不忍心看东方人此刻的表情。
“他前些阵子被家里人催着和伍拉德家的二小姐交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亚瑟选择了和你假装情侣……”
结果弗朗西斯看见对方只是垂下了眼睑，指尖敲打着硬皮扉页，不发一言。
弗朗其实本来不想插手这件事的。但是当他看见单单纯纯的拉文克劳被斯莱特林的毒蛇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且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所知时，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不是没有想过对方是假戏真做，爱一个人是可以从他的眼睛里望见的。但是亚瑟的眼睛一如平常冷漠森然，让他看不到一点恋爱的甜蜜影子。

事实上，亚瑟只是没把自己犯傻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损友面前而已。更何况，他为什么要对这个花孔雀一样的男人露出自己眼中的柔情蜜意？这种举动的恶心程度不亚于吞下一木桶蛞蝓。
“亚瑟·柯克兰，我问你，你喜不喜欢王耀？”
背对着弗朗的亚瑟目光一顿。
“不喜欢。”
我爱他。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亲口问了他。”弗朗同情地看着低着头的东方人，“早点脱离苦海吧。”
“……谢谢。”半晌，王耀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鼓膜捕捉到椅脚摩擦地面的声音，王耀抬起头瞥了一眼对方离去的身影。
窗外的稠李树在落雪的晴天里晃动。这让王耀回想起春天它鬈发一般的金灿灿的树枝和釉绿的叶子。
像绿色的眼睛一样翡翠般的叶子。
“一切都结束了，我亲爱的亚瑟。早些结束你的渣男行径吧，这么可爱的孩子你居然都下得去毒手，梅林都要狠狠咒骂你。”
弗朗斯西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他的左边是亚瑟·柯克兰，右边是他挚爱的女孩贞德。
“噢，弗朗你都干了些什么呀！梅林！”贞德的手捂住了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天哪，天哪！你是**吗？！”
亚瑟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刀削般锐利的目光把慵懒的法国人吓了个半死。

梅林的底裤，是谁在隔壁床叫这么惨？”医疗翼里塞西尔女士正在给一位不慎被比利威格虫叮咬的可怜孩子打解毒药剂，这个孩子因听见隔壁男人的惨叫声而感到一阵心悸。
“啊，那是斯莱特林的波诺伏瓦先生，他好像在打魁地奇时从飞行扫帚上跌下来摔断了骨头。我刚刚给他喂了生骨剂，现在应该超级疼吧。不过真是奇怪，这个季节的魁地奇应该已经暂停了呀……果然年轻人就是活跃。”
王耀不知道。他在拉文克劳学院里待了快六年，头一次对学科以外的问题感到了郁闷。他以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江米纸就可以有质变的友情至爱情的过渡期。他从来没想过这一切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从前确信亚瑟·柯克兰对他是认真的，而现在他已经感到了迷茫。他的脑海里走马灯般回放着自己和那个斯莱特林相处的朝夕，想着他的眼睛，想着他小心翼翼穿过自己发间的手指，想着他时而凑近时而远离的面庞，想着他的笑容和搭在肩上毛茸茸的脑袋。
他突然感觉眼眶里一阵酸涩，不是看书过久的疲劳导致的，而是他经久不用的泪腺管在突然工作了。他悄悄地用冰凉的手背靠上自己通红的眼眶，保持着这个姿势任泪水慢慢聚集在手背和眼眶的空隙之间。
那天晚上，他梦见了那个金发的男孩站在霍格沃茨的长廊尽头，自己无论怎么跑都追不上那个影影绰绰的少年。他的眼泪像被风吹拂了一般不断地划过他脸颊两侧，他的长袍绊倒了他，让他的头嗑上了冰冷的大理石。他用流着血的瞳孔望向了那个一直对他笑的男孩，可这次男孩再也没有看他。他看见男孩拉过一只白皙的手，在他的视线里像幽魂一样消失不见。
王耀的初恋彻底失败了。他说自己果然不应该像别人一样早恋。
他那天像格兰芬多的坏小子一样夜游，因为害怕发出声响，他甚至没有穿鞋。
他坐在大理石的走廊上，十二月的风吹得他瑟瑟发抖。此刻的他脸色惨白得不像一个快16岁的少年，而是一个死亡多年的游魂。
月亮高挂在普士顿蓝的天幕中，远处的星星散发着亿万年前的光芒，只让他感到一阵冷意。被呵护得极好的欧石楠在低矮的灌木中开着花，螽斯也不再像夏秋一样歌唱，它们冰冷的尸体躺在泥土下，排得整整齐齐好去庆祝月底的圣诞。

王耀像个走丢徘徊的孩童一般抱着自己冻僵的脚踝，他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胸前，像个哮喘患者一样痛苦的呼吸。
亚瑟·柯克兰。
亚瑟想了一晚上如何第二天向自己亲爱的恋人解释，结果想不出一套完美方案的他犯了禁，跑到塔外像他一向瞧不起的阿尔弗雷德一样夜游霍格沃茨。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看见一向品学兼优的拉文克劳坐在走廊上低头沉思。
梅林，他还穿得这么少。
亚瑟慢慢地走近缩成一团的王耀，看见他芍药花般的脚指头居然全部露在外面。
傻瓜。
亚瑟暗自笑了一下，他终于可以确定他们实际上是两情相悦的了。
他从身后抱住了颤抖的东方人，他纤细的骨架使他能轻易地在亚瑟怀中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他用右手捂住了王耀冰凉的脚掌，坏心眼地揉搓着感受怀里更加剧烈的颤动。
他的左手轻轻地抚过东方人柔和的眉骨和眼眶，他长长的睫毛上带着湿意，不知是夜晚凝结的露珠还是主人流下的泪水。
东方人冰凉的脸庞让亚瑟感到心疼和无奈。他解开斯莱特林绿色的围巾，重新绕在两人的脖颈上，这使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样共赏英国南部难得美妙的月色。
“耀？”亚瑟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可对方似乎没有一点想回应的表示。他用唇吻过东方人头顶细腻的长发，继而慢慢地移到白皙的耳垂，惹得对方一阵颤栗。
他想别过王耀的脸亲吻他的嘴角，可是王耀带着些恼意地撇过了头，让轻柔的吻只能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你适可而止。”
王耀闷闷的声音响起，他泛红的耳尖在亚瑟的眼前不断晃悠着。
“‘我凭烙印识别骏马，从小伙子的眼睛里看出他有了情人。’耀，你看着我的眼睛。”亚瑟有些讨好地蹭了蹭王耀的脸颊，他像只小熊一样把脑袋往王耀的肩上拱去。他知道王耀一向受不了别人撒娇。
“亚瑟·柯克兰，拉文克劳一向不喜欢剑走偏锋。”
王耀的嗓音没有一点起伏。
“你是指‘拉文克劳从不早恋’这句话话吗？”亚瑟的声音里已然带着些笑意，“可是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你已经坠入爱河了，王耀先生。”
王耀猛地抽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他委屈地想脱离亚瑟的怀抱，可是脖子上温暖的围巾却禁止他这么做。
“你这样弃乱始终就太过分啦，亚瑟·柯克兰先生。”
王耀的肩膀开始抽动，他哽咽着，像只出生的小猫一样。
“到底是谁弃乱始终？现在想甩掉我的分明是你呀。”
“我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

王耀呼吸一滞，他的脑子里此刻已经无法分辨什么是真话，什么又是油嘴滑舌的甜言蜜语。
他的手只是胡乱地抹着不断掉下的眼泪。
“斯莱特林从来不是随意的人。”
“我在遇见你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要与你同在。”
“要么一起下地狱，要么一起去天堂。”
亚瑟抚摸着王耀的发丝，听着他在寂静的夜晚爆发出第一阵不再压抑的哭声。
王耀转过身，他充盈着泪水的眸子里印出亚瑟温柔的脸庞。他一如初见时那样对他笑着，他美丽的眼睛里依然盛满了爱慕。
月光像水仙一样在舞蹈，无人知道的夜，两人深深吻着。
FIN
小剧场1真相：
“亚瑟，找一个假装情侣的最好人选是拉文克劳，毕竟他们从不闹事。”
“所以那个怎么样？”弗朗西斯指着远处的王耀。
“这样吧，我们石头剪刀布，我赢了你就追那个东方人。”
“无聊。”
但是亚瑟答应了，并且转过头当做没看见法国人手里的福灵剂。
小剧场2关于那些蜂鸟花碟
“梅林，我恋爱了。我今天遇到一个超级好看的东方人，他是拉文克劳。”
“四年级的本田菊？”
“不，他有一头漂亮的长发，而且……”
“那你还是死心吧。七年级的王耀已经在上个圣诞节和柯克兰级长结婚了。”
小剧场3关于那些死心不改的蜂鸟花碟：
“我就要追王耀！”
第二天TA的猫头鹰送来了家长的苦心劝告和朝耀后援团送来的朝耀恩爱合集。
小剧场4柯克兰家的谢礼：
“梅林！我老妈升上文化部部长了！”
基尔伯特拿着信兴奋地说。

老福特上的短打，这里也发一下。《我们听说拉文克劳从不早恋》

1w字

《上帝横在你我之间的栅栏是数学》字数6k＋

一
“周三居然有蒜泥薯格，天呐，柯克兰先生，你不想来点吗？”
东方人的面孔在一众高鼻凹眼的日耳曼人特色的面貌中显得尤为突出。在一条长桌上用餐的学生总是经不住好奇去看一眼他十分柔和的眉骨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我不明白，这难道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吗？顺便一提，我讨厌所有葱属的植物。这种有特殊气味的鳞茎植物在你们眼中为什么会显得美味非常？”
坐在他对面的金发少年用很嫌恶的目光看着东方人盘子里盛着的橙黄色薯格。早餐摄入这类油炸食物在他眼中无异于慢性自杀，尽管他自己在浑然不觉地嚼着放在油锅里滚过的香肠。
亚瑟·柯克兰不解地看着这个新来不久的转学生。此刻王耀正眼睛发光地盯着冰柜里摆着的樱桃优格和白碗里的谷物麦片。
见鬼，那个优格他只要尝上一口就会发疯。
然后他选择默不作声地看着东方人满怀期待地含过舀了一小勺淡粉色流体的塑料匙，结果又一脸生无可恋地咽了下去。
二
噢，一个中/国/人。
当亚瑟面无表情地听完老师的介绍词，他对这个王耀的唯一想法就是这个。
接着他看见史密斯老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对着笑着的王耀和蔼地指示出了他未来三年的座位。
王耀十分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亚瑟有些震惊的目光下，这个家伙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在英/国/人对东方人的刻板印象中简直是夸张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亚瑟听说过在可怕的中/国/式/教育下存活的一帮可怜高中生对学习有着一种又执着又惧怕的态度，在考试面前他们甚至可以放下自尊和骄傲对家长和老师低头，他们会在等待排名的夜晚辗转难眠痛哭流涕而不是像西方学生照样插科打诨，一星期参加三次私人狂欢party【当然是有夸张成分的】。
亚瑟是班上理科成绩最出色的学生。他今年已经通过了BMO的第一轮测试，拿到了30分的超高成绩。明年2月他就能参加第二轮测试，说不定还可以挤进二十人团去三一学院集训。
虽然他只有16岁，但是他已经将A–level课程的高数内容自学完了4/5，只剩下令他有些头疼的微分和积分课程。靠着从小到大的这一系列甚至值得挂在勋章墙上的数不清的奖项，亚瑟可以去任何一所公学完成他的十二年义务教育。
最终他选择了西萨塞克郡的基督公学，并且成功地成为了这一届值得上风云榜榜首的人物，凭借他高岭之花般的气质和惹人眼红的成绩。

三
可是亚瑟感觉现在很糟糕。
他已经预知到自己大概要退居幕后，把数学之王的冠冕让给一个新来的外国人，一个只会对他傻笑的中/国/小子。
“柯克兰，你怎么解这道题？”教数学的史密斯先生叫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他主动走下讲台，把白板留给了这个在他看来百年一遇的数学天才。
亚瑟从容地拿起一旁的蓝色油性笔，有些嫌弃地在被擦得脏兮兮的白板上安静地写下几行算式并画了一个函数图像。触及到老师满意的目光，亚瑟松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很厉害耶，亚瑟。”他身旁的王耀低下头小声地对他嘀咕着，他眼睛里闪过的赞扬和鼓励看得亚瑟感觉既奇怪又有点小骄傲。他内心为东方人的妥协感到自豪，虽然这种妥协他见过很多，但是能从数学大国的国民口中听到，这种感觉从本质上来讲就是不同的。
反正就一句话：亚瑟·柯克兰，他飘了。
可是转折就发生在下一刻。史密斯先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在亚瑟完美的答案旁又画了条竖线。
“王耀，你来说说。”
东方人有些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亚瑟感觉桌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王耀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脊柱紧绷着，如临大敌般的。
“见鬼了，我数学是当年班里最差的。”王耀偏过了脸他看着亚瑟刀刻一般的侧脸，意识到人家并没有搭话的意愿，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
“王耀？还有其他方法吗？”
“啊……这个……”王耀起立，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着后脑勺的长发，有些窘迫地笑着。
“老师接受超纲方法吗？我可以用求导公式来解这道题。三秒钟就能解出来。”
王耀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亲爱的同桌瞳孔正急剧收缩。
他看着老师渐渐皱起的眉头，以为对方还是不满意，就手忙脚乱地继续弥补道：
“不行吗……没有关系，我还有两种常规方法，不过比亚瑟要麻烦就是了……嗯，所以还是算了吧……”
他干笑几声，向史密斯先生道了个歉，表明了自己也无能为力的态度，就有些尴尬地坐了下去。
王耀不知道，他在他可爱的英/国/同学们眼中，已经超神了。

四
“你是班上数学最差的？”
一下课，亚瑟就转过头对自己的同桌说。他仗着自己白种人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东方人褐色的发旋。他内心的不爽已经到了极致。有什么比对方上一秒夸自己“好厉害”下一秒就拿出可以和自己媲美的三套方案出来狠狠压自己一筹的事情更令人不爽的？他甚至怀疑王耀夸自己的那几句话只是高级讽刺。
“的确是啊……倒三的那种……”王耀闻言不好意思地绕着自己鬓边的长发，“我……”
“A–Level高数课程你们学了多少了？”
“不……中/国/那边不用学什么A……”
“自己看。”亚瑟从课桌里拿出了A–Level的标准课本，“你们当时学了多少？”
他逐渐严肃的语气和强势的态度让王耀有点委屈。
“……差不多都学完了吧……”迎着亚瑟惊恐的眼神，王耀有些腼腆地朝他微笑了一下：
“你别这么看我啊，搞得我像是欺骗了良家妇女的负心汉。”
事实上，你的确欺骗了我。
亚瑟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