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网友“爱明悟”:
我之所以特别喜欢《山门·寄生草》,是因为这支曲子正好体现了鲁智深由愤世嫉俗走向淡泊出世的心路历程,这也恰恰跟宝钗的愤世嫉俗、淡泊出世的佛道精神本质高度契合。书中的宝钗最爱《山门·寄生草》,而我最初也是因为宝钗向宝玉推荐《山门·寄生草》而领悟到宝钗愤世嫉俗、淡泊出世、法爱慈悲的思想境界。实际上,中国古代表现佛理禅机的诗词曲赋很多,但像《山门·寄生草》这样由愤世走向出世的,并不多见。苏轼《定风波》虽然也很好,但苏轼更多地是自身经历仕途坎坷、牢狱之灾以后,才开始渐近于佛道,而且一开始还不愿意完全接受,始终保留有强烈的儒家入世欲念。鲁智深、宝钗却不是因为自身遭遇不幸才亲近佛道的,鲁智深是在打抱不平以后才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宝钗是在极富极贵的时候就猛烈抨击官场黑暗。鲁智深、宝钗皆是因为追求社会正义,才深刻领会到现实的黑暗,转而走向了佛、道的大彻悟境界。所以,在出发点上是高于苏轼的。苏轼尚未破“我执”,宝钗的“虽离别亦能自安”、“香可冷得,天下一切无不可冷”,则最终做到了破“法、我二执”。
回复网友“爱明悟”:
跟苏轼相比,王维更早亲近于佛教。所谓“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王维并不是在经历仕途坎坷以后,再接受佛理,而是他天然比苏轼更倾向于佛教。所以王维从早年开始,诗风就有恬淡之风。苏轼则本来是纯儒家,他是自身经历仕途坎坷、牢狱之灾以后,才开始渐近于佛道,而且一开始还不愿意完全接受,始终保留有强烈的儒家入世欲念。所以,苏轼尚未破“我执”,王维则是破了“我执”,尚未破“法执”。如果拿王维跟宝钗相比,王维是“小乘”,对社会正义没兴趣,爱佛教纯粹是为了追求自身的内心恬静。宝钗则是“大乘”,强烈追求社会社会,爱护芸芸众生,具有“怜愍众生,故有法爱”的“如来性品”(见《大般涅槃经》)。所以,宝钗是连“法、我二执”都一并破了,“虽离别亦能自安”、“香可冷得,天下一切无不可冷”、“吟成豆蔻才尤艳,睡足酴醾梦也香”。
回复网友“爱明悟”:
脂砚斋明说,“宝钗诗全是自写身份,讽刺时事”。就诗风来说,宝钗“自写身份”的作品,比较理性冷峻,接近于宋风;宝钗“讽刺时事”的作品,则酣畅犀利,颇有几分唐韵。所以,很难单说宝钗的作品是宗唐或宗宋。不过,林黛玉的诗作倒确实是宗明。林黛玉的诗作也可以概括为“何幸邀恩宠”、“满纸自怜题素怨”两类。前者接近于明初三杨的台阁体,后者接近于晚明性灵文学,虽然也跨了两百多年,但都属于明代。
回复网友“火车”:
书中宝钗与宝玉之间具有“钗、玉二人形景较诸人皆近”的高度精神契合。而在书外,宝钗的愤世嫉俗、淡泊出世、法爱慈悲,跟我的思想也是高度契合!